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娜小说 > 精品辣文 > 调教老板 > 第十章 (1)
    杜念秋心焦的站在客栈门口等候,一次次的探向大街,希望能见到他们

    平安出现在那头。

    曾经她以为逃离黑鹰山遇到沙暴的那天是她此生最难熬的一天,现在才

    知道,这种无止尽的等待更胜一筹。

    一个时辰后,她干脆就杵在客栈门前,动也不动的抱凝望街头,如果

    他受伤了怎么办?如果出了意外怎么办?如果石头死了怎么办,如果他死

    了无数个恐怖的念头在脑海翻腾,她害怕得整颗心都在颤抖。

    老天,为什么他们还没回来?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们父子要有任

    何一个出了差错,只怕她都会承受不住。

    “秋丫头,外头太阳大,进来坐着等。”刘叔看不下去,在她身边叨念着。

    “再让我等会儿。”杜念秋嘴里随便敷衍了句,脚下动也不动。

    “刘叔,你别管她。师妹就算进来,也是坐不住的。”冷如风可是老神在

    在,一点也不担心那几个家伙,特别是赫连鹰。

    想他冷如风既能在皇城中被人尊称一声冷军爷,当然就对边疆军情特别

    了解。这十年来,无论是江湖传闻也好,边关正式送上来的公文也好,全都

    对赫连鹰这人的评价甚高。缜密详细的计划、出乎意料的突制,他能在沙漠

    中称霸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西域诸国皆拿他没辙了,何况是小小一个青焰堂。

    照他看来,这次青焰堂大概得永远在江湖上除名了。

    杜念秋此时没心情和二师兄拌嘴,一句也没回。

    戚小楼在一旁见她那焦虑的模样,好心的倒了杯菜水给她,“大娘,喝

    口水吧。”杜念秋正要拒绝,就见街口出现了十数骑骏马,忙迎上前去。

    最前面的便是赫连鹰,他抱着石头翻身下马,杜念秋一眼便瞧见石头身

    上那染血的白布,忙问:“他没事吧?”“还好,那丫头撕了衣裙替他包了起

    来,伤口不算太糟。”他带着石头往客栈内走去。“我点了他的睡,你跟我

    进来替他上药。”一阵忙乱之后,受伤的人忙上药,没受伤的人直接吃起饭

    来。戚小楼搂着兰儿安慰,萧靖、战不群、冷如风和刘叔凑在一起大聊江湖

    逸事,不久又是黄昏,众人便各自歇息去了。

    月上树梢,赫连鹰守在石头床边,脸上神色难辨。

    “怎么了?”杜念秋从外头端了盆清水进来欲帮石头擦身,见他望着石

    头沉思,不由得轻问。

    “我从来没想过去有个儿子。”一直到这小子出了事,他才真正深刻

    感觉到父子间那种切不掉的血缘联系。一个如斯像他的孩子,身上流着他的

    血,有着和他相同表情的儿子。

    “这几年你难道没想过要传宗接代?”记忆中的他,是那种很喜欢孩子

    的男人。或许他不太爱笑,或许他有些严肃,但他会陪着自己的孩子,教儿

    子使创、骑马,然后以儿子的成就为傲。

    忽然间,她发现自己对他们父子有些不公平,她剥夺了他们两人应该在

    一起的宝贵时光。他没有办法看到小子学走路时可笑的模样,也无法体会当

    他第一次骑上马时她所感觉到的骄傲,更无法感觉当听到小子牙牙学语唤他

    爹爹的那种喜悦。老天,当年她是不是做错了?“传宗接代?”赫连鹰苦涩

    的一扯嘴角,“战争刚开始只是一场误会,到最后却成了不战不行。这几年

    东征西战,多少兄弟在我眼前身旁倒下,谁敢说明天倒下不会是我?传宗接

    代苦的不过是留下来的孩子。”再者,自从她离开后,他就变得不相信

    女人了。除了娘亲以外,他甚至对月牙儿都没好脸色。

    杜念秋小手搭上他厚实的肩头,为他感到难受,“对不起。”“别道歉。”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腿上坐好。“该说抱歉的是我。当年我不该那么冲

    动”赫连鹰疲累的叹了口气,将头枕在她的颈窝,“谢谢你帮我生了个

    儿子。”她听了忽然鼻子一酸,强忍着掉泪的念头,只是温柔的拥着她,陪

    着他守在儿子床边,直到夜深。

    **老天,她竟然在嫉妒自己的儿子!她也嫉妒赫连鹰!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杜念秋瞪着那对父子,心里一阵阵不舒服。石头是

    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吔,谁知道自从被赫连鹰给救回来后,那小子现在竟然成

    天和赫连鹰粘在一起,他怎么可以这样轻轻松松就赢走那小子的心!那臭小

    子也真是,一下子就和他变成同一国的,一点良心也没有!

