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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6

    演习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前方战事紧张,后方战地临时医院却一片祥和。演习战争,没有伤亡,战地医院如同摆设。无非就是一些伤风感冒、拉肚子上火之类的小毛病,再严重点儿就是骨折脱臼,又或者哪个领导有旧疾,比如董志刚的心脏。

    夏初每日很清闲,偶尔跟着医院的车子到各各部队走一走,送送药品之类的。她去过一次特种大队,但是人很少,就连军医也跟着出任务,特种大队要不要这么人尽其才啊?搞的连一个她认识的人都没有。再怎么说,她也在特种大队的家属院住了几个星期呢。

    在这深山老林中,风景是不错,就是条件有点儿苦。无聊的夏初总在后悔,来的时候应该把二喵也一起带过来。为了不让可怜的二喵在她离开这段时间流落街头,她还专门到S市,把二喵托给米谷收养。也不知道多日不见,二喵会不会把她忘了。

    “夏大夫,电话。”

    正坐在草地上晒太阳的夏初,有些愣怔。谁会往战地医院打电话?如果兰梓玉想找她,一定可以问出号码的,但是她出发前已经向兰梓玉坦白交代过了,自己要参加演习,相信自己老妈不会在这个时候找她。那别人会是谁?夏初不着头脑。

    顶着一脑袋问号接起电话,那边儿传来的声音,让夏初石化。好半天,才说:“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

    裴俞在电话那头轻笑,答非所问的说:“夏初,过的好吗?”

    他的声音和梁牧泽不同,温暖如玉,而梁牧泽磁深沉。“还好。”

    “去演习为什么没告诉我?”

    夏初想,他既然能弄到战地医院的电话,那也绝对不是仅仅是商人这么简单,估计有不少权利的牵扯。夏初觉得,还是少接触他为妙。

    “走的太急了。”

    “会不会很辛苦?”

    “还好。”

    “生活还习惯吗?”

    “还好。”夏初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礼貌,可是听起来却有淡淡的疏离。

    “夏初,你是不是很忙。

    “嗯,是挺忙的。”夏初昧着良心说。

    “那好吧,不打扰你了,回头再给你打电话,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我会的。”夏初的心里,多少有些感动。毕竟多年来,除了父母家人,没有男人对她如此关心,梁牧泽也没有对她如此嘘寒问暖过。挂了电话的夏初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怎么又想到梁牧泽了?人家在前方冲锋陷阵,哪儿顾得上你啊?自作多情!!

    梁牧泽在前方战功显赫,名气都从前方传到夏初她们医院来了。年轻的护士医生们,大多数并没有见过梁牧泽,但是据传说是位超级有范、特别帅气的特种少校。年轻有位,梁牧泽俨然已成为整个医院所有女的心中偶像、梦中情人。

    那些女人讨论梁牧泽的时候,她刚开始会觉得得意,因为那个人她认识。虽然夏初不想承认,但是渐渐的,再听见她们讨论梁牧泽如何如何,她就开始烦,特别烦。一群无所事事的女人凑在一起,比三千只鸭子的威力还大。

    演习进入第十天,蓝军特种部队突击A组不分白天黑夜的行军,累了就轮流趴在草丛中轮流休息,凌晨突袭,屡屡让红军措手不及。他们来无影去无踪,为了不让红军的雷达追踪到他们的踪迹,梁牧泽命令掐断所有电台和通讯设备,彻底和B组、特种大队失去联系,也放弃了救援机会。剩下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或者,同归于尽。

    在梁牧泽的带领下连克红军的空降师和旅。袭击旅的时候,趁着夜深人静,用行军途中劫来的红军越野车直接开进旅驻扎营地。同样用迷药放倒所有站岗放哨的战士之后,推出了旅的几门大,围城圆圈,筒对准旅的各个营房。

    站在中间的梁牧泽等是个人,举起步枪对着天空“哒、哒、哒、哒”一通扫,整个驻扎营地的人被惊醒,冲出帐篷看到的就是黑乎乎的管直直对着自己。

    伪装油彩遮住了他桀骜的神色,梁牧泽在黑夜中拿起扩音喇叭,“红军旅,你们已经光荣牺牲了,撕下袖章,红军会铭记你们的。”

    其他9个人举着步枪,眯着眼睛,嘴角的弧度挂出了他们对这些手下败将的蔑视和看不起。  解决了旅,梁牧泽下令今夜不再行军,找个安全易隐蔽的地方好好休息一夜,连日行军作战,战士们已经很疲惫了,弦如果绷的太紧,会断的。他们夜晚袭击的做法一定会引起红军的特别关注,从此之后,夜间作战一定困难重重。所以梁牧泽下令,打今天起不做夜猫子,目前的任务是好好休息。引来大家小小的欢呼雀跃。

    红军怎么也不会想到,梁牧泽手中有他们的军事部署图。就算设立再多的假目标做障碍,梁牧泽也绝对不会上当受骗。

    二连长翻了身,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了不远处打着灯看地图的梁牧泽,揉揉眼睛走过去。“营长,咋还不睡啊?看什么呢?”

    梁牧泽不回答,把地图杵到二连长没睡醒的脸前,“下一步有什么想法?”

    “啥?”

    二连长睡的脑子此时是一坨浆糊。平常休息时还要时刻保持警惕,眼睛都不敢闭严实,好今天不容易逮着月黑风高的时候好好睡一觉,却被问到这么深奥的问题。别说下一步要怎么走,他连上一步是怎么走过来的都已经完全忘记了。

    “认识这是什么字儿吗?”

    二连长眯着眼睛,看见被血红色标注的字体,瞬间倍儿神。“红军特种大队?营长?”

    梁牧泽没理他,又指了指旁边,“这儿呢?”

    “坦克旅?营长,坦克旅肯定不行,他们那是重型玩意儿,咱不可能再像今天这样趁着夜里突袭进去,他们肯定防着呢。”

    “那把他们连起来呢?” “连起来?怎么连?”

    梁牧泽一巴掌拍在他没戴钢盔的脑袋上,“丫睡傻了吧?下半夜你守夜,好好琢磨我说的话,明儿一早告诉我。

    “营长?”二连长想哭,他是真不知道怎么把坦克旅和特种大队连起来。

    可是梁牧泽不理他,收起地图揣进怀里,歪在大树边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其实,梁牧泽并没有立刻睡着。多日的习惯养成,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累了一整天倒头就睡。闭上眼睛,总会想起一个人。复习她的眉眼她的笑,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有他的倒影。

    她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深深刻在他的脑子里,明明很烦却很“温婉”的问他要不要吃饭;在那个明媚的午后笑的堪比阳光,问他要不要喝茶;为了怕麻烦装作不认识自己,甚至敬礼说:“首长,久仰大名”;告诉他,她的猫叫二喵,而那天自己仿佛中邪一样,喊她“大喵”;

    最不能忘记的,就是那个晚上,很难过的她拉着他做“垃圾桶”,倒掉她心里所有的不满。她说,一个不能出面保护她的男人,她宁可不要。那句话让他刻骨,不能保护她的人她不要。他可以保护这个国家的安慰,可能唯一不能保护的,就是她。

