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鮮幣)11 牽腸掛肚的問候
第四章
回到自己的寝室後,郑冽直接扑倒在床铺上。
「双队长的魔鬼训练……天啊,为什麽我非得受这样的折磨啊?」
只要想到自己坎坷的前程,郑冽就觉得完全提不起劲、全身无力。
追究柢,其实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活该找罪受,要不是她当初被老哥拖下海当替身,今天也不会遇上这种事了。
但,话又说回来,若没有这般际遇,她也不可能认识到这麽多的夥伴……甚至,她至今可能都无法想像,自己喜欢上一个人会是什麽模样。
「臭老哥……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总是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才会想起自己的孪生哥哥,那几乎有着一张和她如出一辙脸孔的男人。
她坐起身,从床头柜中取出一个致典雅的怀表,古铜色的表面有着些许斑驳。
不知从何时起,睹物思情。
这个怀表,不仅是哥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更是郑烈唯一赠予她的物品。虽然看起来并不怎麽值钱,但哥哥总要她将这怀表带在身边,千叮万嘱地要她别遗失。
打开怀表,里头是一张她与哥哥儿少时的合照。
她是绝对不会跟郑烈说的,怀表内的合照是她亲手放进去。她才不想看郑烈得知此事後,一脸洋洋得意的模样。
只是曾几何时,这张照片变成了她想念哥哥的依靠。彷佛只要看着写真中的他俩,就能稍稍填补没有哥哥在身边的寂寞,就能重温当时你我相伴的时光。
以往和哥哥两人相依为命的时候,总是感受不到对方的存在是如此重要。直至分隔两地,她才意识到,没有郑烈的日子,感觉像是心被挖了一角、空荡荡的少了些什麽。
即使是紫王的出现,也弥补不了的空缺。
郑冽不禁苦涩一笑,她还真是有些不服呢。
她是这般思念着对方,然而郑烈有像她这样,像个傻瓜一样,痴痴地看着某样物品想着她吗?
要是——
真能像现在的她一样,平平安安地做着这种傻事就好了。
她想起上一次的通话,在通讯器那头的郑烈,总是十分匆忙且警戒,每每都是十分断然地结束谈话。
说实在的,她这个唯一的亲人到底在做些什麽,她真的一点也不了解,连个大致的轮廓都不清楚。
虽然,她相信郑烈有足够的防身能力和危机处理,但事情似乎远比她想像的还要复杂,而且屡次和暗之盗贼团扯上关连……
「这个爱惹人心烦的家伙,到底在做些什麽啊?要是再让我接到他的电话,非把他逼问出来才行。」
郑冽将怀表阖上,双手抱,不悦地皱起眉头来,再怎麽说她还是放不下心来。
真是说时迟,那时快,通讯器的铃声就这麽恰巧地响了起来。
郑冽立刻跳起身、上前接通,话筒另一端传来她最牵肠挂肚的问候。
「郑冽,是我……你过得还好吗?」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寒喧,此刻听在郑冽耳里,却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很好,我真的很好…哥哥。」
她难掩激动地点了点头,纵然对方无法亲眼看见,身体仍表达出最大的诚意。
「怎麽了?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哽咽?发生什麽事了吗?」
她的孪生兄长,郑烈,听出郑冽嗓音里头的不对劲。因此,就连他的语调也不禁跟着绷紧、上扬的尾音带着一丝担忧。
「不,没什麽,我真的没事……我只是……」
郑冽摇着头,握紧话筒的她,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嘴角上是忍俊不禁的苦笑。
「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该不会是紫王那家伙吧!」
郑烈似乎很当一回事,语气立刻变得严厉起来。
「不,紫王队长他没欺负我啦……我只是啊……」
郑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後,便将中所累积的思念,毫不保留地道出:
「能再听见你的声音——实在太好了。」
随同这句话的吐出,郑冽不禁垂下头来、唇角上的苦笑也跟着消失,取而代之是发自真心满足的微笑。
「郑冽……」
喊着与自己几乎如出一辙的名字,通讯器另一头的郑烈,语气不禁软化下来。
「……能听见你这麽对我说,实在是太好了。」
尽管,她看不见郑烈此刻的表情。
但郑冽知晓,在说出这句话的兄长,一定也是带着与她相同的……
充满踏实安心的笑容。
☆、(8鮮幣)12 來自最親之人的傷害
「你变了,郑冽。这还是你头一次,对着我说出这麽可爱又讨喜的话。」
「难得让我讨人喜欢一次,不行吗?」
即使无法相视而笑、间隔一段遥远的距离,他俩却笼罩在同一种温暖的氛围中。
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这样的想法,都同时涌现在这两人的心头。
彷佛又回到了儿时,只有他两兄妹相依为命的时候,彼此只有对方、融洽的依存感。
「哎呀呀,我那男孩子气的妹妹,也会有这麽惹人爱的一天啊……我稍微,不是那麽後悔将你送到种族保护局了。」
郑烈的语气像是有些感叹。
不过,这句话却挑起了郑冽的疑惑、直接挑明就问:
「送我到种族保护局……?哥,你这句话是什麽意思?难道,当初本不是要我来代替你——而只是想把我弄进保护局之中?」
「咳,难得的好气氛你别急着弄坏嘛,这样以後会很扫兴的哦。不过我也真是的,竟然一松懈就说溜嘴了啊……」
郑烈刻意地清了清喉咙,但他很清楚自己妹妹的个,一旦激起她的好奇心,就会一头栽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确实很扫兴,但我非得弄明白不可,当然还包括其他种种的问题。」
虽然要她放弃这难得的氛围,坦白而言实在是有点可惜。但比起贪图这片刻的暖意,为了对方的安危,她必须了解郑烈一直以来都不松口的真相。
「好吧,既然你态度如此坚决,那我就坦白的告诉你……没错,让你顶替我、进到保护局确实是我真正的目的。」
话筒那端传来深深地叹息声,「然而,我这麽做是为了想要保护你。」
「为什麽非得是种族保护局不可?难道我在西科特军校并不安全吗?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郑冽的语气变得犀利,她向来最不喜欢被人蒙在鼓底。
「我只能说,以你的身分来说,西科特军校所能给予你的保护,是远远不够的。毕竟,西科特军校还是一群平凡无奇的人类……」
对方突然止住了话,欲言又止的态度让郑冽更加困惑,她等不及地问:
「你的意思是,早在这之前——你就知道,我与一般人类有所不同了?」
脑海浮现当初施放百花针的自己,以及被告知拥有能够吸收外来族群基因的体质……虽然一切都显得那般不敢置信,但郑冽早已觉悟自己并非常人。
然而,她从不记得自己有将这些事告知郑烈。
那又为何,郑烈能够事先得知,而且还是一副如此冷静的口吻?
