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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九 离殇 第二十四章 恶之华

    骤然被缚,青龙岂能心甘束手就擒。他怒目圆瞪,牙关紧咬,立时便‘欲’发力挣碎身上红绫。不想那物件却货真价实是个宝贝。纵已使出浑身解数,红绫依旧毫厘无伤,反倒越发收紧,如同索命一般一分分勒入‘肉’去。

    青龙动弹不得,全然无策,唯引颈怒啸。一时间旷野里龙‘吟’响彻,震动四方。

    哪吒悠然观看青龙在云中徒然挣扎之状。忽然伸手去抚自己面上伤处。

    伤口本浅,此时已经不再流血。然而触之依然隐隐生疼。哪吒轻咬下‘唇’,眼中掠过一丝狠戾之‘色’。

    他天‘性’毒凉,骄傲跋扈,一向最是爱惜自己身体。今日不慎被人伤及发肤,虽是轻伤,可也因此恨毒了动手之人。今日若是不教此人好好尝尝自己手段,决计难消他心头之恨。

    思及此处,哪吒轻启朱‘唇’,不咸不淡吐出两字:

    “下来。”

    语声响起,青龙只觉顷刻巨力加身,一时间身体仿佛重逾万斤。他身躯被缚,气息受阻,要维持腾云之术已是艰难,此时遭这突如其来的怪力牵制,一口气未曾接上,当即跌下云头重重砸在石崖之上。

    轰隆一声,土石尘扬,沉重的龙躯竟然将岩石地表砸起大坑。一时间石崖摇摇‘欲’坠,几乎崩裂。

    巨大的冲击带来锥心般的‘激’痛,耳中嗡嗡作响,五脏似乎在体内迸裂开来。青龙蜷曲起身躯,艰难抬起头颈,不及出声,一口龙血已是顺势喷薄而出,未几染红半天。

    哪吒本是有意将青龙扯落地面,为令他吃些苦头,特意避开沙滩而引青龙撞上石崖。看他受重创而吐血,心情舒爽,不由放声大笑。

    笑声未落,脑后风声已至。想哪吒何人,反应灵敏远超常人,风声乍起之时他已察觉闪身避过。回头却只见一柄板斧恰恰砸落方才立身之处,斧刃森寒,半截入地,可见下手之人用力之猛。若非他及时闪开,中了此击非死即伤。

    料及个中凶险处,饶是哪吒自持武艺高强也不由得背脊发凉。

    “竟敢,伤了小三!”敖摩双目赤红,亲眼目睹青龙吐血一幕令他怒发‘欲’狂。只想将此人碎尸万段于前。此时一击未中,毫不犹豫自石地里拔起神斧再度朝哪吒扑将过去,口中嘶吼:“我饶不了你!”

    “找死!”

    杏核圆眼中戾‘色’闪过,刹那间哪吒的身形从敖摩身前消失。与此同时从被缚的青龙处传来凄厉的警鸣。

    敖摩心知不好,‘欲’待回身已晚。钻心般的痛楚从头顶炸开。血‘肉’飞扬,转眼天旋地转,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身躯已经轰然倒地。

    头……疼得像要裂开一样,不,或许是真的裂开了。敖摩费力的张开眼睛,出现在视野之中的是一双光滑‘裸’足,肤质细白滑嫩,十趾圆润饱满,足形纤巧可爱,无一处不美。然而从这对美足的主人口中吐出的话语,却足以让人血液变得冰冷。

    “本想先收拾掉那条长虫,稍后再来料理你这蠢物,既然你自己送上来作死,便拿你消遣消遣罢。”

    哪吒凉凉笑着,乾坤圈握在他手里,迎着炫目的阳光闪闪发亮。暗红的液体一滴一滴从那金灿灿的钢环上滴落下来。在敖摩鼻尖旁的泥土里积成小小的一滩。

    “最好别死太快,至少,让我尽兴。”秀美的纤足高高抬起,然后,朝着敖摩被乾坤圈砸得血‘肉’模糊的头顶狠狠踩落。

    头被重重踩进砂土里,嘴里充斥着铁锈跟泥土的腥味。头顶的伤口绽开得更加肆无忌惮,新鲜的血源源不断顺额角流下来,将本已模糊视野渲染成红彤彤一片。

    好痛,真他娘的痛!

    敖摩从泥土和血污中怒目直视哪吒,猛然伸出一手紧紧扣住那只纤细的脚踝。

    “哦?”哪吒微惊,继而兴致盎然的看了他一眼:“有趣。被我乾坤圈砸中,竟然还能反抗。原是个硬骨头的。”

    他轻轻弯下腰,如水葱一般美好的手指一寸一寸慢慢滑过敖摩紧紧扣住自己脚踝的粗壮大手。哪吒贴近敖摩耳边,低声道:“你可知道,我平日最喜欢硬骨头的。”

    说话间,喀嚓一声,敖摩右手腕骨在他指间应声折断。

    “因为捏碎的时候,声音格外好听。”

    “啊!吼!”

