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回:张琛,嫂子来电
加长回
河溪绕城高速。
夜色中的香钏中心,用一种米黄色基调的灯光,调和得如同一颗点着香薰蜡
烛的奶油蛋糕,点缀在河溪城的西郊别墅区。即使行人在远处,仿佛都能闻到从
那里散发出来的迷人气息,那是酒香、花香、奶香、咖啡香和女人的脂粉香糅合
在一起的味道,是河溪这座城市的体香
对大部分的河溪市民来说, fun 或者月溪世贸胡吃海喝一顿然后去卡
拉ok彪嗓子,才是工薪阶层、小白领甚至中产阶级,适合的消费方式。不是所
有人,都有那个经济实力或者社会地位,可以去香钏中心过夜生活的。
即使遥遥望着那团倩影,这个河溪屈指可数的高端会所,也会让路人和行驶
过的车辆充满遐想。即使你没有邀请函,只能远远的在绕城高速上注视着这里,
也仿佛可以想象,夜色渐浓时,越是这种地方,里面越是多的是花样美人。她们,
穿得犹抱琵琶半遮面,用那些你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礼服、首饰、香水,妆
点着自己动人的身姿。她们珠光宝气、妩媚妖娆、莲步窈窕,在描绘着河溪上
流社会最性感的一面。上流社会么,一定有鲜花、红酒、几亿几十亿的生意,
不同国家的语言还不可或缺的,当然是女孩子,漂亮的女孩子。老外、富豪、
高官,在这里搂着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时尚的美女在
舞蹈、调情、品酒,在耳边,用隐晦的语言诉说着生意规划、买卖合同、社会时
政、国计民生、统一大业,也同样诉说着最下流的挑逗用词这就是上流社会。
张琛是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地方。
他今天晚上又做了一回司机,开车送他的主管,晚晴集团总裁助理程绣
兰程大姐来到香钏中心,程姐说她和夏总一起回去,不用等她了,张琛就逃也似
的驾车上了绕城高速
他才不喜欢香钏中心。今天晚上,他约了那个自己上次送过的叫dori的女学
生玩玩。那才是属于他的娱乐项目。
程绣兰让他开车送她来香钏中心他一个保安小头目,当然只能连连称是。
但是他知道程姐的手腕筋节,哪里可能特地就是为了让自己来当司机。一路上,
程姐旁敲侧击、点拨引动,无非是在敲打自己:做人要懂得感恩,要感谢以前
朋友的帮忙,也要感谢公司的帮忙。
他连连称是。他知道,在程绣兰眼里,自己是个小人物,而现在,因为石少
和晚晴集团之间略显尴尬的关系,程绣兰是要敲打敲打自己:搞清楚谁是老
板
谁是老板操你妈的,你们都是老板
但是他也没牢骚可发,最近,自己的保安小组算是闯了祸、丢了人。小
强那个王八蛋,为了赚点外快胡闹,把个女大学生居然阴差阳错绑到了河渚码头
甲6号仓库。大强急吼吼来通知自己,劈头盖脸一问,小强自己也糊里糊涂,原
本计划要假绑票的对象,居然是石家的千金别说自己欠着石川跃一辈子
的人情,单单是石家,5000人民币就敢绑他们的女儿还敢绑到河渚码头去
这不是连石川跃带晚晴集团都往死里得罪么就为了5000块自己真是要被
小强这个愣头青气晕过去。
事情总要收场,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思想准备,要找一下铆钉之类彻底混
黑道的朋友了。那个女大学生,可以杀人灭口,就算不至于闹出人命来,可以奸
完之后连绑带哄弄到南海去做鸡几年做下来,就臭不可闻了,说什么都没人
信了。至于李誊,一场球友,关键又是李瞳的弟弟自然让李瞳那个小蜜自己
去求石少来收场。其实这种事情也真是说不清,他还真的有点担心李誊,想拉他
一把。自己和李誊,不过就是打球的交情但是打球打出来的那点交情,
居然临到头还真有点割舍不下。也许,偶尔去万年篮球公园打打篮球,是自己生
活中最干净,也是最纯粹的事了吧。
但是麻烦的事情又来了,那个女大学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妖精托生的,居
然反应那么生猛,发着玩了命的骚往石少怀里扎他打心眼里早就看透了:石
少这个人,毒是毒,但是在女人身上,也总是差点心狠手辣。石少事后要自己
找程姐解释一下,自己明知道这事麻烦,也只能硬着头皮找程绣兰去打马虎
眼。
他让小强去罗州躲几天,自己跑到程绣兰这里,一口应承,只说是自己手下
办砸了差事,那个仓库去了外人,有可能漏了风,请程姐务必留神善后。
