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没有籍,就好像没有阳光;智慧里没有籍,就好像没有翅膀。]
岳建东觉得自己不知不觉中一步步被邹琳拉下水了,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暗地里替她出谋划策,再到今天亲自批准她动用刑警队的警力传讯王子同、突袭他的仓,整个过程好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牵着他似的。
而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好像是心甘情愿被她拉下水似的,甚至都没有试图抗拒一下,内心里甚至还有一种兴奋的感觉,只是除了兴奋之外,更多的还是一种忐忑不安,他极力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龚汉文的嘱托,是为了配合一项秘密调查任务。
然而,当他闭上眼睛,眼前出现邹琳在他面前撒娇打痴的娇俏摸样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其实也有虚伪的一面,表面上看,自己好像把邹琳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而实际上,在内心深处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隐藏着一种见不得人的暧昧的期待,也许,这才是自己对邹琳一再纵容的根本原因。σσσ在σ线σσσ iua
真扯淡,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有这种念头,那小东西不过是为了哄的自己跟她“同流合污”,所以才做出那些令人想入非非的举动,自己这把年纪了,她怎么会……。
岳建东叹了口气,看看手表,嘴里嘀咕道: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再不放了他,领事馆的人可能就要找上门来要人了。
正准备出门,桌子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在接电话前,岳建东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拿起电话说道:“啊,丁局长……城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这里的人一直在待命呢……”
丁朝辉没有回答岳建东的问题,而是问道:“你抓了王子同?”
“不是抓,只是传讯……你知道我们已经接到报案……只是例行公事……”岳建东有点紧张地说道。
“你们分局今晚在货场有行动?”丁朝辉又问道。
对于丁朝辉的问题,岳建东好像早就在预料之中,不慌不忙地说道:“货场?具体情况我还不太清楚……好像是下午刑警队接到一个举报电话,说是那边有点情况,他们还没有向我报告……”
丁朝辉沉默了一下说道:“王子同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让他走吧,领事馆的人已经来市局要人了,省厅也有人亲自打来电话过问这件事……自古以来洋人的屁股摸不得,现在也一样……”
丁朝辉说完就把电话挂掉了,岳建东站在那里直发愣,在他想来,丁朝辉应该像以往一样对自己严加训斥一顿才对,怎么就这么淡淡的几句话就完了。难道他跟王子同不是一伙的?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只见邹琳风尘仆仆的闯了进来。先不说话,自己拿只杯子接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下去,然后才微微喘息道:“差点搞砸……”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都不敲门,就像是进自己家里似的,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她的上司,说不定在她眼里自己只是她的一个同事呢。
岳建东心里责怪着,可眼神中却充满了关心的神情,似不经意地问道:“看你那样子,好像有点收获嘛……”
邹琳一屁股坐在岳建东对面一把椅子里笑道:“收获倒没有,还好没出事……对了,缴获了几把枪,真是太危险了,如果今天我不去的话,货场非闹翻天不可……王子同那几个保镖竟然都持有武器,并且还有持枪证……”
岳建东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街头的小混混腰里面都别着一把枪呢,何况王子同的保镖?究竟出什么事了?王子同现在可以放了吧,刚才丁朝辉打来电话了,领事馆和厅里面都出面过问这件事呢,再不放掉,小心产生国际影响……”
岳建东的话显然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不过,他奇怪自己现在在邹琳面前怎么就摆不出一点权威的样子呢,好像自己是她的下属似的。
“怎么?丁朝辉又训你了吧?”邹琳问道。
“这次例外,我也正感到奇怪呢,听他语气,好像对我们抓王子同并没有多大意见,只是出于无奈才让我们赶紧放人……”岳建东点上一支烟说道。
邹琳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奇怪,在货场虽然碰见了高斌,可明显他们没有什么准备,否则秦开宇的人今天哪能这么轻易溜掉……我倒觉得高斌跑来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带来的那几个人都不是市局的刑警,谁知道他在哪里凑来的几个人……”
岳建东沉思了一下说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情况是今天晚上在城东发生了一起袭警案件,丁朝辉怀疑是扬清桥那个案子的延续,由于是突发情况,又是在晚上,警力一时集结不起来,所以,他把能用的人都派到城东去了……”
“城东?死人了吗?”邹琳惊讶地问道。
“派出所上报的时候显然夸大了情况,根本没有警察受到袭击,而是有人朝着一辆空警车连开了几枪……”岳建东说道。
邹琳似自言自语道:“这倒是巧了……那第二种情况呢?”
