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渐渐被血色所淹没,昏暗的视线不再存在,视野的每一处到满令人颤栗鲜血色,彷佛在进入另一个不可思议的空间。柳轻狂注意到不止周遭的景象有截然不同的转变,甚至底下所立之处也变得不太一样,脚踩之处不再是结实坚硬的水泥地面,而是起伏不定柔软血红色液体,照理说该下沉的柳轻狂,此刻却违反常理站在液体之上,像是舞台上具有神奇力量魔术师,在观众面前表演不可思议神奇戏法一般,稳稳踏在脚下不可能立足的液体之上,随之上下起伏。柳轻狂目光撇过脚底鲜红色液体,不但上涌莫名的颤栗,脑子不自觉浮现血海两个字。
诡异充满虚幻感的世界带给柳轻狂内心莫大的疑惑。自己是如何来此的?会是因为刚刚魔气异变把自己转移到这个奇怪的空间吗?不,应该不是。柳轻狂很快否认这个推测。他不认为魔的能力有如此神通广大,能在自己全然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进行空间转移。或许在术法发动前魔有能力将其隐匿不让自己查觉,但在发动之时,尤其又是身为施法对象的情况下,魔在怎麽厉害也不可能瞒过身处术法中心的他,在柳轻狂毫无察觉之际强制进行空间转移,这麽一来只剩下一个可能。
「幻术?」
柳轻狂的精神力远胜过普通人,甚至一般的普通除魔师也不能相提并论,如此强大的精神力让他不轻易坠入幻术之中,能再在短暂的瞬间就令他不知不觉情身陷幻觉之中而不自知,这样的能力让柳轻狂不得不佩服。分析过後的柳轻狂,一连试了好几个解除幻术的术法,但都以失败收场,无法顺利辟解魔的幻术。
「果然没这麽容易解除,看来有点麻烦了。」柳轻狂口中呢喃称麻烦,脸上表情上看不出有丝毫遇到麻烦的模样。
眼前的幻境固然固然困住了柳轻狂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对他而言这并非完全无法解决的难题,只要给柳轻狂一点时间,就有十足信心可以想出脱困的好方法。但是师傅姜无涯留给他的谜题,柳轻狂则是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师傅,你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麽药,为何要把魔留给我,到底有何用意?」对柳轻狂而言解除幻术不是最困难的问题,反而是姜无涯留下的谜题才真正令他头疼的来源。
就在柳轻狂分神思考姜无涯留下谜团之际,柳轻狂脚底下有节奏上下起伏的血海,突然有了不同的反应,鲜红色水面泛起阵阵波纹不停向外扩散,突然间,溅起水花,自水面底下伸出一苹苹长有长长尖锐无比指甲的手破水而出,抓住站在水面上柳轻狂的脚。
手臂靠近之初,柳轻狂反射性想张开护身结界阻挡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手臂靠近自己,但很快发现护身结界无法照自己意念张开,柳轻狂顺势又试了几个简单法术看能不能使用,结果跟结界相同,同样起不了作用,无法抵抗的柳轻狂,只能看著这些破水而出的手抓向自己。
手臂碰触到脚踝之时,即便柳轻狂早就清楚这是幻觉,但仍很难分辨手指传来沾满血水手掌传来的令人恶心黏滑感真伪,若非柳轻狂早已有所警觉,恐怕将会深陷这些过渡真实的幻觉而无法自拔。万一真是如此,柳轻狂内心那份确信将会赐予无形的幻觉真实的力量,使这些原本不具有杀伤力的虚幻之物拥有伤害人的力量,这是幻术之中最令人难以应付的地方之一。
魔现在施展的幻术,可说是柳轻狂体验过最接近真实的幻术,虽然与传说中可以不用循序渐展让人产生相信就给予幻影真实力量,施法之初就拥有伤敌能力的高阶幻术还有不小的距离,但那样高级的幻术毕竟只是个传说,谁也没见过拥有如此高明幻术的幻术师,相较於谁也不知道是否存在,传说中也没见过的真实幻术,魔的幻术更为真实有威胁。。
手掌幻影像是为了抓住唯一脱离血海上岸的机会,死命抓住柳轻狂脚踝要将他自水面上拖入血海深处淹没,但因为柳轻狂打从心底确定这是幻觉,否定手臂以及周遭一切的存在,这份不信任彻底断绝幻术力量的根源,没让幻影拥有成为真实的力量,才使周遭这些不存在的虚幻无法对他造成真正的伤害。但幻术恐怖之处不仅仅只有如此,还藏著一个另人难以防范危险。
被血海之手拉扯中的柳轻狂眼睛一眯,眼缝闪过一丝锐芒,注意到众多血海之手的其中一苹手臂。这苹被注意的手臂,看起来跟周遭其他手没有两样,低调隐藏在众多手臂之中,悄悄往柳轻狂靠近。
