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密室之内,端坐两名妙龄女子。
一人身穿鹅黄色衣衫,一人身着火红衣裙,两人都是貌美如花,仪态万千。
正是秦小昭和李胭脂。
“胭脂姐姐,这一次可是辛苦你了,小妹给你敬茶了。”秦小昭清脆悦耳如百灵鸟般的声音响起,双手捧起一旁的茶壶,给李胭脂面前的茶杯浅浅地斟上半杯茶水。
茶水中翻滚起碧绿色的一枚叶片,立时室内飘起诱人的茶香,沁入心脾。
“呦!没想到妹妹这次竟然舍得用这仙碧螺春招待姐姐哦!呵呵,这么一片茶叶,恐怕价值三十枚灵石以上,饮之对巩固修为有奇效,妹妹你为了那家伙,可是把压箱底儿的私货都拿出来了啊!”
李胭脂口中打趣,手下可不停歇,连忙端起茶杯浅饮一口,立时露出极为享用的神色,满脸都是沉醉。
“胭脂姐姐你真会取笑妹妹,咱们都是替师姑做事,哪里敢有半点私心,这仙碧螺春也是早先师姑赐下的,妹妹刚好拿出来招待姐姐,倒不是为了什么人而刻意准bèi
的,纯粹是因姐姐难得来一趟,妹妹心喜之故!”秦小昭面色微微一红,很快变得镇定自若,轻描淡写地回道。
李胭脂一双妙目落在秦小昭脸上流转一番,笑道:“如此那姐姐就谢过妹妹了,昨夜之事我已原原本本和你说了一遍,不知师姑那里,或是妹妹那里还有什么叮嘱?”
“没有了,这次胭脂姐姐为了师姑的大计,宁肯舍弃与吕师哥的感情,委屈自身周旋于白李二人之间,着实令妹妹敬佩!妹妹希望姐姐回去后,妥善照顾好自己,吕家那里是再也不能去了,以免激怒李浩然,接下来全力按照师姑的计划,周旋挑拨他二人就是了!”秦小昭樱唇轻启,缓缓说道。
李胭脂闻言神情一沉,沉默了片刻点点头,黯然道:“多谢妹妹叮嘱,这是姐姐的命,我心里早就认命了,所做的只能是祈祷师哥一家平安,师哥将来能找到一个胜强我百倍的女子,从此幸福一生,那我就安心了!”
说到这里,眼圈一红,几欲落泪,一把拉住秦小昭的玉手恳求道:“妹妹,我若将来有个三长两短,还请妹妹替我暗中照顾我师哥,以免他和他的家人在宗门受人欺负,否则我九泉之下也是难安的!”
“胭脂姐姐千万别这么说!事情并非没有转机,你怎可灰心丧气?”秦小昭紧抓住李胭脂的手,一双美目流露出激动的神色。
“难道妹妹有什么计划?快快跟姐姐说一下!”李胭脂眼睛一亮,急急地追问道。
秦小昭咬了咬嘴唇,似乎后悔自己透露了口风,但是当她从对方眼中看到急切的渴望,那渴望仿佛两团烈火从李胭脂的眼中燃烧起来,她心知凭对方至情至性敢爱敢恨的性子,若是不给她一个交代,将来做出违背师姑的冲动行为,都是有可能的。
于是叹了口气,郑重其事地道:“你我情同亲姐妹,在这宗门一起十余载,妹妹就跟姐姐稍微透露一二,不过你可千万别表露出异样来,若是被师姑知dào
,你我可就都死定了!”
“妹妹你放心,姐姐别看平素大大咧咧,可是关键的事情一点都不马虎,这你还信不过我?你就快说吧!”李胭脂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那好,那我就跟姐姐透露一二了!”秦小昭示意对方靠近,然后附耳上去,樱唇开合之际,听得对方柳眉紧蹙,满脸都是惊诧莫名之色。…,
“剑冢……玲珑山……田二牛……白进……李浩然……还有我和我师哥,我们都要牵扯进去,去实现这个计划……天啊!这事情……这事情若是办成了,凌霄宗岂非天翻地覆?”李胭脂大惊叫道。
“哼哼!宗门若非天翻地覆,师姑又怎能满yì
?她若不满yì
,又怎能彻底解除你我身上的阴毒?而若非掌握了那东西,你我二人又怎能逃脱白进和李浩然的桎梏,寻求属于咱们的真zhèng
自由和幸福?”秦小昭冷哼两声,面显毅然决然之色,咬牙说道。
李胭脂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不自禁打了个寒战,打量着身旁的秦小昭,仿佛第一次才认识她一般,摇头叹息道:“小昭妹妹,我知你性子沉稳,计谋百出,胜我许多,可是没想到你竟到了如此地步,比起师姑的老辣也不遑多让啊!姐姐这次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后该怎么做,全凭妹妹安排了!”
秦小昭微微一笑道:“姐姐过奖了,这计划复杂得很,若是没有姐姐配合,也是难以做成了,还望姐姐以后不动声色,安心做好师姑的事情为首要目标,等到时机成熟,妹妹自会通知姐姐的。”
“时机成熟?”李胭脂苦笑一下,“那就要看你看中的那个家伙能不能做到了!唉……真没想到一切关键竟然落在玲珑山的秘密上,可是我们最终能破解开吗?那地方的入口我们并不知dào
呀!”
