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袭击
将近傍晚，杜沁才想起来这一天光闲逛了，竟然还没买那个。赶紧拉着小雨去超市，让他在架子那儿等着，自己进去挑。
佐藤雨有些好笑，可也配合着她不进去。看杜沁在里面走走看看，还时不时回头来看他有没有偷跑进来，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突然，一道微弱的反光闪过佐藤雨前，他心中一窒，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脚已经向杜沁方向迈出──
杜沁刚找到自己习惯用的牌子，就听见有什麽东西快速出，然後是有人摔倒的声音。下意识转头去找小雨，却发现那个摔倒的人正是他。小雨一手捂着口，鲜血从指缝间汹涌而出……
佐藤雨知道自己现在最该做的是隐蔽，可他不能！杜沁还在那里！双腿已经渐渐开始失去知觉，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这麽的无能。
“快趴下！”
杜沁还没反应过来是怎麽回事，但听话的赶紧趴下。两眼直盯着小雨，努力爬向他。
“别过来！”佐藤雨简直快被她吓死了，她难道看不出来自己这很危险吗！
杜沁对他的警告置若罔闻，更加卖力的爬过去。
“没听见吗！不是叫你别过来！快去无那里！”佐藤雨气急，压低的声音中满是怒气。自己这麽担心是为什麽，她竟然还自己往危险的地方靠！
“我不去！”杜沁的泪水在眼中打转，可还是倔强的不让它流出来。小雨受伤了，自己是他姐姐，怎麽能抛下他一个人跑！她平时怕死至极，可现在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不去管那个随时可能飞出来的子弹，用身体将小雨档起来，两眼紧盯他被血染红的口──
“你！──”佐藤雨不知道再说什麽好，他心中还是气还是急，更别提她现在这个动作简直是要把他仅剩的心跳暂停，可他不知道该说她什麽，她的表情太委屈也太决绝──
佐藤无听到枪声的第一反应是快速环视四周一圈，果然在对面居民楼里看见一个匆忙离去的身影。他没有去追，里面的情况究竟如何他还不知道，他的任务是保护佐藤雨。可他此刻脑中闪过的全是杜沁的脸，还有今天早晨的那条毒蛇……
“佐藤！佐藤！”杜沁看见佐藤无，立刻求救的叫他。
佐藤见她完好无损，心中的窒息消散，可眼前的情况却还是让他紧皱眉头。佐藤雨左中枪，看样子情况不妙。他利落的抱起已经有些意识不清的佐藤雨，驾车去找佐藤家的私人医生。
“小雨……小雨……”杜沁和佐藤雨一直待在後排，她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轻拍他脸颊，小声叫他，希望能让他保持清醒。
“嗯……”佐藤雨听见她叫自己，想要回答，让她别瞎担心，可出口的只有一个微弱的单字。
“小雨，再坚持一下，求求你，一定要坚持住。小雨……小雨……”杜沁慌的不行，她不能失去他，不能！他是她最後的陪伴了，他是她唯一的弟弟……
“好……”佐藤雨只来得及回答她这一个字，就彻底陷入昏迷。
“小雨！小雨！”杜沁着急的轻喊，可却不敢碰他。
前面的佐藤无听见她的声音，知道情况不妙，立刻加快速度，好在也不远了……杜沁绝望的声音不停在他脑中回放，他烦躁的狠踩油门……
这短短的几分锺，却让杜沁觉得有一万年那麽长。小雨苍白的脸就在他眼前，她不敢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两人不是刚刚还很开心的逛了街，去超市买东西麽，怎麽会突然变成这样……抬头看看亮着红光的“手术中”三个大字，杜沁心里空空的。自己的灵魂好像已经飞离身体，茫然不知这人世间的一切──
佐藤无看着发愣的杜沁，心中微微抽痛。他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冷静，应该理智，如果佐藤雨有什麽不测，那接下来的一切将会非常混乱。他现在最应该想的是怎样明哲保身，可是有一个声音就是不肯放过他，像猫爪一样挠着他烦躁的心：如果现在躺在里面的是自己，她会怎麽样呢……
