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订 婚 风 雨
人生有许多突然,对于水洁秋带来的突然,希平是能够预料的,但他却不明白为何会来得如此之快,不管水洁秋对他如何,他对水洁秋是有著一定的心结的,他本是多情的人,像水洁秋这种人间的娇娃,并且和他有著不可抹除的纠缠,这种纠缠里夹著淡淡的忧喜,与水洁秋本身的浓浓的妖艳构成强烈的对比,使得他抛不开对她的莫名的感情和冲动。
水洁秋也许是个花瓶,他却很想拥有这个花瓶,哪怕一辈子把她摆在身边天天逗著她也是他黄希平的一种福份。而如今,这女人竟然要与别的男人订婚了,这令他感到突然的同时,也感到了愤怒。他从没想过,他会为水洁秋愤怒,也许是因为突然露出水面的──深藏的感情。
他走在浪无心后面,浪无心走得比他还急,他看得出,浪无心真的爱水洁秋,那是一种真挚的兄妹感情,他突然觉得浪无心的确可爱了许多,至少比洛天可爱多了,因此,他没有找上浪无心在半路干上一架,而是也紧跟著浪无心急跑。
在走入大地之声前,却听到水洁秋已经与洛天订婚,这就叫他脑袋爆胀!
“我干,洛狗熊,你竟敢自作主张把我的女人推给你的儿子,问过老子没有!统统不准走,妈的,吃什么订婚宴,今日是鸿门宴,老子说了算。”
希平高大雄伟的身影,踏入大地之声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在他身上,人们惊奇地发现,这个在昨天还是猪头脸的男人,今日已经恢复了他那俊美如神的形象,但他那双眼,魔邪的气息浓得化不开。
水洁秋料不到希平会在此时来临,且是为她而来的。
水天长夫妇惊讶地看著水洁秋,洛嘉询问道:“洁秋,怎么回事?他说你是他的女人?他是冰冰的丈夫?”
水洁秋垂首道:“是的,娘。”
洛嘉道:“你是因为他而郁郁不乐吗?”
水洁秋沉默,她是不好说什么的,在这种时刻。
洛雄虎躯一震,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笑脸依然,道:“请问这位少侠是何人?”
洛雄虽不认得希平,但在这厅里,却有许多人认得这个江湖出了名的无赖的,特别是少林的圆正很是能记住希平,皆因希平歌声几度回旋在他的脑海,令他有一段时间没法专心念佛经,愧对了佛祖──菩萨啊!饶恕本光头对你的不专一吧!
花心的圆正曾经几次向观音菩萨忏悔,终于得到了观音姐姐的原谅。
希平道:“你耳聋了吗?我已经不止一次地介绍自己了,再说一次,老子黄希平。”
洛天大怒,从座位上站起来,喝道:“黄希平,你再敢对我父亲无礼,我就让你血溅当场!”
希平没理会洛天,他的一双眼睛此刻定格在梦情身上,而自他进来的那刻,梦情也凝视著他,她的那双美丽的眼睛饱含著无比的深情,泪光在她的眼里闪现。
梦香和抱月看看希平又看看梦情,竟发觉这两双眼是如此的相似。
希平的魔邪的眼神,从他看到梦情的刹那便完全消失,也没有平时的无赖色彩,而是一种凝注如绵的柔情。
从他见到梦情的那一瞬间,他就感到无比的亲切感,仿佛以前见过许多次的,但在他的记忆中,他的确是第一次见到梦情。不但是他黄希平,在场的许多人都觉得他与梦情有很多相像之处,不说他俊美如神的脸庞与梦情的颜容之间的肖似,就连此刻他的眼神竟也是与梦情完全相同的。这令人无法解释,希平也不明白。
洛天见希平不言不语了,以为他怕了,便也气恼地坐回座位。
希平缓步走向梦情,轻声道:“我们什么时候见过面吗?”
梦情点点头,希平突然跪了下来,头靠压在梦情的膝盖,他的雄躯同时一震,仰首再次凝视著梦情,张口欲言,却说不出话。
在场的人想不到他会有此举动,而更让他惊奇的是,梦情竟然不生气。
希平道:“你、你、你是抱月的师傅?”
“嗯。”
“抱月和我说过,你要认我做干儿子,是吗?”
梦情看著跪在膝前的希平,这是她的亲生儿子啊!她激动地道:“可以吗?”
梦香取出手帕,擦去梦情泄落的泪水,嗔道:“黄希平,你还不回答?”
希平从梦香手中抢过手帕,举手轻擦著梦情的眼角,柔声道:“可以的,真的,娘!”
梦情伸出颤抖的双手轻抚著希平的脸庞,心里喊叹:孩子,你长得比你父亲还要迷人,是的,你同时有著母亲的俊俏和父亲的雄伟,燕子说得没错,你是天生的战将、女人的天敌,其实我宁愿你是女人的天敌,也不要你是天生的战将,也不想你成为武林的公敌。孩子,以后你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别怪娘当初的狠心,娘也是为你好啊!若让人知道你是血魔的儿子,你就整日活在仇杀中了,也不知能不能长得这么大?娘也很后悔的,娘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看著你长大,没能好好照顾你尽一个母亲的天职,但愿你能够原谅我们。
“梦情,恭喜你,认了个干儿子!”洛雄适时祝贺道,接著便听到满厅的人的道贺。
梦情泪光闪现,笑道:“谢谢洛盟主,谢谢大家。”
洛雄笑道:“今日真是双喜临门,这订婚宴和认亲宴都在大地盟办了,哈哈!”
“谁说老子要参加订婚宴了?老子认娘,干你们屁事呀?妈的,洛狗熊,别以为你说了几句好话,老子就放过你!”希平猛的站起来,高大的身躯屹立在梦情面前,再度擦拭了梦情的泪,道:“娘,有人把你的儿媳妇抢了,儿子要抢回来,待会再和你说话。”
他把手帕递还给梦香,转脸对洛雄道:“我以为我们环山村的脸皮是一流的,想不到你的老脸比我的还要厚,佩服!”
洛雄俊奇成熟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愤色。
洛天忍无可忍,怒喝道:“黄希平,滚出去!”
洛雄对他的儿子摆摆手,道:“天儿,坐好,别在武林豪杰面前失了礼。黄希平,我更佩服你的勇气,就凭这一点,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证明洁秋已经是你的女人,我就取消今天的订婚,如何?”他知道,水洁秋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哪个男人的女人,因为水洁秋本就不能人道。
水洁秋言道:“不用证明了,我不是他的女人,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众人的眼睛又转向水洁秋,连浪无心都不敢相信她会说出如此之话,他道:“洁秋,你真的要这样?”
水洁秋道:“心哥,我不认识这人,你为何要带他来闹事?”
浪无心愣了一下,突然站起来道:“既然你如此认为,我也就不管了。”他狂笑著走出大地之声,“黄希平,我记得你曾经承诺过,只要你的脸一旦恢复,你就要走水仙,如果你敢违背诺言,明天你的脸仍然会变成猪头。”
希平朝著他的背影喊道:“喂,浪无心,你不看我打架吗?”
“你也走吧!洁秋都如此说了,你留下来还有什么用呢?说到打架,你是打不过他们的,既然打不赢,还用得著我鼓掌吗?我心里烦,去找几个女人解解闷,听说这里的青楼不错,你去不去?”
浪无心没有回头,外面却走进一群人:野马族六女,另外还有五男四女。
在场的人都明白这五男四女就是大地盟十大弟子中的洛水、洛土、洛火、洛木、洛金,洛雨、洛草、洛叶、洛花。这四个女弟子除了在武斗门露过面的洛草,其他的三女,对于这些武林人来说,都是第一次见到。
这九人走到洛雄前,齐声喊道:“师傅、师伯!”
洛雄笑著道:“你们来啦!宴席准备得如何?”
老大洛水答道:“师傅,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各位武林英雄入座了。”
“好,你们到师傅身旁站一会,这里有点事要处理一下。”
五男四女分别在洛雄的左右站著,那气势,令在场的人都感到大地盟的十大弟子不是浪得虚名──除了天才黄希平不这样认为之外。
洛雄接著对原真道:“真真,你们也找个位置坐下来吧!”
“,真真是你叫的吗?老头,你多大年纪了,竟然还这么麻?”希平大怒,什么世界,自己的女人今天都成了大地盟的人了,简直是没有天理!
众人惊愣:这人是不是脑袋堵塞了?
梦情终于见识到自己这个儿子的无赖之处,怪不得梦香会讨厌他了,她在心里道:阿洋年轻时虽调皮却也不是这么无赖,甚至无耻的呀!难道这是环山村的风俗培养出来的?
就在此时,洛天和大地盟的五大男弟子飞身过来把希平重重围住,希平不但不惧,反而挑衅道:“想打架吗?”
厅里气氛一紧,像是拉长了呼吸得不到缓和,梦情紧张得掌心抓汗,梦香在她耳边道:“师傅,我怕他会再次发狂,他这人不讲道理的,总是惹事生非,你现在也看到了。”
“呵,人都到齐了,既然要打架,怎么少得了我们。”这是雷龙的朗笑。
众人一看,原来是武林四大家的那群年轻人来了,这群年轻人共同的特点是俊美,就这一点,完全把大地盟的五男压了下去。
希平道:“你们怎么来了?”
独孤明道:“爷爷让我们过来看看。”
赵氏兄弟一左一右搭著华小波的肩上,华小波笑道:“姐夫,唱歌的时候你都记得我,为何打架不预我一份,哪怕是逃跑,我也要参与的,哈哈!”
四狗笑道:“昨天那一战太短暂了,我这金枪适合持久战的,看今日有没有机会。”
黄大海沉著脸走到洛火身后,二话不说,一手就抓在洛火的肩上,手臂用劲,把洛火拉开,然后走入包围圈里,走到希平身旁,道:“大哥,他们没对你怎样吧?”
希平手搭在黄大海肩上,笑道:“大哥是这么轻易被人欺的吗?就凭他们几个,你大哥还不放在眼中。”
大地盟的人几乎每个都怒气上扬了!
