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还会有人赶路……”
让沈言愣神的原因。却是数名年纪轻轻的男女被数只栖息在这平原之上的饿狼给牢牢的围在了一起。
这也就说明了。这数人必然都是普通人。因为野兽通灵。如果是修者经过。那么一般野兽是不可能露面的。
它们同样知道欺软怕硬。
看起來那数人倒也懂一些拳脚功夫。但显然。想要和面前的数只饿狼搏斗。还是极其困难的。
这平原如此之大。加之是深夜。还能看见赶路之人。实属不易。对方居然还是普通人。这一点就更让沈言暗叹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无论如何。不管这数人是赶路。亦不管他们是有什么急事……但在这平原之上遇到了野兽。却是不争的事实。
沒有修者保护他们。被野兽吞吃掉几乎是绝对的事情。沈言虽不清楚对方为什么不花些钱财找來一两个修者护行。但这些却不是他关心的问題。
心头暗自计较。沈言的身形却已然掠过了这数人。
似乎是听到了沈言疾驰带起的风声。这些年纪约莫二十上下的年轻人。顿然将目光移向了沈言。
他们眸中的惧怕。沈言看的分明。毕竟这些人。都沒有经历过在生死边缘不停徘徊的恐惧。看其穿着。似乎是俗世里某些富贵人家的子弟。不过空有钱财。却不知道这样一个世界的可怕。
对于浪迹天下的独行修者來说。都处处是危险。更遑论对他们这些普通人。沈言甚至猜测。会不会是为了好玩。这几人才在沒有任何护卫的情况下來到此处。
若是白天赶路倒也罢了。可偏偏他们还挑了晚上。遇见野兽。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救。还是不救。
沈言的身形已经窜出去数十丈。但他回想起几人的眼神。却还是忍不住的咬了咬牙。而后倏然转过身形。朝着先前看见的几人疾驰而去。
……
“雷爆。”
沈言纵身一跃。身形恍若疾风。也似雷霆。不过瞬间。他的身形已经再度朝着远方奔腾而去。但有一点却不同。。
先前那数只择人yù噬的饿狼。却随着这犹若幻影般的数拳。成为了数具尸体。它们的躯体之上。也出现了一块渐渐扩大的焦黑拳印。
这几名年轻的富家子弟。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他们甚至还沒有看清楚沈言的面庞。这数只让他们惧怕不已的饿狼。竟然便倒地而亡了。
“吼。。”
一声震耳yù聋的吼声传出。数人立刻被这充满yīn厉之气的声音给震得瘫软在地。也幸亏距离尚远。所以他们才沒有被这声愤怒的嚎叫给直接震死。
吼声落罢片刻。一个健硕的影子便倏然从瘫软在地上的几人面前掠了过去。他们所能看见的。也只有那伴随着轰隆隆的踏地声而出现的极深脚印罢了。
这僵尸的肉身筋骨已经达到了一种很可怕的地步。甚至可以毫不为过的说一句。他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说是稳稳的半步锻骨境。
虽达不到筋骨齐鸣这一步。但在愤怒状态下不受控制所发挥出的力道。也绝对是不可小觑的。
……
(……不足七十丈。)
沈言救了人连停留都不敢。便直接转身跃了出去。
但即便如此。那连数秒都沒有的停留。便已然身后的僵尸离他的距离近了近乎一百五十多丈……七十丈。绝对是一个处于危险边缘的安全距离。
因为沈言估算了一下先前那血芒的最远距离。大概也就是在这个距离之内波动。更不提此刻这僵尸的实力又再度提升了几分。如果对方再释放出一道血芒。可就要绝对小心了。
说不定一个走神。便直接被瞬间灭杀了。
那一道血芒的威力。沈言丝毫不怀疑。
实话说。他现在还沒弄明白这僵尸到底是什么物种。非魔非妖。非人非鬼。简直不似人间之物。满身的戾气和怨气。
血芒一出。沈言的心都忍不住的揪了起來。足以证明其恐怖的威力。
他既然救了人那就谈不上后悔。不过沈言也隐隐有一丝庆幸……幸亏他的动作够快。否则距离若是再被拉进数丈。那可就真正的必死无疑了。
这僵尸的速度和他一样。若是保持着同等的速度前行。那一道血芒在七十丈以内。可以说是必然能shè中他的。
沈言沒有把握能避过那种速度下的攻击。纵然他自己的移动速度是被强行提高了。但那血芒shè出來的速度。甚至比他的移动速度还要快上无数。
(这僵尸也真是有够锲而不舍的。或许……跟我毁了他的计划有关系。提前吞噬了那虚构的镇子。只怕他对我的恨意。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
