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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0 这就是你要嫁给我的代价!【-】

    爱读屋 更新时间:2013-1-28 11:56:45 本章字数:17567

    三日过后

    办公室里,贺煜一脸yīn沉,狂怒的火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紧拽在手中的相片,那不断迸射出来的怒火,几乎要把相片给烧毁!

    本是调查高峻,想不到结果还让他发现这么一个更为气人的消息,这……该死的小女人,为什么会与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扯上关系。爱蝤鴵裻

    瞧瞧她,摆出一副清纯无邪的样子,楚楚可怜地盯着高峻看,这就是她用来迷惑男人的伎俩?又或者,如父亲所说,她为高峻办事?

    这几天,父亲都与自己谈起关于大伯父的事,谈起爷爷提出的条件,还突然说出一个猜测,说她,会不会是大伯父的人,是大伯父,用来对付自己的棋子!

    本来,他还不愿意相信,只因他宁愿她是因为想攀附豪门,想嫁给自己而甘愿委身于爷爷;可现在看来,一切皆有可能!而这个可能,是那么地令他愤怒,前所未有的愤怒!

    棋子!

    多年轻、多清纯的一个小尤物,却是一枚棋子!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做!钱?名利?身份?地位?长得这么惹人怜,好好呆在家中被男人养着,相夫教子,这不很好很快乐很幸福吗?为什么偏要自甘堕落自作践?

    贺煜发现,自己素来冷静的心,越来越来混乱了,工作上不管多棘手的事情,他都能分析清楚,游刃而解,唯独碰上这个小女人,他心中竟然变得混乱无章!一个年纪轻轻、家世普通的小女人,自己却摸不清她的真实状况!兴许,直接找她问问,问清楚?不,这么傻的事,自己不会做,坚决不会做!

    自己要做的,是反“败”为胜,反被动为控制!

    “叩叩——”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沉思中的贺煜。

    他回神,再一次对相片里的人发出一记冰冷盛怒的瞪视,随即收起它,塞到抽屉里,朝外面应了一句,当他看到来人是谁时,整个人先是一怔愣,随即起身走出办公桌,佯装笑脸迎上去,“爷爷。”

    贺云清目光慈祥地看着他,在沙发坐了下来,“工作忙不忙?”

    贺煜抿唇,“还可以。”

    贺云清于是也欣慰地点点头,深陷的黑眸若有所思,一会,问道,“爷爷跟你提的那件事,考虑得怎样了?”

    贺煜挺直的背,倏忽僵硬,同样眸色深深地凝望着贺云清,语气平缓地反问,“爷爷能否告诉我,为什么要我娶她吗?”

    贺云清不语,只是,眸光古怪地闪动着。

    贺煜即时感到苦笑、嗤笑和冷笑!呵呵,自己这问话,不是给人为难吗?难道爷爷会如实地解释,这个要求,是小丫头跟我提的,小丫头那么嫩,肯跟我,我总得满足她一些要求的。对了,爷爷有没有知道,小丫头不是一般的人,而是一个棋子?

    心,又乱了,每次想到这个问题,自己的内心便难以控制的纷乱,于是乱了方寸,失了辨析能力,然后,整个身心似被火灼般的痛!贺煜急忙甩掉这可怕磨人的思绪,毅然地给出了答复,“爷爷,我答应你的条件,我答应!”

    贺云清眸光又是一晃,布满皱纹的脸庞,微微一怔愣,而后,哈哈笑开来,“好,好,日子爷爷已经定好了,下个月28号。”

    下个月28号,那就是只剩下一个月!时间还真急!当然,别说一个月,就算是半个月,对贺家来说也不算难事,人力物力,不都是用钱来解决的!

    “爷爷找个时间,召开董事会,正式提升你为贺氏集团的总裁!”贺云清又道,依然笑得合不拢嘴,那半眯的眼眸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计划。

    贺煜薄唇一勾,“谢谢爷爷!”

    接下来,贺云清就着问题闲聊开,扬言婚礼一定办得隆重豪华和风光体面,到时会大排筵席,还叫贺煜精心布置新房子和拍婚纱照等等。

    瞧着他滔滔不绝和兴致盎然的样子,贺煜假意微笑着,一个劲地点头,一个劲地应“嗯”,内心里,却已是怒火中烧,哼,瞧他那高兴状,俨如结婚的人是他老人家,而非自己呢!