独孤明道:“把你们大地盟的四大护法、三大天王以及两个副盟主全叫过来吧!我们在打太教前,先进行一次大比拚,反正我觉得和谁打都一样,与其无缘无故欺负太教的美丽圣女,不如和你们火拚一场,就当重选武林盟主好了。”
华小波笑道:“独孤老兄,你说话就是有水平,男人怎么能大老远地去欺负女人,欺负不了,还灰溜溜地跑回来,实在是丢尽全天下男人的脸了。威哥,你说是不是?”
赵子威道:“正确。”
洛水暴怒,正要转身冲前找两人算帐,哪知突感一阵煞气压心而来,他的身前多了一位独孤明,他退了回来,不敢相信地盯著独孤明,不知为何从独孤明的身上散发出如此沉重如同刺刀一般的煞气?虽然独孤明是武林七公子,但除了洛天,洛水从来不把其他六人放在眼中。然而,如今竟被独孤明的气势惊退回来,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独孤明见洛水退了回去,走到圆正身前,弯腰道:“师叔,师傅他老人家还好吗?”
武林中人虽有些知道独孤明曾在少林学武,却并不知道少林方丈圆通就是独孤明的师傅,此时听到他称圆正为师叔,才知道他是圆通的亲传俗家弟子,因为圆正只有一位师兄,这是许多人都清楚的。
圆正笑道:“还好,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他们很想你的。”
独孤明道:“师叔,我下次回去,带上一群美丽的妻子,让师傅也开心开心。”
“呵呵,开心,师叔也开心哩,你爷爷为何不过来?”
“爷爷说他到这里会不开心的,所以在疯人院里逗乐著。”
圆正道:“嗯,他比老衲还会享清静,我这边俗事了了,就过去和他捉捉棋,上次输给他,我回寺里思考了好久,终于想到破他棋局的方法,哈哈!”
华小波从赵氏兄弟的铁臂下脱身出来,走到水洁秋身前,笑道:“伯父伯母你们好,洁秋姐姐,听说你就要嫁给洛天了?”
水洁秋道:“你是不是也准备捣乱?”
“哪敢?”华小波看了妙缘一眼,笑道:“我很多事要处理,这是姐夫的事,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说罢,他就转移阵地,来到妙缘旁边,以他自以为迷死女人的笑脸对妙缘施礼道:“妙缘小神尼,还记得我这卖药的小子吗?”
“你这小子,叫你来打架,你竟又跑去泡妞了,而且泡的还是尼姑,真是缺德!”四狗跑过去就把他拉开,然后立即换了一副比华小波还要恶心的笑脸,道:“妙缘妹子,你越来越不像尼姑了。”
妙缘的脸红得见血了。
万妙神尼道:“你们两个死小子,再打我徒弟的主意,我就赶你们了。”
华小波笑道:“神尼,我师叔说想过来看看你,却被我师婶拉住了,嘻嘻!”
万妙神尼听他提起黄洋,立即羞色上脸,也不知说什么了。
众武林人士料不到万妙神尼也会在一个年轻男孩的言语面前脸红,觉得好玩的同时更感惊讶。
独孤雪道:“小波,你是不是欠揍了?”
说也巧,华小波不怕万妙,倒是有点怕这杜清风的前妻、黄洋的初恋情人以及后来的妙意尼姑,他搔搔头,对四狗道:“嗨,师傅,徒儿先闪了。”
有好些武林人清楚这群人的德,知道这群人来了,一般都有好戏看──也是,像这群专门惹事的家伙,到哪里都不会让那些期待看戏的人们失望的。
洛雄冷眼看著面前所发生的事,神色之间并没有多大的变动,而他的儿子也已经退回原位坐好,那神情和他的父亲不差多少,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也!
大地盟五大男弟子却依然把希平两兄弟围住,而希平对这五人视而不见,此时情形一缓,他的双眼就望向水洁秋那边,突然露出惊奇之色,原来他看清水洁秋旁边的妇人竟与洛幽儿一个模样──除了发色。他想,这大概就是水洁秋的母亲了。
洛嘉见希平拿眼盯著自己,也直视著希平,忽然脑海中蹦出一个影像来了,在心中暗叹:幽儿,但愿你不要看到这个年轻男人。
正在此时,洛雄道:“洛水,你们回来。”
四狗转脸道:“不是要打架吗?怎么回去了?”
华小波习惯地接道:“是呀!真叫人失望。”
洛土道:“你是长春堂的华小波?”
“正是。”华小波自豪地道。
洛土嘲笑道:“听说长春堂逃跑的功夫是很厉害的,哈哈。”
华小波的脸皮厚,也不怕他这一说,反而笑道:“我华小波就是长得比你帅气些,不服气吗?哪天我把你的女人挖了,你就知道什么叫厉害。”
独孤明道:“绝对支持!”
洛土脸如灰!
洛叶的眼睛里也露出一丝愤怒,叱道:“小子,再敢胡言,我就一刀砍了你!”
“咦,好怕,好怕!”华小波装模作样地拍著膛,几乎把面前美丽的洛叶气得仿佛上错了茅坑。
洛叶气愤愤地飘过来,似乎真的像一片落叶了,哈,吓了我华小波一跳,还好有威哥挡著!
赵子威拦在洛叶身前,极是有绅士风度地道:“姑娘,说到用刀,可能你不及我,为什么?我用两把刀,而你,只能用一把,证明你的水平还不够,回去练练你的左手刀吧!”
想不到从赵子威的口中竟也说出如此狗屁不通的强词夺理了,众人突然间想不通了:难道谁用的刀多,谁就厉害?这是哪门子的鸟道理啊?
洛叶冷笑道:“不必了,我用的就是左手刀!”
哇,怎么会这么巧,赵子威有些头痛了,尴尬地道:“嘿哈,你是左撇子?”
“你才是左撇子!”
一个美丽的少女,被人当众说成左撇子,洛叶岂能不怒?
躲在赵子威背后的情圣候选人──华小波道:“威哥,和女人谈判,还是交给独孤老兄,你看来不怎么行耶!”
赵子威回首怒道:“谁说我不行?”转脸又冲著洛叶喝喊:“喂,女人,你是要打,还是要说?”
果然很行,唉!众男为他感到丢脸。
四狗叹道:“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在女人面前最鲁,看来是我高估了自己。”
赵子威道:“死狗,你是不是也想吃我一刀?”
唉!这群人,外乱没平又起内哄,只有四大武林世家里才会发生这种事了。
洛叶突然摇摇头,道:“我遇见了一群神经不正常的人。”便转身走回去了。
洛土见洛叶回到原位站了,狠瞪了华小波和赵子威,便也像个女人一样气鼓鼓地走回去。
哪知希平突然道:“大海,我敢打赌,刚才那女人和这洛土一定暗中有一腿,不但如此,其他的三个女人和另外的四个男人应该也各有一腿,你信不信?”
“嗯,大哥,我信。”谁都料不到以黄大海的正经沉闷的格,竟然也与他的无赖大哥合唱一台戏。
华小波立即大叫道:“让我来猜猜谁和谁。”
水洁秋叱道:“黄希平,你胡闹够没?”
希平刚想出言相顶,却看见水洁秋眼中的欲流出的泪珠儿,心下一软,缓缓地道:“你说得很对,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所以也没有必要为你而打架了。”
他缓步向水洁秋走近,水洁秋以为他有何企图之时,他却折了一个身,走到洛天另一旁的水仙身前,道:“小水仙,陪我唱歌如何?”
此言一出,全场大惊!
许多武林人士都是知道这绝代歌神的厉害之处的,脸上纷纷露出惊惧之色。
一片潮水般的声音重复著一个意思:不要啊!
仿佛是被强奸之时来自内心的呐喊,有够惨烈的。
希平开始得意了,心想:嘿,自己果然不愧是歌神,一说要唱歌就能引起这么大的反应,太神了!
洛雄惊问道:“你要唱歌?”
希平扭脸道:“哇,盟主大人你怎么知道的?”
妈的,这小子不但自己放的屁自己闻,还问人家有没有闻到?偏偏问得又是极有礼貌,“洛狗熊”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竟跑出一个“盟主大人”来了?
洛雄更是无法预料他会变得如此好说话,简直是哭笑不得了,只好无奈地道:“你自己说的。”
希平大赞道:“哈,盟主的记比我这年轻人还要好,那么,你想不想听我唱歌?如果盟主是我的歌迷的话,我就交你这个朋友。”
哪知洛雄突然笑道:“洛水,你陪黄少侠玩几招吧!”
他曾被希平的歌声害得躲到龙城郊外,岂能不怕?宁愿找人陪他打架,也不要听到他的歌神之音啊!
“慢著,要打架以后再说,此时此刻这里如此多人捧场,不唱上几首岂对得起在座的歌迷朋友?四狗、小波,准备!”
华小波和四狗急忙张罗著四处找来道具,而雷龙等人已经走出了大地之声,大概要逃出龙城外了。原真也带著五朵金花跟随而出。
洛雄长喝道:“各位英雄,请移步用宴。”便率先走向门口。
接著,一波波人就拥向门口,几乎把门都挤塌。
与此同时,敲铁盘敲木板的声响大作,希平的嘴大张,强烈的声波震动著大地之声的屋顶,掀起一波波的逃亡高峰!
“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哪知你要嫁人了,新郎啊却不是老子,啊哈呜啊哈呜呼,你可知道为了你,我想打架?你可知道,为你,我尽情歌唱?啊哈呜啊哈呜呼──”
水洁秋已经走出门外,听到他这大喝几声又接著来几声长哭的怪叫,心里有些揪痛,突地投入她母亲的怀里,轻轻地哭泣著。
洛嘉轻叹,搂著她慢慢地走著,叹道:“他那排场令人看了哭笑不得,且唱得也难听,但毕竟是为你唱的,洁秋,我们当初不是叫你不要惹他的吗?你总是不听我们的话,唉!有时想想,你很像幽儿。”
因了希平的歌声,大地盟的订婚宴的结果就是──冷场!
