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第一军团
人类七王国有着通用的贵族体系。但是又有着各自独立的贵族体系，洛丹伦贵族只占人类贵族总数的10%，但控制着人类七王国50%的领土、人口和资源，其权柄之重可想而知。
许多人倾其一生的志愿也不过是想成为一个洛丹伦贵族，洛丹伦贵族头衔的珍稀程度可想而知，更不要说大多数贵族不过是花钱捐一个破落王国的小贵族头衔，来顶个好看的名头而已，比如名存实亡的奥特兰克，又比如人丁冷落的斯托姆加德。
恩德正是以为多利安不过是一个运气好到爆棚的捐衔小贵族，现在有一个获得洛丹伦勋贵认可进入洛丹伦贵族体系的机会，多利安应该感恩戴德才对，没成想多利安对这一切根本不屑一顾，如果不是因为卡莉雅和凯特琳的关系，这些贵族早就直接被赶出布瑞因了。
本来有着多年从政经验的恩德眼光是很毒辣的，可惜这次恩德错误估计了形势，又碰到了对整个世界发展了如指掌，对人类王国兴趣欠缺的多利安，结果只能自取其辱。
卡莉雅捂着额头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一番好心竟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主人，我身体不舒服，希望能够先行告退。”沃尔雅舒了口气。提勒被霍瑞妮打晕，沃尔雅也算挣回一口气，为了不让多利安尴尬就主动要求离场。
多利安笑着拍了拍沃尔雅的肩膀，示意沃尔雅重新坐下。“这是我们的家，我说了算。”
“我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卫兵，这位提勒先生吃饱了，带他下去。”
多利安眉梢轻挑，冷冷的说道。
“至于你们，我必须提醒你们，这里是布瑞因，不是洛丹伦。你们不过是在凯特琳的请求下才被暂时允许留在布瑞因，身为一个过客却对主人说三道四，这也太失礼了。布瑞因不欢迎你们，你们可以马上离开这里了。”
“多利安，别这样，求你。”凯特琳轻轻抓住多利安的手哀求道。
卫兵在伊露西亚的指挥下就要去抬提勒，却被贵族们拦住，一时间僵持在了一起，虽然没有动手但是局势已经是一触即发。
“既然布瑞因不欢迎我们，那么我们这就告辞。”恩德义正言辞的说道，几名贵族正在旁边试图把提勒叫醒。
恩德说完就朝外走去，贵族们跟在恩德身后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提勒也被抬走了。
原本坐得满满的餐桌旁，现在贵族一方只剩下了卡莉雅和斯密仍然坐在那里不动。
“卡莉雅殿下，我们该走了。”恩德发现卡莉雅没有动，回头叫道。
“不了，我准备在布瑞因暂时休憩一番。你们自便吧。”卡莉雅一动不动。淡淡的说道。
“卡莉雅殿下，您不要开玩笑了。”恩德一愣。
“我没开玩笑。你们找到合适的可以携手光复洛丹伦的势力后通知我，我会过去的，但是暂时我不想离开布瑞因。”卡莉雅决心已定，
放下手中的刀叉慢慢说道。
“殿下，布瑞因是一座战争孤岛，外面是天灾的重重包围，您根本无法离开这里一步。更不要说这里脆弱的防线甚至无法阻挡一次天灾的冲击。”恩德劝道。
“需要的时候，多利安大人会护送我过去的。是吧，领主大人。”卡莉雅一边说一边端起酒杯朝多利安微微示意。
多利安点了点头，卡莉雅一口把酒喝了下去。
“殿下，失去了臣民的国王就像失去了爪牙的猛虎，您要三思啊。”恩德搞不清楚卡莉雅到底那个地方不对劲突然决定留下来，但是失去了卡莉雅这个流亡政府就连壳子都没有了，焦急的劝道。
“我意已决，不必多劝。领主大人，宴席继续吧，我对您的精美宴席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小姑娘，来，坐我身边。”卡莉雅摇了摇头，朝多利安示意后朝沃尔雅招了招手。
“送客。”伊露西亚简单的命令道。卫兵们开始把依依不舍的贵族们往餐厅外面赶，有一名贵妇却径直朝卡莉雅走了过去。
这名雍容华贵的贵妇走到卡莉雅身边，笑道“殿下肯定需要我的侍奉，斯密对于战斗很擅长，可她照顾殿下的饮食起居肯定没有女性那么周到。”
卡莉雅朝贵妇点了点头，贵妇就缓缓坐在卡莉雅的右手，原先恩德的位置上。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顿时在贵族的犹豫间，有一半的贵族选择了留下来，重新依次以卡莉雅为中心坐在了宴席上，这些人大部分是原本游离在洛丹伦权力核心以外。
恩德脸色铁青，头也不回的带着其余的贵族走出了餐厅。
伊露西亚请示过多利安和卡莉雅王女后，宣布宴会开始。
没有了保守派贵族的搅局，宴会显得平静了许多。
全体举杯喝下开胃酒后，这些重新排过座位的贵族姿态优雅的飞快将各种美味佳肴送进嘴里，只有这时多利安才发现他们并不像表现的那样无欲无求，淡薄一切。
一时间刀叉翻动，却只有一些轻微的响动发出，让人不得不佩服这些贵族的用餐手法确实千锤百炼，多利安自认是做不到的。