被质问的对象迟迟没有出声回应。
对方的沉默,点燃郑冽心中的导火线,她面有愠色地追问:
「难道你早就知道,我即使心脏被贯穿也能复活?难道你早就清楚,我体内流动的基因与别人不同?难道你明明什麽都知晓——却一直隐瞒着我?!」
越说越激动,郑冽的另一手握紧了拳头。此刻的她尽管是这麽说,但她比谁都希望这一切都只是荒谬的猜测、想要相信自己的哥哥从未欺骗她。
「看来……这是保护局的人告诉你的吧?」
通讯器那头的郑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後用着无比沉重的口吻道:
「抱歉了,郑冽。」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道歉,让郑冽所有的期望都怅然落空。
「为什麽……」
声音变得零落颤抖,握持话筒的手也微微发颤,郑冽想将接下来的话哽在喉头中,但她做不到。
「为什麽……你要骗我这麽久?」
她真的无法做到——
不去怪罪、不去怨怼,这个隐瞒她二十几年来的孪生兄长。
「对不起——我有我的苦衷。」
一昧的致歉,也换不到郑冽一点的谅解。
「我不想听,什麽苦衷什麽理由我现在都不想听!」
郑冽摇着头,一手撑着自己的额头,她觉得自己快歇斯底里了,或许已在歇斯底里中。
她不停猛梳拨自己的刘海,就像恨不得要将所有恼人的事,随同後梳的发丝抛到脑後。
她觉得自己好傻,傻得可怜。
自己最信任的亲人,竟欺瞒自己长达二十年之久。
在这之前还在担心着对方的安危,怀念彼此相伴的时光,好不容易听见对方的音讯,却毫无防备地戳破郑烈的谎言。
「我,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妹妹?我们是彼此唯一且仅存的亲人啊!为什麽要这麽做?为什麽!」
郑冽的声音渐渐嘶哑,她崩溃地跪倒在床前、几无力气去支撑自己的身躯。
「郑冽,你听我说……!」
断然地结束通话,这还是她郑冽,第一次切断与兄长的通讯。
不想再听任何的解释。
此时此刻,她只想要一个人静静就好。
其他的问题、其他的烦恼,其他尚未探得真相的种种……现在的她都不想管了!
因为,她已然没有足够的心力去担负,去承受,去面对这不知还有多少未爆的炸弹。
☆、(8鮮幣)13 為了妳義無反顧
怅然所失的目光,落在传来嘟嘟声的随身通讯器上,郑烈的视线在此停留了好一会。
这是他第一次,被自己最重视的妹妹挂断电话。
那种感觉很不是滋味,彷佛心里头有什麽东西,随着断讯的刹那一同崩落了,自此留下一个无法填补的空缺。
用个再简单不过的形容,那就是难过,口阵阵刺痛的难过。
郑冽,向来都是十分顺从於他,就算嘴巴上会抱怨个几句,最後还是会照着他这哥哥的主意去做,一直以来是他最听话也最疼爱的妹妹。
然而,这次却用坚决的口吻、强烈手段来表达对他的不谅解。
他虽然能够明了对方的愤怒,但如此受伤的感受还是头一次,他想这恐怕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平复吧……不,他在想什麽?
比起自己,郑冽所受到的伤害更大不是吗?
他所投下的震撼弹,可是一颗埋伏了二十几年的地雷,因为自己的疏忽而终究引爆、重伤了郑冽对他的信任啊。
但是,他又何尝希望如此?
若不是为了那个目的,他也不会苦苦隐瞒,更不会牺牲陪在郑冽身边的时间,他明明是比谁都还想要独占着郑冽——
「不行,不能再让这种丑陋的想法涌上心头……」
强硬地打断原先要持续下去的思绪,郑烈一手撑住自己的额头,皱着眉头的他状似十分煎熬。
「现在的我,既然选择了这条明知难走的路,就非得咬牙走下去才行……不然,我所付出的一切可就平白浪费了。」
郑烈摇了摇头,语气表情逐渐恢复成平时的模样,那副总让郑冽嫌弃的吊儿郎当。
他抹了抹脸,这举动意味着下定决心,现在的他只能往前走、无法再回头。
将随身通讯器收回裤袋中,同时一并把对郑冽的内咎暂时收起,重新振作後的郑烈提起脚、迈开步伐,前往他心中早已预订的目的地。
这里是西科特,郑烈目前所位在的地方,是一间西科特境内最具声望的顶尖大学。
他一身法兰绒质地的红黑格纹衬衫,搭配着合身的黑灰色牛仔裤,以轻便中又带点正式的装扮来到这所大学。
即使他有些岁数,有着一张出众外表和模特体态的他,加上今天这种率的穿搭,游走在校园之内仍旧十分引人注目,看起来就像个刚接受大学洗礼、如沐春风的新鲜人而已。
「快看快看,那个人是新来的学生吗?他长得好俊俏哦!」
「噢,以前没见过他呢,看他走往考古学系的教学大楼……我们学校的考古学系什麽时候出帅哥了?」
与郑烈擦身而过的两名女学生,一见到郑烈的容貌就像被爱神中心脏,立刻难掩兴奋地窃窃私语、殷切的目光追随郑烈而去。
也非刻意去听取别人的谈话,只是经过军校训练的好听力,让郑烈不经意地就能听见他人的对谈。
但他早已习惯,特别是异对他的爱慕议论和视线,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虽然,他常利用自己得天独厚的俊秀外表,掳获无数女的芳心。然而,在他的心中仍留有遗憾,这似乎是他今生都无法达成的愿望。
他常在想,要是也能够凭着这张脸蛋,将郑冽的目光永远扣留在他身上、眼底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其他人……
那该有多好?
「不不不,郑烈你不能再有这种想法,难道你是听不懂自己说的话吗?」
再次意识到自己对於郑冽强烈的独占欲,郑烈赶紧摇了摇头、低声告诫自己不能再放纵下去。
因此他总是很羡慕,甚至是有些嫉妒,此时此刻能够待在郑冽身边、无所顾忌地吸引郑冽目光的那些人——
尤其是紫王。
他是了解郑冽的,能够让她这麽奋不顾身的对象,除了他这个哥哥以外,紫王还是第一人。
因此,他还真是看紫王越来越不顺眼。紫王这该死的家伙,也许总有一天会从他身边抢走最重视的妹妹。
尽管如此,他还是要感谢紫王,因为只要有他待在郑冽身旁,他就用不着担心郑冽的安危。
因为他深信,对於郑冽,紫王重视的程度绝对与他不分上下。
假使,今後再也无法回到郑冽的身边……至少有紫王,也许还有虎骁和苍鹰等人,能够让他安心的将郑冽托付於他们。
思至此,郑烈不禁阖上双眼,嘴角是一抹浅浅淡淡,却让人无法忽视的苦涩微笑。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停下向前的脚步,一步步走往下一个等待自己的漩涡。
最後,他停驻在一扇贴满布告和文件的门前,即将举手叩门时,郑烈悬在半空中的手却迟疑了。
他很清楚,一旦踏进这扇门,未来无论如何他都再也不能往回走。
即使从此之後,更无立场陪伴她於左右。
纵然从此之後,自己不能获得重视的她谅解。
为了他那与生俱来的使命,他也只能——
义无反顾。
作家的话:
郑烈这次的戏份终於变多了些
以後他也会继续担任关键角色与越来越吃重哦
喜欢郑烈的也多多支持吧^^
☆、(17鮮幣)14 守護我最重要的人
当他建设好决心,郑烈吸足了一口气,让肺部都感受到鼓胀的痛楚後,原先停顿在空中的手,沉沉的往门面敲了下去。
「……进来。」
迈入中年的男嗓音,从门的另一端传了出来。
「打扰了。」
得到允诺的郑烈回应一声,接着转开门把,将他举起的前脚,跨过那象徵再也无法回头的门槛。
门扉应声阖上,在郑烈正前方的那张大椅,缓缓地转了过来。
「能让西科特军校的英走一趟考古学系,肯定不是想来钻研学术而已吧……说,找我有什麽事?」
背倚着老旧的牛皮大椅,一手拿着斑驳烟斗的中年男子,一对彷佛看尽世事的双眼直视着郑烈。
「呵,真不愧是西科特考古界的权威,亚提斯教授一眼看穿了我的来意啊。」
郑烈笑了笑,即使面对着不那麽友善的口气,他还是能维持一贯的从容。