    她前几天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们父子俩,但现在看他们变得那么好,她

    反倒满心不是滋昧。

    不知道是不是遗传自赫连鹰,石头的伤也好得快;只是拖了一天一夜才

    上药,背上那吓人的刀疤势必留下丑陋的伤痕。反正他是男的,这也没什么

    大不了,只要他小命还在,她就千幸万幸了。

    倒是兰儿第二天起便泪眼汪汪的守在石头床边。她似乎认为石头会受伤

    都是她的错,所以像个小女仆似的,甚至石头那小子骂了老半天,她仍执意

    要照顾他。大伙儿拿她没办法,也就随她了。

    像此刻,兰儿就正在厨房煎药呢。

    再次瞄了那对父子一眼,杜念秋偏着头瞧他向儿子描述大漠风光,听着

    听着,她忽然认知到这两人几天后就将离她而去,娇媚的容颜一下子失去了

    血色,心头传来阵阵恐慌。

    先前说了那么多次不在乎,现在她才知道,那全都是欺人欺己的谎话。

    曾经她以为自己不需要他也能过得很好,直至发生这次的意外。当她慌

    了手脚时,是他控了全局,将她拥入他的羽翼之下,冷静的以最好、最快

    的方式处理事情。那时她才恍然明白,她不是不需要他,她只是硬撑着。其

    实她心底深处一直在等待,希望他寻来,伸出臂弯让她依靠。

    老天,他们若走了,那她该怎么办?杜念秋睁大了凤眼,神情僵硬的瞧

    着她此生最爱的两个男人,震惊地发现她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

    她早先一而再、再而三的明白不会和他回去,又一次次的重复不会拦他

    带石头走,直到此刻,她才领悟到她没有他们两人不行——口突地疼痛起

    来,她突兀地起身离开。

    ※※※远远看到杜念秋一脸苍白,萧靖便举步上前唤住她。

    “妹子,你还好吧?”她看着他,勉强的笑了笑。“还好。”“是吗?那陪

    萧大哥到镇上走走吧。你嫂子特别爱吃李记的杏花糕,再三嘱咐我带回去

    呢。”“你要回去了?”杜念秋有些愕然。他才来没几天啊,往年萧大哥都会

    待上个把月的。

    出了客栈大门,两人向李记走去,萧靖笑回答:“是啊,你嫂子怀了第

    三胎,算算时间也快生了。”“嫂子怀孕了,你怎舍得出门?”这萧大哥向来

    是疼娘子疼到心坎里去了,嫂子怀前两胎时,就见他心惊胆战、寸步不离地

    守在嫂子身边,怎么这会几竟舍得在此时跑到玉泉镇来?“我收到干娘的信,

    她担心义弟又把你气跑了,特地叫我来帮忙劝你回去。”其实他也早想报讯

    给干娘,让她知道念秋人在何方,却因为当年念秋坚持要他发下毒誓,绝不

    会向黑鹰山的人透露她的行踪,否则她便再也不和他联络。

    为了不让念秋带着儿子消失无踪,他只好答应了她。直到几个月前他和

    妻子无意中谈及黑鹰山的事,不小心提及赫连鹰和杜念秋的关系,他娘子几

    番拷问,他说他发了毒誓,他娘子道她又不是黑鹰山的人,他这才将他们两

    人的爱恨纠葛说了个明白。

    谁知他娘子听了之后,立刻把他骂了个臭头,说他活生生拆散人家夫妻

    十多年,简直就是造孽,更执意写信给从小受她欺压的弟弟战不群。不久后

    他们接到了干娘的来信,他娘子便硬把他给赶出门,要他到玉泉镇帮帮这小

    俩口。他是来得心不甘、情不愿,才会故意整赫连鹰。

    不过整归整,总不能真做打鸳鸯的事,于是他才会找念秋谈谈,开解、

    开解她。

    “你收到娘的信?”杜念秋眯着眼瞪他,嘴角生硬的扬起,“萧大哥,娘

    怎么会知道你人在哪里?”难怪赫连鹰会找到中原来,原来就是这家伙泄的

    密!

    “啊这个哈哈李记到了。妹子,你要不要也买点杏花糕来

    吃吃?”萧靖傻笑两声,连忙转移话题。

    可惜这招没用。只看杜念秋气冲冲的道:“你发誓不会告诉他的!”“我

    是没告诉他,我只告诉你嫂子,你嫂子又告诉她弟弟战不群;不过他还没来

    得及告诉义弟,那家伙就自己找到你了。所以说,你会和他见面是无法避免

    的。再说现在误会解开了不是很好吗?还是你还在怨他?”“我——”杜念

    秋开了口却说不下去,因为她的确早已不怨他了。十四年前她的确是恨,恨

    他的不信任,很他如此残忍、如此决绝;但时间一久,在她心底深处那些恨

    却逐渐淡了,反而是那些甜蜜的日子清晰如昨。如果她对自己老实点,她就

    会承认自己其实是非常想念他的。

    “其实他很在意你,只是不擅于表达。记不记得你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情

    景?”萧靖边买糕饼边说。

    “嗯。”她点点头。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看一个女人看得那么专注。所以我才会把你买下

    来做他媳妇。

    他娶了你的那三个月,是我见过他表情最温和的时候。”“骗人。”杜念

    秋不太相信的看着萧靖。那家伙只要看到她少穿一点就会凶得要死。

    不过其他时候他倒真的还满好的说。

    萧靖拿块糕饼咬了一口,看出她的不确定,便又道:“这样吧,萧大哥

    不会逼你一定要回黑鹰山,不过希望你看了样东西再决定。”“什么东西?”

    他神秘地对她眨了眨眼,“一个他很宝贝的东西。虽然已经过了十多年,但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还在原来的地方。”“在什么地方?”看他讲得那么神秘,

    杜念秋也不禁好奇起来。

    “在他的剑柄里。他的剑柄是空的,你等会儿回去,可以打开来看看。”

    剑柄?什么东西重要到要放在那儿?他几乎是随身携带那把长剑的,不是

    吗?杜念秋不敢置信地面对着空荡荡的客栈。

    没有人,前头没有人,楼上客房也没有人,连后院也不见个人影。那些

    占据了悦来客栈个把月的黑衣大汉,一下子全都不见了。

    “怎么回事?”杜念秋瞪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茫然的问着从厨房出来的

    戚小楼。

    “他们人呢?”“走了啊。”“走了?”她有些痴呆的重复。

    “是啊,走了。大娘不知道吗?昨儿个他们就在收拾东西,说是要回去

    了。

    “他们走多久了?”萧靖也皱起了眉头。

    “才刚走没多久,还没出玉泉镇吧。”萧靖闻言,忙对还在发愣的杜念秋

    道:“你真打算让他就这么走了?真要这样和他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杜

    念秋全身一震,心好痛。她不想让他就这样走出她的生命——“不不

    要”“那还不快去追!”“追?”她又是一呆。

    “是啊。大娘,冬月姊不是说过,幸福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你总得

    试一试啊!”戚小楼在一旁帮腔。

    杜念秋闭上了眼,千百种思维闪过脑海,却个个和赫连鹰有关;下一刻,

    她便施展轻功.直往镇外而去。

    杜念秋才出了门,就见冷如风、战不群、兰儿、刘叔,甚至连伤还没好

    的石头都从厨房走了出来。

    “怎么样,我就说这招成吧。”冷如风摇着扇子,志得意满的道。

    “小胡子,你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要是没有大伙儿的帮忙,大娘和

    赫连鹰会上当吗?”戚小楼看不顺眼地损他两句。

    “是是是,多亏你威大小姐的帮忙。既然如此,你就留下来面对那两位

    主角,大爷我可是要回长安去了。”冷如风还受不了这疯丫头,没事哭哭笑

    笑的,对他是一忽儿冷、一忽儿热,像是将他当成小狗似的,高兴的时候便

    笑着对他招手和他说悄悄话,要是不高兴就对他冷嘲热讽、又踢又踹。他看

    他还是回长安和太武侯退了这门亲事,省得将来麻烦。

    石头不安的看向外头,狐疑的问萧靖:“干爹,爹和娘这次真的不会有

    问题吗?”“放心啦,你爹没那么蠢,这种机会他一定会好好把握的。”萧靖

    笑道。

    “是啊,小子,你甭担心。这次要再不行,大不了把嫂子弄昏送回黑鹰

    山不就得了。”战不群豪爽的哈哈大笑。

    石头白他一眼,“谁负责弄昏她?你自愿啊?”战不群一听,忙闭上嘴

    猛摇头。开玩笑,嫂子那母老虎谁敢惹她啊。一想到这里,他忽然警觉到此

    处不宜久留,要让嫂子知道这事他也参有一脚,只怕以后他在黑鹰山就没好

    日子过了。

    其他人像是心有灵犀,忽然都变聪明了,一下子走的走、躲的躲,纷纷

    决定这几天还是别睡悦来客栈的好,以免让大娘见到,可能会被砍成十段八

    段,煮成人大餐!

    杜念秋在镇外追上了赫连鹰,却见他只有单骑一人,并无其他手下。可

    她并未多想,只是冲上前去大叫,“赫连鹰,你给我站住!”赫连鹰听到她气

    急败坏的叫嚷,一下子勒停了马,掉转马头。

    “你怎么了?”他奇怪她怎么会在这儿。

    “不准不准走!”她紧握双拳,抬头怒目瞪视高高坐在马上的赫连鹰,

    “你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不过骂你两句,你就走人!随随便便闯进我的生

    活,现在二话不说人就走了,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赫连鹰眼底闪过一

    丝奇异的神色,脸上却依然面无表情,“你不是赶我走吗?”“我叫你滚你就

    滚,那我叫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笨蛋”骂到这里,她忽然鼻头一酸,

    多年的委屈全涌上心头,“你要走是不是?好啊,你走好了!这东西还给你,

    我不要了!”她扯下黑玉石,忿忿地将它丢还给他。

    赫连鹰反的伸手接住,看清手中的东西后,他脸上不再平静,火冒

    三丈的瞪着她。蓦地,他策马离去,什么话都没说。

    看到那链子成抛物线划过天空,她才知道自己在冲动之下丢出了什么;

    可她后悔也来不及了。等她见到他策马从她身分离去,她更是不敢相信的呆

    在原地,泪水无法抑制的掉了下来。

    笨蛋杜念秋,你不是来留他的吗?这下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笨死了!