“你说,丁朝辉会不会跟王子同之间有什么利益冲突,所以在暗地里故意给他找麻烦,否则他如果把货场的事情当回事的话,你们恐怕不会这么轻易脱身……现在就看他事后会不会调查这件事……”岳建东说道。
邹琳笑道:“让他调查好了,我已经决定了,过几天消失一段时间,你就说我休假了,去哪里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尽管往我身上推……甚至可以说是擅自行动,根本就没有得到你的同意……”
“你的意思是要会北京?”岳建东吃惊地问道,其实,他早就劝过邹琳,出于安全考虑,让她马上会北京去,可现在突然听说她要走,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有点难舍难分,好像没有了邹琳,今后的日子会感到寂寞似的。
邹琳盯着岳建东嫣然一笑,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背后,一双小手在他的肩膀上揉着,把嘴凑到他的耳边吹气如兰地低声问道:“是不是有点舍不得我走啊……”
岳建东心中一动,很想摸摸肩膀上的那只小手,可最终还是极力克制住了,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没好气地说道:“我巴不得你早点走呢,省的在这里尽早给我找麻烦……”
邹琳狡黠地一笑,嗔道:“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哼,人家已经说过了,只不过是去休假,过一阵还会回来的,休闲赶人家走……”
岳建东见女人一副娇媚的模样,心里直痒痒,忽然想起一个词叫“老牛吃嫩草”,忍不住脸上一热,转过身去低声道:“也许你根本就不该来……”
邹琳走到岳建东的身后,双手搂住他的腰,把脸在他的脊背上贴了一会儿,低声道:“我走之前想请你吃顿饭……算是对你照顾我这么长时间的感谢……你来吗?”
岳建东极力控制住自己转身抱她的欲望,挣脱开胸前的双手,走回自己的座位,平静了一下内心的波澜,这才沉声说道:
“你如果要走就趁早,你今天的行动已经暴露了你跟秦开宇的关系,丁朝辉越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其实越危险,过去他不对你下手一方面是顾及你的身份,另一方面也知道你弄不出什么名堂,但是,如果你和秦开宇刘蔓冬搅到一起,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对你下手,他不可能让你把对他们不利的材料带出去……
别忘了,他的身后可有大人物支持……我总觉得,上面其实也没指望你在临海市弄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你们这种身份的人全国各地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也就是走走形式罢了,你也不要太介意自己空手回去……”
邹琳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会空手回去?你也太小看我了……告诉你,过两天我要和刘蔓冬面谈一次,她怎么也要给我一点拿得出手的东西吧……”
岳建东惊讶道:“刘蔓冬?难道她还不打算走?”
“这我可不清楚,不过,跟我的这次见面是秦开宇承诺的,要不然我为什么要这么帮他?”
岳建东担忧地说道:“如果你现在就走的话,恐怕没人能拦得住你,可如果你要是跟刘蔓冬见面的消息被透露出去,恐怕想走也走不掉……”
“除非是你透露出去……这事目前只有你、我和秦开宇知道,我知道有风险,可都走到这一步了,不可能半途而废,我会小心的……”邹琳说道。
岳建东犹豫了好一阵,才说道:“刘蔓冬看来是有点活腻了……我告诉你,丁朝辉已经在准备一场全城的大搜捕,不但会投入所有的警力,还要邀请武警部队也参加这次行动,如果她和秦开宇留在城里面,基本上没有多少死角可以藏身……”
“怎么没有?”邹琳笑道:“起码在你的辖区之内应该还有几个安全的地方,我已经邀请他们来你的地盘了,有你的保护,我想他们应该能够躲过这一劫……”
岳建东张张嘴说不出话,心里悲叹一声,自己这把老骨头看来非要被这死丫头折腾散不可,这事万一被丁朝辉知道了,自己别说当局长了,说不定坐牢都有资格呢。
“你这不是胡闹吗?”岳建东憋了半天,好不容易说出了一句严厉的话。
邹琳仍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就像一个被娇惯坏了孩子,拉着岳建东的胳膊娇声道:“局长,这么大的忙你都帮了,这点小事还推三阻四的……哼,你要是害怕丁朝辉就算了……”说完小嘴觉得老高,哪像一个警察的样子。
岳建东终究没有忍住,嘿地笑了一声,伸手在邹琳的鼻尖上点了一下,板着脸说道:“难道我会吃你的激将法?我帮你和帮秦开宇那可是两码事,性质不同,后果更不一样……