无论大地盟的饭菜多美味,也终是没有多少个人敢留下来,连盟主都跑出城外去消音了,谁来招待客人呢?再说了,有歌神之音的招待,谁个不饱呢?几乎呕吐了!
希平当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全场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就只剩两个人──独孤雪和梦情。
独孤雪是不怕希平的歌声的,而对于梦情来说,希平是她的亲生儿子,无论希平的歌唱得如何,她都会欢喜地留下来听她的儿子唱歌。
正在希平唱得浓情之时,听得一声娇叱:“黄希平,原来是你!”
希平心头一震,心想:麻烦来了。
第 二 章 幽 梦 相 遇
洛幽儿已经能自由行动了,她站在青年的肖像画前凝神,这是她一生中的最爱,在她还是十六岁的时候,她就遇见了这个男人,然而,的确如希平所说,这个男人真的不爱她,若他爱她,也就不会抛下她一个人独上明月峰而不返了。
她并不知道,当初林啸天在遇见她之前,就爱上了另一个女人,而就连林啸天本人也不知道他初现江湖时在小河边有着一面之缘的那个少女是什么人就在心里深深地刻印下少女的容颜了。
接着林啸天便遇见了洛幽儿,继而发生与洛云等四大高手的血战。在林啸天击杀洛云后,梦情率领武林正道追杀他,他负伤逃亡西域,又遇见了圣女阿蜜依,再次潜回中原时,与洛幽儿见了一面后就秘密前往明月峰独战梦情。也就在林啸天前往明月峰的那一晚,林啸天说了一句话:幽儿,我报了仇,明天就回来见你。
然而,洛幽儿直等了他一晚,第二天,乃至第三、第四天,他也没有回来,直到现在她还在等,可是林啸天终是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了,在武林四大家与林啸天血拼之后,她也没有再听到过任何关于林啸天的行踪的消息,也许这个男人已经在这世上消失了吧?不知当年的蒙面人是否把他救活了?若他还活着,为何不回来找她呢?她是愿意跟他到任何地方的,哪怕背叛她的养父和她的大哥,她也在所不惜呀!
她恨她的大哥,是的,她恨!从啸天被武林四大家追杀的那一刻开始,她洛幽儿,就痛恨洛雄。在这二十多年来,她没有跟这个从小疼爱她的如父般的大哥说过一句话了,她的幽怜斋也不准洛雄的进入,当初洛雄要她收五大女弟子时,也是洛嘉出面和她谈的,令人觉得奇怪的是,她很干脆地答应了,并且很下功夫地教导着这五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一教就是十年。
洛幽儿怎么也无法料到,二十年后,等来的不是他的爱人,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年轻男人──不,也不能说完全陌生,就是那个叫黄希平的男人,总能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她从他的身上,有时能够闻到啸天的气息。
正是这么一个男人,毁了她一生的纯洁,硬地闯入她的生活,并且入侵她的心灵。
这也罢了,这男人还不止一次地伤害着她,虽然她不明白为何希平的举止让她觉得是一种很大很深的伤害,但她就是不允许他这样对待她,即使她不爱他,他也不能那么狠心呀?
洛幽儿不明白为何此刻站在啸天的画像前会想起希平,一旦想到希平,她的心就开始痛了。这个无耻的男人,竟然说要代替啸天,要她也为他黄希平画一幅肖像,还要画在心里?就他吗?他怎么可以和啸天相比?她一看到他被人打成了猪头的紫黑浮肿的脸就想再多打他几拳,恨哪!
洛幽儿叹出一口恶气,她站得有些累了,正想回床上躺一会,忽地,听到那叫人无法忍受的歌声,且好像是从大地盟响起的,她立即转身推门而出,“哪个混蛋?我定要打烂他的嘴!”
她沿着恶歌声的导引,很快地走到大地之声的前门,从外面看到里面高大的背影,一眼就认出了竟是猪头黄希平?!怎么她以前就没想到呢?只有这猪头唱的歌才会像他的脸一样恶心的呀!她大踏步走入大地之声──
“原来是你,黄希平,你这无耻猪头,人长得恶心也就罢了,还唱这么恶心的歌?我叫你闭嘴!”她走到华小波身旁,希平还不及回头,她就从华小波手中夺过木棍敲在希平的脑壳。
希平痛喊道:“洛幽儿,你这娘们,一能动就来找我麻烦,妈的,当我这天才脑袋是烂铁盘吗?”
说话的同时,他转过身来,状若天神的男脸庞呈现在洛幽儿惊愣的双眼中,令她暂时语言障碍,只顾仰首盯着希平的脸,娇躯微微地颤抖着,像是寒风中的落叶。
希平微微一笑,道:“我都说过,我不会输给你墙上的那男人,帅吧?”
“你是谁?”洛幽儿迷茫地道。这男人太像啸天了,以前她只觉得背影和他身上的某些特质很像,可是此刻连他的脸部线条也有着她深爱着的那个男人的痕迹,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只是她的幻觉?
希平一愣,伸手抚着她的脸儿,道:“你不会是病了吧?刚才你不是叫我黄希平吗?难道因为我变帅了,你就不敢认了?”
洛幽儿把他的手拍开,脸上换了一副气恼的模样儿,微怒道:“你为何要在这里唱歌?”
希平解释道:“洛雄把洁秋许配给他的儿子,气得老子半死,老子伤心和快乐之时,不是打架就是唱歌的,既然不打架了,当然要唱歌了,洛幽儿,你问得真多余──啊!是了,你是否专门来听我唱歌的?”
这小子,明知人家讨厌他的歌声,他偏要问出此种话,就连梦情也为他感到羞耻了:怎么会有这么个儿子呢?
独孤雪却一直在想洛幽儿的问题,因为她记得那晚在大地神坛梦情和洛雄的谈话,血魔林啸天的三个情人中有一个好像就是叫幽儿的,难道面前此绝色就是洛雄口中的幽儿?她怎么有一头披肩的雪般明亮的美发?
“天儿娶洁秋,与你何关?”
希平不耐烦地道:“你要我说多少次,水洁秋是我的女人!”
好像他只对洛幽儿说这一次耶!
洛幽儿怒上心头,气冲眉心,丢掉手中的小木棍,双手扯着他的两臂上的衣袖,叱道:“你这色魔,你给我说清楚,洁秋怎么也是你的女人了?你说你有很多女人,已经叫人无法接受了,现在竟还敢说我的侄女是你的女人?你跟我来,我杀了你!”
她出奇地愤怒了,这个男人竟在和她有了那种关系之后,还想要她的侄女作他的女人?他要大小通吃吗?咦,她怎么会为这事发怒?她不是见到他,就要杀了他吗?当然,但是,在杀他之前,她也要把这事先办了。否则,他成了洁秋的男人,她不就是他的阿姨了?这叫她如何忍受?她恨死他了,怎么还可能做他的阿姨?是的,没有别的理由,就因为恨他,所以绝不做他的阿姨!
然而,在场的其他人却真实地感觉到她是在吃醋,其中还有无可奈何的悲愤。
“你要杀我,我就跟你去,让你杀?你以为我是傻瓜吗?”
就是,即使是傻瓜,看见别人拿刀来,要把他当西瓜一样砍,傻瓜也会逃跑,何况天才黄希平?
华小波刚从洛幽儿的特别的美色中醒转过来,道:“白发美女,你是洁秋姐姐的阿姨吗?你和我姐夫又是什么关系,我被你们弄糊涂了,你能否解释一下?”
四狗也摇了摇头,清除洛幽儿的出现所带来的震憾,道:“希平,她怎么一会儿为你吃醋,一会儿又大喊着要杀你?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和这等美女有纠缠?”
华小波道:“是呀!姐夫,你和她是什么时候有一腿的?”
“闭嘴!”洛幽儿怒叱道。
四狗道:“希平,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演唱?”
华小波立即就弯腰下去要捡那丢失在地板上的小木棍儿,却被洛幽儿先一脚踩在了鞋底,华小波站直身,尴尬地笑道:“嘿,我本来是好心捡起来让你敲姐夫的头的,你不喜欢,我就不捡了。”
希平大叫道:“华小子,你***找个好点的理由好不好?”
“这次太突然了,姐夫,我下次会改进的。”华小波看看四狗,又道:“这次没了棍子,怎么敲铁盘?”
四狗道:“我看还是不唱吧!我觉得希平好像挺怕这女人的,我们不要为难他了,还是回去陪她们好了。”
“四狗,你讲什么狗屁,我怕她?我们继续唱!”为了面子问题,希平豁出去了。
洛幽儿恨瞪着他,道:“你唱呀!唱呀!”
希平泄气地道:“你们出去,我把这女人解决了再唱,妈的,真烦!”
华小波和四狗相邀回去陪他们各自的老婆了,他们清楚,他们的老婆比希平面前的白发女人还要烦,但还是必须陪的──不管多烦!
此时,厅里只剩下四个人了,两个妇人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地看着一男一女相峙着,女的抓着男的双臂,仰首凝视着男的,而男的不敢与女的对视,也学女的一样仰首──差就差在他是在看屋顶,嘿嘿!
“你看什么?”
洛幽儿心想:难道屋顶有她好看?
她想不明白为何希平此刻不敢与她对视,这不像他的格,她却不知道,在梦情面前,希平绝不敢太放肆。
这世上,也许没几个人能明白,就连梦情本人也不清楚的。
希平叹道:“你不是说能动的时候就杀我吗?为何现在还不动手?若你下不了手,那么,就为我画一幅像吧,嗯?”
“谁说我下不了手?你跟我回去,看我如何宰杀你!”洛幽儿死硬要希平回幽怜斋,她有很多事必须在只有她两个人的时候谈判,要知道,这里还多了两双陌生的眼睛,这是她不希望的存在。
“如果你的房里有我的画像,我就回去。我曾经说过,只有你为我画像的时候,我才回去的。”
洛幽儿反驳道:“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心里有你的画像的时候,你就回来,这就是你说的。”
希平俯首紧盯着她,道:“我以为你不会记着我的话,原来你记得比我还真确的,那么,你的心里有我的画像了吗?”