多利安心情不佳，也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点东西就放下了刀叉。
霍瑞妮却是大快朵颐，开始直接就用手抓，一点形象都没有，多利安已经不再顾及贵族们的感受，也就没有吭声，贵族们更是静悄悄的。
坐在霍瑞妮身边的伊露西亚却有些看不下去了，临场指点着霍瑞妮用餐的礼仪，在伊露西亚的指点下霍瑞妮很快也掌握了用餐礼仪。动作优雅了许多，只是速度一点没有减慢。
卡莉雅与身边的沃尔雅边吃边小声谈论着，完全没有因为沃尔雅是巨魔而有所轻视。
凯特琳一边吃一边心事重重的样子，多利安一猜就知道了凯特琳的担忧，小声在凯特琳耳边说道“恩德的眼神不好，布瑞因并不像他看起来那么脆弱，当战争来到的时候这里比壁炉谷还坚不可摧。不用担心王女殿下的安全问题。”
“真的么？”凯特琳高兴的问道。
“我有骗过你么？王女殿下的眼光你还信不过？”多利安笑道。
“那就好。”凯特琳听了多利安的话顿时变得高兴起来，一高兴胃口也好了许多。
随着宴会的进行，女仆们如穿花蝴蝶一样为杯中倒上美酒，贵族们渐渐活络起来，低声议论着有关布瑞因的话题，气氛比起刚才的剑拔弩张变得和谐了许多。
吃饱喝足的霍瑞妮摸着一点也不见变化的肚子，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大大的饱嗝，靠在椅子上朝多利安说道。“主人，我吃饱了。”
“哦，那你先走吧。”多利安点了点头。
霍瑞妮举杯朝卡莉雅说道。“卡莉雅殿下，我先告退了。”
卡莉雅微笑朝霍瑞妮举起酒杯。“霍瑞妮女士，你请便吧。”
霍瑞妮这个暴力大胃王的离开，让宴席更加活络了几分。
一个小贵族在长期颠沛流离的日子后吃到美食，心情高兴多喝了两杯，说话也有些随便，对着身边一名熟悉的贵族说道。“这么丰盛的宴席即使先王在世的时候也没有举行过几次。”
因为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小贵族的话传到了卡莉雅的耳中。也传到了听力很棒的多利安耳中。
斯密顿时朝那名小贵族怒目而视，第一个留下来的贵妇则皱了皱眉对小贵族说道“你喝多了，离席吧。”
小贵族也发现了自己的妄语，顿时汗如雨下，匆忙起身向众人致意后离开了宴席。
面色阴晴不定的卡莉雅把酒杯放下，深呼吸了两下，起身对多利安说道“领主大人，我有些累了。”
“正好，我也吃好了。各位，你们继续，我送卡莉雅殿下回去。伊露西亚。招呼好大家。”多利安也起身说道。
“我也吃好了。”凯特琳放下了酒杯。斯密一声不吭的起身跟在卡莉雅身后。
各有心事的4人一路无话的走到了卡莉雅在4楼的大套房门前，卡莉雅的房间在楼梯口，原本是领主客房，现在成了卡莉雅的住处，斯密则住在套房外的仆人房间。
“领主大人，可以单独和你谈几句么。”卡莉雅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问道。
多利安点了点头，跟在卡莉雅身后走进了那间套房，凯特琳和斯密则留在了门外。
走进房间的卡莉雅和多利安坐在了沙发上。
“领主大人——”卡莉雅的谈话刚开了个头就被多利安打断。
“叫我多利安就可以了，王女殿下。”
“也对，私下场合不用这么正式的称呼，那你也叫我卡莉雅就可以了。”卡莉雅点了点头。
“恩，卡莉雅，为什么那些贵族如此无礼？不单对我无礼，我看他们也没把你放在眼里。”
卡莉雅叹了口气“我父王早就失去了对洛丹伦贵族重臣的绝对控制权，现在这些人不过是父王为了抵挡圣光贵族把持的朝政而启用的保守派贵族，他们重视贵族传统胜于一切，就如同那些圣光贵族重视圣光胜于一切一样。”
“圣光贵族？贵族中圣光教会的忠实信徒么？”多利安疑惑道。
“是的，自从王室最强的武装力量——第一军团前往迎风郡调查活死人事件杳无音讯后，圣光贵族的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在他们谋划已久的各种计划展开后，父王根本措手不及。从那个时候开始，皇权日益式微，父王才发现国王的命令已经出不了洛丹伦城了，这才不得以启用保守贵族。”
洛丹伦联盟时期人类7王国每个国家都有一支最精锐的武装力量，并以当时的国力排名，洛丹伦王国的精锐武装就名为第一军团，暴风王国的精锐武装名为第七军团。
卡莉雅短短几句给了多利安很多不好的猜测，圣光贵族的一切步骤似乎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就好像第一军团的失踪也是在圣光贵族的预料之中。
“多利安，你今天问了我这么多，我也想问问你的布瑞因今后打算何去何从呢？”
多利安抬头看看天花板。“活下去。”
“就这么简单？”卡莉雅听了有些惊讶。
“那名先知的预言已经一一应验了，整个艾泽拉斯世界都面临着一场浩劫，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