秦小昭自信地一笑,掠了掠额头垂下的发丝,“放心吧!这计划也是在师姑计划的基础上略作改动,凭师姑的老辣,应该不会出错的。我们要做的就是盯紧那个人,等待事情按照预料的方向发展,必要的时候稍微干预一下,也就行了!”
李胭脂点点头,松了口气,随即美目在秦小昭脸上流转一番,笑道:“姐姐这下可算明白了,妹妹为何如此青睐那小子了!嗯,这可真是他天大的福气了,能不能把握住,可就看他的造化了!”
秦小昭微微一笑,心中暗道:“雷铮啊,雷铮,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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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铮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正在一旁说话的老驴头赶紧从炕上抓起一件衣服,递给雷铮,关切地道:“铮儿啊,你是不是昨晚受了凉了?快快披上。”
“没事儿干爹,说不定是谁家的姑娘在念叨我呢!”雷铮不以为然地打趣道。
“少贫嘴!谁家的姑娘大早晨的念叨你?”老驴头瞪了雷铮一眼,上下一扫他的衣服,心疼地道:“你看你,这件衣服从进宗门就一直穿着,也实在太单薄了。虽说咱们修liàn
之人身子健壮,可现在初春,夜里还是比较阴冷的,你若在灵田里打坐修liàn
,身子不活动,还是容易感染风寒的。
等我给你缝一件夹袄,给你穿上保保暖,做好之前你晚上还是别去灵田里修liàn
了,免得着凉!”
“多谢干爹,那敢情好!”雷铮一听老驴头竟会缝制衣服,当即眼睛亮起来了,上一次别人给他缝衣服还是娘亲在的时候,娘亲一针一线给他缝制了过年的新衣,结果随后就发生了天魔入侵,从此天人两隔。
一想到自己的娘亲,雷铮神情立kè
黯淡下来,老驴头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伸出大手摩挲着他的脑袋,慈祥地安慰:“铮儿,从前的事别再多想了,你就当你的爹娘去了幸福的地方,他们从天上望着你,看着你好好的,他们也会开心的。”…,
“不!他们没有去了幸福的地方!他们惨死于天魔之手,魂魄都不得安息,日日夜夜叫冤鸣屈,眼巴巴地指望我给他们报仇呢!”雷铮双拳一攥,激动地大声道。
“唉……你这孩子啊,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倔,太认死理了!你这样终究是会吃亏的,该低头得低头啊!”老驴头想起雷铮对抗李浩然的事情,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劝说雷铮一番,让他别那么倔强。
“就拿昨夜的事情来说吧!那李浩然流露出拉拢之意,你就别再顶着他啊!就坡下驴多好!干爹这十亩地种不种都是小事,关键是怕你吃亏!你若你要是惹恼了他,昨晚和你大打一场,你能打得过他?”
“打不过!”雷铮一梗脖子。
“你也知dào
打不过,那你当时怎么不说点软话,避免触怒他呢?还跟他定下年底约战,我看你到时怎么收场!”老驴头用手点了点雷铮的鼻子,一脸的埋怨和担心。
“打不过也要打!”雷铮双目一瞪,猛地拔高了音量,浑身气势一下升高,“干爹!做人要有骨气!这些李浩然也好,还是什么别的修仙者也好,他们之所以看不起我们,就是因为我们是矮他们一等的炼体士,平素被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替他们种灵谷,服侍他们。我们如果自己都当自己是下人,又怎么能让人高看一眼?
干爹,你在这里种了四十多年的灵谷,他们根本就不顾念你的功劳,现在说撵你走就要撵你走,甚至不惜使出种种卑鄙手段,要打要杀随他们心意,哪里把你当人看?
你说,对于这种卑鄙小人,不抡起拳头把他们给揍扁了,他们就会一直欺负你!一直欺负你!”
雷铮挥舞起拳头,忿忿地嚷道:“从现在开始我玩命修liàn
,年底的时候我去李家把李浩然彻底打趴下,让他以后再也不敢来欺负干爹,你就等好吧!”
老驴头被雷铮的气势所震,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几句话说到他心坎里,顿时泛起一丝凄凉,同时又被雷铮的仗义豪情所感动,愣愣地看了片刻雷铮,重重地叹口气:“唉……干爹是老了,这把老骨头随时都会进黄土,干爹已经不在乎什么荣辱啊,名声啦!干爹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和蒙儿能够互相扶持,在这个乱世中好好生存下去,那干爹也就心安了。
至于你说的话,干爹年轻气盛时也觉得对,可是经lì
了这么多年风雨过来,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退一步,海阔天空’。
希望你有一天摔了大跟头之后,想一想我今日所说的话吧!”
老驴头说得情深意切,雷铮也为之所动,可是他心意坚定,崇信实力既是王道,出于对干爹的尊敬,还是点头称是,可是一双铮亮的眸子里却仍旧闪烁着倔强的神色。
看出了雷铮口服心不服,老驴头摇了摇头,也就不再多说。
气氛不对,接下来两人随便聊了几句闲话,一夜未眠也都困了,就各自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