「年轻人,别跟我耍嘴皮子。若不是看在你有重要的一手资料份上,我可没那个闲暇跟你在这边耗。」
本就皱起的眉头锁得更深了,亚提斯的不悦很明显地写在脸上。他再次将烟斗的另一端送入口中,毫不客气地朝着郑烈呼出浓浓烟圈。
「当然,若非为了这份资料,我这辈子大概也没这个必要与您会面。」
脸上仍挂着笑容,郑烈面不改色地回敬对方的跋扈。
「这份资料,不仅仅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成果。更是我,为此牺牲我最重视之人对我的信任……所以,请务必为我解开这份资料上的所有谜团。」
郑烈从怀里取出一张文件,在递上亚提斯的办公桌前,他压低了语气、敛起笑容,用着无比郑重的口吻对着亚提斯道。
「哼……牺牲自己最重视之人的信任吗?但愿这份资料,在我眼底看来能有那样的价值。」
亚提斯冷冷地瞄了郑烈手掌下的资料一眼,口气仍显得不当一回事。
「是不是具有这样的价值,请您过目後再作评论——虽然我很肯定您会收回方才那句话。」
郑烈一边正色地说道,一边将压在文件上的手移开。
「哼,口气很狂妄嘛年轻人,就我看来这不过是……!」
亚提斯拿起桌上的文件,不以为然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他就先被映入眼帘的文件内容所震住。
「这、这是……!」
亚提斯一脸震惊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向提供资料的郑烈。他一改先前的不屑态度,现在是用着无比诧异又惊喜的口气道:
「你、你是如何拿到这份资料的?这、这可是我们考古学界长期以来,最想得知的答案啊!」
「如果我说,这份资料是从恶名昭彰的暗之盗贼团那拿到的,您相信吗?亚提斯教授。」
郑烈微微一笑,这让亚提斯从原先的震惊转为错愕,甚至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畏惧。他拿着文件的手开始有些颤抖,战战竞竞地问道:
「郑烈先生,你不是在开玩笑的吧?这份有关芬斯科特九大遗迹的资料……怎麽可能是从暗之盗贼团那边流出?这两者本没关系不是吗?还是说,难道你也是暗之盗贼团的——」
「哎,我的心地还没坏到要和他们成为一夥。」
郑烈摇了摇头,「不过,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教授您,在这世上能提供出这份资料的,唯有暗之盗贼团。那是因为,他们比你想像中还了解芬斯科特古文明。」
「这怎麽可能?他们顶多是个专窃斯芬科特遗物的窃盗集团,对於这种遗迹研究怎可能来得比我们深入?」
亚提斯仍执着他的观点,他不信从事考古的自己会比不上一群窃贼。
「亚提斯教授,您本不了解,暗之盗贼团的团长来头吧?」
郑烈咋舌否定,接着他脸色一沉、郑重地道:
「这麽说好了——一个自双神纪就存活至今的人,肯定比谁都更了解科特大陆的历史吧?」
郑烈的话就像抛出一颗震撼弹,一时间将亚提斯炸得哑口无言、面露震惊。他不敢置信地咽下一口水,过了好一会才颤抖且零落地问道:
「你、你是说……暗之盗贼团的的团长,是……!」
「停,教授您应该不会想知道答案的。因为据我所知,只要得知团长真实身分的人,都会被他可爱的部下杀人灭口哦。」
郑烈又是笑了笑,但这次的笑容看在对方眼中,却显得格外毛骨悚然。
「所以我才说,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到教授您面前……因为啊,我也是背负着被追杀的命运呢。」
话虽这麽说,但从郑烈耸耸肩膀的从容态度来看,他似乎并不是那麽担心命在旦夕的自己。
因郑烈的威胁而闭上嘴巴、至今还无法平复惊愕的亚提斯,顿时像个木头人般愣愣地点了头、不敢追问。
「教授真是明白事理呢,那麽接下来,请您好好研究一下这份资料吧?考古界到处挖角下来,至今也只稍微了解其中几座遗迹。」
郑烈将话题一转,重新拉回他所带来的资料上,「然而,在这份文件上,详实地记载了其他尚未见世的遗迹叙述。我需要你解读这些纪录,找出剩下的遗迹位置——而且越快越好。」
反观亚提斯却凝起了眉头,原先落在资料上的目光,缓缓地转移到郑烈身上。他双手环,一脸不信任地道:
「就算你之前所说都是真的,但考古是个大工程,若开始着手却发现原来是场空,对我权威的形象绝对是个威胁。更何况,凭什麽要我照着你的话去做?」
「嗯,这真是个好问题……教授,您真是提了一个不知趣的好问题。」
郑烈一手托腮,语调明显地往下降了一个音阶。
「您知道吗,教授?我之所以能够平安无事地来到您面前、躲过暗之盗贼团的追杀,您知道是为什麽吗?」
扬起了煞是好看的笑,郑烈的表情好比平时在诱惑异一般,迷人却蕴含着危险。
「不只是,因为我那经过军校训练的好身手……」
说着,郑烈突然毫无预警地跳上桌面。
「还有靠着,我这独一无二的能力。」
话音一落,从郑烈的手中转瞬间窜出一把长剑、毫不客气地抵在亚提斯的咽喉之前。
剑身是一袭漂亮寒澈的水蓝色,但并非是度上颜色的金属,而是让亚提斯确切感觉到冻人寒意的冰冷结晶体。
「这样,我有足够的立场让你乖乖听话了吗?亚提斯教授?」
郑烈扬着一抹冷笑,刻意稍稍地侧转剑身,轻轻地刷过随时都可能划破的喉咙。
「我真是大意……没想到,你竟是东科特那边的异能种族!」
亚提斯咬牙切齿地瞪着郑烈,但他却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不敢。
「亚提斯教授,您又猜错了呢。」
郑烈一边说道,抵在亚提斯颈子上的剑身窜出一阵寒气,水蓝色的结晶开始在他咽喉处扩散、侵占。
「我啊,既不是人类——也不属於东科特的任何一支种族哦。」
面对着脸色彻底刷白的亚提斯,郑烈脸上的笑意未减。
亚提斯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过去,挖掘出不少古老墓的自己,不时被人戒告总有一天诅咒会降临。现在,在他脑海之中唯有一个念头:
他被恶魔找上门了。
一个披着俊秀的人皮外表,却散发森冷寒气的冰之恶魔。
这就是他的诅咒,这就是他的报应,此刻的他在这恶魔面前无能为力。
「亚提斯教授?别考验我的耐哦,我正等着你的答案呢。」
即使语出威胁,郑烈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但对方颈上的水蓝色结晶,却瞬间加快了扩展速度。
「亚提斯教授,要是你回答得太慢,一旦结晶覆满你那细长的颈子……就算不用我劈砍,你那珍贵的头颅也会应声断裂哦。」
郑烈这时又做出手臂酸痛的模样、眉头一皱,「但是,手酸的我可能等不及,就会乾脆一刀劈下,省时又省事。」
面对郑烈连续的威逼,亚提斯知道,若为了活命他没有别的选择。
更何况,在他颈子上的水蓝色结晶体,现已像一条璀灿耀眼的项链、冷冷地拴住他摇摇欲坠的生命中枢。
「……那麽,在我答应你之前,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亚提斯是很清楚的,既然自己最终都要妥协,他想在此之前厘清一件事。
「问吧,我向来都是很大方的人。」
郑烈微笑点头,架在对方颈上的长剑仍未取下。
「理由——告诉我,让你不顾一切都要解开遗迹之谜的理由。」
亚提斯的声音虽有些颤抖,有些微弱,但他对上郑烈的目光却毫不闪躲、透露着对求得真相的坚决态度。
虽然,恐惧的情感会征服其他一切,好比尊严、好比良知,但唯有求知不管在何时都能屹立不摇,他深信这就是自己从事考古的天命,同时也是他为此能够义无反顾的理由。
然而,在他眼前的这名男子,又是为了什麽?