看到没发现自己早已被锁的手正在靠近自己,柳轻狂所幸佯装没察觉让它靠近自己,就在当手臂做出跟其他幻影制造出的血海手臂相同的举动,把手往柳轻狂的脚踝抓了过去,就在即将要接触到之时,手掌的方向忽然改变,锐利的指甲朝著柳轻狂肚子划过去。
真实与虚幻该如何去区别分辨,这是最令对抗幻术的人头疼的地方,若是认定一切都是虚幻,很有可能会被施术者夹杂其中的真实偷袭而受伤,但是相对心中如果存在一份确信,却又会给幻觉真实力量,如何去拿捏分辨,就成了对抗幻术之人最大的难题。
早已察觉魔趁机偷袭意图的柳轻狂,佯装浑然无觉任由夹杂其中的手靠近,就当魔已为柳轻狂没发现,认为自己偷袭计画即将成功而露出凶狠獠牙打算痛下独手之际,柳轻狂反冲著出手的魔冷冷一笑。魔察觉有异已然是来不及了。
「要知道在幻术中,看得见的东西未必真实,但不见的东西未必不存在。」说话的同时,一声凄厉惨叫声传来,在鲜红色空间内不停回荡。
惨叫声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震的柳轻狂脚下血海翻涌不以,鲜红的世界渐渐承受不住,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最後如同被打碎的玻璃般碎裂,柳轻狂得以从虚幻的幻觉世界之中得到解放,回到真实现实。
周遭血红一片景像消失不见,空间内转眼再次被无尽的漆黑给笼罩,彷佛无边无尽的黑暗中,唯一发光之处就是即便柳轻狂深陷幻境之中,还是不懈怠保护著他的神圣之光。身处光罩中的柳轻狂神色凛然手掌朝外,伏魔之力所形成的银色锁链自掌心处缓缓现形,延伸至神圣之光的边缘,在光明与黑暗的交会之处,一苹纤细雪白的手掌被锁链贯穿而过。
幻境之中的柳轻狂看来像是失去一切能力,只能任由魔宰割,但实际上不然,柳轻狂的能力其实依旧存在,只不过是被幻觉给掩盖,让人产生无法使用的错觉而已。柳轻狂要不是因为躯体与伏魔榜之间的微妙联系,恐怕也难以看穿这点,会以为自身消失,看穿这点的柳轻狂在确定自己能力依然存在之後,将计就计定下计策,故意佯装无法脱困等候魔自投罗网,最後魔果真沉不气自己踏入陷阱。
被魔符之力所幻化锁链贯穿手掌的魔,内心感到不解与万分惊恐,自从锁链贯穿魔体後,除了不断传来的强力痛楚感外,自身魔气还以相当快的速度减弱中,一下子剧降到原本力全盛期的十分之五、六,并且还在持续下降中。这样的情况是魔第一次遇到,它不清楚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单亲母亲成魔的日子必竟还短,而且大部份时间都在地下室渡过,对於这个非人世界的一切知识还不足,不清楚伏魔榜这类克制非人力量的存在,不过纵然如此不明究理,但也很快察觉到是贯穿自己的手掌锁链造成的,为了快点摆脱负面情况,魔毫不犹豫立即伸手抓向锁链,要将它至掌心拉扯出。手一接触到锁链,又给伏魔之气多了个可以入侵的管道,对魔气的压制效果变得更强,力量被更快速压缩更加严重,吓得魔赶忙将手给抽回,这下子非但没有摆脱锁链,反而力量又减弱不少,一时间魔不知该如何摆脱这样的困境。
「就此完结。」虽然柳轻狂左思右想,怎麽想也想不出师父姜无涯为何要把魔留给自己,但他不打算被这问题给绊住,决定先把魔封入伏魔榜在说。
察觉柳轻狂有所举动的魔,以为柳轻狂要杀了它,在见识过伏魔榜对自己克制效果之後,魔对自己的不灭之身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十足把握,不在认为只要自己心中怨念不消失,就不会被任何人死。在死亡阴影威胁下,魔想起当年将她在此封印的人说过的话。
「你不能杀我,你如果杀了我,那件事你将永远不会知道了。」那人曾说过,如果自己万一有一天感到生命受到威胁,那个秘密可以保它一命,走头无路的魔如今只能相信那人所说的话,姑且拿出来一试。
「秘密?」柳轻狂眼睛微眯脑中灵光一闪,莫非将无涯之所以要把魔留给自己,是打算藉魔之口让他知道某个自己不方便说出口的秘密!
柳轻狂眼珠子灵活一转。「好,只要奶把秘密告诉我,我就饶奶一命。」
魔听了大喜,想也不想迫不及待开口说∶「我之所以能成魔而非是妖魔,其实是因为我在某个偶然机会遇到某个人,她将我直接转化为魔┅┅」话刚说没多久,冷锐杀机自黑暗中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