    这句话越来越频繁的在耳边晃荡,时间久了,甚至开始自问可不可以保护她不受伤害?可是他还是间接的让她瘸了一条腿。他愧疚,所以百般留她在特种大队,甚至把她惹哭。那是第一次看见她掉眼泪,脱臼接骨,她疼得嗷嗷叫唤,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却还能忍回去,而她却因为自己一句话,哭的稀里哗啦。女人果然是女人。

    他向来是个谨慎的人,很少做错事,更少道歉。而哪天,却鬼使神差的说了那样的话。明知她在G市举目无亲,明知她没有归属感,却在她不听话的时候那句话就那样不经脑子的破口而出。

    所以,他心甘情愿的受她指使,给二喵洗澡,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他从来不会关心别人怎么看,所以田勇看见那些,他并不觉得尴尬也不会不好意思,他只求自己问心无愧。

    前线抗洪的那些日子,大堤上没有任何通讯设备。和夏初就这样被隔一方。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一个多月的相处,他已经习惯每天看见夏初,听她的笑声,听她说话,听她逗猫或者骂二喵是色|猫。

    从没有这样的感觉,让他自己无法掌控,这种感觉让他很烦躁。总是想起她,在不经意间。

    收到胃药,肖腾告诉他是夏初送过来的。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四处看四处找,可是肖腾却告诉他,夏大夫刚刚离开。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发火,揪着肖腾的衣领骂他不长眼不长脑子,把她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没有遇见决口是万幸,可是万一呢?

    那些胃药被他紧紧攒着,她知道他胃不好,所以冒着危险来送药吗?那一刻,他意识到,夏初这个没什么心眼的女人,已经彻底霸占了他的心。

    不知道,此时她在干什么?是不是抱着二喵睡的正酣?甚至,流口水……

    Chapter 27

    天亮了,一夜酣眠的队员们个个神抖擞,神头十足。涂上油菜,梁牧泽下令开始行军。他们今天的目标是,红军特种大队。小伙儿更是兴奋,灭掉别的部队不奇怪,能灭掉红军特种大队,才算是真本事。

    红军的坦克旅,距离特种大队不过十多公里之远。坦克旅进进出出的坦克颇多,他们可是趁机劫持一辆坦克,直接开到特种部队大营。灭坦克旅是不容易的,但是用坦克灭特种大队驻地,还是很简单的。这就是梁牧泽所谓的,把坦克旅和特种大队连起来。

    演习进行到现在,特种大队的大多数人马在前方作战。驻留地的人不多,但都是领导,端掉特种大队老窝,特种大队就会群龙无首,跟灭门也差不了多少。

    之前袭击侦查团地时候,肖腾曾今搜刮来了两套蓝军迷彩,这回又派上了用场。

    堪称特种大队最佳男主角的肖腾披挂上阵,瘸着腿,和田勇搀扶着前进。恰好碰上一辆红军坦克,俩人一看,驾驶室只有两个人,战斗力太薄弱。肖腾哭丧着脸说自己受了伤,坦克旅的战士看着是自己人,就好心稍他们一段儿。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此举无疑是引狼入室。

    肖腾和田勇打晕了两个人,用皮带捆住双手,扔进了路边的丛林中。他们驾驶着坦克前进,梁牧泽带着其他人继续行军。以防遇到红军坦克旅的“自己人”。

    直至将坦克开到特种大队的门口,放哨的战士还以为他们走错了地方,毕竟两个部队驻地相拒不远。挥手提醒他们,坦克却不停。肖腾打开舱门,爬出半截身体,举着抢哒哒哒扫,发愣的哨兵半天才意识到自己牺牲了。木头摆的障碍在装甲车面前形同虚设,压过障碍将坦克开至驻地中央。

    而此时,徒步行军的梁牧泽也趁其不备从密林中偷偷进入特种大队的驻地。

    田勇作这坦克筒360度旋转击,肖腾拎出步枪对着冲出的红军特种兵一通扫。从驻地帐篷中急匆匆出来的领导们,被隐藏的梁牧泽一行人迅速扑上,直接撕掉袖章宣布阵亡。

    至此,蓝军特种大队突击A组,将红军引以为傲的红军特种大队杀得片甲不留。

    消息迅速传开,得到消息的董大队长和李政委崩提多开心了,“举队欢腾”。他们派出的突击分队、狙击组和其他各组,功绩卓越,蓝军司令多次对他们的表现赞不绝口。

    外人看到的是特种大队多么的风光无限,而其中的苦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半个多月无日无夜的行军作战,要翻山越岭,要潜水前进,每日都是作战粮食、压缩饼为食。不能明火,看见飞禽走兽不管自己有多馋多饿,也要咬牙忍着。

    可是,他们无怨无悔,再苦再累,都无所谓,只要有需要他们的地方,绝对第一个冲上去,没有二话。他们,就是中国陆军特种部队。

    李政委接到演习导演部的电话,让他和董志刚一起去导演部开会。导演部的首长,是两个军区的副司令,以及国防主任等等。全部是金灿灿的麦子加星星,李政委不敢多耽搁,拉起董志刚上车就走。

    “夏初?夏初?有人找。”

    “谁呀?”正在帐篷里帮人整理药品的夏初,穿着白大褂冲出帐篷。

    “不知道,门口呢,你去看看。”

    来的人,她不认识,是位下士,他说他是特种大队的。“夏大夫您好,董大队长让我来找您。”

    “找我干什么?大队长犯病了?”夏初迎着太阳,眼睛眯起来,有些紧张的问。

    “没有没有,大队长没事,他没说找您有什么事儿,就是让您过去一趟,他就在那边。”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迷彩越野。

    “你等会儿,我回去拿东西。”夏初说着,飞奔回帐篷拎起药箱就走。

    夏初被安排在副驾驶,李政委对她和颜悦色,问她是不是不适应山里的生活,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还说他和老董要去导演部开会。而董大队长歪坐在后座上,呼呼睡得特别香,从夏初上车后一直都没醒过。

    导演部。夏初心里开始忐忑。想着,也许能见着面,可是又有点儿害怕。

    颠簸中,夏初也昏昏欲睡。到地方停车,她才睁开朦胧的眼睛。环视着与别的部队驻地没什么大区别的导演部。虽然屁股被颠得很疼,但她还是不愿意下车,开车的司机下去抽烟,夏初就在副驾驶的狭窄空间里扭腰扭屁股,缓解疲劳。

    董志刚和李政委两个人进入导演部主帐篷,G军区的的徐副司令就对他们夸赞不已,说他们是中国陆军特种部队的骄傲,是中国陆军的骄傲。N军区副司令夏光远将军也跟着附和称是,说他们表现优秀,虽然自己的军区在面前有些失色,但他们的确是军中的骄傲,国家的栋梁。

    几番寒暄下来,董志刚蹭到夏光远面前,咧着嘴笑,“老连长,好久不见。”

    夏志远是董志刚的老连长,他入伍跟的第一个连长就是夏光远。那天夏初到大堤上,董志刚说她长得面熟,真的不是套近乎,她不笑沉着脸的时候,严肃的神色和夏光远是有那么一点点像。他向来是肚里存不住话的人,抗洪回来就给夏光远家里打电话,电话固然不是夏光远接到的。对兰梓玉自报家门之后,董志刚直脾气的说:“嫂子,您是不是有个女儿在G军区总院,叫夏初?”

