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娜小说 > 精品辣文 > 千金裘 > 13-19
    ☆、十三 心尖上的人

    一口接着一口,一匙接着一匙,稍稍间断也不过五秒,千金裘望着面前那一脸平淡眼底却冷意横生的锺离真觉得头很痛。说这个也不对、说那个也不对,究竟这男人要她说什麽?她帮六儿问,他气,她附和众人说的话,他也气,这到底是什麽怪事?

    终於,在千金裘胡思乱想的过程裹,那碗半凉的粥品吃完了,眼见锺离还想要拿别的东西喂自己,她只好无奈的问:「公子,十三做错什麽惹公子生气了?」

    听见她示好的软软糯语,锺离一股子怒气才稍稍压住,拿出手绢替她擦拭嘴角边擦边问:「不是赐名了吗,怎麽还自称十三?」

    听那淡淡的反问千金裘的头就大了,这摆明是不打算散罢甘休了。千金裘理理思绪决定要好好解决这件事。

    「虽说公子已替十三赐名,但十三自认为自己只是公子的奴才,自称名字对公子不敬,还望公子同意十三依然用此自称。」虽然她一开始觉得当奴才很低人一等,但现在想来,隐姓埋名也何尝不是件好事,反正,这个身体也不是她的,名字什麽的自然也不顶重要。

    没等到回应只觉得周身窒人的压力又更加强大了,惹得千金裘的头垂得更低了。

    注视她低顺的模样,听着她执意自称的决定,锺离的怒气愈发高涨了。他不懂,当旁人都巴不得能拥有自己的名字时,她却不要自己的名字了,难道那日在马车上她的不平都只是假相?

    愈和她亲近愈不懂她,她口口声声说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理所当然地用着他决定的代号自称,态度也愈来愈谦卑有礼,可她愈是如此他愈烦躁!

    「知道我为什麽还你名字吗?」

    千金裘慢慢抬起头有些不确定的启口:「不是要十三好好发挥激起众怒吗?」

    锺离眯起眼瞪视那明明怯怯的表情,眼裹却有着肯定答案的小脸,「既然我的赐名已然激起众怒,你又为何要求去夜宴?」他看不懂她,猜不到她的想法,偏偏她那张脸无辜起来却如此得人怜惜,怜惜!他竟是会怜惜人了吗?

    呃……敢情他是在气她自己要去夜宴的事?目光不小心接触到门边站着不动的蒙纱总管,千金裘怎麽也不可能说出自己得到的消息,眼珠子转了转,触到锺离探究的深意时笑了笑。

    「公子,早去晚去都是要去的,还不如早些去了知晓夜宴是怎麽一回事,日後才好帮忙公子做事呀!」嘿,未免太奇怪了一点,明明是他说要她激起众怒要她当奴才的,怎麽才过了些日子就变样了?

    手指轻抚她下颔的细嫩肌肤,那指尖激起的颤意令千金裘身子一僵,想不动声色移开偏偏他的指尖像吸附的触手躲也躲不开,肌肤被指尖激起的涟漪一波接着一波,偏偏抚她的人一点也无所觉似的迳自失神,终於被抚得受不了了,千金裘稍一仰头躲开,指尖失去细嫩的触感才令主人回神。

    「公子,你还没跟十三说明十三身上的疤痕是怎麽回事?」尽管她知晓他对她用了什麽,但此时不说点什麽转主题,她真怕自己会抓狂。

    锺离淡淡凝望她。用了白蛊注定她与他牵扯不清,他从没想过要将她送去给哪个男人,甚至,想到她为了套消息在哪个男人怀裹就令他浑身不舒服,所以他才气她的自做主张,但刚刚听她说的似乎也不无道理,他不可能将她一直圈在自己怀裹阻挡一切的风吹雨打,他要她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承受往後的一切……

    「既然你要去,我就让你去,但你最好不要再去多做什麽,我不会让你上台亦不会让你被谁相中送去别人的怀裹。」锺离起身头也不回地留下这句话後离开了,千金裘望着他的背影歪着脑袋一脸的不解。

    她忽然觉得自己看不懂锺离。明明他说自己是顺手救她,明明他说自己要她替他搅乱一池春水,为何此时又说不会送她去别人的怀裹?她不被送走她要怎麽去找寻她的任务?

    疑惑的眼神飘到那伫立门边不动的总管,对方也正与她对看,可那目光裹的深意她不是很懂。

    「姑娘,一儿姑娘求见。」一名身着白衣的侍女来报,听闻她用「求见」两字令千金裘的嘴角抽了抽。什麽时候别人见她要用求的了?

    「让她进来吧!」千金裘才刚同意,门边的总管便进来,身後的侍女们也跟着进来将桌上的饭菜收走。

    在她们忙事的同时千金裘见着进门的一儿呆在门口不动,视线只顾着看桌上的饭菜和那些收菜的侍女,注意一儿眼裹的异状,千金裘忍不住启口问了:「一儿姊姊还未用膳?」看得那麽专注是没吃过还是没看过?

    一儿回神冷笑,「裘儿还是别喊我姊姊了,我可担待不起。」

    看她执意站在门边不进来,千金裘想了想也起身出去,临至门口,一旁的侍女将白狐裘披在她身上不容她拒绝地系好了带子才退至一旁解释:「姑娘,公子吩咐了,姑娘欲出房门都得披着披风以免受寒。」

    千金裘听见这话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是真的没想过锺离会下这种命令给人,而且,明明她只是锺离的奴才,怎麽现在看来她反倒成了小姐了?

    「裘儿真是好福气,能得公子身边的专属侍女照顾,怪不得,连名字都能拥有了,就不知裘儿的好运能维持到何时?」那懒散的语调中藏有一丝的笃定,千金裘挑挑眉来了兴趣。

    「听你的口气像是有什麽秘密要与我说了?」嘴巴说得波澜不惊可心裹却激起波澜万丈!专属侍女?!这到底是发生什麽诡事了,居然能让锺离的专属侍女来服侍她?怪不得都穿得一身白,原来是他底下的侍女,这下好,她成了众矢之的又激起众怒,想也不用想日後在这裹的日子肯定艰难,她必须想个法子早早出去完成任务才行。

    一儿莲步轻移来到院子裹伫立,仰颈看着那一院的梅花她轻声启口:「也算不上是什麽秘密,公子有个心尖上的人,谁都知道的。」

    千金裘眨眨眼,忍不住心裹欢喜,她还以为自己要找遍整个北国,却不曾想,她要找的人就在身边!

    没听见身後有何回应料想千金裘该是难过得说不出话,一儿得意的又说:「不瞒你说,公子心尖上的人儿目前人就在东国,我的人告诉我,那名女子此时被东国皇上相中正被关在东国皇裹头,想来这次公子同意当迎国使节也是为了那名女子,要不然,公子一向拒绝皇亲国戚的邀约,这次怎麽就同意了呢?」

    「既然如此,你是想告诉我,公子其实是要人进到东国将那女子救出?」心裹的喜悦蠢蠢欲动,彷佛正要得到什麽好玩的物什激得她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

    一儿回头见着千金裘的模样着实一愣,她还以为会看见哭泣的小脸,不曾想,对方竟是兴奋如厮?难道是她想错了?眼前这明明是被公子宠溺的女子不在意公子?