你不是很聪敏吗,也不仔细想想,就算丁朝辉现在还没有怀疑到我,可起码也不会信任我,到时候恐怕我的辖区比别的辖区查得更严……你让他们躲到我这里,实际上是把他们送到了一个更加危险的地方……”
邹琳嫣然一笑,拉着丁朝辉的手臂没有松开,娇声道:“你说的没错,但是,如果丁朝辉也这么想的话,效果就不一样了,俗话说,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是一场赌博,赌的就是胆量,我知道,秦开宇之所以到现在还逍遥法外,就是因为丁朝辉从来都没有把他当做真正的对手……你担心什么?如果他们在你的辖区被抓了,你也不用承担什么责任,只要你别亲手抓他们就行了……”
岳建东被邹琳搞得哭笑不得,一下仰靠在椅子里,叹息道:“龚局长真是个老狐狸,自己躲在一边看戏,让我在这个烂泥潭里面打滚……我早晚非被你害死不可……罢了罢了,我还是早点回家抱孙子吧……”
邹琳一阵咯咯娇笑,低声道:“局长,据我所知,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孙子了,外孙和孙子可不一样……哎呀,说着说着就把王子同忘掉了……我这就去放他,不然领事馆的人要找到门上来了……”说完一低头在岳建东的脸上叭地亲了一口,然后一阵风似地跑出去了。
岳建东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听见关门的声音之后,才伸手摸着自己被亲过的脸,似自言自语地嘀咕道:“既然晚节不保,那就趁着还没有滚蛋之前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也许,龚汉文把这个死丫头安排在自己身边本身就有着某种微妙的意味。”
秦开宇接上刘蔓冬之后,马上遣散了手下,只带着柴进陈刚何亮三个人分乘两部车离开,他知道这个时候在街上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尽管是在夜里,可街上那些摄像头也有可能泄露自己的行踪。
同时还要避免再次跟警察遭遇,在他想来,警察肯定会在一些地方盘查过往车辆,尤其是一些主要的出入口说不定已经封闭了,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找个僻静的地方避避风头,等到警察们松懈下来再想办法送刘蔓冬出城。
在行动之前,为了预防万一,他准备了两个藏身之地,一个就距离货场不远,另一个稍微靠近主城区,都位于比较偏僻的街道,他已经派人查看过了,这两条街道都没有安装摄像头,最主要的是,他接受了邹琳的建议,这两个藏身点都在三分局的管辖范围之内,不过这也只能是权宜之计,他本人并不了解岳建东,自然不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赌在他的身上。
“这房子也够破的,能洗澡吗?”刘蔓冬一进门就皱起眉头说道,不过,当她看见刘幼龄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马上伸出手臂大呼小叫道:“啊,我的宝贝……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刘幼龄扑进干妈的怀里,娇嗔道:“干妈,你还好吧,人家都急死了……”说着,瞥了秦开宇一眼,拉着刘蔓冬坐在沙发上,低声道:“就在这里住两天,他已经安排好了,一有机会就送你走……”
刘蔓冬看看秦开宇,惊讶道:“走?走哪去?”
“当然是离开这里啊,刘幼霜不会上甘罢休的……”刘幼龄说道。
刘蔓冬哼了一声,一字一句地说道:“她不会善甘罢休?难道我就会善甘罢休?我哪里也不去,就待在这里,这座城市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我原本以为不去招惹她就算了,没想到她竟然会下毒手……对了,谁出卖的我,你们搞清楚了吗?他们怎么会找到那里去,并且显然知道我每天晚上有散步的习惯……”
秦开宇摆摆手,让柴进他们倒另外一个房间去,然后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瓶葡萄酒,一只高脚杯笑道:“先喝杯酒,这几天憋坏了吧……”说完倒了一杯酒放在刘蔓冬的面前。
刘蔓冬盯着秦开宇说道:“没想到你这么细心……哎,如果你不摊上这些事,原本应该……”话没说完,就端酒就被贪婪地喝了一口,还闭上眼睛砸砸嘴巴,好像是在品位酒的档次。
“干妈?这么多天难道他们一直把你关在那里面?你见过刘幼霜和王子同吗?”刘幼龄问道。
刘蔓冬哼了一声说道:“如果今天你们没有把我救出来,应该这两天就要见面了……就她那点道行,还是我教她的呢,竟然也敢在我面前摆弄?你们还没有告诉我呢,究竟是谁透露了我的行踪?”
