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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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敏儿自小聪明伶俐,能歌善舞,出身官宦之家,家教好,要貌有貌,要才有才。风华气质具备,端庄娴雅皆能,是北京有名的名媛淑女。这也是她极力让毛小朴离开北京的原因,这层光环得来不易,她不能被毛小朴毁于一旦,哪怕这种可能很小很小。
陆东来是星光集团的老总,他爸爸是政治委员,这两个头衔,足够北京城里所有的年轻女子趋之若鹜,前赴后继。更何况他本人长相英俊,年龄才三十三岁,正是风华正茂之际,前途不可估量,谁要是做了老总夫人,一世荣华不说,还可光宗耀祖,陆东来原本从政,政界军界都混得有脸面,他一句话,可让人少拼搏个几年不算奇事,他爸陆际说句话,让人少拼搏个十年二十年更不算奇事,毛敏儿处心积虑地跟陆东来搭上线,冲的就是老总夫人的位置。
目前为止,陆东来对她很好,两人关系虽然没到床上,不过接吻之事常有之。毛敏儿以女友自居,进出陆东来之处畅通无阻。
昨天李湘湘还在问,“进展得如何了,可以带来见家长吗?”得知进展不大,补上一句,“要加油啊,这个人这个位置好多人盯着呢。”
毛宁明也在说,“约一起吃个饭吧。”
女儿能攀上陆家,是这对父母对毛敏儿最大的期待。所以,无时不刻在提醒,在催促,在期待。
这事毛敏儿曾经微微提过一次,不过陆东来笑着看她并不回答,那神态让毛敏儿忐忑不安,后来不敢再提。她知道,分寸若拿捏得不好,陆东来这条腿就抱不住了。
对于陆东来,毛敏儿是真心真意满心满眼的喜欢,作为男友,他温柔,内敛,大方,沉静,作为老总,他果断,霸气,犀利,明。毛敏儿自己非常优秀,自是眼高于顶,可她见陆东来第一面,就被他吸引,并深深爱上。
不过毛敏儿知道,陆东来对她的爱却是稀薄,他甚至从来不跟自己谈他的家人、朋友和工作,他们在一起,常常是她在说话,他淡淡地听,淡淡地笑。如此态度,毛敏儿也能理解,若陆东来这么好拿下,大概也轮不到她了。北京城里美女如云,手一招,前赴后继一大票。
毛敏儿收拾被陆西为气得发黑的脸,走进陆东来的房间,陆东来还坐在沙发上看报,见她进来,将手上的烟按息在烟灰缸里。女人面前不吸烟,这是他的原则。
“东来,刚才我碰到那个美少年了,他是谁呀?”毛敏儿坐到他身边,随意地问。
陆东来放下报纸,“是不是又给你难堪了?”知弟莫若哥,只一下,就猜了个全中。
毛敏儿脸微红,“没有。”头不由自主的低下,她不是不生气,是不敢发作。
她这番模样,似娇羞,似委屈,小可怜样,很是到位,陆东来手伸过去抬起了她的下巴,嘴唇贴上去。毛敏儿欲拒还迎,不由自主的圈住了陆东来的脖子。
陆东来加深了这个吻,手搂住了她的腰,贴向自己,毛敏儿感觉到正顶在自己两腿沟处的坚硬的力量,她向那股力量探去,陆东来抱起毛敏儿走向床边,将她放在床上,继续亲吻她,手从裙底进入。嘴唇却凑在毛敏儿的耳朵处说,“他是我弟弟。”
毛敏儿正处在□中,被这句话一愣,半天想到那个邪气的美少年,弟弟?他弟弟很不喜欢她啊!
“我从没见过,他这么急找你做什么?”这本是盘旋地毛敏儿脑子里很久的问题,毕竟她从没见过有人在陆东来面前这么大吼大叫,还敢当着他的面当场给她难堪,更奇怪的是陆东来并没有生气,而是顺从他把她赶走了。所以陆东来一说是他弟弟,这个问题没经大脑就溜出来了。
一溜出来,毛敏儿就后悔了,非常后悔,因为她看见陆东来笑了,明显的疏离的笑。毛敏儿亲上去,身子迎向他,双腿盘住了陆东来的腰。陆东来没有拒绝,亲吻向下,到脖子到上,手指挑开底裤,在那丛浅草上打着圈圈。
这样不进不出,麻麻酥酥,勾引得毛敏儿□焚身,嘴里□着,“东来。”声音颤颤地带着哀求。
陆东来手却拿出来,细心地将毛敏儿衣服整理好,头发整理好,在她的脸上亲了亲,“晚上我带你去王府井吃东巴牛。”
毛敏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为什么总能在关键的时候能停下来?他功能有问题吗?
