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天怒了,不是因为老者的话,类似这般言语讥讽刺激,早在四年前战天被囚困在‘兽神囚牢’的时候,就已经不止一次的领教过了。
‘兽神囚牢’中关押着不同种族,不同身份地位的人,他们对战的方式自然也是千奇百怪,类似这种使用言语刺激的心理战术,早就被战天自动免疫掉了。
临阵对敌,无论是擂台竞技,还是生死之战,一旦动手,战天眼中除了敌人就只有自己,周遭的一切都不可能给战天的判断力造成影响。
然而,此时此刻这个出言讥讽的老者,下手的目标却是悄无声息地躲在战天设置的掩藏物之后的夜小瑶。
战天不知道这名老者是如何发现夜小瑶藏身之处的,要知道那处田野中的凹坑附近,战天可是设置了不少掩盖物,甚至连周遭的气味,都在出来时刻意用劲气震散,常理来说就算是从旁边路过,只要夜小瑶不发出声响,被发现的可能不到三成。
可是,夜小瑶还是被发现了,当一簇单独,但看起来颇为猛烈的火焰朝着夜小瑶藏身的地方飞舞而去。
战天的脸色很难看,只是看到火焰冲掠的方向,战天就不管不顾地将劲气覆盖在身体之上,而后朝着那足以烧焦皮肤的火墙直冲而去。
战天不管不顾的冲锋,自然也在老者的算计之中,因此早在老者亲自出手之前,就已经吩咐众人,将这个方向的火墙刻意加强。
滚烫的火焰能量又一次让得战天的皮肤出现焦糊味,诚然火狐一族的支配火焰极为强悍,但是相比起战天不久前在无名山谷遭遇的那个高挑女人的‘焚天烈火诀’,还是稍显逊色,所以哪怕是在劲气的保护下,直接冲出去,战天身体受到的损伤也没有上次那么严重。
“好彪悍的家伙,这样都干直接冲出去?不过,冲过去恐怕也要脱成皮吧!”共同支撑起火墙的火狐族战士心中暗暗想着。
眼看着战天如流星赶月般地快速逼近,老者的嘴角终于是扬起一个轻巧的弧度,他这么做的目的,并非真的要对付藏在暗处的这个人族少女,而是想要以此来试探这少女在眼前这个银发少年心中的份量,而现在老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战天可不管这么多,无论是人族、兽族还是雪族,每个种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而战天的软肋就是夜小瑶,这个世界不管是谁,只要伤害到夜小瑶就是战天的死敌,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兽神,又或者是比兽神更强大的创世女神都不行。
老者凝视着快速逼近的战天的眼眸,此刻战天的一双眸子中所透出的怒火,看在老者眼中却是一种特别的享受,他很喜欢这种将一个人彻底激怒,然后在怒火中击杀,再欣赏那种无助与愤怒交叠的眼神。
“少年人,不管你有多强,不管你杀死虎啸是侥幸,还是凭借实力,在老夫面前你都没有丝毫的胜算。”老者忽然平静地说出这么一番话,而后战天就看到在老者抬起的右手手心处燃起了一团近乎透明无色的奇特火焰。
战天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疑惑,因为他也发现老者手中控制的火焰,与寻常火狐族战士支配的火焰有所不同,近乎透明的火焰,虽然看起来不是那么起眼,可是那独有的颜色,也给战天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潜意识中,战天甚至有些惧怕这种特殊的火焰。
但是,不管怎样,战天都不会后退,只要退缩,夜小瑶就将要面临危险。
一瞬间,战天将自己的速度发挥到极致,一个瞬闪,又一个瞬闪,前后不到一次呼吸的刹那,战天终于在老者将那团诡异的无色火焰脱手而出的前一刻欺近身前。
“老鬼,去死!”右臂猛然收缩,而后犀利霸道的拳劲没有任何前奏和劲气波动地直接从战天的拳头中轰了出来。
这一拳透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肉眼能够看到的不再是那看得人心寒的狼型气劲,而是一束红光,赤红色的光芒。
老者手中的无色火焰在看到这束红光爆出的时候,顺势朝着战天抛了出去。
无形无色,心之原火。
只是一瞬间,战天就感觉到一股锥心的刺痛从心口处传来,在刺痛中,心口处便是有一股奇异的热浪不停地翻滚,而在战天眼中,那火狐族老者抛出的无色火焰竟然诡异的消失了。
“呵呵!年轻人,心火炼体的滋味不好受吧?”老者淡然的笑意缓缓传出。
战天紧锁眉头,心口的刺痛越来越强烈,可是那又如何,只要能及时阻挡下老者伤害夜小瑶,在战天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呸!”战天重重地吐出一口血痰,那飞溅的痰液接触地面的瞬间,泥土中便是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凹坑。
“什么狗屁心火炼体,老狗,就凭这个想要杀我,做梦!”战天第一次在对战中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不过在大声呐喊的同时,心口的刺痛也在随之消退。
呐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战天的身体已经完全被赤红色的气旋包围,那翻滚的气劲与空气摩擦发出‘猎猎’的声响,而这些还不算什么,当战天再度握紧拳头,将要对着面前的老者发动新一轮攻击的时候,面前的老者老脸之上已经被震惊之色覆盖。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在心火炼体中安然无恙?”老者用看待怪物的眼光死死地盯着战天,这一刻老者开始相信,面前的银发少年击杀兽王虎啸并非偶然,同时老者也想起虎啸的实力,那可是兽族世界明面上的有着七级兽化战力的第一强者。
可是,想起这些又能如何?失去烈火燎原大阵的协助,而老者手中引以为傲的心火失去功用,面对这样一个战意盎然的少年凌厉的攻击,还能做些什么?
兽化,毫不犹豫的兽化。
一股火狐族即使修炼千百年都无法掩盖的骚臭味飘荡而起,然后面前的老者,如同淤泥中游动的泥鳅一般,滑溜溜地避开战天将要落下的拳头,逃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