    他的声音本来就,说的一本正经的,把兰梓玉吓坏了,还以为夏初出事儿了,快哭了一样追问夏初怎么了。

    董志刚可能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儿直,口气有点儿冲,就又解释了一遍。兰梓玉这才放下心来。她把夏初的事情告诉了董志刚,并拜托他有机会帮忙照顾一下夏初。

    董志刚觉得,夏初真是个好姑娘,好的没话说,没有一点儿娇生惯养的脾,又善良,这么一个好姑娘,他如果有儿子一定得把夏初娶回家。

    董志刚对夏将军耳语了几句,夏将军的笑脸马上收回去,愣在原地不动。董志刚推着他把他推出帐篷,还说,父女哪有隔夜仇?

    晃着脖子的夏初,看见从帐篷里走出的熟悉身影,瞬间石化。条件反的想躲,可是越野的 玻璃没贴太阳膜,从车外可以清楚的看见车内。她不敢下车,走之前夏光远的话如今还在她耳边一清二楚,不能宣扬他们是父女。所以,看见了也要装作没看到,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是父女。

    可是,他的步子一步一步走进越野,在车边站定。夏初眼眶酸酸的,打开车门,敬礼,声音沙哑的说:“首长好。”

    董志刚噗嗤笑了出来,“你们这对父女可真够搞笑的,哈哈,太搞笑了。”

    夏初的眼泪在董志刚的笑声中,成功缩了回去。不敢抬头,跟犯错的小学生等着接受批评一样。

    “上车。”夏将军说。

    “哦。”夏初点头,打开后排的车门,自己钻了进去。接着身边的座位一沉,夏将军坐了进来,董志刚笑嘻嘻的替他们关了车门。

    车子里,半天沉默。曾经多么亲密的父女两人,几个月时间却变得如此生疏,夏初鼻子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在G军区表现不错,没有给我丢人。”

    这一句话,让夏初一直隐忍的眼泪啪啪啪往下掉,怎么收也收不住。

    夏将军看着夏初一直低着头,看见她的白大褂一点一点被打湿,心疼的要命。哑着声音说:“上次,出国是赶巧了,没能参加你的毕业典礼,也没能看见你被授予上尉军衔。”

    一直无声哭泣的夏初再也忍不住了,咧着嘴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自己最敬佩最爱的父亲没有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告诉她不能宣扬他们是父女,夏初再心里一直憋着难过和委屈,眼泪这会儿像洪水一样,再也拦不住。

    夏将军揽过夏初,把她搂在怀里,不轻弹的眼泪打湿了这位中将的眼眶。轻轻拍着夏初的后背,夏初趴在自己父亲的怀里,跟孩子一样,越哭越痛,越哭越伤心。

    就这样不知道哭了多久,夏将军轻声哄着夏初说:“你现在是陆军上尉,是个医生,怎么跟孩子一样哭不完?”

    “都都赖你……”夏初抽噎着,话都说不流利。

    “还不是你气我,我就你这一个女儿,才毕业呢就要走,都不跟我商量一下,我看着你从这么小,一点一点长成大姑娘,还等着你尽孝道养活呢,结果你拍拍屁股走了,一走就走那么远。”

    夏初坐好,用袖子抹着眼泪,“您还年轻着呢,哪儿用的着我养活。”

    “看看,没良心了不是,你都24了,我还不老吗?”

    “不老不老,爸你一点儿都不老,还年轻着呢,还能拿大鼎翻跟头。”

    夏将军笑了,揉着夏初的脑袋说:“傻闺女。”

    夏初破涕为笑。

    作者有话要说:

    某蚁发誓,下章一定见面!!!人格担保!!!

    还有啊,亲,长评送积分哦亲,越长积分越多哦亲

    Chapter 28

    一个扛着枪的警卫跑到车边,对着车子里的夏将军敬礼。

    夏将军降下车窗,问道:“什么事儿?”

    “报告副司令,蓝军特种突击A组被抓获。”

    夏将军听了这消息特别开心,笑得特别爽朗,“哪个部队抓到的?”

    “红军坦克旅。”

    “坦克旅?好,干的不错,哈哈,可算让我扬眉吐气一把,哈哈。”

    夏初拽拽夏将军的衣服,轻声说:“您是导演部领导,不是红军司令,注意保持中立。”

    夏将军觉得这话不无道理,收起笑容,问警卫战士说:“人在哪儿呢?”

    “本来要送战俘营,但是徐副司令想直接让他们来导演部,所以让我来征求你的意见。”战士口中的徐副司令,就是G军区的副司令,导演部另一个大领导。

    “就按老徐的意思办。”

    “是。”战士领命,转身跑开。

    夏初揉着红肿的眼睛,笑着说:“领导,咱俩不是一个阵营的,我是蓝军,而你虽然是导演部首长,但是心里偏向的是你的红军。”

    夏将军笑着,脸上的皱纹愈发凸显。“不想看着你们蓝军威名远扬的突击分队?这个小分队半个月毁了红军三分之二的据地,昨天抓到一组,今天又一组,看来这演习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不是说,不让别人知道我们是父女吗?”夏初仰着高傲的头颅,下巴对着夏将军的脸。

    夏将军被将了一军,“那你就站在董志刚旁边,这回抓到的是他心头,你正好在他旁边看着,万一晕过去了你也好抓紧时间给他抢救。”

    心头?会不是是梁牧泽?梁牧泽是威名远扬,但她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个什么突击小分队的一员。如果真的是,一会儿就可以看到梁牧泽了?夏初没来由的一阵激动,红了脸颊,把头埋得低低的。

    夏将军眯着眼睛,收起笑,沉着脸问:“怎么了?”

    夏初摇头,不说话,打开自己旁边的车门,先从车里下来。

    警卫战士给夏将军开了车门,夏将军下了车,对着夏初挥手,示意跟着他走。夏初就背着药箱,迈着小碎步特别文静的跟着夏将军走进主帐篷。

    帐篷里气氛很融洽,几个将军坐在一起说话,看见夏将军进来,除了徐副司令外,其他人都站了起来。

    徐副司令越过夏将军看见他身后的医生,还有些纳闷,“老夏,你不舒服啊?”

    夏将军指着夏初说:“这是我闺女。”

    这种参见的场面,夏初见多了,所以很从容的应对。笑的温婉,对着一众人叔叔伯伯的打招呼,特别乖巧的样子。

    “哟,老夏,你这么‘糙’的人,也能养出这么水灵的闺女,看来弟妹功劳不小啊。”徐副司令笑着开玩笑说。

    帐篷里的将军都笑了。

    “这是红军里最大的叛徒,”夏将军说,“红军养了她二十多年,结果她一转脸投奔蓝军去了。那不,蓝军的袖章还在没撕下来,还没有英勇牺牲。”

    徐副司令这么一听,别提多开心了,来到夏初面前说:“好闺女,好,不错,弃暗投明是条好路子。怎么样?我们G军区,比N军区好不好?”

