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聂丽莹说王大力老爷子生平最喜欢的两样消遣就是喝酒和下棋,爱好倒是跟张智浩的一样。去拜见长辈,尤其是男朋友的长辈,当然不能空手而去了,书璐拿出了自己珍藏在书柜里的一套象牙象棋,另外,准备到老酒鬼酒坊买一罐老酒带过去。
因为书璐第一次到军属大院,在门口的登记时耗费了不少时间,聂丽莹等得不耐烦,想要让王大力的警卫员出来帮忙,可是书璐拒绝了,她觉得什么事情都是按规矩来的好。
不过,好在没有让聂丽莹请帮手,因为,进大门这一关是王大力亲自设的,他在得到聂丽莹要带未来外孙媳妇儿来拜见他的消息,就让大门警卫故意在登记手续的时候多做为难,为的就是考察这个姑娘的品如何,一个人的品好坏,从耐心这一方面看,就能看出大半,如果连基本的耐都没有,就更别提其他的了。
“外太公,外太公,我来了,快来接驾。”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的就是小辣椒聂丽莹。
被聂丽莹这样一声喊,王大力想装严肃都装不下去了。而且,刚刚听了警卫的汇报,眼前这个眉清目秀,恬淡优雅,斯斯文文的姑娘看来着实不错,想着自家外孙子的眼光也不会有错,就不打算为难书璐了:“呵呵,小辣椒来啦,快进来,还有这位姑娘,也快进来。”
一位穿着白色丝绸太极服的老人站在玄关处,老爷子头发全白,还留着一指长的胡子,应该有八十多岁了,但看起来面色红润,腰板也挺得很直,非常硬朗的样子。
“王老先生,您好!晚辈陈书璐,初来拜访,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书璐送上自己带的象牙象棋和一罐女儿红。
“哈哈哈,好好好,欢迎欢迎啊。”王大力听这姑娘的声音,清脆如玉,语气恭谨,但不卑不亢,心底里的喜欢更多了一分。
“外太公,小舅妈给你送的都是好东西呢,你快看看!”自家小舅不在,聂丽莹当然是帮着小舅妈的。
“哦?呵呵,那拆开来看看,书璐姑娘是吧,你不介意吧。”能讨得小辣椒欢心的人,难得啊。
“当然不介意,王老您随意。”书璐温婉一笑。
在聂丽莹的帮助下,王大力打开礼品袋,发现一罐陈年女儿红,和一盒梨花木盒装的象棋。女儿红还没有尝,不知道如何,但看这副象棋,王老爷子就很满意。象牙棋子大小相同,均以牙心制作,材质极佳,包浆温润。刻文字,以红、黑二色填彩,刻工规整,字为楷书体,配紫檀棋盒,品相完美。
“哎呀,谢谢啊,这两样东西,深得我心啊。”王大力眉开眼笑。
“您喜欢就好,我也是听丽莹说您喜欢,才特意挑的,这副象棋本是我父亲的学生送给他的,但他本人更喜欢下围棋,而我跟着邻居一位老人,喜欢下象棋多一点,父亲就把它给了我,今天拿过来借花献佛了,而这罐女儿红,是在一家老酒坊买的,听丽莹说您天腿脚会痛,喝这女儿红挺好,希望您喜欢。”这副象棋,书璐连张智浩都没舍得送。
“哈哈哈,喜欢喜欢,很喜欢呐。”王大力就是这样的一个直爽的老头,对顺眼的人,总是哈哈大笑,没什么架子。
因为年轻时家里穷,没读过什么书,当兵的时候就被笑侃为“文盲大力”,不过他本人子开朗,也不生气,对饱读诗书的文化人特别敬重,这也是为什么他想要唯一的女儿学文的原因。不过,女儿竟然去经商了,还好,外孙子给他找了个来自书香世家的外孙媳妇。听说自己女儿还不是很满意这儿媳妇,改天得找她谈谈才行。
正在美国飞往中国航班上的方知行都不知道自家姑娘已经轻易把家里最有发言权的大家长拿下,还不费吹灰之力,让王老爷子打算帮他搞定他那固执的母亲。
“书璐喜欢下象棋啊,待会儿跟老头子杀一盘啊。”
“好的,但书璐棋艺不,还请王老多多指教。”
