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岭南,气候温和,雨水充沛,通往郡府岭州官道两侧的田地里,农民正抓紧这难得的节气,一刻不停的在自家田地里忙碌着,播下充满希望的种子,期盼着这一年有个好收成。就在这些辛勤耕作的老农们弯着腰,弓着背,为着自己新的一年而奋斗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般的歌声。
迎着这歌声传来的方向,可以看见一个身穿灰白麻布单衣,背着一个小包袱的年轻人由官道缓缓走来。
这个人确实有些与众不同,不但这歌唱得疯疯癫癫,这走起路来也是没个正经,不住的扭着胯,撅着屁股的,不时的还原地的蹦两圈,最让这些老农觉得这个人龌龊的是,他居然还单手捂着**,不住的向前拱来拱去。让田地里忙碌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看了,无不捂着脸转过身去,还不忘骂一句臭流氓!
而这个让田地里的老农们认为是疯子犯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赶往岭州路上的刺客陆晋,以前执行任务不管怎么样还有人带着他飞来走去的,速度自然不用说了。
可这今时不同往日了,这陆晋连杀鸡的本事都不会,更别说是轻功了,飞是飞不了了,自己又不会骑马,没办法,只能靠两条腿走了!可这一走不要紧,整整走了四天才走出吉州地界,中间还迷路两次,饶了好久才绕出来。
没办法,陆晋只能选着官道,不管怎么样走官道不至于迷路,而此时的陆晋脖子上挂着张莲送的香囊,怀里揣着自己上次任务所得的一千两银票,背上背着晴儿给准bèi
的换衣衣物和干粮,走在这不知名的地方,闲极无聊,想起前世那位因打错针吃错药而突然挂掉的音乐天王,便模仿他那经典的舞步和嗓音,一边走,一边唱,一边跳着,晃晃荡荡,斜斜歪歪,上串下跳的消失在官道的尽头,只留下身后那久久不愿散去的尘土,还在空中飘荡就这样十几天过去了
岭州郊外的竹林中,传来一阵悠扬的古琴声,声音不大,时断时续,但依稀可以领略弹琴之人那种惆怅与哀伤,合着被清风吹着沙沙作响的竹林,让人听起来无不有浑然天成之感。
“哈哈~~~~~”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般的笑声,惊得竹林内的群鸟一下子四散乱飞,彻底打破刚才那悠远空灵的天籁神音!
“张继老弟真是好雅兴呀,到哪里都不忘弹弹琴,听听曲儿的,但是可别因为整天弹琴听曲儿的,把该办的事给忘了啊?”这个声音极其浑厚,震得整个竹林都沙沙作响,但是却不见一个人影,显然是内力传音,显然来人非等闲之辈。
竹林深处端着一位抚琴的老者,只见他面色白净,浓眉大眼,三缕美髯迎风飘荡在胸前,一副仙风道骨的神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济凝堂”堂主张继。他听到那个声音后,没有感到一丝惊讶,只是放下手中的古琴,但依然眯着眼睛,高声说道:
“该忘的事老夫自然会忘记,不该忘的事老夫是一件也不敢忘!”声音也十分醇厚,震得竹林如被风吹过一般,不停的摆动着。
“好,那老夫就帮你想想你该记住什么事情!”话音刚落,便听见竹林内“嗖嗖~~~”几声,电光火石之间便看到几根两丈多长的竹签,径直朝着张继飞来。
张继见此,也没躲避,将古琴反手一托,正对着飞来的竹签,另一只手,迅速波动琴弦,弦动音出,便见张继周围宛如秋风扫落叶般,腾起一阵阵劲风,吹得周围的竹子啪啦啦的直响,只听见“夸啦~~~~”几声碎响过后,那几根竹签迎头粉碎,跌落在张继面前。
突然,在竹屑飞舞的半空之中,闪出一个人影,只见他双手如虎爪状,带着强烈的劲风,犹如一只下山饿虎一般,直向张继扑来。
张继见此,赶忙调整气息,对着那个人影,连拨数下琴弦,一道劲风飞过,与那人影扑来的劲风正好在半空相遇,瞬间周边的竹子爆fā
出噼噼啪啪炒豆般的响声。
那个人影被张继顶在半空中,但他没有就此罢手,而是两手好像抓住什么丝弦一样,顺势在空中一转,只听“嘣~~~~”的一声,张继向身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这时张继发xiàn
,自己的琴弦已经全部崩断,整个古琴也从中间断裂开来!