    夏初笑着不吭声,心说你们开玩笑干吗往我身上扯?不能拆自己老爹的台,更不能拆自己领导的台。

    “报告,战俘到了。”

    “拉进来。”夏将军特豪迈的说,收起笑站在帐篷中间,徐副司令站在他旁边。

    夏初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缩在了帐篷的角落,她可以看见进来的人,而来人却不一定会注意站在角落里的她。她的小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嘭嘭跳着,激动,兴奋,希望是他,却又怕不是而失望。纠结中,几个迷彩又脏又皱的军人被带进帐篷。董大队长和李政委也跟着进来。

    他们身上的枪和背囊已经卸掉,脸上的油彩已经花了,混在一起,看起来脏兮兮的。毕竟是徐副司令自己的兵,私心还是有的,徐副司令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大手一挥说:“去去去,把脸洗干净了,跟唱脸谱似的,像什么样子。”

    进来的十个人,从侧面看,体形相差无几,高达威猛,就算隔着厚厚的迷彩,也能想象出他们身上紧致的腱子。

    夏初轻咬着下唇,心脏就快跳出来一样。她看见了,那个站在最前面,花着脸,就算是被俘虏也觉得自己特别牛掰的人,梁牧泽。

    “你就是梁牧泽?”夏将军撑着桌子,眼睛微眯。

    “是。”

    “知道为什么让你们过来吗?”

    “知道。”为首的梁牧泽,洗去油彩后,那一张脸此时面无表情,没有被俘的不甘,也没有立功的喜悦。

    夏将军也沉着脸,“说。”

    “因为被俘了。”

    夏将军提高声音说:“俘虏是去战俘营,而不是导演部。”

    “因为首长们觉得,我们被抓到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哦?你小子口气很大嘛!破坏了红军多个据地,你狠骄傲嘛!”夏将军的表情越来越差。

    梁牧泽不害怕不胆怯,仍是不卑不亢的说:“报告首长,我们只是尽力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徐副司令赶紧出面打圆场,“哈哈,老夏,你不知道,这是我们军区最有名的刺头兵,还有一个和他齐名的,就是你的老部下董志刚。董志刚那臭脾气你还不知道?”

    夏将军不理徐副司令,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梁牧泽,缓缓的说:“好,好一个只做你该做的,当军人就应该这样,不卑不亢,被俘虏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事情反转的让夏初瞠舌,刚刚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老爹知道了她在梁牧泽家里,所以在故意针对他。

    “谢谢首长。”

    夏将军绕过桌子走到梁牧泽旁边,眼神狠狠的盯着他,梁牧泽面不改色的目视前方,双手背在身后,双腿分开站着,保持着跨立的姿势不变,丝毫没有因为夏将军的高压眼神儿而有一丁点儿的不安。

    可是旁边的人,都看的一身冷汗,不明所以。包括夏初。

    “董志刚。”

    “到。”

    “看好你的鸟兵,别让他‘惹’是生非。”

    那个“惹”似是咬牙切齿说出来一般。梁牧泽听这话,怎么都觉得带着怒气和偏见,收回直视的目光转向夏光远,余光却无意间扫到一个身影。夏初?她怎么会在这里?白大褂,蓝军袖章,她是战地医生?可是怎么会出现在导演部?一瞬间,梁牧泽想到很多。

    夏初,夏光远。夏光远,夏初。梁牧泽了然。

    毫不躲避的回视着夏将军骇人的眼光,微微扯动着嘴角说:“首长,您放心,我一定不会‘惹’是生非。”

    在一旁的董志刚也觉得,这氛围有些怪异。应该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很怪异。按道理说,导演部的领导应该对战功显赫的军人夸赞不已,就算不是自己军区的人,也不会把不喜欢表现的这么明显。

    “我说完了,老徐,你来说两句。”

    徐副司令干咳了两声,“我说两句啊……”

    大家都洗耳恭听着。而夏初,怀着一颗扑腾乱跳的小心脏,眼睛瞄着没有注意到她的各位领导,溜出帐篷。

    天黑了,野外的天空中满天星斗,这是城市所看不到的。夏初在战地医院这半个月,每天晚上都会到户外躺倒草坪上看星星,看着看着就小睡一觉。初秋的风吹着很舒服,微风轻轻拂面,心里的负担情绪就会跟着烟消云散。

    夏初找了一块空地,放下药箱,席地而坐。在导演部这个将军一大把的地方,她一个小上尉要在这里,行赏夜景了!!!什么将军大校战斗英雄统统抛在一边。

    晚风吹着她的碎发,扫的脸颊痒痒的,闭着眼睛细细感受,慢慢的,开始想睡觉……

    身边多了异样的声音。夏初侧着耳朵听着,是脚步声,越来越近。夏初睁开眼睛,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幽黑的眸子。他的眼睛真好看,不明显的内双,凑着大营外明亮的灯,能看见自己在他眼中清晰的倒影。他的眼睛离自己,那么近……

    近?OMG

    夏初一把推开梁牧泽。特别不安的看向主帐篷,没人!

    他好像特别不经推,夏初就算再用力,也不可能把他这个浑身腱子的特种军官推到在地。可是,他就是倒了,倒在离她大概两米远的地方,屁股先着地的。

    “没事吧?”夏初问。她的脸不出意外的又红了。又是一个多月不见,他瘦了不少。肯定是每天在山林里穿来穿去,不好好休息,又没有办法好好吃饭,不分白天黑夜的行军作战躲避侦查。

    “没事。”梁牧泽摇头,索坐在地上不起了,“跟着医院来的?”

    “嗯。”夏初低着头,拽着地上可怜的小草,一一拔掉!!!

    “还习惯吗?鸟不拉屎**不下蛋的地方。”

    “已经习惯了,我没有那么娇气好不好!”夏初仰起脸,有些不服气的说,可是看见梁牧泽那张英俊的脸,她的脸却更红了。

    “夏初。”

    “嗯?”夏初的心开始砰砰乱跳,不受控制的跳,想他会告诉她什么?

    “夏副司令……”

    夏初以为,他要问,你和夏副司令什么关系,没有接话,等着他的后话。

    “找你。”

    “什么?”夏初有些懵。

    梁牧泽抿抿嘴唇,“应该说,你爸爸在找你。”

    夏初“噌”就跳了起来,这个时候对梁牧泽只有深深的恨意!!!“下次你能不能先挑着重点说。”

    梁牧泽撑着地面站起来,无辜的说,“我本来要说的,是你把我推到了,结果我就给忘了。”

    他的话说的那么理所当然,但是夏初一个字儿都不相信!他脑子跟雷达似的,能把一句话忘了?他是故意的。夏初不想再跟他瞎掰,拎起药箱就往回走。果然,这个时候帐篷外头,站着夏将军。他周围的空气似是要冻住,夏初觉得事情早已经偏出老妈的预想范围。

    作者有话要说:

    看,见面了吧,某蚁向来说话算话的

    还有啊,一见面就JQ爆出,不太符合目前比较严肃的氛围

    但素,下章不出意外应该会有进展!!!进展!!!

    Chapter 29

    “爸,开完会了?”