哟,小姐,敢质疑陆大少能力的,你是第一个。是不是男人得试才知道,可也得有机会试呀。
晚上陆东来没有失言,带毛敏儿吃了东巴牛,毛敏儿像吃猫粮似的舔了几下,作为一个淑女,大口吃大口喝是大忌,毛敏儿淑女风范一直做得好。毛敏儿看着陆东来优雅地喝着酒,她内心纠结了一会,还是开口了:“东来,我跟你商量个事。”
陆东来点点头,微笑看着她。
“我们台里准备新开一个八点黄金档栏目叫《笑笑部落》,我想去锻炼一下,不过”
“我以为你很喜欢你的儿童节目。”陆东来面色不变,将酒杯放下。
“我是喜欢,不过我在这个节目主持也有一年多了,想换个环境,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挑战。”毛敏儿连忙解释。
“这样想很好,我给你安排。”陆东来点点头。
毛敏儿惊喜万分,没想到这么容易陆东来就答应了。她原本不知道陆东来的面子这么好用,有一次陆东来去电台接她,让台长看见了,台长笑问他们两人什么关系,毛敏儿故意期期艾艾的说,普通朋友,但脸色含羞,让人不得不重新考虑“普通”两字。不久后,毛敏儿从一实习生转为儿童节目当家主持。电视台从来不缺少美女和人才,毛敏儿恰到好处地借用了陆东来的名字走上了主持位置。聪明的女人总是会运气时机,掌握机会。
一个礼拜后,毛敏儿如愿以偿,上了八点黄金档栏目。
这些天陆西为每到饭时就来到陆东来的家蹭饭,自毛小朴走后,没人给他做饭吃了。
“老杨,过来过来。”陆西为朝厨房里的厨师大喊。
陆东来眼皮一抬,好笑,又找人麻烦了,他自己不舒服,非得弄个人赔着他不舒服,就这么个疙瘩子,常常气得他爸陆际半死,只恨不得和他脱离父子关系,陆西为一点也不买陆际的账,他从来不在外面提起陆际这个名号,所以很多人不知道他陆东来还有个弟弟,陆际还有个胡作非为的小儿子。
“这个菜不是这么做的,这个菜要加点辣椒,这个菜太咸了,这个菜,要麻辣才好吃。”陆西为筷子一划,将每个菜点评了一下,真不能怪他,这菜怎么吃都吃不香,统统不是那个味,自从那死大婶走后,他哪吃过一餐好饭菜!
“你不是不能吃辣的吗?”陆东来好奇。
“那死大婶天天要吃辣,能不吃习惯吗?”陆西为很委屈,以前老嫌她的菜辣,现在不辣了,倒想念了!是不是报应!
陆东来眉毛一挑,死大神天天吃辣,他习惯吃辣,他们住一起?难道弟弟要找的不是作词人,而是,女人?
这就是稀奇了。
“你喜欢她。”陆东来不用问句,笃定。
“老子不喜欢她找她做什么?”陆西为白眼一翻。
“不是作词人?”
“作词人,也是煮饭人,比老杨的手艺好多了!”
“你找她主要是为了作词还是煮饭?”
陆西为筷子一甩,手指他哥,“你能不能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不要这么试探?我不是那些围着你转的女人!”突然眼睛看到电视,愣了一下,离开餐桌走近看。
“这是你搞的吧?”陆西为笑起来,电视上,毛敏儿和一个男主持两人正在说脱口秀节目。
“她有这个能力。”陆东来淡淡一笑。
“这女人真不怎么样。野心太大,让人讨厌,”
“比你那位大神呢?”
“比我大婶差的不止一两个档次!”陆东来冷哼一声。花是自家的好,孩子是自家的好,女人也是自己看中的好,“喂,你不是来真的吧?”
“你呢?”
陆西为怔了怔,他是不是来真的?他喜欢她,然后呢?然后的事他没想过,他只知道喜欢就要在一起,巴也要巴在她身边,所以一定要找到她,然后,然后怎么办?结婚?他跟她?
陆西为毛躁起来,朝陆东来大吼,“你能不能不要拿我的问题来回答我?!”摔门而出。
陆东来脸上的笑消失了,陷入沉思。
他的弟弟不是来真的,而是绝对来真的,他爱上那个大神了,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发现。视女人如粪土的阎王,竟然爱上一个女人,而女人竟然躲开他,逆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明白陆东来对毛敏儿的态度没有,在不触犯他的情况下,多她不多,少她不少,不喜欢不讨厌,可有可无的一个人。
我看过很多小说喜欢把女配写成脑残,这是我比较反对的。女配太残了,对女主是一种侮辱,所以我小说里的女配都偏向美貌智慧毒型,倾城里的何方方,这里的毛敏儿,只有木兰确实是脑残,不然对不起郁雪的心培养。有资格成为女配的,总有某一些方面的优势是不是?
31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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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西为的唱片正式发行,《滂沱》为主打曲。在网络如此盛行的年代,一个月的销量突破二万张,连续三个月在白金榜排名第一,这个盛况自2008年以来史无前例。
陆西为迅速飙红,一时间名气如日中天,第二个月,他利用二世祖们的关系,在《快乐大本营》最后结束时,托谢娜打了一句话广告,死大婶,我红了,快点回家分钱!
他知道,毛小朴无论在哪里猫着,一定会看这个节目,只要看了这个节目,就会听到这句话,也只有她毛小朴能明白这句话。以她爱钱如命的格,肯定会来找他分钱,因为那是她的钱,劳动的钱,公平的钱。
陆西为度测毛小朴的心理很准,用的方法正确,正常情况下,毛小朴看到这句话,她肯定会找陆西为,可是,若遇上非正常情况呢?
当这期节目播出时,刘丹阳正带着毛小朴在兰州军区司令部某军犬训练基地玩狗,所以说,这人算不如天算哪。
陆小爷费尽心思的诱人大广告付之东流,只是民间多了一个饭后的谈资,某月某晚的《快乐大本营》,主持人打的那句广告到底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接头语,密码?死大婶是谁?分钱的意思是分赃吗?猜得天花乱坠,稀奇古怪。
说穿了,不过是一个小正太追求一个大龄嘎巴女的狗血故事。
陆西为等毛小朴上门要钱等得心焦火辣,等得心都痛了,正想去酒吧喝个稀巴烂,一醉解千愁,此时接到王云的电话,他生日,在“血色”满请。
陆西为寂寞啊,有人请正好,田坎下的牛屎,一扒就去了,礼物也没带,从来没这么不客气过。
席间,陆西为一杯接一杯,豪放,大气,跟自己过生日似的,生生将寿星王云的风头抢走了,王云苦笑,从和这个人在一起,就没出过风头啊。
王云身边一绝色美女,自陆西为进来,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看他,嘴角带笑,可陆西为总是仿佛没这个人一样,目光跳过她。美女心里暗恨,她是鬼么?是虚无的影子么?
