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嬷嬷和几个丫鬟伺候国公夫人穿上了礼服。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国公夫人得意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儿。
凤依依发现这个时代的襦裙都是交领齐腰式,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穿起来最是好看。可象国公夫人这样的中年妇人穿这样的襦裙既不能突出优势、更不能遮掩瑕疵。于是,经过几天的设计,画废了上百张图样,凤依依终于设计出了这种更适合中年女性穿着的直领齐胸式襦裙。
直领齐胸式襦裙将上、下身的分界线由腰部提高到了胸部,领子设计为直领,与唐代的服装有些相似。这样既能突出中年女性的胸部,又能遮掩住她们已经不再纤细的腰肢和微微凸起的小肚腩。同时,由于“裙”的增长,能够更好地利用高档面料的下垂感,使人在行走之时,产生自然的褶皱和摆动,突出中年女性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成熟韵味。
这块贡品缂丝的图案是一副松鹤延年图,具有极强的立体感。因此,凤依依并没有再使用过多的刺绣技法,而是在礼服的袖口和裙摆处纤缝了一圈白狐毛边儿。在这个时代,裘皮衣服是裘皮衣服,绸缎衣服是绸缎衣服,还从来没有人将这两种材料结合在一起。要不是之前有那件试制品,国公夫人也不会同意将白狐毛缝在缂丝上。现在看起来,那一圈儿毛边儿象极了祥云,轻柔、高贵,为整件礼服增色不少。
礼服的制作使用了立体剪裁的方法,经过了多次的测量、调整,穿在国公夫人身上的效果就如同贴在身上一般。
几个嬷嬷、丫鬟都围着国公夫人说着赞美的话,宁馨更是高兴地左转右转:“母亲,您看起来真象是九天仙女呢!”
国公夫人掩不住满脸的喜色,佯嗔道:“贫嘴的丫头。”
齐嬷嬷很有眼色地帮国公夫人拉了拉裙子,“老奴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美名冠京城的永安侯府大了呢!”
国公夫人脸上的喜色更浓了,抬手假装轻打了齐嬷嬷一下:“你这个老,小丫头贫嘴,你也跟着贫嘴。”
在一屋子的奉承和笑闹声中,凤依依和凤鸾高高兴兴地带着大把的银子和两件国公夫人赏赐的首饰回到了凤宅。对凤依依来说,这才是真格哒!当她数清了银子又估算了那两件首饰的价值后,不禁在心中高兴地大喊:夫人,夫人我爱你,更爱你的雪花银!
后来,当凤依依和定国公府的嬷嬷丫鬟混熟了之后,才在闲聊中无意得知,她和姑姑走后,刚巧定国公来了,当他看到夫人身穿礼服的样子时,眼中竟然流露出了惊艳和暧昧之色,搞得国公夫人既喜又羞。
在樊城,因为睿郡王府没有女眷,定国公夫人的地位是最为尊贵的。寿宴这天,气场强大的定国公夫人得意洋洋地穿梭于贵妇之间,有意无意地炫耀着:这可是太子妃娘娘特意从京城送来的贡品缂丝,这可是全大禹头一件直领齐胸式襦裙……
能把定国公都搞定的礼服,当然更能搞定那些参加寿宴的贵妇们。要说樊城的这些贵妇们也不容易,要伺候公婆、拉扯子女、执掌中馈、管理仆役……,辛苦劳。但丈夫对她们总是尊重多、恩爱少,喜欢留宿在年轻妾侍们的屋子里。这些贵妇一边感叹着岁月流逝、人老珠黄,一边还不能表现出“妒”, 要装作“贤”。现在,她们看到这种新式的衣衫,自然要追着国公夫人奉承上一番、询问上一番……
此后,在名人效应的带动下,凤鸾就了“连轴转”的状态。每天不是在某府给贵妇量尺寸,就是在给某府贵妇量尺寸的路上。许师傅的缝纫机也是一天到晚“哒哒哒”的响个不停,绣娘则不停地在完工的衣衫上绣着凤记的商标。许多贵妇派心腹来凤记的时候都是这句话:“凤娘子,我家夫人想请你去量个尺寸,做一件定国公夫人寿宴时穿的那种样式的襦裙。”
由于要求量尺寸的人太多,凤鸾不得不按照预定的先后顺序将各府排了队。那些贵妇们虽然心里有些不爽,可也没办法,现在,樊城的贵妇圈儿都知道凤娘子得了国公夫人的眼缘,是她的专用裁剪师,在夫人面前很能说得上话。
凤记布料铺里,慕名而来的普通主顾也越来越多,不少人都是冲着小荷的“色彩搭配、穿衣指南”而来的。就连赵掌柜都学会了不少新词儿,忙的时候,不顾年老体弱地站在柜台后面招呼着主顾。
凤依依望着厚厚的订单,决定再打制一台缝纫机。因为有了前面的经验,凤依依又给了双倍的银子,三家铁匠铺的师傅们干劲十足地昼夜赶工,精打细制。
在许师傅的介绍下,凤记又招了一名缝纫师傅-王师傅。和许师傅一样,要想在凤记干,都要和凤依依签定死契。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个名声而已,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而且每月还能拿到令人眼红的银子。王师傅二话没说,乐呵呵地签了契约,向东家表过忠心,谢过许师傅,迫不及待地跟着许师傅开始学习“缝得快”的使用。
由于小荷一直在布料铺里忙碌,凤宅那爆李嬷嬷一个人有些忙不开了,凤依依想再买一个小丫鬟。可去了牙行几次,都不太满意,虽说那些小姑娘一个个聪明伶俐,但凤依依很不喜欢那些在宅门里混过的小姑娘身上的那种油滑劲儿。后来,赵掌柜从老家的村子里介绍了一个叫二丫的小姑娘。二丫十二岁,父母早亡,跟着哥嫂讨生活。没承想,哥哥病死,嫂嫂也改了嫁。虽然她只会干庄稼地里的粗活,不会伺候人,但凤依依更看重她的实在单纯和吃苦耐劳。领回凤宅后,凤依依给她起名叫小莲,经过李嬷嬷的一番调教,干活从不惜力的小莲已经能帮上不少忙了。
一件一件,凤依依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手头的事情,不知不觉间,年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