沈言丝毫不敢让自己的身形再停顿半刻。不过直到后方的僵尸追了他两刻钟之后还沒有任何消停的意思。沈言也唯有在心内苦笑了。
本來很轻松的逃亡。硬生生的被心理的一丝不忍给搞成了这般模样。停。两百多丈停下來沒有问題。但现在停下來便是死。
沈言可以肯定。这僵尸若是能杀了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出手。甚至他死后。必然会吸了他的血。食了他的肉……
那股恨意。他感受的分明。
沈言甚至猜测。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原因导致这僵尸为了抓他而提前吸收掉那镇子凝聚出的死气和怨气。恐怕再等一段时rì吸收的话。对方会直接步入锻骨境。
……
一地梨花牡丹妆。四季繁华一夜香。
百花齐放。菊与梅同在。莲与兰共放的情景怕也只有咋百花谷内才能看见。
杏花宫。
仍然是那满屋如兰似麝的暖香。仍然是那蕴藏着无尽妖娆的黄衫女子。衣襟之上绣着的一朵杏花。足以让所有百花谷的弟子肃然起敬。
虽然夜已深了。但女子却是从那香床之上爬了起來。而后慵懒的坐在妆台之前。一点点的擦着胭脂。细细的描眉画目。
本已是人间绝sè。再一打扮。只怕连天上的恒娥都要逊sè几分。
玉手轻轻的拿起红纸。其上涂染的胭脂点红了樱唇。妆容且罢。女子的眸子却突然间泛起了一抹淡淡的憧憬和向往。
她眉眼之中的那一抹妖娆和魅惑在此刻散了开來。但整个人。却在这一瞬间。美得不可方物。
“我來……寻你了……”
纵然一走。百花谷再无修为顶尖之人。但女子却已经等不下去了。三千六百年……若再等。却又不知还要等到何时。
更何况。百花谷本就是以参悟阵法闻名苍云西郡。这里的护宗大阵。绝对是极其恐怖的……一般人。也不可能擅闯此地。
毕竟。所有的宗门。都因为陨星天障一事忙的不可开交。就算是魔门知道了此刻百花谷无人镇守。却也沒有那个闲心來进攻了。
正道宗门无人可用。魔门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以女子离开。却也沒有过多的担忧。毕竟。她不想等了……她害怕若是错过了这一次。就还要再等下去。
轻柔如水。婉转如风。纵然只是寥寥五个字。仿佛也带着三千六百年來。那错乱在梦里的时光。
话音落罢。女子的身形却已然消失在了这巨大的香闺中。唯有凄清的烛火。随着夜风的残歌轻轻摇曳。
……
(这只僵尸。莫非真要追到万剑宗才肯罢休。)
沈言心头苦笑一声。却是突然沒由來的感觉到一阵心颤。他的眼神略有些茫然。脚下的步伐却依旧自然的迈动着。
惜言。言之首。首为诵。
脑海在无尽的空冥之中。似乎再度响起了这一句话。在被青萝打晕之后。他同样听到过这样一句话。而且还重复了无数次。
冥冥之中。沈言似乎突然记起了些什么。而后将手伸进了怀中。他什么都沒有拿出來。只是摸出來一张普普通通的纸张。
这纸张。正是在沈家祖坟中杀死了几只野兽而出现的东西。沈言起先以为它有可能隐藏着什么秘密。所以就贴身放着。
但是似乎这纸张一直都是空白的。其上什么都沒有记载。
沈言也试过用火烤。用细微的真气遍布其上。但什么都沒有发现。而且这纸张。遇火不燃。遇水不湿。显得异常怪异。
不过正因为如此。所以就算是个傻子。也能从这怪异中看出几分端倪來。所以沈言并沒有将这纸张弃之不顾。而是一直带在身边。
在他沒有想起这纸张的时候。却是不自主的将其拿了出來。
就在纸张出现在他手中的时候。沈言的神sè一下子恢复了清明。他此刻做出了一件。最不能做的事情……
因为莫名其妙脑海中出现了一句话。而自己又伸手拿出了这纸张……所以沈言居然在思绪有些紊乱的情况下。暂且的将身后的僵尸抛却到了脑后。
这样一來。他居然……停止了跑动。反而直接顿在了原地。
他的目光在纸张上扫了一眼。却什么发现也沒有。纸张还是原來的纸张……其上仍然是空白一片。沒有任何的记载。
“吼。。”
一声巨大的吼叫传來。沈言面sè方才猛然一变。还沒有來得及收拾手中的纸张。他便被身后的僵尸一掌排飞了开去……
这巨大的力量。似乎将沈言的身体都震碎了一般。随着在从半空跌落在地。沈言的身躯立时在地上了翻滚了数圈。
随着翻滚带來的巨大冲击力。他的面sè瞬间涨红。一口一口的鲜血瞬间将下方的杂草染成了血s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