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凝堂”堂主张继端坐在书房之中,微闭着双目,旁边的紫香炉里,腾起一团团轻薄的烟雾,使整个屋子显得既淡雅又神mì
!虽然张继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如水,但内心里早已荡漾不平。
自己对女儿与陆晋的结合是有所准bèi
的,但也不能就这样让陆晋轻易的娶走自己的女儿,毕竟对自己来说,自己要的不是一个成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混吃等死的无赖女婿,而是要一个撑得起他全部的寄托与希望的猛人。
而对于自己选择陆晋的问题上就如同一场赌局,将自己全部的筹码都压在这个人身上,能不能得到自己期望的回报还无从知晓,因此他的心里也不断的打着鼓。
虽然他阅人无数,但也拿不准陆晋这个人到底是龙还是虫,但不管怎样,就这么将女儿嫁给他还是觉得太便宜了那个陆晋。因此得让他上进些,谋取个前程什么的。还好,长安的那位主儿就要来了,相信借他之力,谋取个前程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
想到这里,张继突然睁开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书案上的那卷摊开的书简,这是昨夜从长安快马加急送过来的书信,张继再次拿起那封信笺看了一遍,便无奈的摇摇头叹道:“这个老不死的,还是那个臭德行!”
“老爷,陆晋大侠在外求见!”张继话音刚落,便听见书房门口的仆人恭敬的通报道。
“哦?这么快?”张继听到通报后,便放下书简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想到陆晋这么快就来了,低头想了一会,便朝屋外说道:“让他来门口吧,其余人等都退下!”
门外的仆人应了一声,便下去了,不一会,只听见书房的房门轻轻响了三声,然后便听见破锣嗓子般的呼喊声:“老丈人,您老人家在吗?”
张继知dào
是陆晋来了,但是他没有着急让陆晋进来,而是不慌不忙的拿起书案上的笔,饶有兴致的在摊在案上的锦帛上画起画来,不管陆晋怎么敲门,依然故我,好像屋外的人根本不存zài
一样!
此时的陆晋正听着屋内的动静,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敲了这么久连个动静都没有?难不成这里面没人?不可能呀,那个家仆明明说张老爷就在这书房里了,难不成这老头子故yì
放老子鸽子?
嗯,绝对是放老子鸽子了,这老家伙也太不地道了,这样也好,见不到老丈人就去见老婆,老子的二兄弟已经休息了一个晚上了,是该拉出来试试本事了,嘿嘿,不知dào
张莲的闺房在哪里呢?
陆晋想着想着,便转过身去嘿嘿的yin笑起来,刚想迈步离开时,只听见屋内传来一阵浑厚有力的声响:“你要去哪儿呀?”
陆晋一听,马上止住脚步,心想,怎么回事?难不成老丈人在里面?那怎么刚才那么敲都不开门呢?于是陆晋又转过身躯,贴着门又听了一会屋内的动静,这时那个声音再次从屋内传来:
“别在那鬼鬼祟祟的了,进来吧!”
陆晋终于听清楚了,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济凝堂”堂主,自己未来的老丈人张继的话音,不过让陆晋吃惊的是,听这话好像是张继看到自己一样,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不过陆晋眨眼的功夫便了然了,人家张继也算个武艺大家,这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本事自然比常人厉害!于是陆晋马上调整下情绪,轻轻的将房门推开。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陆晋觉得一股淡雅的清香扑鼻而来,呼吸之间觉得自己整个人便清爽起来,抬眼望去,整个屋子被一层清淡的烟气所笼罩,使得屋子里增添了一种神mì
的静谧!紫檀雕花的屏风前,张继端坐在哪里,手里提着笔,正专心的在书案上画着什么。
陆晋赶忙换上一脸堆笑,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倒在书案下,高声道:“岳父大人在上,小婿陆晋这厢有礼了!”说着,陆晋“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将头磕到地上的陆晋,对自己能想出这么文绉绉的话语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自己都不知dào
怎么搜肠刮肚想出来的,相信这个张继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个品位十足的人!
就在陆晋期待张继能为自己的“品位”夸赞几句时,却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吓得陆晋赶忙直起身子,这才发xiàn
张继一只手举着笔,另一只手重重的拍到桌子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面色深沉,一双锐利的眼睛射出令人心生寒意的光芒,大声骂道:
“混账,谁是你岳父?”
