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在多支撑一会,很快就结束了。」狐狸一边安慰痛苦不堪的短发少女,一边帮她擦拭著不停从额头上滴下的汗珠。
从少女脸上充满痛苦的神情,狐狸清楚少女肉体正承受莫大的疼痛,天性善良的狐狸实在不忍心继续看少女痛苦下去,却又不知该如何帮她解除痛苦,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拿起手帕,边擦拭少女的汗水边帮她打气加油,鼓励她继续支撑下去。
狐狸的外表如同人类八岁小女孩一般,比起短发少女的身材实在矮小太多,为了能擦到少女额头上的汗珠,狐狸只能拼命垫著脚尖,把手臂伸的高高,才能免强碰触到少女的额头。这样的姿势对於刚能变化成人类的狐狸是一大挑战,用双脚站立已能保持平衡狐狸,现在增加难度用脚尖站立身子更加难以保持平衡,用脚尖垫高身子同时,整个人摇摇晃晃,好几次跌倒在地上被地面的石子擦破皮来,但狐狸从没喊出痛来,从地上爬起来又继续垫高脚尖擦拭少女额头上汗水。
就在狐狸忙著帮短发少女擦拭汗水与加油打气的同时,背後的树林里面传来一阵诡异沙沙作响声。起初狐狸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出现了幻听,但随著声音越来越清晰靠近自己,狐狸这才确定不是自己的幻听,而是背後真的确有某东西正从树丛中在靠近自己。
狐狸紧张的猛吞口水,停止擦拭少女汗水的动作,慌慌张张转过身看著原本身後的茂密树丛,寻找声响的来源,不过不管狐狸无论如何寻找,却始终找不出声音来源。随著作响声越来越靠近自己,狐狸越来越无法让自己冷静。
「是┅┅是谁?」无法保持冷静的狐狸,因为声音的靠近而紧张兮兮,说话的声音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面对狐狸提出的发问,除了树丛沙沙作响声外,并没有人回应狐狸的问话。随著莫明声响不断逼近,诡异气份逐渐弥漫林间每一寸空气,一种很不好预感涌上狐狸心头,恐惧迅速萌芽占据整个内心,稚嫩脸庞上表情随之开始变的僵硬。
此处如果只有狐狸一人,它大可选择逃离,不去正面对抗这个来历不明的敌人,可是偏偏还有一个处於昏昏沉沉没有任何抵抗力的短发少女在身後,若是狐狸因害怕逃离现场,短发少女落在这个身份未明的敌人手上,恐遭不测,这样的情形让狐狸尽管内心满是恐惧,仍提起残存勇气留在原地与树丛中的未知敌人对峙。
「到底是谁┅┅谁阿?」狐狸提起胆子,颤著声再次问∶「别看我年纪小,我┅┅我可是苹很有能力的妖┅┅妖兽,你可别乱来。」狐狸试图用威吓性言语吓退作响声,只不过充满恐惧颤抖的言语,实难发挥吓阻作用,沙沙作响声没有因此停下,仍旧不断靠近。
用尽方法都无法阻止对方前进,狐狸害怕的差点哭出来,泪珠在大大眼睛里打转,甚至因为过度的恐惧感导致化形之术受到影响,耳朵和尾巴不自觉现形。
「我┅┅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别┅┅别靠近了,要不然我┅┅我对你不客气了。」话才刚说完,树丛中窜出一条黑影。
受到惊吓的狐狸闭上眼睛发出尖叫声,没看清楚黑影到底是什麽,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疯狂凝聚起一道又一道的风刃对著黑影扔了过去。
刚从树丛窜出的黑影没料到狐狸出手这麽狠,一口就扔出这麽多风刃,像是将她凌迟处死一般,赶紧狼狈的在地上翻滚闪躲,这才勉强躲过数量众多的风刃。
好不容易躲过攻击逃过死劫的黑影,看见紧闭双眼的狐狸又打算继续施放风刃,赶忙叫道∶「给我停手,奶这苹蠢狐狸,再出手就要出人命了。」
被狐狸袭击的黑影是凤轻舞。身上所中的麻药如柳轻狂所说的很快退去,身上药效退去的凤轻舞本打算在药效退去後前往黑石坑助柳轻狂一臂之力,但发现麻药药效虽然退去,不过身上灵气并没有随之马上恢复,且身上气力受到药效影响只剩下原先的不到十分之一,这样状态就算她不顾自身安全冒然跟过去,非但没办法助柳轻狂一臂之力,反而很可能会拖累他,为了柳轻狂安全著想,凤轻舞只好打消原先的主意,决定先去找狐狸,告诉她现在柳轻狂情况,由它前往协助。