“没有,也绝不会有!”
“那我也绝不会跟你有任何关系!”希平说罢,忽觉得自己已经被人抛得凌空飞翔了,可是没飞多久竟然就掉落在地板上了,,原来在天空飞的代价竟是如此般的疼痛?!
他还没爬起来,就冲着洛幽儿骂喊道:“洛幽儿,你这疯女人,有了劲,就甩你老公?告诉你,老子绝不回去,除非你跪下来求我,妈的,屁股好痛!”
洛幽儿已经飘身落在他身旁,冲着他的嘴巴就是猛烈的一拳,同时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我只是因为发过誓,让我知道是谁在唱歌,我就打烂谁的嘴,这次我就先捶烂你的嘴,下次再杀你。”说着,她已经擂了希平的可怜嘴巴许多重拳了。
希平被她压在地上,只是叫痛,终于从他的嘴里流出了血,洛幽儿看到鲜红的血,粉拳就定在半空中。
希平道:“打够了吧?”
“还没有。”洛幽儿被希平的语言一激,又欲再打,却被跑过来的独孤雪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扭头一看,道:“你是谁?为何要抓住我的手?”
独孤雪冷冷地道:“我不准你再打他!”
洛幽儿道:“他是你什么人?”
独孤雪怔了一下,道:“他是我女儿的丈夫。”
洛幽儿双眼神芒一闪,劲气运到手腕,硬生生地震开独孤雪,一拳就打了下去──不同之处是这拳打在希平的膛上,她的话跟随她的拳头蹦出:“你这大色魔,你没事要这么多女人干嘛?”
希平道:“洛天不是也很多女人吗?你为何不说他?”
洛幽儿气道:“他和你不同。”
希平道:“什么不同?他不是男人吗?大家都是男人,他能有,我当然也能有,况且,我有多少女人,好像与你没多大关系耶?”
洛幽儿想不到希平会说出如此之话,是的,她也许心不甘情不愿,可是,他怎么能说没有关系?正因为关系密切,她才不能忍受他有许多女人。既然他这么多女人,为何当初要强奸她?
她越想越气,怒道:“黄希平,你是不是想逼我现在就杀了你?”
她刚说罢,忽感脖子上一冷,独孤雪的剑已经架在她细白水嫩的颈项,她的心一寒。
梦情终于站了起来发言道:“你是幽儿?”
独孤雪的剑移开了一点,洛幽儿转脸盯着梦情,不知为何梦情会如此亲切地称呼自己?
她道:“是的,你又是谁?”
“明月峰梦情。”
洛幽儿的脸色剧变,颤着声音道:“梦情?!”
梦情道:“当年林啸天上明月峰挑战我之时,说若他死了,让我通知两个女人,叫她们不要等他了,其中一个就是你,另一个是──”
“阿蜜依是吧?”洛幽儿截断梦情的话,接着道:“然而,他未死,为何却直到半年后才又重出江湖与武林四大家竭死一战?”
梦情道:“或许他是为了澄清一些事。”
洛幽儿道:“我知道他是为了澄清,因为那些事本不是他做的,他绝不是个做事不敢当的人。这些都不要你对我说,我和阿蜜依比你了解得更多。我只想问你,在那半年里,他去了哪里?”
梦情平静地道:“无可奉告。”
被洛幽儿压着的希平突然道:“洛幽儿,你如果要和人谈话,请另选地方坐好。老实说,你坐在我的肚皮上,却谈着你以前的情人,这令我心里真不是那味儿。”
独孤雪的剑回到了剑鞘里,她知道这个被希平认作干娘的明月峰上代月女与这洛幽儿其实是情敌,只是洛幽儿并不知道林啸天在那半年里是留在明月峰的,也就是说,洛幽儿并不知道林啸天与梦情之间的情事。
洛幽儿道:“你心里不是味儿,干我什么事?”
“很好,这是你说的,洛幽儿,既然如此,你就继续思念着你的空白情人,老子要走了。”
这些话从希平流血的嘴里说出,带着些许的血腥味道。他的双手抓在洛幽儿的腰部,用力欲把她移到一边,她却趴俯下来,脯紧贴着他的膛,双手环过他的颈项死抱着他不放,也顾不得盘问梦情了。
其余两女都是一愣:这女人刚刚还说爱着另一个男人,为何现在抱着希平不放了?
希平道:“你这女人,到底爱谁?”
洛幽儿嗔道:“反正不会爱你。”
希平苦笑,道:“你若不杀我,不打我了,请让我起来,要抱多久,我让你抱好了。是了,你不是有事问我干娘吗?”
洛幽儿不明白了,道:“你的干娘?”
希平指着站在身旁的梦情,道:“她就是我刚认的娘,以后或许也是你的娘,你的态度要对她好一点,嗯?”
他不忘对洛幽儿使了一个鬼脸,弄得洛幽儿气不是,恼不是,只胀得满脸通红了,嗔道:“她能大我几岁?作我的娘?呀!黄希平,你占我便宜,我下次拿剑刺你!”羞怒地从希平身上爬起来,飘身飞出大地之声。
独孤雪忙把希平从地上扶起来,擦去他嘴上的血迹,心痛地道:“这女人,也真够狠的。”
她终于忘记了,她曾经彻实地阉过希平的──若洛幽儿这几拳算狠,那她又该属哪个等级呢?
“不!”梦情看着洛幽儿消失的方向,喃喃地道:“她以前是个很可爱的女孩,也很可怜。听说,她的那一头白发,是因为林啸天挑战我的第三天白的,她不吃不喝等了那男人三天两夜,终是没见他回去,反而白了一头黑灵灵的发。但这雪一样柔润的白发,却也更使她美丽增色了。唉!她对林啸天用情绝深,却不知为何与你纠缠上了?”
她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是对着希平的,无疑是在询问希平。也是,这孩子怎么和他的两个父亲的情人有这么多的纠缠呢?养父的小情人让他收纳了,难不成他还想收纳他生父的情人吗?
梦情糊涂了。
希平惊道:“她的头发是因为思念至深而变白的?”
梦情道:“嗯,应该是的。平儿,我要回古风榭了,你要不要跟我们过去看看?”
希平笑道:“娘,我也正想过去。”他的手悄悄地在独孤雪丰满的臀部捏了一把,朗笑出声,放开独孤雪,跟随在梦情身后,前往古风榭去了。
第 三 章 古 风 妙 韵
梦香和抱月估不到的是,希平竟然也跟着梦情来了。这男人的到来,也就说明她们不得安宁了。
一到古风榭,独孤雪就回她自己的寝室了,希平跟着他刚认的娘进入房里,看见梦香和抱月,就欲跑过去搂住抱月,却被梦香挡住了。
哟!这女人怎么了?明知道他和抱月是两情相悦,为何偏偏要做这种打鸳鸯的缺德事?
难不成梦香是想让他抱她的?唉!有这可能!天才自大地想着,搂抱之势依然未改,却被突然顶在他膛的剑阻止了。
哟呵,是谁用剑针对他?怎么他就看不清梦臭屁的剑是如何指着他的心的?没这可能,绝对是这剑早已经直摆在他眼前,只是他看着抱月的时候未看到罢了,真是不懂事的烂剑,得把它抛到一边去。
去!什么东西?他的手指就轻捏着剑身,轻移到一边──咦?怎么就移不动了?好,搬不开你,我还躲不了你吗?他就偏身过去,岂知那剑还是指着他的良心?唉!这次无论如何良心都受到指责了。
他道:“梦臭屁,我哪里对不起你了,拿剑直指着我?”
梦香道:“别以为你认了师傅作干娘,就可以为所欲为,不经我的允许,你还是不得碰抱月。”
原来还是这档子事!希平看看梦香背后的抱月,笑道:“不准我碰抱月,那么碰你可以吧?”
梦香一怔,叱道:“不可以!”
希平笑道:“我好像记得你的脯很柔软,你不记得你让我靠在你那里了吗?”嘿哈,那绝对不是梦──“我记得你哭了,你还记得吗?”
这是梦香的回答,黄天才一听,眼睛都睁大了:那绝对是做梦的。
他道:“是吗?我不记得耶,是了,梦臭屁,我什么时候靠在你脯上了?好像没有这回事哩,大概是我们都记错了,一定是记错了,是吧?”
为了不让他靠在女人房上哭的事情败露,他只好像华蕾一样来个选择记忆,否则让人误解为他喝不成而像娃娃一样哭鼻子就不好了。他黄希平是天才,绝不是笨小孩!
“你们两个别吵了。”梦情笑看着两人之间的闹剧,刚记起要劝说。
梦香气道:“师傅,是他自己不检点的。”她把剑收了起来,眼盯着希平,似乎还怕这头色狼趁机逮住她。
希平道:“放心,我很检点的。娘,你带我来这里,不是让你的徒弟拿剑指着我的膛的吧?”
梦情一笑,道:“香香、抱抱,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们的大哥,以后别再欺负他了。”
梦香嗔道:“是他欺负人的,我们怎么欺负他?”
抱月一口就道:“师傅,抱抱不要做他的妹妹。”
希平一听两女的名,大是来了兴趣,嘿,香香和抱抱?他怪叫道:“香香,唔,来香一个;抱抱,来,让老公抱抱,哈哈!”
“噗!”
谁?谁?谁又敢打老子的脸了?希平着自己被梦香甩打的脸猛的摇头,要想清楚这突来的一个耳光是怎么回事,然后看到梦香怒色的可恶的双眼,他就气得直蹦起来了,指着梦香叫喊道:“梦臭屁,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好歹我现在是你的大哥,你要看清楚状况,以后你得听我的。”
梦香道:“谁承认你是大哥了?”
