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娜小说 > 玄幻小说 > 皇后惊滟 > 借力打力
    步惊艳一脸苦笑,她还真是命苦,怎么就撞到了他们手里呢?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心狠,杀了她肯定没商量!

    两个护卫毫不客气地把她往另一辆马车后面押,她也不挣扎,边走边慢悠悠的开口道:“王爷真是好本事,压住我爹,看住皇上,却联合了柳大公子背后搞名堂,也不怕遭雷霹么?”

    凤远兮眼色一沉,居然露出了一抹好笑之极的笑颜:“雷霹?怎么可能?死老天要霹都是霹那些没用没福份的人,像我这种身负天命的人,他敢霹么?”

    “身负天命?”护卫在抽刀,步惊艳却眼睛都不眨一下,盯着闪着寒光的刀面侃侃而谈,“谁不知道,在苍和大陆,真正身负天命的人,是同时拥有始皇传国玉玺的人。而藏传国玉玺的秘密地点,都分明记录在东西南北四图上,王爷连一图都未获得,凭什么说身负天命?”

    她面上表现得很轻松,其实内里已经急开了花。如果凤远兮不对她这个问题好奇的话,她必定被人一刀卡嚓了事。

    凤远兮眼角微抽,她明明知道他从玉夫人手里得到过北图,为何说一图都未获得?正要上前质问她,却被步芳拉住,她祈求地望住他,“王爷,她在激将你,不要上她的当。”

    步惊艳牙恨得痒痒地。

    凤远兮却未理会她,喝声道:“慢着,给本王把刺客带过来。”

    正要挥刀割喉的护卫一愣,停了手,还刀入鞘,重新将步惊艳押到凤远兮面前。

    “你那句话是何意?”凤远兮推开步芳,缓步走到步惊艳面前,女子乌瞳晶亮,如果不是下巴上的血污败了美丽,她的容色似乎更胜于过往。

    步惊艳微微一笑,慢吞吞地给他分析道:“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辨认北图真假,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在燕湖石桥,我没有死,凤九也没死。可是他应该也没回王府吧?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回王府吗?因为他不是个傻子。”

    “什么?凤九不是个傻子?”凤远兮为这个消息动容,凤九和步惊艳失踪,说是和离越太子同时死于燕湖,怎么忽然之间又说他不是傻子?难道他们几个都没死?只是在做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旁边的步芳心头一震,自从她给步惊艳说破凤九的真实行藏后,说不担心是假的,那日听说几人同时落湖死了,着实高兴了好一阵子,现在步惊艳落单,又传出凤九未死的消息,他会来找自己报仇吗?想到这里,她不由打了个寒颤,瑟缩地四下里看了看,生恐凤九就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死死地盯着她。

    步惊艳点头,“你要想,凤九既然不是傻子,玉夫人怎么又可能从他手里取得到北图呢?能到你手里的北图,自然是他使的一个烟雾弹迷惑别人的眼睛,然后把视线牵到你的身上来,让所有人都放松对他的警惕。所以我敢说,你手里玉夫人用命换来的北图,百分之百是假的,真的应该还在凤九手里,你要想持着北图位尊皇位,可能不太容易啊。”

    她语气诚恳,在说话的时候,眼睛余光不时瞟着两边的护卫。

    她所说出的话真的是惊世骇俗的大秘密,两个护卫也是听得一呆,凤远兮更是如此,谋划了多年的北图,怎么能是假的?他怎么就会上了一个自十岁开始就是傻子的当了呢?一时间,他无论如何也转不过弯来。

    就是趁着这个难得的空档,她突然如灵蛇般脚底连滑,撞开身侧的一名护卫的同时,人已迅速蹿到步芳身后,在凤远兮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手臂已铁箍般缠在了步芳脖子上,吃吃笑道:“姐夫最好别乱动,这一动,有可能就会有人死在你面前啊。”

    步芳吓白了脸,她以前那样对她,落入她的手里,哪里会有好果子吃?忙尖声呼救:“王爷救我,王爷快救我……”

    凤远兮脸色铁青,竖眉怒喝道:“步惊艳,你太卑鄙了!”