    祖孙两人,就这样各有心思地相聚了一阵子,到了差不多12点钟时,贺云清忽然辞别离去。

    贺煜起身送他,一直送到门口,直到他出声阻止,才停下。

    望着贺云清消瘦颀长的背影,贺煜脸上的笑渐渐地凝固,黑眸还迸出了一丝丝愤怒。以往,爷爷来公司,碰上中午都会叫上自己一起午餐,今天,却没有!他这么急着离去,是找她?迫不及待地想告诉她,他已经实现她的愿望?她呢?听到这个“特大喜讯”,会怎样?会对他怎样报答?

    顷刻间,贺煜感到那种几乎令人爆炸的感觉又是迅猛袭来,他连忙收回目光,高大的身躯往办公室内奔,直接冲进休息室的浴室里,打开水龙头,掬水使劲往脸上扑,不停地扑,最后,整个脸庞埋在洗手盆里,到了几乎窒息,才消停。

    随着他的赫然抬头,水珠四溅,水汽氤氲的镜子里,映出他俊美绝伦的脸庞,晶莹剔透的水珠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不停滑露,渐渐地,他发出了狂笑,狂笑不止。

    我贺煜的命运,只能我自己主宰和支配,你们任何一个,休想设计我,休想打败我,休想,安排我的人生,我要你们,一个个地成为失败者!

    另一边厢,贺云清的确是想找凌语芊!迈向电梯方向的过程中,他给凌语芊打了一个电话,“小丫头,中午没约人吧?想不想和我一起吃饭?我有个特好消息告诉你……呵呵,我就知道你没约人,那行,我在上次的厢房等你,待会见,对了,不用太急,先忙完事情。”

    电话的那头,凌语芊握着手机,激动又困惑,心里反复默念着四个字。特好消息……特好消息……莫非……她已然忆起,上次和贺云清吃饭时,自己大胆跟他提出的那个愿望。整颗心于是更加的澎湃起伏,激昂荡漾了。

    看时间正好下班,她便匆忙收拾一下桌面的文件,去洗手间略微整理一下容妆,几乎是用跑的速度奔向目的地,以致抵达五楼那间雅致宁静的厢房时,她气喘吁吁,香汗淋漓,美丽的小脸儿红彤彤的,像是染上了一层夕阳的红光。

    “丫头,不是说不用急嘛,瞧你。”贺云清宠溺地呵笑着,为她倒上茶,“来,先喝口茶缓缓气。”

    凌语芊边坐下,边连声道谢,“谢谢贺……爷爷,谢谢,谢谢……”

    贺云清也端起自个的茶杯,轻啜几口,闲聊,“最近工作忙不忙?”

    “还行,不是特别忙。”凌语芊恭敬地回应。

    “那不错,代表你是个聪明能干的孩子,能应付得来。”赞许之色,在贺云清眼中持续上升。

    这时,服务员来上菜了。

    “我点了上次一样的饭菜,你不介意吧?”贺云清又开口,他清楚,与其花时间去想着点什么菜,她估计宁愿尽快听到那个特好消息,所以在她来之前就先自个点好菜,何况他还清楚,即便等这小丫头来了再点,结果她还是会说,随便,贺爷爷点什么我吃什么。

    果然,凌语芊马上摇头,“当然不介意,倒是麻烦了贺爷爷!”

    瞧,多懂事、多乖巧的孩子,多识大体啊。贺云清顿时又是一阵满意的笑。待服务员都出去了,他瞧着她,切入正题,“丫头,有没有猜到爷爷要跟你说的特好消息是什么?”

    想不到他会这么快就提及,凌语芊愕然之余,又惊喜不已,而且,还有窘迫,她支支吾吾,不敢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想。

    结果,是善解人意的他告知了,“不错,你跟我提的那个愿望,实现了!下个月28号,是你和阿煜结婚的大好日子!”

    实现了!实现了!

    自己的愿望,实现了!

    自己的美梦,成真了!

