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娜小说 > 精品辣文 > 明骚暗贱(高干) > 完完结
    春风十里不抵遇见你·下

    【】

    ----------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闯进来?”

    有人说话,有别于刚刚那声‘把手举起来’的森寒,但是也是冰冷不带情绪。

    几人不敢说话,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娄御安只是搂着手里的小人,看着她的眼里,都是宠溺的安慰。

    “说话!”

    再有人说话,变成了最先的森寒。

    “我们是学生,来参加夏令营。”

    毛四平抖着小腿,喊道。

    “噗嗤!”

    有人笑了出来,声音清脆,俨然就是娄御安怀里的小人,她正睁着一双大眼望着毛四平的方向。

    四平小子啊四平,这个时候,要是能把你说话的声音录下来,回家放给毛爷爷听,不知道毛爷爷会不会被气得吐血哦。

    这次出来,没带录音机,真是亏大发了。小人懊恼的皱皱小鼻子,有些不高兴。

    “严肃点!”

    森寒的声音朝她袭来,小人不满的看着声音的来源方向,凶什么凶,不就是狙击枪么?有什么了不起。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不懂此时的命悬一线,自然也就无从怕起。

    可是她不懂,不代表其他的大孩子就不懂,从小耳濡目染,这种深山老林里,部队不可能要隐蔽到这种程度,那就只可能是……黑社会?还是不法分子?

    不管是哪一种,他们几个人,若是有一个被掏出话来利用了,那就是追悔莫及了。

    “别废话了,带走!”

    有人发话,接着,她们分别被人架住,推搡着朝前走去。

    奇怪,这么暗沉的黑夜里,他们没有灯,也能准的看清他们身在何方,准确无误的将他们架住。

    “别怕。”娄御安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暗暗用劲。

    “放手!”有人说话,平静无波。

    “我和她一起,不用你们押。”娄御安口气不好,夭夭细胳膊细腿,那里经得住他们这帮人手脚的虐待。

    “放手!”

    在平静无波再次出声,要隔开两人的手蓦地使劲,竟然没能将两人隔开。

    “你把手拿开,你是什么东西!”清脆的声音怒吼,小脚上的军靴朝着喊娄御安放手的声音方向踹去,娄御安没有说话,却是暗地里死死抱住夭夭不放手。

    “废话真多!”

    森寒的声音在小人耳边响起,原来,一个人说话时,喷出来的气可以是冰冷的。小人来不及发抖,就听到竭力抱着他的娄御安一声闷哼,身子控制不住的往下倒去,可一双手,却还是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

    “娄哥哥,你怎么了?”

    “夭……夭”他痛苦的声音里,夹杂着恐惧。那个人,竟然一枪托狠狠的打在他的肚子上。

    他恐惧,不是身体的疼,而是那个人的狠,这么狠,肯定不是人民军队了。不是人民军队,那他们……

    谁也没有料想到后来的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那个小人在娄御安被人拖着走了几步后,一声尖叫着,就朝身后那个森寒的声音冲去,张牙舞爪。

    森寒声刚想要举起枪托朝冲来的小人砸去,却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就那么一下便错失了良机。

    小人冲到他怀里,抡起拳头一通死捶撕咬。

    “你们这些魂淡,等我回去和爷爷说,让他的警卫连来把你们全都毙了!你们放开娄哥哥,放开他。我一定会叫爷爷毙了你们的!”