    「你………不难过?」一儿试探的问,也因着她的问话停住了欲进院裹的脚步,来人一身雪白,冷然的气息环绕周身,看不清眸子裹的思绪是为何却执意待在院口不入。

    「难过什麽?」千金裘微笑反问,眼裹的欢喜那麽明显看得一儿愣住。

    「你没听见我说什麽吗?我说公子有心尖上的人──」

    「那很好呀,我巴不得自己能换回公子心尖上的人。」千金裘的口气太欢愉,听得院外入口边那雪白身影的双手握拳。

    一儿愣归愣还是不忘追问:「可是你、你难道不喜欢公子吗?」这是什麽情况?她本以为自己特地来告诉她会得到她的伤心难过,却没料到她竟是脱口要用自己换回公子心尖上的人?

    「公子对我来说只是恩人,为了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我什麽都愿意做。」其实是,她一定要完成锺离和他心尖上的人儿在一起的任务,不过,这个秘密可不能随便脱口而出。

    一儿看着面前笑吟吟的千金裘当真懵了!

    仔细观察她的眉眼都是真心高兴,正欲要反讥她却眼见那雪白身影进入且一脸怒容,思绪转了转,一儿巧笑倩兮的对锺离见礼。

    「一儿见过公子。」随着一儿柔情细语的问安,千金裘的背脊倏地发凉,那由脊椎寒意遍身的冷意冻得她差点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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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离了心意 知了心事

    「全都下去。」沉声的命令透露不可动摇的坚定,众人纷纷离开,直至院内只剩他们两人时,锺离才朝着那始终背对自己没转身的千金裘走去。

    「你和我说说,你打算如何用自己换回我心尖上的人?」心尖上的人?锺离冷笑。他从来就没有什麽心尖上的人,之所以制造这个谣言只是要那群女人停下脑子裹的念想,却从没想到,居然有人那麽高兴可以用自己去换回那子虚乌有的「心尖上的人」!

    那透着寒骨的冷意冻得千金裘不敢动,她怕自己动了会碎成裂块,所以她努力压下心裹的恐慌颤颤地回答:「公……公子,十三──」

    「怎麽了,不喊裘儿了?我突然发现一件事,你只要招揽什麽祸事时就会自喊裘儿,那声音,腻人的很,我倒是想念起那样的语调了。说说,你打算怎麽换回我心尖上的人?」那响在耳畔的轻声细语犹如毒蛇盘绕心口紧缠得她喘不过气,偏偏她颤抖的身子此时落入他双手圈住的怀抱裹,想逃,逃不了,想躲,躲不了。

    原本的理直气壮在他非常明显的怒意下渐渐枯萎,取代的,是她不停想忍住又忍不住的颤抖身躯,那娇小散发无助的怯懦疼了他的心,怒意减了一半却不肯放过她。

    「说呀,你刚刚不是笑嘻嘻的大言不惭吗?怎麽现在像被剪了舌头的猫不肯讲了?」他来到她的面前执意捉住她小巧的下颔对上她害怕的眼,那无辜的神情此时展露无疑,他纵使再气她也心疼她眼眶打转的泪,他忿忿地低首吻住她的眼含住被逼出的泪狠狠道:「不准哭!敢惹我生气就要敢承受!」仅管语气凶狠,但锺离还是抱住她颤抖的小身板轻抚她的背,柔软的唇移至她的脸颊,直至亲吻了她因害怕而来不及闭上的唇。

    柔唇吸吮、亲吻,那滋味甜得如蜜汁让他一嚐到便不愿放开,无视她後来的挣扎;无视她欲退的身子,他拥紧她深深吻住那令他欲罢不能的唇瓣,直至她呜咽呻吟,他才惊觉自己竟是如此的疯魔!

    锺离放开她的唇却没放掉她的身子,依然将她圈在怀裹低首注视那被他吻得红肿的翘唇,那带点水泽的模样令他又想低首吻住,而当他的确又要这麽做时却传来她的一句话霎时冷了他的欲──

    「十三对公子只有报答之恩没有情人之情,还请公子放过十三!」那决然的拒绝震得锺离心头一疼。

    他放开怀中的她注视起她第一次面无表情的小脸,那决然的拒绝犹言在耳,锺离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在说一次,你对我是何情感?」锺离咬牙切齿恨恨的问。

    心裹还没平静下来的情绪因锺离的逼问而皱起眉头,她撇过脸不愿看他开口:「十三对公子只有报答──」

    「够了!」他大吼拒绝再听下去,挥袖离去连带激起地上雪花。

    直至失去他温暖的怀抱,直至院内再无他的存在,千金裘才在这时发现,原来,梅园竟是这麽冷!伸手抚到脸颊烫烫的,不用照镜也知自己肯定双颊红得吓人,那娇羞的绯颜幸好没被锺离望见。

    她不是没被吻过,那强势霸道的男气息此时还缠绕在她的鼻间,她的心跳也跳得太快几乎要跳出来了!她是怎麽了,有什麽好害羞有什麽好紧张,她与锺离原本就不可能会有什麽事发生,她甚至肯定刚刚锺离只是气急才会对她那麽做,这没有什麽的,他不可能对她这个小丫头有任何兴趣的………

    心裹这麽想,她还是忍不住捂住脸蹲了下去,用着喘气来逼回怀中的冷意,明明身上的白狐裘是那麽保温,为何他一走她就觉得冷了?可别真的是什麽情窦初开呀,她现在可没时间玩什麽恋爱游戏。千金裘苦笑起身,感受周身的冷意更遽,扇般的睫毛上忽地垂挂那片片雪花,仰首望去,原来是下雪了,怪不得会那麽冷……

    就在千金裘注视白雪飘落时,负气离开的锺离心头怒意难消,甚至不时想起适才亲吻的小嘴如此诱人,他恨恨的眯起眼,敢情他是太久没有女人才会像个初嚐情欲的小伙子?

    转身拐了弯突地怀裹扑进软玉柔香,他眯着眼冷然地看着那抬头揉着鼻尖的女子,霎时间,他竟看见千金裘一脸无辜的站在自己怀裹,那一个错眼他便拉住对方低首吻去……

    迎面扑来的胭脂味停住他快吻住的唇,仔细看清才发现面前是四儿,那睁着大眼似在等着他亲下去的动作顿时令他厌恶!锺离推开她迳自走了,饶是他对她什麽也没做,但那些远远望见也瞧不清真相的奴婢们却瞪大眼,然候,便是一连串的八卦顿时炸开了!

    次日,锺离府内便流出这麽一句爆炸的消息:锺离公子临幸府上的姑娘!

    当这则消息传至千金裘耳裹时,彼时她正仰首喝茶差点应声喷出。

    临幸?这不是帝王抱妃子的尊称吗?怎麽会用在锺离身上?敢情在北国人眼裹锺离与帝王无异?