    凌语芊几乎是屏息凝神的,定定地看着贺云清,看着他那正气凛然却又无时无刻不呈现着和蔼可亲的样子,看到他用力地点头,进一步肯定他刚才所说的天大喜讯,忽然间,她感觉眼眶一热,那泪水,就这样扑簌扑簌地掉了出来,一滴滴,一窜窜,如河水般连绵不绝地划过了她的两边面颊。

    贺云清没有纳闷或惊慌,也不出声劝住,而是静静地任由她掉泪,那慈爱满盈的眸间依然挂着浅浅的笑意和浓浓的怜爱之意,这傻孩子,这痴情的小人儿,应该高兴坏了吧,瞧那泪水,闪闪发光,透着震撼、欣喜、幸福、快乐和感恩的讯息呢。同时,他内心里又在暗暗地感叹,阿煜,爷爷为你找了一个好妻子,为你留住了那段珍贵的爱,你以后可得好好珍惜啊。

    由于没人阻止,凌语芊这场喜极而泣于是维持了很久才渐渐消停,她边抹着泪痕,边连声道歉,整个人,仍被浓浓的幸福包围着。

    “爷爷想早日让你美梦成真,想早日看到你和阿煜结成连理,百年好合,于是把婚礼选在最快又最好的一个日子,如今距离婚礼虽只剩一个月,但也没关系,这边我会派人安排,必定给你和阿煜一个隆重又豪华的婚礼,至于细节方面,譬如婚纱照和新房子的布置,我已交代过阿煜,他会找你安排的。”贺云清说着,表情神态突然俏皮起来,“丫头,听说你上次脚损伤了,阿煜小子很紧张,对你很上心哦。”

    想不到这件事会让贺云清给知道,凌语芊小脸即时泛红,俨如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那红晕,还蔓延到颈脖上去。她欣喜连连,万般憧憬和期待,不过渐渐地,脑海灵光乍现,猛然想到了贺煜那天晚上的反常。难道,他是因这个而生气?那是否也说明,他不愿意和自己结婚?思及此,美丽的小脸霎时又黯下。

    贺云清见状,不由疑问,“怎么了丫头,你好像不大开心哦,莫非……爷爷当错好人了?你突然改变主意,不想和阿煜结婚了?”

    “呃……没……没有,我……我忽然想起别的事而已。”凌语芊连忙恢复过来,“对不起贺爷爷,让您担心,是芊芊的错。”

    “呵呵,那就好,对了,你都快要成为我们贺家的孙媳妇,这称呼,是否也该改一下了?”贺云清笑容重现。

    凌语芊怔了怔,迎着他深谙的眼里发出的鼓励,不禁也低声喊了一句,“爷爷!”

    贺云清笑得更深了,笑容里,很慈祥,很会心,且很欣慰。

    凌语芊则继续心潮澎湃,感激满怀,渐渐地,曾经的困扰和疑惑忽然涌上心头,这次,她决定问出来,“对了爷爷,芊芊一直有个疑问盘踞心头,兴许爷爷不注重门当户对,可是,爷爷怎么会选上芊芊,肯实现芊芊的心愿?毕竟……毕竟喜欢贺……煜的女孩,很多很多的。”

    贺云清不答,反问,“那丫头你认为,你和她们是一样的吗?你对阿煜的爱和心思,与其他女孩相同的吗?”

    “当然不一样!”凌语芊想也不想就应道。

    “那就是了!呵呵,其他的事,你暂且不用cāo心,想报答爷爷的话,记住爷爷上次跟你说的话就行了。另外,婚礼的事,回去和家人好好商量一下,聘礼方面,爷爷会安排的。”

    “嗯,芊芊知道,谢谢爷爷!”凌语芊再一次道谢,继续水眸凝泪,感慨万千地望着眼前的老人——自己和贺煜生命里的贵人,她由衷感激和敬爱,将来,她会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爷爷来看待和孝顺!

    贺云清也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心潮微微地起伏,稍后,甩了甩复杂的思绪,叫凌语芊开始起筷用餐,间中还会偶尔闲聊,到了午餐结束、彼此分别时,已将近下午两点。

    凌语芊心房一直填满着喜悦和幸福,回到办公室,在自己独立的空间里,更是把这份狂喜展露地一览无遗。她捧着紫罗兰盆栽,甜蜜蜜地对着花儿分享这份喜悦,还傻乎乎地叫花儿祝福她。

    紫罗兰,代表着永恒的爱,代表着,自己与贺煜,能白头偕老!