    “夭夭,不许乱说话。”

    猴子被架住,不能回头,只能低低的朝小人喝到,不愿暴露身份。

    那森寒声音被打得有些疼,才反应过来,立马收了枪,长臂一伸,便将小人勒得死死的。

    “***,……呜呜呜”

    森寒声音勒在她脖子上的手臂上样,大掌一张,盖住了她半张脸,连着嘴里的话都变成了呜呜声。小人而手脚并用,被人勒的悬空的双脚踢打着,可就是占不到身后人半点。

    其他人大气也不敢出,毕竟是半大不小的孩子,除了乖乖被人架着往前赶,便再也没有声音了。

    轰隆一声,原本仓库底端的那面墙突然被打开,暗黑的夜里,拿枪的几人收到了前面人的指示,压着几人便进了黑洞洞的大门内。

    约莫五六分钟后,一个斜角的大转弯,几人眼前陡然亮如白昼。

    一时不适应,几人都飞快的闭眼,只有猴子迅速接着光线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致。

    一桌,一椅,一电话,再无其他。

    几人被推搡到墙角靠边站,娄御安捂着胃部,狠狠地盯着一直捂着小人脸颊的男人。

    “056,放开她。”

    有人说话,是那个平静无波。

    站墙角的哥几个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人,他们个个身着看不出派系的黑色工装裤,壮刚强的身子上裹着防弹衣,黑色的、只露出双眼和口鼻的头套,那体型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小老百姓,更别说那一个个通身迸发出的戾气。

    那个被称作056的人刷的一下将怀里的人转了过来,面对自己。他慢慢低下头,和那张被油彩和汗水混淆的花里胡哨的小脸平视。

    “你要是再敢唧唧歪歪,我立马毙了你。”

    森寒,极其的森寒,呼出来的气,就好似他口中喊着一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块一般。更让人恐惧的是那双眼,头套下的那双眼,似乎不用什么可以的眼神,就那么望着你,也让你感觉到森然的杀意。

    当然,她还不懂什么是杀意,只知道,看着看着,就觉得害怕。

    小人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光亮的灯光下近距离才看清那双眼,竟然有着江南烟雨的迷蒙之美。

    056寒眸微眯,一把将手里的人扔到了墙角边,像是被什么东西蛰到了一般,飞快的转身,按了某个按钮,一闪身,进了暗门里,消失了。

    可娄御安却在那惊鸿一瞥里,看见了一闪而过的红与黄——五星红旗。

    “你们是什么人?”

    那个声音平静无波的人大抵是头头,他走进他们几步,问道。

    “学生。”猴子扫视了一下自己人,利落的答了。高中、初中、还有那个刚小学毕业考完的要上初中的小不点,才十二岁,是个小傻子。

    “说实话!”那人指了指他们脸上的油彩,耐心的问道。

    “我们是学生,来自N市,是来参加夏令营的,不信,你可以致电XXXXX询问。”毛四平扯着嗓子想要证明一干人的清白。

    问话的人静静的看着几人,随即指了指毛四平。

    “你来回答,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家里是做什么的。”

    毛四平看了那个人半天,再看看身边的几人,咽了口口水,什么也没说。不是他勇敢,实在是,面前这形势,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不说,危险,说了,更危险。

    这次,这帮老大爷们真要哭死了,谁叫他们一个兴致而起却搞得几人客死他乡啊。毛四平垂泪,他还木有和爷爷一样穿上橄榄绿戎马沙场呢!

    问话的人见几人默默不语,眼神一凛,朝身边的人点了个头,那个人大步朝小女孩走去,伸手就要拎起来了。

    “我是N军区娄家的人!”

    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够几人能够挺清楚。

    “娄御安!”

    猴子懊恼的看着死命抱住小女孩的高大男孩,这人真是疯子,竟然在这时候说破了身份,万一对方是不法分子,那这次真的就惨了。

    娄御安看了一眼猴子,几不可见的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安心。

    刚刚,那个说要毙了夭夭的人转身闪进的暗门里,绝对没有看错,那绝对是一面五星红旗。

    “娄家?”