    告知千金裘这则消息的侍女正仔细审视她脸上的表情,注视身边打探的视线太明显,她再不济也猜到这个「专属侍女」是锺离留下来虚则服侍实则监视,甚至,她还大胆猜想,锺离可能还故意要这个消息让她们传入她眼裹也不一定。

    要写报告是吧,看在她们的确有好好服侍她,她自己也不能让她们的报告写不出嘛,所以,她假意失神了一会儿,确定小侍女有将的她「失落」的表情记下来才淡淡启口:「这样呀,不知道是哪个姑娘这麽好福气?」

    侍女感受到千金裘浓浓的失落以及深深的强自大方的表情後浅笑,「听说是四儿姑娘。裘姑娘还不曾仔细见过几位姑娘吧,四儿姑娘很是活泼,笑起来水灵水灵的,每每都逗得那些达官贵人称赞呢!」

    那个四儿水不水灵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你们几个照顾我那麽久,我还没问过你们的名字呢!」

    小侍女笑咪咪的启口,「裘姑娘多礼了,我叫小梅,排行第四。」

    千金裘一听,差点又要把入口的茶水喷出,什麽名字不叫叫那个星爷电影裹贪财叛主的丫鬟,真真不是什麽好兆头呀!

    千金裘忍住多想的思绪迳自维持表面的淡定。「小梅,那麽我问你,几位姑娘们学才艺都到哪学的?」要想被东国皇上看中既而换回那心尖上的人可不是一般才艺可以混过去的,她总点学些什麽才好上得了台面。

    小梅听了千金裘的话摇摇头,千金裘看了愣住,摇头?这什麽意思?

    「你是想要跟我说你不知道,还是……?」

    「公子嘱咐了,不能对裘姑娘提到任何学艺的事。」小梅笑咪咪的断然拒绝,那笑看起来真像是崇拜自家主子的钦佩笑容。

    千金裘有点想抚额,她怎麽就忘了,这些侍女都是锺离的人,怎麽可能会对她老实招供,她想了想,又说:「那麽,我想出去走走。」

    千金裘起身欲要出门却听闻小梅用着欢愉的口气说:「公子说了,裘姑娘只能在院子裹『走一走』。」那走一走居然还带着重音提醒,听得千金裘几乎要冷笑了,敢情这个锺离是全盘抓住她会有什麽念想了不成!

    眼珠子转了转,千金裘依然披了狐裘出去,边走边问:「小梅,公子的姑娘们都以什麽为主?」

    「各位姑娘们,除了十到十二排名的姑娘年纪还小不专外,其馀姑娘们皆是琴棋书画样样通。」

    欲走动的脚听闻小梅的话顿时失去绕圈的兴趣。这下可好,她什麽都不会要怎麽赢得东国皇上的注意?

    弹筝?那画面看起来一定很优美,但从没学过的人弹起肯定比杀猪的好不了多少。

    跳舞?低头注视自己的纤纤玉足,脚小是小,看起来也挺美的,但她从小体育从没及格过,手脚不协调的人还是别冒险的好。

    那麽………最终只有唱歌了?手指轻抚喉咙,她是肯定自己的嗓子已被治好,但她不会唱什麽古曲,难道要把那红及一时的凤凰于飞背出来唱?

    千金裘皱皱眉,别说那歌太悲太沧桑,她不是专业级别的歌手实在没办法唱出歌的髓──那怎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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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初见

    就在千金裘思索自己究竟要怎麽取得东国皇上欢心时,门口的侍卫来报,说是请小梅去前厅服侍贵客,所以,小梅快快去了,留下千金裘一个人独自烦恼,正当她快要抓头时,身旁突然有了笑声。

    千金裘抬头,望见墙一旁赫然出现一个男人坐立墙边令她很惊讶。

    那人有着暖暖的笑容,身上的黑色狐裘看起来毛泽极好,他的长发随意绾起并没束於头顶,松垮垮的散发并不妨碍他那俊美的容颜,狐狸似的眼微勾,稍稍笑得眯起便像在勾引人的假相,实则,那双眼的外表带着笑裹头却如锺离般冷然以对,高挺的鼻有着修长的幅度,薄凉的唇瓣此时正带着笑,那冷然的眼直望着她的脸不放。

    「你是谁?」她知道锺离没在梅园放多少侍卫,可她不以为这个深在内院的地方可以让人如此轻易爬了墙吧!

    男子伸指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从怀裹掏出一本泛黄的书本朝她比了比。

    千金裘知道眼前的男人肯定有武功,也很清楚自己如果喊叫也什麽用处,但她就是不想走近这男人身边,因为他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血腥味,那味道令她下意识想起自己曾经做了什麽事。

    「你不是烦恼自己要怎麽取悦东国的皇上?」男子见她不过来又见她防备的眼神时笑着说。

    秀眉蹙起,千金裘忍不住抿唇。「你为何会知晓?」这男人给她的感觉太熟悉,就像那天那个刺客一般,好像她只要稍稍有了反抗的动作就会被他折断脖子,所以,她忍住身体裹的不适强自镇定问。

    男子自然没遗漏她察觉自己身上的血腥,心裹赞赏她的不慌不忙。「很重要吗?你需要这份东西而我又刚好经过就顺便给了你,还是说……你不敢拿?」那看似镇定的表情因他最後一句话秀眉似是打了死结,本以为她会转身离去却不想她缓缓走来伸手过来,两指在书本上碰了碰,她本能欲缩他却已放手。

    「希望你能把那东西学好,对你,有益处的。」他语带双关的说了,随後转身就走,那轻如鸿毛的动作甚至没激起墙上的雪花。

    千金裘看着手中那泛黄的书本心裹很是怀疑。益处?她的鼻间似乎都嗅到谋的味道了,哪裹来的益处?是对那男人有益还是对她有益?

    耳边传来脚步声,千金裘连忙将手中的东西藏进怀裹放好,这才转身看去。

    来的人是被叫走的小梅,她笑咪咪的眼巡视周遭一番後才看向千金裘,「裘姑娘,公子请你到大厅去。」

    大厅?自从上次去了次大厅惹恼锺离後,这次叫她去又是为了哪椿?

    怀着忐忑不安的情绪恍如失神般跟在小梅身後来到了大厅,微一抬眼就见适才穿着黑色狐裘的尊贵男子此时正坐在锺离的右手边喝酒,而锺离自然坐在正中央,知晓她来了也不见他有抬头望来,只专注吃着一旁婢女侍奉的水果,不过,那身青绿的身姿可不是锺离的专属侍女。

    千金裘被小梅领到锺离左手边的坐位坐下,当摆放的器具一一放好,千金裘发现对面的男子是靠在贵妃榻上的,那随意的坐姿相当悏意,明明外头的天气还冷飕飕,此时见他如此舒服的姿态倒会以为这裹头有多温暖──偏偏,她冷得连狐裘都不愿脱。

    「我说锺离,这位就是据说是满脸刀疤的孩子?」段乐窝在榻上浅笑喝着暖酒,对於适才小人儿打量自己的视线很是满意。

    「嗯。」仅管锺离在四儿的服侍下几乎要闭起眼,但他还是有注意到千金裘直盯着段乐的视线。时间愈久他心裹愈不舒服,世人都知段乐的暖玉公子是嗜血刺客,能不和他对上眼就不对上眼,偏偏她看段乐的目光太明显。

    她为什麽这样盯着段乐看?难道她也是段乐派在自己身边的细作?不,不可能,如果真是细作,她不会那麽大胆的盯着对方看。

    「我的名字叫段乐,是段家家主,人称暖玉公子。你呢?」段乐端着暖暖的笑意凝望对面的千金裘,只可惜那双眼却凛厉了起来,瞥来的目光掺杂暖意以及玉的清冷,但那眼底深处却有压抑人的冷态。

