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预备
(中)
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全是些小鱼、小虾的动物围绕在身边。我在广阔无垠的水中还可以呼吸,畅快极了,随便游到哪都不碍事。
悠悠醒来时竟不敢睁开眼,光太亮。慢慢有点知觉了,可第一个感受就是痛!发胀似的头痛!连忙用双手挤压脑袋,五感才算归位。
周围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白色的墙壁、床单和被子,连桌椅都涂着白漆,看清楚一切时才明白,住院了。
渐渐的,所有都回忆了起来:一开始去找那个女孩、看见她在桥上、跟她吹牛皮、被她推了下去...对,就是这样的。可后来是怎么回事就真不知道了,应该是被打捞了吧。谁?是她吗?不会,把我推下去怎么可能捞我!看我笑话还来不及吧?也怪自己粗心,忘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了,还在那瞎吹牛,正好给她一个借口作案。唉,还好咱命大!这样都死不了,老天心疼着我呢!哈哈!
反过来想想,那个贱女人也真够狠的!假装给我个好态度,模糊了我对她的戒备。就在我完全不设防她的情况下,忽然来个“温柔一刀”!心机太重了,真是不亏我送她的那首诗。
在往细里想,她知道我被救上来了吗?如果不知道会不会以为我死了?这就是她的目的吧?真是歹毒!杀人的事都敢做,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想想我们并非深仇大恨的,她就敢痛下杀手,更别说和她结仇的人了,那还不把他家祖坟给刨个两遍!
我正想的入神,门突然开了,就看见妈妈推着药架车进了屋子。老妈也第一时间看见我坐起靠在墙上,连忙跑了过来:“哎呦!儿子啊!儿子你可醒了!你差点没把老妈吓死...”
我又支起了点身子,才发现小腹也生疼生疼的,裹着严严实实的绷带。呲了下牙,强挤出一丝笑容:“呵呵...妈,是谁把我送...哎哟!你轻点....”
说话间老妈拿着一个靠枕垫在了我背上,微微的震荡牵动了我腹部的伤口一下。这时老妈又像我小时候做错事那样,用食指点着我的鼻子:“你说你是不是吃饱了撑得!庵?学什么不好,非学别人当英雄!人没救上来还要别人去救你...”
我听得一头雾水:“等等!你说什么??我去救人?...”
老妈撇着嘴,鼻子里还冒着气:“救、救..救个屁!就你那两下狗刨跳下去自保都是问题,还顾得上别人!最后还要一个大姑娘把你捞上来,害臊不害臊都不知道...”
我是越听越糊涂,先前不是被那个女人推下江了吗?怎么最后成我去救人了?难不成当时还有另外的人落水了?这也太离谱了吧!跟老妈周转几个回合后才算明白,我是被人捞上来的,而这个人应该就是那女孩。听妈妈说,她把我送到医院后自己浑身湿透了,却一直陪着我,直到妈妈不经意认出我时。她才解释完离开。连医药费都是她付的。
尽管我很不愿相信这个事实,脑子里也一直认为她是想害我的,但从妈妈对那个女孩的描述来看,肯定就是她了。
但这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把我推下去后又要把我救上来?难道她不想害我吗?不可能不可能...忽然我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挣扎起来要下床。妈妈一把将我按住:“你要去哪?你现在不能动!”
我表情慌张的对老妈伸伸手:“裤子!我的裤子!”
老妈心疼的琢着牙说:“我的小祖宗哎!现在不能抽烟!...”
越是着急我越说不囫囵:“卡!...我银行卡!”
老妈皱了下眉:“什么卡?”
我都快哭了:“我裤子里的银行卡!!”
“没啊?什么都没!就一包破烟和些零钱...”
听到这我立刻停止了动作,静心地想问题。是她拿走了吗?要是的话那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解脱了!我连忙询问妈妈:“她付医药费是给的现金,还是刷的卡?”
老妈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忽然手比划了比划:“刷的卡!我就是路过那看见她刷卡才注意到你这事的,嗯。。是‘中国银行’,错不了!”
我长吁一口气后,瘫软在病床上。这下可好了,她再也没有能拿住我的把柄了,就是想诬陷我、我也可以一推二六五——推个干净!哈哈!但仍然不是很清楚后来进医院发生的事情,于是我就问:“你怎么知道我被送进医院的?那么巧。”
老妈解释说:“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我本来去视听科找李医生拿资料。结果路过收费区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女孩浑身湿透地站在那跟工作人员比划着什么。我一好奇就走了过去,才知道有个小伙儿‘见义勇为’救人负了伤。这几天我不老看《感动中国》嘛,最敬佩那些见义勇为的英雄了,于是跟着她过来想看看‘英雄’到底长啥样。”
老妈换了口气接着说:“这一看我就傻了!只见你半死不活的躺在...”
我频频点头:“嗯嗯嗯嗯!知道了,这一段揭过去吧。说说那女的怎么跟你瞎掰的...”
“瞎掰?!什么瞎掰?”