    “娄保延,”娄御安念了三个字,“是我爷爷!”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电话,“如果你不信,可以打电话问问。”

    问话的人望着娄御安,紧抿着唇,黑头套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微微眯起的双眼。

    “023,接参谋部。”

    得令的人飞快的提起电话,拨了几个数字后,对着电话就是一串叽里呱啦的听不懂的密语,半晌将话筒递给了问话的人。

    “参谋部回话,要大队长亲自听电话。”

    问话的人瞟了一眼话筒,接了过来虚贴在耳侧,一双眼仍旧看着娄御安,一瞬不瞬,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半晌,又将视线移到了他怀里抱着的小女孩身上,那个孩子,小的像个豆芽菜,一脸的油彩污渍,让人窥不到真容。

    “是这样,好,那你们过来领人,二十分钟后山脚下见。”

    接电话的大队长说话毫不拖泥带水,说完便将电话啪的一声搁在了桌上,慢慢朝他们走来。跨在前的枪被他端了起来,枪口扫过一干人,冷漠的开口。

    “都站好了,蹲什么蹲。”

    他果断的举起枪托,就朝毛四平肚子上招呼去。

    毛四平嗷嗷一声叫,蹲下身子,在心里把个招呼他的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057、023继续夜间巡逻,056、079、064、013跟我送人下山,其他人,原地待命。”看起来是个头头的人按了下桌子下的按钮,低低交代了一下后,所有人整齐的立正站好,俺们刷的开了,走出来两个人。

    是那森寒眼的人,小的如豆芽菜的人一看到他,便恶狠狠的朝他瞪了一眼,呲牙咧嘴的样像是一只要吃人的小老虎。

    057乍一见,眼中满是好笑的看着冷冰冰的056,这么个小豆芽菜,还敢对着056龇牙咧嘴,不错不错。

    “我拒绝押送他们下山,请求夜巡。”056看了一眼豆芽菜道。

    “不行!”大队长厉声否决,本来这次行动就不准许他参加的,是056强烈要求他无法视若无睹才会放他来。

    056直直的望着大队长,一瞬不瞬,坚定不移。“我要夜巡!”如果不夜巡,他来做什么的?不亲手宰了那个人,他怎么对得起……

    那大队长看他如此坚持,倒什么也没再说,略思忖了一会后开口,“要么你现在给我回去,要么你送人下山,回来了在和我们汇合!”

    056冰冷的眼里闪过极度的愤怒,随机湮灭。“好,我答应你!”

    山不来就我,我就山,总有办法的。

    “起来,还靠着干瞪眼干嘛!”

    一声暴喝,大队长朝一干小屁孩们吼道,几乎要将几人的耳膜给震碎。

    猴子向来识时务,而其他的人此时也是有怒不敢言,只能鼻子自认晦气的站起身来,齐齐望着大队长。

    “给我滚,还要我踢你们不成!”

    寒眸一瞪,大队长举起枪就要朝几人招呼过来,娄御安第一反应抱住了豆芽菜,猴子见势立马推着娄御安往外走去。毛四平没来得及,走在最后再次挨了一枪托。

    “你这什么人民军队啊!”毛四平终于忍不住炸毛,扬眉吼道。

    几人被他这么一吼,生生的站住了脚步,回头看着身后的场景。

    那被喊作大队长的人寒这一双眼走到毛四平身边,恻恻的反问道,“人民军队?”尾音扬得老高,仿佛毛四平再说什么搞笑的事。

    难道不是么?毛四平被他恻恻的眼看得心里发毛,明明,他听他说参谋部的吖。

    “老子可不是什么人民军队,再说话,小心老子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大队长一句话落,脚就朝几人招呼去,骂骂咧咧的将几人往仓库外赶,身后跟着四五个端着枪的人,一路朝下山的路莫黑而去。

    仍是静谧的夜,因为几人的屏住呼吸不敢再说半句话而更显诡异,仿佛走入了真空中,没有一丝声音的传动。就连林间的鸟儿,都不敢声响。

    娄御安抱着豆芽菜,几步外便是如影随形的056,娄御安心中不停的拉响警报,这个056就像是影子一般跟在他们身边,悄无声息,却压人心魂。他总觉得,056对他们,绝对不是所谓的护送。