“嘿嘿,别谦虚,还有,叫什么王老,多见外啊,叫外公,叫外公,哈哈哈。”王老爷子怪别人见外,其实是他太不见外了吧。
时钟滴答滴答,不知不觉,书璐跟王老爷子都下了大半天的棋,书璐也有小赢几盘,两人都是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下棋了,都有些意犹未尽,要不是从外面疯玩回来的聂丽莹提醒,都忘了该吃晚饭了。
王大力觉得眼前这个正在收拾棋盘的小姑娘很不错,棋艺像是有十几年的功力,也很实在,没有为了讨好他而故意让他,胡子,喝了口茶,道:“嘿嘿,小姑娘不错啊,像你这么年轻,能把象棋下得这么好的,很少见了哈。”
“王老谬赞了,跟您比起来,晚辈还需要加倍努力。”书璐不是自谦,王大力的棋艺比张智浩还高,她跟张智浩下了十几年的象棋,除了刚入门那几年,之后都没有再像今天这样输得惨败了。
“哈哈哈,等你像我这么老了,棋艺自然就老道了。”王大力对自己的棋艺也是很自信的。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正在听王大力分析她输得原因时,电话响了。
“喂,宝贝儿,我回来了,你在哪儿呢?”方知行刚下飞机就迫不及待地找自家女朋友了,他记得昨天书璐说今天休假,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我在你外公这儿,你要不要过来?”
“嗯?外公家?”方知行很吃惊,想着是不是那老顽童找书璐麻烦了,语气变得紧张起来。
“嗯,今天送丽莹过来。”
“哦,好,我待会儿就到。”方知行顿了顿,又问:“外公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外公人很好。”听到这话,旁边的王大力冷哼一声:臭小子。
“外公,好久不见,您老又神了呀。”刚进门,方知行就看到板着脸的王大力。
“哼,你也知道好久不见啊?”
“外公,恕罪,我这不是工作忙嘛,您看,刚刚下飞机就来看您了。”
“哼,你是专门来看我的吗?那怎么空手来,你媳妇儿都知道要给我带瓶酒和一副象棋呢。”其实,老爷子是在炫耀。
“呵呵,我媳妇儿的不就是我的嘛。”方知行厚颜无耻,听到老爷子叫璐璐他媳妇儿,真高兴,这证明老爷子同意他们俩的事情了。
“哼,你巴巴地跑过来干嘛,怕我吃了你媳妇儿不成?”王大力不放过他。
“怎么会,这么好的外孙媳妇儿,你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为难她,我没有担心。”方知行段数高,撒起谎来,心不跳,脸不红的。
“哼,这次你小子眼光不错,书璐这孙媳妇儿我喜欢。”王大力的黑脸绷不下去了,自家孙子也不错,但他最喜欢的还是这个从小就沉着稳重的外孙,而经过这一下午的相处,他也是真心喜欢书璐这个外孙媳妇儿。
方知行对着书璐挑眉一笑,书璐有点儿害羞,低下头,不跟方知行眼神交流,聂丽莹这个小鬼捂着嘴巴,偷偷地笑:“外太公,外太公,您瞧,小舅妈害羞了。”
“哈哈哈哈哈”满屋子都是王大力老爷子爽朗的笑声,方知行也笑,书璐作势要打聂丽莹。
饭桌上,王大力喝了一口书璐带来的女儿红,眼神一亮:“呀,外孙媳妇儿,这酒不错,有些年头了啊。”王大力叫外孙媳妇儿已经叫得很顺口了。
“嗯,我经常在那家酒坊买酒,让老板给我选的老酒。”书璐经常帮张智浩买酒,跟酒坊老板也很熟悉。
“哈哈,真不错,知行小子,你也喝。”
“不行,王老,他还要开车的。”方知行还没说什么,书璐就阻止道。
王大力也不怪书璐嘴:“哈哈,没关系,醉了就在这住一宿吧。”
“外公,书璐家里有门禁,必须回去的。”方知行知道书璐担心什么。
“哦,呵呵,家里管得严些也好,那就不给你喝了,哈哈。”王大力觉得书香世家的家教就是好,“那外孙媳妇儿喝点儿?”