“王云,你跟他,你们关系很好?”美女悄声问。
“敏儿,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的朋友大隐。”
没错,站在王云身边的美女正是毛敏儿。
“大隐?唱《滂沱》的大隐?”毛敏儿大吃一惊,陆西为竟然是最近音乐界炙手可热的大隐。
“可不就是他,这家伙很有实力。”王云一脸佩服。
毛敏儿心里冷笑,他当然有实力,最大的实力是那层层叠叠的背景,比云南大理石头还要硬三分。
“怎么外人都不知道?”作为新闻娱乐界的主持,毛敏儿很奇怪大隐从没在媒体暴露过他的方方面面。
“是不知道,他从不上电视,连相片只在都市娱乐报上刊登过一次。”这也是王云佩服的地方,像一般酒吧驻唱的小人物,只要有出名的机会,哪能放弃,只有陆西为,似乎真的在为音乐斤斤计较,画下无数的条条圈圈,毛得让一些媒体头痛。
想当初王云一听有家电台请他的乐队去做嘉宾,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还为此大庆功,那次电视亮相,他的乐队收获很大,他的收获更大,结识了美女主持毛敏儿,交谈之下,还发现她曾经竟然是他哥哥高中时的同班同桌同学,有了这层“亲戚”关系,他常常找借口接近她,他哥哥知道后,很是不赞成,他认为毛敏儿外表柔和,内心高傲,别说难追到,就是追到后也难一起生活。
王云的哥哥是个大智慧的人,不爱说话,一说话见真章,跟神棍一样。王云是个神棍迷,慢慢将心放淡,不过到底又按捺不住,这回以生日的借口又请了她出来。怀春的心,总跟猫一样,抓抓挠挠的,内内外外都是零乱。
“我想请他做一次节目。”毛敏儿突然信心满满地说。
王云见她一双眼睛晶晶发亮地看着正在与几个兄弟拼酒的大隐,他浅浅一笑,他突然很期待毛敏儿在大隐面前吃憋地样子。
毛敏儿优雅地走到陆西为面前,朝他举起杯子,微笑地说,“大隐,敬你一杯,祝你在音乐的道路上更上一层楼。”
旁边人起哄,“来来,与美女主持干一杯。”
陆西为痞痞地笑起来,眉毛一挑,“和美女主持干,要不要给钱?”
顿时满座惊呆,转而,一些人欲笑不笑,一些人满脸捉狭,一些人满腹期待,当然,还有一些人对陆西为怒目而视,伤人不可耻,伤女人就可耻了,伤美丽的女人耻上加耻。
毛敏儿脸色骤怒,骤红,骤白,骤黑,然后可怜兮兮地低下了头,无助,无辜,无力,无奈之态让人心生怜悯。
王云暗叹一口气,原来美女吃憋的样子一点也不好看;原来他佩服的人可以如此无耻下流,天王级别的流氓啊,以前怎么没发现?
一个人的流年运气不好,喝口水都会塞牙,走条平路会摔跤,游个泳会被水草缠到脚。毛敏儿遇到陆西为,就开始了她流年不利的命运,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次次以吃憋结束,今天还想举着杯子套近乎,一下又把自己套进去了。
陆西为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不怕打女人骂女人,他输得起,亏得起,玩得起,毛敏儿小小的前半生都在在乎自己的名声,她比任何好鸟坏鸟都爱惜自己的羽毛,更想借一些光环套在自己的羽毛上,却不想被泼了一身屎臭味。
毛敏儿泫然欲泣,早有心疼者扶毛敏儿出席,王云屁股和身子一挪,给她让了个道。
第二天王云跟陆西为说起了毛敏儿,陆西为有点吃惊,“你在追她?”
都什么眼光,一个二个的,难道两条腿的女人都死绝了?
“想追,但觉得成功率太低。”
“所以?”
“所以放弃。”
“兄弟,你以后绝对会为今天的决定而庆幸!”陆西为翘起了大拇指,王云,比他家哥哥要上道啊。
“她的栏目你去不去?”王云基本知道他答案了,偏偏不死心地还问上一句,唉,他总是做不死心的事啊。
陆西为没说话,只是冷哼一声。
这下,王云终于死心,自己的答案,别人的答案,都知道了。
毛敏儿得知陆东来的弟弟陆西为是目前音乐界人气正旺的大隐后,心里有了计较,如果她能请大隐上她的《笑笑部落》做一回嘉宾,那么她在电视台更有面子,而且,有机会上黄金档,这是很多明星求不来的事,更何况是音乐界新人。所以才有酒席上受侮辱的一幕。
但她仍是不死心,比起侮辱,请大隐做节目的好处太大了,于是在一次和陆东来吃饭的时候,她婉转的提了这个想法。
陆东来微笑着,没有拒绝她,只是让她自己去找,他不能为大隐作决定。
毛敏儿真诚地说,“我是为了他好,新人多出镜,才能不被观众忘记。”
陆东来想了想,“要不我帮你约一下他。”
毛敏儿想起陆西为那张美约伦的脸,邪气恶毒的语言,视而不见的眼光,有些胆怯,不过一想到她才主持这个新栏目,急需要一个出色的名人来给她撑起人气指数,若是在节目中暴出他是陆东来的弟弟,陆际的小儿子,可以肯定,陆西为的名气会急速提高,官二代音乐巨星这个词将响遍全国。那时,陆西为一定会感激她,甚至会撮合她和他哥哥,有了他的支持,她一定会成为陆东来的妻子。
毛敏儿果断地同意了陆东来的提议。
如今在北京等待毛小朴的陆西为还需要约么?吃饭时间就来了。
陆西为一屁股坐到餐桌等饭吃,毛敏儿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盘菜,“西为,你回来了。”语气很亲切,像温柔贤惠的大嫂子招待来家里作客的小叔子,以前的毒言恶语貌似从没发生过,全成了浮云神马的。
陆西为瞥了一眼陆东来,他懒洋洋地看报,听闻毛敏儿的话,头都没抬。
“东来吃饭了。”毛敏儿温柔地喊。
陆东来放下报纸,坐到餐桌。
老杨端着菜出来,“今天的菜全是毛小姐做的,毛小姐很能干。”
“女佣做别的就行,厨房的事还老杨你自己做。”陆西为一向喜欢喧宾夺主,很不把自己当外人,需知,这里是陆东来的地盘,陆东来作主。
老杨暴汗,这些日子他被这阎王挑剔死了,气得他要辞工,陆东来向陆西为一指,去跟他说。
老杨心想,我都不做了,还怕个小挑剔鬼,上前往陆西为面前一站,我不干了,你爱啥请别人做去。陆西为桌子一拍,你给我好好干,老子每个月给你加五百!你不做也可以,以后别想找到工作!