    有人轻轻戳了一下他的手臂,娄御安随即抬头,看到了猴子一闪而逝的余光,那余光所注视的,正是身后的056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给猴子颜色,身后便传来一阵寒意,他微微打了个冷战。

    “队长,蛇出洞了。”

    几乎是比呼吸还小的声音穿过几人的耳朵,抵达左右边的队长耳朵里,所有人在一瞬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动作,却让周身的空气里硬生生被紧张填满。

    “他们分了两拨,一拨单枪匹马,西南九点钟方向;另一拨,有保全,正北方三点钟方向。”

    单枪匹马?九点钟方向?056寒眸微眯,看了眼前方,咬紧了牙关。

    又有人说话,猴子乘机和娄御安交换了一个眼神,娄御安紧了紧怀里抱的人,那人已经昏昏欲睡了。

    “队长,现在干还是……”

    “再等等。”

    “不能等了,我们还没确认贺常信在哪一拨,要不先干,否则被他逃到边境再抓可就真的太难了!”

    “再等等,把这帮小兔崽子送……”这边的大队长刚警觉的回过头看向056,那边就已经来不及阻拦的发生了状况。“056,住……”

    “啊!”

    “夭夭!”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明明被娄御安牢牢抱在怀里的豆芽菜不受控制的朝着一边倒去,娄御安的双臂被扯开,整个人被撞倒了一边,只能一声惊呼,却再也抓不到那个直直朝着陡坡灌木林滚下去的小女孩。

    挣扎起来的娄御安眼见着就又要扑上去,却被人从脑后刷的一掌给劈晕了。

    “夭夭!”猴子一咬牙,就要扑上去,被身边端枪的人拦住。

    “我去救她!”

    一直都和娄御安保持着几步之遥的056森寒的嗓音飘出,随即就地一滚,朝着陡坡便下去了。

    “所有人原地待命,马上和其他人撤离到山下,不许多做停留。”

    “不行,夭夭还……唔!”猴子话还没说完,枪托就招呼道他脸上了,一下子没挨住,晕了过去。

    “滚!”他瞪着眼朝几人吼道,“还不带走。”

    眨眼间,几人就被捆成一捆,飞快的朝山下移去,大队长看了一眼移动的黑影后,取出手里的呼叫机:

    “全体都有,两队作战,西南正北给我包抄了,给我抓住那条蛇,好好收拾!”

    这边豆芽菜就地这么一滚,生生滚到了陡坡的半腰,被什么东西一把拖了起来,来不及呼叫就被捂住嘴巴。紧接着,什么东西抵在了她的后颈上,拖着她往后退去。

    “呜呜~呜~”

    豆芽菜拼命的呼救声只余下呜呜的闷叫声,她张牙舞爪不肯乖乖被拖走,身后的人突然说话。

    “闭嘴!”

    他拖着她,一路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山洞里,一看就是临时挖出来的。而不远处,突然传来枪声,九点半钟方向,真好,这群人,也不是传说中的让人闻风丧胆。

    “蠢货,还不是被我耍了!”低沉的声音从豆芽菜的身后传来,夹杂着丧心病狂般的嗤笑。

    “贺常信,别高兴的太早!”

    低沉的笑僵在了嘴边,贺常信不敢置信的看着山洞门口,浓重的夜色里,慢慢走出来的一人。相较于组员略显清瘦的身影,双臂稳稳的拖着那把M110,脸颊压在枪托上,一瞬不瞬的盯着瞄准镜里的十心上。

    贺常信低骂一句,飞快的一猫身子,躲在了豆芽菜身后。

    “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毙了这小丫头。”

    “那你可要快点下手,我怕慢了,你就已经死在我的枪下了!”森寒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朝着两人袭来。

