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临,寂静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轮圆月也悄悄地挂上夜空,那带着丝丝皎洁的月光,照射在‘万年寒冰壁’光洁的冰面之上,折射出淡白色的寒芒,让得山谷中的一株株火红的‘啼血树’更凭添了几分妖艳。
透着彻骨冰寒的‘绝望山谷’中,夜星痕和战天这一老一少的爷孙俩,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夜星痕没有着急多说什么,他知道战天消化刚刚的东西需要一些时间。
事实上,战天的理解接受能力,还是远远超出了夜星痕的预料,很快战天眸子中的疑惑就转淡消失,而后战天很认真地问道:“爷爷,小瑶妹妹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四岁的事情吗?”
夜星痕先是一愣,随即摇摇头,道:“小瑶什么都不知道,虽然她不止一次地问过我关于父母的事情,不过我什么都没有说,小瑶这孩子命苦,有些东西本不该她来承受的。”
“爷爷打算一直隐瞒下去?”战天问。
夜星痕点点头,而后看着战天说道:“其实我心中有一个初步的计划安排,这个安排无论对你,还是对小瑶可能都比较好。”
“爷爷计划是什么?”
“我打算把小瑶送到人族生活的世界中去,也只有人类世界的优越条件,才能更好地温养小瑶的身体,或许在那种环境中,小瑶能多活一年半载。”夜星痕说着。
“爷爷已经有目标了吗?”战天问。
夜星痕点头道:“我打算把小瑶送到墨月大陆的百味城,那里有一所能够学习医术和药理知识的特殊医馆,在那里小瑶不但能够学习,还能够接受最好的温养治疗。”
“那爷爷打算什么时候送小瑶过去?”战天又问。
“三天后吧!爷爷知道你和小瑶从小关系就很好,这三天时间你好好陪陪小瑶,三天之后,爷爷会想办法送小瑶离开。”夜星痕静静地说着。
“可是,如果小瑶不愿意离开呢?”
“我会把发生在小瑶身上的故事编排到你身上,以小瑶对你的关心,她一定会去那处医馆学习最精湛的医术。”夜星痕似乎所有方面都已经考虑到了,每一个借口和理由都是那么的充分。
这七年来,战天虽然一直与百兽为伍,浑身上下多了一些兽族的粗犷野性,但是战天的心智却并没有因为这层原因而被蒙蔽,因此,当夜星痕说出这番打算的时候,战天很是慎重地点了点头。
战天知道,自己去兽神猎场,小瑶去墨月大陆求医,这已经是夜星痕老人所能够安排的极限,这种安排,不论对夜小瑶,还是对战天自己,都有着诸多裨益。
夜星痕静静地看着战天,自从知道战天身体里流淌着与众不同的赤色血液之后,夜星痕其实已经不再把战天当作一个普通的人兽两族混血儿看待,潜意识中,夜星痕甚至认为,像战天这种逆反创世女神制定的血液进化法则的存在,只有两种最终的命运,一是某一天被创世女神发觉打回原形;二是就此逆天到底,铸就一段传奇。
夜星痕人老了,但他的心却依然年轻,依然像年轻时那样充满**。用夜星痕自己的话说,既然发现了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就一定要让这块璞玉在自己手中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就在两人闲谈静默下来的时候,绝望山谷内,大片的啼血树的果实开始相继的成熟了。当一枚枚犹如初生婴儿拳头般大小,圆润通透的果实成熟的时候,夜星痕老人的眼眸中,便是不由自主地闪现出一抹窃喜。
战天的目光也与夜星痕一样转向那一株株火红枝桠上红彤彤的果实。而此刻,当那一朵朵精致的银色花朵相继凋零之后,层层叠叠花瓣掩盖下的红色果实便是传出一阵荡人心脾的芳香。
整整在丛林中游历了七年的战天,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香的果子,不但香味浓郁,那犹如红宝石般通透的果实本身,就如同一件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不用吃,单单是用眼睛去看,就已经是一种美妙的享受。
战天下意识地把手伸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枚果实,而这时夜星痕却开口道:“先等等,血浆果还没有完成成熟,这个时候摘下来食用必死无疑。”
“血浆果?”战天伸出去一半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而后抬起眸子,不解地看着夜星痕老人。
“啼血树的果实名叫血浆果,成熟的血浆果有着‘果王’的美誉,长期食用不但能够提神、健体,强化骨骼,还能够免疫许多种毒素的侵害,但是没有成熟的血浆果,本身却有着极强的毒性,就算是一些以毒物为食的野兽吃了,也必死无疑。”夜星痕解释道。
“那怎样的血浆果才是完全成熟的?”
“注意看着,那一枚血浆果马上就要成熟了。”说话间,夜星痕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株啼血树。
顺着夜星痕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枚红润通透的血浆果,颜色正逐渐的加深,前后不过几分钟,血浆果的表皮就变成了一种深邃的黑色。
战天走到近前,没有着急采摘,而是静静地观察起这枚成熟的血浆果,原本红润的果皮变成漆黑色,光滑的果皮表面也出现了大片的褶皱,更怪异的是,之前那荡人心脾的果香竟然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果体由内向外透发出来的一股刺鼻的恶臭。
战天不禁皱了皱眉头,成熟的血浆果与之前半成熟状态的差别实在有些离谱,不说别的,单单是这股刺鼻的恶臭,就让人没有任何食欲。
这个时候夜星痕又开口了,“小天,记住爷爷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不能只通过表面感官得来的东西判断好坏优劣,越是外表光鲜的事物,内在就越平淡,而那些朴实无华,甚至看上去有些不起眼的事物,往往才是罕见的绝品。”
战天听得似懂非懂,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夜星痕几十年生活际遇中慢慢总结得来,以战天的年岁,当然不容易领悟其中精髓。
于是,夜星痕换了一个比较简单的方式说道:“摘下那枚血浆果,剥开果皮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