多利安苦笑一声，不知道历史轨迹的人不知道艾泽拉斯如今处于何等危险的境地，活下去其实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愿望了。
“你说的是化身为鹰的先知？确实，他的话都被一一证实了。”卡莉雅点了点头。
“卡莉雅，我有一事不明，为什么当时泰纳瑞斯国王不同意举国迁移？”
“先知说得有道理。可是一个国家朝未知的大陆全体迁移也不是儿戏，换做谁坐父王那个位置也不可能一口答应下来。”卡莉雅叹了口气，倒了两杯酒，递给多利安一杯。
“听你的意思，泰纳瑞斯陛下也有他的苦衷？”多利安敏锐的察觉到卡莉雅没说出来的意思。
“洛丹伦自从联盟四分五裂以后就已经元气大伤，就算先知的话是真的又能如何。迁移是找死，不迁是等死。父王所做的不过是两者相权取其轻而已。”
“以前暴风王国在兽人战争中失利不是就举国迁移过来了么？跨越无尽之海无非路程更长，更艰险，可是也不是没有先例啊。”
多利安对很多事情有所疑问，泰纳瑞斯的决策从后世来看都过分保守和仁慈了，让多利安无法想象这是一国之君的所作所为。
泰纳瑞斯轻率地举联盟之国力修建兽人收容所囚禁那些仇人而不是赶尽杀绝导致了联盟的分崩离析，没有听从先知的预言举国迁移卡利姆多导致没有退路，没有听从达拉然的建议建立瘟疫隔离区导致战争节节失利，这些事情都是多利安这个现代人按照自己的思维完全想不通的。
今天正好遇到一个局内人，多利安忍不住想搞个清楚。
“人类王国不能和十年前比，暴风王国比洛丹伦小得多，所以他们可以迁移过来，可是洛丹伦迁移走后，哪个王国可以接纳这么庞大的洛丹伦？”
“据我所知，先皇陛下还否决了达拉然建立瘟疫隔离区的建议，如果当时建立了瘟疫隔离区，至少洛丹伦不会像今天一样全部沦陷，至少西瘟疫这部分可以在牢牢卡住几个关隘后太平无事，洛丹伦贵族也会有个落脚的地方和稳固的根据地。”
“不可能，建立隔离区的旨意一旦下达，父王就会下台了。”
“王权一向世袭，这怎么可能？”多利安皱眉道。
“洛丹伦王室的权利其实早已被圣光教会架空了。父王虽然不会被弹劾，但是王室成员全部消失后自然会从贵族中产生新的国王。”
“圣光教会？为什么？不可能吧。”多利安不敢相信正义的化身——圣光教会会做出这种事情。
“圣光教会已经笼络了大批贵族和官员，他们早就想另外扶植一个傀儡了。”
“圣光教会不是正义的化身，圣光的代言人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他们应该仅仅痴迷于宗教而已吧。”
卡莉雅摇了摇头。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但是兽人战争结束后他们明显并不满足于只具有神权的权威了。自从圣光教会的总部搬迁到暴风城的圣光大教堂，本尼迪塔斯大主教执教以来，他们一直都是在这么做的。圣光教会在洛丹伦培养了大批的狂信徒，一开始父王没有注意到，因为自从圣光进入军队诞生了圣骑士以后，圣骑士就成为了洛丹伦的中坚力量，主力兵种。而且圣光教会为洛丹伦培养了许多的牧师和骑士，这些职业者为洛丹伦获得兽人战争的胜利起了非常大的作用。可是，当父王发现圣光教会培养出来的人都非常偏执以后，才醒悟到洛丹伦的圣光教会已经被迷信于圣光的固执圣骑士把持了。”
多利安皱了皱眉。
“而且不管谁当新国王，隔离区依然建立不起来。”卡莉雅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圣光教义不允许舍弃任何一个信仰圣光的教民。”
卡莉雅虽然说得轻松，但是短短几句已经把一场不见天日的宫廷秘闻透漏了大半。
多利安沉思着，想把这些事情全部消化掉。
“父王这些年的失误有许多，但是最根本的原因只有两个，一是僵化的帝国承担不起那么大的损失，另外一个则是内忧外患夹击下父王能够活动的空间已经越来越有限了。一个带着镣铐的农夫，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羊群走失。”
卡莉雅说完叹了口气。
“卡莉雅殿下，请问需要什么吗？”这时房门外斯密敲门喊道。
多利安想起来已经进屋一段时间了，知道这代表着这次谈话已经告一段落了，起身告辞。
“多利安，还请你不要为难恩德他们。他们没有恶意，只是还生活在以前的日子里罢了。”跟在多利安身后的卡莉雅轻轻说道。
“我不会给他们施加压力的，他们是走是留都会基于他们自身的意愿。”多利安点了点头。
多利安对站在门口的斯密和凯特琳点了点头，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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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补不连贯的章节真费神~~或许应该采用另外一种叙事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