    豆芽菜呜呜的闷叫着,却是什么话都说不清楚。

    “你放过我,我可以给你钱,很多钱。”贺常信一挑眉,开始游说。“你如今的工作,能赚的多少钱?我给你三十……不,我给你一百万,你放我走。”

    “你的钱,还是留给阎王爷吧!”056保险栓一拉,红点立马点在了贺常信身上,贺常信飞快的移动胳膊,那红点就落在了豆芽菜身上。

    “你要开枪,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小妹妹,你是不是很害怕?”贺常信猫着腰冷笑着问道,“那你就喊面前的大哥哥,让他放过你。”他一把松开捂在她嘴上的手,改成勒住她的项颈。

    “喊也没有用!”冰冷的声音里都是决绝,“我今天要为蓦邵庭报仇,不管你手里抓的是谁,都是陪你上路的冤死鬼!”

    蓦邵庭三字一出,豆芽菜身后的贺常信脸色一下灰白,他怔愣了一下,随即狠的冷哼。

    “蓦邵庭竟然和你们有关系,呵呵,这真是个天大的秘密,原来他不止和宋家有关系,还和整个国家的保密部队有关系,是谁呢?谁呢?难道是……”他倏地睁眼看着面前的人。

    豆芽菜直直的望着端枪的人,她不敢喊,他怕自己的声音还没出喉咙,就被面前端枪的人给毙了。

    她只有十二岁,还是个孩子,却已经能够从人的眼神里分辨出他的善恶,面前的这个人,真的不会因为她的小命而放弃身后人的命。

    056看了一眼那张看不清容貌的小脸和那双闪着恐慌的眼,扣在扳机上的食指慢慢向后拉,对不起,我会给你多烧点纸的,他无声的对着豆芽菜说道。

    爷爷的战场故事里,都字字如注的告诉她,人不救,自救!

    就在对面的056扣动扳机时,她狠狠地张口咬在贺常信的手掌上,脚下一个猛力,踩在了贺常信的脚尖上,殊不知她这一动,反倒帮了贺常信,躲过了056致命的一枪。

    贺常信扬起手中的枪就要将奔出几步远的小孩毙掉,要死,也要有个垫背的。

    056手中的M110狠狠的朝贺常信砸去,一个转身扑到豆芽菜就地一滚,贺常信的几声枪子都打在地上发出噗嗤声,那056再转身的瞬间,手中小巧的手枪一声呜鸣,贺常信腿上手臂上个中了一枪。

    “贺常信,我杀了你!”

    一声断喝,056扔了豆芽菜,一把冲到贺常信面前,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结实的拳头招呼在贺常信的脸上,砰砰作响。

    “你这个天杀的,我今天要将你碎尸万段,你诬蔑同僚,出卖暗主。枉蓦邵庭对你一片栽培之心,你竟然出卖他,出卖他,出卖他!”

    豆芽菜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确切的说是那个处在上方的人,已经快有二十分钟了,他身下的人早已经被他打得血模糊的成了一个血人,可是他还没有停手的冲动。她害怕极了,脖子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划到了还是擦到了,有温热的体渗出。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他死了!死了!”

    终于再也忍不住了,豆芽菜捂着几乎要呕吐的胃部,朝前面的人大吼,眼里都是恐惧,深深地恐惧。

    可那人还是没有停手的动向,豆芽菜闭着眼冲过去,一把拉住他,使出吃的力气才将他拉离一点点。

    “他死了,你不要再打了。”

    她看着那张只露出五官的脸,露出来的五官上都溅到了星星点点的血渍。

    有透明的泪水,顺着那些血渍滑下,在他洁白的眼睑下留下一道道血痕。

    “舅舅,舅舅,舅舅,舅舅……”

    他无意识的低喃着,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奔涌而出,哪里还有之前的森寒,全身上下,只余一丝浓烈的悲伤,像是要宣判世人的罪行一般,带着怨气。

    “你舅舅,怎么了?”豆芽菜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舅舅……死了,他死了,”056鼻音浓重,近距离的听到他此时的声音,感觉很年轻,几乎和娄哥哥的声音一般年轻。

    “他被最信任的人出卖,利用他污蔑了舅舅的姐夫导致其仕途尽毁,最后为了保全家人,他自己按下了绑在身上的炸药的按钮……灰飞烟灭……死了!”