    “干嘛去了?”话是对着夏初说的,看是眼睛却瞄着她身后的那个人,脸上的表情一看就不待见。

    “没事可做,刚去数了数星星。”

    “哦?数出来了吗?”

    “呵呵,爸,您真是越来越可爱了,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说的就是您呗?”夏初看着左右没别人,就乐呵呵的开玩笑。

    “夏初,别给我来这一套,你和你妈那点儿小奸计我全知道了。”

    咕咚,是夏初咽口水的声音。

    “那您准备怎么处理我?”闭门思过吗?

    夏将军不接话,指着梁牧泽说:“你,过来。”

    梁牧泽立正,敬礼。“首长。”

    夏将军指着梁牧泽对夏初说,“演习结束之后,你就从他家给我搬出来,一个姑娘住在大老爷们家里,成何体统,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夏光远连闺女都养不起。”

    夏初不急不缓,“搬出来我住哪儿?”

    “随便住哪儿,他家就是不行。你和你妈联手瞒着我,以为我是聋子瞎子吗?你妈已经写过检查了,看你是从犯我不追究。”

    夏初不吃惊,自己老爹在部队多年,犯了错误就写检查面壁思过,包括她和兰梓玉。她早就习惯了。她不想搬,是因为那房子住着多舒服啊,要什么有什么,一分价钱一分货真不是骗人的。

    “为什么?”夏初不死心,继续问。

    “没有为什么,总之,搬。”

    “首长,我能说句话吗?”被忽略不计的梁牧泽缓缓开口。夏初希望,他是帮助自己的那一方。

    “说。”

    “我一年到头都在部队,赶上休假就回北京,那房子我几乎不住,空着也是空着,给夏初住也没什么。而且,夏初一个女孩子,租房子不安全。您也知道,G市的治安一直不是很好……”

    最后一句话,正戳中夏将军的心窝子。他当然不想自己闺女有危险。

    “买房子,明天我就找人。”

    夏初搓着自己的白大褂,低着头,声音很小,但是确定能让夏将军听见。“是您自己说的,来时那张机票是我最后的福利。”

    夏将军又被将了一军,可把他气的,眼睛瞪的跟牛似得。好半天才想出应对的话,“这房子就不是福利了?”

    “那是我妈给的,不是您给的。”

    “她的就算我的!”夏将军的意思不容拒绝。

    梁牧泽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如果帮着夏初说什么,一定会坚定夏将军让夏初搬出来的信念,索不再开口,站在一边听两个人理论。夏初一直低着头,手里不知道在摆弄什么,夏将军说一句,她就不急不缓的顶一句,不着急也不生气,声音不大,倒是把夏将军气的够呛。梁牧泽看着她的样子,不自觉的想笑。好在,他是个善于控制情绪和表情的人,不然绝对又是惹祸上身。

    “严格的说,谁的也不算。爸,您应该认识木阿姨吧?”夏初扬起笑脸,小心翼翼的说。

    “嗯。”夏将军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这房子,是木阿姨借给我的,她说我可以随便住没关系。刚刚您也听见了,G市的治安不好,晚上白天都不安全,入室抢劫什么的也不是没有。”

    夏将军不说话,夏初知道他已经开始有点儿动摇了。

    夏初偷偷冲着梁牧泽使眼色,让他帮自己说话,梁牧泽目光深邃的看着她,却什么也不说。夏初有点儿急,这么好的时机不趁机点把火,待会儿还得半天说好话。

    “首长,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您放心,我和夏初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

    “您如果不相信我,那我说什么都是白搭。”梁牧泽的嘴唇微微有些弧度,脸上挂着笃定的表情。

    夏将军若有所思的看着梁牧泽,似是在衡量着什么。老半天后,做了一个深呼吸,“董志刚。”

    “到。”在不远处偷偷关注着这边的董大队长,听见老连长喊他的名字,赶紧跑过来,一秒都不耽搁。

    “送夏初回医院。”

    “是。那连长您?”

    “不用管我。”说完,转身钻进帐篷。

    夏初转身往车边走着,没有看梁牧泽,也没有再和他说一句话。

    车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颠簸,可是这点儿颠簸在夏初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威慑力。她现在满心想的都是那句话。

    “我和夏初是两个世界的人。”

    两个世界的人。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没有共同话题,没有共同喜好,没有办法和平相处,连话都懒得说。

    夏初伤心了,很伤心,甚至走的时候没有和自己父亲说再见。她终于要承认,自己的确喜欢梁牧泽。可是却是在他说“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之后。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深深刺痛了夏初的心。

    那些她所认为的关心,全是她先付出而后换来的回报,她居然还抱着心思,觉得梁牧泽是有点儿喜欢她的,她想想都觉得自己太可笑了,难怪“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同的感情观,不同的世界观,就连理解能力都相差甚远。他的表达,让她的理解出现偏查。让她多想,让她不得不感动,让她不由得为他担心为他着想。

    会不会是他为了应付夏将军而故意那么说的?

    这个想法立马被夏初给否定了。怎么可能!!!军人的话,落地生,说一不二,他只要敢说出口,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所以自己老爸才可以容忍她继续住下去。退一万步说,就算他说的不是真的,那也让夏初很生气很失望。

    要住下去吗?绝对不!夏初真的想回到G市就立马搬出来,从此和他说拜拜。

    那个给她热牛的人,那个照顾二喵的人,那个给她切西瓜的人,那个会做知心哥哥的人,那个会因为她受伤而生气的人,那个会说“你受伤了,一个人住我不放心”的人,那个会照顾她的生活关心她的人,那个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夏初想着过去短短几个月少的可怜的相处机会,自己却不小心丢了心,丢在一个没心的人身上,眼泪就开始不受控制,哗啦啦的流着。

    不想被别人看到,所以不敢太过明显的擦掉泪水。

    车子把夏初送回医院。夏初微微低着脑袋和董志刚、李政委说再见。车子继续前行,从导演部出来就无话的两位特种大队最高领导,此时憋了一肚子问号。

    “今天是事情你怎么看?”李政委问道。

    “有问题。”董大队长也是特种兵出身,会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敏感。

    李政委说:“梁牧泽。”

    “和夏初。”两个人出奇的默契。

    “看见了吗,刚刚夏初脸色不对。”李政委提醒道。

    董志刚扯着嘴角说:“刚在导演部,没看见吗?老连长恨不得把梁牧泽吃了一样,一定是那小子看上人家的心头宝贝了,而且挖墙脚的时候动作太明显被发现了。”

    “没看出来,G军区最有名的冰山也有融化的一天,哈哈。”李政委点着头笑,接着又唉声叹气的感慨,“唉,特种军人找个媳妇不容易,找个好媳妇更不容易,夏初多好的姑娘啊。能看上梁牧泽,是他的福气。”

    “福气大了,可是啊,这老丈人这关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过去的。知道夏初为什么一直瞒着自己身份吗?”

    李政委摇头,而后又觉得不对,“我说老董,你早知道夏初是夏副司令的女儿?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早知道了,我也是刚知道的。这不演习吗,哪有功夫跟你聊这个。”

    “行了继续说,怎么回事?”

