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黑子有若凶神,挥拳就冲向陈二苟,陈二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打法。
修者之间的战斗不是应该是用飞剑、法宝互轰,隔空相斗的吗?
那有像眼前这个黑小子这样,冲上来贴身肉博的。
惊愕归惊愕,他心里向明灯一样清楚,若是让这个黑小子冲到身前,他就完了。
他全力展开刀诀,刀势由下向上,挥刀逆斩,带动五道如月牙一样的刀芒,封住身前一丈的空间。
【横刀望月】!
这招刀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也在这招上下过苦功,自信雷黑子若敢硬闯,绝对会被乱刀分尸。
若是雷黑子不过来,他就趁机逼近,发射无影神针,只要他沾上,就能要他的命。
雷黑子没有躲闪,在他看来,陈二苟的刀诀用得生涩无比,刀意单薄虚弱,这招刀诀中至少有七八个破绽,吓唬人还可以,但是用来对敌,根本就不够看。
雷黑子一个加速就冲进了刀芒之中,右手一拨,几道刀芒被他的手势带得稀乱一片,顺势一个马步冲拳,左拳全力击出,打向陈二苟的腹部。
这一下完全出乎了陈二苟的意料,他来不及中途变招,慌乱中只好横刀封阻,但雷黑子的拳头快如闪电,巧如灵蛇,绕过他的大刀,轰在他的腹部之上。
“啊!”陈二苟一声惨叫。
但雷黑子手上没有停,他一拳接一拳地狠揍陈二苟,手上虽然没有带灵力,但他的身体强悍如魔兽,不一会儿就把陈二苟打得瘫软得像团面泥。
终于雷黑子停了下来,对着被打得不像人形的陈二苟低声喝问道:“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黑蚜妖虫是不是你捣的鬼?”
“是……是……黑……”陈二苟的声音很微弱,雷黑子正要过去听,突然他眼角的余光见到陈二苟的左手中有寒光闪动,就一脚把陈二苟的左手踩进了地里,谁知陈二苟一声惨叫,接着炸尸一样跳起,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就全身化为一滩血水,地上只留下一枚寒光闪闪的无影神针。
雷黑子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刚才要不是陈二苟太垃圾,自己不就被他给害了。
他强忍着恶心,收起陈二苟的储物袋和无影神针,就去寻那个断腿的少年剑客,想起自己还要去杀人,他心中就不是滋味,难道这就是修真界的强弱法则?
雷黑子一脸的懊丧,他只想成为一个灵植夫,好好地种地过日子,混得好就盘一个灵苑,他觉得外面的争争斗斗,打打杀杀,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别说杀人,就是灵兽他都没有杀过。
但是这些天,他的手上却沾满了鲜血,先是七阴上人和屠岸,虽然说他们都死在青牛手上,但却与自己逃不脱关系。
而今天晚上,他竟然一下子就杀掉了三个人,现在还要去再杀一个,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人。
雷黑子觉得之前杀人,那是被逼无奈,当时的形势摆在那里,他稍微有犹豫或有个闪失,躺在这里的就是他。
但是现在他却要杀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人。
……
“你为什么要杀我!”雷黑子声音都在颤抖。
“我……不知dào
,他们叫我来杀你……我就来了。”少年失血过多,俊秀的脸上苍白如纸。
雷黑子看着少年年轻的面孔,手猛抖,根本就下不了手。
“呵呵……你是第一次动手这样杀人吧?”少年驻着剑,挣扎着起来,他惨笑一声,说道:“一开始我也这样,后来杀的人多了,手就不抖了。”…,
雷黑子突然大声喝道:“你为什么要杀人?”
少年吐出一口血沬,叹了口气道:“为了灵石啊,不杀人哪里有灵石啊。我除了修剑杀人,什么也不会。”
雷黑子的心中极为难受,怒声问道:“为了灵石你就可以杀人,你难道不会用别的方法挣灵石吗?”