    笨死了她越想越伤心,只能一直掉泪。

    不知过了多久,马蹄声又折了回来,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拦腰抱

    到马背上,黑玉石被挂回她的脖子上。

    “不准你再拿下它,听到没有!”赫连鹰在她耳边咆哮,“不准!”杜念秋

    哇的一声,抱着他直哭,“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会再拿下

    它,再也不会了”这女人若不是看在她眼泪汪汪颇有侮意的份上,

    他非把她痛揍一顿不可。等她一哭完、他就要回去拆了那几个家伙的骨头,

    都是他们对她胡说人道才害他遇到这种事.在她妈的一群混帐!

    多年以后杜念秋是在一年后才终于看到他剑柄里放的宝贝。让她错愕的

    是,那宝贝竟是他多年前从她发上硬拿走的凤凰玉簪。这么多年来,他一直

    将它带在身边,就连他误会她的那十四年中都没有丢掉。

    说不感动是假的,于是她那一个月就听话的穿着保守了些。不过也只有

    那个月而已啦,因为黑鹰山实在太热了。不过她穿得少,可怜的就是其他人

    了,个个都不敢正视她,要不然就有得他们受了。

    黑鹰山?对啊,她当然回到黑鹰山了,条件是要赫连鹰收手,不再和各

    族交战。至于商队安全,那简单,只要挂上大唐风云阁的旗帜便成了。而赫

    连鹰本就不想再有人伤亡,也就同意了这项作法。再者,他发现他的娘子很

    会做生意,和他走了趟丝路,一路上那些难缠的国家部族,全被她三言两语

    就搞走了。请记住本站网址:www.hebao.net

    现在丝路上开了十多家的悦来客栈,他那些手下个个成了掌柜。跑堂、

    下厨的,全都做得满心欢喜,因为不用再博命!再加上手底下都有个两下子,

    也不怕有人闹事,久而久之,悦来客栈的生意便越来越好了。

    至于石头,那就真的是另一个故事了

    一夜情睡到新老板

    一

    杨庆乔是个平凡的上班族,有着和所有人差不多的平凡烦恼,工作、经济、人际关系等等,除了一点——

    无法确定自己真正的取向。

    就心理医学方面来诊断,取向主要是以欲对象做区分判别,想和异上床就是异恋,想和同上床就是同恋,男人女人都想上的叫双恋,简单明了,这个基本常识他还算有。

    以前他看A片时会有正常的生理反应,也和大部份的男人一样,会把A片当做打手枪时的视觉伴侣。

    于此之前,他没怀疑自己的向,直到有一次,不小心下载到一支挂羊头卖狗的片子,档名是A片,实际上是G片,看到一半时才发现。一般男人大多会干谯着关掉,但他却眼睁睁的从头到尾看到完。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兴奋起来,和看A片的反应一样,甚至因为新奇而更亢奋难捺。

    那天晚上他睡得很不安稳,不断梦见和男人做爱,然后,像个欲求不满的青少年一样的,梦遗了……

    对此他抗拒了一阵子,却禁不住好奇与诱惑,找来更多的G片,从此以后,偶尔把G片当做「个人娱乐」时的助兴品,对G片中的男演员产生幻想。

    但是若说他是双恋,他真的不敢很果断的一口咬定,虽然和女人有过关系,可还没和男人有过滚床单的经验,他想,是否该和男人上一次看看,确认自己到底是哪种取向。

    如果是异恋,就找个女人谈恋爱,结婚生子。如果是同恋,也试试同恋情的可能,总之就是不要不异不同可男可女的双恋,浪费宝贵青春。

    说起来,杨庆乔是个纯情而专情的人,一旦认定便会专心一致,这也是他之所以会为真正向烦恼的原因之一,他不想和女人结婚后,发现自己还老想着和男人搞外遇,那多对不起老婆啊!

    向的困扰自然不能见人就说,这种事通常亲朋好友是最后知道的人,他晓得向不明不是病,也没打算求助心理咨询。

    烦恼了一段时间,最后,他决定把这个烦恼告诉一个较熟识的网友,反正网路世界谁都不真正认识谁,纵然再无所不谈,也不怕现实生活会遭受太大的威胁。

    这个网友是个男的,而且是个同恋。

    杨庆乔和他用MSN来往了半年才知道,二人的谈话方式和内容荤素不忌,算是交情很好的网友。

    打开MSN,敲开「铃木3P郎」的谈话视窗,从这个不入流的腻称可以猜到,该网友是个球迷,腻称取自旅美的日本球选手,臂力超强从外野回传球触杀从未失误号称3.7秒郎的铃木一郎先生。(请铃木饭冷静,不要追杀作者)

    不要叫我小乔说:

    嗨!

    铃木3P郎说:

    嗨!

    不要叫我小乔说:

    有一件事想问问你的想法和意见。

    铃木3P郎说:

    知无不言。

    不要叫我小乔说:

    那个……你怎么确认自己是同恋的?

    铃木3P郎说:

    我第一次自慰时,想着我家隔壁的大哥哥。

    不要叫我小乔说:

    就这样?就确定了自己的向?

    铃木3P郎说:

    我第一次上床的对象是男人。

    不要叫我小乔说:

    你没想过要和女人上床吗?

    铃木3P郎说:

    试过,结果失败了,硬不起来,完全提不起趣,后来那个女人私下跟别人说我阳萎。

    不要叫我小乔说: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问你的隐私。

    铃木3P郎说:

    没关系,我一点都不介意女人认为我阳萎,我对男人能硬就好。

    不要叫我小乔说:

    所以要确定向的最快方式,就是和女人或男人上床看看?

    铃木3P郎说:

    照理说是这样没様,你干嘛问这个?

    不要叫我小乔说:

    唔……坦白跟你说好了,我不确定自己真正的向。

    铃木3P郎说:

    据统计,80%的人有双恋倾向,只有10%绝对异恋,10%绝对同恋。

    不要叫我小乔说:

    嗯,我听过。

    铃木3P郎说:

    你可能是80%,只是对同恋感到好奇。

    不要叫我小乔说:

    不只是好奇,我……对G片有反应……

    铃木3P郎说:

    跟女人上过床吗?

    不要叫我小乔说:

    当然有!

    铃木3P郎说:

    男人呢?

    不要叫我小乔说:

    还没有。

    铃木3P郎说:

    想和男人上床试试看吗?

    不要叫我小乔说:

    ……嗯……

    铃木3P郎说:

    想上还是被上?

    不要叫我小乔说:

    不知道。

    铃木3P郎说:

    男同志是肛交,你知道吧。

    不要叫我小乔说:

    我当然知道,G片看假的啊!

    铃木3P郎说:

    不怕被肛?

    不要叫我小乔说:

    咳……听说肛交也会有快感……真的吗?

    铃木3P郎说:

    呵,你要不要自己先用按摩看?

    不要叫我小乔说:

    去你的!