    美丽的唇角,持续地翘着,她甜甜地笑,傻傻地笑,痴痴地笑,直到一声电话铃响,才把她从美好憧憬和幻想着拉回神来。

    是贺煜,独特的醇厚嗓音,在电话里简单了说出四个字:“过来见我。”

    他终于又找她了,距离上次他叫她滚,大约过去了一个礼拜,她却感觉似乎有一个世纪之远,想他想得心都痛了。不过没关系,不久,自己可以天天见到他,即便在公司大家各忙各的,可至少,还有晚上,自己可以和他一起吃晚饭,与他住在同一间房,睡在……同一张床上,自己甚至还可以……

    越想,她越是春心荡漾,俏脸更加绯红,她拿出小镜子,为自己精心观察和修饰一下容妆,然后满怀欣喜地朝他办公室迈进。

    不料到了那儿,首先迎接他的,是一件令她略微诧异和意外的事。

    贺煜二话不说,突然把她抱起,直奔休息室,将自己放在床榻上后,他快速除去自己的衣服,包括外套、内衣、内裤,都被脱得一干二净。

    他不像上次那样先吻她,而是直接朝她xiōng前袭击和掠夺,动作还是非常粗暴,弄得她疼痛连连,特别是当他开始转攻她下面时,她更是花容失色,想起了上次的锥心之痛,便连忙阻止他道,“不要,不要弄下面,好痛,上次的痛才刚好,求你不要。”

    贺煜停下手,冷冷的眸子,睨视着她。

    “或者,你……你可以和我一起做那趟事,但是请别用手,也别咬我好吗?”凌语芊又道,无邪的眼,分外纯真和坦率,绝色的容颜泛着一层羞涩而淡淡的红晕。

    这样的话,对任何男人来说,都将是一种赤果裸的诱惑,贺煜,也不例外,看着她一丝不挂、美得几乎令人屏息的身子,他感觉自己的欲望已经无法阻拦地膨胀而起,然而,他没依照她的请求去做,刚刚停顿的大手,再一次往她下面进攻。

    结果,凌语芊自然又是哀叫出声,这种痛,上次已经体会过,可她还是感到生不如死,这痛上加痛,伤上加伤,简直要她的命。她苦着小脸,哀求乞怜地看着他,可惜,像上次那样,贺煜仿佛中了邪似的,一个劲地捣鼓和折腾,直至到,她又一次不堪折腾地晕厥了过去。

    他深邃的眸瞳,俨如薄冰覆盖,依然冷得不带丝毫的情感,更无半点怜惜或内疚,冷冷地瞪着她玉体陈横,即便被自己弄得满身是伤却仍旧散发着致命诱惑的娇躯,不久感应到下身传来了灼痛,他才迟缓地收回目光,进入旁边的浴室内,再出来时,已是十分钟之后,他身体渐渐恢复了正常。

    他点了一根烟,在床头坐下,这次,不再看她,而是出神地望着窗外,在他不断吐出的白烟中沉思。

    到了烟灰缸上已经出现五只烟头时,凌语芊醒来了,又是皱眉苦脸,又是低声申吟,美目随着一处处伤痛而转。

    身上的伤,与上次一样,甚至乎,比上次还严重,还惨不忍睹。她真的不理解,他心里到底是怎样一种痛恨与愤怒,以致如此无情地狠下毒手。是的,那根本就是一双毒手,把自己每一寸肌肤都伤得斑痕累累。另外,他就算心中有愤怒想发泄,也不至于,每次都用这种非人的方式呀,他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想的!

    痛楚凝聚的视线,不禁自身上抽离,缓缓地移到他那,看着他俊美如昔却已然冷酷无情的面容,她的心房一阵阵地抽痛着。

    一口气吸掉剩下的半支烟,贺煜这才侧目,对上她的灵眸,漫不经心地道,“下个月的28号,我会结婚,新娘子,是你,你知道的吗?”

    他面若寒霜,语气很淡、很轻、很平静,让人根本猜不到,他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是种怎样的情怀。

    “嫁给我,你便可以晋身豪门,挤入上流社会,只是,你敢确定,你能受得住这样的折磨?”他接着说,语调还是平静无奇,可那幽深似海的眸光,宛若一支支无情的利剑。

    凌语芊身体已经无法克制地,发起一阵哆嗦。折磨……他是指,像刚才那样?像这两次那样的折磨?他意思是说,这不是最后一次,他将来……还会这样欺负自己?

    看到她小脸刷地惨白,贺煜顿觉一阵痛快,猛地趋身过来,伸手托起她尖尖的下巴,咬牙切齿,“所以说,想嫁给我,不是那么容易,你,得付出代价,付出厚厚的代价!”

