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文学
紫色和黑色的光影旋绕,不断自行变幻大小,和王子给的资料上对死月法珠的描述一模一样。
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奇妙。
从一进瑞卡之足,琼恩等人就注意到了这个萨瓦尔,怀疑他的身份,但随即又很快排除了嫌疑。这些天来在城内探访,在城外搜索,折腾了半天一无所获。最后弯子绕回来,发现还是这萨瓦尔就是一直要找的人。
他看起来似乎很得意——准确地说,是非常非常的得意。琼恩已经被他定住,而梅菲斯剑术再高超,也无法打到身在空中的敌人,所以他现在已经稳稳立于不败之地,有从容的时间来炫耀他的胜利。
“我从二十七岁的时候开始,潜心研习窃法的奥秘,至今已经二十年,只差最后一步就要大功告成,”他俯视着地上的两个对手,踌躇满志,“从此之后,魔法的历史将要重新改写,我奎因-萨瓦尔的大名将会永载史册,万世流传……”
“窃贼的名声似乎并不多么美好。”琼恩冷冷打断他的话。萨瓦尔哈哈大笑,“笨蛋,”他厉声喝斥,“窃法的真正要义,在于把握魔法的本质,自由地转换奥术和神术,跨越这些人为的障碍和传统的壁垒,顺着这条道路前进。你就能真正触摸到魔法的本源所在。你也是个巫师,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吗?”
琼恩心中微动,他意识到对方所说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神术奥术,虽然通称魔法,但却是截然迥异的两种类型,两条道路。在此之前,从未有人想过能够将神术和奥术相互转换。这个萨瓦尔却能同时窃取神术和奥术,运用自如,这其中地意味,确实是很值得深究。
或者便正如他自己所说,这已经触及到了魔法的真正本源所在。
“你们很幸运。因为我并不喜欢杀人,而且我现在需要部下,”萨瓦尔说,他的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得意之色,“很快我就要离开这个地方。真正开创属于我的辉煌大业,我需要几个得力的助手,而你们看起来似乎不差。”
“如果我们拒绝呢?”
“没关系。因为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征求你们的意见,”萨瓦尔阴险地笑着,“你们既然来找死月法珠,想必应该知道它地来历。昔日的大奥术师拉沃克先生创造出它,最初的目的可是为了能保证属下永远的忠诚,”他高举起手中地死月法珠,遥遥对着地面上的梅菲斯,“你是个出色的剑术家。小姐,而且我知道你身上的皮甲有抵抗魔法的能力,可惜这些在死月法珠面前不堪一击。只要给我五秒钟,你就会忘掉所有地坚持,成为我忠诚的仆人——那么。现在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清醒意识吧。”
他念出一个字符,死月法珠上地紫色和黑色光影缠绕融合起来。仿佛水气一般冉冉腾起,缓缓凝结,眼看就要成型。骤然之间,一道翠绿色的射线从他侧下方击来,正打在他握着死月法珠的右臂上。
这是解离术,堪称变化学派最具杀伤力的魔法,如果成功的话,它能直接将指定的目标(无论是人是物)瞬间轰成齑粉;就算对方足够强壮,能够硬抗下这道法术不死,也同样会受到巨大的伤害。以琼恩目前的造诣,远远不足以掌握这么强力地法术,他借助的是卷轴。从艾尔塔柏出发之前,他索要了一堆卷轴,其中有两张解离术,就是为了对付厉害敌手而准备的。
他并没有真正被定身术压制住,只是震惊于对方的“窃法”能力,想要套出更多的信息以及死月法珠地下落。
凛的老师,红袍巫师会塑能学派首席,阿兹纳-述尔。
琼恩后退一步,拉住了梅菲斯,此时取传送术卷轴已经来不及,但他还准备了任意门。咒文急速自他脑中浮现,只要说出一个字,他就能带着梅菲斯先离开此地,再做打算。
但就在法术完成的前一瞬间,他心头骤然闪过一丝警兆,仿佛自己正在做一件极其危险地事情。紧接着,述尔轻轻摇了摇头。
“别冲动,兰尼斯特先生,”他说,“此地已经布下空间枷锁,任何传送法术都不会成功的。”
述尔伸手朝刚才萨瓦尔消失的地方一指,“解除。”一阵白色雾气掠过,原本空无一人的地上突然现出一个人来,正是应该已经传送走的萨瓦尔,他似乎被什么法术定住了,怔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另外再说一句,所有地传讯法术同样也被阻隔了,也就是说,布雷纳斯殿下并不会得到你的讯息,”述尔不紧不慢地陈述着。从巨石上站了起来,“所以我建议你和你地朋友最好能保持安静,因为我并不想被迫破坏和阴魂城的友谊。事实上,我相信如果没有萨扎斯坦,我们两国的合作会更加融洽和愉快。”
