第四卷
初显峥嵘
第136章
能否交换?
虽然已知道，能让一贯如温暖的春风般文雅的艾允华表现出那么窘迫的事。一定很不寻常，但是，此刻亲耳听到艾允华说出这句话，钟正天的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上年份的野生黄精，他确实是有，而且还有好几株。但是，在知道了这种野生药材在如今社会的珍贵性以后，他又哪敢轻描淡写地随便拿几株出来招摇呢？那不是明摆着怀璧其罪么？
但是，他又不想用谎话来欺骗眼前这位对他一直很照顾的艾教授。
脑子里高速地计算了一下，然后，一秒钟后，钟正天就立刻做了决定。
眨眨眼，他婉转地表态：“艾伯伯，你之前给我爷爷吃的顺气丸完全可以供他服用2个星期，现在我爷爷病好了，吃一个星期也足够了，要是你想把它们卖给其他的中风病人，我也不会介意。”
这个答案，够意思了吧？
不过，艾允华的反应还是出乎钟正天的意料，脸上已露出几分无奈的苦笑：“小天。你误会了，我不是为了这顺气丸。”
钟正天一愣，随后就迷惑起来：“不是为了救人？那是为了什么？”
他赶紧暗暗感应艾允华的真实想法。
很快，苍黑的幕谒中就现出一条极细的水纹，再迅速化成几个黑色大字：“唉！这个小钟真的挺聪明，又有福气，运气极好，又有这般的奇遇，若不是他背后是于老的关系，我还真想收他为徒，再凭这份贡献从家族里再获得一株25年以上的野生黄精！可惜了……！不过，虽然没法收他为徒，借他的运气，再找几株上年份的野生黄精，或许还有几分希望吧？不然，以我的资质，今生是别想再突破药气诀第二层了！”
钟正天微不可辩地挑了下眉毛——药气诀第二层？听起来像一种功法！
不过，没等他继续感应，仍在苦笑的艾允华就毫不犹豫地下了决心，缓缓地向他透露一些只有华国的上流社会才知道的秘闻。
虽然说如今的华国是民主体制，但几千年的文化传承，在华国依然有许多大世家存在，分别把持着华国的商、医、武。而其中，医界和武界又有着“六武三医”的九大顶级世家。
“六武”指的是六大武林世家：林省谭家，绵省陈家、胡省吴家、默省罗家、岳省付家、京城于家。与钟家关系良好的于老便是京城于家的人。
“三医”指的是三大中医世家：岳省艾家、直省白家，鲁省孙家。
岳省艾家便是艾允华身在的家庭，其祖上几百年来始终禀行“患者无贵贱”之原则。只要是遇上病人，不论贵贱，有钱没钱，一律尽心医治，收取的诊费也是看病患的身家而定，有钱收钱，有物收物，无钱无物则广洒人情，也因此与华国开国的几位最高国家领导人关系很是密切，在几位领导人的大力支持下，由原本的一流中医世家冲天为顶级世家，如今亦是稳坐前三的位置，
无人能够撼动，族内学有所成的子弟，俱皆在全国各大医学院任教，或者是进入国有医院重要部门任职。
直省白家则是与艾家完全相反，只走权贵路线，非富非贵之人不医，当然医治的诊金也是异常的丰厚，底蕴十足，即使到了环境被过度污染的现代。其贵重药材的收藏量也是最为丰富，又由于身家豪富，妾室诸多，子孙满堂，其中也出了几个优秀的医学人才和惊才绝艳的统领人才，在刻意结纳下，与如今的华国几任最高元首也有不俗的关系。由于财力雄厚，白家自己在国内开设了几大很有影响力的私立医院，效益很是不错。
鲁省孙家，据传第一任家主是华国古时药王孙思邈的某位记名弟子，得过几分真传，且受药王影响，每隔两代均有嫡亲子弟出家为道，探寻养气引气之理，开药的风格便有道家的几分飘渺之气，在传承的年代上虽不如白家的久远，却是自有一股超脱凡俗的地位。
艾家、白家、孙家能够从诸多的中医世家中脱颖而出，各有所长，除了本身医术高明，也是因为每家均有自己的炼丹秘法和一套行之有效、能明显提高人体六识的传承养气功法：艾家的药气诀，白家的丹玄九转功，孙家的守真诀。
其中，药气诀共分四层，丹玄九转功需要九转，而守真诀则分八层。
在灵气充足的古时，这三套功法只需要持以之恒的导引养气就可以顺利冲破第一层，其后的每一层均需要佐以不同年份的药材来冲关，不过三家也均有些天资绝佳的后人修炼到药气诀第三层、丹玄九转功第八层，以及守真诀第七层。只差突破最后一关。