    步惊艳单指轻摇,“不算,顶多算是卑鄙,要说太字,非要加到王爷身上不可。”

    四周的护卫同时抽刀在手,夜幕下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步惊艳夹着步芳一步步往后退,边走边讥诮道:“姐姐别怪我,我们本来是亲姐妹,可是如今为了活命,我不得不拿你当一回挡箭牌。这可是表现姐夫到底是多爱你的机会哦,看看到底是他的江山重要,还是姐姐的性命重要。相信姐姐也乐意一试,对吧?”

    凤远兮暗中十指紧握,步惊艳逃走,就代表他在京都的事要在未完成之前败露,他绝不允许此类事情发生!

    他目光如剑,紧紧地盯着仍在射程之内的两个女子,一字一顿道:“拿弓来!”

    有护卫立即递上一把大弯弓,他缓缓握在手里,拿箭,对准地,居然是步芳的胸口。

    步芳被他无情冰冷地箭尖指得心口透凉,眼中泪水汹涌而出,颤着手指尖悲声道:“王爷……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你怎么能……怎么能如此待我?”

    步惊艳露出轻蔑的笑,凤远兮真的是无情到极至,对自己的枕边人,对自己将要出生的孩子,居然都下得了手,这种人,果然是出自帝王家,没生错地方。

    不过性命攸关的当口,她不会心软的,眼珠一转,忽然扯开喉咙大叫道:“大家快来啊,步惊艳在这里——大家快来呀,步惊艳在这里——”

    一句话还没有喊落音,身后就有人搭腔道:“你鬼叫什么?该来的人早就来了,之所以没出手,就是想看看晋王是如何对待他妻儿这场戏,果然精彩,真是太精彩了。”后面的人边说边拍手,还哈哈大笑着不停。

    这个人……

    步惊艳又惊又喜的回头,果然看到一张匪气十足的脸,“长风……”

    凤远兮手上的箭微顿,眯起眼,“沐长风?”

    他仿佛了悟的点了点头,“凤九不见了,你们两个却勾搭在一起,肯定是你们把他杀了,他是我亲弟弟,此次我非要为他报仇不可。”他自说自话,倒是很会为自己找下台阶的梯子。他已经察觉,就在沐长风说话之际,黑暗中猛然就来了很多人,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但绝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把箭对准步芳和步惊艳的真正意图。叫他出师无名。

    沐长风走到步惊艳身边,朝她使了个眼色,忽然一把推开快要晕厥过去的步芳,把步惊艳夹在腋下,另一手捏住个小物件朝凤远兮那面一丢,凤远兮以为是什么暗器,急忙躲开。跟着沐长风拔腿狂奔,眨眼就将一堆人甩在后面。

    步惊艳紧紧抱着他的腰,急道:“这样乱跑可不行,我刚才一叫,肯定已经把要追我的人全叫了来,撞上他们可就祸不单行。”

    沐长风没说话,纵身跳起,跃上树顶,回头一看,远处有人已经与凤远兮对上了,后面仍还跟着一个快捷追来的黑影,从那腿上轻功来看,绝对是个顶尖高手,极有可能就是那位祭司大人。

    他低头对步惊艳道:“那些人都不用担心,全被我使计引到凤远兮那边去了,只是我估计追着我们来的是祭司大人,我们还是暂时避开他。”

    他跳下大树,闪身钻进旁边的小巷子里,抄小路赶到渡口旁,解开绳子,一跃而上,低声道:“快上来,我来划船。”

    步惊艳不由分说就跳了下去,耳后却有风声传来,沐长风用竹篙一挡,叮地一声,一个带着细丝线的铁钩已钉在了竹篙上,同时一个身法轻快的黑袍公子借着拉力飞快朝他们掠来,步惊艳大惊,沐长风正要扔篙,一个更快的白色身影忽然斜刺里窜出来,一刀挥断细丝线,喝道:“你们两个快划船走!”

    步惊艳定睛一看,那白衫,除了步玉还有谁?

    “哥,那你怎么办?”

