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声音叫住她,「快啊,快进来!」她赫然回头,发觉有扇红色的门,被几只手拉了进去,那道朱门即被紧紧关上。
血流不止的夏荷虚脱腿软,跌坐在门後阶梯上。眼前是位穿着黄红彩条纱丽、身材纤细、容貌清秀的年轻女子,「雪鹤,赶快扶她进去里面。」
她似乎比夏荷更紧张,她身旁一位更年轻的女孩忙不迭蹲下,双手搀起夏荷,「小姐,起来吧,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她仍在库拉顿皇宫里,怎会没事?除非……
「谢谢,你们救了我。」夏荷浑浑噩噩,不忘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安全了。
年轻女子摀口轻咳了一声後看着夏荷说:「你受伤了?」
「喔。」夏荷放下一直压着伤口的手,才发觉手沾满血。「不碍事,没关系。」
「不行,赶快进去,你必须止血,还有上药。」女子温柔说。
夏荷被叫雪鹤的女孩搀进屋里,她这才发觉这是一座独院独门豪华气派的宅院,除了建筑构造和外面不同,亦可以感受出精致风华,所以这里必定是皇城一部分,她们是谁?知道她被追捕还敢救她?
「这只是小伤……」
夏荷惊觉,她现在不是在塔里斯,也没有医务舱,要活命不能逞能,血继续流下去性命难保。
她们扶她进入一个雅致房间,整面整理的相当乾净。
「先躺下,我去拿药。」雪鹤快步走了出去。
女子轻颦浅笑望着余悸犹存的夏荷,「你为何会被卫兵追捕?」她打量夏荷,知道外头正在举行结婚大典,热闹非凡,但与她无关。
「我……」夏荷嗫嚅。盯着眼前纤弱女子,她给人一种与事无争的脱俗感,她是谁?夏荷犹豫要不要跟她说实情,担心说了,她马上叫人来逮补她。
夏荷支吾之时,雪鹤拿了医药箱与乾净衣物进来,「公主,我听御厨嬷嬷说新娘子跑了。」
六只眼睛愕然对望。扎紫湮看着夏荷,突然觉得这事有趣了,她心底笑了笑。
她是公主?夏荷猛然惊觉变成瓮中之鼈,她竟然是扎多的妹妹,她死定了。
可是,她却看见扎紫湮变了一张脸,人感觉也没刚才娇弱,手脚也变得俐落,推着雪鹤。
「你赶快去将大门锁紧,不要让卫兵进来,赶快去,记得多上几个锁。」扎紫湮急急忙忙将雪鹤推出去。
她猜错了?
「喔、喔,我这就去。」雪鹤飞也似的跑出去。
「记得不要让嬷嬷们知道这件事,省得她们说出去。」扎紫湮在雪鹤背後交代,好像正准备做大事般慎重。
「我知道,公主。」
见雪鹤去办事,扎紫湮拿起衣物对夏荷说:「我先帮你将脏衣服换下,再帮你擦药。」
夏荷纳闷,「你为什麽要帮我?」她刚进来时,她一副病态,可是现在看起来却不像?夏荷不敢轻信她。
「相逢即是有缘啊。」扎紫湮天真说,好像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一样高兴。
她话一说完,即听见大门被敲得兵兵乓乓的声音,受了伤的夏荷心惊胆跳。
「不好了,不好了,公主,卫兵找来了。」雪鹤慌慌张张跑进来,她根本来不及上锁。
「你将她藏好,我去看看。」扎紫湮急忙走出去。
走到大门前,扎紫湮忙不迭的款款而立,望着门口十数位卫兵在眺望里面。
「你们在做什麽?不怕被我传染,我最近伤风得紧,大夫说这病很容易感染,不易复原。」她故意摀口对着他们大咳了几声,卫兵吓得全部往後退数步,深恐吸到她呼出的秽气,跟她一样,一生积痨。
「公主,新娘子逃了,我们正在缉捕,之前我们见她往这里来了。」卫兵队长摀着口鼻毕恭毕敬道,眼神仍偷瞄着门里,更怕被扎紫湮传染。
扎紫湮随着他的眼神往後看,不好气问:「你的意思是我窝藏她了?她长什麽样子,把她的画像拿来我瞧瞧,我看我厨子里的嬷嬷像不像。」
「没有画像,公主,我只是要提醒公主提高警觉。」队长不敢冒犯,作揖赔罪。
「咳咳……」扎紫湮狂咳数声,装虚弱。「要进去搜一搜吗?请啊……」
扎紫湮故意这麽说、让开路,却没一个敢进去,全部人都摀着口鼻,像里面空气污染严重一般害怕。
「不用了、不用了,公主请小心了。」全部人担心被她所染,赶紧作揖挟着尾巴逃得比跑还快。
见一大群卫兵怕她的隐疾怕成这样,她对他们狼狈的背影做了鬼脸,嘲笑道:「一堆贪生怕死,没义气的人,只会鞠躬作揖拍马屁,快滚,全滚吧!」
她狠狠关上门,她也不屑那些把她当瘟疫的人接近她,没人喜欢跟她打交道,她乐得轻松。
走回客房,夏荷已换好衣物,止血上药了。
扎紫湮挂着笑容走到床边,「没事了,他们全走了,你放心,我这里没人敢进来。」她神气的击击掌,样子很威风。
「谢谢……谢谢公主。」夏荷有气无力说着。眼前女子看起来弱不经风,却一身仗义,夏荷相当欣赏,跟她一样都很有卫士风范。
「你叫我紫湮吧,你先在这疗伤,过一阵子我再想办法带你出去。现在外面都在找你,城内戒备森严,小心为妙。」
夏荷错愕,「你为什麽要这麽帮我,我们素昧平生?」她让她躲着,她已经很感激了,竟然还愿意帮她逃出库拉顿?
她算是她来到肯特其星球遇见的第一大好人,完全没为难她,当然还有服侍她的叶子……糟了,叶子现在不知怎麽了?她被蒙上布袋时,听见叶子惨叫一声……
她自身难保,只能希望叶子已经脱困。
扎紫湮想了想,不知如何解释好,翘起樱唇打趣说:「我不想让他们称心如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