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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一十七章

    激战的开端

    他的话刚一出口,就立刻引来了一片惊讶之声。如果不是因为这是王锐所说,很有可能当场就会有人笑出声来,甚至是立刻出言反驳。东渡黄河?除非是那些贼寇长出翅膀来还差不多!

    黄河,我们的母亲河,孕育了中华文明,哺育了无数中华儿女,却也因为其变化无常,给两岸人民带来过无穷的灾难。

    直到新中国成立后,这条让人又爱又痛的母亲河才被彻底驯服,天堑变成了通途。而在此之前,尤其是在古代,“她”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险。王自用部贼寇有将近两万人马,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东渡黄河,那的确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不过王锐却不是这样想的,他比这个时代的人多了数百年的经验、见识,十分清楚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只要是有人在的地方,就能够创造出奇迹!

    就说李自成吧,如果不是有王锐这个逆天穿越的强人改变了历史车轮的轨迹,在座这些人谁肯相信就是这个眼下还籍籍无名草寇最后竟颠覆的大明王朝?恐怕打死他们也绝不可能有人相信。

    另外就是我们的**史,尤.其是人类历史上堪称伟大的那次长征给了王锐许多启示。

    飞夺泸定桥、强攻腊子口、翻雪山、.过草地……,这一桩桩奇迹在完成之前,又有谁能想到?谁肯相信?套用那句玩笑话说,不是国军无能,而是共军太牛B!不错,正是因为事先没人想到竟有人能够完成那些壮举,所以才有了所谓的奇迹。

    当然,王自用未必有那么大的.本事,但王锐却将所有可能的因素全部考虑了进去,务求不给对方留下任何机会,因此这才特意让方文杰提醒一下洪承畴。他早就将自己想象成王自用进行了思考,并与史梁、周宁和方文杰等人在沙盘上进行了演练,结果发现东渡黄河乃是王自用部脱困的唯一可能妙策!

    眼下方文杰将这种可能一说,包括洪承畴在内,所.有的人都感到万分惊讶。

    但洪承畴对王锐的钦服要远在其他人之上,因此.略一惊讶后便认真凝神思索,片刻后方才微皱眉头开口说道:“眼下正值隆冬时节,贼寇不可能泅渡,只能是利用舟桥渡河。可是这一河段水流湍急、河面甚宽,向来便无渡口。贼众有将近两万人马,急切间如何能渡过黄河?却不知威国公可有详示?还请方将军明言才是!”

    众人纷纷点头,将目光全都望向了方文杰。

    方文杰微微一笑,一边伸手在沙盘上移动着红.蓝旗子,一边不慌不忙地说道:“督帅所言极是,贼众的两万人马若想瞒住我们尽数渡河的话,那的确是不太可能,除非他们全都长出翅膀!但是督帅请看,如果贼寇兵分两路,一路佯装向西北突围,吸引住我们的注意力,而另一路主力却趁机悄然挥师东进,沿河岸南下的话,便极有可能突破封锁线,在延水、宜川、洽川三地寻求合适之处渡河!此三地河面窄、水流缓,而且均是渡口所在。若是贼寇动作迅速,便可能抢在我们反应过来之前渡过黄河!当然,这只是威国公的设想而已,那些贼寇未必能想得出如此妙策。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督帅还是要小心谨慎才好!”

    他刚一说完,洪.承畴等人已是惊讶之色尽去,换上了一脸的凝重与佩服神色。因为他们一下便听出了这的确是一个可行之策,并且称得上是十分巧妙。只不过由于脑海中固有的黄河天险不可逾越的观念和没想到有舍车保帅这一招,所以一开始众人压根就没往这方面去想。此刻听方文杰这么一说,再加上沙盘的演示,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佩服之意。

    他们佩服的人当然是王锐了,心想人都说威国公乃当朝第一名将,今日才知果然是名不虚传。他的人虽然远在千里之外,但却想到了一切可能,想出了如此妙策。若非是亲历,委实是让人难以置信。

    洪承畴仍然盯着沙盘看了半晌,这才抬起头来轻轻叹了口气微笑说道:“此番若不是威国公提醒,而万一贼寇当真也想到了此计的话,那可真要大事不妙了!这一次如果能竞得全功,还要烦劳方将军替我多多拜谢威国公!”

    他说的确实是真心话,因为对黄河天险的过度信赖,杨鹤与他都没考虑到王自用有可能会东渡黄河的事情,所以兵力布置上自然空虚。如果王自用当真和王锐想到了一处的话,那极可能会成功地率领主力突出重围进入到山西。若果真如此,他二人的责任可谓不小,必然会受到皇帝的罪责。轻则降级、丢官,重则甚至丢了性命。

    一想到这些,洪承畴忍不住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对王锐是更加感激。

    方文杰微笑点头说道:“督帅不必客气,末将自当转达就是!只要此番能尽剿贼寇,想来威国公才最高兴!”