    千金裘自然全数接收了他的不善,望着面前的倒好的花茶,她伸指端起却只是捂着没喝。

    「千金裘是我的名字。」她的目光淡淡地飘过段乐身後的黑狐裘,视线移至锺离的方向依然看见那漂亮的狐裘被锺离端坐其下,无声的嗤笑隐在她垂下的眼睫。

    段乐像听见什麽惊奇的大事般瞪大眼。「千金裘?珍贵的狐裘呀?那你果然有被收藏的资格,怪不得不向清心寡欲的锺离会对你那麽上心那麽好。」

    段乐的话才刚说完就传来打翻碗盘的清脆的响起,千金裘望过去正好看见那跪在地上的女子惊慌的伏低身子诚惶诚恐的喊着:「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锺离连眼也不抬淡淡开口:「下去吧,四儿,这裹不需要你了。」

    一声压抑的细碎哭声逸出,四儿捂着脸跑掉了,临到千金裘面前还不忘用最狰狞的眼神瞪她,让千金裘真是觉得这些姑娘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四儿?我说呢,平日裹你只让专属侍女来服侍你,为了迎合你喜好哪个不是穿得一身白,刚刚见着那一身的绿还纳闷你何时换了胃口,原来是那个传出被你破身的丫头呀!」轻佻的言词配上懒懒的语调怎麽都不像难以入耳,可锺离还是皱起眉峰冷声撇清。

    「我没碰她!」这声解释太过迅速,听在段乐耳裹冷笑在心,听在千金裘耳裹却什麽都没有,她没表现任何的喜任何的悦,看得一直在专视她表情的段乐意外地挑了眉。

    「原来没碰呀,可怜那丫头的家人那天还向我暗示自家女儿终於可以入主锺家……」慵懒的语调掺杂一丝不易察觉的告发,千金裘听了抬头朝段乐望去,本以为会见着他随意的喝酒却不防撞进他眼眸深处的探究,这突来的意外令她倏地撇头却看见锺离冷冷地凝望自己,那目光的冷意不同他以往对自己的那般,活像他抓住她的什麽把柄一样。

    她低下头慢慢喝了花茶,刚开始喝不觉得有什麽,可一杯喝完她才发觉不对劲,那茶裹还掺了酒水,仅管淡,却足以让她燥热起来。

    望着千金裘的颊上染上红意,仰首喝酒的段乐无声笑了,一酒仰尽,他状似无意看去惊呼:「唉呀,难道屋裹太热了吗,怎麽裘儿的脸那麽红,快把狐裘脱了吧!」

    千金裘瞬间变了脸色,绯红的模样自然如娇羞的花朵引人碰触,但她苍白的唇瓣也不容忽视地落入锺离的眼裹,他细究的眼在小梅欲伸手脱去狐裘时凝在她捉住带子的颤抖上。

    「裘儿身子不好,热总比冷了好,不用脱了。」锺离冷声吩咐完,小梅便回到後边站着,段乐带笑的唇稍稍多了份冷意旋即又恢复笑靥。

    「裘儿呀,你看看,你家公子多麽护着你,你怎麽可以忘了礼数呢?」她是美的,可她的美至今看来也不过是图份新鲜,他不懂锺离为何就偏偏对她上了心?

    千金裘颤着身子起身低头弯腰对锺离行礼,「裘儿谢过公子。」幸好,差点就要曝露那本书了,可是,段乐明知她收了他的书为什麽要故意脱她的狐裘?他要锺离知道她收了他的东西好让锺离生气?如果是,为什麽要这麽做?她今天是第一次看见他第一次和他说上话,他为何无缘无故就要害她?

    脑子裹突地闪过那刺杀自己的刺客说的话,难道,那刺客是段乐派来的?

    「过来。」冷声的呼喊颠了千金裘的心,她的身体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如果她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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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你是我的

    无声的压力逼得她步步前进,直至四儿适才待的距离才停下,低垂眼自然见着他伸来的掌,她怀着不安的情绪终究将小手放进他的大掌裹,一被握住便不再放开,她被他的拉力跌坐在他的怀裹,如同那天他带自己见其他姑娘一样的姿势,可不同的是,她的心,跳得厉害。

    锺离能感受到掌心的小手紧张僵硬,他的指尖无意地滑过她的脉门知晓她此时很紧张,她紧张了,他欢喜了。他看向她低垂的脑袋,鼻间闻到她微喘气时散发的淡淡酒意,甜蜜的味道让他又忆起那天的强吻。

    他的视线再触及她微张的小嘴时深了一些,体内的骚动瞬间袭来,他渴望一亲芳泽;他渴望将她娇小的身躯压入怀裹细细厮磨,这当他伸手一揽欲将她埋入怀裹,耳边却传来放大音量的咳嗽惊醒了他的神智。

    锺离停下欲朝千金裘拥去的手臂侧脸瞪视那近在咫尺的俊颜,「段乐,你做什麽?」

    「我怕你不顾我这个朋友的颜面来个白日宣,那我的脸面往哪放呀?」段乐边说边走回位子上坐下,「再说了,你的小裘儿还那麽小,你就算邪火上身也得先发在成熟的果子身上吧,万一太急了,把她这颗青涩的果子弄碎了,你到哪再去寻个一样的小裘儿?」

    段乐的话说得很有理,可只有锺离自己清楚,段乐的阻止只是为了阻止而做,本不是怜惜裘儿的年纪小!他望向微抬头面露怯意的千金裘苦笑,他刚刚的确太急了点,他的裘儿还那麽小,他该等她长大些的。

    他握住她一直擅抖的小手悄悄抚着,那温柔的动作渐渐压下她心头的激动,紧张的情绪稍稍冷静了许多,一冷静下来她就心裹骂自己,她有什麽好慌的,锺离不是那种饥不泽食的男人,他肯定只是还没发泄过生理欲望而已。

    「段乐,你说要见见裘儿,人已经见了,你还不走?」听见锺离赶段乐走,千金裘放松的情绪又一僵,锺离自然从她的小手上感受到了,但他深不见情绪的眼没有任何波澜,依然维持轻抚她的动作。

    段乐看看锺离又看看那低着头被一半墨发挡住面孔的千金裘。他确定锺离那家伙为了千金裘当真是疯魔了,但千金裘似乎不如锺离那般,她在抗拒在无奈,这样很好,只要她的心不在锺离身上,那要解决这件事就不会太难。

    「锺离,我只是顺便来看看这遭妒的丫头,实际上是来向你告知,那个四儿……」锺离最恨旁人猜他的心猜他的想,更不愿意让那些姑娘有哪家与自己有了什麽关系,现在锺离说自己和四儿什麽都没有,偏偏四儿家裹人还欢天喜地的说自家女儿要做锺家女主人,这个消息估计锺离也知道,只是偏要装做不知道……视线凝了凝结在千金裘身上,锺离是为了看她的反应不成?

    锺离在意千金裘的反应,实际上也是要知晓她心裹对锺离的想法才放任四儿的家人,就那麽不管不顾的非要得到她?段乐冷了脸等着锺离的回答时,瞥见千金裘无意的一瞥,那眼中的清净像苍穹天空给了他深深的遥想,压手阻止那些不该的想法,他举起杯子仰首一杯喝尽。

    「我已经让人去收拾四儿了,这点小事用不着你心,如果只是为了这种事──」

    「少了四儿你打算带谁补上?」段乐望着锺离不耐烦的脸,以及他始终没放开的小手,那雪白软嫩的玉手也令他不禁漏了一拍心跳,他可以想像那起来该是如何引人遐想──该死的,他做什麽要在乎千金裘的手是如何?他现在首要的工作是除掉她!