抱月也道:“我也不承认。”
无论如何,她只要当希平的妻子,让她作希平的妹子,诚然是不可能的。
希平当然也了解这点,于是笑道:“其实妹妹也可以是妻子的,抱月,我说过的话我总记得的,嗯,你是我一辈子的娇妻!”
抱月的俏脸儿一红,幸福地笑了。
梦情知道抱月早就对希平心有所属,也不说什么,但却气坏了梦香,这女人怎么也不承认希平与抱月之间既存在的事实,她道:“抱月,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抱月的脸拉了下来,细声道:“姐姐,抱月没忘记的。”
梦香胜利似的朝希平笑了笑,那意思仿佛在说:瞧,怎么着?
活把天才气得吐血,他抓狂地道:“梦臭屁,出来!”
梦香道:“不出。”
“你不敢?”嘿嘿,女人就是胆子小,这没得说的。
梦香正眼不瞧他,只是道:“我是不屑跟你这种人计较。”
此时,抱月已经扶着梦情坐到了床沿,对峙着的就是这对冤家了。
希平突地说道:“把面纱取下来!”
梦香一愣,道:“为何要取下面纱?”
希平道:“好叫人看清你的嘴脸,别总是掩着屁股乱放屁。”
“呀!黄希平,你才放屁,你这混蛋说话这么恶心,比茅坑里的大便还要臭,我不和你说了!”梦香转身回到梦情的另一边坐了,两眼恶瞪着希平。
希平终于感到一个获胜者的优越了:原来就是剩他一个人傻愣愣地站着,没人理啊!
嘿,嘿嘿!他在心里笑得尴尬,口中道:“娘,你还没告诉我,让我来这里是为什么哩?”
梦情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叫你认识两个妹妹。”
“这样呀!她们我早就认识了,不过──”他故意看看两女,邪邪地笑道:“她们不是我的妹妹。”
抱月甜蜜地怨了他一眼,而梦香听了他的话,立即给他一注强瞪,吓得他更紧缩了出门去,房里的三女轻笑出来了,梦情道:“这孩子!”
梦香道:“师傅,你认了他,他以后就有藉口欺负香香了。”
梦情笑道:“哦?但是,为什么我只看见你欺负他,好像是你打他,他也不敢还手的?”
梦香脸泛红。
抱月问道:“姐姐,为何他都不打你的?”
“这我怎么知道?”
即使知道,梦香也是不会说出来的──梦情和抱月都明白这一点,所以对于梦香的回答,抱月是气得嘴儿嘟,梦情却是付之一笑,与此同时,梦香想起希平的话:这辈子绝不对你出手。
是的,不管她要不要,那混蛋都给了她这样一个承诺,也不管他做不做得到,至少他曾经为她而做出如此的决定,这在暴力之后的温柔誓言,在那一刻,几乎击溃她所有的心理防线,攻入她的心扉,在她孤寂茫然的心潮,爆起惊天浪潮。
希平出得梦情的房,本想到独孤雪的房里去,独孤雪的房与梦情的房间几乎是相对,相隔也不远,不用走几步就到了,只是在这其间被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圃拦隔开来。这古风榭是专为女客留宿的院落,在大地盟的众院落中虽属占地小的,但总花了些地方在致上,比如在这小小的院落中间再安排一个挺不错的花圃儿之类,虽说不怎么样,也真够看的,或许也有点实际作用──至少让女人们在半夜睡甜梦的时候间杂着闻到零星的花香味儿。
花圃边的一块圆滑的石头上,此时正坐着一个美丽的少女,她的脸盘很是丰满圆润,发不长,就那么紧贴在她白晰巧致的脸蛋上,显得青春而活泼,然而,现在她却不是活泼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如果一个女人看着脚下的即使凋谢的花儿沉思并且流出眼泪洒滴这些残花,还有人说这女人是活泼的,则这个人一定是傻子!希平当然不是傻子──哪怕真是,他也会把自己当天才处理,所谓的天才型的歌神或天才型的拳王,他一点也不谦虚地推荐自己。
希平轻走几步,在少女的身旁站定了,少女抬首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垂下首去,仿佛没看见他一样,这使希平彻底失望了──原来天才也有被人忽略的一天。
他道:“你叫丝嫫?”
少女娇躯微颤:这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浪无心说的吗?她再次仰首,道:“嗯,你怎么知道的?”
希平蹲了下来,道:“你不是浪无心的女人吗?为何到这里来了?你哭了,泪珠儿滴落哩,来,我帮你擦擦。”
他举起衣袖拂过丝嫫的脸,丝嫫没有拒绝他,其实这个鲁莽的男人,给她的记忆也是很深的,在他与浪无心打架那天,他不但把两只鞋子掷在她的脯,且就在大街上压着她,她怎么可能不记得这男人呢?
她喃喃自语道:“丝嫫是不是很没用?”
希平怔住:原来她是因为刺杀浪无心不成功而伤心的,唉!还好她没有成功──如果她有用了,那他黄希平就没命了。他大是愉快地道:“没用的好,嘿,没用的好。”
丝嫫甩开他的手臂,怒叱道:“黄希平,你在说什么?”
希平方始醒悟自己一时兴奋说错了话,忙道:“没说什么,是了,你怎么个没用法了?”事到如今,只好转移话题──但愿嫁接成功。
丝嫫恨道:“我不能杀了他!”
希平知道她要杀的是浪无心,却假装不知,道:“他是谁?”
“为什么要跟你说?”
是呀!为什么要跟我说?不说就不说,我黄希平稀罕?再说了,咱黄某人早就知道了,而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哩,你知道是谁要了你的初夜吗?不知道吧?谁?我,黄希平。
丝嫫看着他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却不说话,猜不透这男人有什么好得意的,她道:“浪无心把我和另外五个姐妹安排在这里住了,我们问他为什么,他说,叫我们来问你。”
啊哈?浪无心这鸟人竟然把这六个处女全部推到他身上了?问他?他黄希平能说什么?真是头大的问题。
他站起来就想逃,被丝嫫扯住衣角,听她道:“你一定有问题,不然为何急着逃跑?”
“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所以想去先问过浪无心,然后再回来答你。”希平急中生智──这是天才的绝招嘛!
丝嫫放开他,道:“我知道你能够回答的,浪无心把我丢到这里也就罢了,然而,让他的许多女人都离开了,却没叫她们五个离开,只是也不要她们了,让她们和丝嫫一样住到这里,而她们和丝嫫一样都是在同一晚失身的,问题可能出在这里,但究竟是什么问题,丝嫫是不明白的。我知道你是明白的,不然浪无心不会对我们这么说。姐姐的仇是报不了的了,父亲他不会因为姐姐的自杀而出兵对付仙缘谷,而我本无能力杀得了浪无心。丝嫫想回蛇神部落了,可是对浪无心却有着某些依恋。我不想步姐姐的后尘,爱上浪无心这种人是姐姐一生的错,丝嫫不想像姐姐一样错到底。”
她仿佛是对希平说话,但听在希平耳里,更像是自言自语,希平多少懂得,这叫丝嫫的美丽少女是爱了浪无心的,只是她为报仇而来,却有了爱。这有点像施柔云,唯一不同的是,他很疼宠施柔云,而浪无心却是不爱她的。
他叹道:“她们五个呢?”
丝嫫道:“她们在求万妙神尼给她们落发。”
希平大惊:“什么?她们要当尼姑?”
“嗯。”
“她们在哪里?”
丝嫫指了指万妙的屋子,道:“就那间房,不知神尼有没有答应她们?”
她得不到希平的回答,因为希平已经跑向那间房了,她看着希平的背影,冷哼道:“什么嘛!人家要当尼姑,干你什么事?看你急得,好像是你的婆姨要出家一样,好不要脸!”
说罢,她继续沉思,但没有再落泪,希平的到来,似乎把她的伤感打断,要寻回眼泪,应该还得要一些时间吧!她暗自叹息。
希平敲响万妙的门,妙缘出来开门,看见是他,便道:“你怎么来了?”
“进去再说。”他闪进屋里,独孤雪也在,只见那五个女孩跪在万妙面前,而万妙正在说出菩萨般心肠的话。
“既然你们一心向佛,我就代菩萨剃度你们,断了你们的尘,好让你们更能接近我佛。神啊!救救这些苦命的女孩儿吧!阿弥陀佛!”
希平看见这万妙手里竟然拿了一把剃刀,妈的,够狠!嘴里说什么菩萨的话,却要拿刀把人家女孩子的一头美好的青丝给断了,这老尼怎就这么狠?绝不能让她们当了尼姑,不然这世上又会多出许多狠心的尼姑了。唉!
希平怀着打救世上的心,大喊道:“刀下留情!”
万妙正为自己阉的义工的增添而暗自欢喜,谁知竟来了个程咬金,咬着牙,嘴里喊着些什么“刀下留情”?一看,却是那个已经骗走她一个义工的黄希平,更是打从心里头急了,手上的刀猛的往那黑秀秀的发顶乱刮,又听得那女孩叫道:“哎呀好痛啊!神尼,我不当尼姑了,当尼姑原来这么痛的,呜呜,流血了。”
“没事,没事,我一时不小心刮破了点皮。”万妙开始解释,但那女孩子已经护住了头不让她继续作恶了,她就另转目标,剃刀再举,落到半空中,就被前来的希平阻止,万妙的手被希平抓住,这老尼的脸也像她的徒弟妙缘小尼一样变红了,嘿嘿有趣!
希平道:“你这老尼姑,我不是叫你刀下留情吗?为何偏偏把我的女人的头刮破了,啊?”
万妙叱道:“黄希平,把你的脏手拿开,本神尼收弟子,与你何关?再说她们是浪无心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到你管?”
屋里众女都看着僵持的两人,不明白为何希平说五女是他的女人。
那个被剃刀刮破了皮的女孩走过来道:“黄希平,你说我们是你的女人?”
希平笑道:“我想应该算是吧!”