就在杜沁觉得自己的意识快要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时，门上的红灯熄灭，医生推门而出。
“医生！”她立刻跑上去，可长时间的久坐让她腿脚发麻，险些摔倒，幸好有佐藤无上前扶住她，“他怎麽样。”杜沁一眨不眨的看着医生的脸，害怕会看到让她绝望的表情──
医生神情严肃，快速说，“他需要输血──”
“用我的，用我的。”杜沁不等医生把话说完，就自告奋勇上前去，一手抓住医生胳膊，恳求的说，“我是她姐姐，用我的血。”医生有些为难的看佐藤无一眼，却见他只微皱眉头，盯着抓住自己的女孩儿，并不反对，心下奇怪，可还是冲杜沁点了点头。
杜沁紧张的表情瞬间放松少许，抓住医生胳膊的力气也小了许多，跟着前来引路的护士快步离去。杜沁已经走远，医生再次询问的看向佐藤无，却见他依旧望着杜沁离去的方向，神情难辨。医生不敢耽误，稍作停顿就再次进入手术室中。
手术室的另一边，躺着胳膊上着管子的杜沁。小雨就在帘子的另一边，鲜红温热的血顺着透明的管子从她体内流入小雨身体。杜沁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他毕竟是自己弟弟，血型相符，她真的不知道如果自己的血并不适合小雨，那会发生什麽，而自己会是什麽心情。杜沁不知道，佐藤无之能留在佐藤雨身边，贴身保护，不仅因为他是“无”，更重要的是他的血型、器官与佐藤雨契合。在佐藤雨受伤的时候，佐藤无就是他的血库、骨髓库、器官库。这是佐藤家的传统。正常情况下，每一任继承人出生时，现任家主就会开始挑选、培养为继承人“量身定做”的贴身护卫，而佐藤雨是中途出现的，所以只能从“暗”中挑选护卫。
大量的血流失，让杜沁开始有些头晕，可她不敢出声。旁边就有护士守着她，她怕自己表现出一丝丝不适，护士就会停止为小雨输血，她不能让小雨有危险。眼前淡蓝色的帘子越来越模糊，杜沁努力睁大眼睛，让自己看上去神非常，可越来越多的白晕还是出现在眼前，阻隔着她的视线，连带着四肢都变得沈重冰冷起来……
“好了，”护士低柔的声音明明近在耳边，可在杜沁听来却好像隔着几堵墙般遥远。护士熟练的把针头拔了出来，将杜沁扶起，嘱咐说，“按压住这里，五分锺以後再松开。”
杜沁迷迷糊糊点点头，停顿几秒，才慢慢抬脚下地。看一眼依然被包围在淡蓝色帘子中的小雨，悄悄走出手术室。
佐藤无一直守在门外，手术室里，一个是他该守的，而另一个……见杜沁被护士扶出来，佐藤无立刻起身上前，却在杜沁面前停下，盯着她苍白的脸颊，心中仿佛有钝器在敲。
杜沁的手还是软绵绵的，总也按压不紧手肘那块医用棉。丝丝血已经渗透棉花流了出来。在这样下去，针眼处必定青紫。佐藤无犹豫少许，还是伸手替杜沁按住了那里。瞬间尖锐的疼痛让杜沁恢复不少清明，迟钝的抬眼看向低头不语的佐藤无，淡笑道，“谢谢。”佐藤无并不答话，半强制的扶着杜沁走到椅子前坐下，按压住她针眼处的手没有丝毫放松。
果然被佐藤无接收後，那里就再也没有渗血，杜沁有些感激的看着佐藤无，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毕竟，他们两人的关系……杜沁不知道到底算不算和解。
两人沈默无语，静静等候在手术室外。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手术室上的红灯终於熄灭，医生再次推门而出，只是这一次，步伐明显放慢许多。
“医生。”杜沁又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小心翼翼的问，“怎麽样？”
医生刚才已经见识过杜沁反应，理解的一笑，“已经脱离危险，不过还在昏迷中。”
“太……太好了……”杜沁整个人瞬间松懈下来，还挂着紧张的脸庞显现出发自肺腑的笑容，大大的眼睛蓄满雾气，“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杜沁冲医生不住道谢，声音带着明显的轻颤。