就算他不是人类也好,非东科特的种族也罢,能够驱使一个人如此义无反顾的理由,肯定是有的吧?
他想要知道,究竟是什麽样的理由,让这人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要达到目的。
「真不愧是教授啊……很会提问题呢。」
有那麽一瞬间,亚提斯感觉到郑烈的脸部表情柔和了些,甚至是抵在他脖子上的剑,都好像变得不那麽寒澈。
「这世上,能够让我这麽不顾一切的理由……只有一个。」
郑烈眼帘低垂,就连语气也跟着平缓而深沉、不再那麽尖锐的嘻笑讽刺。
「为了能够——」
郑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了一抹既苦涩又宠溺的笑。
「守护我最重视的那个人。」
话音落下,浮现在郑烈脑海里的身影,是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孔。
作家的话:
因为有读者反应上一回看的有点不知所云
所以这回放上更多篇幅 应该看起来就好多了^^
满满的一回
也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投票收柜支持罗:)
☆、(10鮮幣)15 快化開的溫柔
第五章
坐在行进的黑头车中,车窗外明明是大好风光,郑冽却眉头深锁、目光漫无目的地遥望,她将双手收拢至前,若有似无地握着衣服底下的怀表。
从那一天起,她就一直在思索着。
他们两兄妹,到底是怎麽了?
一个谎言,就这麽轻易地毁了一段二十几年的情谊……还真不值呢。
她明明,最渴望的就是郑烈能回到她身边,像往常一样,一起欢笑、一起难过,一起肩并肩或躲到彼此的怀抱,即便外头的世界刮风下雨,两人就能在这小小的避风港中度过一切。
她很想念,再想念不过了,那已经随同流星逝去的过去。
尽管她不知道自己与哥哥的出身,一路以来都被奚落成没有父母的孤儿,她也从不觉得,这会是值得她伤心落泪的痛处,或遗憾。
只要有哥哥在身旁。
她何尝需要更多的亲情?
可她不懂,她是如此信赖着自己的兄长,就像雏鸟般全心全意地信任着母鸟,她曾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能飞、飞离那曾经与对方共享的一切。
然而,那自以为是的幻想,在这一次的谎言中一同被戳破。
她恍然明白了,自己既无法彻底地独立生活,连同承担疼痛能耐都没有。
她不知道对方为什麽要这麽做,也许她那时应当追问下去,但脆弱的自己却在当时选择逃避、闪躲,天真的以为崩溃过後,眼泪擦乾後就能恢复平时的理智,然後好好面对——
但事实上,全然不是这麽一回事。
只要没有得到答案的一天,她无法当作什麽事情也没发生、流过水无痕。
然而,她又免不了担心,撒下这种谎言的郑烈,背後是否暗藏着她难以想像的危险。
既是怨怼,又是心切,如此矛盾的情绪在她体内交织,她几乎快忘了自己还有任务在身、现在正在前往特训的路上。
郑冽深沉感慨地幽叹一声,在安静的车厢之中,很是引人注意。
坐在郑冽身旁的紫王听见了,眉头微微地蹙了起来,不知从何开始他变得很在意郑冽的一举一动。
他微启唇,或许正想说些什麽,正在驾驶中的苍鹰却抢先出声。
「怎麽了?面对如此明媚的风光,怎会哀声叹气的呢?」
在苍鹰的关切中,也听得出他带着些许担忧。
至於紫王,话被抢在前头的他不悦地瞪了对方一眼,但不断回过头来看的苍鹰,眼中似乎只有郑冽的存在。
「没什麽……只是觉得,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情,我好像有些无法适应罢了……谢谢苍鹰队长的关心。」
郑冽摇了摇头,她想撑起一抹淡淡的笑以表谢意,但殊不知看在别人眼底,那是一道多麽勉强的笑。
「是吗……那麽,希望你能尽快打起神来,你可是我重要的小队员呢。」
苍鹰只是温柔地鼓励着郑冽,并没有再追问下去。
反倒紫王仍旧皱着眉头,目光落在郑冽身上的他,心里头正揣测着郑冽闷闷不乐的原因。
他想,难道是因为白琅的事吗?
想起郑冽得知白琅反叛时的错愕,还有和他交谈时、从中流露出对白琅的在乎与不舍……
至今都还无法从中平复,是这样子的吧。
只是,为何他的口因而沉闷?
不过是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又是如何?
不甘心吗?
似乎是这麽一回事,也许是接近这样的感觉。
一旦想到自己明明就在对方身边,郑冽心中所想的却是白琅、为他伤神,自己却无法为她除去这份不安……
就觉得口郁闷的难受。
於是他别过头,出於一点自尊心的反抗,紫王不想再看着郑冽的侧影。
再度回归安静的车厢内,三人各有所思,彼此都被自己的猜测所累,却没有一人真正地看透对方的心思。
郑冽也好,紫王也罢,看似已放下心的苍鹰亦是如此,整个氛围和车窗外的蔚蓝天空显得格格不入。
「郑烈队员,对於即将到来的特训,你现在这状况可以进行吗?要不我们再延期?」
直至这时,苍鹰的一句话才打破沉默现状。说到底,他还是挂念着郑冽此刻的状态不佳。
「不要紧的,请尽管训练我。」
郑冽摇了摇头,她想,也许透过魔鬼一般的训练,就能让她暂且忘了所有烦恼吧。
「很好的答覆啊,郑烈队员。但是……别太勉强哦。」
关心之意全都溢於言表,即便如此苍鹰还是不认为,自己的这句话能传到郑冽心底。
他不敢说自己非常了解郑冽。
但是,他看得出来,郑冽想藉此忘却苦恼的念头。他所认知到的郑冽,是个会到处去分担别人的苦楚,却把自己烦恼往心里塞的人。
这让他想起那一天,郑冽在餐厅中突然倒下的场面。他还记得,被他双手抱在怀里的孱弱身躯;他还记得,看在他眼底的苍白脸色。
他再也不愿看到这样的郑冽。
只是现在的郑冽,让他想起当时的场景,这会使他变得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麽去帮助陷入这种处境的郑冽。
倘若,自己就是郑冽所忧虑的对象就好了。
这麽一来,他会竭尽所能地抚去对方所有的担忧、化解种种的疑虑,不让郑冽为他吹皱一池平静的心湖。
「苍鹰队长……真的,非常谢谢你。」
确切感受到苍鹰的关切,郑冽忽然有种火热的酸楚想涌上喉头、泪水夺眶的冲动。
为什麽要对她这麽好?