    粗糙的指尖,用力摩擦着她的下巴,很快,娇嫩细白的肌肤染上一片红色的於痕。

    对她留下一记带着鄙夷和厌恶的瞥视,贺煜起身,漠然离去。

    凌语芊一脸呆滞,目送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内心里,反复地呐喊着两个字:天佑!天佑!

    原来,他真的是为这事愤怒,为这事,那般欺负自己!前阵日子,他表现出来的温柔,害她以为他对自己是真心的,至少,是有一点点爱意的。而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假如他对自己有半点怜惜,也不至于这样俨如野兽般地把自己撕裂得体无完肤。

    难道真如李晓彤所言,他只是像别的富二代那样抱着玩玩的心态,在他心目中,依然只有李晓彤才有资格当他的妻子,才有资格逛上他的姓,当他的贤内助,陪他走完未来的人生?

    可是天佑,你曾说过,在这个世上,只有我才配得到你的宠溺和疼爱,才有资格与你相伴一生,为你生儿育女的。虽然,我没有李晓彤的学识,没有她的显赫家世和惊人财富,但我有着一颗深爱你的心,我对你的爱,非她能比,在这世上,爱能胜过一切!我还会努力,加倍的努力,与你风雨同舟,共甘同苦,结果会如你曾经所说的,娶了我,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和幸福。

    所以,请别嫌弃我,别讨厌我,也别……再欺负折磨我!

    好吗?好不好?好不好?

    委屈悲酸的泪,再一次洒落,凌语芊眸光依然对着门口,对着他消失的方向,无声地痛哭了出来。她放任自己,泪如雨下,不但发泄出心中的悲伤和苦楚,还表达出了身体的痛,那无限的痛,由他兽性带给的痛……

    基于身体的痛,加上心中终究存着一丝希冀,希望他能进来看看自己,于是乎,凌语芊顺势躺回床上,身无寸缕地躲在被窝里。

    可惜,她等了又等,甚至宁愿他进来赶自己走,结果却还是见不到那抹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她纠结着,犯愁着,悲伤着,最后忍不住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别生气了好吗?或许你觉得配不上你,可是,我会爱你,好好地爱你,尽我全能,不顾一切地爱你,我定会让你不后悔娶我,让你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所以,别再欺负折磨我了,好吗?好吗?

    曾记得,有次天佑惹自己生气,自己去了乡下姨婆家散心,几天后回来,他搂住自己,迫不及待地跟自己道歉,还说出这样的誓言,“芊芊,别不理我好不好,永远都别离开我好不好?或许你家人觉得我配不上你,但我会竭尽全能,给你满满的爱,无人能及的爱,我会让你不后悔跟我,会让你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所以,别再折磨我了好吗?小东西,别再折磨我了好吗?”

    然后,自己原谅了他,也答应,再也不会生他的气,即便生气,也不会离开他,永远都不会。

    如今呢,他会给予自己怎样的回应?看到这条短信,是否也很感动,然后进来,搂住自己,跟自己道歉,说以后再也不会生自己的气,就算心情不好,也不会用这种非人的方式欺负折磨自己?

    白嫩的小手儿,牢牢地抓着手机,凌语芊几乎是毫不眨眼地,紧盯着手机屏幕,希望等到他的回复,她还不时地看向门口,希望能看到他的踪迹,奈何,她又是等了又等,结果,手机沉寂依旧,大门口那,也是空荡荡的一片。

    她忍不住,再度落泪,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然后,哭出声来。

    许久,许久,她终停止哭泣,从被窝里出来,捡起衣服一件件地穿回身上,幸得这次他没把她衣服撕烂,她尚能穿戴整齐,只不过,身体上的剧痛,不可避免。

    她眉心微蹙,小心翼翼地走着,步出休息室后,下意识地侧目右看。

    他在!他正埋首案前,认真工作着,整个样子,依然很迷人。

    她于是继续迈动脚步,缓缓走近过去,最后,停在他的办公桌前,轻声地说,“我……刚刚发了手机短信给你,你看过了吗?你看看好不好?”

    温柔的语气,带着恳求,近乎乞怜的恳求,可惜,他依然没有抬头,没有回应,仿佛,她是不存在似的。

    “贺……”凌语芊欲再叫他。

    忽然,他伸手,拿起座机的话筒,冷漠低沉的嗓音发出吩咐,“李秘书,进来送凌语芊回去。”

    话筒放下,室内重归沉寂,他也再度低首桌面的文件上。

    而办公室的门也快速被推开,李秘书进来了,样子略略愕然,关切地问,“yolanda,你没事吧?哪儿不舒服吗?”