我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赶忙纠正:“叙述,是叙述我的英雄事迹。她怎么说的?”
老妈嗤笑了一下,点了点我的鼻子:“狗屁个‘英雄事迹’!她说你看见别人掉下水了就也跟着跳了下去想救他,结果人没救着,自己反而四仰八叉的摔进了深水里不省人事,幸亏那个小姑娘人家是省跳水队的,正好路过才把你捞了上来,否则指不定你现在还在那喂鱼呢!”
我一听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跳!跳水队?”
“嗯!不然你以为啊!普通人能把你个大小伙子救上来?”
“哦...哦!呵呵!那倒是要好好谢谢人家...”
“唉,可惜她看见我来后就悄悄地走了,我只顾着你这边一时间把她给忘了。走后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下,这才是无名英雄啊!难得的还是个女英雄...”
老妈一个人在那叹着气,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多俊个闺女”,我笑而不语。你要是知道她真正面目的话,肯定会狠狠地给自己几个嘴巴子。还好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银行卡”事件就用这种方式结束了,尽管身负重伤,可还换来个心安理得,值!于是不禁偷偷乐了起来。可一高兴立即牵到了小腹上的伤,痛得我直咧嘴。
“行啦行啦!美的你还偷笑起来了...我跟你说,这次你可伤得不轻!内脏和脾胃都受到了挤压的影响,要长期的调理知道没?我跟你们导演请过假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重要任务,你就安心休养一段时间吧。”
我点点头,也确实感到内部零件很难受,看来是伤得不轻。这时妈妈从架子上拿出一个保温桶,打开盒盖后一股鸡汤的香味扑鼻而来。妈妈拿起调羹瓦了一勺汤水,先是吹了两口气,然后递到我嘴边。埋怨地说:“呐,喝吧!这么大了还不让我省心,我要是死了看你怎么办!”
我“吧唧吧唧”两口就舔舐了个干净,笑嘻嘻地回答:“那我就随你去咯?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你还得照顾我...”
“便死的!呸呸呸!...”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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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两天,我住院的事渐渐都被身边的人所知道,这件小小的病房也慢慢开始热闹起来。
小丛是第一个来看我的,她眼盲,出门极为的不方便。可是当知道我进医院的消息后,说什么也要赶来。第二天一早,在妈**搀携下到了医院。看见我就“呜呜”的哭个不停,哭得可伤心了。还说那天看见我接了个电话出去后,她就不放心,猜到可能会出事情。由于妈妈在旁边,我连忙跟她打马虎眼,才把这事支捂过去,可不能让妈发现事实了,不然就很难解释。小丛照顾了我整整一天,直到晚上十点才在妈**拉扯下回了家,我深受感动。
第二天,小姨她们一家也来了。姨夫在外面跑生意,小姨还开着店,可依然抽空过来看望我的伤势。中午大姨、二姨两家都来了人。这些平日都不怎么能见到的亲戚在我住院的几天基本都已见到,我又一次被感动地稀里哗啦的。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感受到亲情的伟大,也只有这个时候,亲人的作用才能最大的被体现。只有亲人才会无条件的去关心你、照顾你,其它的都很假。而令我感到比较意外的是,谢娟儿竟也来了。
下午,明媚的阳光透过百叶洒进房间里,周围沉浸在安逸的气氛中。难得这片闲暇的光景,我适时宜捧着一本《最后的长春藤叶》,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
这是美国作家欧.亨利的著作。小说描述的是一位患有肺炎的穷学生琼西,在看见窗外对面墙上的常春藤叶子不断被风吹落时,感到无限悲哀。她说。最后一片叶子代表她,它的飘落,代表自己的死亡。
贝尔曼,一个伟大的画家。在听完苏珊讲述了同学琼西的故事后,赶在最末的一片叶子飘落前,一个下着暴雨的夜里,用心灵的圣笔画出了一片“永不凋落”的长春藤叶,编造了一个善良且真实的谎言,让琼西看到了希望。而自己却从此患上肺炎,一病不起。
很早以前还在上初三的时候,我在一个小地摊上看到了这本书。当时就爱不释手,无奈没有钱买,就错过了观瞻的机会。后来走上社会了,也很少能有闲暇的时间去看这些长篇小说。直到今天负伤,才得以拾起当年的这份心情,重温下旧爱。
而且故事本身跟我现状有点类似,都是发生在医院里。最后一片常春藤叶依然留在古老的墙面;琼西也绽放出了往日的笑容;伟大的画家贝尔曼永远留在人们的心中。文中作者着力挖掘和赞美小人物的伟大人格和高尚品德,展示他们向往人性世界的美好愿望。《最后一片叶子》的故事,让我着实为琼西的命运紧张了一番,为苏姗的友谊感叹了一回,为贝尔门的博爱震撼了一次。
我看到精彩的地方,还不忘提笔做些备注,就在无限陶醉其中的时候,谢娟来了。依旧是那副韩红的身材,依旧是那张兵荒马乱的脸,手里拿着一捧康乃馨,面色款款。
她非常非常关切我的伤势,一连问了几个“不要紧吧?”才肯罢休。期间也没闲着,去水房给我打了一次水,和护士一起替我换了两次药,剩余的时间我们就在那聊天。
原来是我请假的事让她给发现了,细一打听才知道是出意外住了医院。因为挺关心我的嘛,所以就赶忙来探探房。我们起先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从她这里也知道了剧组的行程和归期,这让我省了不少功夫。后来还讲了些生活上的趣事,她告诉我说上次给她拍的那些写真依旧不错,效果、角度、着色都是一流的。问我等康复了以后还愿不愿意为她在拍两组,我欣然答应。
后来由于时间的关系,谢娟就回家了,不过她说有空还会再来的。通过这件事让我对谢娟有很大改观,并不是说富家的孩子就都不懂得的亲善,只要她们懂得人情世故,懂得怎么去经营友谊,一样应该受到别人的尊重。这也是我很爽快就答应为她做事的原因。
晚饭过后这间小屋又迎来了新的客人。妈妈收拾着桌上的饭菜,我擦了下嘴就准备接着睡,这时一个人影猫了进来。
“鸽子!俺来看你来啦!”