刘幼龄瞥了秦开宇一眼,似乎是想让他揭露这个谜底,她心里很清楚,就凭着干妈这些年对保镖的信任,一旦她知道是自己贴身的其中一个保镖出卖了她,无疑对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秦开宇觉得这件事不应该隐瞒她,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不把这件事说清楚,刘蔓冬很有可能会怀疑他存有复杂的动机呢,因为她的藏身之地,作为外人也就只有他清楚。
“刘总,这是一个悲剧,不管对你来说还是对那个出卖你的人来说都一样……实际上你心里应该有数了,冶铁民是唯一一个离开你的人,并且他现在下落不明……
前几天在扬清桥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是两个警察,虽然现在还不能肯定是冶铁民干的,但是警察显然已经锁定他为嫌疑人了,这其中的道理你应该比去我们更清楚,并不是他要出卖你,而是不得不出卖你,他现在正受到良心的谴责,并且已经开始采取极端的报复行为,我正在想办法阻止他,不然他只能给我们抹黑……
说实话,这次对你的绑架,就算没有冶铁民也有李铁民杨铁民,真正的对手是那些隐藏在幕后的人……总之,对你来说,这是一个劫难,万幸现在已经过去了,所以,我觉得现在对你来说,谁出卖了你,或者今后他们还将有什么行动,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你待在某个安全的地方,让他们看得见摸不着,他们就寝食难安……
所以,我的意思是过两天就送你出去,趁着公安局还没有对你采取行动之前,先到国外待一阵,今天这件事发生之后,我估计刘幼霜马上会让公安局给你立案,并且通缉你,那时候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刘蔓冬在秦开宇说着长篇大论的时候,一直没有打断他,只是端着酒杯若有所思地摇晃着,好像已经被说服了,等秦开宇说完之后,她扭头盯着刘幼龄问道:“宝贝,你的意思呢?”
刘幼龄赶紧说道:“我和开宇的想法一样,只有你安全了,我们才放得开手脚……”
刘蔓冬把酒杯往茶几上重重一墩,墩的酒四溅,瞪着眼睛盯着秦开宇低声说道:“好啊,你们两个都商量好了……感情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们两个已经搞到一起了……”
刘幼龄胀红了脸,瞥了一眼秦开宇,娇声道:“干妈,你胡说什么呀?人家不是担心你的安全吗?你看看,我跟开宇走了才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人怎么放心吗?”
秦开宇知道刘蔓冬本应该是个非常理性的人,可在被王子同当做猪一样在不见天日的货柜里关押了七八天之后,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心里面那股邪火可想而知,不发泄出来非疯掉不可。
这个时候跟她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要不了几天,她自己也会想明白的,自己这个时候还是少说话为妙,可惜自己跟她现在有辈分上的差异,否则,把她抱到床上狠狠地操她一顿,什么都好办了。
刘蔓冬见秦开宇只顾埋头抽烟,好像火气更大了,一伸手就夺过他的烟扔在地上训斥道:“怎么?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变成你们的累赘了?去国外?还用得着你们说?要走早就走了,还等到今天?