女孩接着就给了他的笑脸一巴掌,令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我们已经够苦的了,你还来这里说风凉话?我依敏生是浪公子的人,死是浪公子的鬼,做了尼姑也是浪公子的尼姑!”女孩在打了希平一巴掌之后唠唠叨叨地说着。
希平平白无事挨了她的耳光,比梦香打的还要痛些,放开万妙的手,正想发作,看见她流了泪,火气只得急降下来,转身对万妙道:“神尼,去,去让她们作浪无心的尼姑好了,老子挨了一巴掌,没心情当救世主了。”
唉!这救世主难当呀!怨不得许多人都想成为毁灭者了,难怪!
万妙却道:“家玲、雨纱、红胭、付颜,你们是否也作浪无心的尼姑?”
跪在地上的四女都点了点头。
万妙叹出一口气,把手中的剃刀交给妙缘,道:“菩萨啊!原谅我一时不察,差点害我佛再度蒙羞。”说着,她不经意地看看独孤雪,看来这“前度”令菩萨蒙羞的人儿定是独孤雪了,她接着道:“你们都与菩萨无缘,菩萨是不喜欢男人的,而你们心中都向着男人,本神尼就不敢为你们剃度了,都起来吧!”
希平听了,惊愣住了:这神尼对菩萨的理解怎就这么超前,与妙缘小尼的解释很有得一拼耶,不怪每次提到他老爹,她都脸红了。唉!神尼,果是神尼也!
四女起来,万妙又道:“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个好去处,你们去找明月峰的梦香吧!明月峰也是专收女徒的,且没了菩萨,她们是会欢迎你们的。”
依敏道:“谢谢神尼。”
万妙道:“不必谢,你们可以出去了,我要烧香请求菩萨的原谅。”
依敏率着四个女孩出屋去了,希平看看独孤雪,只见她眨了眨眼,那意思是让他赶紧离开,他又看着妙缘坏坏地笑了笑,弄得妙缘淡红上脸,才举步出了屋。
却见五女中最为娇小玲珑的俏丽女孩在门外等他,他道:“你不去找梦香吗?”
她垂着首道:“我的鼻子很灵敏──”
“啊?──”希平不明白地惊呼一声。
“刚才我走过你身旁时闻到一阵很熟悉的味道,但我确切地知道我没有和你接近过的,怎么可能留存有你的味道的记忆?”女孩有些迷茫。
希平笑道:“那是你的错觉,唔,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仰首道:“我叫雨纱。”
希平道:“挺可爱的一个名字,像你的人一样可爱。”
雨纱道:“谢谢,你也是个很帅的男人,和浪公子一样的帅。刚才你说我们是你的女人,是真的吗?”
希平的手抚着她的灵秀的黑发,她没有抗拒。
希平道:“如果你愿意,就是真的。”
雨纱的小脸上绽放了笑,虽是很淡的那一种,却能看见她是欢欣的,她道:“我原来很喜欢浪公子,可是他不要我们了,不知为何,他只要了我们一次就抛弃我们。只是令雨纱不明白的是,在他要我们的那一晚,竟不准我们点灯,他以前都喜欢打灯的。另外就是,他身上的味道也和以前不同了。不管怎么变,一个人的味道是不会变的,雨纱清楚记得那晚是一种浓浓的汗味儿之中夹杂着抹不去的清香,那是令女人欢喜的男之香。雨纱在浪公子身上从来没闻到过,只是刚才走过你身旁时,我闻到了,但少了那浓浓的汗味以及女人的体香。或许你身上的清香很少人能闻到,但雨纱却是能闻到的,且记在了心里,你懂我说什么吗?”
希平听得已经汗流浃背了,他知道雨纱闻到的清香来自地泉,因为他曾经泡在地泉里,也闻着这种淡淡的清香,只是他料不到他吸收了地泉之后也会把这种特吸收了。
雨纱笑着看他,道:“很少人能够确切地闻到的,只有雨纱能够,你现在又有了汗味儿了,其实雨纱也喜欢你身上的男人的汗味。雨纱过去了,或许雨纱会和她们说说心事,她们都是雨纱的好姐妹哩!”
她转身蹦跳着走向梦情的房间,在那间房里,有着太多令希平心跳加快的东西,他看着她灵巧的身影,心想:浪无心,你怎么就收了这么个灵敏的小女人?
丝嫫也已回房去了,不知哪间是她的房?
古风榭的空旷里只有希平高大的身影,他长叹一声,迈开他的长腿,走出了这个院落。
第 四 章 柔 声 箫 音
仿佛很柔很柔的缠绵的箫声诉说着很深很深的感情──希平把这无比忧怨的箫声认作男人的哨嘴(口哨),在他回到疯人院时,他又听到了这种哨嘴,他知道,是他的小哑巴又在吹箫了。
希平出现在房门前,箫声立即停止,众女盯着他,野玫瑰埋怨道:“希平,你听到柔云的箫声,不会在外面等一会吗?你来了,我们的小柔云怎么还敢吹奏?”
“也不见我唱歌时你们这么着迷。”希平说着,走到施柔云面前,她此时正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双手轻托着她大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灵似的双眼紧盯着希平的走近。
希平道:“为什么不吹了?”
施柔云不说话,只是抱着箫站起来似乎是准备走人了,在她走过希平身旁时,希平把她搂在了怀里,道:“小哑巴,你要走了?”
施柔云略挣扎,细声道:“你让我回去,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回来了。”
希平失笑道:“你答应等我回来,而我一回来你就要走?”
施柔云点点头。
希平道:“不走行吗?”
还是没有回答,施柔云仍然一如既往,惜话如金。
希平看了房里众女,忽地道:“我想带柔云到龙城里转转,晚饭时回来,你们支持吗?”
独孤诗其实已经熟睡,野玫瑰点头表示支持,冷晶莹不明白地道:“小柔云是你的女人,你带她去哪里,还需要经过她们的同意吗?”
施柔云把脸埋在希平的膛,脚儿在地上轻轻一跺,道:“阿姨,人家不是。”
杜鹃道:“哥,你今天急急忙忙地与我们公子出去,是为甚事?”
希平眼里闪过一丝悲色,然后笑道:“没什么,他想找我打架,后来不打了,他又叫我和他去青楼,我知道小哑巴在这里等我,所以尽早回来了。杜鹃,待会我把水仙带回来,你们两姐妹又可以在一起了。”
杜鹃惊道:“哥,水仙姐姐同意了?”
希平道:“我只想再问你一句,水仙是不是也像你一样?”
“嗯,水仙姐姐也像鹃儿一样爱哥的。”
“这就行了。”希平一笑,又对尤醉道:“醉姐,你不说话吗?”
尤醉道:“只要柔云不反对,你对柔云做什么都无所谓。”
在希平怀里的施柔云突然喊道:“我不跟你出去,我要回房了,你放开我!”
“这怎么行?我今天为了你,挨了徐老头一掌,现在心口还有点痛痛的,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吗?”他开始耍无赖了,抱起施柔云就往外走。
施柔云挣扎着道:“大嫂,救救柔云,他是柔云的仇人,柔云不要跟他出去玩的。”
希平笑道:“她都少个人来救,怎么救得了你?啊!小哑巴,我不是说了很多次你大哥不是我杀的吗?你总是这么固执!我们这就出去买把匕首,好让你再捅我这仇人发泄发泄。”
施柔云老实地叫道:“我没有钱了。”
此时,两人已经走离那间房很远了,希平干脆把施柔云整个横抱着,俯首边走路边盯着她的脸,笑道:“我借给你──不过,你要记得还哦!”
希平走过大厅时,好些人都在,他打了声招呼,便见到赵子豪身边的那个抱着婴儿的美丽少妇拿双眼瞪他,他心中一惊:华小倩?!
他赶紧俯首吻住施柔云的小嘴,就这么地走出大厅,走出了疯人院。
出到大街上,希平还是抱着施柔云,对于街上杀过来的千万双眼睛,他仿佛没看见似的,只是逗笑着施柔云。
“小哑巴,你说,这街上的人为什么总是看着我们?是不是我头上长了大花朵了,啊?”也许只有希平才能说出这种话了,这好像是天才的说法。
施柔云想:这男人的脸皮厚得无话可说,就连最无耻的人可能也无法问出这种傻子问题,他竟然问了,且很认真的样子。她几乎觉得脸燃烧着了,脸一定是很红的了吧?她看不到自己的脸,只看到笑得很白痴的黄希平,而这个男人竟然在大街上横抱着她,且不时地吻着她的脸、她的嘴、她的眼睛儿,特此引来无数双陌生的奇怪的眼睛,也就是这些眼睛令她想钻到世界的最黑暗处,让所有的眼睛失去作用,从而无法看到她被这个仇人如此的对待。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有这么一天,甘心让希平抱着她走在大街上。这个带人到她家把她大哥逼死的男人,她本来是恨他恨到骨髓里的,如今呢──仍然是很恨的,可是从这恨中似乎又多一种很深的元素,这在她纯净的思想里,是不可解释的,只是总纠缠着她纯真的心灵。
不单是恨的!她心里明白,她对这个男人有着比仇恨还要深的感情,只是,她应该拥有这情感吗?若大哥知道,大哥会原谅她吗?大哥的想法是她想不通的,为何要把妹妹交给敌人呢?如今大哥死了,而他的敌人却活得好好的,她施柔云也活得好好的,这个敌人也就好好地成了她的仇人了,可是,现在怎么样呢?她竟然让这仇人抱着她满街走?或许吧!她没能力报仇,但,也不该让仇人抱着自己呀?然而,她又怎么抗拒呢?她的力气很小啊!
况且,这仇人,在今日里救了她──在徐飘然的银光闪闪的掌刀朝她砍下的瞬间,她以为自己就要去找大哥和爹娘了。是的,她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可是死亡没有来临,来的竟是她的大仇人,并且为她挡下了这致命的一掌,这一掌不但击在了希平的膛,击碎了他膛上的衣服令他口吐鲜血,也击在了她的心房,击打着她心里仇恨的血从而化作眼泪。在那一刻,她尝到像大哥拿剑自杀时一样的锥心疼痛,她的手不听使唤地为他擦拭着嘴角的红血。是的,她说着且时常思想着要杀这个男人,只是当这个男人被别人打伤时,她为何感到心痛呢?