他知道程绣兰早就想脱手那个仓库了,不会真的把自己怎么样的而且事
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无论小强怎么胡闹,自己可以甚至卸他一条胳膊,但是却不
能让自己的兄弟,给别人去处理。在外面跑,这点是有讲究的,小强、大强、
二秃、罗三他们几个跟着自己做这份保安的工作,忠心不二,其中一条就是
那种不用说大家也明白的道理:做小弟的,要随时准备为大哥去死;做大哥的,
反过来就随时准备要为小弟去扛。否则谁他妈的天天鞍前马后的叫你大哥
这是江湖道义,其实也是一种利益关系。
另一方面,他当然是替晚晴公司打工的,程姐给了他不少好处,他得对
晚晴公司负责;但是对石川跃,那是另一码事他欠石川跃的,准确的说,是
欠石家的,甚至可以说欠一条命但愿石少和程姐、夏总能够找到加合适的
相处之道,否则,自己这几斤几两夹在当中,真是随时要给哪边夹死了。
往事他不喜欢回忆因为那天那个水嫩嫩的女大学生陈樱,石少一个
没忍住自己收了,没给自己留下,似乎连石少都对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倒是
给了自己一笔操作封口的钱,又给自己发了几个妞这对张琛来说真是挺好的,
其实女人他玩过不少,太名贵的妞他还嫌烫手呢。那天自己开车送的那女大学生,
自称叫什么dori的,打了两个电话,居然骚唧唧的愿意出来玩玩明知道
是露水姻缘、价格还贵,但是左右这次是石少买单,自己也就乐得玩个有滋有味
的女大学生。
这会儿,自己就是驱车去河西大学接人,因为去接送程绣兰,自己都开出来
公司那辆a6了,然后当成公车私用去接妹子出来玩,也算挺有面子的。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手机铃声响起。张琛在开车,低头看了一
眼屏幕,一个没见过的号码十有**是推销。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手机还是在锲而不舍的响张琛不耐烦
的点亮了按钮,按了一下免提:谁啊
阿琛
电话里,通过听筒,过滤出略带有一些电子音的一个幽远的女人声音。即使
如此,即使只有简单的一声阿琛,也震得张琛把着方向盘的手,几乎激灵灵
打了个哆嗦这个声音,曾经是他魂牵梦绕的他只听两个音节,就能听出
来是谁。
嫂嫂子
嗯是我。
张琛觉得眼前有点金星直冒,点了点刹车,放慢了车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正常起来,变得继续如同自己平日里那份玩世不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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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吆我的嫂子啊。您可真是难得给我打电话啊,哈哈,嫌弃我这个
劳改犯,给您丢人了不是哈哈是玩笑,是玩笑,别介意,别介意。最近
好不怎么还记得我这个兄弟呢这会在哪儿啊
阿琛电话里的声音,温柔、成熟、略有些尴尬,仿佛在斟酌语句,
却依旧很平静:我现在在河溪。
张琛几乎是咕咕噜噜的吞咽着唾沫,平缓着胸膛的起伏,才继续嘻嘻哈哈的:
哦,是吗来玩啊还是有啥公干啊这次多住几天还是常住啊这个是你
在河溪的电话啊哈哈有啥上房落地、搬砖掀瓦的活你尽管开口找我啊。
有啥事都可以找我。
我在河溪找了份工作,带着琳琳,在溪山新村这里租了个房子,算是常住
吧
哦张琛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其实有点变色,他仿佛能听到自己噗通
噗通的心跳声,但是他的理性,却也在渐渐恢复。就在刚才的30秒,他已经意
识到,自己的这位已经难得联络自己的亲嫂子,于雪倩女士,估计搬到河溪有一
阵了,今天才特地打电话过来,不可能是普通的亲戚寒暄,一定是有什么正经
事了。
他不喜欢回忆什么往事,总觉得这种我的过去如何如何的姿态太二逼,
不适合自己。但是,无论如何,于雪倩的来电,还是将他的思绪拖回了往昔
自己的亲大哥名叫张琰,比自己整整大了十二岁,和自己一样是出生在南海
省的一个小村子里。因为年龄差距很大,所以和这位大哥,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多