    凌语芊咬着唇,讷讷地看着她,然后,摇头,“没……没什么,我估计……估计是血糖低,刚才和……和总经理谈工作的时候,突然出现头昏目眩。”

    她艰难地瞎掰着,感觉两颊变得极热极热,不仅是因为撒谎的不自在,更因为,她似乎觉得有对幽邃的眼睛在紧盯着自己,对自己发出讥笑嘲弄的眼神,以致,她又禁不住地对他萌生了怨恨。明明是他坏,结果却要自己一次次地接受难堪,他要是不想……见到自己,大可直说,又何必这样叫李秘书进来“轰人”,难道,他就那么不愿意和自己说话吗?

    对她的编造,李秘书信以为真了,还更加担心和体贴,“那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看看?”

    “呃,不用,我已经好很多了,我……我办公室有药,我回去吃了药应该没事的。对了,你……能不能送我回办公室?”凌语芊说罢,连忙低垂下头,只因不好意思迎上李秘书真诚担忧的样子。

    “当然可以!来,我们走!”李秘书马上挽住她,不忘对贺煜说声再见,然后小心翼翼地,朝外面走。

    凌语芊也没再看贺煜,继续低着头,借助李秘书的力量,总算勉强能走得自然,彻彻底底地离开这个豪华气派的办公室。

    办公桌后的人,这也才抬起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先是若有所思地盯着门口,随即拿起手机。

    其实,她的短信,他早看到了,她一发来,他就看到了,还反复地,看了好多遍。只是,一直都没有进去见她。

    我会爱你,好好地爱你,尽我全能,不顾一切地爱你,我定会让你不后悔娶我,让你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不顾一切地爱你……

    是啊,为了“爱”自己,不惜自作践去取悦爷爷!哼,自己当然不后悔娶她,婚姻,不就是一张纸吗,只要自己愿意,随时都可以“撕掉”它!自己当然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因为,自己及时醒悟,没有沉沦太深,没有被她虚伪的纯真外表给迷惑住!

    冷峻的面庞,是越来越yīn沉,越来越寒森,贺煜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熟稔地按动着,最后,随着他按下“删除”二字,那份充满真切、象征着无限深广的爱与眷恋,就这样被他给无情地扼杀……

    是夜,冰凉如水,安宁静谧,小小的单人床上,却有个人影在翻来覆去,还不时地传出极力压抑的呻(shen)吟。

    尽管今晚也已经用热水泡浸过下体,然后搽上药膏,但凌语芊还是感觉疼痛难忍,以致久久都无法入睡。

    不一会,房门突然被轻轻地推开,凌语芊隔着蚊帐惊见,母亲走了进来,缓缓走近自己,然后,她听到母亲忧心忡忡的询问,“芊芊,孩子,你没事吧,你没什么吧?”

    凌语芊心头震颤着,心慌意乱地看着母亲,在思忖着如何是好。

    母亲撩起了蚊帐,在床沿坐下,“你晚饭吃得很少,又这么早回房睡觉,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或者要不要吃药?乖,快告诉妈。”

    凌语芊也开始坐起身来,为了缓解下体的痛,两只腿依然一定程度地略张着,迎着母亲关切担忧的表情,她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隐瞒,“妈,我没事,今天工作太累,我有点吃不消,便早点回房睡觉,我真的没事,您不用担心,我睡够了,就好了。”

    平时不用加班,她吃完饭洗完澡后,都会在客厅陪母亲做一下手工活,今天忽然这么早回房,其实她也猜到母亲会疑惑,可她实在支撑不住,这次的痛,比上次还甚,下体俨如被烈火灼伤了似的,刚才就算躺在床上,都痛苦难眠,更何况是坐在外面干活呢。

    听她这么一说,凌母尽管仍有点狐疑,但也没多加细想和探究,叮嘱她好生休息,准备出去。

    不过才起身,凌语芊喊住她,待她重新坐下,迎着她疑问的眼神,凌语芊下定决心,终于果断说出即将嫁给贺煜的喜讯。

    凌母于是被震住了,好半响,才结结巴巴地问,“芊芊,你……你说真的?你真的跟天佑……跟贺煜结婚?他爷爷真的肯撮合你们?”