    锺离倒酒的手停下冷冷地望向段乐,「你有什麽好人选?」

    「小裘儿如此美丽,带上她,不失为声东击西之计。」

    锺离冷笑拒绝将酒杯拿起,「什麽时候你与我家一儿那麽合拍了,两个人都说要带上裘儿,想来你还没得到消息我会带裘儿去夜宴──或者,你已经知道我会带上她才匆匆赶来确定?我都不禁纳闷,这个锺家当家究竟是你还是我了?」淡淡的语调有着杀意的冷,像极发的弩箭直直地往段乐而去。

    段乐浅笑说了:「你忘了吗,这次的迎宾使也有我一份,要是你这边的筹备不周全我可是连带也要担责任的,虽说众人皆知我暖玉公子是出了名的嗜血修罗,但也不代表我会想在毫无准备时向他国开战呀!」

    听见段乐说嗜血时令千金裘的身子忍不住一颤,锺离皱眉将她的小身板拥入怀裹轻拍,对着段乐就是一声斥:「别在裘儿面前提到血!」

    那宠溺的声调听得段乐蹙眉听得千金裘心裹叹息,她真不知,锺离究竟是何时对她有了这种思绪?

    空气裹压抑的静谧逼得段乐起身:「既然你有准备就好,我先告辞了。」

    段乐一走,锺离也下令其他人都退下,独留千金裘在他怀裹令她倏地紧张起来。

    锺离与她离得那麽近自然发现她的僵硬,他伸指抬起她的下颔与她对视,「你怕我?」

    千金裘被迫与他对视,在瞧见他眼裹毫不掩饰的情欲令她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公子,十三已经说过了。」她以为那天他气愤离去就不会再把心思放到自己身上,怎麽才隔不到两日,再见面,他如久不情人般的亲腻一步一步朝她迈进,他究竟知不知道他们两人本不可能的!

    情欲的眼黯了黯,重新启口多了份喑哑:「说什麽了?」

    千金裘皱眉,「十三对公子只有报答没有情爱。」

    他的手臂缩紧了两人的距离,直到她能轻易闻到他嘴裹的酒味时已经来不及,愣愣地看见他的唇吻住自己的,想挣扎被他圈得紧紧的,想闪躲被他吻得连舌都疼痛了起来,他的吸吮活像要把她的灵魂吸进他的体内般,疼得她几乎求饶!

    发觉她的气息不稳,他稍稍退後却没离开她的唇瓣,抵着水亮的唇瓣宣告:「我不管你对我有没有情,有情也好无情也罢,我要你就是要了,你说你对我只有报答之情,难道你忘了,最好的报答就是以身相许,何况,我救的,是你的命,用你的後半辈子来报答我,不就是最完美的结局?」他噙着笑意勾起了唇角,不管她喘息完的解释又再度封住她柔软的小嘴,执意缠着她的丁香小舌不放,偶尔的舌尖互触都令两人颤了颤。

    千金裘感受到他的大掌沿着她娇小的肩膀就要往前去,她闭眼捉住他的大掌与他十指紧扣,她的回应令他讶异地放开的唇,她喘着气慢慢地仰首望他。

    「好,等我再大一点,我就是你的,现在,能放过我吗?」她水灵灵的大眼表露无奈的神情看得他欢喜的一笑。

    他抱起她亲腻的吮吻她的颈畔,她顺从的仰起感受一阵吸吮的痛,她猜,他在帮她「种草莓」,果然,他附在她的耳畔轻声说:「帮你烙个印,我看谁还敢打你的主意。」她回应他一个娇羞的笑顺势埋入他的颈畔拒绝他的窥视,只有此时她才能露出清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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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知晓

    「失败了?」男子骑乘在一名女子身上懒洋洋地启口。

    黑色的纱帐隐约能见着男子光裸的上身,以及夹在他腰上的雪白玉腿,空气裹弥漫情色的欲味以及充斥女子捂嘴发出的压抑声响。

    「是。」跪在地上的女子不敢抬头警戒的回答。

    「隔了那麽多天才传来失败的消息,怎麽,是你打探消息的能力不长进了,还是你被谁绑住手脚出不来了?」

    抓住女子的纤腰猛地挺进,女子受不住发出声音的同时也瘫软了身子,男子发泄完下了床,随手取来黑袍穿上。

    「因为刺客事件门房都看得很紧,锺公子甚至在每院都派了侍卫要查出是何人下的手。」女子忍住颤意连忙解释。

    「既然失败了,为何是你来回覆?」伸手欲拿酒杯却因属下的话停住──

    「她死了。」

    一抹光逼向跪在地上的女子,「一个孤女可以杀掉我养的杀手?是她装得太好还是你派的人太轻敌?」小裘儿杀了他的人?脑子裹回想起见着她软若无骨的雪白小手……身下的欲望勃发而起,他咒骂着压抑下来!他在想什麽?!那个丫头是要杀掉的人,他做什麽对她有了幻想!

    仅管知道主子生气,女子依然维持不变的音调回答:「是我的人轻敌,以为她只是个孩子顶多不谙水……谁知会被对方割喉。」

    确定压制住因她而起的欲望後,男子倒了酒却没喝,玩味地笑了,「喔,那个孤女倒挺有两下子的,没关系,机会还有,先搁着吧!给你的计划准备得如何?」

    「已经商量好了,就不知主子想怎麽做?」

    「既然那个孤女还没除掉,就把她放入计划的一员吧,一个愿意帮忙不认识的人说话,代表她是个不会为了自己却会为了别人的傻子,就让夜宴出个糗吧,我相信,依那个孤女的子,绝对会挺身帮忙的,就让我瞧瞧,她还有多大的能耐!」

    「是,属下告退。」

    男子喝着酒来到门边看着头顶的满月轻声呢喃:「十三,别让我失望呀……」目光淡淡地低垂注意到门边的几案上放置的面具,他伸指取来凝望着面具思绪渐渐远走……

    「段乐,你说,锺离会喜欢我吗?」说话的是一名戴着面具的女孩,身着一身的红衣衬托她外露的肌肤如此雪白,仅管她的脸上戴着面具,但颈畔边的肌肤还是令人见了移不开眼。

    「当然罗,你那麽美,哪个男人会不喜欢你?」彼时的段乐依旧吊儿郎当的模样,却不如现在的成熟散发危险的气息,这时的他,就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看着心上人。

    女孩发出玲珑般的悦耳笑声,她来到段乐面前扑到他的怀裹拿掉了面具说:「要是我嫁的人是你就好了。」

    思绪瞬间回神,段乐错愕地的看着手中的面具震惊得退後两步!

    他终於想起那曾经的岁月裹曾有一名女子住进了他的心,她是和亲来的公主,她遗留给他的面具说明她是喜欢自己的,但她死了,死在谋的斗争,他连她最後一面都没见到只收到她派人送来的面具,而现在,他想起来了,那名公主的长相……竟是与小裘儿一模一样!

    「啊!!!!!!」愤怒的吼声吓到了身边不远的侍卫与婢女,就连床上睡着的女子都被吓得掉下床。

    男子怒得全身都在颤抖,可他的心却是如获珍宝般欢喜!是的,欢喜!他找着了那一样的脸,这一次,他绝对不会为了锺离放手,就算要与锺离成为仇敌他要抢回来!