    步玉已经与来人缠斗在一起,铮铮之声不绝于耳,只听他回道:“你这不听话的死丫头,还不跑快点,看我等下不打你屁股……”

    步惊艳被他骂得尴尬得无以复加,沐长风手上撑篙,嗤地一笑,却道:“你哥带了人来,祭司大人在他面前也讨不到好,我们只管走,免得有人等下屁股要挨揍。”

    步惊艳狠狠瞪他一眼,目光调往打斗激烈的河岸边,月光下,一黑一白,斗得正欢,但看其灵活度,分明步玉已渐落下风。不过紧跟着,从不远处又奔来十多个大汉,换下步玉,,于是黑衣人与大汉们开始群斗。

    稍倾后,视线越来越模糊,可能因为知道船已离岸,再斗也没了意义,打斗声忽然在夜色中就止住了,然后河岸边再也没有声息,不知一些人是否都各自离去。

    沐长风撑着竹篙,小船转眼就到了对岸,靠了岸,两人顿感一身轻松,步惊艳问他,“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这一带地形沐长风似乎极熟,带着她直端端往前走,居然又变成以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扬着唇角道:“自然是想来想去舍不得你,又死不要脸的转了回来。不过也幸好转回来,不然你就要成了箭下亡魂。”

    步惊艳真诚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沐长风又准备来揉她的头发,却被她机灵的躲开,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哼道:“谢倒不用,只是下次想赶我走的时候,请务必吱会我一声。”

    步惊艳站住,“长风,别这么说,叫我很难过……”

    “有难过么?那倒不必。”沐长风看了她一眼,话锋一转,“你哥说得很有道理,要找你麻烦的实在太惹人厌,我还是把你送到竹林庄院,让他按计划去对付那几帮人。”

    步惊艳摇头,“现在可能不行了,我必须要见到凤炫,告诉他凤远兮已经在大夏国内发动政变的事,叫他早做防备。”

    沐长风不以为然,“那些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步惊艳想了想,也不知该如何去说,只得道:“我也说不明白,只知道凤炫是个不错的人,他的下场,不应该要变得那么悲惨。若我能帮得上他一点,不妨尽点人事,也算交他一个朋友。”可能对他的好感,就是缘于百花宴上,他没有过分刁难她,遂了她的心意,最后嫁给了凤九吧。

    沐长风笑她,“太随心所欲了,怪不得凤远兮要杀你。”

    步惊艳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害你被人发现了行踪,以后就再也难以回复平静生活。”

    沐长风微微一叹道:“什么平静的生活,全如浮云。到了这外面,才发现想独享一隅是多么艰难的事。思来想去,皇宫虽然如囚笼,我却离不开那些权势,经过这许多事,我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如果想真正过上自由的生活,只有站到最高处,才能让身随心去自由自在。”

    步惊艳微愣,未料到他心境突然就起了这样大的变化。

    沐长风也没对她解释,指着远处道:“沿这条路,就能到安平王为各国使臣修建的驿馆,既然你要去见凤炫,不如还由我送你过去。”

    “不怕被人发现吗?”

    沐长风淡笑,“我想我的母后已经下榻驿馆了吧,把你送过去后,我就去见她。”

    转了一个大圈,他终究还是要回去。也不怪他的母后要一力夺权掌权,原来权势果然是天下最好的东西,是他以前不懂事,把手心的权利当毒药般踢来踢去。其实当他脱离了权势,表面上好像过得很自在,可是随时都在胆心,很多想做的事情做不了,比如在步惊艳不见后,他只能茫无头绪的到处乱撞;比如之前被人逼得无奈的时候,只能像丧家之犬般东躲西藏,一一想下来,境地很糟,也很悲哀。

    结果,他还是需要权利!

    沈拓眼看小船已远去,自知难以追及,袖底劲风狂扫,十多个大汉顿时各自连退几大步。步玉虚晃一招,亦是飘然退开。

    “怎么,祭司大人已经不耐我们群殴,又想和本公子单打独斗?”步玉的目光斜斜瞟在沈拓面上,半是讥诮半是调侃的扬眉说道。

    沈拓轻轻皱眉,紧紧注视着他,“你究竟是谁?”

    此人一身轻灵,他感应不到他的生命气场,绝非普通人。

    步玉心里一跳,眼前的大祭司果然有些料,居然对他的身份有所疑惑,不容易。他挥退十几条大汉,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你刚才也听到步惊艳叫了,我是她二哥,大夏国任抚州巡抚的步玉步大人。”

    沈拓疑惑,“步玉?据闻步玉是一个文弱书生,绝不可能有你这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

    步玉挑了挑眉,这人连步玉都归在查询之列了,实在有意思,不过他本就是真真实实的步玉,他有疑惑,又能耐他何?