    洪承畴哈哈一笑点头说道:“方将军说的是,本帅定当竭尽全力!”

    至此,破贼方略终于是定下。眼见众将也都无异议,洪承畴当即分派了任务。

    他和卢文善、戴君恩分别率军稳步向前推进,进一步缩小包围圈,挤压王自用的机动空间。

    贺人龙则暂时按兵不动,稳守绥德一线,防止贼寇主力突围南下。

    而对于神枪营,洪承畴并未像王自用等人预料的那样,将之作为主攻的主力。反倒是将其当作了机动兵力,只有在确认了敌人主力的动向后,才会伺机出击,给予敌雷霆万钧般致命一击!当然,这也是听从了方文杰的建议。

    众将各自领命,回去后便开始布置、准备。

    惟有贺人龙是表面上领命,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他不是认为王锐所说的东渡黄河之策不可行,而是认为王自用不可能想出这等妙策。因此他表面上领命,心里却对洪承畴感到有些不满。心说其他各路人马都在推进,而自己却按兵不动,那功劳岂不是都被他人抢去了,哪里还有自己的份?

    因此回到绥德之后,他并没有完全遵照将令行事,而是兵分两路。命令副将驻守原地不动,他自己则率领了一部分兵马缓缓向前推进,并派出了大量的游骑哨探,全力打探王自用部的动向。一旦发现了贼寇的主力,他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率军猛扑上去,抢得此番剿灭贼寇的首功。也让大帅和那小白脸看看,自己的部队绝不输于龙虎卫的精锐!

    正是由于他的擅自行动,原本的铁桶阵已出现了一丝缝隙,并且是在最关键的方向上露出了破绽……

    自从那日王自用演了一出好戏,忽悠得李顺等人甘愿牺牲自己来掩护主力突围后,义军内部的士气提升了不少。为了进一步稳定军心,王自用又豁出了血本犒赏全军。尤其是李顺、何七和焦猛的那些手下,每个人都拿到了不少的“卖命钱”。

    这样一来,军心和士气果然更为大振,重新呈现出一派上下一心,誓与官军拼死周旋到底的气象。王自用的心中暗喜,同样派出了不少探子去打探官军的动向,寻找最佳的突围时机,同时加紧做好突围的准备。

    在这一派上下一心的气氛中,惟有薛万乾和张义两人最为清醒。从那日的好戏之后,二人算是彻底认清了王自用的真面目,均感到心中一片冰凉。

    曾几何时,他们两人是怀着美好的梦想,跟着王自用高举起了反抗朝廷、官府的义旗。希望能从此不再受官府的压迫,依靠自己的双手来打出一片新天地。就算是起义失败了,那也要轰轰烈烈地去死!

    可是没想到眼下为了一己之私,王自用竟然会出卖自己的兄弟,而且是彻头彻尾地欺骗,令李顺等人心甘情愿地钻入到他设下的圈套之中,这等心机着实是让人感到可畏可怖。

    他二人只觉得王自用好象一夜之间就换了个人一样,变得那样的陌生。这还是从前那个义薄云天的大哥?还是那个振臂一呼,率领着无数穷苦弟兄高举义旗反抗朝廷和官府的紫金梁王吗?一个人的变化怎能如此之快?反差之大当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一想到这些,薛万乾和张义的心中就如同翻起惊涛骇浪般难以平静,不约而同地泛起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这一次突围的结果如何,自己今后都不可能再跟着王自用了。

    因此他二人表面上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内心里已经对王自用彻底绝望。

    王自用也精明得很,从薛万乾和张义的神态,以及和以往对自己态度不同的变化上一下就看出了他二人对此事的不满,不由得暗自起了杀心,想要将两人灭口。

    不过他也很清楚薛、张二人乃是自己的心腹大将,有一大批忠心耿耿的手下,在义军中的地位颇高,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而且现在是非常时刻,如果公然起内讧的话,恐怕军心会大乱。不等到官军来攻,义军就要土崩瓦解了。

    所以王自用沉住了气,打算先稳住薛万乾和张义,等到成功渡过黄河后再找个机会将二人杀之!

    于是他将薛、张二人找来,赏赐以重金财帛,言道他们俱是自己的心腹大将,此番突围还要仰仗他二人之力。待到渡过黄河,突出重围之后,自然还有更大的封赏。同时也用言语暗示,警告他们在突围之前绝不能再接近李顺等人。

    薛万乾和张义心知此刻再劝王自用也是没用了,还有可能立时引来杀身之祸。而且他们对王自用已然彻底失望,连劝也懒得再劝。

    因此二人当面唯唯诺诺答应下来,暗中却在商议着渡河之后如何脱身他投之事。他们知道王自用必然已命人严密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所以也没敢去找李顺等人。否则不但帮不了他们,而且还会连累其一起立遭杀身之祸!