    剧痛再次席卷全身,敖摩大声吼叫。哪吒反倒开心的笑起来,一对杏核大眼中闪动的全然是狡黠又残忍的光芒:“就算是蠢物,骨断的声音也如同仙音一般悦耳。既然如此,不如再来几曲,权当为我助兴。”

    嘴里说着恶毒的话,他兴致勃勃向敖摩身躯伸出手去,十指飞跃,如同弹奏音乐一般,手到之处,敖摩四肢骨骼一一被其折断。

    下‘唇’已被咬得稀烂,敖摩痛出一身大汗,汗水和着血水流了一脸。他只觉得骨头碎裂的声音噼啪作响,在脑海中旋绕不绝。

    施与酷刑的恶魔拍拍手站起身,居高临下满意的俯视着自己的杰作。赤发的青年躺在血泊当中,断骨戳出皮‘肉’,四肢都弯折成怪异的角度,一身漂亮的腱子‘肉’因为剧痛而微微‘抽’搐。这样的光景,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要翘起嘴角。

    哪吒心情很好,在与敖摩的双目对视上之前,哪吒的心情一直都很好。

    一点点虐杀强大的对手,看着他们在自己手中血‘肉’横飞,惨叫翻滚,痛苦求饶,这是最能取悦于他的事情。再是刚强之人,被自己以手段折磨到崩溃之际也会‘露’出软弱之态,或求饶‘性’命,或干脆只求速死。而他只是愉快的看着他们。

    只要看着那些因绝望而变得无光的眼神,他便打从心里觉得愉悦。明明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然而此时接触到的敖摩的眼神,却令他生生打了个寒噤。

    从那头血水糊得‘乱’糟糟的红发覆盖下‘射’来的——是两道如烈火一般燃烧着的眼神。青年眼中毫无折服之意。与此相反,从那对金‘色’瞳孔的深处,他似乎看到了什么隐藏深埋着的东西,深沉的,冷酷的,无机质的,那是……将要杀死自己的决心。

    太奇怪了!

    哪吒不由自主倒退一步,这个四肢俱废的蠢物,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何依然拥有那样的眼神。

    “这双眼睛……看了教人不舒服”他喃喃自语着,再度朝着地上的青年俯下身去:

    “既然如此,不如挖掉吧!”

    “喀嚓”

    手中狼毫毫无预兆的断成两截。墨汁在公文上飞溅开来,迅速晕染成形如血迹的黑‘色’‘花’朵。

    “陛下!这……”

    ‘侍’从的惊呼声在身边响起,敖廣眉头稍皱,扔掉断笔,低声道:“无妨,收拾一下,换支笔来。”

    ‘侍’从顺从的将断笔收起,取布来吸走墨汁,又从架上取下一杆新笔献上,看着敖廣重新铺开宣纸,挥毫就书。他看着手中断笔,有些惋惜道:“可惜一杆好笔,奴婢记得,此笔还是三太子亲手进献给陛下的寿礼呢……陛下,这断笔,是否寻个工匠略做修复呢?”

    笔尖一滞,一滴墨汁滴下,再度将宣纸染污。敖廣放下笔,一声不响站起身来

    “来人。”

    “陛下,有何吩咐?”

    “前去传话。吾有事与南海龙王相议……”

    话音未落,殿外已传来清朗的声音:“陛下,臣弟有要事参奏,可否入殿一谈。”

    敖润?

    敖廣面‘色’有异,他重新落座,点点头道:“进来。”

    敖润疾步入内,向来八风不动的温雅面容上,浮现着罕见的焦虑与担忧之‘色’。

    “发生何事?”敖廣不动声‘色’的朝二弟看了一眼:“坐。正好,吾也有事‘欲’寻你前来……”

    敖润却无心落座,他飞快的打断王兄的话:“大事不好,小摩跟小三不见了!”

    “嗯?”敖廣也皱起眉头:“这两个孩子向来淘气,想是又偷溜到哪里玩去了。”

    “并非如此!”敖润急切辩解道:“近来小摩情况特殊,‘玉’佩已毁,为避免发生意外时援救不及。我便在他身上下了一道特制灵符。这样无论小摩人在何方,我均能感到他气息流动变化。”

    他顿了一顿,又道:“然而今晨我在养心殿接见龟丞相报告南海近况,中途便突然失去了灵符的气息。待我赶回宫中,听说之前小三曾来探视小摩,然而不论我如何寻找,均是不见这二人下落。若是小摩出事……我……我……”

    心情‘激’‘荡’之下难免旧伤复发,敖润忽然伸手捂住伤处,身型摇晃,竟是站立不稳。

    “来人,取王弟平日服的‘药’来。”敖廣扶住弟弟强迫他坐下,又从‘侍’从手里接过‘药’看着敖润服下,这才轻轻将手放在他肩头,缓缓道:“润弟,你多虑了。”

    “就算发生什么事情,有小三跟在身侧,他身为兄长,定会护小摩周全。”

    敖润紧紧握拳:“我知道,但自今晨小摩失踪起,我心中一直忐忑不安。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或许只是我担忧过度,又或许是身为人父的预感……我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他站起身来,下定决心道:“王兄!在事情发生之前,一定得找到这两个孩子!”

    敖廣眉头紧皱,脑中忽然出现的,是那支无故折断的湖笔,以及宣纸上不详的黑‘色’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