的童年兄弟回忆。打自己小时候,就知道哥哥是出去跑生意的;后来,
是自己年纪稍微大了些,上了体校,才隐隐约约的从父母的交流中,知道哥哥是
干走私的。其实说到底,连这个走私,都不过是哥哥安抚父母的含糊说
辞。至于事实上,张琰究竟走私什么玩意,神神秘秘、偷鸡摸狗、甚至凶险惨淡
的,父母也从来不想多去过问。
自己还在念小学的时候,有一次过年,哥哥就带回来一个女人,还让自己叫
嫂子,这个女人,就是于雪倩。
算起来,那是第一个,让他懵懵懂懂的内心,第一次意识到了女人,怎么
可以让人这么忍不住去喜欢的一种生物倩姐的那份美艳、那段体态、那股
幽香、那弯笑容,那抹胸前鼓起的曼妙,那条细秀挺拔的长腿,那双玲珑雕琢的
玉足,让刚刚迈入生理发育期的张琛心动神摇,欲罢不能他人生第一次记忆
深刻的手淫,就是幻想着倩姐的身影,拨弄自己的下体,获得了不可思议的美妙
快感
那时候,虽然年纪小,但是他素来胆子大,甚至只是想着倩姐胸前的那个
所谓的奶子,究竟是长什么样的呢,就敢去偷看倩姐洗澡。结果,被大哥
张琰当场就发现了,给一顿胖揍,差点把他打残废了。还是倩姐亲自出来劝:
小孩子家丁点大不懂事,你下那么重手有病啊后来,父亲过世,张琛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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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到了河东省少体校,练自行车竞速,拿补贴还算省点家用,哥哥嫂子也不曾在
老家多呆几天,撇下寡居的老母亲,去了筑基市谋生活
那段岁月,每逢假期,甚至没有假期,纯粹只是逃学,张琛都会去筑基找哥
哥嫂子玩在筑基,十来岁的他,就学会了抽烟、喝酒、打架、去街上拦
住小学生弄点零花钱,拦住女学生摸几把屁股。也是在个年龄,他才想明白了,
哥哥其实是在道上混的,还大小算一号人物;而自己的这位嫂子倩姐,原来
还是筑基花媒街上颇为有名的妈妈生,江湖上也挺跑得开,人们叫她的花名倩
倩姐。按照哥哥酒后的戏言,十个妈妈生,九个半从前也是一样出来做的,甚
至有九个半,做了妈妈生之后,遇到相好的恩客,还是会下场做的。不过哥哥也
就是一个跑见不得人生意的黑道混混,混混配妈妈生,也算是门当户对。何况,
能娶到像倩姐这样的天仙一样的美人,又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无数次,小小年
纪的他,甚至在暗地里都很嫉妒,嫉妒哥哥可以在晚上,搂着倩姐这样的温柔美
人入眠。甚至只要一具体想到哥哥可能在倩姐那动人的躯体上做的动作,将
会产生多大的快感,他就会觉得下体梆梆硬之外,有一种莫名的烦躁
然后,倩姐怀孕了,为哥哥生了一个女儿。就连还不知世道艰辛的张琛都觉
得,生儿育女这种事,和哥哥这对夫妻的工作,有点不和谐。随着年龄的增
大,他对倩姐的意淫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是越来越严重想象着倩姐的温柔微
笑和诱人胴体,配合着自己设计的一个又一个荒淫的幻想场面,然后手淫,手淫,
再手淫甚至发展到后来,直接和筑基或者少体校的妹子们开真枪玩的时
候,他脑海中想象的,依旧是这个美到令人发酥,却也是一心照顾自己,对自己
如同亲姐姐一般亲切温柔的嫂子。
自己十五岁那年,哥哥在一场莫名其妙的生意里去世了,抛下了倩姐一
个人,还拖着一个两岁的小女儿张琳
有点让张琛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位留在他记忆中,全是风骚的微笑、挑逗
的动作、在欢场上和人谈笑风生、和哥哥一起出面了却江湖事、甚至一口气吹完
一整瓶xo只是为了某老板一笑的嫂子,居然能那么决绝的,在那种情况下,
扛起照顾家人和一个母亲的责任。她养育他们的小女儿、照顾张琰的母亲、甚至
替张琛交学费、给张琛生活费,供张琛念完了体校。甚至,在哥哥过世后,这个
往昔多少有点宠爱自己的嫂子,反而一改对自己的纵容客套,认认真真找自己谈
过几次,希望自己走点正道,别学你老哥没了下场。
后来,张琛在体校里稀里糊涂的也混进了省队,又稀里糊涂的被刷了下来,
也确实没有在正道上谋到什么出路,开始了在外面瞎跑的生活。有时在首都,
