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净醒来,感觉头痛欲裂,将十指插入头发内,狠狠摁住头皮。
关切的声音突然响起:“慧净,你醒了。”
慧净见是普惠主持坐在身边,他正躺在普惠师父的禅房内,慧净揉揉头,尴尬的轻声问道:“师父,我怎么睡在您的床上了?”
普惠闻言,咳嗽了两声,才道:“慧净,你下山遭遇了什么,怎么晕倒在寺门前。”
慧净却说道:“我没有下山啊,师父,您是不是老糊涂了。”
普惠微微一惊,猜想慧净可能是失忆了,说话的口气就像是他六岁那时候,没大没小。
转念一想,普惠有些神mì
的试探道:“那你还记不记得,为师给你看过的那封书信。”
慧净闻言一愣,突然大笑不止,半天才道:“师父,我又不是女孩子,您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还要给人家写信。”说完,慧净以手掩面,做不好意思状。
普惠听得大汗淋漓,这要是传出去,只怕晚节不保,心里默求,这个小祖宗别再惹出什么麻烦。
慧净跑出禅房,见东方太阳还没升起,寺里正雾气弥漫,恍若仙境,他深深吸口新鲜空气,身心舒畅。
清脆的钟声响起,全寺僧众赶往轩佛殿,准bèi
听普惠主持宣讲佛法。
轩佛殿内,普惠将慧净拉到身边,对僧众说:“慧净最近染上一种怪病,属奇难杂症,我也无能为力,我决定即日起就带他云游四海,遍访名医,直到把他治好为止。”
闻言,慧净面色变得极其难看,下面的僧众也是骚动不安,寺不可一日无主持啊。
“肃静!”普惠喝道,俨然恢复了得道高僧模样。
殿内,鸦雀无声。
普惠接着道:“慧能,听法旨。”
一个体形魁梧的和尚,赶忙上前跪拜。
普惠将身上的佛珠取下,戴在慧能身上,洪声道:“从现在起,慧能就是天宁寺第十届主持。”
……
普惠和慧净走在下山的路上,慧净一边走,一边央求道:“师父,您能不能不带我看病啊,药可苦了,银针扎在身上特别疼。”
普惠故作为难,缓了会儿才道:“想不看病也可以,但从今以后,一定要听为师的话。”
慧净赶紧乖巧的连连点头。
师徒二人来到一个僻静之处,普惠低声道:“慧净,为师现在将大悲仙咒传给你。”
慧净闻言一惊,疑惑道:“可是,这大悲仙咒不是只有主持才能修liàn
吗?”
普惠浑浊的眼睛瞥了下慧净,故作厉声道:“不想学大悲仙咒,那好,为师这就领你去看病。”
慧净赶忙讨好的笑道:“师父,您颂念咒语吧,我洗耳恭听,您知dào
我是过耳不忘的。”
普惠双手合十,诵念起大悲仙咒,慧净果然一字不差的全部记住。
慧净抓抓头,道:“师父,我已全部记下,但怎么一句也弄不明白。”
普惠冷哼一声,感慨道:“大悲仙咒,博大精深,为师参悟数十年,才领会一二。”
说着,普惠解下袈裟,朝空中扔去,袈裟在空中迎风展开,缓缓落下,悬浮在离地三尺高处。
普惠看着呆了眼的慧净,命令道:“快上袈裟。”
慧净对袈裟的承载力没什么信心,使劲摁了摁,发xiàn
竟没有丝毫下坠,当即爬上袈裟,抬头却见师父,不知何时已站在袈裟上。…,
普惠念动咒语,袈裟登时向高空飞去,慧净一个踉跄,差点摔下来,吓得赶忙趴在袈裟上。
普惠驾驭着袈裟飞向远方,突然道:“为师现在赐你还俗,但你务必要加入白云观。”
“是闻名天下的那个白云观吗?”慧净好奇的问道。
“恩,”普惠看到东方升起的太阳冲散乌云,若有所思,突然道:“此去你还需yào
个俗名,就叫陈东旭吧。”
陈东旭趴在那里,兴奋道:“太好了,我也有名字了,比法号听起来顺耳多了。”
普惠深吸一口气,语气严肃道:“你加入白云观之事,天宁寺只有你知我知,在白云观那里,切不可泄露你曾入过佛门,否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性命攸关,陈东旭听后,连忙点头。
飞行许久,师徒二人终于在一片草地上落下。
普惠眉头紧锁,在陈东旭身上仔细打量一圈,突然道:“你快把僧衣脱了。”
陈东旭闻言一怔,双臂赶忙抱在胸前,讶道:“你、你想干什么?”
普惠懒得理他,口中突然念起法诀,手中的袈裟登时变成一件红色风衣,他把风衣扔给陈东旭,淡然道:“把这个换上。”
陈东旭接过风衣,见甚是光崭好kàn
,又偷偷瞟了眼一脸泰然的普惠,才低头背过身去,将灰旧的僧衣脱下,准bèi
套上风衣。
就在这时,一个粗糙的大手猛地摁在陈东旭赤裸的背上,陈东旭惊叫:“师父,非礼勿行啊!”
一股股热浪从普惠掌上传入陈东旭体内,烫的陈东旭身躯前后扭动,却始终无法摆脱。
不久,背后热浪终于散去,陈东旭赶忙套上风衣,尺寸竟刚好,转过身去,吓了他一跳,却见普惠此时身形佝偻,须眉皆白,脸上皱纹丛生。
陈东旭赶忙上前扶住,急切道:“师父,您怎么了,我带您去看医吧!”
普惠咳嗽两声,笑道:“傻小子,为师已把毕生功力传给你,你快凝气成丹,不然真气就散了。”
陈东旭虽然心系师父安危,但还是听话的盘腿打坐,果见丹田内会元真气已饱和,他运起会元神功,将真气不断的凝聚压缩。
两个时辰后,陈东旭终于结丹成功,心中却十分惊讶,秘笈上说会元内丹应是灿然的金色,可他的内丹竟是黯淡的草黄色。
陈东旭正准bèi
询问师父,抬头却只见一名中年男子,乌黑寸发,眉宇间竟有些熟悉。
那中年男子慈眉善目的看着陈东旭,突然微微一笑,道:“怎么,慧净、陈东旭,不认识为师了?”
陈东旭惊诧道:“师——父——”
七彩瑞气在普惠脚下聚集,凝成一朵祥云,托起普惠,飞至半空。
普惠指着远处道:“白云观就在那座白云山上,快去吧,要是修道有成,别忘去仙佛界看望为师。”
说罢,普惠化作流星,消失在天际。
陈东旭怔了半响,才顺着普惠指过的方向看去,果见有一座高山,周山白云环绕,不能见其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