他抬手虚虚一按,空气中出现两只力场塑成的银白色巨掌,同时抓下。将琼恩和梅菲斯牢牢困住。接着他转过脸来,看向正抱着死月法珠不知所措地凛。
“给我。”述尔说。
凛却没有听他的话,反而往后退着,似乎想要逃走。述尔也不多说,依旧释放出一个力场魔法来。将凛也死死定住,伸手一指,死月法珠便自动飞了起来,悬在空中。
周围巨石顶上,又现出两个红袍巫师的身影来。其中一位是男性,长得颇为英俊;另外一位则是个女性,面容憔悴。衣衫不整,看起来像是没睡醒似的。
红袍巫师会附魔学派首席劳泽瑞尔先生和防护学派首席蕾拉芮女士。
劳泽瑞尔素来是萨扎斯坦的坚定反对者,蕾拉芮则和述尔一样,原本算是萨扎斯坦一派,只是并不可靠。现在看来,这两位红袍首席都已经暗中转投阵营。如此一来,去掉游离事外的两位首席,萨扎斯坦一派和反萨扎斯坦一派人数相当。势均力敌了。
不,不是势均力敌。
一个又一个面色苍白形容枯槁的家伙从密林中走进来,手中都拄着白骨手杖,领头地是一位穿着紫袍的老人,他的胸口绣着一个头戴王冠咧嘴大笑的骷髅头。那是巫妖之神维沙伦的圣徽。他抬起头,朝站在巨石顶上地三位红袍首席点头行礼。
“我们先回普来亚铎……”
“不。”述尔打断了维沙伦首席牧师的话,“就在这里举行仪式。”
“但这里并非神殿,”首席牧师不悦,“这是对我主的不敬。”
“我们没有时间,”述尔说,“蕾拉芮女士的法术并不能永久阻隔预言师的占卜,他们最多半天就能找到我们,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完成准备工作。而带着死月法珠,我们是没办法使用传送地。”
另外两位红袍首席没有说话。
“好吧,”首席牧师妥协,“但我们还缺少祭品。”
“这不是么,”述尔指向琼恩等人,“除了兰尼斯特先生和这位窃法者,另外两位小姐都是非常合适的祭品——我相信维沙伦阁下一定会喜欢的。”
凛是述尔地学生,但述尔言语之间,对这位学生的性命似乎全不在意,联想到刚才凛称呼述尔,也是直呼其名而不是说“老师”,这对师生的关系,看来颇有些蹊跷。
维沙伦的牧师被说服了,他开始指挥手下开始布置临时的祭坛,准备举行仪式祈请神祗降临。琼恩等人被推到一边,他们被述尔的力场魔法束缚住了,完全无法动弹,自然也没办法施法逃脱。
转眼之间,临时祭坛已经布成。所有维沙伦教徒匍匐在地,高声祈祷,赞颂神祗。琼恩对这套神棍把戏毫无兴趣,他焦急的是一旦祈祷完成,只怕就要开始祭祀,到时候梅菲斯和凛就要被当作祭品杀死了。
“该死,一点都动不了……”
事实上,就算能够动弹,他也全无把握在三位红袍首席大巫师和一群维沙伦教徒的重重包围下脱身,更别说救人了。三位红袍首席中,蕾拉芮女士精研防护法术,她在这一区域布下了空间枷锁,封闭了一切传送法术,让琼恩就算想逃命都办不到。
正自焦急地时候,突然有一只乌鸦从头上飞了过来,落到一块巨石顶上。原本默坐不动的三位红袍首席仿佛被惊动了一般,如临大敌地一起站了起来,盯着那只悠然自得的乌鸦。各种耀眼的魔法灵光从他们身上绽放浮现,这是启动各种法术防御的讯号。
琼恩看得愕然惊讶,不知道这三位红袍首席在搞什么名堂,有必要对一只乌鸦如此防备,眼见余光瞥见凛地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来,紧接着却又换成了沮丧神色,“这下子完蛋了,”她嘟囔着,“被老师找到了。”
很显然,她口中所说地老师,并不是红袍塑能首席述尔先生。
伴随着隐约传来的音乐声,那只乌鸦的身体扭曲着逐渐变大,最终化作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她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黑袍,银色秀发纷乱披散在肩头,双眼中仿佛有火焰在跳跃着,闪烁着令人畏惧的光芒。她旁若无人地坐在巨石顶上,虽然衣饰不整,神态却端庄优雅得仿佛一位女王。
述尔的脸上露出微笑来,微微躬身行礼,“很久不见了,风暴女王陛下,”他客气地说,“您来此有何贵干。”
“没什么,”女子说,声音平淡中带着些慵懒的感觉,“只是,来送你下地狱罢了。”唔,这两章写得有点费劲,总觉得处处不对劲,不过总算是要结束了。如果不出意外,下一章完结第五卷,回城扑倒姐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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