    董志刚故意清清嗓子,“夏初毕业想离开N军区,没和她爸商量就自己选了实习地点,学校老师以为是经过老连长同意了,也不敢不批。结果通知她实习的时候,家里翻天了。搞的父女两个人从六月到现在……”董志刚皱着眉头算着是多长时间,“四五个月了都不说话。”

    “呵,真没看出来,夏副司令这么舍不得女儿啊。”

    “是啊,你说这好不容易算是接受现实了,忽然又冒出一个人想挖他家后院,他当然不乐意接受,不拿枪突突了他算好的。”

    “你说,他们俩怎么就……”李政委想不出一个好的词来形容这种关系,类似于勾|搭。

    董大队长也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当初夏初受伤住在梁牧泽家的时候,他就觉得有问题,可是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莫非培训期间?得查,必须得彻查。董大队长当即决定,梁牧泽回去就得审。

    蓝军特种小分组被抓到,演习接近尾声。蓝军为胜方,班师回朝。梁牧泽没有去战俘营,直接被拉回自己部队进行休整。整个演习期间,最累最累的就是这20个人。

    回到部队的突击分队成员们,看见水跟看见亲爹似的,看见床那就是亲妈,恨不得抱着床褥子狠狠哭一通。

    很累很疲惫,可是梁牧泽却睡不着。

    夏初走的时候,神情黯淡,背影萧索,风吹起白褂子,似是要将她吹倒一样弱不经风。她本来就很瘦,可是如今看背影好像更瘦了。她那么爱享受的子,演习期间肯定很多不适应,饭菜肯定不合口味。不知道她会不会偷偷藏些小零食?不过好像,她没有吃零食的习惯。

    辗转反侧好久,梁牧泽决定,天亮就去医院。他生病受伤了,要去看病。

    “伤?伤哪儿了?”梁牧泽去请假,被董大队长一句话就给堵回来了。

    “各种伤。”

    “我看看。”

    梁牧泽看着董大队长,憋了半天后才说,“内伤。”

    董志刚手指点着梁牧泽,点了老半天,才咬牙切齿的说:“我就知道你小子憋着坏呢,去医院绝对没安好心。说吧,和夏初怎么回事儿,坦白交代。”

    “没怎么回事。”

    “那你们?”

    “自然发展。”

    “然后?”

    “自然发展。”

    董志刚压着怒火,拼命让自己镇定,“发展完了呢?”

    “没了。”

    董志刚抓起桌上的一打文件照着梁牧泽砸过去,“滚蛋!别让老子看见你。”

    梁牧泽不躲闪,淡定的弯腰捡起文件放回原处,走到帐篷门口又扭头说:“你不出去吧?车借我用用。”

    董志刚眯着眼睛,鄙夷的问:“你不是伤了吗?”

    梁牧泽耸耸肩膀,“你不也知道是装的,那么计较干什么?”

    “滚,滚远远的。”

    早上夏初顶着核桃眼出现,用冰水洗脸,拿着毛巾冰敷了半天,才有点儿消肿。耷拉着肩膀出来,看见的医生都问她怎么了,她只能摇头,说没事儿。这种丢人事儿她才不想到处宣扬。

    梁牧泽把车子开到医院门口,下车跑了两步赶紧放慢速度,挪进医院,发现没人理他,清嗓子咳两声,还是没人理他。干脆站在院子中间,中气十足的喊:“医生,我生病了。”

    眼光四处扫着,从不同帐篷里钻出医生护士,但是没有夏初。

    一个看似是领导的老医生过来,问道:“少校,哪儿不舒服。”

    梁牧泽的眼睛还四处扫着,看见大家交头接耳,可是依旧没有夏初的影子,“心脏,心脏不舒服。”

    “心脏?”估计老专家看他各种不像,上下打量,“跟我来吧。”

    梁牧泽进来的时候,夏初正趴在桌子上发呆,看见来人,姿势都来不及换,先愣后懵,心似是被扯到一样。

    “小夏,你给这位少校看一下吧,他说心脏不舒服。”

    心脏不舒服?死了算了!

    夏初坐直,逼着自己不看他。指指身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装模作样的开始做准备工作。看见领导出去后,把听诊器扔在桌子上。

    梁牧泽凑近她,小心翼翼的问:“哭了?”

    “没有。”夏初翻着手里的杂志,口气特别不善。

    “眼肿了。”

    “我乐意。”

    夏初摆弄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本不看他,梁牧泽轻咳了一下,“我生病了。”

    “哪不舒服找别人,我没空招待你。”

    “都说了,心脏不舒服,是心病。”

    夏初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梁牧泽。他的眉头微皱着,不像往日的冰冷,幽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她。夏初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故意来找茬,紧咬着下唇的夏初忍着心里的难过和委屈,带着听诊器,下手很重的扒他眼睛,听他的心跳。

    夏初努力扯着嘴角,挂着面对陌生人才会有的微笑,说:“少校同志,您的心脏没有问题。”

    梁牧泽不说话,眼里挂着情绪看着夏初。夏初倔强的回视他,不想去猜他的眼神在传达什么,反正她认为的一定不是他想表达的,两个世界的人,不会有任何默契。

    梁牧泽刚要开口说什么,帐篷外穿来声音,告诉夏初有人打电话找她。

    “谁啊?”

    “还是上次那个,夏大夫,他声音很好听哦。”小护士挽起帐篷帘子,眨着眼睛笑嘻嘻的说。可是对上了梁牧泽那骇人的注视之后,心里一颤,赶紧转身逃窜。

    应该是裴俞没错。夏初圆圆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摘下听诊器放在桌子上,“不好意思少校同志,我要去接电话。”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手忽然被一个力量抓到,手掌的温度几乎要灼伤她的皮肤。夏初的心跳忽然失去原有的频率,呼吸开始急促。手被紧紧攒着,怎么挣脱不开。开始期盼他会说什么。

    “夏初,”他说,“你生气,是不是因为,我说了那句话?”

    裴俞的电话,除了第一次外,中间又打了一次。只是普通的寒暄,让她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今天他却问,演习是不是快结束了。

    他真的知道的太多了。夏初想。

    演习结束,不代表可以立即撤回。他问夏初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夏初只能说不知道。

    可能是他听出了夏初的声音不对劲,夹着火气,虽然力图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客气,可是效果却背道而驰。

    “夏初,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没有。”

    “你的声音好像听起来,不太高兴……”

    “没事,呵呵,不是因为你。”

    “夏初,不要强颜欢笑。”裴俞的声音很好听,温暖如玉,划过了夏初焦躁的心扉,带了一丝清爽,缓解她心底的那丝情绪。

    挂了电话往回走,她承认刚刚自己是故意那么积极的去接电话。女人不都是这样吗?希望自己关注的人,也关注着自己,就算是在怎么清楚他不喜欢自己,也还会这样做,怪异的女人心里。

    他攒着她手的地方,此时还有些泛红,可见是多么用力。他问,是不是因为那句话而生气?

    这算什么?算是后悔说那句话,还是想看她的笑话?她已经不敢去猜了,因为会猜错,猜错之后会伤心。

    挽起帘子看了一眼,那个人还在。夏初没进去,坐在帐篷外的草地上,拔草!