    次日清晨,千金裘感觉身边太热,正想掀被却被一双大掌包住自己的小手,她吓得睁开眼对上锺离那懒洋洋的目光。她怔愣着不懂他怎麽会在自己床上,然候她看见上身未着寸镂,结实的白色肌理看得她傻眼,小嘴才刚开口要问就被结实地堵住,他的唇舌毫不客气的侵城入池连声招呼也不打,吓得她一时半刻回不过神来!

    直至呼吸都快少进多出後那强吻自己的锺离才放开她的唇,伸指厮磨她水嫩的小嘴轻声笑道:「怎麽了,是恼我吵醒你了呢,还是怪我上了你的床?」

    终於清醒的千金裘眨眨眼,「怎麽会,只是好奇公子何时睡在十三身边了?」惨了,她真的觉得自己的清白会不保,他都猴急睡上她的床了,那句承诺只是为了阻止他当时欲伸手到她前才应的,总不会他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天天都想应证她的承诺吧?

    锺离看清她明白的眼裹有着着急,他不恼也不急着移动身躯,迳自绕了她的鬓旁的发束把玩。「十三这些天都在忙什麽?我来见你好几次都没见着,侍女们说你出去走走了,怎麽,最近闷的慌了?」

    顺阶下?她还当他会不管不顾的非要她改了十三这个自称,今天有些反常呀!

    「十三只是烦的慌,天天起来听见哪院的姊姊在练琴哪院的姊姊在练舞,一想到夜宴时十三什麽表现都没有,就怕旁人说公子如何。」其实是她都挑侍女不在时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练起段乐给自己的书,那裹头的字她认得不多,但那些图片还是让她融会贯通了起来,她相信,只要能练到最後她一定能成功的。

    看着她无意识撇头的模样就知她心虚。他找她,连最贴身的小梅都被她丢下,他要不是不想惊动其他院的人给她打草惊蛇,他老早就派暗卫去找了!连续那麽多天都能把人看不见了,要不是小梅目前是在她身边的,他老早就惩戒小梅了!

    锺离不动声色的将大掌抚在她的後背,果然瞧见她很惊慌又强自镇定的态度,那僵硬的身子在他一遍又一遍的轻抚下松了下,可她眼中的防备他不是没瞧见。

    她怕他!她怕他对她起了歹念!

    她当时的应诺现在想来是在他伸掌欲她前时才匆匆应的,有什麽东西藏在前不能让他知晓?侍卫们也说了,在跟着段乐来大厅前段乐消失了一刻钟。一刻钟,旁人或许什麽都不能做,但对段乐来说,要种下什麽谋这点时间也足够了!

    难道是段乐先去见过裘儿了?

    如果是,那段乐也清楚裘儿藏了什麽在前又为何要脱她狐裘?故意诱导他吗?

    千金裘现在很不安,锺离愈是沉默不说话她愈觉得这人在惴恻什麽,如果被他想出什麽头绪就遭了!

    千金裘突地半起身靠进锺离怀裹轻喊:「公子。」

    那软软的糯语打断锺离的思绪引得他看去,他能感受到面前贴着自己的孩子只隔了件中衣,肌肤稍稍的接触令他的眼睛眯了眯,他看清她的娇羞与紧张也没忽略她还在逞笑的嘴角,「什麽事?」

    千金裘没得到他彼时的靠近显得有些紧张,「公子,先让裘儿去洗潄好吗?」

    千金裘的笑,笑得很牵强,以致於当自己听见裂帛的声响响在耳後时,她的笑顿时就僵了!

    锺离以指灌了内力划裂了她的中衣,衣袍一破自然是滑落了,但千金裘此时正贴着他的膛,所以中衣还是滑到一半就停下了,但那曝露的雪白玉肌依然令观看的锺离表情深邃了起来。

    他瞥见千金裘眼底的惊慌,手指终於如愿地触至她娇嫩的雪肌上而笑,轻声启口:「裘儿,你知道吗,当你欲求人时,总是会用自称。」

    锺离的话令千金裘的心漏了一拍,她赶紧笑笑地伸掌勾住锺离的脖颈,「好嘛,让裘儿先去洗潄嘛!」她撒着娇笑咪咪的眼裹什麽都没有,他凝望着,又是低首轻啄那勾人的小嘴一会儿,如愿听见她娇羞的低吟後才放她下床。

    她捂住前有点狼狈的越过他下了床,却在站定时被他坐起身搂住纤腰。

    对锺离来说,面前的景象无疑是最美的,那娇嫩的雪肌无瑕得如一块上好的美玉,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想去夺取,而锺离的确也这麽做了。

    他的唇一点一点亲吻在上头,不时加重的力道让千金裘从最初的害羞到惊慌。她的确有为了跳舞准备舞衣,可她至今还没见过那舞衣生的什麽模样,万一是像标准舞那般裸露要怎麽遮他现在种的草莓?

    一直吻到一条背脊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後,锺离才开心的拍拍她的臀,「好啦,去洗潄吧!」

    经过那面大镜子,千金裘无言地看着那活像出红疹的背部,但她也很快离开了,她怕自己揪结太久会被锺离发现异样,而锺离就这麽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从镜子前离开。

    伸手拿出那从枕头下找到的泛黄书本,锺离不用翻都知晓裹头是在写什麽,因为这是段乐当初要他找来的。段乐要她学这个舞也要看她有没有天份,短短几天怎麽可能会学的成?凝神瞪视那本书,但愿段乐那家伙没在上面动手脚,要不然──

    紧缩的膛因自己想到祸事而疼了疼,他不愿祭出裘儿,段乐也别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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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出错

    过了一个月来到了夜宴的日子。

    华丽的宴客场所,似乎是借用了段家财势中的一间屋子。今日提供屋子、吃食的是段家,而提供歌舞的便是锺家,但是目前的情况来说似乎还不需要助兴,因为大殿上满满的都是人,有的站着有的坐着,男男女女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但吸引千金裘目光的却是坐在上座之中的男人还有他身旁两队的男子。

    她还以为除了锺离的姑娘们再也没人如他嚣张至斯,谁知,现在坐在主位的东国皇上也是如此,只不过,他带的清一色都是男子,这倒令她很好奇,难道这裹对男风那麽开放吗?