医生冲她一点头，抬眼看还扶着杜沁的佐藤无一眼，转身走进办公室。佐藤无会意，可低头看看自己身前的杜沁……终究还是不放心的开口，“杜沁，我去医生那里，你在这里等着，别乱动好麽？”语气依旧冰冷，可尾音的好麽却染上了些细不可查的温柔。
杜沁还沈浸在悲喜交加的情绪中，恍然不觉佐藤无对自己说的话。佐藤无心头一紧，转过杜沁肩膀，一手犹豫的轻触杜沁脸颊，“在这里等着别乱动，好麽？”
眼前的这双眼睛，让杜沁情不自禁平稳心情，好像要跟着它们飘向一个虚无的世界，没有生命、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的世界，让她身体不受控制般点点头。佐藤无得到她的应承，停留在她脸颊的麽指斯留恋似无意的抚一下杜沁皮肤，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漂亮的瞳孔沈稳的有如死亡。他松开杜沁，转身走向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内。
“你说子弹偏离了两毫米？”佐藤无眉头紧锁。
“是的。”对面的中年男人也是一脸严肃，“情况很险。”
佐藤无不再回答。如果是专业杀手，不可能犯这种错误，一定是佐藤雨自己当时突然移动了。能激起他如此强烈条件反的，不用说他也知道，一定是杜沁……佐藤雨应该是想要跑向杜沁，却没想这正好救了他自己一命。如此看来，杀手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佐藤雨，那袭击杜沁的毒蛇……想必是声东击西，借杜沁让佐藤雨把警卫撤走，这一步棋，走得真准。佐藤无心中已经大概有了怀疑人选，能这麽清楚杜沁对佐藤雨的影响力的，除了自己，应该只有他……
☆、38照料
“沁沁……姐……姐……”
“我在这，我在这。”杜沁赶紧握住小雨微微动了一下的手。已经两天了，他还是没有醒，只是时不时叫她。她只有握住他的手才能让他放松下来。
杜沁像往常一样，拿毛巾沾些水，湿润他干裂的嘴唇。
“姐……”
“我在。”杜沁并不看他，一边继续动作一边回答，好让昏迷中的他安心。
“姐……”
杜沁感觉握着自己的手又紧了紧，她僵住，许久才不敢相信的慢慢抬头看向那张苍白的脸。那对闭了整整两天的双眸此刻正直直盯着她；那张干裂了两天的薄唇，此刻正慢慢勾起……
“小……小雨。”轻声叫他，她怕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
“姐……”佐藤雨笑意更浓，费力的抬手，想要抚她脸颊。
杜沁被他的动作惊醒，赶紧抓过他有些颤抖的手，询问的看着他──
“要什麽，我给你拿。”
“我要你。”佐藤雨声音依然虚弱，可却字字清晰。
“我？”杜沁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想你。”
杜沁赶紧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心疼的蹭了蹭。
“还好……你没事。”直到碰到她，佐藤雨才真正松了口气，轻声说道。
杜沁眼圈泛红，她的小雨，竟然这种时候还在担心她。
“谁说的，我有事。”
“怎麽了？”佐藤雨脸色骤变，挣扎着要起身。杜沁赶紧按住他，心下自责，他才刚醒，自己这麽刺激他干嘛。
“我唯一的弟弟受伤了，差点死了，你说我怎麽了。”杜沁声音柔柔的，语气中带着不可察的委屈和责备。
佐藤雨先是一愣，然後慢慢绽开笑颜──像盛开的向日葵一样灿烂的笑容。
“还笑。”杜沁无奈的瞥他一眼，自己这麽担心，他还在那笑。
“姐……”
“嗯？”
“我喜欢你。”
杜沁愣住，不过很快又微笑起来，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成男人的小雨，不再挣扎──
“我也喜欢你。”是的，她喜欢他。不论是哪种喜欢，总之是喜欢他。她现在不想在分那麽清楚了，亲情、友情、爱情，只要能永远在一起，又何必分那麽清。