    铃木3P郎说:

    想真正确定,最快的方法就是找个男人试试。如果没办法接受和男人上床,那么你就可以安心当直男,过正常人的生活,这样对你比较好,至少不用尝到同恋者的烦恼和苦闷,就算现代社会看起来好像对同恋很包容,事实上大部份的人都还是有歧视,这条路很不好走。

    不要叫我小乔说:

    我晓得,我有心理准备了。

    铃木3P郎说:

    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帮你。

    不要叫我小乔说:

    ……真的吗?

    铃木3P郎说:

    我不是想趁机占你便宜。

    不要叫我小乔说:

    可是你的BF……

    铃木3P郎说:

    目前我没有对象,放心,我很小心,没病,而且也不常一夜情,我有几个固定的伴侣,我们都很注意身体健康,同恋已经很糟了,不想让自己得病,变得更惨。

    不要叫我小乔说:

    我也很健康……咳……老实说,我的生活有点贫乏。

    铃木3P郎说:

    洁身自爱,很好啊。

    不要叫我小乔说:

    那……

    铃木3P郎说:

    这个星期五晚上,XX路X号FristOne,我会去那里,你若愿意就过来。

    不要叫我小乔说:

    嗯,我们要怎么相认?要不要特地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或拿什么?

    铃木3P郎说:

    不用,偶然的邂逅是一种浪漫。

    不要叫我小乔说:

    可是这样我要怎么知道是你?

    铃木3P郎说:

    我会坐在吧台最里面的位子。

    不要叫我小乔说:

    好,我知道了。

    铃木3P郎说:

    你不要勉强,如果我不是你喜欢的型,可以不要来认我,就算认了,也可以先聊聊,等你真的下定决心了,我们再接下去,就算开了房间,你还是随时可以后悔,放心,我不会强暴或**你的。

    不要叫我小乔说:

    哈!就怕到时换我奸了你!

    铃木3P郎说:

    谁怕谁,尽量放马过来!

    聊至此,杨庆乔的心里终于有了底谱,反正试试看,最后的抉择依然掌握在自己手上,而且他不是女人,没有怀孕的顾虑,顶多肛门撕裂伤……呃,希望这种惨事不要发生啦。

    再和铃木3P郎随意聊了片刻,他先道别下线,不觉对星期五的盲目约会又期待、又怕受伤害。

    总而言之,不就是一夜情吗?以前也曾经有过几次经验,只不过这次不是和女人,而是和男人。

    二

    时间很快就到了星期五。

    当日,当杨庆乔看到桌历时,才陡然察觉今天是十三号……啊咧,竟然是黑色星期五!

    他不是个迷信的人,不过因为今天有特殊目的,所以心里头不自觉会感到有一点点怪怪的,心想,这是不是老天要告诉他什么征兆啊?

    要不要去?该不该去?

    临近下班时,他还在考虑,举棋不定。

    说起来,杨庆乔这人没什么不好,长相斯文清秀,有些娃娃脸,格温和好相处,今年才二十四岁已在这个大公司中做了副课长,算得上年轻有为,大好前途一片光明。

    不过,要说有什么不好,就是私下的个颇有些优柔寡断,常常想太多,瞻前顾后的,说好听是心思细密,说难听叫毛,偶尔显得很机车。

    曾有一个女友人笑骂他,你有时候比女人还女人,有够难搞!

    对这个低下的评价他当然不服,并不觉得自己毛难搞,他是三思而后行,OK?

    「副课,我们先走罗。」

    「再见。」

    办公室同事一一离开,他还在同个问题上打转,迟迟下不定决心。

    「小乔,怎么还不下班?」

    「课长,能不能不要叫我小乔。」杨庆乔已数不清几次重申这令他别扭的绰号。

    中年发福的课长一如既往调侃哈啦几句,也下班回家吃晚饭。

    到底去不去呢?

    想来想去,决定,去吧!

    收拾好公文包,在外头随意解决晚餐,回到住处洗澡换装。

    杨庆乔的老家在南部的小城镇,他独身到这个大都市工作打拚,租了间小套房做栖身之所。

    提到老家,他上有务农的父母,下有尚在就学的二弟一妹,他的薪水一半必须汇回去帮忙家计,因此只能勉强租间老旧公寓的小套房,生活开支掐得紧紧。

    他上网搜寻过FristOne的相关资讯,不出所料,是家GayBar,在男同志圈很受好评与欢迎。听说门口会有门卫过滤筛选客人,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去。

    为此,杨庆乔特意打扮一下,穿上他很宝贝的CalvinKlein白色衬衫,搭配同品牌深蓝色休闲式西装外套与西装裤,仔细用慕斯梳抓头发,最后戴上一条GeorgJensen的银饰皮链,走低调奢华的风格。

    身上这几件都是他省吃俭用、并趁年终大折扣时才咬牙买下,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偶尔他也想对自己好一点。

    对着长镜左看右看,嗯,虽然不是帅得像偶像明星之类的,可好歹人模人样,一表人才,应该不至于被挡在门口不给进。

    抱着期待与见识一番的心情,在路边招了辆计程车前往,没开他那辆二手小车,一方面该区不好停车,一方面酒后驾车被抓到罚很重,最主要的是考虑到,今晚在外过夜的可能颇高。

    幸好,他没有被挡在外面,门卫看了他一眼便放行。

    杨庆乔庆幸地推门而入,FristOne店内空间不是很大,现代简约风格的装潢简洁优雅,暖黄色的灯光不会太暗而令人心生不安,亦不会过于明亮,让人无所循形。

    沙发桌位看似不规则随兴摆放,慵懒闲适,靠近边墙和里面有几个桌位之间,以摩洛哥式的暗红色水晶珠帘区隔开来,让那些桌位拥有若隐若现的隐私,亦增添一抹异国风情的神密感。

    门口左手边是半弧形吧台,看看手表,将近九点,这种地方通常十点后才会开始聚集人潮,此时店里只有三桌客人,吧台坐了二个人,一个坐在中间,正和吧台内的酒保说话,另一个坐在……

    最里头的那个位子。

    卜通!

    心脏不由自主的大力跳动一下。

    杨庆乔踟蹰,未直接上前,想了想,决定先坐至吧台最靠外侧的位子,叫了杯马丁尼,拿出杯里的橄榄放一边,隔着吧台偷看与他相隔最远的男人。

    不能不说意外,杨庆乔对他有一分讶异,真没想到,铃木3P郎是个这么帅的帅哥,是充满格男人味、会让女人疯狂男人嫉妒的那种帅。

    一边假装啜酒,一边从杯缘暗暗观察。

    浓眉,单眼皮,鼻梁高挺,轮廓端正,抿着感的薄唇,听说薄唇的人也比较薄情,是吗?但不可否认,薄唇的男人有种锐利的感。

    难怪铃木会那么有自信,不过说真的,就网路的谈话方式推想,他一直以为铃木应该是斯文潇洒,和蔼可亲,没想到真实的他挺酷的,冷着一张脸,静静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一副内有恶犬生人勿近的酷哥模样。

    该不该过去跟他相认呢?

    杨庆乔又开始优柔寡断了,这种心情和近乡情怯很像,即期待又畏惧。

    虽然是铃木主动约他,但远远的那个男人却教他心生怯懦,担心自己不是他喜欢的型,又担心他因为对自己失望,别说以后再见面,恐怕连MSN都被封锁了,还担心,如果真和他滚上床了……他看来不是会很温柔的那种人。

    男人只是沉静坐在那儿,便能散发出迫人的气势,彷佛暗蕴着狂野的力量。

    这种力量无疑也是感的,令人心头小鹿乱撞,和他滚床单想必会是难忘的销魂激情。

    杨庆乔不知不觉盯着他出了神,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直到他将视线投过来。

    不期然,四目交接。

    杨庆乔心口一撞,赶忙瞥开目光,作贼心虚,欲盖弥彰。

    现在要怎么做?要不要主动打招呼?