应该找一个理由的,不然大哥会怪她的──就这样认为吧:这坏人若被别人打死了,她怎么报仇?所以她才不想他被别人打死,即使打伤也行的。嗯,就是如此了。
施柔云如此想着,在她单纯的灵魂里,有过突发的庞大的仇恨,只是时间总要洗清一些东西,另涂上一些色彩,在她少女的心灵,仇恨坚持了太久,需要另一种情感替代。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你看着我发呆干嘛?”希平见她一脸的沉思,忽怨忽忧的,很是奇怪。
施柔云被希平打断了思绪,便细声道:“你放我下来好吗?”
希平道:“为什么?我抱着你不是很好吗?你看,你要去哪里,我就抱你去哪里,也不用你累着,你自己走路很累的。”
“可这是在街上,很多人看哩!”
希平道:“干我屁事!要看就看,与我无关。”
“你──”施柔云想发作,又不知应该如何发作才对。
希平见她真的有些气嘟嘟的了,就放下她,让她站着,笑道:“我怎么了?我这不是放你下来了?喏,小哑巴,那边有卖刀的,我去给你买一把。”
说罢,他就往刀贩子走去,施柔云想叫住他,但张口无言,只得看着他走到刀贩面前,半蹲了下去挑选着他要的刀。
“这位小妹妹,为何不跟你的情人过去,一个人在大街上呆站着?”
从施柔云背后响起这个声音,仿佛又陌生又熟悉似的,她心头大震,回首看见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女郎,这女郎的面相竟令她感到熟悉,只是她对这女人太陌生了,她看着这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女人,迷茫地道:“姐姐,我们见过吗?”
女郎一笑,道:“以前没见过,此刻见过了。”
施柔云仰看着女郎涂得艳丽的浓妆脸庞,那里的线条显得阳刚而明朗,她道:“可是我总觉得姐姐好眼熟耶!姐姐,你很像、很像──”
女郎一惊,截住她的话,道:“嗯,这就说明了我们有缘,不如我认你做妹妹吧?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施柔云道:“姐姐,我叫施柔云。”
“哦!多可爱的名字,像你的人一样可爱哩!”
施柔云甜甜一笑,道:“可是姐姐还没给柔云说出你的名字哩!”
女郎略为沉思,道:“我叫云雪,你以后就叫我云雪姐姐好了。是了,你为什么不跟着他?”
云雪指了指希平的背影,“他是你的情人吗?”
“不是!”施柔云连忙否认,“他是我的仇人。”
女郎不感到惊讶,反而笑道:“哦!是吗?那你为何还要让他抱着满街走呢?”
施柔云不懂回答了,只懂用脸红来处理此种情况,垂首不言。
女郎举手抚着她的秀发,叹道:“柔云,他为什么要给你买刀?”
施柔云道:“以前柔云经常拿匕首刺他,每次都刺不进去,还被他把刀夺走丢了,我就去捡回来,可是有一次我真的刺进了他的膛,那把匕首就再也没有回到柔云的手中了。他说再买一把给柔云,他以为柔云活着的理想就是报仇──”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流出来了,“他怎么知道,其实柔云很不想拿刀刺他的,但他杀了柔云最亲爱的哥哥。”
云雪取出手帕,擦着她的泪水,轻道:“柔云,别哭了,以后要照顾好自己,记得不要离开他──嗯,他叫黄希平是吧?姐姐知道他是个强大的男人,能够代替你哥保护你的。他过来了,姐姐走了。”
云雪刚举步,施柔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道:“姐姐,你要去哪里?”
“大地盟。有空你过来,和姐姐说说话儿解解闷。”
施柔云没有答言,希平已经回到她身旁了,道:“柔云,刚才那女人你认识?”
“不认识。”
希平道:“不认识,你和她说话?”
施柔云嘟着嘴道:“不说话怎么认识?”
希平白眼一翻,道:“小哑巴,你还是不要说话了,你一说话就活活气死人,你还是作回你的哑巴,这样会比较可爱。呐,给你刀,我选了把最好的,比你以前那几把好多了。”
施柔云不说话,也不去接希平手中的匕首,她背转身去,似乎很是生气的样子。
希平道:“哟!小哑巴,你怎么可以这样?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黄希平不懂哄女孩哩!”
作为一代情圣的独传弟子,哪能让女人在大街上“背弃”?于是他立即把施柔云的身子扭转过来,照着她气丕丕的小脸就要吻,施柔云的手挡住他的嘴,抗议道:“不准!”
“黄希平,你怀里的女人挺可爱的,但请你控制些,别在大街上乱来。你难道就不能为我们男人保持一点基本的风度吗?”
希平扭脸一看,原来是浪无心──在说这屁话!
“浪无心,你又有什么事?”
浪无心道:“没事,只是在大街上走走,见你不检点,所以出言提醒一下。嗨,姑娘,从来没见过你,你长得真可爱,可否告知芳名?”
施柔云红着脸盯了浪无心好一会,忽地埋首入希平的膛,好像是对于浪无心这美男子极具风度的问候难以适应。
浪无心走了过来,道:“黄希平,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希平无奈地道:“说吧!”这浪无心好像有点病似的,每次和他说话,总离不开“秘密”两个字,叫他哭笑不得。
浪无心笑道:“你的罗美女来到龙城了。”
“啊?”
“不必反应这么大,”浪无心接着道:“其中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还要不要听?”
希平吼道:“浪无心,你不要总是秘密秘密的,你不烦,老子烦!”
“你烦?那我就走了。”他果然转身离开,边走边道:“我刚才碰见罗美女了,她身边多了个很英俊的青年公子,我估计那青年是罗美女的新任情人。黄希平,你又被一个女人甩了。哈哈,看我浪无心,只有我甩女人,哪试过被女人甩的?”
说着,他已经走远了,留下希平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不出一言。
“他已经走了,你还要看多久?”施柔云也是有不耐烦的时候的。
希平回首俯视着施柔云,把匕首交到她手中,然后指着自己的心,道:“你往这里捅一下,看我会不会痛?原真如此,水洁秋如此,罗美美如此,也不知以后还会有谁?是了,小哑巴,你会不会也像她们一样?”
施柔云不明白地道:“什么一样?”
希平道:“就是去找别的男人,你会不会,啊?”
施柔云道:“我不知道,但你是我的仇人,我是不会像她们一样跟你好的,我不要作你的妻子,因为我姓施,这一点我是清楚的,我并不像他们认为的什么都不懂。”
希平道:“假如你永远都报不了仇,你是否永远都待在我的身边伺机报仇?”
“除非我哥复活,否则我都不会离开,但我哥是不会复活的。”
希平一笑,道:“我觉得你不单单是为了报仇,小哑巴,走,我们到大地盟去。”
施柔云道:“你去要水仙,我跟去干什么?”
“你什么也不用干,在旁边看!”
第 五 章 天 武 地 墨
两人进入大地盟,希平直接前往水洁秋的闺房,却没在房里找到水洁秋和水仙。他提了个仆人问了,仆人说大概是在少爷那里了,希平便携着施柔云直奔洛天的别院。
这是个很大的院落,在这院落里的空旷地里,竟然还有着一个不算小的练武场,场里的武器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希平对这些武器有许多叫不出名堂来,他觉得那些东西是多余的了。
这别院有个很威风的名堂,叫做天之武,仿佛要提醒大家,在这里住的主人是天上下凡的武斗之神,也就是说洛天是天下第一的打架天才,这令环山村出来的打架天才大是不爽了。
他到天之武门前举头看见上面的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就又折回头大跑出去,留下施柔云不明所以地站在当场,刚巧水天长夫妇从洛天的房里出来,看见了她。
洛嘉脸色一变,紧跑出来,到她面前,道∶“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施柔云看着这个美艳的妇人,道∶“阿姨,人家叫施柔云。”
洛嘉道∶“姓施?叶缘纯是不是娘?”
施柔云不敢相信地盯着洛嘉,点头道∶“是的,我娘她叫叶缘纯。阿姨,怎么知道的?我从来没见过耶!”
洛嘉笑道∶“我和娘是旧识,我十二岁的时候就认识娘了,那时娘可是个大美人哩!长得和娘很像,几岁了?”
施柔云道∶“十七哩!”
洛嘉道∶“我刚认识娘的时候,娘比还大两岁了,比我的洁秋大两岁。柔云,自己一个人来吗?”
施柔云道∶“我跟我的仇人来的,他出去了。”
水天长夫妇一愣∶这女孩怎么跟随仇人?
正在这对夫妇奇怪之时,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希平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把梯子,一手提着梯子,一手拿着一小袋东西,跑到门前,大喊道∶“让开,让开,我要开工了。”
三人让到一旁,他就把梯子往门上一搭,然后从那袋子里拿出两样东西∶很大的毛笔和大瓶墨汁。
他爬上梯子,在三人的惊愕中,他在梯子上,打开瓶盖,把毛笔入墨瓶里,然后拿出来,举起墨淋淋的毛笔就在“天之武”三个大字上胡乱涂抹一通,直把这三个字涂得不见了形,在那里就是一片墨黑,他才嘿嘿地傻笑个不停,拿着笔在梯子上沉思道∶“应该再写些什么字呢?”
施柔云道∶“你在做什么?”
水天长不停地摇头,洛嘉更是眼睛瞪得老大。
希平道∶“小哑巴,说我写什么字好?”
“不知道。”
“嗯,好,就写‘不知道是谁干的’。”希平受到了施柔云的启发,大是发挥的如神之笔,很是有模有样地在黑汁之上的空白处涂写着“不知道是谁干的”,这还不够,末了还加了两个特大的象声字“哈哈”。
嘿,哈哈,他看着自己的杰才大笑起来了,呀哟──笑声中断,“砰”一声,希平的庞大身躯从高处摔了下来,接着又被相跟着倒下来的梯子压住,那瓶墨汁正好全倒在他的脸上,黑塌了他的脸。
“黄希平,你这混蛋是不是疯了?”洛天朝着地上睁不开眼睛的天才大吼。
施柔云扑到希平身旁,道∶“你摔痛没?”