但现在，别说环境恶化的速度太快，灵气比以前稀薄了好几倍，上百年的野生药材不好找，就是四、五十年以上的野生药材都难得一见，所以，艾家现在的中坚力量，也就是艾允华这一代，最高的也只是把药气诀练到泉涌二层，白家也只有区区三人练到丹玄九转功的第四层，而孙家因为长期的静心潜修，成绩稍好一点，有三人达到守真诀的第五层。
功法的高低，直接关系到炼丹成功率的高低，以及治病救人的难易。艾允华的体质在家族的同辈子弟中只能算是中上，领悟力虽然较佳，但吸收药力的效果不太明显，成功炼制上品丹药的机率也只能勉强排得上中等偏上，所以，他很正常地被排除在家族全力培养的范围之外，每年只能从家族内部获得二十年以下的野生滋补药材，故他在三十岁那年成功突破了温养一层后，至今再无任何寸进。
本来。以艾允华对各种医学典籍的独到见解和超强领悟力，若能成功从社会上收入几名天赋异禀的外姓弟子为艾家忠心效力，做出卓越的贡献，也不是不可以领取特定情况下的好药奖励，但是，艾允华醉心于钻研医术，看人的眼光并非特别准确，过去曾经收下的两名弟子，虽然是众所周知的根骨上佳，却是品性不稳，没学几年就因为贪恋荣华。无法抵抗来自于白家的富贵诱惑，转职而去，若不是因为家族谨慎，要入门五年，通过了心性考验后才能授于药气诀，只怕艾家的药气诀如今已经被白家窥得。
所以，艾允华虽然在第一附属医院颇有地位，但也只是在这一亩三分地里，他在艾家的位置，委实并不是很重要，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尴尬，好在他的医术确实了得，判断病情十分精准，所以，他这第一附属医院内科教授一职还是坐得挺稳。
把话说开，艾允华的脸上也没有方才那般的不自然：“我在药气诀的温养一层已经徘徊了近二十年，已感觉到快要触摸到突破的边缘，可惜没有足够的药力来支持我冲关。顺气丸虽然是由800多年的野生黄精炼制而成，但对我来说，实在是过于奢侈，不如用来救人。”
见钟正天悚然动容，微微流露出几许钦佩之意，他又赧颜直告：“我自己估计，以我对功法的理解力和这么多年来的扎实修炼，只需要一株百年左右的补气类药材就可以突破到泉涌二层。只是，家族是不会有这个机会来提供给我了，小天你能否帮这个忙？当然，我不会白白让你出力，我行医数十载，虽然身家并不算丰厚，但朋友诸多，也有些许珍藏，我可以拿我的收藏来换！”
说到这里，艾允华稍稍停顿了一下，盯着钟正天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热切。
“这个……”艾允华的坦率相告，委实让钟正天心里开始为难。若是其他的医生说这话，他绝对会很干脆利落地拒绝。心里也不会留下任何负担和内疚，但是，艾允华毕竟尽心尽力地治疗了病中的爷爷，而且当时治疗时，艾允华是没有带任何私心的啊！
这就让他拒绝的话即使到了嘴边也很难说出口。
可如果接受艾允华的请求，给了他一株野生黄精，谁又能担保此事就一定不会泄露呢？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一旦此事传了出去，会不会引来其他医学世家和武林世家的眼红，徒惹麻烦？
虽然钟正天自信，目前的他能够应付任何麻烦，但终究，他还是希望生活能够过得快乐一些，简单一些。
钟正天的犹豫，却是让十分紧张的艾允华眼睛一亮，猜测到他确实手里还有存货。
不过钟正天的犹豫，也让艾允华随后又生出几分误会，以为他是舍不得。
艾允华心中一急，索性就大方地说出心中可以拿来交换的筹码：“我知道，你手里不缺钱，而以你如今的能力，怕也不惧什么疑难病症，我也不好意思拿一般的中成药和什么空口人情来跟你交换。这样吧，我以前曾偶得两百年前武当派的镇派轻功—“梯云纵”的全套心法，外加三株可驱国内百种蛇虫的变异蛇舌草，只要你能帮我找来一株百年以生的野生黄精，我就把这梯云纵的心法和那三株变异蛇虫草给你，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