    就这样,在突围开始之前义军的高级首领之间已是离心离德。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却意外地迎来了突围的机会……

    这一日,探子忽然回报,说是发现了绥德的贺人龙部有一支部队正在向前推进,已然接近了杨家沟一带。这支部队约有3000人马左右,统兵的将领似乎正是主将贺人龙!而且对方也派出了大量的游骑哨探,全力打探着己方的动向。

    王自用闻报大喜,险些从帅椅上一个高蹦起来。这些天来,米脂、永兴和高家堡方向的官军就一直在缓缓推进,逐渐缩小着包围圈。而绥德的贺人龙部却按兵不动,严守住南面的防线。这令他着实是有些心慌,心说难道杨鹤和洪承畴已经识破了他们想要东渡黄河的妙计不成?若真是那样,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心中虽然着急,但王自用等人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因为官军如此稳步地缩小包围圈,铁桶阵摆得不留一丝缝隙,让他们丝毫找不到通过调动对手来寻找破绽的机会。只能是一边密切注意着官军的最新动向,一边焦急地等待。眼下贺人龙部突然推进到了杨家沟一带,其速度之快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却也意味着敌人原本密不透风的防线必然已露出了一丝缝隙,又如何不让王自用感到喜出望外?

    他立刻命亲兵将毕爱民和梁杰找了来,现在也只有这两个人被他视为心腹,得到他完全的信任了。

    梁杰终究是在军中日久,也算得是一个比较出色的将领,否则也想不出那声东击西、东渡黄河的妙计了。若论兵法、韬略和带兵打仗的本事,他要远在王自用和毕爱民之上。

    因此他一下就听出了关键所在,兴奋地一击掌说道:“好,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这个贺人龙想必是好大喜功,急着想要抢功劳,所以才会如此冒进!嘿嘿,这是官军的通病,我早就在等着这一刻!眼下他推进得这么快,南面的防线必然会露出破绽。我们就来逗这姓贺的玩一玩,让他自以为逮带了我们的主力。而我们却悄悄地突破绥德已经空虚的防线,兵分三路全速南下,分别至延水、宜川和洽川三地,以最快的速度渡过黄河!”

    王自用闻言大喜,连忙开口说道:“梁将军说的好!我们眼下应该如何做?梁将军赶快详细说说!”

    梁杰略带得意地一笑,当下将他的想法详细说了一遍。

    王自用听罢连连点头,哈哈大笑道:“梁将军果然高明,一切便按照你的计策行事就是!”

    ……

    贺人龙已经率军推进到了杨家沟,终于得到哨探的回报,说是发现了贼寇的斥候和小股部队的活动踪迹。

    他闻报立刻下令大军停止前进,加派了游骑哨探,务必要打探清楚贼寇的情况,尤其是对方主力的动向。

    尽管骄横与桀骜不驯,贺人龙也很清楚如果不能找到王自用的主力并将之一举击溃或者全歼的话,那非但没有半点功劳,此番违背将令的罪名倒是不小。因此他不敢怠慢,将一切的杂念都抛到了脑后,眼下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出贼寇的主力。

    哨探很快传回了消息,言道小股贼寇的活动越来越频繁,并且在发现了官军的动向纷纷退却,全部朝跳虎山断天崖的方向而去。

    贺人龙闻报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传令,大军重新开拔,朝断天崖的方向缓缓逼近。

    游击徐天功在一旁微皱眉头说道:“将军,这恐怕是贼寇的诱敌之计。我们还是小心些,莫要中了对方的圈套才好!”

    贺人龙的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轻轻狞笑一声说道:“贼寇的这等雕虫小技,我岂有看不出之理?眼下贼寇滑溜之极,怕是一时间难以寻到其主力何在。所以说倒莫如将计就计,我们假做中计送上门去。那时贼寇若想要一口吃掉我们的话,就必定会动用主力。我们则趁势一举将之击溃或者全歼,如此岂不省事?嘿嘿,王自用不自量力想打我们的主意,我们就硌碎他满口的牙!”

    徐天功闻言恍然大悟,连忙恭声说道:“将军高明,末将佩服!不过断天崖地势险要,贼寇肯定又是早有准备,我们还是要小心才是!”

    贺人龙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放心,这一点我自然省得,我正要看看贼寇究竟都有何手段!”

    徐天功见他胸有成竹,当下也不敢再多言,于是领命转身飞马而去,传令大军成纵列搜索前行,缓缓朝断天崖逼近。

    三千大军排成了一字长蛇阵,追踪着小股的义军身后,逐渐朝着断天崖而去。

    待得到了断天崖外的山谷,那些小股的义军便突然失去了踪迹,全部隐没在山谷之中。

    按照兵法常理,像这等险要之地自是不能轻入。但此时各统兵将官已经得知了贺人龙的计策,并且做好了准备。因此没有丝毫的犹豫,三千大军如长蛇般紧跟着钻入了山谷,一场突围与围剿的激战也随之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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