“呵呵,这回你该想起来了吧?”那个人影背对着张继,很是轻蔑的问道。
“焚琴煮鹤,有辱斯文,蒋破天,你不要欺人太甚!”张继看着手中的断琴,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对着那个人影暴怒道。
“呵呵~~”那个人笑了下,便转过身来,只见他黝黑的面庞大嘴叉,暴鼓的蛤蟆眼趴鼻梁,一脸的络腮胡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晓意山庄”庄主蒋破天。
“你还是老样子,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斯斯文文,看来你那脑子里都快被书虫给蛀了,整天糊里糊涂,连自己儿女的大事都给忘了,今天就让老夫让你记起来!”
说着,蒋破天一个纵身,双拳分开,来了一个双雷贯耳,迎风便向张继两个太阳穴砸过来,张继一看,暗叫一声“不好”,马上缩身低头,看准蒋破天留下的前胸空挡,一握双拳,便打出一个黑虎掏心。蒋破天见张继来袭,双脚顺势在空中一踏,迎着张继的拳头便踩了上去。
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拳来拳挡,脚来脚防便战在一起,只见两人所过之处,劲风四起,竹叶飞舞,犹如两条凶猛的龙卷风碰到一起了,使得整个竹林在两人的拳脚相加中,折损甚多。
两人就这样斗了将近一百回合,只见张继的汗水已经湿透衣被,额头上也沁出豆大的汗珠,招式也渐渐只有招架之功,甚少还手之力。而蒋破天却一脸轻松,丝毫没有慌乱,招式更是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狠似一招。只听见“轰”的一声,两人被各自弹开,张继落地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了下来,不停的喘着粗气,而蒋破天好像一点事也没有,面色如常。
“张继老弟,这些年你的功力也没什么长进呀!还是那副不禁打的德行,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今天答yīng
让你儿子和老夫女儿的婚事,今天这顿揍可以给你免了!”蒋破天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用着命令的口吻说道。
张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换了下神气,恶狠狠的盯着蒋破天怒道:“你等下辈子吧,你那女儿长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怎么能配得起我家铭儿,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张继说得很是无奈,想起那时候定娃娃亲时,哪想到那个原本活泼可爱的小女孩,长大后竟然托生个母夜叉,人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可是他们蒋家好像反过来,那个蒋辰倒是越来越好kàn
,可是那蒋秀娥那可真是没法看了!
“我女儿怎么不好kàn
了?告sù
你,我家秀娥那长相随老夫,老夫当年在军中可是响当当的美男子,秀娥长得像老夫自然也差不了,怎么也比你家张铭长得好kàn
,别总是拿这长相说三道四的!”蒋破天说此话时,脸不红,心不跳,颇有些陆晋的风范。
张继一听蒋破天说此话,差点没把前天的晚饭给吐出来,心想,你们父女长得那样,去地府那做鬼阎王都嫌丑,还好kàn
?于是张继摆摆手,对着蒋破天说道:“你就别贴金了,什么样自己心里都清楚!”
蒋破天一听张继这话,便知dào
张继的意思了,于是便大喝一声:“那老夫就打到你答yīng
为止!”说着,蒋破天瞬间运足了真气,一个飞身便来到张继面前,一伸手,便出了一掌。蒋破天身形之快,动作之连贯,让张继根本没有躲避的时间,只见那肉呼呼的黑掌迎面便要打上,张继一闭眼,暗道:
“不好,此身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