“外公,璐璐容易醉。”方知行记得上次书璐喝醉的情景。
“没事,但我只能喝一点点的,王老别怪罪。”不像红酒,中国的传统老酒,书璐的酒量反倒好些,都是在张智浩那儿练出来的。
“哈哈,我就喜欢不扭扭捏捏的闺女,来,干杯。”看到老爷子高兴,方知行也就没有再阻止了,反正如果醉了,也就只有他看到他家姑娘的醉态。
“外孙媳妇儿有空过来陪老爷子下棋啊。”王大力盛情邀请:“还有,过几天,老头子过寿,知行,你带孙媳妇儿过来。”
“好的,外公,我知道了。”
“嗯,王老,今天跟您下棋,受益良多,我改天再来讨教。”书璐跟王大力告别。
“来,宝贝儿,这么多天不见,有没有想我?”在车上坐稳,方大boss立刻就不老实了,抱着书璐就偷香几枚。
“嗯,不想,我很忙的。”书璐不买账。
“啊?居然敢不想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作势要挠书璐痒痒,书璐挣扎讨饶,玩闹一阵子,方知行停下来,手臂收紧:“可我很想你呢,宝贝儿。”温柔地在书璐耳廓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嗯。”
“怎么样,今天跟外公相处得怎么样?”
“很好啊,王老爷子很和蔼可亲。”
“呵呵,那是对你,你都没见过他凶的样子。”方知行笑:“宝贝儿好厉害,轻易就拿下了我们家的最高权威。”
“是吗,我之前也没想到王老爷子这么平易近人。”
方知行在开车,书璐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方知行,把你手机给我。”
“怎么了?呐。”单手从口袋拿出手机递过去。
“我就看看。”书璐今天下午接电话的时候发现方知行的名字换成了“亲爱的”,知道一定是聂丽莹搞的鬼,可她突然好奇方知行手机里,她号码的备注是什么。看着“宝贝儿”三个字,书璐甜甜地笑了。
一边开车还一边注意她动作的方知行也笑:“宝贝儿,我在你手机里的备注是什么呀?嗯,我想想啊,是不是‘亲爱的’?”方知行不打自招。
“哦,原来你跟丽莹串通好的。”
“呵呵,这不叫串通,小辣椒终于做了件深得我心的事情。”
“不是亲爱的。”
“啊?那是什么?”
“不告诉你。”
“呃,好吧,不告诉就不告诉我。”
“宝贝儿,等等。”到了教师公寓门口,方知行跟着下车,叫住书璐。
“怎么了?”
“宝贝儿是不是忘了还有什么事没做?”望着书璐无知的小眼神,方知行无奈,指了指自己的脸。
“好吧,你低头。”书璐想要捉弄一下他,趁他低头,敲了他脑袋一下,敲完转身就跑,可是没跑两步,就被方知行的大手捞回。“几天不见,宝贝儿学坏了啊。”说着惩罚似的狠狠地含住了书璐的唇,趁着书璐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手搂着书璐的腰,另一只大手偷偷地钻进书璐的口袋,掏出手机,翻开他的号码,‘方大boss’几个字赫然眼前。
书璐也终于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恼羞成怒地推开他:“方知行,你怎么这么坏!”
“呵呵,几天不见,我也学坏了呢。你太调皮了,说了不许叫我boss的。”
“哼,我就叫,方大boss,方大boss,方,呜”方大boss直接堵住了倔强的小嘴儿。<div css="divim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