她是真的很感谢。
可是,在这种时候,这种过於温暖的关怀,只会让她再也无法压抑,这几天来的郁郁情绪。
还在军校的时候,长官总是教导他们,难过的时候只能让自己更加难过——用更残酷、更具威胁的事物覆盖过去。
如此一来,就会连哭泣的时间都没有,更不会让敌人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然而,面对苍鹰这种快化开的温柔,她变得很奇怪,变得快要不能自己。
☆、(8鮮幣)16 沒有所謂的永恆不變
就在这时紫王开了口,用着不带任何鼓励或责备的语气,道:
「你能够继续训练是最好的。」
他的目光自郑冽身上移开,投往车窗外的彼方,「因为,在你为了某件事而心伤难过时,第五小队的某个成员,很可能连这点情绪上的发泄都做不到,命在旦夕地等着我们的救援。」
紫王的一字一句,全都清清楚楚地进到郑冽的耳里。
因为这席话,郑冽一怔,原先所有悲怆的情绪都被截断,脑海里唯有一个更强烈的认知。
那就是,正如紫王所说的,此时此刻很可能有人正等着她伸出援手。
「……是,紫王队长。」
郑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振作的目光恢复了明亮,尽管就苍鹰的角度来看,这肯定又是她逞强的表现。
苍鹰很想说些什麽,他不忍见郑冽这副强迫自己的模样。但,就以他身为队长的立场来看,紫王所言没错,那确实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
於是,三人各自怀着不同心境下了车,踏上了此次特训的训练场地。
「这里,是东科特最着名的断崖景观,燎东断崖。」
最先开口的人是紫王,他向郑冽介绍着这片一眼望去相当平坦的地方。
郑冽不解地歪着头,问:
「燎东断崖?为什麽会挑这种地方进行特训?」
「那是因为,这里虽是断崖但地势平坦,人迹鲜少又无太多的障碍物。如你所见,这边很适合进行战斗特训,因为无论陆空都无视线死角,相反的也没有能遮蔽之处。」
苍鹰站在郑冽的身後,详尽地为她解释。
三人到了一个定点後,紫王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向郑冽,一开口就是单刀直入地道:
「现在竭尽所能地打倒我,郑冽。」
紫王敞开双臂,露出看似毫无防备的怀,鲜明地表示他随时可接受攻击。紫王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郑冽一时间感到错愕。
「等、等等,这就是特训的内容?」
郑冽眨了眨眼,瞠目结舌地看着伫立在草地之中的紫王。
「哼,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叫你打倒我,随你用什麽手段都可以。」
话中充满自信与孤傲,紫王微微仰起头来、睨着郑冽。
「我、我做不到……要我突然这样攻击队长你……我做不到啊!」
这种毫无预警的特训方式,她本来不及作心理准备——
何况,还是要对她喜欢的人出手,实在是太强人所难嘛!
「郑烈队员,别想太多直接出招吧。换作是我,这真是求之不得的机会呢。」
位於郑冽背後的苍鹰,微微地弯下腰来、双手轻放在她的肩膀上。
「别傻了,这种事情轮不到你。」
紫王冷哼一声,回以苍鹰一记凛冽的眼色。
「拜托,别再把我卷入你们的纷争好吗?」
都什麽时候了这两人还吵得起来,没看到她现在有多苦恼吗?
「郑冽,你给我听仔细了。」
紫王将双手环住膛,眼底映着郑冽仍在犹豫挣扎的神情。
「我,说不准哪天也会成为你的敌人,」
尽管是同样睨着郑冽的视角,紫王的语气却变得格外坚定。
「若是,到时你也像现在一样犹豫不决,你可是会死的。」
紫王毫不留情的一句话,重重地冲击到郑冽的心坎里。
对方的话像按了重播键,反覆的在郑冽脑中播放,甚至逐渐放大。
脑海内迅速地掠过一张脸孔,如一道霹雳的紫棱转瞬落下又消失。
一对孔雀绿的双眸、冰冷的眼镜,以及总是不安好心眼的微扬嘴角……
那是她,过去再熟悉不过,现在却如此疏远的一个人。
想起了白琅的容颜,郑冽不禁握紧了双拳,垂下头来的她肩膀微微颤动。
她总觉得,心好痛。
不管是对於郑烈,还是白琅,她为何总是被欺瞒的那一个?
然而,这副模样的郑冽,全都看在紫王与苍鹰的眼中。
特别是紫王,每每看到郑冽这副神情时,他的心也会跟着悬了上来,口有股说难以言喻的郁闷。
「紫王,你是不是说的太超过了?郑烈队员他……」
「我没事,苍鹰队长。」
深深地倒抽一口气後,郑冽猛然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打断了苍鹰的话。她随即将目光对上紫王,冷硬而直接地道:
「那麽,属下僭越了。」
话音一出,郑冽也飞快地往前而奔、握紧的双拳已准备好随时出招。
紫王他说得没错。
在这瞬息万变的世界,谁能保证眼前的一切,永恒不变?
她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接连遭遇了白琅的背叛、郑烈的欺瞒,她应该最切身体会到,这世间没有什麽可以全然信任的。
然而,如果今天的对象换成是紫王。
「呜!」
伸出的手臂被紫王狠狠反折回去,郑冽痛得发出了一声呜呼。
——她大概,仍无法放弃想要相信对方的念头。
☆、(9鮮幣)17 背叛的前哨戰
「太慢了,你在出拳的那一瞬间动摇了。」
将郑冽反推回去,紫王的声音依旧冷冽不带感情。
「因为,对象是你啊……」
小小声地,非常微细地吐露出她的心声,郑冽不经意地说出了这句话。
即使哪天,紫王做出了让她不敢置信的事来。
她也想要,继续相信对方,直到她生命的最後一刻最後一秒。
怀着这份心意的郑冽,因此在出手的时候有了罩门,但一心只想要对方严正以待的紫王却不知晓。
郑冽不禁有了这样的感慨,尽管只有萌生了一秒钟的时间,她终於明白最遥远的距离是人心。
「郑冽,给我认真点攻击。」
在平原之上的呼呼风啸声,盖过郑冽方才的轻声诉说,紫王显然没听见郑冽的那句话。他只是做好身为队长的责任,不带感情地要郑冽加强攻势。
郑冽没有出声回应,心底还纠结着的她,只有默不吭声地再次出招。跳起身後,她二度冲向紫王,这次是以一个回旋踢袭击对方。
「还是太慢了!」
斥喝声一出,紫王同时也闪过攻击、进而以一记手刀劈在郑冽肩上。
即使痛得可以,郑冽却没再发出一声呜咽,她早认清自己会招来这道攻击,因为这就是她所期许的。
她,仍旧无法对紫王出手。
「你,掏出枪来。」
紫王板着一张微愠的神色,「赤手空拳的话,你就会一直放水对吧?别瞧不起我了,给我认真地拿出枪来对准我!」
震耳的声音,压过草原上沙沙作响的摩娑声,直直地贯穿了郑冽的听觉。
想不到,向来顺从紫王命令的郑冽却握紧了双拳、使尽全身的力气大吼:
「……我做不到!」
这一波的吼声,不只盖过了青草摩娑声,更在那麽一瞬间盖过紫王的所有思绪。
紫王一怔。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郑冽如此奋力地反抗他。
紫王看着郑冽,看着她在大吼之後气势缩了回去、用着颤抖的声音道:
「要我拔枪对准队长你……我做不到。就算只是模拟战,我也做不到……!」
为什麽非得这麽逼她不可?
她这阵子以来已经受够了,为何还要在这时折磨着她?
子弹可是不长眼的,要是她真中了紫王、伤害到了紫王该怎麽办?