    少年的声音夹杂着绝望的悲恸响彻在山洞里,豆芽菜其实听不太懂,但他的悲恸她都能感受到。

    “都过去了,坏人已经死掉了,你不要哭了。”

    豆芽菜小大人般的伸手环抱住面前高大的人,学着娄御安平常哄她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原本啜泣的少年,突然抬眼看她,通红的双眼里溢满了泪水,豆芽菜也看着他,粲然一笑,满是油彩的小脸也灼灼生辉。

    “没关系,坏人被你杀了,你舅舅会瞑目了,不要哭,他看到会伤心的。”她忍着脖子上传来的疼痛感和意识渐渐的涣散感,学着电视上的台词安慰道。

    “056!”

    一声断喝,山洞里冲进来几个人,红色的点点落在了三人身上,豆芽菜被人拉了起来。

    “她的脖子在流血,立马送下山去!”大队长喝到,随即将她带了出去,只留下一人。

    “056,你还好么?意识清醒么?”

    057蹲在他身边,连声问道。

    地上的人摇摇头,抹了一把脸,一手撑在身侧想要站起身来,手心却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五指一抓,将硬物抓了起来。

    一块雪玉,莹润剔透,挂玉的绳子断掉的地方隐隐发黑,是被子弹擦过灼烧断的。手指微动,雪玉被翻了过来,通透的玉身上,刻着一个字:灼。

    刚刚,他利用了她。

    是他,将手中的石子打到她的膝盖弯,让她滚下陡坡;是他,一把扯开了娄御安的手臂,让他在第一时间救不了她;还是他,刚刚打算一枪将她和贺常信毙命的。

    可是方才,她却以那样干净的眼神看着自己,没来由的,觉得心中一动,有什么东西缠成了丝,慢慢做成茧,即快也慢着。

    在很多年后他白发苍苍时再想起这一幕,想起那张被油彩掩盖住的小脸,想起那双江南烟雨般迷蒙的双眼时,还会无奈的摇头感叹:

    江南再美的春风十里,也抵不上遇见你!传说中的包子 - -!

    【严:宋犬儿,你结婚后这么些年都没有说我爱你。】

    【宋:我说过了。】

    【严:我怎么没听到?别说我耳聋了,你要敢说,我马上回婆婆家!】

    【宋:……】

    【严:(撇嘴)到手的都不香了!】

    【宋:(无奈放下公文,看着面前哀怨的妻子)夭夭,你听过一句话么?】

    【严:什么话?】

    【宋: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作者:我擦,女婿你好酸啊!牙疼!

    ----------

    这世界上有一种爱情叫相濡以沫,有一种亲情叫拿孩子当狗逗,宋犬儿和严小狐狸结婚后的第八个年头,那枚名叫宋春风的小朋友已经五岁了,除了总是被老爹嫌弃是几万伏特电灯泡让他感到无比郁闷和蛋蛋的忧伤外,他也算是在众(父)人(母)的关(催)爱(残)下慢慢成长的一正苗红的良好骚年。

    对于宋春风这个名字,严其灼曾不厌其烦的和宋青城抱怨过,她不能忍受自己的儿子有这么一个受比南山的名字,宋青城还记得她翻到户口本的第三页时,脸都绿了。

    “宋青城,你想都别想,马上去改,我不想我儿子长大了被人满世界的压着爆菊!宋春风送春风,我还送雪花咧,我告诉你宋青城,这么受……嗷呜!”

    喋喋不休的人抱着头顶眼泪汪汪的看着床边居高临下站着的男人,“我擦宋青城你有没有人啊,老子刚给你生了大胖儿子你就家暴,***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回娘家,回娘家!”

