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小馨呢?你打算怎么办?她现在可没有办法自理生活,刚复原的身体也经不起再一次的折腾了。” 也就是说,一旦黑冥夜明日一去不能回,向馨不出三天,必死无疑。
黑冥夜瞟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端起桌上的红酒,饮了一口,“呵,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和你这样平静的坐着,商量着怎么对付我的父亲。”
“你心中不是早已有了腹案,还需要商量吗?” 对他的转移话题,肖玉章不以为意,似笑非笑的反问。
黑冥夜冷笑一声,悠然的站起身,“我该走了。”
酒杯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无声无息的放回了原处。
“黑冥夜,他可能超乎你的预想,你还是将小馨先放在我这里吧。” 肖玉章却抓住他的手臂,眉眼间透着几分凝色,旧话重提。
黑冥夜脸色僵了僵,“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的女人,我自己能保护。”
冷硬的说罢,甩开他的手,决然的离去。
是吗?真的可以吗?肖玉章的笑容却显得有几分悲悯,浅啄了一口红酒,竟品出一种淡淡的苦涩之味。
又或者这样也好,或许对黑冥夜而言会是一次致命的打击,可是,也能让他真正看清当前的局势。
回到那座地下殿的时候,向馨还在睡,黑冥夜颤抖的抱住她,然后越来越紧,仿佛只有那样,才能压下他心中不停的颤意。
直到听到她不适的叮咛,才像被烫着般,松开了手,见她没醒,心里不知是失落或是松了口气,“馨儿,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能爱我?”
近乎模糊的低咽淡淡的在空气中溢开,他侧着身子躺在她身边,被子一拉,将两人一起盖在了下面,被子下,他将脸埋入她的前,紧搂着她的腰,高大的身体却像婴儿般蜷缩在她的身边,显得有些可笑,却又有种让人落泪的悲哀。
第一次,黑冥夜不带一丝欲念的抱着向馨而睡,什么也没做。
清晨,司徒羽在一阵特殊的电铃中惊醒,“门主。”
她嘴里喃念得同时,猛地翻身坐起,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果然,来电显示上的正是黑冥夜。
心突然跳动了一下,她呼出一口气,才接起电话,恭敬的唤了声,“门主……”
千万的问题还卡在喉咙里,那边却只是一句冰冷无波的命令就将她堵住。
“一个小时内赶到梦色。” 话落,电话也被挂断。
司徒羽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挂断信息,无声苦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拨了个电话出去,“主人,是我……门主出现了,要在梦色见我……还不知道向馨的下落,他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恩,属下明白了。”
挂下电话后,司徒羽忽然间有种不确定的犹豫,手轻轻的抚上心脏的位置,几经挣扎后,从枕头下拿出那把秀气的银枪,将枪袋绑在腿上,换上了套裙后,才从抽屉里又取出一把枪,放入包里。
梳洗完毕后,才出了门。
八点四十的时候,员工们陆陆续续的走进黑氏,却看见大楼外围着一群记者,不免有些惊讶。
前段时间的婚事不是已经被总裁抹平了吗?那些记者怎么又来了?
不过那些记者都闲散的站在一旁,似乎对这边没有什么兴趣,反倒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所以,在大厅的员工们都好奇的一直张望着这边,直到黒擎天的车来了,那些记者立即围拥了上去。
“黑总裁,有人匿名通知我们,今天黑总经理会出现在黑氏集团,请问这是真的吗?”
“黑先生已经回来了吗?那么向小姐是否也回来了?”
“他们是私奔吗?他们是否已经在外面注册结婚?”
“如果向小姐回来了,您还会继续打击向氏集团吗?”
“黑总裁,请您发表一下意见。”
“黑总裁……”
黒擎天一如往常的挂着温和的笑容,“很抱歉,关于你们的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我至今还没有见到我的儿子,至于你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冥夜会出现,我并不清楚,不过若是真的,我也很期待他的回来。”
说罢,朝保镖们使了个眼色,保镖们护着黒擎天走出了记者的包围圈。
记者们为了抢头版,不死心的追上去,“黑总裁,您的意思是说,黑冥夜先生并没有回来吗?”
“那么向小姐呢?如果她回来了,您还会接受她吗?”