有时在河溪,也有时跑到筑基去投奔嫂子但是,这位艳名播于一时的倩倩
姐于雪倩,却连妈妈生都不做了,在筑基开了一家卖a 货的服装店,要认真
从良,说是为了女儿长大后能够有个能见得了人的家庭背景。
那时候的张琛,也是年轻气盛,看着风姿绰约、娇媚依旧的嫂子,昔日里也
是浓妆艳抹、雪衫飘摇是个欢场中的名伶,如今却一身素裹,在那家小小的服装
店里爬上搬下的,那腰肢、那臀胯、那胸脯岁月和生育,不曾带走她的魅力,
却添了几分说不清楚哪里来的优雅。正当盛年的张琛,也不知道触动了哪根柔
肠,喝了点酒,就跟整整比他年长十岁的倩姐表白了。那时候的他,并不彻
底明白生活的艰辛,但是也算是真诚的向一个女人表达自己的情意。在浓浓的酒
精作用下,他并不能分辨出来,这种情意中有多少是爱,有多少是欲望。他要倩
姐嫁给他,跟他过,他想照顾倩姐,也承诺一定会认真的照顾好才6 岁的小侄女
儿张琳。尽管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照顾别人。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好像先前是哭了,又好像后来是凶了他喝多了,
已经无法回忆起具体的情节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倩姐拒绝了他甚至有点可笑
的表白,那种挫折感和依稀中对倩姐身体的欲望,使得他发狂了他不知道自
己是怎么被内心的狂躁淹没的。但是他记得,就在嫂子的小房间里,那天晚上,
他发狂似的扑上去,按到了倩姐也算实现了自从发育期开始,就一直缭绕在
他脑海中的梦想:他,奸污了嫂子于雪倩。
他撕烂了倩姐的衣服,用倩姐带着体温的文胸将倩姐的手臂捆绑,甚至想学
着用倩姐的内裤塞到倩姐的嘴里,去阻止她的叫嚷他疯狂的在倩姐熟媚的身
体上肆虐、摸玩、抠弄、抽插,他变换着各种姿态,在痛苦和饥渴中发泄自己的
欲望。虽然倩姐后来和自己交心,说没有那些细节,是他记错了但是他总是
记得,自己应该还打了倩姐耳光,并用最凶恶的声音,逼迫倩姐替自己口交、乳
交在昏沉沉中,在之后自己的梦境回忆中,似乎到最后,自己还凶巴巴的用
自己会伤害侄女儿来威胁,于雪倩还是屈服了,也迎合了自己,像个妓女一样,
为自己提供了各种服务,一整夜,被自己这个年轻小伙子奸得死去活来当然
也许可能也并不仅仅是自己毫不认真的威胁起了作用,也许,那是自己
的这个嫂子,出于某种爱护自己的柔肠,对自己的一次疯狂的慰藉纵容吧。
第二天酒醒,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刻骨的后悔。之后,无论他怎么哀求、怎么
哭泣、怎么赌咒发誓,倩姐都决绝得让他离开了那个家。
那天晚上之后一晃也快七年了,倩姐每年都给母亲寄钱,也常去老家看
望母亲,直到母亲过世。偶尔的,逢年过节,也会给自己打个电话问候一下,自
己五年前出事入狱,她还来探望过自己一次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回到了寡
嫂和小叔之间本来就应该的,如今都市人淡漠的、若有若无的亲戚关系。
有时候,他会安慰自己:对倩姐这样背景的女人来说,和一个男人做一
次,不算什么;但是有时候,他又会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挺不是玩
意的事。
论起来,其实张琛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对倩姐,对自己的嫂子,究竟是一
种什么样的感情。他不喜欢装风流多情,并不认为那就是人们传说中的爱情。
也许,是童年的性幻想变成了终身的烙印,也许,是在幻觉中另一个比较钟情专
一的自己的另一个情人。
但是无论如何,时过境迁,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也经历了很多,还蹲
了三年大牢,就算是来河溪谋生,都已经过去两年了自己,早就不是当年的
自己,自己的这位嫂子她的生活,应该也早不是当年的生活。也不知道,她
从良后做生意,究竟是否顺利以张琛的经验来说,从良这种事情,向
来是说易行难的。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在做什么怎么又跑到河溪来定居了
