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近那辆捷豹。只见叶咫风一只手搁在车窗上。手指还夹着一根烟。一口一口的嘬起來。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猛地一亮。又暗淡下來。明灭不定。吐出的烟圈一个比一个圆。一环扣一环。像个无形的链条编织在空中。幻起一片烟雾。把他的脸遮住了大半。只有一双眸子闪烁着让人难以寻思的光芒。
看來他已经等了很久。除了他手里正在抽的这根。地上到处都是已经抽完的烟蒂。
见我靠近。他将火光闪动的半截烟头用力弹出。桔红的火光划出一道恍若流星的亮光。从车窗里飞出。跌在地面上。
我上前一步。将烟头踩灭。抬眼望着他。“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挺久。”他揉了揉眉心。与我对视。低沉的嗓音掩盖不住他的疲惫。
如果从他打我电话那一刻算起。开车过來等。最起码也将近3个小时了。在零下几度的寒夜里。这么一直呆着。想必也冻坏了。
“到了。为什么不打我电话。”我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总觉得心里好像对不起他似的。
“先上车再说。”叶咫风口里吐着白气。整张脸冻的通红。
一路上。叶咫风并沒有开口。始终安静地在那开车。我当然不会主动开口找他讲话。侧过头扫视这一路的窗外风景。
车内安静的不象话。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就当我以为叶咫风准备当个哑巴的时候。他却又开口说话了。
“桌上的早饭你为什么不吃。”语气虽然很淡。但是我听得出他心里很失望。
“因为不想吃。”我不想撒谎。骗他也毫无意义。干脆实话告诉他。
“那你晚上为什么不回來。就是因为想躲着我。”叶咫风自嘲地笑了笑。语气干涩地质问道。
“我需要复习。备战考试。”我话不多。几个字诉说了原委。也确实沒有骗他。
“在哪里不能复习。至于一个人在图书馆呆到这么晚吗。”叶咫风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不信认。
“我也不知道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再说是你自己一定要过來接我的。我说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我皱了皱眉。不想多做解释。你叶咫风不相信就算了。
“你这女人。简直。。”说到一半。叶咫风又不说下去。一副表很火的样子。
“简直沒心沒肺。是不是。既然我那么沒心沒肺。你还不如早点放了我。自己也少受点气。”我接着他沒说完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很不理解他为什么给自己找气受。
“我不明白。很多女人看见我都是投怀送抱。你为什么就是要处处跟我反着來。见到我跟见到鬼似的。说说看。我哪点配不上你。”叶咫风望着我的眼睛就像喷火龙。看來他今天是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你都有不明白的地方。那我不明白的地方就更多了。一、你叶咫风根本不缺女人。又何必一定要多我一个。二、你叶咫风觉得我这么沒心沒肺。又何必不放我走呢。留在身边干嘛。三、你叶咫风明明知道自己很优秀。又何必自降身份委屈了自己呢。是我唐可配不上你行了吧。”我一鼓作气地把我自己所想的全部说了出來。说到后面泄的成分更多。
叶咫风不敢相信地望着我。他一定想不到我竟然能说出更多不明白的地方。比他那个‘不明白’问題还要深奥。还要让人难以去回答。
很快。叶咫风的黑眸暗淡了不少。他苦笑地摇了摇头。“我到底是中了你什么邪。。”声音小的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装作沒听到这句话。干脆扭头又去看窗外的夜景。
“你沒少给路子气受吧。他小子的火爆脾气一定被你气炸了。”耳边又传來叶咫风的声音。沒有怒气。更多的是感慨。仿佛深有体会。
“我不喜欢别人逼我。而你和他偏偏都喜欢按照自己的方式來强迫我。所以我说我跟你犯冲。你上次还不信。”我扭头。将视线重新落回他的身上。很认真地说道。
“可是我尊重你的时候。你又什么时候领过。我第一次主动做早饭。你吃了吗。我在寒风中等你三个小时。不打电话给你。是怕打扰你看书。你又知道吗。”叶咫风的视线一直沒有看我。始终望着前方。开着车。平静地说道。但是这种平静。越让人淡淡地感到一丝悲伤。或许叶咫风不会轻易表现出自己的内心。习惯了伪装自己。
而我也习惯地去排斥他。沒有回话。我目无焦距地望着前方。许久。我问:“我寒假要回杭州。你会同意的吧。”
“恩。”他应了一声。声音很轻。很淡。也许他想试着尊重我。
这次。他真的说到做到。我考完试。他就给了我一张飞回杭州的机票。开车亲自送我去了机场。临走前。他突然捏住我的下巴。命令道“开学了。就给我回來。如果你迟到一天。我就亲自去杭州领人。”
叶咫风你就不能换种方式对我吗。也许我们说不定就会成为朋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互相折磨对方。
我回到了杭州。妈妈亲自开车來萧山机场接我。“唐可。你总算回來了。”看见我。就一把抱住我。看來妈妈真的想死我了。
坐在妈妈的车上。突然觉得好温馨。这种亲真的是久违了。在北京我真的生了太多的事。可有些事我还不能说。
“唐可。你知道吗。付书记的儿子也來我们家了。”妈妈突然扭头对我说道。
付书记的儿子。不就是付饶吗。他竟然來杭州了。还在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