只是刚到自动门边,就被面无表情的警卫们拦在了门外,“很抱歉,这里是办公场所,请各位离开。”
记者们无奈,只能折回大门外等候。
不过大厅里竖着耳朵偷听的员工却都已经听清了他们的喊话,面面相觑。
总经理要回来了?怪不得记者们都跑过来了,可是,这样一来,总裁……
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到已经闭上的电梯门处,看来黑氏集团又要不平静了。
不过记者们也没有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半小时,有几名摄影师已经受不了了。
“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假消息吧,马上就要中午了,可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我们顶着这么大的太阳简直就是活受罪。” 一名扛着笨重的摄像机的摄影师说道。
这道质疑一出,立即就引起了不少人的赞同,“可不是吗?再这样等下去,我们非中暑了不可。”
于是,同意的声音越来越大,不少本就觉得不耐烦的记者已经动摇了,犹豫了一阵后,决定放弃了,还有几名记者不死心的坚持蹲守。
准备离开的记者刚走下阶梯,却突然都睁大了双眼,激动的连声喊着,“来了来了!”
蹲守的记者们闻言,也都忙不迭的跑了下来。
果然,六辆眩人眼目的跑车朝这边驶来,然后陆续停在了黑氏大楼的前面,最前面的黑色跑车里坐着的,正是让他们等了一上午的主角,黑冥夜。
即便是顶着烈阳,黑冥夜仍是一袭黑色休闲装扮,俊美的脸庞上架着一副绿色镜片的黑框太阳镜,一脸闲淡的走下车。
而后面依次下车的竟是城中有名的五大集团的新继承人,这样俊美如画的六人今天却聚集在了一起。
记者们立即激动起来,举着话筒朝黑冥夜六人奔去。
四名男士将黑冥夜黑唯一的女子司徒羽围在了中间,挡住了几乎是要撞上来的记者群。
“黑冥夜先生,请问这一个月的时间你去了哪里?”
“为什么你会与上官集团、司徒集团的总裁一起回来?”
“请问你与司徒羽小姐是什么关系?这个月你是与司徒小姐在一起吗?”
“可是,有传言说你在你父亲的婚礼前一天带走了你的继母,这是真的吗?”
黑冥夜原本无波的冷眸突然一变,冰寒的视线朝最后问话的记者扫去,“谁说她是我的继母?”
明明周围的热气熏得人受不了,但那名记者却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全身,冷得发抖。
“我……我的意思是说……”
“没有结婚,她就不是,明白了吗?” 黑冥夜赫然截断他结结巴巴的解释,冰冷的声音没有意一丝温度。
那名记者吓得连连点头,一脸骇惧。
其他记者却抓住了黑冥夜的语病,又是一番尖锐的提问。
“黑先生,你的意思是说,带走向小姐的人确实是你吗?”
“你在婚礼的前一天带走向小姐,这是对你父亲的报复吗?因为四年前,你的父亲是在你与向小姐的订婚礼上抢走了向小姐?”
“现在你已经走了出来,那么向小姐呢?为什么她没有出现,她是自愿随你走的吗?”
“这段时间,你是否已经向向小姐注册结婚了呢?”
连续的发问如机关枪一样朝黑冥夜轰去,偏偏除了那句劲爆的话语后,黑冥夜紧抿着的唇就是再不见动一下。
“很抱歉,现在黑先生还有事情要处理,请各位让一下。” 上官楠冰冷的开口。
“上官总裁,请问你与黑冥夜先生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今天你们会同时出现?” 记者们不但没有让,反而将镁光灯对准上官楠闪个不停。
“无可奉告。” 上官楠冰雕的脸上不见一丝动容之色。
“司徒总裁,请问……” 记者们只好转向唯一的女,只是没有想到,平日里总是大方面对媒体的司徒羽竟不等他们的问题出口,就冷冷的打断,“你是哪个报社的记者?”
“我是XX晨报的记者。” 那名记者呐呐的说道,有些不明白。
“我想,以我司徒集团的能力,收购一家小小的报社应该不成问题。” 司徒羽冷酷道,与平日优雅和善的态度截然相反。
话落,那名记者立即变了脸色,其他记者也愣住了。
“各位还有疑问?”
