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康安,你这个大笨蛋,不想见到你了,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我飞快地跑着,用手抚着口,安抚着自己急速波动的情绪。
天空中的云彩匆匆地从我的头顶上飘过,我却感到它们连移动都万分吃力,不住地压抑着,发出气喘吁吁的声音,徜徉若失的样子格外令人烦躁。
迷糊了双眼,我双腿一软,跌倒在了地上,形形色色的影子从周身闪过,依旧分不清这莫名的烦躁之感来自何方,来自那蔚蓝色的云端?还是来自我的心底深处?
用力咬了一下唇,从地上爬了起来,拖着一瘸一拐的身子走入了一条由参山绿树环绕着的小道。
沿着碎石参道缓慢步行,能听到绿树枝丫间的鸟儿欢乐歌唱、也能看到在草丛间嬉戏着的花花绿绿的蝴蝶,当自己逐渐向它们靠近时,特有的兰草香味吸引了无数的蝶纷纷飞落而至,在我的身边暗暗起舞,我走在群飞的彩蝶之间,任由他们轻薄的翅膀拂过我的肩膀、穿越我的发丝,但清透娇美的脸上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快乐。
一阵风拂近,吹散了成群的蝴蝶,原以为此风太煞风景,偶然地抬头却捕捉到那些高大的树木,叶片簌簌而起,柔美地摆动起那婀娜的腰肢,在枝丫上跳着舞,一种很美丽的舞蹈。我抬起头,长时间地仰望着簌簌而起的枝叶,看着、看着,眯缝了双眼,嘴角的弧度也轻轻地勾起,不禁映照出了一抹久违的笑容,如花般地绚丽绽放,绽放出了两片淡淡的红云,干净无边。
绕行至一个大大的花园,一股淡雅的香气迎面袭人。定睛一看,艳丽耀目、容貌窈窕、芬芳名贵的兰花朵朵齐放,挤满了整个花园,叶姿幽雅潇洒、碧绿清秀、花色丰富、瓣型别具一格,如此的美丽旺盛,定是每日心照料的结果。
我看着这满园的春色,不禁感到有些难以置信,除了兰,就是草,除了草,就是蝶,再也没有留给其余的花种一点点的位置和空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是过于绝情,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带着心中这些无法解开的疑惑,抬起了头,眺望前方,骐纣夜的书房就在花园的尽头,雕花的朱门被簇拥在兰花丛中,格外静谧。让人产生了一种好奇的心里,好想知道这扇雕花朱门背后发生的一切一切,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他会干些什么?练武?练字?看书?还是,在种兰?
门口会有侍卫把手,我不敢冒然从大门进入,高高的白色围墙便成为了一个最佳的反法。
我爬到了离墙稍近的一棵树上,翻身入了墙。垫起脚尖,像只小猫咪一样走在长廊上,生怕弄出半点的声响,穿过一间间的屋子,寻觅那个熟悉的身影,路过一间散发着绿色荧光的屋子,与其他几间屋子的黯淡是非常的不同。
我好奇心一盛,便调转头,推门,走了进去,小脸上顿时透露出惊讶的神色,诺大的空间里只在中间摆放了一尊雕葺的人像,被拥簇着许许多多盆各种颜色的兰花,一盆接着一盆堆叠成了一个立体的小三角形,袅袅的兰香充斥在空气中,萦绕在人像的周身,绿色的荧光盈盈地撒过其上,充满了一种迷幻优柔的色彩。
那尊人像是一个女人,她清秀美丽,穿着长长粉色拖曳的衣裙,迤逦地拂在地上,漆黑的发丝掠过她动人的脸庞,衬托着点温柔的笑意,其间,一双润泽晶莹的水眸如在水里浸泡过一般,闪耀着夺目迷人的光芒,我不禁感觉这双眼睛有些似曾相识,对了,这双眼睛与自己是非常得相似。
也许是因为这个莫名的熟悉之感,我的瞳孔被她牢牢地所吸引,不知不觉中,小手渐渐地伸了出来,伸向了那女人细腻柔嫩的脸颊,就在这时,一些异样的声响从外头穿了进来,我不禁一惊,收回手,走了出去。
那声音是从最里面的一间房间传来的。
厢房内,缕缕轻纱帐幔随风飘盈,两具激烈交缠在一起的胴体在其中若隐若现。
“嗯……夜……给我……宛玉还要,快给我。”宛玉赤裸裸地躺在白色的大床之上,脸上的红晕未退,纤纤玉手迷恋似地抚着身上男子健美宽广的后背。
“嗯——”骐纣夜双手拥着她婀娜柔软的身躯,暗哑地深喘了一口气,继而,嘴角弯起一个弧度,邪佞地笑了起来,“小小的身子,这么贪婪,前面给你多少次了,还不满足,不给了。”
“不要嘛——夜,你是最疼我的,不是吗?”宛玉瞠着美眸,楚楚可怜地凝视着他那鬼魅迷人的双眼。
“不给了。”骐纣夜拉开她紧拥的手,爬起,依旧不留情面地回绝了。
“你……”宛玉嗓子沉了下去,顿了几秒钟,几乎带着哭腔,一滴泪水划过她姣美绝色的脸庞,用颤抖的声音哀求着:“求求你,再给我最后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骐纣夜侧过头,深沉地一笑,继而,俯下身,柔软的舌尖轻挑着含下了她脸蛋上的那滴泪珠儿,带来一丝晶莹的水光,移至她那敏感的耳垂。湿润温热的舌尖流淌而下,如催化剂般,撩拨起了那最原始的情欲。
这近乎于挑逗的动作让其身下的宛玉不免一阵颤栗,忍受不了煎熬的她,狂乱地弓起身子,迎向那撩拨的唇。
骐纣夜的双眸之间逐渐地显露出那汹涌波涛般的欲望,俊美的脸不露痕迹地含着笑意,垂下了头,埋入在了那饱满雪白的双峰之间……
过了一会儿,房间内便传出了床榻抖动发出的剧烈吱嘎声,夹杂着男女激烈的喘呻吟,尽情地投入进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感之中……
洁净的空气也像是被污染了一般,渐渐弥散开一股夹杂着情欲的靡气味,掺揉着浓烈的丁香,从门户间细微的缝隙中,窜流而出,欺凌进站在门外的我那脆弱的鼻中。
我难受得用手紧捂着鼻口,强忍住了一个喷嚏。不用看,亦知晓房间得两人在干些什么?我的脸一时间涨的通红通红。
刺鼻浓烈的丁香——最讨厌的那种香味竟然充斥了这个屋子的各个角落。那雕了线槽的窗棂、宽敞的门槛、平整的墙壁都几近被其熏得腐烂脱落。难道爹爹,您不觉得是这样吗?
拿着绣品的小手由于愕然不住地颤抖,仓惶至极的我不禁后退了几步,却不料碰到了放在走廊上的一盆兰花,“哐当——”花盆从长廊上衰落而下,碎了一地,花枝凋落,溅飞了的泥土弄脏了我干净的鞋子。
这一声响声让我的神经都迅速绷紧,同时也让房间内的两个人迅速警觉起来。
透过白色的窗纸,隐隐可见,骐纣夜起身,迅速地披上一件外衣,就朝大门走了过来。
“逃,快逃。”
我在心底不止一遍地对着自己说道,可是双脚不知为何被一股的巨大的力量所阻挠,为何连动一步都是万分的吃力,屋内的人越来越近地走向自己,但自己的双脚麻痹了,被牢牢地吸附在原地,耳边万物的声响消失了,只听得见自己狂乱的心跳声。“一步,两步,三步……”来人越来越近了,我的瞳孔瞬间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