    “一些事情看表象听传闻都不能视为事实,就比如祭司大人面子上在忧国忧民,全心全力为天临国人民服务,可是,那骨子里的厌倦,却比谁都浓,大人说我讲得可对?”

    沈拓闻言脸色巨变,此事只在他心中一掠而过的想过,步玉为何能猜得到?

    黑暗中,两双精光闪耀的眸子在暗处发着光,互相仔细认真的打量对方。

    好半晌,沈拓才突然问道:“竹林庄院外面的五行阵是你摆的?”

    步玉毫不谦卑,爽快昂头大笑,“不好意思,那点小玩意或许在大人眼里不值一提,却是我的毕生心血,大人既然认出此阵,定然也做了仔细研究。可惜的是,此阵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就要报废了。”

    “何出此言?”

    “我本来是想帮我家丫头的,她却不领情,私自就给我溜了出来,差点就让大人给顺溜溜地带走了,此时她跟她的情哥哥私奔去了,自然更用不着此阵,只有留下来给祭司大人当打发时间的东西耍耍。”

    沈拓为他的话气结,转而又觉得眼前的步玉实在捉摸不透,这人的性情和才气与他调查过的步玉情形相去十万八千里,相比在整个天和大陆,能有人出阵难倒他的几乎没有,一个文弱书生如何能行?一种相惜却又不自在的情绪在心头渐渐漫延。

    “别把话得太满,三天之内,我一定要抓到她,如果你能在我摆的阵势内将她带出去,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找她麻烦。”

    步玉闻言,手上猛然弹了一个响指,“当真?”

    沈拓郑重点头,“绝无欺骗。”

    “好,既然祭司大人发出了战书,步玉一定全力以赴。若你抓到她我还破不了你的阵,我今生都不回去。”

    沈拓一怔,“你说什么?”

    步玉挥挥手,转身大步离开,“没什么,大人还是先回去做准备吧,你输了,可是要被天临国上下所有人修理的。”

    天快麻麻亮的时候,凤远兮一行的两辆马车才回到了驿馆。他早已拟好向凤炫禀报迟回的原因,就是路上遇到步惊艳和沐长风,他们两人已经勾搭成奸,有可能已经把凤九给杀了,所以他追逐两个凶手,才回得迟。

    只是一直到了用早膳的时候,凤炫都没现面,似乎并不关心他昨夜的去向,他心里有些没有底起来,难道是昨晚的事,逃掉的步惊艳已经向他告了密?但是应该没有那么快,暗藏凤炫那边的人不是还没有报来讯息?其实他怕什么,京都那边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只要再拖点时间,凤炫再有能力都翻不了身,将永远都是他的阶下囚。

    新布置的房间里,步芳哭得跟泪人儿似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凤远兮会那么无情,冰冷的箭尖,就那样冷冷的对准她的胸口。她对他的所有爱,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能让他的心稍软?

    她伤心,别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到头来,他对她的恩情是表面上心疼怜惜,内里仍是彻头彻尾的冷漠,冰冷至极,他到底还是不是人?她为他所做的一切究竟值不值?

    她哭她的一腔心血全被付之东流,当初以为他有些喜欢步惊艳,结果从昨晚的情形来看,他谁都不喜欢,他只喜欢那个黄金宝座,亲情友情爱情,全是他用来登上那个位子的筹码,这样的人,她还要继续爱下去吗?

    小竹拿了毛巾坐到她身边,轻道:“王妃,不要再哭了,王爷叫你现在过去吃饭,这个样子被他看到,又要惹他不高兴。”

    步芳悲声摇头,“我不要再见到他,他是个魔鬼,妻子儿女都可以不顾,这种人我再也不敢把他当丈夫……”

    小竹脸色一变,急忙捂住她的嘴,“王妃胡说什么,若是叫人听了去,我们哪里还有命在?”

    “什么东西叫人听去就没有命在?”