就算紫王对自己的武艺自信满满,她就是不想冒这个风险,哪怕只是一次的差错都可能酿成终生遗憾。
「……郑冽。」
紫王相当难得的,用着语重心长的口气唤了对方名字,被叫住的那人因而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紫王。
「你有想过,哪天将要持枪对准的人,是白琅吗?」
紫王沉沉缓缓地道出了这句话,沉沉重重地进到了郑冽的心头。
「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只要白琅还在暗之盗贼团的一天。」
紫王注视着郑冽,看着她那深锁的眉头与微张小嘴,以及她那目光变得无所适从的双眼。
可以的话,他并不想这麽直接地讲出这些话。
在他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定,因为他的这席话心里正抽痛着。
然而,就算如此也他不能心软。
因为他知道,能早些接受这事实才是最正确的……为了,在那天到来之时能够有所准备。
「所以,拔枪对向我,只是给你一个能够适应的前哨战。」
语毕,紫王同时也抽出了随身的军刀。
「趁早下定决心,郑冽。」
将反着锋芒的刀尖指向郑冽,紫王是铁了心要与对方开战。
眼睁睁看着紫王拔出军刀,郑冽只觉自己就像架在弓上的箭靶、不得不掏枪应战。
她咬着下唇、万分不愿地举起枪来,合握枪把的双手,微微颤动,将枪口对向了紫王却游移不定。
「好好的对准我,将子弹上膛!」
紫王再次出声,握在手里的军刀似乎也蓄势待发。
「紫王队长,我……!」
郑冽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她被迫赶紧向後一闪、躲过上空忽然投掷下的银灰色巨型镰刀。
一个反的动作,郑冽立刻将枪口对准上空、扣下扳机。
「砰!」
震耳的枪声乍响,但当子弹夺出後郑冽才发现,位於上空的敌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目前的直属队长苍鹰。
「咳咳,面对紫王就挣扎这麽久,对我倒是很乾脆呀,郑烈队员。」
苍鹰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使得抬头一看的郑冽一脸尴尬,眼帘映入苍鹰那一边摇头叹息的苦笑。
「不过,这样才是此次特训的目的,要是你一直不好好与我们对战,我和紫王也会很苦恼呢。」
拍打着褐灰色的羽翼、飞在空中的苍鹰,对着站在地面的郑冽这般道。
「哼,我看她只是一时的反回击。既然给她机会不好好把握,就换我们主动出击。」
虽然是与苍鹰对话,紫王的目光却落在郑冽身上,冷冷地看着她那一脸的复杂。
「真难得,我也是这麽想的。那麽紫王,我们得将『百花针』尽快从郑烈队员的体内逼出。」
苍鹰手一伸,陷入地面的银灰色巨型镰刀像被牵引一般,自动飞快地回到主人手中。
「郑烈队员,请做好觉悟。」
苍鹰语毕,握有军刀的紫王率先发动攻势。紧接着,在空中盘旋的苍鹰也直飞向郑冽所在处。
一片广阔苍凉的草原上,两道挟着浓烈杀气的身影夺然而出,惊动这一片向来杳无人迹的宁静大地。
☆、(12鮮幣)18 那份強烈的心情
「下定决心……吗?」
眼看紫王与苍鹰同时朝她攻来,郑冽却仍兀自地垂下眼帘,喃喃自语。握在手里的枪,似乎没有丝毫想要认真使用的意图。
直至凛冽的军刀已杀来面前,郑冽这才赶紧往旁一闪,自己的一绺发丝被刀锋冷冷削下。
没有给予喘息的机会,郑冽的上空这时下片片飞羽,极快的速度让每片羽毛都像尖锐刀片、如雨纷飞地下在郑冽所站之处。
上空俨然是郑冽的死角,她无论往何处逃去都会被空中的苍鹰追击,身上的黑色军服已被划破了好几道,一条条的红色血痕裸露而出。
「郑冽!你要逃避到什麽时候!」
紫王对着郑冽大吼,他看得出来,即使面对他和苍鹰的双重攻势,郑冽依旧没有要反击、甚至想要突破的准备。
「要是真到了对决的那天,就凭你这种半调子的逃避心态……」
紫王再次举起军刀,往前突刺。
「是不可能有个圆满的结果!」
伴随着紫王的怒吼,冲锋向前的军刀让郑冽一个反应不及,她当场愕然地僵在原地不动,眼睁睁地看着锐利的刀锋即将贯穿口。
刹那之间,万物静默,草原上刮起了一阵冷飒的凉风,只有凛冽的风啸声贯穿寂静的片刻。
郑冽屏住呼吸,斗大的冷汗滑落到了下颚。
她的视线缓缓往下。
看着静止的刀尖,抵在她一团乱的心窝之前。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紫王打破了沉默,握有军刀的那一手伸得笔直,横长的酒红色军刀如桥梁一般,搭在他与脸色苍白的郑冽之间。
「我不清楚你在想什麽。但是——」
将军刀再往前稍稍一刺,紫王这次是刺破了郑冽的衣襟、看着她流出一丝的腥红。
「一个肯定死在他人刀下的人,是没有任何筹码去做任何事!」
再一次的,彷佛整个世界只听得到紫王的吼声。
他让军刀顺着郑冽的颈子,缓缓地往上游移,最後挑起郑冽的下巴。
「回答我,郑冽。」
做出这般危险举动的紫王,被空中的苍鹰一脸紧绷地监视着,他隐约也感觉到来自苍鹰注目的压力。
「你真正要的,是什麽。」
但他还是执意如此,因为,他从来没打算要过度保护这个女人。比起一味地担心呵护,让对方从谷中爬出才是最本的方法。
「我,真正想要的是……」
咽下了一口苦涩的唾,郑冽像是在喃喃自语一般。
她闭上双眼,浑沌的脑海之中,开始闪过一道道的念头。
这些日子以来,她所遭遇的那些事、那些人,之所以让她如此难受的原因是什麽?