    心中忽地飞出一只小天使,在他右耳旁说,你是第一次,需要的是温柔体贴的人,他一看就知道是野兽,不符合你目前的需求。

    另一只小恶魔也飞出来了,在他左耳旁说,机会难得要把握,这种帅哥不是常常可以遇到,过了这村没了那店,你不想以后找个烂咖滥竽充数吧。

    小天使劝导,即使这次没和他上床,以后也不一定要找烂咖,你有还择的权利。

    小恶魔怂恿,可是若错过了他,以后一定会后悔没好好把握住。

    小天使和小恶魔各扑腾着翅膀叽叽喳喳,一个说不要不要,一个说去吧去吧。

    啊!烦死啦!都给我闭嘴啦!

    杨庆乔仰头一口灌下还没喝几口的马丁尼,高浓度的酒灼过喉咙,强烈的酒气猛地冲了上来,呛得他一阵晕眩。

    他不常喝酒,更不常喝烈酒,这一口马上烧红了他的脸,意识有些醺然飘浮起来。

    再听不见小天使与小恶魔的争吵,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愈来愈大,愈来愈快,卜通、卜通、卜通卜通卜通……

    抬头再望向对面,不确定灯光照在男人脸上所造成的影是否和刚才有所不同,错觉那张酷到不行的脸有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好像还挑了下眉。

    杨庆乔不再单方面的窥视,男人的眼睛亦正对他,越过吧台,不偏不倚的注视他。

    像支箭,穿了他,将他的目光钉得牢牢,不能逃避。

    两两相望,无声交换着杨庆乔不懂的某种讯息,或暗示?

    店里渐渐热闹,许多客人陆陆续续进来,填补这个优雅而暧昧的空间。

    杨庆乔没注意周遭多起来的帅哥,眼光定在一开始的那人的脸上,怎么都移不开,脑中原本纷乱的想法一一消失。

    周围的嘈杂声愈大,他看见一个人走向男人招呼,似要坐至身旁的空位。

    杨庆乔陡地站起来,想都不再想,以自己事后都会吓一跳的速度大步跨过去,越过那个路人甲,抢先一屁股坐到男人身旁的空位,没看到路人甲的惊讶和耸肩而去。

    男人笑了。

    虽然只是很小幅度的扬了扬嘴角,但杨庆乔看得出来,男人对他笑了。

    「嗨!」杨庆乔率先开口,感觉这声「嗨」好像不是发自自己的喉咙,而是不知从哪飘来的古怪声音。

    「嗨!」男人也开口,磁的低沉音嗓。

    真可恶,不仅长相帅得不得了,连声音都可以迷死人,上帝实在太不公平了!

    杨庆乔刹那又觉一阵晕眩,心脏大力撞击口,他合理怀疑自己可能得了心脏病。

    男人比酒更加迷醉他的中枢神经,整个人彷佛都悬在半空中了。

    「我……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忘了该先自我介绍,然后欢喜相认大团圆。

    「419?」

    「什么419?」

    「For·one·night。」

    「啊!」

    男人的直截了当让他小吃一惊,想起他们在MSN上说过,今天目的就是一夜情,所以会这么问的确没错。

    杨庆乔仍禁不住紧张,小声的问:「那个……你是0还是1?」之前忘了问这个问题,现在才问会不会太失礼?

    「你呢?」男人反问。

    「我不知道。」

    男人挑了下眉,似乎对他的回答有几分讶异,几分有趣。

    一个不确认自己是0或1的人来到GayBar,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人若不是对男同志充满好奇的笨蛋,就是个处的。

    嘴角的弧度加大。

    体内的酒侵蚀着杨庆乔的神智,没注意到男人的神色有明显变化,他实在太紧张了,手心都微微发汗了。

    事即至此,下定决心,反正他都花痴了,就手牵手奔向男欢男爱的禁忌世界吧!

    「我……愿意。」期期艾艾,面热似火。

    愿意和你上床,带领我尝试男人与男人的爱。

    男人正要应话时,眼角扫到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朝这方向走来,不过那人看的不是他,而是脸红结巴的这个娃娃脸,表情不掩惊喜。

    「既然你愿意,我们走吧。」男人说,起身握住杨庆乔的手腕,拉着他和走过来的那人擦肩而过,瞥见那人失望的神情。

    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他晓得今天抓到了一只按错电铃的小羊儿,既是自个儿送到嘴边的上好肥,不吃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尽管这是很不厚道的事,本就是缺德!

    是的,各位观众,您猜对了,我们的小乔同学认错人了,这个酷酷的大帅哥不是铃木3P郎,而是不知打哪儿来的腹黑大野狼。

    三

    郑彦拉着左脸写着「天然呆」、右脸写着「天然受」的娃娃脸男人走出FristOne。未几,服务生将他的车开到门口,将车钥匙交还给他。

    心情不好的他今天本来不想搞一夜情,如果遇到不好搞或无趣的人,岂不是更不爽。

    这只认错人的小羊儿一看就很青涩,不过青涩有青涩的滋味,看来,今晚至少不会太无聊,只希望到时不要哭爹喊娘的破坏致。他只喜欢两相情愿的爱,对强暴没兴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嚎得像杀猪的画面光想便倒胃口。

    路上,初时二人安静无语,郑彦显然不是多话的人,杨庆乔则紧张的不知要讲什么,气氛有些窒闷尴尬。

    最后,还是杨庆乔先打破沉默,尽量佯装轻松熟稔的说:「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是吗?」郑彦言不由衷的应声。

    再度沉默,杨庆乔心想,明明在网路上可以天南地北的闲扯乱侃,如今面对面了,反而找不到话题。

    唉,这就是虚拟和现实的差异吧。

    这回换郑彦先开口,开门见山的说:「我只当上面的。」

    「啊?」反应慢半拍的杨庆乔不住又脸颊晕红,礼数周全的回道:「嗯,麻烦你了,请多多指教。」

    多有礼貌的小绵羊呵。

    郑彦勾起嘴角,心情更愉快了,猜到这只小绵羊大概约了人教导同志爱的实际作,顺便破处,他想,他不介意偶尔客串调教师。

    车子忽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妆店前停下,要买什么不用说也知道。

    当郑彦解开安全带时,杨庆乔含羞带怯的、欲言又止的小声提醒:「KY……」妈妈啦我整个娘掉啦!

    郑彦淡应一声,下车。

    杨庆乔打从上车后,小天使和小恶魔又开始拔河,「铃木3P郎」和他的印象认知差异太大了,网路中是如沐春风,现实却是凛冽冬风,酷到不行,虽然非常迷人,但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畏惧。

    要不要趁现在弃车潜逃?到时再和他道歉,说有人打手机通知他有很重要的事,所以来不及道别就走了……这种一听便知是说谎的烂理由骗鬼鬼也不信。

    手随心动,杨庆乔正想打开车门,郑彦恰好回到车上,瞥见他的动作,迅速抓住他的肩膀,沉声问:「要去哪里?」

    「呃……我想去看看还有什么要买?」心虚。

    「不需要,我买齐了。」

    「哦。」

    「我不会让你逃走的。」

    「啊?」

    郑彦放开他,再次发动车子,直奔一家五星级饭店。

    「这里很贵吧。」杨庆乔讶异,犹豫,本来想去一般宾馆就好,可以不用花太多钱。

    「不会要你出钱的。」

    「这怎么好意思,本来就应该各出一半。」

    「不用。」

    「可是……」

    「下车。」

    「哦。」

    郑彦未至柜台询问,直接领人乘电梯上楼,进入一间房价明显很昂贵很昂贵的套房,气派的客厅和摆放长桌的会室厅各据一方,边角还有半开放式的小厨房和餐厅,二个内门显示这间套房里还有二间房。

    哇靠!这不会是传说中的总统套房吧?!