    宋青城看她跃跃欲试的模样,本想配合她演一场,可最终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都当妈妈了,还这么口无遮拦的,你儿子开口学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这个妈作何感想?”

    他伸手揉揉她的脑门,看她痛得皱着鼻子便寻思着自己刚刚是不是真的很大力,身子跟着在床边坐了下来,原本揉在她额头的手滑到了下巴处,稍稍一用力便吻住了。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清脆的童音自门口传来,打断了宋青城的回忆,男人皱眉看着奔进来抱住他大腿的小男孩,真是电灯泡啊。

    “怎么,想她了?”

    小男孩那双美目如从严其灼脸上拓下来一般,水光潋滟。他皱了皱眉头,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双拉门冰箱撅嘴。

    “妈妈回来,才能切蛋糕。”

    噗,宋青城冒汗,原来儿子想的不是妈,而是蛋糕啊!将手上的刀放好,他蹲下身子将儿子抱起放到黑色大理石料理台上,倾下身子与他平视。

    “听幼儿园老师说,今天你们学了猪的英文?”

    宋春风点点头,呆萌的看着老爹,因为悬空,一双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口,满是依恋。

    “怎么拼的?”

    “P-i-g。”单纯是孩子的天,也是父母将其篡改为开心果的依据。

    “我怎么记得中间是U?”宋青城眯着细长的凤眸,疑惑的表情好似他真的在思考这个单词的拼写问题。

    “是I啦!”小朋友似乎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反驳的声音也铿锵有力。

    “是U!”

    “是I啦!”

    “U。”

    “I,是I,爸爸是I啦,I!I!I!”说到最后,宋春风尖叫着几乎是要用绳命去证明那个是I不是U。

    宋青城看儿子气的狰狞的脸,哈哈笑出声来,大手在脸上拍了两下,安慰道:“对对对,你说的是对的,爸爸记错了!”

    “哼,就说我不会记错啦,明明Pig是I嘛!”

    宋春风在宋青城一脸我儿子真的表情中醒悟过来,想挽回已经晚了,粉红的小嘴一撇,就要哭出来。

    “爸爸讨厌,呜呜,又欺负偶,程叔叔说的素尊的,我不是你的孩子,我是妈妈和别人生的,呜呜!”

    男童嫩白的小手捂着小脸,哭的一抽一抽的,可那指缝间流出来的却不是眼泪,而是打量的目光。

    宋青城你敢诓我,你当你儿子是吃素的啊,我叫你诓我,我给你绿帽大大的戴起来,哟西!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边宋青城的脸已经黑的不见天日了,就在他打算去房间找蜡烛时,男人长臂一伸,抱起他往客厅走去。意识到了危险,小男孩机灵的挤出大颗大颗的眼泪,水眸更是撩人。

    “呜呜,爸爸不爱我,呜呜,好友桑,呜呜。”

    “没事,等爸爸干掉程叔叔后,爸爸会好好的爱你!”威胁的语气里含着宠溺,他拍拍儿子的小脑袋,仰着遥控器打开电视。

    “喜羊羊,美羊羊,懒洋洋,zang羊羊,别看它只是一直羊,青草会为……”

    熟悉的歌声在宋春风耳边响起,那双骨碌碌的眸子立时凝在等离子电视上,破涕为笑。父子两坐在沙发上看的不亦说乎时,门外响起了车子熄火的声音。宋春风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就要往外奔,却不想被后面的男人拉住。

    “宝贝儿,你想不想报一箭之仇?”

    “想!”锱铢必较啊!

    “那你去问妈妈。”

    “我不要,妈妈会发现的。”我擦宋青城你真当自己儿子傻帽啊,你脑婆光凭我这小小的道行就能干掉的么?能的话我还屡次被她耍的团团转?