他又想起,上次,来自己家里的那个警察薛复山,不是提醒自己于雪倩身上有
事么究竟是什么事呢他别的不懂,却知道观江区经侦中队副队长不是
个小官了,查的案子也不可能是小案子,不可能对一个退役妈妈生感兴趣。
是七、八年前倩姐从良前和客人的事还是最近几年嫂子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的那个小侄女张琳,现在都快要十三、四岁了吧
他将凌乱的思绪收回来,缓了一缓气息。他似乎是习惯了,用开玩笑的口吻
半
。咱们明天见
面,再细谈。
挂了电话,他几乎是呆呆的浅踏着油门开了几分钟,才想起今天自己的目的。
是去找那个女生玩。但是这会,却明显有点心不在焉,于雪倩说的事情,他根本
只是一知半解,虽然自己在晚晴工作,又替石川跃办事,但是干的都其实是灰色
地带的事情;于雪倩说的,却明显是河西体育圈的正经事,以他的身份,根
本就是不搭边。他总不能拿把三棱军刺,去替于雪倩办这种事吧。不过无论
如何,七年了,倩姐第一次开口,虽然怎么听来也是病急乱投医,但是他却已经
决心要用尽自己的一切资源,要替倩姐把这件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他将a6驶下了交流道,河西大学已经就在前面
他吸了一口气,打开手机,翻着上面做了标记却用了假名的几个联系人
打电话给谁呢先打电话给自己名义上的经理老林,先问问这种事情的门道
老林那种保安公司的经理,能知道什么打电话给程绣兰程姐门道是通的,而
且也热心,但是这会儿,程姐在和夏总汇报工作,不合适啊,而且程绣兰的
人情,可不是那么好欠的。打电话给石少太夸张了吧,这点事情,真要惊
动石少还是等自己理顺了头绪再说吧。
忽然之间他想到了一个人选,自己也捉狭的一笑,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您好,请讲电话里传来省体育局公关办公室文员、长发美
女李瞳,那温柔、礼貌、优雅,用词却多少有点公事商务的问候声。
哈哈美女你这一声啧啧如今真是好优雅。有那叫什么来
着格调,对了,有格调你这一声您好请讲叫的我心虚虚、腿软软的,
我是张琛啊,张琛你这会儿又在哪儿奋斗呢
电话那头,似乎愣了愣,旋即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你的手机号码还真
多啊我刚参加完一个酒会,在回家路上。不用说了,你也不可能深半夜来
慰问我加班辛苦不辛苦的,是你有事啊还是老板有事
张琛嘿嘿一笑,李瞳,论身份其实也算是个省体育局的工作人员;而且跟着
石少做事,如今即使是她,上上下下也认识不少河西省、河溪市体育圈有头有脸
的人物;而且每每有跟自己联络,石少的不少指示都是通过她发出来的,以
前还在晚晴集团和自己同事过小一段时间。如今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
同事。而且,因为那件发生在河渚码头的事心照不宣,虽然是石少的意
思,但是她和她那个活宝弟弟平安无事,就是欠了自己一份天大的人情。这点小
事,先问问她,是再合适不过了。说不定,都不用惊动石少只要这个女孩肯
给自己去疏通疏通,就能把倩姐那点事,办的妥妥的。
我的事,我的事,我的私事。有个事我是个外行大老粗想请教请
教你啊
你说这么客气,反而要吓着我了,什么事情啊
咱们河西省要办什么冰上中心你知道这事不是以前就有么
他和李瞳略略说了说自己的事。电话那头,李瞳果然觉得不是什么大事,略
一沉吟,就开始和自己说起河西这个重建的冰上中心的首尾来无非是什
么政策、人事、厉害关系之类的,还有某处长和某处长的意思,
还有省里和局里的看法,还有总局的态度云云其实张琛听不太懂。
要是有个够条件的孩子,想进去集训试一下,有什么路子没最好不
用惊动石少了吧。他琢磨着字眼和李瞳说。
电话里,李瞳咯咯一笑,似乎应付惯了这样的要求,又开始滔滔不绝说起来
了暗示这种事情要找对人,也要准备出点血,张琛也是似懂非懂,
只好唯唯诺诺。
听着听着,忽然之间,张琛又觉得一阵没来由的感慨:那么多年了,没想到,
嫂子来的第一个有求于人的电话,居然即使在李瞳这小妞这里,都不能算什
么大事而自己,只有一把可以放血、致人死地的军刺
权力,依旧是权力,哪怕只是权力的边缘,才有着那股浓浓的暖香
而自己,依旧只有一把冰冷的军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