佐藤雨只迷恋的看着她，没有出声。他知道，现在她的喜欢和自己的喜欢不一样，不过没关系，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让她明白。以前他总是极力想要摆脱两人的姐弟关系，所以他去了佐藤家，又假装不认识她，希望能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可现在他明白，“弟弟”这个身份，才是他最有利的武器。她不会拒绝身为“弟弟”的自己。
佐藤无在门外静静注视两人。两人之间气氛的变化他看的比谁都明白──杜沁，怕是再也跑不掉了……心脏已痛的快要停止，越看越痛，越想越痛，可他就是无法不看、无法不想……
夜晚，寂静的病房中，佐藤雨抚了抚趴在床边熟睡的杜沁的头发。刚刚叫她回去，她死活不走。他没办法，只好又用出那个药了。好在这药没什麽副作用，不然真不知道该怎麽办。
“你说，是佐藤家的人做的？”佐藤雨冷冷开口，可目光还是一如既往温柔的落在杜沁脸上。
“是。”佐藤无自虐般盯着佐藤无抚弄她的手指，感觉自己正在渐渐分裂。
“有线索麽。”
“没有。”还没思考，佐藤无已经开口说出谎言。
“佐藤家啊……”佐藤雨自言自语般小声重复，不知在想什麽。
佐藤无犹豫一会儿，终是开口询问，“近期您要回日本麽。”
“不。”佐藤雨毫不犹豫的回答，现在是他和杜沁的转折时期，他不能离开。而带她一起回日本又太危险……
佐藤无听到这个答案，一阵失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麽。他只是不想再看到这样的画面，这种温馨中暗涌着缠绵的画面。
“先让他们玩吧。”佐藤雨抬头看了眼佐藤无，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玩个够。”
佐藤无颔首退出。这才是他认识了十年的佐藤雨，带着血的味道的。他有些残酷的想，不知道杜沁什麽时候才能见识到他的这个样子……
可是佐藤无不知道，不论是残酷的，还是温柔的，都是佐藤雨真正的样子。对杜沁的温柔，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见佐藤无离开，佐藤雨又继续用粘稠的目光盯着杜沁，前倾身体，恍然不觉口处撕裂般的疼痛，纱布慢慢渗出鲜红。轻轻在她头顶落下一吻，接着是脸颊──
“他们不懂……你才是我的全部……”本应温柔的情话，却莫名透着靡和残忍。
“来，张嘴。”杜沁把勺子递到小雨嘴边，两眼紧盯他薄薄的嘴唇，生怕滴落到他身上。
佐藤雨乖乖张嘴，一口含住勺子。
“口疼不疼？”
“姐，”佐藤雨无奈的拖长声音，她一天要问几十遍这个问题，“不疼都被你问疼了。”
“哈……”杜沁尴尬一笑，意识到自己确实也太罗嗦了，低下头不再说话。
佐藤雨见她这样，敛去脸上的无奈，抓住她胳膊，紧张的说，“姐，我不是故意的，一点都不疼，真的。”
他不说还好，越说杜沁越心疼。昨天佐藤无都告诉她了，是因为有人攻击她，小雨才会为了保护她把警卫都撤走。也就是说，他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自己──
“小雨，对不起。”杜沁喏喏开口，她知道自己的对不起本就没有任何作用，可她不能假装不知道，不能假装这一切於自己无关。
“姐，谁跟你说什麽了？”佐藤雨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异常，眼神骤然冷冽。
“没，没有。”杜沁紧张的抬头摆手，不能让他知道是佐藤无告诉自己的。小雨对自己的宠溺过分得让她自己都感觉不对，天知道如果被他知道是佐藤告诉自己的，他会怎麽做。
佐藤雨不信的眯起眼，看她一脸慌乱，还是不忍心继续问下去。
“姐，”他放松手上力气，轻轻抚她柔软的手掌，“你还是不懂，”他双眼带着些许水汽，迷蒙的好像处於美梦中的孩子，“什麽都比不上你。”
杜沁看着眼前这个全身上下无处不透着危险气息的男人，现在正茫然的看着自己，无助又脆弱，好像只要她稍一用力呼吸，就能彻底粉碎他，心中柔软却也刺痛。
“小雨……”她停顿许久，仔细酝酿接下来的话，“我怕我给不了你那麽多。”她做错事的孩子般，心中忐忑，却坚持与他对视。
佐藤雨苦涩一笑，他的杜沁，为什麽总是这麽甜蜜又带刺。
“没关系，没关系。”声音轻柔的不可思议。
杜沁反握住他的手，急急解释，“我想给你很多很多，可是……我不知道能给你什麽。”