一定是因为,那些人都是她所重视的对象吧。
比起自身所受到的伤害,她更忧心白琅,她更担心郑烈,之所以让她如此烦忧的原因,她恍然明白了。
事发以来她都在思考这些事情,一直陷在这团黑雾中走不出去。假使没有紫王的提醒,她还真无法看透……
自己真正想做的事物为何。
就在这时,郑冽顿时睁开双眼、透露出坚决的目光,她不再带有任何犹豫地挥开军刀。
「我——想守护住自己重视的人!」
举起双枪、扣下扳机,银色的子弹横世出空,不偏不倚的朝紫王去。
不管是郑烈也好,白琅也罢。
一个是她唯一的亲人,一个曾是自己的夥伴,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都产生了不可化开的情谊。
因此,无论他们现在是为了什麽而欺瞒着她、背叛了她,基於这份她对他们的感情,她也想做出一些回应。
「若是迷失自我而误入歧途的人,我会拉他回来。」
郑冽着手填充子弹,脑海闪过了白琅的容颜。
「若是为了某种原因而刻意欺瞒的人,我会试图理解他背後的苦衷。」
将子弹重新上膛的同时,郑冽也想起那与自己几乎如出一辙的脸孔。
「但在那之前,我必须守护住这些人。」
郑冽蹲低身、接着使力往前冲刺,手里的枪即将对上酒红色军刀,现今的双眼中再无踌躇,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劲坚决。
「因为一旦失去了他们,就再也没有了解对方的一天!」
抱持着新生的决心,子弹顺从郑冽的旨意击而出。
然而,同一时间。
让紫王与苍鹰措手不及的是——
一道道银针也从郑冽体内夺然而出。
反应的时间慢了一拍,紫王和苍鹰即使都大致闪过攻势,但身体各处仍多少留下被银针划破衣物的痕迹。
至於郑冽,她则被自己所引发的攻击给唬住了,愣愣地垂下握着枪支的手、待在原地不动。
她睁大着眼,舌头打结似地道:
「刚、刚刚那是……」
「是久违不见的『百花针』哦。」
苍鹰从空中缓缓降落,双脚一踏上地面後,背後的褐灰色羽翼便收了起来。他取下自己身上残留的一银针,放在掌心上递向了郑冽。
「是你那份想守护他人的心情,再一次的,唤醒了『百花针』的能力。」
看着郑冽拿起手中的银针,苍鹰微微地笑开了。
「我的……这份心情?」
郑冽怔怔地抬起头来,含着疑惑的眼神对上了苍鹰。
苍鹰这时稍稍地弯下腰来,掌心轻轻地放上郑冽的头顶,温柔地揉了揉。
「你做得很好哦,郑烈队员。你一如我们的预期,成功的使出『百花针』了呢。」
就像在赞美自己孩子的父亲,苍鹰面带微笑,充满怜爱的抚弄着郑冽发梢。
「一如你们的预期?这是……怎麽一回事?」
被揉着头的郑冽眯起半边眼睛,除了有些不适应外,其中多少也含有一些害臊的成分。
「还记得你第一次使出『百花针』的时候吧?」
紫王从後方走了过来,面向郑冽的他,冷不防地打掉苍鹰抚郑冽的手。
郑冽面有困惑地点了头,同时余光也不经意地瞄见了,苍鹰用着蕴含冷冽杀意的眼神别了紫王一眼。
「在那之後,我和苍鹰那家伙私底下讨论了一会,我们猜想你可能是在某种特定情况下,才使出当时的『百花针』。」
对苍鹰含藏杀气的眼神不以为然,紫王只是故我地双手在口袋,面无表情地对着郑冽解说。
「我们分析了一下当天的情况,那时我们被王的军队包围,而你似乎是……不愿当个被保护的人。相反的,是也想出自己的一份力,守护为你而战的这群夥伴。」
苍鹰将重心移回郑冽身上,再展笑颜。
「希望你永远都别忘了,这份得来不易的『百花针』背後,蕴含着你最重要的那份决心。」
苍鹰将对方放着银针的掌心轻轻阖上,要她好好收下。
郑冽低着头,掌心确确实实地感受着银针的存在。
那份得来不易的决心,她会好好记着的。
在心里头如此确切地想着,同时她也不自觉地逐开笑颜。
作家的话:
看着郑冽这孩子又成长了一些
心底也感觉到一股暖意
希望这份心情也同样地传达到各位的心坎^^
☆、(9鮮幣)19 赤色的崇高地位
看到郑冽久违的笑,无论是苍鹰和紫王都感到心底舒缓了些,尽管紫王心里头仍有些不是滋味,只要一想到郑冽是为了白琅而下这份决心,他就有种说不上来的不悦。
这时,苍鹰将目光移向了紫王,不知为何莞尔一笑的他、对着紫王这般道:
「紫王,既然我们的特训有了结果,就别一直锁着眉头了……心应该宽大点,别一直计较着白琅的事。」
忽然被这麽一说,紫王立刻回头瞪了苍鹰一眼,反观苍鹰笑了笑,一副「被我说中了吧」的神情。
反观郑冽,完全的状况之外,她只是纳闷地眨了眨眼,全然不解眼前这两名队长在说些什麽。
「咳,那麽接下来,就来将『百花针』练习的更熟练点吧!」
不知是刻意佯装,还是真的刚好喉咙痒,苍鹰轻轻地咳了一声後,话题也随之转回正事之上。
「是,苍鹰队长!」
将心中的结给打开後,重新振作的郑冽,回到了平时充满活力的模样。
「很好,能看到你这麽有神,实在是太好了呢。」
苍鹰对着郑冽温柔一笑,接着回过头去面向紫王,「郑烈队员都恢复了朝气,你也别再那边小心眼了哦,紫王。」
「谁小心眼了!」
只差没当场举起军刀往苍鹰方向劈去,紫王一脸恨恨地吼着。
「啊——好了好了,别吵架了啦队长。呐,赶快开始训练吧?」
一想到这两人要是吵起来绝对没完没了,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的郑冽,还是赶紧加入了劝架的行列。
於是,在郑冽的调停下,三人再度展开了训练,以紫王负责地面攻击、苍鹰主控空中领域,同时夹攻郑冽以达成效。
训练途中,郑冽再一次地确认了自己的决心。
她想要变得更强。
就像紫王说的,未来会有更多的阻碍在前,她需要有更多的筹码来做更多事。在面对白琅与郑烈之前,她必须要有更大的能耐去克服,而且还要更进一步的,守护他们。
因为她是如此的深信着,不管是白琅或是郑烈,这两个看在她眼里都是那麽温柔、时时在保护着自己的人,是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恶人。
更加地巩固了这份心意,对於「百花针」的使用也就越得心应手。
虽然,与两名队长级的敌人交战,仍旧曝露出自己程度上明显的不足。但却一点也不阻挠她的决心,想要战胜的念头甚至越来越茁壮。
随着战斗的时间拉长,一直处於下风的郑冽终於逮到时机,眼看苍鹰与紫王各露出一时的空隙,她正打算往後退去、再向前冲刺突击之际,却因为一个没注意——
不知不觉战至悬崖边缘的郑冽,便一脚踩空、直落而下。
「郑冽!」
急转直下的突发状况,使得紫王与苍鹰异口同声地紧张大喊。
紫王见状立刻毫不犹豫往断崖一跳,一对绚丽的蝶翼瞬间展开。苍鹰也赶紧从半空中俯冲而下,两人皆以最快的速度要抓住郑冽。
然而,两人再快也比不上引力的力量,以极快速度垂直往下坠的郑冽,与紫王和苍鹰相隔一段相当大的距离。
这突然的一摔让她措手不及,脑袋一片混乱,心想说不定就要这样狠狠摔死。但回头一想,她怎麽甘心就这样死去,她可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以自己的这双手,去了解、去守护她所重视的人啊!
强劲的风速呼呼吹过郑冽耳畔,前方则传来紫王与苍鹰的急切呼喊,但郑冽这时却什麽也听不见了。
她只听得见,自己跳得越显沉重缓慢、异常的心跳……以及,彷佛有道声音自她的内心深处急涌上来,对着她一次再一次、有如回音一样地道:
张开属於你的翅膀。
就在这时,郑冽下意识的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紧接双眼顿时用力一睁,她感觉到,就要有某种确切而强大的力道,就要从她的体内迸裂而出。
「晤!」
背部伴随着一阵强烈的疼痛,使得郑冽不禁闷吭一声。就在这时,在她所看不见的後背之处——
竟伸展出六副鲜红如血,又隐约透明的硕大蜂翅。
「这、这难道是……!」
一时间,不仅仅是苍鹰看傻了眼。
就连紫王也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六道赤色蜂翅……这家伙,竟然唤醒沉睡在体内的……赤蜂一族的蜂后象徵了。」
紫王不禁喃喃自语,口吻中透出震惊的情绪。
他眼睁睁的,看着郑冽拍动着六片蜂翅,止住了一味的坠落、甚至恢复到在空中站立的姿态。
就像反动作地学会了飞翔,郑冽愣愣地看着自己悬空於地表,以及差点要她命的长长悬崖。
她接着缓缓地抬起头来,张望的眼神分别看向紫王与苍鹰。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同样对她肯定的神情。
「郑烈队员……这真是,出乎意外的新收获啊。」
苍鹰注视着郑冽,目光中带着一点的感动,观望着郑冽背後的那六片赤色蜂翅。
他活到这把年纪,还未看过如此动人心魄的赤色蜂翅。这与他从虎骁身上所见到的,那雄壮威风的雄蜂翅膀截然不同。
正是因为——
六道蜂翅,在赤蜂族中代表着绝对的崇高与力量啊!