我一抬头,就看见光英提着一篮子的苹果站在了床前。
“你还知道来?我它妈都住院两天了,生死未卜的,你才来看我!”
这时妈妈拿起收拾好的筷子用力敲了下我的头:“你它妈是谁啊?”
我揉了揉脑袋,对老妈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呵呵!习惯了...”
光英把篮子放在旁边的桌上,看见了花瓶里的那束康乃馨问:“哟!谁送的啊这是...”
我昧着良心笑了笑:“大美女呗!”
光英疑惑的询问了下我:“那个女人?”
我轻蔑地摇摇头:“她?她巴不得我死。”
老妈这时也收拾好了,正准备出去,听见我说这话就追问了句:“谁巴不得你死了?”
光英知趣地接了她的话:“哦,嗨!说着玩呢!阿姨你忙你的。”
等妈妈走后,光英一屁股坐到了我跟前:“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熬不过他的软磨硬泡,于是我就从头到尾把这事对光英说了一遍,也说了那些令人不解的地方。可他听完低头琢磨了一会儿,很深沉的告诉我:“鸽子,我看这应该是个误会。”
“误会?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把我从桥上推下去,你给我说是误会?”
“不是!我的意思是她推你下水确实是有心的,但没想到你会摔晕过去。谁让你跟她瞎吹说自己是游泳冠军了?也活该成这样!”
“那她就要把我推下啊?几十米高啊!不知道会有生命危险吗?”
“我看她应该只是童心未泯。”
“童心未泯和没分寸是两码事!”
“行了行了,人家能把你捞上来就不错了!这足以说明你负伤不是她希望的结果。哦,对了!是她亲自去捞的你吗?”
“听我妈说应该是...”
“鸽子,我看这事儿有点严重...”
光英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很深沉,且目光深邃。我楞了一下:“严什么重?”
他瘪着嘴点点头:“照我看,她搞不好是喜欢上你了。”
我一听这话,差点没把眼泪流出来!一直笑到咳嗽了几声,扯到腹部的伤了才停下来:“你没发烧吧?她喜欢我?我怎么打她你知道吗?正反‘啪啪啪’三巴掌!还把她扒个精光埋进沙里啊!她要是能喜欢我,我头砍给你!”
光英不理会我,依然慎重地点点头:“这还真不好说,现在的这些富二代,可能一辈子都没被别人打过!而你恰恰相反,先是车祸那天狠狠地臭骂了她一顿,再就是前段时间与她在海边的那场较量,足以令她对你产生感觉,而这种感觉又因人而定;你对她的这种虐待让她觉得新鲜,觉得刺激!从而喜欢上了你。”
我听光英讲得头头是道,就跟真的一样,被他唬的一愣一愣:“行啊子弹!跟你玩了这么久,没想到你还懂心理学!不简单不简单...”
光英得意地笑了笑:“那是!”
“虽然你讲得很对,也真有那可能,但我还是不相信。真得太难以置信了!”
“行!那我就跟你打个赌!她肯定是喜欢上你了,而且马上会有下一步动作,你就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行,赌什么?”
“就赌你收藏的那些饭岛小爱的**!”
“。。。。”
“哈哈!害怕啦?还是舍不得?”
“靠!谁怕了?我在想你输了要给我什么。”
“我要是输了,就把家里那些珍藏多年的《武藤兰》全给你!”
“‘为人不识武藤兰,阅尽*片也枉然’的那个武藤兰??”
“没错!就是日本**女皇武藤兰,她出道后所有的作品我都有!怎样?”
“!#¥#¥%……你这个大垃圾!你有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以为你不喜欢她嘛!”
“@¥#@¥%……”
“哈哈!”
“那鸽子我们就一言为定喽?”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