我不敢说大话,如果我想过个清闲日子,相信他们还不至于不答应,可问题是,我刘蔓冬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早知道这样,你们就不该来救我,让我死在他们手里算了,总比像丧家之犬一样东躲西藏强多了……”
刘幼龄虽然强悍,可在干妈面前就变成了一个乖乖女,见刘蔓冬正在气头上,一句话也不敢说,一直在给秦开宇使眼色,好像这一切都是他惹出来的,理由由他负责似的。
秦开宇低着头沉默了好一阵,最后才抬起头盯着刘蔓冬说道:“刘总,其实我和幼龄也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担忧,如果你执意要待在城里面,不管怎么样我们也要保护你的安全,所以,什么累赘不累赘的话就不用说了,说出来大家伤感情,我这个通缉犯在你那里住这么久,你也没闲我累赘啊……
你不知道,这次为了救你,每个人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有人害怕过,我甚至相信冶铁民如果不出事,他也应该会奋不顾身地救你,你应该感到欣慰。
可问题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现实,你是临海市的名人,目标太大了,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对于刘幼霜来说,不是你死就是她亡,只要你不走,这场较量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目前来说,他们占有绝对的优势,你看看,我们只能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太阳一出来就不敢活动,我每天晚上都不能住在同一个地方,没有葡萄酒,没有热水浴……这样的生活绝对不是你这个老太太能够适应的……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当一个人被多年的朋友背叛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感情用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和幼龄吧,我们保证有这么一天,你能够堂堂正正地回到临海市,在一个种满大麻的园里颐养天年……”
刘蔓冬怔怔地盯着秦开宇看了半天,好像现在才认识他似的,忽然放下手里的酒杯,当着刘幼龄的面一头扑进他的怀里,抽泣道:“开宇……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该多好啊……”
秦开宇没想到刘蔓冬竟然会当着干女儿的面表现出柔软的一面,一时推开也不是,抱着也不是,一双眼睛求救似地盯着刘幼龄,没想到这个小魔女竟然脸上一副暧昧的笑容,故意转过头去眼不见为尽。
秦开宇心里愤愤不平,赌气似地一伸手就把刘蔓冬**的身子楼住了,含糊其辞地说道:“你的年纪跟我妈也差不多,我刚才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
说完,忽然想起上次在郊区那个小房间,刘蔓冬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诱惑自己的情景,忍不住就脸红了,不过,他倒并没有因此而看不起刘蔓冬,只是觉得这个女人能混到今天也不容易。
刘蔓冬抹了几滴眼泪,心情似乎平静了一点,从秦开宇怀里抬起头来幽幽说道:“这道理难道我还不懂……不过我这人的脾气你不了解,如果让我背井离乡,我宁愿跟他们妥协,他们不就是要钱吗?如果你和幼龄不在乎,我干脆就给他们算了……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在临海市土生土长,一句外国话也不会说,你让我去国外,还不如让他我死了算了……”说完,又一头扑进秦开宇的怀里哼哼唧唧抽泣起来。
秦开宇一听,自己前面的那些话算是白说了,不过,他还是有点心里准备,刘蔓冬脾气他多少还是了解一点,如果自己三言两语就把她说服,那她就不是刘蔓冬了,既然她这么说,也许心里面已经有了什么打算,不妨先听听她怎么说。
“如果不去国外的话,拿你准备怎么办?难道跟着我和幼龄东躲西藏?”
刘蔓冬马上就收起了女人的娇柔,端起酒杯慢慢抿了几口,缓缓说道:“我想找几乎和孟桐见个面,问问刘幼霜干的这些事是不是他的主意,如果是孟桐的意思,那我就彻底死心了,别说是国外,就算是月球我也会去……但是,如果这些事情都市刘幼霜私下的阴谋,那对不起,我要和她算这笔账……”
秦开宇吃惊地说道:“那还用得着问吗?刘幼霜是孟桐的老婆,没有他点头,刘幼霜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再说,孟桐就这么容易见到吗?我敢保证,他不会见你的,你这样做只能给刘幼霜提供第二次机会……别再抱还想了……”
刘幼霜似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不,你不了解他,他虽然痴迷于权力,但是还不至于这么无情……他这么多年对祁红的感情就能说明我的预感是正确的……”
“你的什么预感?”刘幼龄忍不住问道。
刘蔓冬眼神直愣愣地盯着茶几低声道:“我觉得他不会对我这么无情……”
秦开宇这个时候才认清了刘蔓冬的另一面,尽管她一生在临海市叱咤风云,在别人的眼里是一个女强人,可骨子眼里还是摆脱不了女人的局限,在这种时候,她竟然还对孟桐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这种幻想正是她这次劫难的根源。
“你……你是不是一直爱着他……”秦开宇忍不住问道。
可问完之后就有点后悔,觉得跟刘蔓冬这种女人谈这个爱字,要么是玷污了这个爱字,要么就是玷污了刘蔓冬,可随即就想起了南琴,想起了韵真、徐萍、吴媛媛、邹琳,以及现在的刘幼龄。
如果说刘蔓冬配不上这个爱字,自己又比她强多少呢?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爱情有时候就像是一件奢侈品,昂贵的无法承受,可有时候又廉价的不可思议,就像是一件地摊货,买来是好奇,丢掉是心情,反正和爱扯不上一点关系。
“你胡说什么?”刘幼龄似乎也没有想到秦开宇会有这么荒唐的一问,忍不住呵斥道。
刘蔓冬淡淡一笑,笑容里面带着些许伤感,喃喃自语道:“我还有什么权利谈爱不爱呢……只是一种对故人的怀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