☆、(11鮮幣)20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第六章
特训圆满落幕,郑冽一行人便回到了种族保护局。
由前、现任两名队长领着郑冽,一路往第五小队的长老办事处前进。也许是郑冽的错觉,总觉得被紫王和苍鹰引领开路的自己,好像招来不少同侪嫉妒(?)或欣羡的眼光。
特别是当她和队长们交谈,或者是来个不经意的肢体接触时,投过来的视线都像雷光一样要命。
郑冽实在不明白啊,这些人到底是在想些什麽,而且都是男人有必要这样吗?
「郑烈队员?怎麽了吗?你的表情看起来很怪呀。」
苍鹰的余光注意到了郑冽,回过身来一脸担忧地问。
「没、没事,好像有沙子跑进眼睛里而已!」
立刻感受到旁人锁定自己的目光,郑冽赶紧猛摇头。
「沙子跑进眼睛?很痛吧?让我看看能不能把它弄出来。」
蹙起眉头来的苍鹰手一伸,温暖厚实的掌心就往郑冽脸颊贴去,另一方面则拉近与郑冽的距离、两人的额头就快要靠在一起,眼神认真地想替郑冽查看眼睑里的异物。
於是,郑冽所受到的「注目」更加杀气腾腾了。
「苍、苍鹰队长,不、不怎麽痛的!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处理就好……!」
情急又害臊的郑冽想要挣脱,但她话还没说完,就见紫王也突然一个转身、直接一把握住苍鹰的手臂,毫不客气的从郑冽身上甩开。
「听到没有,她说自己处理就好了。还是说你年纪大了,耳背到这种程度?」
板着一张充满愠色的面孔,紫王尖酸刻薄地对着苍鹰这般道。
苍鹰先是拍了拍被紫王触到的手臂,像是在说对方的手有多脏一样。他好整以暇地回过头来、对着紫王微微一笑:
「年纪轻轻的,独占欲就这麽大,小心会伤身早死哦。」
「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好了好了!都不要再吵了!千秋不夜长老正等着我们回报啊!」
眼看战火要蔓延开来,郑冽立刻手其中、强硬阻止。
她双手一伸、用力地推着这两人继续往前走,一边心想这两人为什麽总是吵得起来,感情太好也不是这样表现啊。
只不过,当她推着这两名队长走时,笼罩在郑冽身後的团团杀气,不知不觉已来到爆发的临界点……
最後,暂时休兵的两人与郑冽终於抵达了目的地。
郑冽不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过是一段短短的路程,走起来却有种筚路蓝缕的艰辛。
由於紫王与苍鹰两人互不相看、明显地还在冷战之中,通报的任务就交由郑冽来执行。
「千秋不夜长老,是我,第六小队的郑冽。」
郑冽轻叩门板,直到门内传来一道许可,郑冽这才转开门把、推门而入。
「啊,郑烈你来啦?来的正好。」
一进门就听见千秋不夜那充满磁的嗓音。
有着一头金灿发色的他,立刻就让郑冽注意到他的存在,进而瞧见他正进行的作为。
「千秋不夜长老?你拖着那盒纸箱是在做什麽?」
郑冽困惑地蹙起眉头,看着对方将瓦楞纸箱拖进办公桌下。
「嘛,这个是我刚收到的包裹……也是我准备给公主殿下的惊喜呢。」
千秋不夜将纸箱收好後、拍拍双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接着回过头来,对着门前的郑冽抛了一个眼神。
於是,这副眼神,以及某个不当的(?)称呼,当事者郑冽都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先招来紫王的怒目以视。
「你这家伙,这种称呼是在消遣谁啊!」
「哎呀,当然是我们可爱的郑烈队员了,不然会是你紫王吗?」
千秋不夜潇洒自若地拨了一下金色流海,再加上他一身华丽的衣着,彷佛能在他的背後看见一颗颗晨星,光芒刺眼的都要让人流下泪来。
旧的风波未平,新的风波又起,苍鹰这时面向紫王,一手拄在下颚的他思量道:
「紫王公主殿下……好像也蛮适合你的嘛。我听说小时候的你,家人常把你装扮的跟小公主一样呢。」
「苍鹰,你憋着不说话是会立刻暴毙吗?谁准你提起这种陈年往事了?」
先是受到千秋不夜的调侃,再来又被苍鹰补了一枪,紫王正要找苍鹰算帐之际,郑冽天外飞来一笔地打岔道:
「原来,紫王队长小时候是那麽的可爱啊?」
睁着圆亮的双眼,郑冽用着这副大眼看向紫王。
「……不要连你也起哄,郑冽!」
紫王的脸色一沉,握起的拳头都在微微颤抖了。
「反对暴力哦,不许你欺负我们的公主殿下呢,你说对吧,苍鹰队长?」
千秋不夜咋舌几声,摇摇食指。
「虽然,我也不希望长老你这麽称呼郑烈队员……然而,保护队员不受暴力威胁也是队长的责任呢。」
明显地采取「联合次要敌人,攻击首要对手」的策略,苍鹰也顺着千秋不夜的话接了下去。
「你们……!」
「那个——千秋不夜长老!我已学会如何控『百花针』的能力,接下来是不是该准备出任务了?」
眼看局势越发不可收拾,郑冽赶紧将话题再度打岔、加大音量。
「出任务之前,得先了解一下内容不是吗?不过,这里有个非此次任务的成员在呢。」
险些开打的战局似乎压了下来,相较於紫王忿忿的脸色,千秋不夜只是从容地回望郑冽。
郑冽还不知道对方所指为谁,有道低沉的嗓音便冒了出来。
「哼,我也没那个兴致听。」
此人正是紫王,他随後一个转身、一脸冷漠地离开了千秋不夜的办事处。
「哎呀,果真是出了名的坏脾气呢。」
千秋不夜笑笑地摇了摇头。
至於目送着紫王离去的郑冽,心里头总有些不舍,她其实是期待着能与对方共事。
「看来,我们的小公主很在意紫王队长呀?眼神都被紫王队长给勾走了,我好不甘心啊。」
千秋不夜是注意到了,郑冽神情上的细微变化。
「请、请别对我开这种玩笑,千秋不夜长老!」
郑冽一听,耳子都立刻红了起来,一脸困窘地驳斥。
「嗯?我可没明说是谁哦,郑烈队员已将自己对号入座了吗?」
千秋不夜拨了拨额前的一绺金发,「不过,事实上我也邀请过紫王,希望他能和你们一起执行任务。基於他不听从其他小队长老的理由,紫王便断然拒绝了。」
「紫王他,想必至今仍对第七小队被解散一事,耿耿於怀吧。」
苍鹰脸一沉,同为小队长,他多少了解紫王的心态,以及当时被迫解散时的屈辱有多沉重。
作家的话:
今天是值得期待的5月1号
因为再过几天
群雄01就要在5/15上市了^^
最後
由於是每个月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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