打定主意的凤轻舞快步往狐狸所在位置走去。但是因为麻药药效刚刚退去的原故,凤轻舞体力还未完全恢复,每走几步就感到疲惫不已必须要停下休息,纵使是心急如焚,凤轻舞也无能为力只能边休息边赶路。
赶路的中途,凤轻舞感应到黑石坑方向传来强烈灵气波动,从天上乌云密布以及紫色电光流窜的情况凤轻舞认出,这是刑天雷罚施法时所产生的景象,内心不由得一紧感到著急万分。能迫使柳轻狂施以这样强大雷电之术可见敌人远比自己想像中更为难缠。
心系柳轻狂安全的凤轻舞顾不得休息加快速度赶路。可惜不管凤轻舞内心如何焦急,体力终究有限,每走一会就得停下来休息。来时不过短短十分钟的路途,此刻的凤轻舞走了足足三十分钟都还没走到达目的地。
时间在焦躁不安中流逝,好不容狐狸身影出现在前方树丛在深处,但凤轻舞却因为接连的赶路气喘吁吁,双脚颤抖的不停连一步都跨不出去。心念柳轻狂安全的凤轻舞见双脚已经到了极限再也走不动,顾不得狼狈模样,趴地上用爬的穿越树丛往狐狸方向而去。
前进了一会,凤轻舞就因为勾到矮小树丛的发出的声响被狐狸发现。没看到人的狐狸对著看不到人的树丛发出警告,凤轻舞立即做出回应,但却因为耗光了体力的缘故只能发出细微的喊叫声,因为距离关系狐狸没有听见凤轻舞回应。
对狐狸无法发现自己,凤轻舞心中又急又气,但又无法用大音量发出求救,当下只能选择继续不断靠近,等到出了树丛,狐狸见到她是人类定然不会贸然出手,到时候再进行说明即可。
不过凤轻舞没料到刚爬出树丛,不容她分说迎面而来的是风刃连环夺命大轰炸。看到铺天盖地而来风刃的凤轻舞脸色一阵惨白,根本没机会开口只能死命闪躲,好不容易完全躲避连命风刃的追击,捡回一条性命,却还没喘息就发现闭上眼睛的狐狸打算继续施术,心中一急的凤轻舞,不知从那来的气力,对狐狸大喝。
听到凤轻舞声音狐狸连忙睁开眼睛,虽停下风刃,却是一脸戒备的看著凤轻舞。「奶是谁?来这要做什麽?」两人从未面对面见过,仅仅凤轻舞在一旁窥视过狐狸,因此狐狸并不认识凤轻舞。
原本一脸严肃要听凤轻舞说明来意,当狐狸目光落在凤轻舞身上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在树丛中爬行好一段距离的凤轻舞,原本梳理得相当整齐的长发变的散乱不堪,身上本是充满汗水湿黏不以,在经过地上爬行以及翻滚闪躲风刃,凤轻舞浑身沾得满身尘土、树叶、树枝等等杂物,看来像相当滑稽。
「奶现在是再找死吗?」休息一会恢复些体力的凤轻舞,看见狐狸在嘲笑自己,用锐利的目光睨视狐狸。
女王一般强大气势瞬间压迫狐狸著,令狐狸对凤轻舞心生起畏惧之感,嘴角上的笑意因此僵在脸上。现形的尾巴感受到狐狸内心对凤轻舞的畏惧,不自觉下垂,大大眼睛流露出不安,慌了手脚的狐狸一时间忘了自己的立场,反而像是做错事的孩童呆立在现场,任由凤轻舞责骂。
「我现在之所以会这麽狼狈还不是因为奶这苹该死狐狸,要不是奶不看清楚就乱丢风刃,我用得著在地上翻滚把自己搞得这麽狼狈吗?」恢复些体力的风轻舞从地上爬起,整理起自己的仪容,把沾在身上的尘土、杂物拨去整理乾净,过程中发现身上这件自己相当喜爱的衣服竟被树枝勾破了几个洞,让凤轻舞感到相当不舍。
骂了几句的凤轻舞话锋一转命令起狐狸。「奶现在给我马上去黑石坑。」
「黑石坑?」狐狸不解的指了指自己。「我吗?」
「本来我自己去会比较好,不过我现在这样子帮不了轻狂哥,只好让奶这个少根筋的家伙去帮忙。」凤轻舞对狐狸的实力充满怀疑,不过现在她没有其他选择,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这苹迷糊的狐狸身上。
「轻狂哥?奶是指主人!他有危险了?」听到熟悉的名字出现,狐狸总算回过神来。
「没错,他现在有危险了,这边我先看著,奶去黑石坑支援他。」
「好。」狐狸不疑有他,就要动身去黑石坑,在要出发的前一刻,听见柳轻狂声音。
「用不著,我回来了。」
「主人!」狐狸一见柳轻狂出现欣喜若狂,一溜烟躲到柳轻狂身後,拿柳轻狂当挡箭牌,怯生生站在後方指著凤轻舞说∶「那个凶巴巴的女人是谁?」
