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的客厅,一片漆黑,沙发上的位置偶尔闪烁着鲜红的火星。
“咔嚓”一声,陈淑娴打开了电灯的开关,强烈的灯光重新照亮了偌大的客厅。
一股浓厚的劣质香烟味扑鼻而来,陈淑娴的眉头皱了起来,扭头望向坐在沙发上的方德忠,不由得抱怨了起来:“抽,抽死你。”
方德忠眨了眨眼,总算适应了光亮,手指夹着烟又往嘴里送,一大口浓烟从他的嘴内喷洒而出。
“说你呢,大半夜的不睡觉,抽什么烟啊。”陈淑娴捏着鼻子,径直来到了窗户前,打开它,顿时一股夜风吹了进来。
“唉……”方德忠沉重的叹了口气,感伤的说道,“我在想些往事,睡不着觉,就出来抽口烟。”
陈淑娴闻言,摇了摇头,突然意识到什么,捂着小腹,急匆匆的往卫生间的方向赶,边走边说:“别抽了,赶紧回去睡。”
望着陈淑娴一头钻进了卫生间,方德忠再次叹了口气,右手颤巍巍的拿起一张发黄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婴儿,像是安详的睡着了,事实上,方德忠知dào
当时的他已经走了,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看看他的父母就走了。
想到这里,坚强如斯的方德忠也情不自禁的眼角湿润,他眺望着座钟,滴滴答答的响,脑海中逐渐浮现出当日的情景。
当年,方德忠也不过二十几岁,几年前通过他父亲的关系,在一家汽车国营企业上班,如今他的技术了得,几乎是整个车间的支柱,领导决定将他升级为车间主管,兴奋没多久的他,又得到了他老婆陈淑娴今天产下了一子,顿时他整个人都幸福傻了。
一路狂奔到医院,他感觉连走起路来都是轻飘飘的,但事与愿违,刚到医院,他便收到儿子的噩耗,由于是早产儿,先天夭折了。
他的心仿佛是刚漫步云端,霎时立即从云端坠落到坚硬的地面,摔得粉碎,透着玻璃眺望着儿子那安详的面孔,他的心如刀绞,呼吸也变得困难了。
一旁的主治医师慢慢的递过来一张照片,上面正是安详沉睡的儿子,方德忠的眼泪瞬间崩塌了,一个大老爷们哭得撕心裂肺,让主治医师情不自禁也跟着眼角湿润。
突然,一阵犹如天籁的婴儿笑声传来,如同春风沐浴般拂过方德忠的心,方德忠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眺望着被护士抱在手的婴儿,睁着黑漆漆的大眼睛,望着方德忠。
刹那间,方德忠似乎从黑暗中找到了曙光,望向婴儿的眼神中,寄托着对儿子的爱惜,更是有着对于婴儿父母的羡慕。
然而这种情绪没有维持多久,他听到护士焦急的对着主治医师说道:“陆医生,这孩子的母亲失踪了。”
“胡闹,刚生完孩子身体是很虚弱的,赶紧把她找回来。”陆医生怒道
这时另外的一名护士慌慌张张的跑来,急切的说道:“陆医生不好了,有位病人被人劫持走了,还打伤了我们的保安。”
“岂有此理,这太无法无天了,报警了没有。”陆医生都快气疯了。
“已经报警了,他们说马上就过来。”
“恩,那被劫持的病人叫什么名字。”一听警察要来,陆医生冷静了不少。
“是个外国人。”
听到这话,抱着婴儿的护士惊呼道:“那不就是这个婴儿的妈妈啊。”…,
“什么!”陆医生以及一旁聆听的方德忠异口同声的惊呼了起来,陆医生望了方德忠一眼,知dào
他刚刚丧子,也没多计较,转身和护士去处理这件事情。
方德忠因为丧子之痛,虽然对于婴儿很是怜悯,但是也没多放在心上,此时的他只想着怎么去跟虚弱的陈淑娴解释,又生怕她受不了这种刺激,落下了后遗症。
焦虑不安的徘徊在陈淑娴的病房前,始终没有勇气踏进去。
直到陆医生再次返回,让方德忠跟着他去办公室,两人坐在沙发上,默默无语。
不知dào
什么时候,陆医生开口了:“你有没有考lǜ
过领养个孩子。”
方德忠一愣,想起了刚才那个可爱无比的婴儿,经陆医生这么一提醒,他顿时产生了想要领养的冲动,但是这件事情始终要通过陈淑娴的应允,他一个人不好答yīng
。
陆医生看了一眼方德忠,见他面带犹豫,便知dào
这件事情有戏,接着趁热打铁:“刚才警察来过,也调查了这个外国女人,但是她的资料都是假冒的,根本没办法追踪到什么,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一出生……”
“陆医生,你别说了,我答yīng
你领养这个孩子,但是我有个条件。”方德忠打断了陆医生的话。
“什么条件?能满足你的,我一定满足。”陈医生闻言心中大为欣慰,这个婴儿是她接生孩子以来见过最可爱的一个,她可不想这个孩子生长在福利院那没有亲情的环境下。
方德忠顿了顿,说道:“我老婆她绝对受不了失去孩子的痛苦,陆医生,你能不能……”