“哈哈……真好笑!”少年狂笑了一阵,最后面色变得极为狰狞:“我家老头子当年就是一个灵植夫,从不与人争斗,人好得不得了,后来他种出了一种稀有的灵草,你猜怎么着,一大群强盗来我家里抢了个一干二净,还杀人放火,还把我娘……姐姐……都被祸害了,后来我就下了决心,要学剑,要学会杀人。”
雷黑子没想到少年的身世如此凄惨,他愣住了。
少年看着雷黑子,狂笑道:“知dào
你为什么没有死吗?那只是因为你很强,比我们强dà
。这个修真界没有是非对错,你的剑够利,你的手段够狠,你就能活着,不然你就得死。”
雷黑子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不求我放你走。”
少年惨笑道:“我的腿废掉了,就是你放我走,我也会被别人杀掉。来吧,动手吧。给我个痛快。”
雷黑子手缓缓地举了起来,但是却迟迟落不下去……
“少年,这种人还是该杀的。一个有该不该杀,不在于他可不可怜,而在于他该不该杀。不管怎么样,他也没理由胡乱杀人。”
雷黑子回过头,只见月下多了两名修者,一人二十多岁年纪,长身玉立,身披锦袍,仪表堂堂,极是潇洒;另一个是个中年人,身着灰袍,显得温文尔雅。
说话的是那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他盯着断脚的少年,问道:“你杀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有什么权利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你杀了他们,他们的妻儿怎么办!”青年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质疑的力量。
断脚少年听到这话,惨白的脸色变得一片死灰,汗水从他的额上淌下。
他握剑的手一颤,青年的话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也曾有一个温暖的家,但是那为血红如火的夜毁了他所有的一切,仇恨就蛇毒一样深入了他的血液、筋骨和身心,他从此开始变得像一个杀人屠夫……
突然他横过长剑,就要自刎,雷黑子手上飞出一道禅意拦下了他,而青年出手更快,直接就是一道剑qì
把他打晕了。
中年人问道:“他要用他的血来洗刷自己的罪恶,你为什么要拦着他。”
雷黑子摇头道:“血洗刷不了他的罪恶,被他杀的人也不会因此而重生。何况他也不能再杀人了,我何必再杀他呢?”
儒雅的中年人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眼前这个黑黑瘦瘦的少年,居然这样的见识。他爱才之心大起,说道:“你有这样的身手,何必埋没在山野之中呢?不如跟我们去做一番大事业。”
雷黑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站在边上的青年,笑道:“前辈错爱了。我家中有长辈要照顾,实在是走不开,还请前辈见谅。”
中年人见他一脸的地淡然,知dào
说不动他,他取出一块玉牌,递给雷黑子,说道:“这个人我们带走了,以后但凡有事,尽管来找我就行了。”
雷黑子接过玉牌,躬身送他离去。
走到半路,青人问道:“这个用剑的小子把他救下来就行吧,为什么还要带走?”…,
中年人回道:“这小子学剑天赋还可以,只是未遇明师,他的腿血肉是破碎了,但筋骨还在,交给海老先生,兴许还能救回来。”
青年问中年人:“为什么不把那个黑小子也带走?他的金刚诀、拈花指和疾风步都使得不错,下手也又快又狠。但若是真打起来,寻常筑基期修者都不是他的对手。”
中年人摇了摇头:“这小子天赋不错,不过他炼了【金炼残篇】,只怕活不长啊。可惜了。”
青年一愣,问道:“【金炼残篇】不是早就禁绝了吗?怎么还会留传于世?”
中年人叹了口气,说道:“这里是当年的古战场,听说这里的矿井中不时能挖出功法玉简,只怕这小子的【金炼残篇】就是从地下挖出来的。”
青年这才想起雷黑子身着的衣服边上全是黑色的矿渣,不由佩服老者心细如发。
中年人见他犹自在怜惜,笑道:“天下英杰何其多,谁能全部招揽得了啊?只要你日后能有所作为,还怕没人来投靠我?”
青年脸上一红,说道:“孩儿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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