    穷酸的小上班族不由得怔了怔,还来不及发出疑问,郑彦便说:「自己选一间房,二间都有浴室。」

    「好。」杨庆乔无法违抗他的话,走向其中一间房,听到身后传来郑彦的声音,说明天的行程全部取消之类的话。

    杨庆乔已经不想形容这间房和浴室有多大多豪华了,硬着头皮豁出去了,脱下衣服整齐挂好,踏进浴室淋浴。

    小恶魔欢快摇旗呐喊——冲啊,人生初体验!

    小天使则垂泪挥手帕——再见吧,小雏菊!(「雏」音似「处」)

    不久,郑彦走了进来。

    郑彦踏进浴室的那一刻起,杨庆乔感觉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不再真实,明明意识清醒,却又觉得茫然飘忽,宛若过于真实的梦。

    不敢回身面对来到身后的人,感觉得到,火般的目光灼烫着他的背。

    映入郑彦眼中的,是一具白皙而稍嫌削瘦的身体,和他嗜好的匀称肌理有差距,却能令他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赤裸的炽热的体贴了上去。

    身后男人的身长约高十来公分,俯下头,耳畔呢喃:「准备好了吗?」

    杨庆乔轻轻一颤,不安无措。

    「别紧张,放轻松,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好好享受。」郑彦说着,双手抚上他的身体,换到另一边耳朵,更低沉的说:「我会好好教你的。」

    一只手指沿背脊慢慢画下,画到他的臀部,停在臀缝间挑逗滑动。

    杨庆乔不由得更僵硬了。

    小绵羊真的很乖很乖,没有反抗,只是轻轻颤抖咬着下唇,双目含泪,不自觉流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郑彦的下腹冲上一股情欲电流,完全勃起了,差点克制不住地直接提枪上阵,倾身亲吻他哄慰。

    杨庆乔沉醉在细碎的亲吻中,浑身泛软,双手不自觉搭上郑彦的肩膀,感受到如丝绸包裹的坚实肌理,光滑炽热。

    无所不在的吻,揭开爱欲横流的激情夜。

    疼痛的、舒服的、羞耻的、快乐的、矜持的、放荡的……杨庆乔的意识载浮载沉,让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男人带领着他,投入一个以往无法理解也不敢想象的情欲世界。

    杨庆乔生平首次体会到,别人总暧昧笑着说的「痛并快乐着」这句话。

    郑彦没想到这只小羊会这么乖,几乎可以说是呆。

    叫他躺就乖乖躺,要他趴就乖乖趴,教他跪就乖乖跪,怎么说怎么做,任他为所欲为,随他高兴的搓圆捏扁摆布折腾,虽然动作生涩不自然,偶有抗拒排斥,但依然乖顺得不得了,好可爱。

    或许正因为太乖顺了,不禁令人心生怜惜,不忍心弄疼他,耐心的对待与教导,让他在最完美舒服的情况下体会男人间最美妙的爱。

    前戏、入、抽送、高氵朝……郑彦用了非常多的时间进行一个个教人迷眩沉伦的步骤,尤其是入后,只要杨庆乔喊痛,他就会暂停,细心爱抚他、挑逗他,等待疼痛缓合了,才会再次动作。

    到末后,虽然再控制不住累积的欲望,快而用力的撞击,却尽量不再延长时间,不致于让杨庆乔受伤出血。

    直到双双再次高氵朝了,翻身躺在杨庆乔身旁时,不忘拥抱他、抚他,没马上不闻不问管你去死,或花心痞子死人样的来事后烟。

    杨庆乔当然也没咬着棉被哭哭啼啼,你情我愿,皆大欢喜。

    这一夜,二人皆获得了新奇的体验与满足,杨庆乔高氵朝了三次。一次是郑彦用手,一次用嘴,一次是最后和郑彦一起到了。

    而郑彦只有一次,最后的那一次。

    难得的温柔,竟然给了一只初次见面的陌生雏鸟。

    这是他以前从不曾发生过的,往昔的爱大多狂野暴,与无差别格斗搏战差不了多少,他的床伴十有**是主动跳上他的床的荡骚货,一个比一个放浪形骇,且通常高氵朝过后很少再拥抱,他讨厌做爱过后的黏腻感。

    最后的一次高氵朝,杨庆乔错觉自己好像死了,等到迷乱的神智和呼吸平稳下来,不再像气喘发作一样,才觉得又活过来了。

    郑彦亲了亲他的脸颊,问:「会痛吗?」

    虚脱的摇了下头,其实有点痛,但更多的是激情过后的馀韵,久久不散,似乎每个毛细孔都还在回味战栗。

    「感觉如何?」

    良久,杨庆乔才找回说话的力量,回道:「……我以为我会死。」沙哑的音嗓,明显是呻吟叫喊过度的后遗症。

    微哂,低沉的俗道:「是爽死的吗?」

    「我发现……你比网路上更低级……」有过体的亲密接触后,说话自然而然不再畏畏缩缩了。

    郑彦不语,心忖,当他发现睡错人时会怎么样?

    嗯,如果杨庆乔知道自己睡错人,而且被睡得七晕八素淋漓尽致,不会怎么样,只会想吞果冻自杀而已吧……

    郑彦再一次做了以前不曾对床伴做的事——事后帮对方洗澡。

    替双方汗湿的身体清洗干净,郑彦抱他到另一间房,轻松自如地将人抱过来抱过去,搂在怀里睡,不自觉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宠溺与爱惜。

    待要闭上眼睛睡觉之际,查觉窗外似乎已蒙蒙微亮。

    郑彦自嘲心道,搞处果然麻烦,竟然花了那么多时间,费了那么多神,他很久没在床上滚这么久了,更且没完全尽兴,只泄了一次,真不知是哪筋接错了,甚至体贴得怀疑自己今天可能鬼上身了。

    然而说真的,冗长断续的调教过程并未令他不耐烦躁,反而享受到绝对的征服感。

    在其它床伴身上当然也能得到征服感,可从未有今晚所得到的一种微妙的、充实的满足,感觉身下的人是属于他的,每一头发每一个细胞都是他的,他是他的唯一。

    或许,只是或许,他可以考虑挑选一个合意的人亲自调教,调教成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爱娃娃。