老杨想了很多结果,却没有想到这一种,愣了,不知道这工还要不要辞下去。陆西为起身走人,到门口时回头说了一句,哎,你的菜其实不错,做吧。
就这样,老杨又留下来了,他发现这小阎王也不是这么讨厌和可怕。幸运啊,老杨头正碰到陆西为心情不错的时候,不信,换个时辰试试看?
毛敏儿微微一笑,不被“女佣”二字打倒,放下盘子,取下围裙,坐到陆西为的对面,“西为,我能不能有个请求?”
“不可以。”陆西为邪里邪气地笑。
陆东来嘴角浅浅一勾,没有半点意外。
“西为,你听我把话说完,我想请你上我台黄金档《笑笑部落》,对打响你的知名度很有帮忙,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毛敏儿真诚地请求,眼睛水汪汪,像怜爱的小狗。
陆西为眼皮不抬,吃饭,吃菜,喝汤,“这菜放多了味,这汤有腥味,老杨,以后不许假手于人,懂吗?”
老杨常常被骂,骂着骂着就习惯了,已经面不改色心不慌,毛敏儿脸上的微笑有点架不住了,尴尬看看陆东来。
“西为,敏儿的话你给个回复,别让她久等。”陆东来喝了一碗汤,慢条斯理地说。
“我不是回答了吗?不可以!”
“现在新人不容易,我那个栏目收视率很高,对你一定会有帮助的。”毛敏儿苦口婆心。
“你是不是认为我很想成名?是不是认为我很想借陆东来的名字成名?或者,你是不是打算让我借陆东来陆际的名字成名来达到你成名的目的?”陆西为笑起来,笑容妖娆艳美,花下尽是棘刺,“跟老子玩谋?老子是谋他祖宗!”
作者有话要说:从昨天早上六点停水停电一下到今天下午四点半,下楼散步,与人距离三米,怕彼此闻到身上的酸味,联想到彼此家里厕所没水,又远了一米,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一腔怒火,借王云他哥哥神棍的力量附了陆小爷的身,心中不好过总得找点地方出气,那就毛敏儿吧,更何况陆小爷已到了爆发的边沿。阿米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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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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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为,你误会我了!”毛敏儿心凉到冰点。
“误会?你以为老子是供人取乐的猴子?还笑笑部落!”
“还有,西为的名字不是你可以叫的!你怎么叫陆东来我不管,但是,不许叫我的名字,记住,我不是你可以利用的!大隐从来不做电视节目,你来找他时不做功课的吗?还是你认为你高人一等能说动我?”
陆西为站起来,“哥,今天给你个面子,我出去吃了。”扬长而去。
毛敏儿眼睛红了,委屈地低着头,一双筷子慢慢地扒几粒饭在嘴里,浅浅地嚼。
“他确实没做过电视节目。”陆东来说。
毛敏儿心里想,我当然知道他没做过电视节目,所以才极力邀请,打算一而红,能轻而易举邀请到的,不具有新闻,爆炸,焦点,她没想到陆西为如此难缠!毕竟上电视对他有益无害。
“他好像很不喜欢我。”毛敏儿脸上有浓浓的悲哀,她难过地咬住嘴唇。
“今天他没翻桌子已经很不错了。”陆东来微笑着劝慰,可这劝慰的话听在毛敏儿的耳朵真的很难听,他还要翻桌子?这么说他骂我还算好的了?他还想打人不成?
毛小姐,你猜对了!敢算计陆小爷的人至今身体的某个部位还痛着。
老杨默默地收拾桌子,心里祈祷,毛小姐,你千万不要再进我的地盘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坦白地说,毛敏儿的手艺不差,名媛淑女型的女子,都是上得厅堂进得厨房的,在陆西为没来之前,她偶尔也进厨房露一手,只是今天,她碰到了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又难搞,丝毫不买账。
毛敏儿那点小心思,陆西为是什么眼光,一瞥就清清楚楚。
他长叹一声,他陆小爷是流年不利么,一个没长眼的女人想算计他,一个没长眼的女人想抛弃他,他不是虎,北京也不是平阳,想算计他的,去死吧,想抛弃他的,他真想掐死她,再掐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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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丹阳结束北京军区内部对抗演习训练后,带着毛小朴还有他的办公室工作人员去了兰州军区,商量一下两军区对抗演习的具体情况。直升机直接落在总指挥部,兰州军区第47集团军军长李长生早在门外迎接。
“丹阳,你来得正好。”李长生出生于五十年代,比起刘丹阳大了不止一星半点,而且刘丹阳当初还在李长生手下干过团长,两人关系很好,少了那些礼节化的东西。
刘丹阳转向拍拍毛小朴的头,“毛毛,你先去休息,吃饭时我找你。”
毛小朴第一次坐飞机,兴奋劲儿还没下来,不想睡,她扭着脑袋打量了一下四周,脚步没动。
“这位小姑娘看起来很神,就让她到处逛逛吧。”刘丹阳没介绍,李长生也不多问,他看出毛小朴对这里充满好奇。
刘丹阳宠爱地毛小朴的脑袋,笑了,“去吧,不要跑远了。”向他的办公室主任范多点点头,范多收到信息,也点点头。
毛小朴怎么能不兴奋,第一次看到真实的装甲车,坦克车,这场面比电影里的镜头威风多了,她上前站着看了好一会儿,又蹲下看了好一会儿,回头对范多说,“我想它。”
范多点点头,好笑地看着这姑娘,伸出手,了,拍了拍,手按车头,然后围着坦克走了一圈。又到装甲车那儿,也是了,拍了拍,手按车头,照样围着走了一圈。到底还是按捺不住了,看着范多,渴望地说,“我想站上去。”
范多为难啊,要这是在北京军区,就是你要开,也是可行的,可这不是北京,不是自己的地盘啊。他没有作声,毛小朴本就呆,哪知道这里面的弯弯曲曲,还以为范多怕她站烂车呢,于是,挺真诚地补充,“我保证不会站烂它。”
同行的兰州军方人员笑了,“上去吧,小心别摔了。”
毛小朴眼睛一亮,双手拍拍灰,脚踩车轮,蹬蹬两下就上去了,不知道动作多利落多帅气。她本身气质偏呆,坦克气质偏笨,,一人一车合一块无比融洽,呆的更笨,笨的更呆。可偏偏毛小朴的呆笨中还透露出一股飒爽英姿来,只见她一身绿色军装,腰间一皮带束出她的硬气,脚踏履带,身子笔直,要不是眼睛还在车上瞄来瞄去,背上少了一杆枪,完全可以把□的诗拿来强按她头上。
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
兰州军方人员好事做到底,“你要不要坐进去?”