    “嗯!”凌语芊颌首,又把曾经与贺云清几次见面的情况也相告母亲,还有心中的疑惑,“其实,自从上次他找我,我就感觉不是很踏实,对那个愿望,也没特别放在心上,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一切都是真的,都是可以的,我今天顺便问他为什么肯帮我,可惜他不说。”

    凌母内心困惑也持续上升着,也在不断地思忖揣测,“莫非……他知道以前的事?知道你和天佑曾经相恋过?”

    “啊?应该不会吧,假如他知道,那他为什么不和我明说?”凌语芊继续满眼不解,伴随着呢喃,“可惜我不清楚天佑是怎样回去贺家的,也不明白他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起初我以为他心中记恨我,所以不肯认我,但细想回想又觉得不可能,他反而像是失忆了,可就算他失忆了,他家人或他自己也会去找回以前的记忆的,那也就可能查到他以前的相关事情,但实际上,他们家每一个人,似乎都不认得我。”

    “你说得确实有道理,可惜你又不敢贸贸然地问天佑,哎,本以为他爷爷知道一切,那就可以把之前的事告诉天佑,这样天佑会重新爱你疼你,但如今看来,他爷爷可能也不清楚。”凌母随着自个分析,愁眉苦脸。

    凌语芊定一定神,进入最重点,“妈,您认为我应该嫁给他吗?”

    凌母即时愣了愣,下意识地道,“这……这不是你的愿望么?”

    的确,这是自己的愿望,是自己一辈子的梦想,然而,她不知结果会是这样,不知贺煜的反应会如此强烈,不知道……他只是把她当做玩弄的对象,压根没想过要与她相恋甚至结婚。凌语芊心头微疼着,将贺煜的不高兴也说给母亲听,“他似乎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他……本来对我挺好的,却因为这件事,他变得很讨厌我。”

    她隐瞒了这两次被贺煜兽性欺凌的情景,毕竟,这样的事她羞于向母亲启齿,也不想贺煜在母亲心目中的形象受到毁掉,还不想,给母亲添更多烦恼和忧愁。

    因而,凌母拿不定主意,她握着凌语芊的手,先是静望,随即百感交集地娓娓道出,“芊芊,三年前妈曾经给了一次错的建议,所以,这次妈不敢再给你任何意见。如今你长大了,妈觉得,不如就让你自己去选择,你认为值得做,那就去做,不要顾虑太多!”

    认为值得做,就去做!

    三年前,当自己把身心都给他的时候,就已想着将来嫁给他,和他永远在一起,而且,这个梦想一直都没变,如今,梦想成真了,自己应该高兴、应该毫不犹豫才对不是吗?再说,事情都已发展到这个进度,已非自己一个人能决定,除了贺煜,他的父母应该也都知道这个消息了吧。

    望着母亲殷切和鼓励的眼神,凌语芊抿唇,重重地点了点头。也罢,假如将来要下地狱,那就下地狱吧,再也没有什么比这几年更痛苦的不是吗?至少,自己不再是孤零零的,只要能待在他的身边,凭着自己的坚持和毅力,凭着自己对他的一往情深,定能够化解他心中的戾气和怨恨,定能够让他重新爱上自己,给自己幸福和快乐!

    看到女儿眼中闪烁的坚定不悔的光芒,凌母由衷地替女儿感到高兴,一把抱住她。芊芊,妈可怜的孩子,乖巧懂事的女儿,妈祝愿你,梦想成真,务必梦想成真,一定会梦想成真的。

    熟悉而温暖的怀抱,让凌语芊心潮更加澎湃和激动,便也伸手揽住母亲瘦弱的腰杆,让自己深深地投入母亲怀中,深深汲取着那份令她永远依恋的伟大母爱。

    她们就这样彼此相拥,静静相拥,直到凌语薇的出现。

    “妈,姐姐,你们在做什么呢?姐姐不是早睡觉了吗?妈您怎么把姐姐给吵醒了?”凌语薇一身hello—kitty粉色睡衣,美丽的小脸也一副天真无邪状,黑白分明地大眼睛布满不解和困惑,好奇地疑问着。

    凌母和凌语芊暂且分开,凌语芊还朝凌语薇伸出手,温柔怜爱地道,“薇薇,来,你也坐下。”

    凌母略微挪动一下位置,刚好让凌语薇也坐下来,这张小小的单人床,顿时因为母女仨的挤进而变得更小,但也更温馨。

    “姐姐,你身体没事吧?妈妈说你可能不舒服,才这么早睡觉,还叫我不能来打扰你,噢……”凌语薇说着,迅速转向母亲,满眼自责和惊慌,“妈,对不起,我忘了,我刚才起床尿尿,经过姐姐的房间,见到你们都在,所以才进来想看看怎么回事,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吵醒姐姐的。”