    四

    星期六,不用上班,可以很放心的睡到自然醒。

    杨庆乔醒来时,已是日正当中的大中午,饿醒的,五脏庙的欢乐庆典吵醒了睡在旁边的另一人。

    「饿了?」郑彦伸手抚他的腹部,感觉里头的鼓动。

    「嗯。」

    「送二份全餐上来。」郑彦拨打房内服务,翻身下床,按住也欲起床的枕边人。「躺着,不用起来。」

    杨庆乔顺从的躺下,刚刚要起来时,乍觉浑身酸软,腰腿无力,某个地方传来令人羞耻的违合感。不管再如何的温柔小心,总是第一次开发使用呗,难免不适应。

    既然对方不急着赶人走,他乐意多赖床一会儿,这种顶级床具不是天天可以睡到,舒适度和他用的便宜床垫棉被天差地别,舒服得让人想一辈子都这么窝着了。

    郑彦套上浴袍走出去,不多时,餐点送来了,他没让服务员布上菜肴,给了小费打发走,亲自推餐车进入房内,推到床边,扶杨庆乔坐起,在背后塞上枕头舒适倚靠,然后,进行喂食。

    贴心周到,无微不至,简直把杨庆乔当祖宗(或宠物)来伺候了。

    郑彦对此失常的行为莫名其妙到极点,但是他就是想这么做,所以他做了,端着一张酷脸,一口一口喂食坐在床上、双眸因笑意而闪闪发光的娃娃脸男人。

    多漂亮纯净的眼睛,清澈倒映他的身影。

    刹那,冲动地想再次扑倒这只小绵羊,先喂足自己的欲,再填饱对方的食欲。

    强抑下男人睡醒后的天然兽,挟一筷子蔬菜喂过去,决定先养肥一点再宰来吃,想必质会更加油嫩细致,鲜美多汁。

    杨庆乔抑不住笑意,欣然接受他的喂食,享受被呵护宠爱的甜蜜,调侃道:「铃木3P郎先生,有必要服侍我到这种程度吗?」

    铃木3P郎?郑彦挑了挑眉,切一小块牛排喂到他嘴里,问:「你叫什么名字?」

    杨庆乔嚼着鲜嫰的牛,思虑了下,心忖二人都滚过床单了,再用腻称来往岂不显得太生疏,吞下牛后,乖乖据实以告:「杨庆乔,木易杨,庆祝的庆,乔迁的乔。」

    「小乔的乔?」

    「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小乔。」撇了下嘴,反问:「你呢?」

    「郑彦。」

    「郑成功的郑,周邦彦的彦?」

    「嗯。」下了床,冷冷的帅哥又酷起来了,话变得少少。

    「不要一直喂我啦,你也吃啊。」

    「你吃饱了,我再吃。」

    「对我这么好,小心我爱上你。」

    「有何不可。」

    杨庆乔不住一愣,怔怔望着他,不确定这句话的真正涵意,他的意思是说……爱上他也没关系?

    「那个……我们之前说好了,只有一夜情……」

    「如你所愿,等一下你可以走了。」郑彦突然从床边站起来,推着餐车出去,心中莫名感到一丝不爽,而且是非常不爽。

    铃木3P郎是什么东西!

    他生气了?杨庆乔眨了眨微微发傻的眼,巴巴觑着他推走豪华大餐,很想跟他说,先生您别急着走,小的我还没吃饱呐!

    忍着酸疼和违合感下床,到另一个房间把衣服穿回去,再来到外面,望向坐在餐厅独自用餐的郑彦。

    方才还亲热喂他吃东西的人,一眨眼即变得疏离冷漠,翻脸比翻书还快。

    沉默,二人之间的气氛凝滞尴尬。

    杨庆乔对他的忽冷忽热不知所措,局促片刻,好傻好天真的乖孩子只好又有礼呐呐道:「昨天谢谢你。」

    被吃干抹净了还说谢谢的人,究竟是太单纯或者太愚蠢?

    「不客气。」某只以李代桃的狼应对得心安理得,毫无愧色,自顾自的吃着,依旧爱理不理。

    「房间的钱……」

    「不用你出半毛。」

    「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

    「不会。」

    「那……我先走罗。」

    「嗯。」

    没有任何挽留,连一声再见都吝啬给予,杨庆乔不由感到失望与失落。

    走出想必一生难忘的豪华套房后,不由自主的钻牛角尖起来,心道,是不是刚刚那一句话惹郑彦不高兴?还是自己昨晚的表现太糟糕?唉,没经验嘛,而且紧张得半死,虽然后来欲仙欲死……

    怅然若失的回家,随便冲了碗阿Q桶面吃,打开MSN,考虑是否要主动敲铃木3P郎,即使一夜情的结果不使他满意,二人也还可以做朋友嘛。

    吃着阿Q的阿Q看着那个一直呈现灰色的小人图示,失落感更重了。

    唉,是否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呢?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该怎么过怎么过,不会因为一夜风花雪月就来个天翻地覆的大转变,那夜销魂蚀骨的如梦迷乱,想来不过是人生路途中的小曲罢了。

    只是,是久久难以忘怀的激情乐章。

    不同的是,杨庆乔总算能确定自己的向——

    彻头彻尾的弯了。

    从此舍弃柚木、小泽圆、苍井空、松岛かえで、草莓牛等等感尤物,转而迷上SHO、NAGI、HIKARU、TAIKI、RYOMA……(G片男优)

    当他看G片打手枪时,脑中想象的,却全都是郑彦与那一夜。

    尝过无可比拟的美味甜头,便会想再吃。

    一个人偷偷在家自慰是正常健康的事,可是却已经无法完全满足他的欲望了。

    他想和男人上床。

    他想被拥抱、被亲吻、被爱抚、被入……

    嗯,我应该是0号。杨庆乔继厘清向之后,再确认了上下位置。

    尽管渴望,然他实在不想再搞一夜情,更不好意思主动MSN「铃木3P郎」。

    铃木几天后终于上线了,但也未主动敲他,二人之间保持沉默,所以某只傻得不行的糊涂虫一直没发觉那天上错了床,闷闷钻着牛角尖。

    即便心灵轻微受创,然他在某方面具有很乐观的向阳积极,开始加入同志交友网站,尝试先认识同志圈的朋友,观摩别人的经验,从中找寻适合的交往对象。

    虽然目前同志尚不能拥有合法婚姻,不过他想,总可以稳定交往久一点吧,他不仅想找一个恋人,更想找一个可以一起生活的伴侣、家人,至少不要三天两头的换人睡睡看,即麻烦又不卫生。

    他明白,同志能真正一块长久过日子的对象并不多,永志不渝的爱情更是一生难求,可他仍抱持浪漫的希望,编编着和同伴侣的未来与生活。

    距那日半个月之后,杨庆乔终究还是忍不住,主动敲了铃木3P郎。

    不要叫我小乔说:

    嗨!

    铃木3P郎说:

    嗨!

    杨庆乔不禁又紧张起来,忆起那张又酷又帅的俊脸,以及那夜只要稍微回想便会脸红心跳的画面,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沉默了好一阵子,铃木3P郎率先回应。

    铃木3P郎说:

    唉,你终于主动敲我了。

    不要叫我小乔说:

    那个……那天……

    铃木3P郎说:

    老实说,我很失望。

    不要叫我小乔说:

    ……对不起……

    铃木3P郎说:

    那天你是没去?或者看到我就走了?

    不要叫我小乔说:

    啊?

    铃木3P郎说:

    我自认条件还不错,所以对被放鸽子感到满沮丧的。(苦笑)

    杨庆乔整个人结结实实的呆住。

    那天那个大帅哥不是铃木3P郎?他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很蠢的事?!

    铃木3P郎说:

    不管如何,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OK?

    不要叫我小乔说:

    那天公司临时有重要的事,所以我没去,真的很抱歉。

    铃木3P郎说:

    真的?不是安慰我吧?