    门口,凤远兮一身紫袍,俊挺而威严,吓得小竹脸色一白,忙跪下颤声道:“王……王爷……”

    凤远兮挥挥手,小竹赶紧垂头退了出去。

    他走到步芳身前,盯着她纤细的背影,好半晌,才轻声叹道:“我知道你在为昨晚的事情怪我,你可知道我也有不得已?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你是个明事理的女人,很多事在你面前都未多加解释以为你都会明了,看来我错了,有些事情还是要当面说明白才好。”

    步芳仍在嘤嘤哭泣……

    凤远兮坐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肩,把她紧紧地往怀里搂,“昨晚的情形,你可以再想想,如果我不拿箭对准你,步惊艳是不是就会放过你?肯定不会,她还要把你带得远远的,说不定就真的把你杀了,当时我那么做,还不是想顾全你?只要她以为我不珍惜你,才会认为你没有被胁迫的价值,就会放人。结果正是如我所料,你很安全,我们的孩子也很安全,难道我这样做也有错?”

    听他如此说,步芳更是哭得甘肠寸断,“王爷可知道你那样子好吓人,我还以为当时就要死在你的箭下……”

    凤远兮眼里露出一抹嘲讽,嘴上却在柔声道:“是你太不信任你的夫君,如果下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你还是这样的话,我可要生气了。”

    步芳仰头看他,“王爷昨晚真的不是要杀我吗?只是想迷惑步惊艳一下?”

    “既然不相信我,那好,我现在就走,免得叫你看得心烦。”凤远兮作势要起身,步芳赶紧拉住他,“王爷,是我误会你了,别生气……”

    她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嘴里又哭又笑地说着她昨晚的伤心和绝望,而心底下,却在恨恨地冷笑,她不相信,一点都不相信,但是她会虚与委蛇,她要他最终都会离不开她……

    天光大亮,有了凤远兮之鉴,沐长风还是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大街上,害怕再有不知名的人对他们下手。也不知花了多少银子,坐上了一辆给各大驿馆送菜疏的马车。菜蔬堆得高高地,两人藏在中间堆放的一个木箱子中,紧紧地挤在一起。

    两个身材都算高挑的人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真的就像挤肉干一样,紧巴巴地连气都喘不过来。

    先时两人其实都还并排而坐,过了一会,沐长风受不住,把长臂向后伸展了一下,步惊艳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就被挤进他怀里,尴尬之极,却又没办法挪动分毫,唯有保持那个姿势。这样一来,由于身体僵硬,时间长了,全身骨头肌肉都酸痛起来。

    沐长风忽然低笑出声,“绷得那么紧不觉得累么?我的胸膛很温暖,非常欢迎你扑上来。”

    女子的头发像小刷子般,老在他下巴着挠来挠去,还有那散发着处子的幽幽体香直往鼻孔里钻,他就算是个和尚,心里再没歪念,也肯定要心跳加速,越是想,越是身上躁热难受,几乎快要崩溃。

    他不是没有碰过女人,可是像这种情形,还真是从未遇到过。何况怀里还是他心仪的女子,如果不是以礼相待的理智存在,他可能早已忍不住就……就非礼了她。

    为了缓和一下越来越没谱的杂念,不得不故意语调轻松的低声在她耳旁调侃,以转移注意力。

    步惊艳也是被弄得面红耳赤,好在箱子里比较黑,没人看得到。但她明明听得到沐长风胸腔里如打擂的心跳声,也知他同她一般难为情得很,于是深深吸了口气,装作毫不在意地小声道:“谁绷得紧,你少臭美。我早感觉到了,你的胸膛跟公鸡的胸脯一般没有三两肉,就几条枯肋骨,还温暖,莫往自已脸上贴金。”

    沐长风不服气的把胸膛一挺,嘴里连声道:“你摸摸,你摸摸,哪里像鸡肋骨了?好说也是准备给你的男妓店当撑门户的头牌,怎么说也应该是个宽阔厚实令女人无比安全的港弯……”

    步惊艳揪住他胸口使劲一拧,“还港湾,你别做白日梦。”

    沐长风捂胸闷哼,“你……你想要我的命,我快没气了。”

    步惊艳笑骂,“活该,看你还自吹自擂不?”

    两人这一说笑,气氛顿时松懈下来,尴尬尽除,步惊艳也干脆悠哉游哉的靠在他怀里,毫无杂念。

    马车颠簸,不一会就听到拖车的人在与人交涉,看了牌子后,在守门人的指挥下,马车又徐徐启动,不一会,就上了平整的石板路,一路无惊无险。正在这时,只听外面砰地一声,有瓷器被摔落在地,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叫道:“是谁不长眼睛,连王上的清口茶都敢撞翻,不要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