话落,众记者立即让开了一条道路,吓得不轻。
虽然想抢头条,可是,他们更惧怕这六个人背后代表的势力,就像司徒羽说的,他们要收购一个小小报社只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们想要的答案,等我出来后,或许会回答你们。” 只是,黑冥夜却忽然回头,勾起抹邪肆的冷笑,对记者群说道。
本来失望的记者群再次激动起来,追上去,却再一次被拦住,懊恼又不甘,只好再一次顶着大太阳等待。
走入大堂,工作人员们是即惊喜又激动的向黑冥夜行礼,偷觑着他身边的五名身份不凡的年轻男女,心中也不禁揣测。
他们的总经理究竟有多大的魅力,竟能让这些大集体的总裁甘愿跟在后面。
走入电梯,黑冥夜半垂着眼目掩饰眼底的锐之光,不动声色的从镜面中观望着身后的五人,似乎闪过丝冷嘲。
电梯门“叮” 地一声打开,黑冥夜换上邪魅的表情垮了出去。
钱秘书见到六人,楞了一下,才忙起身,“总经理,司徒总裁,上官总裁……”
黑冥夜只是冷眼朝他一扫,后者立即闭上了嘴,大气不敢喘一下。
黑冥夜这才带着五人,缓步走进总裁办公室,然后,门被关上,也隔绝了内外的声音。
外面的秘书团都不禁心生害怕之意,心中不约而同的升起一个念头,该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吧?
“冥夜,舍得回来了?” 办公室内,对于黑冥夜等五人的不报自入,黒擎天似乎并不介意,双手交叠于前,托着下颚,神色依旧温和。
“当然,我总不能一直挂着失踪的记录,您说是吧,父亲?” 摘下太阳镜,黑冥夜将手在裤袋里。
“不过,现在你却还背负着诱拐的罪名啊。” 黒擎天也是一脸闲淡的表情。
“等时间到了,馨儿自然会出现,所以,这一点就不劳父亲您心了。” 黑冥夜微微沉下声。
“你都已经计量好了?” 黑擎天都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有些多余。
“自然。” 黑冥夜冷嗤一声。
“那么呢今天来的目的是?” 黑擎天故作不解的问道。
黑冥夜迈着修长的双腿,走至巨大的办公桌前,冷冷的俯视着他,缓缓说道,“父亲,您又何必故此一问?您为黑氏劳累了这么多年,也累了,何不早些交出大权,也好享享清福呢?”
“哦?今天你是为了逼我下位而回?” 黑擎天不怒反笑,而且笑得十分温和。
“您觉得呢?” 黑冥夜不答,反问。
“呵呵,你怎么有如此自信能让我交出大权?” 黑擎天低低的笑了起来,慢条斯理的将身体舒服的靠向身后的椅背,笑得慵懒而邪肆。
“父亲,您的假面具也摘下来了?” 黑冥夜冷笑一声,伸出手,上官楠将一封文件恭敬的递至他的手上,黑冥夜接过,扔在黑擎天的桌前,“父亲,现在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都在我手中了,这一点可足够?”
“呵呵,这四年来,你倒是做了不少事啊。” 懒懒的拆开文件,看了一会儿后,黑擎天的表情竟没有多少变化。
“自然,否则怎么对得起父亲的‘教诲’呢?” 他将“教诲”二字咬得极重。
“呵呵,确实啊,比起四年前,你倒是提高不少,至少懂得了潜伏。” 黑擎天仍是笑,轻轻的,却让人不寒而栗,“可是冥夜啊,我也教过你,做人不要太盲目自信,否则会吃亏的。”
“譬如?” 黑冥夜冷哼一声,似乎并不将他的话放在眼里。
“譬如……” 黑擎天诡异的扬唇,“人为的叛变。”
然后,五只枪筒齐齐的对准了黑冥夜的头。
黑冥夜慢慢的偏过头,鸷的眼如魔,瞪视着站于身侧的司徒羽,狂暴而狠厉,“你们竟敢背叛我!”
“我们没有背叛你,因为从一开始,我们的主人就是黑先生,只是奉命监控你的一举一动。” 司徒羽面无表情的说道。
上官楠几人虽未说话,表情却是一样的。
“小夜,我一直教导着你,做人不要太盲目自信,更不要相信别人。连你的父亲都能背叛你,何况是别人?” 黑擎天漫不经心的笑着,森冷而毒。
黑冥夜回过头,表情狰狞的看着黑擎天,“你就是暗帝,是不是?”