    不要叫我小乔说:

    真的啦!骗你我是猪。

    铃木3P郎说:

    哈哈,那就好,改天有空再约好吗?

    不要叫我小乔说:

    唔……我想过了,我还是不大想一夜情……

    铃木3P郎说:

    只当普通朋友。

    不要叫我小乔说:

    嗯,谢谢你。

    心思乱七八糟的再聊了一会儿,下线,关机,杨庆乔的脑子像被四百一十九头发疯的大象踩过,一塌糊涂。

    他竟然和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不但这样又那样,而且那样又这样,甚至这样这样,然后那样那样……

    只见某个后知后觉的超级迷糊蛋在电脑前抱头大叫:「妈妈呀我睡错人了啊啊啊——」

    五

    唉唉,好吧,睡错人就睡错人。

    反正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你爽快了我痛快了,你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我拍拍屁股千山独行不必相送,互不牵拖多潇洒,何必自寻烦恼呢?

    索当做一次人生刺激的体验,一课真枪实弹的同志教育,反正也没什么实际损失,说起来对方长得帅技巧好,还没跟他要开房间的钱,自己勉强算是赚到啦,那么优质的大帅哥不是想睡就睡得到。

    自我安慰了一阵,处女座的杨庆乔难得没纠结想不开,生活及心情不久便调整回正常轨道,继续当他平凡的上班族,有着和所有人差不多的平凡烦恼,工作、经济、人际关系等等,除此之外再多一项——男同志的感情世界。

    他憧憬爱情的美好,向往婚姻般的家居生活。

    他渴望一个他爱同时也爱他的男人,期待二人能携手共度一生。

    请不要笑他太傻太天真,因为,他只是一个想爱与被爱的平凡人。

    不论如何,地球依然转动,日子一样照过。

    再半个月后的某日,公司发布新的人事消息,近年由于营运持续不佳,董事会决定聘请新CEO(执行长),重整企业经营型态,三日后正式上任。

    这三日间,各部门要汇整前三年的工作与积效报告,公司上下当即一片兵荒马乱。

    杨庆乔所属部门虽为小单位,但该做的一件都不能少,课长便把这个任务交给他负责,让他带领其它同事奋战。

    虽说他私下的格挺迷糊,可以说是呆,然而工作能力不打折扣,尽心谨慎,否则完全没有人事背景的他岂能快速升为副课长。

    连续加班熬了三天夜,报告如期完美的完成,条理分明,鉅细靡遗,连分析检讨与长短期的规划展望都有,几乎可说是报告中的最佳范本,他有把握,这份报告绝不会让新老板想找本部门的碴。

    说到杨庆乔所服务的这个公司,大学毕业那年,他从上千名的应试者中脱颖而出,挤进这个人人都说它很大的企业。到底有多大当时他不甚了解,只知它是股票上市公司,拥有几栋办公大楼、几区厂房、几家子公司等基本资料,由此可推知规模不会太小。

    不过,也不赘言该企业有多强大多神奇,更不需要说它掌控全球经济什么什么的,这类设定太过骠悍科幻,远超过作者小小的脑容量,其事业版图总不会跨足全宇宙就是了。

    话说回来,新老板的名字在公告中是英文人名,大家以为是支西洋蔘,然而有传言说,是老董特地挖回住国外的孙子,所以应该长得像省产顶极黑金刚才对。

    无论是西洋蔘或省产顶极黑金刚,总之都是很昂贵的高级品,小老百姓平常只能看看吃不起。

    新CEO上任那日,在数名高阶主管的蔟拥陪同下至各部门巡视,亲自照会全体同仁,以示亲民,并让大家瞻仰其光芒万丈的风采。

    全公司皆战战兢兢,绷紧神经地等待新老板驾临。

    杨庆乔的部门办公室在九楼,当皇帝出巡的队伍巡完十楼,往下一层挺进时,十楼同事便用内线电话通知他们,新老板下去了请准备。

    「小乔呢?」课长大叫。

    「在这。」杨庆乔从茶水间伸出头来应道。

    「还不快随本官迎接圣驾。」武侠小说迷的课长急急道。

    「属下遵命。」从善如流。

    甫说完,大片玻璃墙后已走来一群人。

    杨庆乔透过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玻璃,望见中间那个挺拔的身影,不觉顿住,很用力的眨了眨眼,再睁大看清楚。

    那个人是他们的新CEO?!

    瞬间,有种被雷打到的感觉,真真是天打雷劈五雷轰顶,劈得他外焦内酥,轰个他尸骨无存。

    死了死了这下我死定啦!

    「你还呆在那干嘛?快不快过来。」已于门口就定位的课长回头小声喊他。

    「哦。」杨庆乔慌忙回神,一边走过去、一边拚命耙下浏海企图遮脸,并顺手抢劫一名女同事的近视眼镜戴上,小媳妇样地痀缩在课长颇宽敞的背后。

    课长奇怪的瞟他一眼,来不及把他揪出来,气势磅礴的出巡大队便到了。

    鞠躬哈腰,一阵公式化的寒暄,不外乎请多多指教以后大家一起努力奋斗共同创造公司的美好未来云云。

    跟在课长后头的杨庆乔从头到尾低眉顺眼,毕恭毕敬得不得了,本一个直挺挺的人快折成九十度直角,以至于新老板摆驾移后,腰杆子差点打不直。

    「小乔,你怎么了?」课长问,对他神经兮兮的异常举动很是不解。

    「没什么。」

    「副课,可以把眼镜还我了吧,你又没近视,干嘛抢人家的眼镜?」被抢劫的女同事目光含怨,没眼镜害她不能看清新老板的长相,听其它人说帅到翻过去哩。

    「哈哈,对不起。」杨庆乔干笑二声道歉,摘下粉红框架的眼镜交还。「突然觉得视力不太好,可能这几天熬夜熬出近视了。」

    「真是的,那就快去配眼镜,别再乱抢别人的,当心度数加深。」课长关心地拍拍他的头,对这个年轻有为又乖巧的属下相当照顾。

    「好。」幸幸然回道,事实上他眼睛好得很,两眼视力都是2.0,因此刚刚才能远远就认出那个人。

    那个人并无对他说「哎呀是你真巧啊」这类话,或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扑杀,就地正法。如此这般,应该没被认出来吧。杨庆乔心存侥幸,惊出一身冷汗,又想,就算认出来了,大概也和他一样想当做没见过,新老板可能是同恋这种八卦太劲爆,不适合上任第一天便提供出来娱乐大众。

    刚才由于戴着近视眼镜的关系,视线蒙蒙胧胧,雾里看花愈看愈花,且一直垂首低面做诚惶诚恐状,抬都不敢抬一下。

    所以,他当然没发现新老板眼中一闪而逝的不明光芒。

    所以,他当然也无法敏锐预知——

    他的死期快到了!

    所谓死期当然是种夸饰语法,用以表达小乔同学面临了人生最大的转捩点,是福是祸尚未可知,正确来说,也许应该是——

    他的天国将近了,哈利路亚!

    死期也好天国也罢,俗话说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会留你到五更。

    杨庆乔的天国在新老板上任后第三天,即猝不及妨从天下掉下来砸到他头上,砸得他昏头转向不辨东西南北,接着再度呆愣愣地被牵走,给吃了个连渣儿都不剩。

    不谈这个后续有多活色生香,先来说说他的天国是怎么降临的。

    话说那日早晨一如往常,杨庆乔提前一个小时开车抵达公司,将车停入办公大楼的附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