    “如果是因为那句话,夏初,我道歉。”

    不知道何时,他已经站在她旁边。他的话,又成功让夏初的眼睛一阵酸痛,是秋天的太阳太过刺眼了吗?

    夏初声音闷闷的说:“你又没有说错,为什么要道歉。”

    之后就是半天的沉默,时间久到,夏初以为他会说,“我说的不是真的。”可是他却说,“刚刚接了谁的电话?”

    夏初真的被惹恼了,不发火不生气,真当我是软柿子随便捏啊?仰着脖子,声音高了好几个八度的吼着,“管得着吗,我爱接谁的电话我乐意,反正,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最后一句话,还是不小心泄漏了她的心声。

    梁牧泽弯着腰,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人在看,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果说话,热气都能喷在对方的脸上。他说:“这个世界上,好人多,坏人也不少。”

    “被骗了我也乐意。”夏初咬牙切齿的说,抬起一直盘着的右腿,一脚狠狠踹到他肚子上,俨然已经不是两个月前连路都不能走的夏初了。

    她的脚法和力度,丝毫不会对梁牧泽造成任何伤害,但他还是退开了。站直站好,居高临下的看着夏初,“你不想搬出来,所以我才那样说,你不要介意,我走了。”

    看着梁牧泽的背影一点一点模糊,夏初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破眶而出,以接近喷涌的姿态。擦都来不及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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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干别的,吐血拼命写了这么多!!!!

    某蚁要休息,今晚不码字,明天不码字

    周一尽量更,各位GN如果怕失望就周二再来,如果周一更了到时候可以一起看两章

    还有,昨天有GN说某蚁毕业了就各种宅……

    介真的不素真的……不素啊不素

    某蚁要上班的,有时候还要加班,各种辛苦各种累

    一天3000已经到极限了……呼~~爬走睡觉

    Chapter 30

    梁牧泽脸拉的比驴脸还长,一路狂飙回到部队驻地。进门时,放哨战士给他敬礼,他连甩都不甩,一个油门窜进大院,引擎咆哮着,引来了诸多人的瞩目。

    董志刚从大帐篷里出来,看见越野一溜烟从眼前闪过去,他心里那个恼啊,那个气愤啊。冲到车边,正赶上梁牧泽下车,不分缘由就一通乱吼,“你小子长不长眼呐?当这是你家后院呢?”

    梁牧泽绕过他,径直走了,脸上乌云密布。不理人?董志刚更恼了。站在原地干发火,没辙,梁牧泽的脾气比他更臭,比他当年还刺头。

    梁牧泽从一个排长哪儿要了一包烟,坐在驻地外的坡上猛抽烟。他此时的心,乱成一锅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未来没有任何把握,所有的事情都偏离了他能掌握的范围。

    是自己太自信了吗?从来都想到的都一定会得到,没有例外。

    还是因为她的那句话,而让自己第一次有了退怯的想法。尤其是在她接了那个电话后,在知道那个人经常给他打电话后。

    她说过,不能保护她的人她宁可不要。宁可不要……

    那时她说这句话,他并没有想太多,可是此时想起她当时那种近似绝望的神态,却有浓浓的心疼。

    “营长,有你电话。”

    梁牧泽吐了个眼圈,懒懒的问,“男的女的?”

    “男的。”

    “让他等会儿。”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继续一口一口慢慢吸着烟卷,慢慢吐着烟圈。

    来电话找他找到演习阵地的不是别人,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堂哥。听到那个声音的那一刻,梁牧泽就知道,一定是梁韶雪通风报信去了。

    “有事儿吗?”

    “你丫忙啊,大忙人,找了你半个月都没见人影,好嘛,演习去了。”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梁牧泽的口气很冲,他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来。

    梁韶宇不计较,继续说着自己想说的,“你丫演习别把媳妇儿演没了。”

    “说什么呢你?”梁牧泽现在特别关注这个词,他知道,梁韶宇口中的“你媳妇儿”一定是夏初,没跑儿。

    “看看,急了吧?我告儿你,我这儿有第一手内幕消息,听吗?”

    “说。”

    “我说你今儿脾气怎么这么大?不是听说你们大获全胜吗?还听说你小子战功显赫,名声都传到京城来了,哎呦喂可把大伯和我家老头子乐坏了,你爹都没他俩那么高兴。你说咱俩的爹怎么就不换换呢?我爹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肯定倍儿有面儿,我爹要是小叔,我这辈子什么也不干,转等着钱来砸我的脸。 ”

    “你怎么呢么多话?能不能说重点?”

    “你看你看,着什么急啊,我这就要说了。哎呦打我干什么?我这不就要说了吗?”后一句明显不是说给梁牧泽的,应该是给电话外的某人说的。

    “人梁牧泽如果丢了媳妇儿你赔起吗?说重点亲爱的。”一个清灵的女声隔着听筒传过来。

    “行了行了,这就说了。那个,小雪说了,你对人特上心,刚从抗洪前线回来就麻利儿的赶回去,还指使自个妹妹给人热牛,亲妹妹啊,你给你妹妹热过牛吗?”

    “能说点儿别的吗?”

    “能!兄弟,哥哥是心疼你的。”梁韶宇在那边儿停顿一会儿,继续说:“G市有一个生意上来往的朋友,前几天来了趟京城,认识多年,关系还成。他自个亲口说的,他看上一女孩子,特别喜欢,叫夏初。夏初!兄弟,不是哥哥埋汰你,人比你有钱,比你有空,也比你能骚包。哎呀你怎么又打我?”

    这回声音不再是温婉,而是暴怒,“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拆自家兄弟的台……”

    “你别添乱,我这给他分析呢。梁牧泽?”

    “听着呢,你说。”梁牧泽此时的声音怒气不在,可是沉沉的声音仍爆出了他的情绪,焦躁!!特别焦躁!!

    “我知道你那闷脾气,喜欢了也不爱说。这可不是你攻的山头,就算被人占了也能抢回来。这可是人,有血有的,听小雪说,夏初对你也挺上心,可是你如果不加点儿紧,保不准她就跟别人跑了,女人想要的是对他好的人,明白吗?就算她现在心里装的是你,那也顶不住敌人的糖衣弹,你常年累月不在家,有个什么话还不说往肚子里吞,回头憋出毛病了兄弟。”

    “他叫什么?”

    “谁?”

    “那男的。”

    “裴俞。”梁韶宇又赶紧补充,“我说,你可别激动拎枪毙了他,打一架到还行。”

    “嗯。”

    就这一声“嗯”,梁韶宇就知道,这个想法肯定在他脑子里闪过,不然他会这么平静不反驳。

    “其实吧,他不比你有钱,你那些股份要是收了他算老几?他家那点儿势力咱也放不在眼里,是吧,我就是想让你提高个警惕。”

    “还有事儿吗?”

    “啊,别的也没什么事儿。”

    “就这样吧,回头转告小雪,就说我谢谢她。”那声“谢谢”是从齿缝里说出来的,不知道是真谢谢她,还是想揍她。

    裴俞!她接的电话,一定是裴俞打给她的。刚刚他还动摇,不再招惹夏初,可是现在他很坚定,绝对不能拱手相让。凭什么?夏初喜欢的是他,不是那个什么裴俞,凭什么让给他?

