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已经被严严实实的密封了起来,容戟在看到那落下的新锁时愣住了。
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那个人会将这个地方封锁起来,他一个纵身,便入了清冷的院子,将里边的新锁震开,有些灰尘飞扬。
容戟站在半开的门前,再次的愣怔住,曾经精挑细选的东西已经一扫而空,找不到半点痕迹,连一张桌椅都搬清一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搀?
秦闻不是很在乎这些东西吗?不是很在乎她吗?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早已不复往日的华丽,完全是一间被废弃的屋子。
摸着昔日被秦闻紧紧护着的地方,容戟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一时不知道哪里不对,有些模糊的映像闪过脑海,却怎么也没法捕捉。
站在门前左右沉思了半晌,容戟最后还是转身离开,这里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要说有,也只有秦闻对她的好了。
当年他并非是真正的想要从秦闻的手中夺取她,只是有些意让他们之间生了裂痕,看似稳固的友情,已经有了缝隙,再也补不回去了。
容戟刚回身,纷纷细雨中,那个人就站在那里,刚刚不过是一别,现在又在这里撞上了。
容戟一时有些愕然,“你——”
一身龙纹黄袍加身,朦胧的站在潮湿的院子里,容戟一转身就撞上了秦闻深邃淡静的目光,已经不是前面那种暴怒。
“我们好久没有说说话了,陪我一起走走吧。”
“现在?”容戟有些无措地扬眉。
“现在,”秦闻刚毅的唇溢出温和的笑容。
“雨势刚过,不适合——”
“走吧。”秦闻大步走上去,拉住他的衣袖就朝外走。
容戟一急,伸手按住秦闻的动作,“很快就早朝了,你别胡闹。”
秦闻幽亮的黑瞳闪过一丝失望,“以前你也常潜进宫与我一起出去踏青,逛青楼……”
容戟脸轻轻一别,沉声说:“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现在我们不一样了,秦闻,你是皇帝,不能再任性了。”
“如果我不愿意做这个皇帝呢?容戟,你是否还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秦闻紧紧盯住容戟,缓缓地朝他走上来,似喃喃出口。
容戟倏然心中一跳,刚刚那些东西仿佛一下子清晰了些,可仍旧一时察不明那是什么。
最后只化为轻轻一叹息,“是不是我做错了?秦闻。”
“不,你没错。”你怎么会错,你说的都是对的,一直都是对的。
秦闻的反应让容戟有些好笑,从他的手中收回自己的袖子,“刚刚你是不是特别想杀了我?因为我处处护着天音。
容天音的事,希望不会影响到了他的决策。
对着冷夜沉默了许久,范世劭似下了一个决心,暗访了容侯府。
容侯向来与范大人不和,是满朝文武百官熟知的,没有人会想过他们能够同坐在一个屋子里,面对面静坐着喝茶谈天的画面。
在朝中,两人总是能在见上一面时就吵起来,秦闻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现在,这两个人却静坐在一起喝茶,若是让朝中那些文武百官看到了必然跌破一地下巴。
“容戟,我们已经有几年没有这样安安静静的喝上一口茶了。”
“想让本侯泼你一身茶水?”容戟冷然一笑道。
“到不是,只是觉得世事无常,当年——”
“范世劭。”
范世劭耸肩一笑,停住了当年的话题,冷晒道:“容戟,我真怀疑你脑子是不是被石头砸坏了。”
容戟不由气得想朝他身上砸茶壶,噔地一下重重放下手里的茶杯,“范世劭,你有什么屁话就给本侯放干净,别数十年如一句的吊本侯的胃口。”
面对容戟气怒的样子,范世劭眼中嘲讽之意更盛,“以你这样的智商,就算是范某给你再多的提示也还是块榆木圪垯。”
“你今晚是来吵架的还是想来打架。”
“武夫就是武夫,文雅人那套学不来,连智商也跟不上了,容戟,范某真替你着急,”毫不留情的人身击。
“啪!”
容戟怒了。
范世劭举着茶杯,老神在在地坐着,斜视了眼大动肝火的容戟。
“范世劭,你将话说明白,这些年来你总是给我阴阳怪气的,本侯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你是没有得罪我,不过是看着你这样子,心里替你着急罢了,算范某多事了。”
又来了。
容戟气得什么也做不了,只好愤愤坐了回去。
可以说,秦闻和容戟之间的友谊,只怕就是姓范的清楚一些的。
在少年时期,容戟和范世劭也算是有深交的,明明是好友,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一天,范世劭就是看不惯容戟,总是拿些阴阳怪气的话来激化着彼此的友好关系。
直到现在,他们都已步入中年时期,还是斗着嘴过。
扫了眼容戟,范世劭蹙着眉沉声转入了正题,“今天我来不是专给你斗嘴的,有件正事需要和你商量一二,这关系到褚国的未来。”
正待发飙的容戟一听来了正事,心情就突地一个转变,“难得范大人如此忧国忧民,实乃我褚国之幸,范大人请明说,在本侯这里不必绕弯子。”
范世劭讥冷一笑:“容侯爷放心,本官知道如何说话。”
“范大人请讲……”容戟带着刺讽了句。
两个人在诡异的火花中进行着诡异的对话,竟然也能一步步的扯进了国家大事中去,这才是令众人佩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