张继怒气冲冲的样子,换做他人的话可能早就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但是他不知dào
,此时跪在他面前的不是其他人,而是脸皮极厚,极其无耻的陆晋,如果不拿出杀全家,诛九族的心思,是不会让陆晋害pà
的。这点小脾气在陆晋看来是在情理之中的,毕竟不管自己和张莲谁上了谁,他终究是搞了人家闺女,人家老爹冲着自己发点脾气是很正常的。
于是陆晋收回一脸的嬉笑,换上极度哀伤的表情,冲着张继十分悲切的说道:“小婿理解岳父您的心情,小婿也曾后悔过,如果当时能控zhì
一下唉!岳父,你也是一个男人,应该能明白小婿的感受。不管怎么样,小婿会负责的,我明白叫您岳父您嫌生分了,可怜咱陆晋是个孤儿,那好,从今以后您就是我陆晋的亲爹了,爹爹在上请受陆晋一拜!”说着,陆晋便恭恭敬敬的拜下去。
张继做梦也没想到,这个陆晋竟然无耻到这个地步,这岳父不让叫,直接改叫爹了,气的张继胸前的美髯差点没撅到脸上去,指着陆晋直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看着张继直嘎巴嘴,不说话,两只眼睛瞪得很大,陆晋赶忙上前说道:“爹!您别激动,我知dào
您认我做您的儿子有些激动,但也不至于这个样子,赶紧把手放下,您说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激动个什么劲儿呀,万一弄出个中风、偏瘫什么的该怎么办呀?来,乖!放下!”说着,陆晋便要去扶张继指着他的那只手。
可还没等陆晋去扶张继,只听见张继震耳欲聋般的咆哮道:“混账,你个天杀的,谁是你爹?”
陆晋虽然被这咆哮声震得差点没跌倒,但依然不慌不忙的答道:“是您呀!”
“老夫不是你爹!”
“那好吧,还是叫您岳父吧!”陆晋依然故我的说道。
“老夫不是你岳父!”张继咆哮的声音更大了,震得整个屋子都颤三颤,显然是真动怒了。
“那叫什么?”
“叫爹!”
“唉!爹!”陆晋马上恭敬的叫道。
而张继却没有反应过来,而是闭起眼睛,微微点了下头,突然张继睁开眼睛,指着陆晋鼻子骂道:“你个混蛋,怎么还叫?再叫别怪老夫不客气了!”说着张继一伸手,将旁边的茶碗击得粉碎,飞溅的茶水喷了陆晋一脸。
陆晋擦了一把脸上的茶水,看着已经怒到极点的张继,心想,还是别在这个问题上弄太久,惹毛了这老家伙,自己和莲儿的大事可能要泡汤,看来自己这马屁是拍到马脚上了,赶紧说正事要紧,要不然这匹老马发起飙来非踩断自己手不可,于是陆晋换上一脸正色,不慌不忙的说道:
“既然不让叫,我也就不叫了,今天我来不是为了别的,我是为了与莲儿的婚事而来的!您看我们什么时候能办婚礼,听说后天是个良辰吉日,除了嫁娶之外诸事不宜,我看就后天吧!”
“阿呸!你给老夫滚!谁说要把女儿嫁你了?你配娶吗?滚!”张继吐了陆晋一脸口水,指着陆晋骂道。
陆晋被张继吐口水的举动给惹毛了,心想,老子从进你张府开始就不爽,挡道的挡道,要钱的要钱,好不容易见到你个老不死的,老子是腿上下跪,嘴上叫爹,竟然吐老子一脸口水,老子别的能忍,就是不能忍别人吐自己口水,既然这样,那就不管那么多了,你来横的,老子就不能横吗?
于是陆晋也不跪在地上,一个高蹦起来,看着怒目而视的张继,便吼道:“老子怎么不配娶?老子搞了你女儿,从上头发丝儿到脚趾甲身上没有一处没搞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男人比我更配娶她了!”
张继看着已经近乎不讲道理的陆晋,眼睛一下子清明了许多,慢慢的闭了起来,陆晋被张继这个神情弄得有些茫然无措,怎么刚才态度那么强硬,这会儿居然变得如此淡定。
可是还没等陆晋想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张继的眼睛突然睁开,两道凶光直射陆晋,让陆晋觉得整个身子已不由自主的僵直起来,突然,陆晋觉得自己的脖子上传来一丝寒意,瞬间便传遍全身,使得整个身子从里到外不住的打着寒战。
于是陆晋抬起眼睛,定睛一看,一下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那个张继站在自己面前,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处一柄寒光透利的宝剑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张继看着陆晋惊慌的表情,微闭着双眼,缓缓的说道:“既然你最配,那老夫便杀了你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