「凶巴巴!」凤轻舞气炸了,指著满身狼狈的自己说∶「奶把我搞成这样还嫌我凶!」目光扫过站在狐狸前面的柳轻狂,原本高涨气 瞬间消失,神色变得有点尴尬。「轻狂哥!你对我下药未免太不厚道了。」
记忆恢复的事原本只有凤轻舞自己一人知晓,她可以佯装不清楚柳轻狂与父亲凤栖梧之间交情,不把柳轻狂当作长辈看,永远把他当作是轻狂哥而不是轻狂叔叔,如今记忆恢复的事被柳轻狂知晓,她不得不正视这段关系,两人之间距离彷佛被拉开不少。
「关於这件事我很抱歉,不过我有我非这麽做的理由,希望奶可以见谅。」柳轻狂表现相当正常,跟以前相处的态度完全相同没有变化。
再次道歉後为下药的事道歉後,柳轻狂为狐狸与凤轻舞两人做简单介绍,让双方彼此认识。凤轻舞根本没心思听柳轻狂对狐狸的介绍,脑中尽是想著柳轻狂对自己的态度,自己仍称呼柳轻狂为轻狂哥,听到这样称呼柳轻狂并没有抗拒,表现出的态度跟过往没两样,这样反应让凤轻舞有点摸著头绪,柳轻狂是打算维持之前关系还是另有他意。
为双方介绍完後的柳轻狂,走到短发少女身旁检查起她的身体状况。少女会被剧痛折磨的失去意识昏迷不醒,这点柳轻狂并不意外,不过当他更进一步检查时发现少女体内魔质竟完全被除去,这样结果倒是相当出乎柳轻狂的意料之外。
柳轻狂对短发少女使用除去魔质方法相当粗暴,这样方式虽然有可能以很快速度除去魔质,但也很有可能会危及少女的生命,不过如果不赶快处理少女体内魔质,很可能会产生异变,到时候就得面对更麻烦情况,因此柳轻狂决定对少女采用这个最快速简单的方式,不过考虑到这方法很有可能会危及少女的生命,柳轻狂在注入伏魔之气之前就预先设定好,在少女体力不堪负荷之时术法就会自动停止,柳轻狂当下使用灵魂切割的方式不过是喝止魔质扩张的权宜之计,柳轻狂从没想过可以完全根除少女体内魔质,但结果却出乎意料之外。
「简直是个奇迹。」能以这样方式除去魔质的人必须要有过人体能与精神力,在短发少女身上柳轻狂看不到这两个特点,或许她体内有其他神奇的地方,才导致这样的结果,不过不管原因如何,总算是除去少女体内魔质,让她摆脱被妖魔化的可能。
柳轻狂收回束缚短发少女身躯的锁链,失去支撑早已没意识的躯体顿时倒了下去,柳轻狂顺势把她抱起。
「离开吧。」柳轻狂抱起短发少女就往山下走去,本打算清理伺庙的狐狸,再经历今天一连串的事後也累了,无心在做整理,把东西收拾好跟了上去。
凤轻舞没有跟上两人,静静站在原地,她内心无比茫然。脑中无法多想其他的事,满是当她的轻狂哥如果就此将变成轻狂叔叔,该怎麽办的这个问题。凤轻舞无法忍受经过这麽多年默默辛苦的努力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因为一些事再被拉开,如果真是这样,她该如何?向来很有主见的凤轻舞,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抱著短发少女的柳轻狂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凤轻舞没有跟上,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沉默了的看了凤轻舞好一会,最後说道∶「回家了,轻舞。」
柳轻狂平凡的一句话,却勾引凤轻舞无数回忆。当年事务所还在草创人手不足之时,柳轻狂、凤轻舞以及雷震三人在工作结束後,柳轻狂总会跟她说『回家了,轻舞。』这句话牵动她与柳轻狂两人之间的回忆。过往的那些悲伤、欢笑彷佛重新体验了一次,过去的种种经历让凤轻舞又再一次确定对柳轻狂的感情,更坚定了对於柳轻狂的情感。
「我可不管你接不接受,你永远都会是我的轻狂哥。」理清自己情感,一扫内心阴霾的凤轻舞,脸上再度流露出惯有自信。
「还不跟上来吗?」柳轻狂看凤轻舞还是没跟上,又叫了声。
「马上就来。」释怀的凤轻舞大步跨前跟上前头的柳轻狂,三人一同走在山路小径,踏著轻快脚步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