黑擎天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耸了耸肩。
“果然是你!” 黑冥夜冷笑着,“从遇见暗帝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在怀疑,为什么那天司机会那么凑巧的开过那条路,因为那一次的绑架案并不是偶然,而是你心安排的,你深知馨儿贪玩的个,深知我不忍反驳她的要求,所以让司机绕远路,走了那条路,路过正在举办活动的百货公司,就是为了让我被那些人绑架,然后让暗帝出现,凑巧救起我们,然后顺其自然的安排我走入黑暗的世界。”
“呵呵,不错,想不到那么小的你就能想到这些,真是难得啊。” 黑擎天眼中透着几丝赞许,悠然的笑着点头。
“为什么?如果你是暗帝,你直接安排我进入黑暗世界,我也不会去反抗,为什么你要绕这么大的圈子,让我走进黑暗世界?你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布了这十几年的局,究竟是为什么?” 黑冥夜咬牙切齿的问道。
他最痛恨被人算计,何况,这一算计,竟是十几年。
“如果我不这么做,你又怎会如此努力?或许你依旧会站在顶点的位置,不过,却不会用心,不是吗?只有一步步的从起点的位置爬上来,你才能成为强者。” 黑擎天不以为然的说道。
“所以,你就利用馨儿,诱我自动加入黑暗世界?” 黑冥夜强抑着内心的深怒,问道。
黑擎天微笑,并不否认。
“你和馨儿订婚,甚至结婚呢?这也是逼我成长?” 他怒不可遏。
“可以这么说。” 与他的激动相反,黑擎天始终保持着轻松的笑意。
黑冥夜紧握着拳,骨骼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显得格外的恐怖。
黑擎天却像是觉得他的怒气还不够一般,继续撩拨,“你想想,如果你不带着恨,怎么能更成长一步?我今天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乐趣可看?又如何看到你从天上掉进地狱的姿态?” 笑容加深的同时,眼中的妖诡也越加深刻,“站在世界的顶端,总要有一个合适的对手,偶尔让我的生活添加一些剂味的。”
“哈哈,为了乐趣?这就是你的目的?” 黑冥夜纵声大笑,笑声有几分悲凉的味道,“纵使我们父子之情单薄如水,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你早该知道的,于我而言,血缘与亲情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黑擎天耸耸肩。
“你对馨儿从来没有过感情,是不是?” 他早就说过,对于亲情这种东西,一开始他便看得很淡,但是他却无法容忍,黑擎天利用馨儿来打击他。
“冥夜,你还有最大的一个缺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黑擎天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脸惋惜状的说道,眼中却闪着邪恶与狡诈,“那便是你太过感情用事,甚至,从不掩饰自己的弱点。既然你都将弱点摆在了我的眼前,窝又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你为了自己的私欲,利用馨儿对你的感情,让她背叛后,将我们逼到绝境,竟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你该感到荣幸,能让我费心布下这么大一个局的,你还是第一人。” 黑擎天却摇头,道。
“哈哈……荣幸?还真是天大的荣幸啊!” 透着寒意的大笑在办公室里回荡,然后,黑冥夜的表情变了,狰狞、暴戾全部从脸上褪去,就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影一般,他轻缓而平静的问道,“父亲,你当真以为自己赢了吗?”
“不是吗?” 黑擎天反问,笑得轻松自在。
“可惜啊,父亲大人,你却也错估了一件事。” 黑冥夜诡异弯唇。
“哦?” 黑擎天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你忘了吗?曼姨的信啊!” 黑冥夜邪冷一笑,凉凉提醒。
黑擎天的脸色稍变,视线瞥至一旁上官楠的身上。
“呵呵,我猜猜,那封信里会写了什么呢?” 黑冥夜像是没有看到他的变化,薄唇半扬,“或许写着,你的父亲绝不是你表面所见的正人君子,又或者写着……你的母亲是被你的父亲杀死的。”
本就冷郁的表情骤然下,森冷的注视着黑擎天已经完全冷下的俊颜,一字一句说道。
房间里的温度陡然降至冰点,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比死寂还有可怕的气息。
黑冥夜却又笑了,“呵呵,父亲,您的表情似乎在说,为什么你会知道信上的内容。” 说罢,又自顾自的说道,“也是啊,毕竟那封信应该被您毁掉了的,不是吗?”