毛小朴愣了一下,确定是在问她,顿时眉开眼笑,忙不跌地点头,生怕对方反悔。
这笑靥如花,大气明媚,两人心中都升起一种奇异之感。不过作为刘丹阳办公室主任,范多还是有意见了,姑娘你不能矜持一点么?你这么猴急猴急地,人家兰州方还以为我们北京没坦克哩,你是司令的人,你要为司令留点面子哇。
越是上面的人,越是多虑,人家一个单纯的想法,很快就被按上其它的东西。如果是别人,都能理解,并且会执行,可毛小朴是谁啊?她需要考虑谁的面子么?她想就想,不想就不想,全是她一人的事,与刘丹阳,与北京军区何干哪!
于是,得寸进尺的毛小朴又不知天高地厚的提要求了,不过语气颇为小心翼翼,“你可以给我拍张相片吗?”
如果说毛小朴小时候还有什么心理影,除了毛敏儿的狗一见她就跑,再就是毛敏儿一拍照,总是把她拉开,理由很充分,那张僵硬的脸,洗出来的相片是死相。
第一次拍照,全家福,那次毛爸爸升职,全家人乐开怀,毛宁明提出照个全家福以作记念。照相的师傅上门照相,一手捧着相机,一边喊,那个穿蓝花衣服的小姑娘笑一笑,笑一笑,不好,不好,笑容不自然,来,来,跟我一起喊,茄子。咔嚓一声。
毛小朴没有喊茄子,她本来被照相师傅逗乐了,要笑的,却被最后一句茄子迷惑了,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喊茄子,她皱着眉头沉入沉思,相片洗出来,其他三人三张笑容满面的脸,唯有她一人苦着一张僵尸脸。
此后照相,毛敏儿恨她一粒老鼠屎打坏一锅汤,逢照相就把她拉出来,她眼睁睁地看着毛敏儿左一声茄子,右一声茄子,前一个茄子,后一个茄子,洗出来的相片张张是人间喜剧。
但逢照相必喊茄子这一奇怪行为让毛小朴思索了多年。直到和陆西为同居后,陆西为出名后,毛小朴在报纸上见到陆西为的相片,想起了那个难解的谜题,于是不耻下问。
陆西为二话不说,将她拉到镜子前,“对着镜子喊茄子,看看自己的脸是什么表情。”
于是毛小朴惊悚了,她发现,她喊茄子的时候,镜子里的毛小朴露出了八颗牙齿,她在笑,居然在笑!谜题终于解开,毛小朴真相了,悲催了,难怪,难怪人家的相片都笑得那么灿烂,原来每张笑脸的背后都着一个茄子。
现在,她要把她失去的茄子全部喊回来!
范多掏出手机,面对小姑娘一声一声的茄子,他的心在打颤!他真想喊一句,小姑娘,求求你,别喊茄子了成不?小姑娘,你OUT了,现在不流行喊茄子了,都在顺应潮流喊出心声,银子,加工资,再洋气一点喊cheese。
旁边的兰州军方人员笑得不行了,又不好意思露出八颗牙齿,只得抚着额,低着头,将笑往肚子里咽,天,他要憋死了!这是哪里找来的宝贝,哈哈哈!
中午吃饭,桌子上赫然一盘色香味俱全的鱼香茄子煲,范多和兰州那位哥们一对眼,不约而同,筷子全部拐弯了。
咔嚓咔嚓,照了好些相片,毛小朴觉得脸两边的肌有点酸涨,终于丢下茄子,偃旗息鼓。但对坦克的热情丝毫不减,你看她坐在坦克车里,这里,那里瞧瞧,那小模样,别提多开心了。
当然,兰州军方人员不可能再问,“姑娘,你要不要开一下?”让你坐进去,已是违规违纪了。
所以,毛小朴就在一辆坦克里呆了几小时,牛人一个,宅到部队来了,宅到坦克里来了!坦克外,两个两杠四星的大校,就这么呆呆地守了几小时。特别是兰州军方的人,还时不时对着范多笑笑,范多脸红了又黑,黑了更黑。司令带来的女人,很丢人!
要说这范多真想多了,人家的笑里哪有讽刺,分明就是羡慕啊,你北京军区真好,还有这么个有意思的女人陪着玩,咱兰州军区里连蚊子都是板着脸的!