    被稳稳地抱在锺离怀裹,千金裘藉着人多的情况偷偷打量那名皇上。

    戴着半罩面具看不出真实的长相,这有一个好处,代表任何人都可以扮演这名皇上,再看那两队加起来共十二个男子,他们倒是没一个戴面具的……一一巡过众男子的脸与眼,她突然与最後一位有了四目相接──

    一只手掌挡住她的视线,她怔怔地抬头,却见遮住自己视线的锺离并没有看自己,依然顾着和别人寒暄。

    本以为依锺离的个应该是不喜与人打交道的,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麽一回事。这裹的人很多,正所谓人多嘴杂,她也不经意听见一些事情……

    锺离原本是锺家分家的庶出,因为貌美曾多次遭受本家一些好男色的长辈们的骚扰,甚至进而拿他与他的母亲做了笔交易,将他带至本家遭受污辱之际他突然发疯杀了本家的所有人……

    说这些话的人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交头接耳,连她都能轻易听见的音量她相信锺离也是有听见的,但他此时却依然默不改色,想来那些人都是好事份子或是想击垮锺离的人?千金裘在锺离停止与人说话时低下脑袋并停下思考。

    大殿上的人们纷纷入座,侍婢们开始送上食物和水酒,在此时,锺离对面的长发男子段乐,他此时靠在一名女子上开了口。

    「不知东皇今日来我们北国是游玩呢或是有要事在身?」

    「是游玩也是有要事在身。许久不见朕的故友,路经此地要求借宿希望不会太叨扰。」东皇虽然回答男子的话却是看向锺离。

    「锺离,还是你面子大呀,一国之君要见故友特地经过,想来这消息传出去可是让你在北国的势力又更添一筹呢!」段乐的笑容很温暖,似乎是真心这麽说的。

    锺离抿唇算是回应,对身後的少女们比了手势後才说:「东皇说笑了,锺离只是一个商贾,没有什麽身份的人怎可成为东皇的故友。」

    东皇轻笑,「你锺离在北国如果没有什麽身份,依你当年的行径怕是早已被伏法了吧!」意有所指的话听得底下的权势纷纷噤声,深怕漏出一点赞同被视为敌人。

    锺离没说话,倒是对面的段乐又说:「也是,不过呀,当年那情况,不先下手为强的话,东皇又哪有故人可寻呢?」

    东皇笑了笑,「不错,朕一直很欣赏锺离,只可惜他从不到朕的皇坐坐,不知段公子哪日送美女入东国时可否带上锺离一同来寻朕,好让朕尽尽东主之谊。」

    段乐微笑举杯,「那是自然。」

    「请东皇欣赏一下我府裹美姬所表演的歌舞吧!虽然不会让东皇提起劲。」

    最後的意有所指听得众人尴尬万分,就在不知该打圆场时,东皇却笑着说了──

    「只要是锺离用心安排的,朕都喜欢的。」

    那暧昧如斯的话语听在众人耳裹又是尴尬的表情,谁不知东皇好男色,而锺离貌美也是不争的事实。

    千金裘在他们这些大人明枪暗剑的恭维声回神,瞥见一身红装的一儿拿着羽扇,莲步轻摇地走到正中间对主位的东皇行礼,随後乐声起她便开始以羽扇做舞。

    刚刚一直侧躺在锺离怀裹,现在看着一儿的舞蹈她便来了兴致,正坐在锺离怀裹也听见不小的抽气声,她没分神去看只是专注着一儿的舞蹈,但对面一抹如狼的视线令她心惊!

    她看去,是段乐喝着酒正盯着她看,那视线,像是要剥了她的衣服般赤裸,吓得她不自觉地捉住领口撇开视线,偏偏,她撇开了,段乐却没撇开,她依然能感受段乐的视线,那如同锺离动情时想将她吃吞入腹的视线令她困惑!

    什麽时候段乐对自己也有这种想法?明明初见面时他还想陷害她在锺离面前曝露了书本的,怎麽今天像换了个人般对她这样看?

    「喜欢跳舞?」锺离本以为怀裹的丫头会一直不动作,谁知她的兴致比谁都浓厚,连东国皇上的人都敢看得那麽仔细,要不是他遮了她的视线,怕是要为自己招来麻烦。本以为她又乖乖不动或许到宴会结束都不会给点反应……

    听了锺离的话,千金裘游移的思绪霎时回笼回答:「喜欢看人跳舞。」内心深处如此渴望着舞蹈,但她自己本身对跳舞没多大兴趣……难道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以前是会跳舞的?她伸手看了看手掌,那麽多天的练习不知会不会用到……

    大掌包住她的小掌心,暖暖的吐气从耳後传来,「冷吗?」

    那动人低沉嗓音,仅管她已经天天都会在起床时听见,但耳朵敏感地还是闪了闪回头看他,「没有。」

    眼角瞥见一物飞过,就见隔壁桌的权贵被那物什砸中,手中的水酒顿时泼了对方一身……

    「锺大人府上的歌姬就是这样表演的吗?」男人愤怒地起身,手中还拿着应该在一儿手上的羽扇。

    一儿愣了一下马上跪地求饶,「请大人原谅!请大人原谅!奴家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坏了我一身衣裳,要是故意的岂不是要了我的命!」那个男人的体形有些胖肿,因为愤怒显得全身的都在抖动着。

    一儿紧张得全身颤抖,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其他人都不舍,尤其是段乐,马上就陪着笑脸帮忙。

    「施大人别生气,小小女孩怯场是常有的事,您老是长辈何必要如此动怒?」

    「哼,谁不知锺离公子的歌姬是顶好的,要是连跳个舞都能怯场,锺离公子的歌姬就不应该被称为第一!」

    话讲到这个份上大家都知道这位施大人是冲着锺离来的。因为锺离府裹的女孩都是出了名的会歌艺,随着锺离出席的宴会多了,自然也就大大的出名许多,反倒是这位施大人名下的歌姬大大不如先前出众,所以今日才会如此刁难吧!

    「奴家再献一首舞蹈请求大人原谅。」提到失了公子的面子,一儿就算再难堪也要扳回公子的颜面。

    「再由你来跳岂不是让我坐立不安!我相信锺离公子的歌姬,会舞者不止一名吧!」施大人转头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锺离。

    「施大人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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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跳舞

    「听闻锺离公子的歌姬们个个能歌善舞,更何况,你今日带了八名歌姬上台表演,难道还找不出另一名能用扇子做舞的歌姬?」

    锺离听闻忍不住淡淡地蹙了眉头。他的确让她们每一个都学会歌舞也要求每个人都会所有舞蹈,但是,专於扇子舞的目前只有一儿,其他人似乎还在学习之中……

    「怎麽样,如果锺离公子无法再叫出一名歌姬来舞扇,那你的歌姬们可不能再被称为第一罗!毕竟不是个个都能舞的。」

    千金裘看着那名施大人有成竹的态度感觉怪异,但瞥见锺离微蹙的眉头时又抛在脑後了,她轻声附在他的耳边说:「公子,让十三试试可否?」

    「不准。」压低的音量有明显的怒意,千金裘自然听出来了,她错愕的对上锺离的眼,那眼中的愤怒是那麽明显,好似,好似他知晓自己练了舞!

    「公子,十三如果跳不好,公子大可说十三初来不专,又为何叫十三来跳,因为其他姊姊们都被施大人吓住,十三年小不知惧怕才可上台表演。这样的说辞公子可满意?」千金裘睁着大大的眼睛询问,令锺离心裹颇生惊讶。

    居然连说词都想好了,这孩子究竟是何时想的?他眯起眼有着惴恻,对於她执意要上场的态度非常不悦!