    “我要爸爸去啦!”小孩子拉住他的手掌,撒娇的摇晃着胖胖的小身躯,水亮的眸子忽闪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哀求。

    “小呆子,妈妈不会防备你的,听爸爸的话!”你在你妈心里,也就是个呆萌,她怎么会料到自己的儿子有反攻的一天。

    换他去,估计严其灼一句‘是你’就打发了。

    儿子心神领会,飞一般的冲去大门口,只听得一声轻快地女声朝他飘来,“小胖墩,想我没?”

    ……

    宋青城窝在沙发里,眼角眉梢都是满足,想到接下来会有的爆笑对话,他便止不住的摇头起身,打算去厨房将剩下的东西煮好。今天是夭夭的生日,也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如此温馨且特殊的日子里,如果刨去那枚电灯泡的话,他想他还是很雀跃的。

    电视突然传来一阵琴声,音乐台的一个播,某位钢琴家独奏会的直播。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三十一年前的今天,我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人出生了,下面这首曲子不在今晚的演奏曲单中,仅以此曲,祝她一生无忧。”

    男人轻柔的嗓音说完,修长的指尖划过黑白的琴键,丹凤眼慢慢阖上,和他声音一般轻柔的琴音飘散出来,是Devotion的那首《My prayer》钢琴版,他隐约记得前奏那段空灵的男声独白:

    Dear god(敬爱的神),

    I know that she's out there,the one I’m suppose to share my whole life with(我知道她不在这里,那个我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

    And in timeyou'll show her to me(但我相信,在某个时候,你终会让我再见到她)。

    Will you take care of her,fort her,and protect her until that day we meet(你能不能帮我好好照顾她、让她过得舒适并且保护她,直到我和她重逢)。

    And let her know,my heart is beating with hers(请让她知道,我的心为她而存在)。

    钢琴师的演绎几乎是倾注了所有的温情,电视外的人看了都觉得心碎,宋青城皱起眉头,心里蓦然划过某个声音,很多很多年前,有人说,我不和她在一起,是因为我太爱她,是因为不能,所以,请你好好地,待她。

    “宋春风,是不是你爸教你的,老实交代!”

    有微恼的声音传来,宋青城抬眼看向门口,接住朝他扑来的宋春风抱到怀里。

    “宋青城,是不是你教他的,嗯?不然以他智硬的脑瓜子怎么想得出来?”清水妖眼等着他,带着娇嗔。

    宋青城心思涌动,倾身过来吻住她,却不想被她一把拦住。

    “干嘛呀,儿子还在呢!”

    她脸红了一下,偷瞄了一眼双手捂眼却指缝大开的傻儿子,偷偷在男人的薄唇上偷亲了一下。

    “这个小电灯泡,我觉得最近程阳很闲,要不把他送去和……不行,两个智硬在一块会出事的。”

    宋犬儿叹息的摇摇头,看着儿子的眼里都是恨铁不成钢。

    严其灼青葱五指欺上儿子粉嫩的脸颊,蹂躏了半晌后靠近自家老公的怀里,意兴阑珊的说道:“再过一阵子,恐怕就不止一个电灯泡了。”

    说完施施然朝厨房走去,目的地是冰箱里的蛋糕。而她身后的男人还处在她丢下的炸弹制造的混沌中,待回过神,一把抱好儿子冲到厨房。

    “你什么意思?”

    “自己猜!”

    清艳的小脸上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她勺了一小口蛋糕喂进儿子早早睁开的小嘴里,在看到那双湿漉漉的水眸时,心里哀叹,宋春风整个就一小受标杆啊。等她肚子里的乖女儿生下来,她一定不能再让宋青城作死了,怎么滴也要将女儿培养成一个风一样的女子。

    “是谁在远方召唤你,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

    哼着小歌,严其灼迎上某人压下来的唇,自动屏蔽完儿子后放纵自己陶醉于他的气息里,静静等候着那一位风一样的女子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