两人各怀心思,等到毛小朴终于从里面折腾出来,到了饭时,刘丹阳也从指挥部出来了。
李长生给刘丹阳看的是一份申请,来自兰州军犬训练基地,目的是想在两军对抗演习赛中让军犬也参加。李长生和他的参谋团商量了一下,觉得可行,平时演习军犬参加的不多,不过这个方案需要对方同意才行,不可能单方面行动,所以刘丹阳一来,李长生立即拉他讨论这事了。
刘丹阳答应了,随意说了一句,你们军犬基地,我想去参观一下。
司令要参观某基地,这是拜菩萨也难求到的啊,蔫有不答应之理?时间定在明天下午三点。
刘丹阳这个苦心哪,只有他自己懂。他哪是想参观什么军犬基地,他是想让毛小朴去看狗。仅此而已,而已。
天知道这一念头要折腾得多少人忙碌!正是上面轻描淡写,下面手忙脚乱,叹息就叹息在,偏偏还感觉无比荣耀!中国词典为这一行为艺术遣出一个词,叫赏脸。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照相喊茄子是哪个该死的发明的,我小时候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都喊茄子,难道这是照相的必要口号?后来,长大了勒个去,蒙蔽了多少年啊!
33第三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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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词典为这一行为艺术遣出一个词,叫赏脸。
第二天下午三点,刘丹阳拉着这趟参观军犬基地之行的罪魁祸首毛小朴去了基地。
还没走近,毛小朴就看见一条条威风凛凛的大狗在训犬人员的指挥下,有的叨东西,有的钻圈圈,有的趴地上,她好奇死了,目不暇接,静静站到一边,仔细地盯着狗钻圈圈,哪知道那狗看到她,竟然不钻了,倒是围着训犬人员不停打转。
基地负责人叫李勇,早收到消息,等在门外迎接,带领刘丹阳一边观看一边解说,已走了几十米远,毛小朴还想看那狗钻圈圈,站着不走。
训犬人员觉得特没面子,他训得好好的,正常,彩,可贵客一来,这狗竟然罢工了!这不存心不让他好看吗?喂了一块,手指指圈圈,拍拍狗的背,意思是钻,快钻,赶紧钻!
可狗就是不合作,毛手毛脚地右窜窜左窜窜,不但不钻,竟然拖着训犬人员要撤离。
毛小朴自卑了,连军犬都不喜欢她!她有些丧气,傻呆呆地站在场地中间不动了。
刘丹阳和负责人说了一会话,发现他家毛毛没跟上,站定了,转身看向毛小朴,见她站在原地发呆,正在疑惑间,突然一阵喧哗,从基地一角矮屋里窜出来一条金色的影子,后面远远地跟着几个训犬人员,正在大喊,小心,小心!
毛小朴也看到了,她有些呆,就这么直直地看着那么大条金黄色的拉布拉多猎犬向她这个方向冲来,所有人都在惊呼,后面持枪人员投鼠忌器,这狗身子一闪,那子弹不是会打到人的身上吗?
刘丹阳心思与动作并动,快如闪电,冲上来抱住毛小朴一转,毛小朴到了他身后,他正面对着猎犬奔来的方向。此时只距三四米,在猎犬的速度下,什么做都来不及了,眼看就要扑上去,刘丹阳身子站直,眼睛微微一眯,全身蓄势,锐利的眼神凛冽地看着扑来的狗,已经准备反扑!在他的身手下,狗永远是狗!不论是德国黑贝还是挪威那犬。
这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拉布拉多猎犬在他面前竟然神奇地停下,并匍匐在地,喉咙里发现汪汪的狂叫!
后面的训犬人员追上来将狗拴住,脸色很不好,兰州军区的狗在北京军区的师令面前发疯,这事可大可小。
李勇终于回过神来,大吼,“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看住它吗?”
“它一直是安静的,刚才突然间狂躁了,挣脱跑出来。”
李勇气得鼻子都歪了,幸好,幸好这兽牲停下了,要是咬到了司令员,他别想混了!训一辈子狗让狗送终了!
这是一条有问题的狗,脾气很不好的狗,相当难训服的狗,基地好几个人还让它弄伤了,为了迎接此次高级领导检查,特意将它拴紧拴牢,为的就是怕出意外,结果还是意外出现了。
所有的人都被猎犬匍匐的一幕震惊了,WHY?WHY?
很多人闻说过北京军区司令刘丹阳的大名,年青,大智,铁血,杀伐果断,但传闻毕竟是传闻,难得有机会一见,今日一见,满足了所有军人的愿望,而刘丹阳满足了所有军人的心目中的英雄形象,果然名不虚传,气势一划,连疯狗都被煞到,乖乖俯首称臣。
当在场所有人都在无比敬畏佩服这位刘大将军时,刘大将军自己也在惊讶。这不合理,一只拉布拉多猎犬,还是暴戾无比的军犬,不可能被自己的气势熬到,他和狗打过,和狼打过,但结果都是对方死亡,还没有出现过尚未交手就甘拜下风的情况。
刘丹阳转头看看毛小朴,她很镇静,脸上并无胆怯惊慌之意。
“狗不喜欢我,看见我就跑。”蓦然,刘丹阳脑里闪过毛小朴说过的话。狗看见她就跑,看见她就跑,于电光石火间,刘丹阳骤然明了,不是狗不喜欢她,而是狗怕她!这条拉布拉多猎狗俯首的不是他,而是他家毛毛!
刘丹阳笑起来,牵着毛小朴的手走到狗面前,李勇想拦住,刘丹阳摆摆手,安抚他别紧张。
“毛毛,喜欢它么?”刘丹阳指着狗,低头看着毛小朴。
毛小朴摇摇头,“它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它。”个嘎巴子,要别扭死!
“你是不是很生气?”
毛小朴当然生气,她挣脱刘丹阳的手,指着趴着的猎犬,认认真真地问,“你凭什么不喜欢我!”