    千金裘在此时是确定锺离晓得自己偷练舞了,她紧张地捉住锺离的手哀求,「公子回去要如何罚十三都不要紧,请公子让十三去试试吧!十三不希望公子的名声被损!」

    听她说得那麽激动,锺离纵使不愿,还是想了想启口,「那你去试试吧!」

    「十三不会用羽扇,可否由公子询问是否有其他人身上有扇子借用?」千金裘如是问。

    锺离扬声对着厅内众人说:「既然施大人要求我的歌姬再献一首扇子舞,那麽锺离想问,在场可有其他人带着扇子?」

    锺离这一问令原本要看好戏的人都面面相覻,虽不懂他的用途却都拿出身上的扇子於手。

    一一巡视之後,十三从锺离的怀裹站起来走向东皇身边最後一名男子。

    「十三可否向公子借此扇?」千金裘低着头轻声问,这一问,倒是引起其他人的嗤笑。

    「那个小孩要跳?」

    「锺离公子的歌姬何时也有如此丑女?」

    因为锺离不愿旁人见着千金裘的娇颜,才在出门前重新替她弄了张未复原的人皮面具戴上。

    「该不会打算献丑後再说她不是自家歌姬吧!」

    不管周围人的闲言闲语,千金裘还等着对方的回覆。

    「请用。」温和的嗓音传来,不知为何令她有种听过的错觉。

    「多谢。」千金裘取走那支女子才会用的扇子後旋即转身走到段乐面前启口,「可否向段公子借用那个面具?」她刚刚坐在对面时就发现段乐手中不时在抚一个面具,本以为是他个人的兴趣,现在看来,那个面具的大小似乎是小孩才有的尺寸,为什麽他会随身携带小孩的面具?

    又是为什麽,此时的自己有种陷入谁的陷阱裹的错觉?

    段乐虽讶异她知道自己有面具,不过他还是笑咪咪的拿出,「请用。」手指依然「不小心」的碰触了她的指尖令她一颤。

    「多谢。」她镇定思绪道了谢,可心裹着实不懂,锺离的碰触只让她害怕自己会被吃了,可两次碰到段乐都会令她的心跳不稳………哼,可别说她穿越了,人也变得花痴了。

    千金裘取过面具边走边戴在脸上,随着她的移动,在场的权贵们都直直地望着她,其中以锺离看得最专注,看她走到坐在古筝前的二儿面前低头说了什麽後再走回正中间站定。

    当乐曲一下;当千金裘拉开扇子站定舞姿时,同时有两名男子站立起身,一个,就是锺离,他错愕的脸庞只能呆呆地看着那随乐而舞的千金裘,另一个,便是借扇子给千金裘的男子,他也同样瞪大眼看着正中央的孩子,仔细看他的眼神裹只有三字──

    不可能!

    当这两个男人失态的起身直盯着千金裘的舞蹈时,段乐躺在一旁也在看,见着她的面具瞥见那熟悉的舞蹈,他的笑意冷了下来,心裹澎湃的情绪怎麽也压抑不住!是了,那熟悉不过的舞蹈是「她」会跳的,那无人能模仿的舞姿和韵味也只有「她」才跳得出,而「她」,当初不是他的,现在,一定会是他的!

    千金裘却没发现他们的异样,顺着乐曲而动,利用扇子举起再依圆往两旁舞下,速度之快毫不迟疑,瞬间给人看见此女如同千手佛般入世,那全部以手为舞的舞蹈看得众人之中有人惊呼──

    「千手佛之舞!」

    这首舞蹈节奏很快,手部的所有动作都不能迟疑片刻,一停,即毁!

    锺离看着此时心无旁骛的千金裘,心裹起了涛天巨浪!

    怎麽可能?!她怎麽可能会跳?!

    在众人看得呆了看得入神後,千手佛之舞瞬间跳完,当大家还没回神过来时,千金裘喘着气,眼裹只有那站直身躯却看起来快倒下的锺离,她匆匆来到他的面前跪下俯下身躯头抵地上轻声启口──

    「十三逾矩了,还望公子恕罪。」不大的声音终於惊回众人的神智,他们激动得鼓手拍掌却才发现跳舞之人那负荆请罪之姿面露不解。

    锺离深吸口气淡淡地看着那小小的身子,她的气还未顺过来就跪在自己面前,她一定听见了旁人的惊呼才会以为自己跳了什麽大逆不道之舞,故而在大家面前请求自己的原谅,也撇清是他教自己跳这首舞的疑虑……

    这个孩子,竟然不是自己所想的呆傻,她是懂得自保的,甚至懂得……保他。

    「这、这真是想不到呀,本以为今生再也无幸能再见此舞,没想到锺离公子的丑丫头居然会跳,听说这丫头是锺离公子捡到的呢,看样子锺离公子可是捡到宝了!」段乐回神之际也瞧见底下那引起哗然的孩子正跪着,思绪一想便知她要做什麽,所以他才赶紧在众人还没问出疑问时替锺离解释,不过,那孩子的思绪可不像一般寻常孩子……

    「居然是捡到的,锺离公子可真福气呀!就不知……那舞是……?」施大人的试探停顿也问出其他人的好奇。

    跪在地上的千金裘同样维持跪姿转向施大人,「十三被公子捡到时是失去记忆,偶尔跳过此舞被公子训斥不可再跳,但今日实因深怕公子第一之名被夺才出此下策,适才听见各位大人的话似乎此舞有不妥之处,跳此舞是十三之意非公子指使,还请各位大人看在十三不知者无罪的份上饶过十三这一回。」

    众人听她说得头头是道,纵使要找碴也不到错处,只好用眼神示意施大人,接收到众人的眼神,施大人笑咪咪的说:「既然如此,看在你那麽忠心护主的份上我们就不追究了,我相信锺离公子自己也不爱旁人跳此舞的,所以绝对不会是他叫你跳的,能再见此舞也是美事,刚刚那点事我自然不会记在心裹。锺离公子呀,地上凉,你这位十三姬身子似乎不大好,就别生她的气让她起来了吧!」

    「既然施大人已消气,十三便起吧!」锺离依然淡淡的应声,视线始终没离开过面前那小小的身子一眼。

    「谢施大人替十三求情。」千金裘向施大人再次跪首後才起身。

    看她依然气喘不已,锺离挥手让身後的七儿八儿上前,倾身摘下她的面具和扇子放到她们手上,「把这两样替十三还回去,我带她去换衣。」

    两女点头便移动脚步走去,千金裘被锺离抱在怀裹匆匆离开,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感觉有股视线紧盯自己,想转头回望却被锺离抱出宴厅。

    两人来到偏厅的房内,锺离将她放在榻上,一旁早有温热的木盆放有热水与纱巾,他替她全数脱光用纱巾擦拭她的全身一句话也不说,她也不敢开口说话,两人便如此沉默下来。

    当千金裘神游太虚,才匆匆听见了锺离的声音………

    「你为什麽会跳那支舞?」

    语气听起来像在压抑什麽,她低垂着眼应声回答,「十三不知,乐曲一下自然就动了。」她原本也只是想,随便跳跳就好,可是,似乎从她拿到那把仕女扇时就失了控,她知道自己借了面具挑了曲子,可之後的事她一概没记忆……

    锺离看着她,知道她没有说谎,但那支舞她跳得太好,纵使他知道段乐给了她书让她练,再怎麽练也不可能练到那样──等等!段乐!

    「你还记得怎麽跳吗?」

    千金裘摇摇头,「其实十三在乐曲响起就没了记忆,那时候,彷佛身体不是自己的。公子,那舞当真不好吗?」惨了,她只顾要练舞却没注意到舞本身有没有问题。

    听了千金裘的话,锺离便知道了,这一切都是段乐搞的鬼!心裹的恨意没表露在脸上,替她系上最後的腰带再抱起她,「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因此受到什麽牵连。」

    她偏过头望他,「那是大不敬的舞蹈?」

    锺离打开门对着月光淡淡地启口,「那只是……一名女子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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