    “梁牧泽,你脑子绝对被驴踢了。”

    演习结束,夏初的医院从前方撤离。所有战地医院的医生和护士被许了两天带薪假,不算在年假之中。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回家洗澡睡大头觉。可是夏初却在心心念的找房子。

    她盘算了一下,在短时间内找个条件不错的房子着实不易,就决定先搬回医院的职工宿舍住着,然后再慢慢找房子。

    可是,她把情况向上级汇报之后,领导的回话是,必须交申请,医院才分宿舍,而且不是随时都有,要等一周左右。这一周,没地方安身的夏初只能在梁牧泽家将就了。

    之前觉得这房子怎么看怎么好,怎么住怎么舒服。可是自从演习回来,夏初看着房子的角角落落心里就特别不爽,各种嫌弃。连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这房子不是自己的,床也不是自己的,住着格外别扭。就算她第一天搬进来的时候,也没像现在这样住的不踏实。

    半夜才睡,第二天顶着熊猫眼爬起来,她的二喵还在米谷哪儿,她要去把二喵接回来。打开手机,N多条信息震得她手臂发麻。直接摁了挂断键全部退出,给米谷打了电话。

    米谷接到夏初的电话,谢天谢地的喊,夏初心凉半截,以为二喵不听话,把米谷给折腾疯了。可是原来,事情远没有她所想的那么糟糕。

    “夏初夏初,我要调职了,我要脱离S市电视台奔向美好的省电视台了。”

    “别慌,你慢点儿说,调哪儿了?”

    “G市,省电视台。哈哈哈哈。”

    之后的一连串笑声,声声折磨着夏初的耳膜。当天下午,米谷就开着她的三厢小福特,带着二喵,拉了一车子行李投奔夏初来了。

    她说,她找的那套房子上一个房客还在收拾东西,最少要到三天之后才能搬,而米谷本人隔天就要去新单位报道。她可怜兮兮的对夏初说,如果在联系不上你,我就要和二喵流落街头了。

    夏初多日不见二喵,这家伙又肥了不少。看起来米谷没有亏待它。二喵还是有些把她忘了,夏初和她联络了一下午感情,才又亲密了起来。

    晚上,两个人挤在夏初的双人床上,卧谈至凌晨。憋屈了多日的夏初,一股脑将委屈全倒给了米谷。结果显而易见,米谷比夏初更气氛,当即跳起来要去找梁牧泽算账,把他骂的体无完肤。

    她的话让夏初很解气,成功把米谷拉到自己的阵营之后。夏初拉着米谷说:“我要搬出去,你收留我不?”

    “没问题,跟大爷走,大爷养着你,这狗屁地方有什么好的,不住了行不行。”

    “行,但是,”夏初舔舔嘴唇说:“咱俩现在好歹住他的房子,骂他就别带着房子一起骂了。”

    米谷撇撇嘴,又想起了之前夏初说的那个什么裴,看样子那兄弟应该对夏初无比上心,不如把夏初许给他算了。结果和夏初说了半天,那丫头翻身居然睡着了。

    说曹曹就到。第二天一早夏初就接到裴俞的电话,要约她出去。夏初本能反映就是拒绝,可是接到米谷凛冽般的眼神儿之后,夏初一哆嗦就答应了。

    “优质正太要把握懂不懂?那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梁牧泽有什么好的?”

    米谷戳她的脑袋,夏初还是没忍住反驳说,“头脑不简单,狐狸着呢。”

    “还帮他说好话?”米谷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八度。

    “没有,”夏初赶紧摆手,“我去换衣服,别生气。”

    夏初换了一身轻便休闲的衣服,白T恤牛仔裤帆布鞋,出门前被米谷狠狠数落一通。可是看见裴俞之后,夏初非常庆幸自己的坚持,因为那厮也是休闲装备,架着一款墨镜,站在路对面笑着看着由远及近的夏初。

    夏初眯着眼睛走进,裴俞给她打开小跑副驾驶的车门。自己绕着车头转到另一半,打开车门上车。

    “去哪儿?”夏初问。

    裴俞笑着发动引擎,“来G市应该没有好好转过吧?今天让我这个本地人尽尽地主之谊,带你好好玩玩。”

    “谢谢。”夏初笑。

    “不用这么客气,夏初,你能出来我特别高兴。”

    这话夏初听着有点儿别扭,不自然的动了动,看着窗外后退的风景不再说话。

    裴俞带着夏初逛了几个G市有名的地段。天高气爽,不冷不热的秋天是G市最舒服的季节。中午吃了地道了客家大盆菜,让在演习时没能好好吃饭的夏初大快朵颐,吃的特别痛快。

    午饭后,服务员上了一壶龙井。夏初美滋滋的品茶,驱除食管里的油腻感。吃完饭,裴俞拉着夏初散步,沿着接到溜达了近一个小时。

    这次见面,夏初和裴俞聊的比较开心,但是她刻意忽略掉自己的父母,只是说自己是N市人,学校安排她到G市,所以她就来了。也没有再去打听裴俞为什么能得到战地医院的电话。

    她发现,裴俞很爱笑,春风和煦的样子,和他的声音一样。这样爱笑温暖的一个人,应该是好人吧。

    “到了。”裴俞看着远方说。

    夏初顺着他的眼光看向远方,“咕咚”吞了吞口水。难怪拉着我散步,敢情是怕我吐出来啊。

    游乐场!

    不是周末,游乐场的人不多。裴俞像个孩子一样,拉着夏初玩跳楼机,过山车,激流勇进……

    夏初玩的很尽兴,很开心。在N市她几乎没有去过游乐场,记忆中童年总是和“琴棋书画”分不开,后来上了大学,就更没有时间玩这些东西。

    裴俞似是知道她的遗憾一样,居然领着她去游乐场。看来他的确花了心思安排今天的约会,让夏初心里有点儿小感动。

    没有吃完饭,裴俞就把夏初送回家。夏初说,她有点儿累了,而且要喂猫。

    裴俞笑,夹着无奈,“什么时候让我见见那只传说中的猫?”

    “以后会有机会的,谢谢,再见。”这时候的夏初,还没有意识到下一秒是多么的“惊悚”,事情是如何的“严重不受控制”。

    转身的时候,一阵风过,一片影盖过来,有什么东西擦过她的脸颊,她只能仰着头愣愣的看着眼前个这个人。目光冰冷,嘴角却微微扯动,对着裴俞伸出右手。

    “你好,裴先生。”

    裴俞回握,看着梁牧泽的眼神里有大大的问号。“你好。请问你是?”

    梁牧泽不回答,自顾自地说:“谢谢你送夏初回来。”他风淡云清的说着,可是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重。

    裴俞的手似是要被捏断一样,但是一个男人的尊严让他不能把这点儿疼喊出来,拼命的维持镇定,呲着牙缝说:“不用,客气。”

    “再见。”梁牧泽松手,顺势捞起夏初捶在一边的手,拉着她就往回走。夏初这个时候还没从愣神儿中反应过来,傻傻的任由梁牧泽当着裴俞的面儿把她拉进小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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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小梁童鞋和她媳妇儿打酱油出现,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哦~~~

    介章算是有进展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