只见她手一指,那只猎犬竟然趴着后退了两步,头慢慢地垂下来,像个偷了人家后院桑椹儿被主人家当场活捉的孩子,心虚,胆怯。
刘丹阳大笑,果然如此!
众人又被震到了,这什么情况,怕司令,连他带来的女人都怕?这狗也太不经事了!就会欺负他们这些苦哈哈的小兵,有本事扑上去吃块司令啊!
别说,还真有人这么想,狗咬司令,虽然受罚,但一战成名,咱们军区的狗连北京军区的司令都敢咬,带种!痛快!拉风!说出去倍儿有面子。可现在,面子里子都让它丢光了!
这条拉布拉多是花了一笔巨款从国外买来的,基地人员当宝一样,就算被它伤到了,也只会称赞,咱家孩子威武!可经过这一小曲后,这条拉布拉多猎狗身价一落千丈,因为它完全绝对地印证了狗眼看人低这句话的正确!
接下来,刘丹阳牵着毛小朴的手在狗场溜达一圈,所到之处,引起骚动,没一只狗听话,没一狗合作,真个是人急狗跳。
多少年后,李勇回忆起北京司令刘丹阳将军的这次参观,苦不堪言,好好一个长脸的机会,结果弄得灰头土脸,他一世英名,让一条疯狗送终了。
刘司令真乃神人也!多么令狗恐惧,多么令人神往!
刘丹阳带着毛小朴沿路停停息息,最后一站是青海。不过这一站纯属于私人行为,所以此行只有两人。
刘丹阳对毛小朴宠啊,这一行还不是为了她?毛小朴一想到狗,就闷闷不乐,刘丹阳看见心疼,得想个办法摆布她这种心理影才行。
纠结她的是狗,那么也只有狗才能将她从纠结里解放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狗喜欢她,但一般的狗气势不足,看见她就怯场了,要找一条不怯场愿意接近她的大胆的狗,非藏獒不能。
藏獒出产哪里?青藏,这里出产血统最高贵最纯正的藏獒。
刘丹阳早年在青藏驻兵,认识了一位叫仁青平措的奇人,他是一位天葬师,六十多岁,满脸风霜,他亲眼见过仁青平措砍尸时干净利落的手法,铺天盖地的鹰鹫飞来啮骨吞,他以利刃将尸体切成一块块,接着将骨头砸烂,和上糍粑喂鹫鹰,喂完骨头喂块。
刘丹阳当时心里眼里除了敬畏,震撼,再无其它。此人还有另一个职业,饲养藏獒,仁青平措曾对刘丹阳说过,全世界,只有青藏才养得出最好的藏獒来,离开青藏这个天时地理的环境,它就不纯正了。
刘丹阳牵着毛小朴,在仁青平措的家门口碰到他正从外面回来。
“仁青大叔。”刘丹阳微笑招呼。
仁青平措已经七十岁,身体硬朗得很,不爱笑,木着脸朝刘丹阳点点头,一双犀利如刀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毛小朴。
刘丹阳没动,任由老人打量。
“这女娃娃哪来的?”仁青平措双后返在背后,若有所思地围着毛小朴转了两圈,突然开口。
“她是我家毛毛。”刘丹阳回答,这答案不太理想,不过老人并不在意。
毛小朴直愣愣地看着仁青平措,不问好,不点头,鬼知道她在想什么。
“去跟我家的藏獒们玩玩。”仁青平措沉吟半晌,手指院里,对毛小朴说,“有你喜欢的就带走。”
刘丹阳眼睛里有惊喜,毛小朴的头,“去吧,有喜欢你的,你又喜欢它的,我们就带回家养去。”
毛小朴有些迟疑,但眼睛里的光芒却异常耀眼,看看刘丹阳,又看看仁青平措,突然崩出一句,“多少钱一条?”啧,原来还在纠结钱。
仁青平措朗声笑了,“不要钱,去吧,人与狗,狗与人,讲究的不过是眼缘,有缘的就是你的。”笑起来样子真难看,但把刘丹阳震到了,他清楚地记得,他没见过仁青平措笑过。
毛小朴怦然心动啊,像被放了缰绳的野马,拉开两条腿奔进去了。
刘丹阳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跟进去,被仁青平措拦住了,“不用怕,这娃娃身上有股野,藏獒只会怕她,不会咬她。”
刘丹阳站住,没话,安静地听。
“我饲养藏獒四五十年,对于这种动物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野有种特殊的了解,只要它们走近我,我就能闻出来,今天我在你这位娃娃身上闻到这种气息,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怪现象,人身上居然有野兽气息。”
“这种气息比较强大,我绝对有把握一般的狗都不会咬她,你没发现过?”仁青平措疑惑了。
刘丹阳点头,“狗怕她,不敢近她身,狼在她面前看起来很温顺。”
“这就对了,藏獒在气势上不输于狼,若狼不怕她,藏獒应该也不会怕她。”
“我带她来就是想养一只不怕她也不咬她的藏獒。”
仁青平措点点头,“我们去吧。”一点也不在乎刘丹阳的身份,自己率先进门。
走过一道门,里面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用高墙堆砌成,院子里很多高大的白桦树,然后,刘丹阳看见了他家的毛毛,她傻傻地站在那儿,面前有一只纯白色藏獒幼崽,一人一狗就这么对望着,其它的藏獒若无其事,各玩各的。
刘丹阳放心了,此时在藏獒的眼里,毛小朴也是一只藏獒,没有刻意躲开,也没像看见生人一样,追着咬。
毛小朴显然对眼前这只狗有兴趣了,对它招招手,“过来。”
白色藏獒闻了几下,真的过来了。头朝毛小朴拱了拱,一付很亲昵的样子。毛小朴顿时笑开了,乐啊,终于有一只狗喜欢她了!