“在曼姨死去的第二天,又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邮局的运送车不知因为什么缘故,突然冲出了轨道,坠落山崖,车毁人亡,整个车内的信件都被焚烧了。”
“水影,你竟敢背叛我。” 尖锐的视线如兵人朝上官楠去。
“属下没有。” 上官楠惶恐跪地。
“呵呵,父亲,你也不用这么看着上官楠,写给你的那封信,确实被上官楠毁掉了。” 黑冥夜松懒的笑着。
“这话时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 黑冥夜如染上鲜血的红唇勾起弯冰冷的线条,“曼姨是何等聪明的人,自从知道你连警局的人都敢接二连三的谋杀,她便知道了,你要除掉的下一个对象就是她。不仅是因为她知道了你是杀死慕容颖叶的凶手,更因为,她知道十八年前的某件不为人知的案子吧!”
“所以,她写下了最后的遗言,想要告诉我凶手就是你,可是,她也知道,你一定会安排人监视向宅的一举一动,所以,当初她写下的,是两封信,两封一模一样的信,而且都是交给了吴嫂。”
“其中一封,她临死前请吴嫂在她死后马上寄出去,你没想到吧,那封信本来就是寄给你的,为的不过是蒙蔽你的双眼罢了,也是为第二封信做的障眼法。她知道,只要吴嫂不知是你所为,就一定会被你的虚情假意所感动,而不反对你和向馨的往来,这也是能保证吴嫂能活下,并将信亲手交到我手上的保障。”
“是吗?” 黑擎天冷应,冰冷的双眸像是如冰封的寒潭。
“其实,早在回来前我就该想到了,能那么准算定一切的人只有你。许久以前,你就应该算计好,在馨儿十八岁那天改变一切吧?慕容颖叶的出现,便是你的邀请,你故意给她希望,让她回到中国追求我,让她初步分化我和馨儿的关系。”
“不过你也知道,她终究不是什么演戏的高手,毕竟很快被识破,但你从一开始,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感到不安,所以她的目的也达到了。之后,肖玉章的意外出现,让你原本的计划更多了个助力,因为司徒羽将我的怀疑报告给了他,就是为了肖玉章与我正面冲突吧?一来,盲目了我的视线,方便你的计划,二来,也可以将之后你的行动全部推给他。因为我是绝不会想到,我的护法竟会欺瞒我。”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格外重。
“你算到肖玉章是个有仇必报之人,必会在订婚那天回我刺杀之‘礼’,也算计出他并没有猜出我玉门门主的身份,而且,为的只是阻止我完成订婚仪式,那些杀手自然不会是我的对手。你料想得到,我一定会在冲动后,赶回宴会大厅,那样,即便馨儿爱的是你,也决计不会答应和你在一起,所以你派的人跟在后面,趁我不备时将我打昏,并连夜将我送回总部,囚禁在了‘琅琊’岛的最深处,等我能脱身,一切已成定局。”
“只是你没有想到,慕容颖叶会对我的失踪反弹那么大,天天到公司找你要理,所以你便将她灭了口。可是,事情却出了差错,慕容颖叶在死前打了个电话给馨儿,所以,你只能陪她去警局,为了不让口供泄露出去,你便让同去的司徒羽杀了那两名警官,然后炸掉了那间房子,你的受伤也是算准了的吧?为的就是让警察自动排除你的嫌疑。”
“可是呢,仍是有警察不死心的来盘问,最后,将曼姨也搭了进去,曼姨的死让馨儿几乎崩溃,为了让她恢复知觉,你就不得不让我出现。”
“所以,你又扮演着义父的角色将我救出,对我说,只有掌握了大权,才能从你手中将馨儿夺回,我必须按捺下来,而你,在我的冷漠让馨儿受伤的同时,你就可以趁虚而入,堂而皇之的取代我的位置,是吧?”
黑擎天对他的分析仅是回以一记冷笑,“继续。”
黑冥夜继续道,“当我回到公司的第一天我就察觉到了,警卫换了一批,而且恰好就是在慕容颖叶死后的第二天。为什么你一傲换了警卫,恐怕为的只是掩饰其中一名警卫的死吧,因为那个人不小心的猜得出,她的死或许与你有关,是吧?”