“能,当然能。”陆医生立马答yīng
了方德忠的请求。
之后,陆医生帮着方德忠办理了手续,通过她自己的关系,把两个婴儿的出生证明调换了一下。
方德忠忍痛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到了墓地,为他建造一个安息的家园,这才回到了医院,擦了擦泪水,带着笑容,抱着刚刚领养的孩子,进入了陈淑娴的病房中。
“哗啦啦”的冲水声从卫生间传来,也打断了方德忠的回忆,他立马将手中的照片塞入自己的口袋中,掐灭了香烟,静静的等待着陈淑娴。
“老方,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就这么磨蹭,不是叫你去睡觉吗。”陈淑娴出门见方德忠还坐在那,顿时有些不满了。
方德忠仿若未闻,抬起头来说道:“后天我有事,就不呆在家了。”
“老方,这十几年来来我一直有个疑问,怎么每年的那一天,你都要出去,而且还喝的醉醺醺的回来。”陈淑娴狐疑的问道。
方德忠叹了口气,说道:“有个老朋友去世了,我得去看看他。”
“那个老朋友是谁?是不是个女人。”陈淑娴捕捉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如果不是女人,方德忠至于回来的那晚都是喝得醉醺醺的。
方德忠不耐烦的起了身,朝着卧室的方向边走边说:“懒得理你,我要睡觉去了。”
“老方,你给我站住。”陈淑娴以为方德忠心里放着别的女人,开始不依不饶了,接着说道,“今天你非得给我说清楚。”
“嘘!”方德忠指了指方言的房门,示意陈淑娴小点声,这才说道,“要不,你后天跟我过去,我那群朋友也要一起过去的。”
陈淑娴闻言,顿时没了兴趣,方德忠的那群朋友,她是清楚的,聚会的时候十分排斥携带女眷的,如果后天她跟着去,指不定要被他们戳脊梁骨。…,
但是,方德忠提到了儿子,陈淑娴不自觉的朝着儿子的房门望去,却见门缝里透着光亮,她扭头望了望座钟,都凌晨二点了,于是她走到方言的房门前,敲了敲门,说道:“小言,很晚了,不要在玩了,赶紧睡觉。”
话刚说完,方言房间的灯光熄灭了,陈淑娴也没多想,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陈淑娴离开没多久,方言重新打开了房间的电灯,望着铺在床上的各种古怪物品,其中有六角形的褐色令牌,也有方形的戒指,甚至连骷髅头都有。
这些东西,都是方言的那位神mì
师父临走时留下的,由于走得匆忙,连用法也没有留给方言。
之前,由于方言没有能力去动用这些家伙,也就把它们当做对师父的留恋,藏在了床底下的一个纸箱里。
今晚见识到沈七七的手段,方言不由得想起这些东西的用处,如果能化为己用,那么就算沈七七变卦,他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可是,连续催动体内的紫色力量试了七八个,一点反应都没有,眼见就剩下手里的这个怪异的镜子,说它怪异是因为它虽是镜子,但是镜面一片迷糊,根本无法显示人的模样。
方言犹豫不决,如果这个再没有反应的话,那么说这一堆东西还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但是,方言不相信他的师父会留下一堆没有用处的东西给他,出自于对于师父的信任,他不再犹豫了,催动着体内紫色力量,顿时他的瞳孔中,紫芒大盛,化为了一丝丝紫气缓缓的没入了这面镜子中。
被灌入紫气的镜子霍然之间震动了起来,仿若是一头小兽,试图挣脱开方言的手掌。
方言不由得加大了手掌的力度,将镜子牢牢的禁锢在自己的掌心内,另一方面却不停的催动着紫色力量往镜子内灌输。
不知过了多久,镜子突然幽光大起,镜面上的模糊像是浓雾似的逐渐散去,照出了瞳孔闪着紫光的方言,镜身也停止了震动,安静的躺在方言的手心里。
“成功了?”方言翻了翻平常无奇的镜子,不自觉的发愣,他虽不认为这个镜子能毁天灭地,但是用来护身总该还是可以的。
可是,眼前的镜子怎么看怎么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镜子,他顿时有种荒谬的想法,他费劲折腾了半天,只不过是让这个镜子恢复到能照出人形。
顿时,有种挫败感油然升起,方言也没有什么心情继xù
研究了,准bèi
将什么的东西都收入纸箱时。
不经意间瞄了一眼照着窗外的镜子,赫然一惊,呆呆的望着空无一物的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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