她蹲下来,跟狗商量,“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吧,我带你回家。”
小藏獒看起来很高兴,两条前腿一扑,似是想来个大拥抱,却把毛小朴扑到了。毛小朴高声笑起来,“你答应了,答应了!”手一捞,和小藏獒抱成一团。
刘丹阳看着那笑容,嘴角的弧度加深,总算圆满了!
仁青平措站得远远的,转身进屋,回头拿了一把毫无色泽的短刀出来,刘丹阳一眼瞥见这把短刀,心中肃然。他认出正是这把刀一刀一刀地分解尸体,连刀上的光泽都被沉郁盖去。
“选好了就走吧,我要去做事了。”仁青平措说的做事正是去解尸天葬。
如果不是毛小朴在,刘丹阳很乐意跟着去,那天葬场飘浮着的死亡气味让他对生命有着另类的顿悟,那广袤的草原上,暮色低垂,生命冉冉而起。
仁青平措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摆摆手,“你们不用跟来了,别到时候连鹰都不来。”
刘丹阳想想那个场景,一堆尸骨,却没一只鹰鹫飞来,有点无奈。
较之于对刘丹阳的冷漠,仁青平措对毛小朴和善多了,“小娃娃,以后想来就让他带你来。”
毛小朴丝毫没有拿了人家珍贵之物的自觉,问,“管吃管住吗?我可以帮你喂狗,不要工资。”
若在别人眼里,这是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连刘丹阳眼睛里都藏着笑。
可是仁青平措回答得一本正经,“都管。”
这下毛小朴更高兴了,又给自己找了一条退路,她还记得她另一条退路就是小花店哩。生活多了一层保障,就好比雨天打伞上面蒙了一层油布,万无一失了。
毛小朴内心有了来青藏的想法,就想多呆这里几天,算是提前熟悉,刘丹阳也就依了她,这孩子难得有要求。
几天下来,酥油茶喝得毛小朴打出的嗝都有那种油质的气味,当然,对于一个连牢饭都吃出佳肴味道来的人算不了什么,难就难在藏族人民热情好客,喜欢载歌戴舞,歌也就罢了,好歹跟一个音乐人睡了将近一年,可跳舞对于这个天然呆的二愣子来说,真是个天大的难题。可怜的孩子,连手拉手跳圈圈都会莫名其妙地摔出来。
关于这点,刘丹阳都奇怪,明明身子那么细那么软,明明腿那长走路那么稳,可为什么那马头琴一响身板就硬了呢?就跟训练场上喊立正似的,姿态成了条件反。
硬了不好,不跳了,回家抱软乎乎热乎乎的身子划算。
他们在游玩的途中看见了半山有一座庙,远看上去烟雾凫缥缥,佛光万丈。刘丹阳告诉毛小朴,那是本地香火最旺游客最多的庙宇,据说菩萨很灵,有求必应。
“要不要去跪拜一下?”刘丹阳问毛小朴。
毛小朴一脸纠结,最终却摇了摇头,“不去。”
这倒是出于刘丹阳意料之外,“毛毛,你无所求?”不对啊,这丫头求财,求房,至少。
毛小朴一双大眼睛里露出坦荡,还有些许不好意思,“有啊,我好想发财。可是庙里那一排菩萨个个严肃,我不好意思跟他们求。”
不好意思?刘丹阳笑了,“你觉得应该跟菩萨求什么才是合理的?”
“求身体健康才是应该的,身体来自父母。求财,求子,求富贵,求升官,求郎才女貌,这些都带着个人严重的私欲,如果我是菩萨,肯定不会受理。”
刘丹阳愉悦且欣赏地微笑,这孩子是块璞玉,笨笨的话语里偶尔闪现出别具一格的思想光芒。
她说法也许是对的,国内民众喜欢逢神就拜,不管哪派哪系哪宗哪山头,谈不上什么信仰,烧香捐钱都是临时贿赂神而已。他们求佛大抵都带着功利,属于临时的利用,只有少数的求佛的人,求的是人生的心理归宿、对唯一真神的绝对虔诚崇拜。而外国教徒大多极其虔诚地、始终如一地信奉着他们各自的唯一的神,极力地、用尽生命地去爱、去尊重、甚至不惜为维护各自的神而与异教发生冲突或战争。这是一种长期的信仰,并无功利。
就像毛毛,她好想发财,就是功利,所以她不求,她心目中的菩萨不会答应。若答应了,菩萨在她心中就失去了光芒,不会再求了。
“不好意思拜就不拜了,我们回家。”刘丹阳牵着毛毛的手离香火旺盛的庙宇越来越远,离红尘里的家越来越近。
几天之后,刘丹阳带着他的毛毛,他的毛毛带着她的灰灰,回了北京。
白得不能再白一只小藏獒,居然被叫成灰灰,也不怕天打雷劈!
这事只有毛小朴这个少筋的做得出来,也只有刘丹阳这个宠到没边的能答应。
为什么孩子要从小抓起?因为小时候留下的影可以笼罩人心一辈子。灰灰这名字就是最好的事例证明。
溜达了一大圈,抱回来一只不是灰灰却叫灰灰的狗。
作者有话要说:毛毛让一条失控的狗趴下,给刘大将军长脸长威风了!就这么个小异能,同学们不要再纠结我的金手指了哈。属纯一乐,并无大的作用,当然,小作用还是有的,比如后来,当毛毛被几条狗看守起来时,她头一昂,狗狗们全趴下了。
同学们认为毛毛让姓刘的一个占了,不像NP,倒像一对一,我这里解释一下哈,确实是NP,但男人以大刘和小陆为主,开始时是毛毛和小陆的戏份足,现在换成大刘和毛毛的戏份足,过后没大刘什么事啦。就让刘丹阳多宠一点吧,他马上就要出行了。
今天写了一个肥章,因为明天26号上不来,同学们不要等。非常抱歉。27号晚上八点准时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