“我想,你接连的毁了口供,杀死所有与案件有关的人,为的应该是慕容颖叶死前已经将你的身份透了出来吧,只是呢,没有说完整,加上馨儿对你的信任,本不可能联想到你。”
“哈哈……” 黑擎天笑了起来,竟承认了一切的罪行,“冥夜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既然你看得如此清楚,又为什么还要让我得逞?如果你对她更好些,不是也容不得我的足?”
“呵,就因为看得清楚,所以我不得不冷着她。” 黑冥夜冷笑,“你不过是想以馨儿来控制我,可是,我和她十几年的感情,你当真以为是你看得破的吗?我的位置,不是任何人能取代的,即便是曼姨,也不可能。”
“我越是冷着她,她就越会在意,对你或许看着是越来越依赖,可是那份依赖是否入了心,你自己最明白。” 何况,还有那个人帮他看着人。
“所以,你是在攻心计吗?” 黑擎天深沉的眸底涌起几分浪花,冷沉的问道。
黑冥夜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冷笑数声,“父亲,你这话未免可笑,这不是你先开始的吗?我不过时依着葫芦画瓢罢了。”
“呵,即便一切如你所料又如何?你认为,今天能从我这天罗地网中逃出吗?” 黑擎天漫不经心的笑问,只是那笑不入眼里,看起来反显虚伪。
“你指的是他们?” 黑冥夜邪笑着,懒懒的环视了一眼司徒羽等人,“父亲,你以为在猜出了你的身份后,我会算不出他们的背叛?”
被那视线扫到,五人突然觉得心中一阵恶寒。
“你做了什么?” 黑擎天立即会意。
“也没什么,不过呢,在来之前,我在他们的身上下了一种药。” 黑冥夜悠闲的说道,从口袋里取出一包粉末,倒在掌心,然后朝黑擎天露出抹恶意的魅笑,下一秒,身子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只感觉一道黑风快速的移动着,然后,五人连反应都来不及,全数倒在了地上。
黑擎天依旧不动如山,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听肖玉章说,那种药配上这种粉末,即便是特殊的体质,也必然要昏睡二十四小时才会醒来。” 黑冥夜拍拍手上余下的粉末,“璀璨”一笑,“所以父亲,现在我们是一对一了。”
黑冥夜审视着他,然后也笑了,“呵呵,倒是我小看你了。”
“父亲,你曾说过,黑暗的世界只需要一个王者,那么你说,这个王者究竟是你,还是我呢?” 黑冥夜斜着头,一脸笑意。
“或许,你可以问问他。” 黑擎天勾起抹诡笑,幽冷的瞳眸望向酒柜处。
黑冥夜心生不好预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酒柜突然向外开启,然后一名穿着类似阿拉伯廷服的男人从内间走出,他的脸上戴着半边银色面具,将他的眉眼覆盖,只有一双碧绿色的眼瞳露在外面。
“好久不见了,冥夜。”
黑冥夜的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义父?”
怎么可能?如果他是义父,那么……
他猛地回头,看向黑擎天,“你不是暗帝,你究竟是谁?”
“呵呵,你应该问的是他,他是谁。” 黑擎天慢慢的站起来,邪魅的笑着,一身黑暗气息散露无疑,看起来竟比黑冥夜还要可怕几分。
“我是暗帝的左护法,魑,你的父亲,才是真正的暗帝,玉门的掌权者。” 魑淡淡的说道。
黑冥夜步伐微退了一下,“难道,之前都是你的布局?”
“呵呵,以你的聪明才智,我又怎么可能亲自去扮演你义父的身份呢?纵使我们父子之间感情不深,但你这点直觉应该还是会有的,不是吗?” 黑擎天懒懒的说道。
“所以,为了不让我察觉你与黑暗的关系,你就派人假冒你的身份?” 黑冥夜强抑住满心的愤怒,全身肌愤张着,心在疯狂的叫嚣着。
原来,他最终还是掉入了黑擎天的陷阱!
不,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从黑擎天的陷阱中走出过,一直都不过是他自以为是的看透!
“没错。” 黑擎天魔魅的黑眸折出胜利者的神采,让黑冥夜更加疯狂、暴动。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算计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本不是为了将我训练成你的对手,你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毁了我,是不是?”
黑擎天再一次笑了,然后,气势骤然一变,那是真正的撒旦,只属于黑暗的魔神。
他靠近他,在他耳畔低道,“呵呵,这一次,你又说对了,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