希平的衣袖在双眼间擦了擦,微睁双眼,看见怒火冲天的洛天以及众人,竟道∶“哪里有水?”
水仙道∶“里面就有。”
希平急忙爬起来冲入里面,他全身都是墨汁,谁都得赶紧让路给他,他跑到里面好一会才出来,脸上的墨汁已经不见了,头发湿而凌乱,衣服上的墨汁依旧,他还未走到门前,就大喊道∶“刚才是谁踢我?”
洛天怒道∶“只踢你一脚已经算便宜你了,你这疯子,跑来我这里乱搞。”
“眼睛怎么有点痛痛的?”希平又揉了揉被墨汁淋过的双眼,走到洛天面前,理直气壮地道∶“我怎么乱搞了?”
洛天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拉他出门前,举手指着门上,火道∶“你敢不承认?”
希平一看见那里就傻笑,道∶“嗨,我说,上面明明写着‘不知道是谁干的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可以诬陷我?”
众人看着这个肮脏的男人,想不到从他的口中说出比墨汁还要糊涂肮脏之言。
水天长心想∶这就是要抢他女儿的男人?哪怕他再帅,也是不能让洁秋跟他的了。
洛嘉心里感叹∶这男人表面和那个人长得很像,内里却是天差地别,当初把他和那个人联想到一起,实在是我的耻辱。
原真六女也在这里,她们对于希平能够做出这种事并不觉得奇怪,水洁秋和水仙也表现得很平淡,洛火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有洛天以及大地盟其他四师兄弟被这事搞得头又大心里又怒。
洛天看着那九个写得乱七八糟的字,眉头大皱,想他原来龙飞凤舞的三个漆金大字被涂得黑漆漆的一片,而换来这九个不像字的黑糊糊的组合,叫他以后怎么敢把武林人士往这里带?
偏偏这个人不但不知错,反而很得意,似乎他是什么书法大家,正为他写的几个字而欢喜得傻笑,还不停地喃喃着嘿嘿真好──其实天才正在得意地想∶看来除了拳王和歌神,我还应该是书法大家,连那个姓小“王”的也没有我这个姓大“黄”的厉害。
洛土首先站出来,吼道∶“黄希平,你别太嚣张,这次可再没有谁出来帮你撑腰。”他始终记得每次他要出手时,总有一大堆人站出来把他挡回去,他那心里恨哪!
希平一听,从他的字的陶醉中醒过来,道∶“洛土,你这土包子是不是想打架?”他立即退后一步,大扎马步──看起来就像蹲茅厕一样──沉腰、挽衣袖,然后左手前伸,那食指朝着洛土勾伸着,喝喊着∶“来,咱和你打上一架,今天本来要打架的,竟然唱歌了,现在补回来也不错。”
众人一看∶这是什么招式?怎么看来看去都像乡巴佬的架式?
水天长还是摇了摇头暗叹∶唉!没眼看呀!或许这是现代年轻人的新潮武学,看来自己真的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洛嘉却在水洁秋耳边小声道∶“说他是武林高手?”
水洁秋嘟着嘴道∶“娘,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只说他是蛮人。”
很多人都从心里忍不住发笑,而原真六女和洛火却是清楚希平的底细,原真和洛火都是希平的手下败将,明白这个男人所摆出的架式虽可笑,但若真打起来,就不是那么好笑的了。
洛水道∶“三弟,你就是被他打败的?”
洛火无奈地点点头,道∶“大哥,虽然我不想,然后事实就是如此。”
洛水叹道∶“看来你练功很懒,你看看他,即使是只学一两天功夫的人,也不会像他这样摆出这等架式,这就像小孩子玩打架游戏一样,看起来好笑,他这么大的人做起来就令人觉得恶心。”
希平大火,指着洛水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敢在我面前说我打架恶心?老子打架的时候是最威风的,你***不鼓掌说好也就罢了,还放屁?过来,和这土包子一起,老子把你们统统打倒在地,你才知道什么叫恶心。”
洛水道∶“我不会因为你而自降身份的,脓包!”
洛土本来怒火冲天的,被希平这一弄,竟也笑了,道∶“高手,这土包子的称号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我想你一定是刚从深山里出来的,山佬、土包子,哈哈!”
“我就是刚从山里出来的,怎了?”
高大如铁塔的洛金好不容易止住笑,道∶“不怎,你还是站好吧!你把我笑坏了,你要打架,我让你打,来吧!随便你在我身上哪里打都行,我不还手就是了。”
希平的双眼在洛金身上滴溜溜地转,这洛金竟然是光头,光亮的头上泛流着淡淡的金泽,几乎有牛郎那般高壮,肤色铜黄,双耳特大,看去很像一尊金佛。
希平见洛土也不想和他打架了,很是没劲,便站好,道∶“你是如来佛?嘿,心肠真好,还说让我随便打。真的打哪里都行吗?”
洛金把脸一仰,道∶“当然!”
很多人知道洛金练的是金刚不坏之身,而面前这个男人看起来是个不学无术的流氓,即使让他大打出手,也是不能伤害洛金半毫的,然而,洛火却道∶“五弟,别这样。”
希平已经走到洛金面前,洛金比他高出了一个头,他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列撑开一些,就往洛金仰视的双眼过去。
洛金一见,猛的闪退回去,双眼盯着希平,道∶“你要我眼?”
希平笑道∶“你这人真不讲信用!说过任我打哪里都行的,现在不过是拿两个手指向向你的眼睛就吓得退后了,真是丢脸到家了。来,为了证明你是好人,且证明你是个很讲信用的铁打的男子汉,让我的两只手指你的眼睛,我哪里都不打,就你的双眼就行了,怎么样?”
“**你娘!”洛金暴怒,指着希平吼叫道∶“你这小子,哪里不好打,偏要我的眼?我的功夫又练不到眼睛上,哪能让你乱?干,往别的地方打!”
希平道∶“你是说不能眼了?”
洛金道∶“除了眼,其他什么地方都可以。”
希平怀疑道∶“这次你讲信用,不会躲?”
也是,人一躲,他黄希平哪还能打得中呀?
“不躲。”洛金又仰首看天,等待着希平来打他了。
希平嘿嘿一笑,道∶“我这次抓你裤裆──”
“不行!”洛金反地俯身下来,双手掩住裤裆,那样子比刚才希平摆出的乡巴佬架式还可笑。
“那我就你的双眼──”
洛金又急忙用手护住双眼。
希平又道∶“我再抓你的卵──”
洛金又俯身掩住裤裆,如此几次,洛金大恼,吼道∶“小子,我不玩了,你若再敢伸出手指或是你的狗爪,我就打断你!”他的身体一直,罡气冲胀,脸上的肌也开始僵硬。
希平大笑道∶“你***反悔得真快!说什么任老子打,老子还没碰着你,你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哈哈!咦,你们笑什么?”
是呀!他黄希平赢了,笑是应该的,他们洛u鞲]笑呢?况且好像是大地盟的人败了耶,他们还笑得这么开心?真是白痴一群!
洛嘉细声道∶“洁秋,他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唔──不正常?”
水洁秋道∶“这对他来说,是最正常的了,娘。”
水天长叹道∶“四大武林世家没希望了。”
洛天道∶“我们走吧!洛木,你叫人来把上面的字清除,这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说罢,他挽住水洁秋,走到原真身边时,另一手也搂住了原真的腰,而水天长夫妇竟然坦然视之,对于他们的女婿勾搭女儿以外的女人持着赞同的态度。
希平火上头顶,却又无法可施,这两个女人似乎都是心甘情愿地跟随洛天的,唉!原来原真说找到了更好的男人,竟然是洛天?!
他突然前奔,大地盟五大弟子把他拦了下来,他大吼道∶“让开,老子要回我的女人!”
洛天回首,水洁秋和原真也相跟着回首,两女同声道∶“黄希平,谁是你的女人了?”
“反正不是们!”暴怒中的希平立誓似地道。
他从地上提起梯子,朝挡在他面前的洛土就撞过去。洛土眼明手快,双手齐出抓住梯子一端的两个支点,刚想用力把希平震飞,不料梯子已经被希平强蛮地倒竖起来,速度之快,力量之大,是他无法预料的。
待他从梯子上飞跃下来,在众人的惊愕中,希平已经走到了水仙身前,牵住了水仙的一只手,道∶“跟我走!”
水仙不知所措地道∶“我、我──”
施柔云走了过来,道∶“水仙,他这一趟到大地盟,是专门为而来的。”
水仙仰首看着希平变寒的脸,忽地垂首道∶“水仙跟你走。”
希平脸色一缓,道∶“柔云,我们回去吧!想看到我打架吗?”
施柔云道∶“不想。”
“那我们回去唱歌吧!我抱着们唱。”
他的另一只手牵着施柔云,举步正想要走,后面的洛嘉道∶“柔云,有空来看看阿姨。”
施柔云回首娇笑道∶“好的,阿姨,其实我对娘也没有印象,希望阿姨能说说咱娘哩!阿姨,再见了,我不想看见他打架,那个时候的他是很吓人的,真的,不骗你们。”
洛嘉道∶“柔云,的仇人就是他?”
“嗯,他害死了柔云的大哥,可是大哥在死前偏偏把柔云交给了他,所以柔云跟着他,其实柔云什么时候都想着报仇的。”
希平忽然道∶“小哑巴,再乱跟人讲话,我就吻住的嘴。”
施柔云立即闭嘴,回首冲着希平一笑。
除了希平和水仙,其他的人并没有看见她的这个神情,洛嘉当然也没有看见,她只是想不明白∶洛u鞲酗H看似情人了?
她于是想到叶缘纯,心道∶叶姐姐,这女儿长得真像,像一样的美丽,一样的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