佐藤雨看着她慌张中带着苦恼的表情，心中苦涩更盛，可还是忍不住丝丝泛甜。佐藤雨啊佐藤雨，他无奈的叹口气，你到底是有多渴望，仅仅这样，就能高兴──
“我只要姐把自己给我。”他不想再放过这次机会。如果两情相悦必然是漫长的，那就先从拥有开始吧。
杜沁一楞，脸立即不争气的红透。
“我要姐姐的身体还有灵魂全部都属於我，可以麽？”佐藤雨倾身凑近她，低喃出似逼迫似祈求的话。他感觉自己心脏已经停止，他急切的需要那个答案来拯救他。
杜沁仍然沈默，这世上没有什麽是她不能给小雨的，但她害怕承诺，害怕有一天自己做不到，害怕有一天那个让她愿意承诺的人先离开她，所以她犹豫──
“姐……好不好……”佐藤雨拿出委屈的声音，将头搭在她肩膀，双手无力抚她手心。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卑鄙，可无所谓，只要能拥有她，什麽他都愿意做──
“……好……”杜沁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拒绝他。
“姐……”佐藤无无声笑着，心脏慢慢复苏。
杜沁慢慢抬手环住他愈发纤瘦的身躯，轻轻抚他弯曲的脊背。既然决定了，就没什麽好犹豫。如果她不能给小雨那麽多爱，至少她可以在行动上让他知道自己在乎他──
佐藤雨舒服的微微一动，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庞，身体渐渐发热。现在抱着他的是杜沁，是他梦寐以求的杜沁，是他曾经偷偷亲近的杜沁，现在，她答应让自己属於他了，他一刻也没法再忍──
“姐，我要定金。”
杜沁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感觉一个湿湿软软的东西扫过自己脸颊，留下星点粘腻。
“小、小雨。”她紧张的不行，是，刚刚是她自己说愿意属於他，但这一切真的要发生时，她还是紧张。
“嗯……好香啊。”佐藤雨故意做出回味的表情，欣赏她瞬间慌乱的神情。
“姐，说你喜欢我好不好。”他轻声哀求，他需要太多她的甜言蜜语。说他空虚也好，他现在就是想要她亲自说出口。
杜沁看了眼他口厚厚的纱布，缓缓开口，“我喜欢你。”
佐藤雨感觉自己的欲望瞬间涨大一圈，他急切的用力吮吸一下她脸颊，不满足的继续要求，“还要。”
“我喜欢你。”
再舔她嘴角一下，“还要。”
“我喜欢你。”
轻轻咬她下唇，“还要。”
“我喜欢──唔。”佐藤雨灵活的舌头迅速占领她口腔，熟络的探索着每个角落。这里的每一寸、每一丝，都是她的，都让他沈溺。舌头重重舔过她口腔壁，又细细扫过每一处牙龈，最後卷住她舌头，逼她与自己共舞。
“呼……”杜沁呼吸急促，想推开他，可手刚碰到他口的纱布就立刻触电般收回。
“唔……”佐藤雨转而吮吸起她舌头，一刻都不准她离开，将她渡到自己口中，又吸又咬，头也随着动作微微转动。
“姐，碰我……碰我……”
杜沁犹豫，见他立刻伸手要抱住自己，纱布上渗出点点鲜红，赶紧挡住他动作，用力抱住他後背，双手颤抖着，轻柔拂过他紧绷的肌。
“嗯……”佐藤雨忍不住逸出一声呻吟，这样的碰触，他等的太久。
杜沁被这声音鼓励，双手更加温柔的上下抚弄他後背，希望能让他舒服。
“姐……”佐藤雨求救般低声呼唤，微微拱起後背，低头吮吸她细长的脖子。
杜沁被这突然的碰触激得浑身一僵，许久才慢慢放松下来。心中不断对自己说放松、放松，这是小雨，是小雨，自己答应过都给他的……
佐藤雨不满足的将她拉近自己，口的伤口因这突然的动作撕裂，鲜血迅速涌出，白色的纱布瞬间变红。
“小雨，”杜沁紧张的抓住他，他口的红晕，压迫着她紧绷的神经，让她几近休克。佐藤雨却并不理会，继续埋头舔舐她细嫩的脖颈，露出锋利的牙齿，在她细嫩的脖颈上留下一串串牙印。再安抚般用舌头将那里舔得湿漉漉、布满自己口水。
“小雨！”杜沁抬高声音，双手定住他肩膀。
“姐……”佐藤雨委屈的看着她，好像不明白她为什麽要突然打断自己。
杜沁被他看得心虚，降低音量提醒道，“你受伤了。”说完心疼的轻碰他已然红透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