    “没事,姐姐还没睡,薇薇别怕,别担心,妈不会怪你的。”凌母马上给小女儿一番安慰,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凌语芊也跟着附和,“是的,妈说得没错,而且,姐姐正好有个好消息要告诉薇薇呢,薇薇还记得天佑哥哥不?姐姐下个月28号要嫁给天佑哥哥了。”

    “天佑哥哥,那个曾经带我们去游乐场、长得好帅好帅的的天佑哥哥吗?薇薇当然记得!姐姐,天佑哥哥回来了?你要嫁给天佑哥哥?下个月28号,那正好是姐姐的生日,姐姐既可以庆祝生日,又能成为最美丽的新娘子,姐姐好棒!”薇薇顿时兴奋大嚷起来,眉开眼笑的,与方才的怯弱惊慌已经判若两人。

    凌母和凌语芊,则突然四目相视,齐齐震愣住。她们都忘了这个日子!整个心思都被那些震撼和顾虑所沾满,以致一时之间,忽略了这个日子的特殊!特别是凌语芊,想她前阵子还思量着希望贺煜能陪她过生日,谁知道生日那天竟是她和他的新婚之日,会是如此的极具意义,这,是老天爷对自己的特别眷顾吗?

    “对了姐姐,既然天佑哥哥回来了,那我以后是不是又可以跟天佑哥哥去游乐园玩?”凌语薇继续天真无邪地述说,把两人给唤醒过来。

    凌语芊一怔,想到某个顾虑,赶忙跟凌语薇道,“薇薇,对不起,其实我刚才说错了,他并非真的是天佑哥哥,他只是长得像天佑哥哥。”

    “啊?那天佑哥哥呢?姐姐嫁给别人,天佑哥哥岂不是很伤心?”凌语薇马上转为惊讶,还有淡淡的失望。

    凌语芊瞧了瞧母亲,得到其点头示意,继续撒谎道,“天佑哥哥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因此,他派了一个长得和他相同的人来陪姐姐。”

    “哦,明白了,天佑哥哥真好,竟然派姐夫来疼姐姐,那么,姐夫会不会也疼我?”凌语薇不愧是个“小孩子”。

    “因为姐夫很忙,天佑哥哥也不好意思委托他太多,他暂时只能答应对姐姐好,所以,薇薇千万别跟他提起天佑哥哥,他觉得天佑哥哥安排这个任务给他,让他很忙,心里其实……不是很高兴。”凌语芊努力解说着,见凌语薇突然嘟起了小嘴,马上又改为安慰,“姐姐其实已经决定好,打算用真心和爱意来打动他,让他像天佑哥哥那样宠爱和疼爱姐姐,薇薇这么可爱,不久也能打动他的。”

    凌语薇继续沉默了一会,道出,“那就是说,薇薇暂时不能跟他提天佑哥哥的事,千万千万不能,但薇薇可以用真心去打动他,让他像天佑哥哥那样喜爱和疼爱薇薇?”

    “嗯,薇薇真棒!”凌语芊欣然地笑了,又是对母亲瞧了一眼,也看到了母亲眼中发出会心的笑。

    不过,她们的笑容很快便凝住,只因凌语薇接下来提出的某个请求。

    “小敏跟我说过,她姐姐结婚的时候,她当了伴娘,那我可以不可以也当姐姐的伴娘,我看到小敏穿着白色的裙子,手里捧着美丽的鲜花,很多人都看着她,我也希望能和她一样。”

    很多人看着她……很多人看着薇薇……看着薇薇……

    “姐姐……”得不到凌语芊的回应,凌语薇不禁摇晃她的手臂。

    凌语芊依然方寸大乱,心中忐忑不定,直到凌语薇三度恳求,看着凌语薇那天真无邪的小脸布满的渴求和期待,她终于心不忍,点头答应,“好,姐姐结婚那天,让你当伴娘!”

    “芊芊……”凌母立即惊呼出声。

    凌语薇则已经站起身,跑到旁边的镜子前,手舞足蹈地欢呼起来,“太棒了,谢谢姐姐,谢谢!薇薇终于也能当伴娘了,终于也可以穿漂亮的裙子,像天使一样。”

    凌语芊瞧着,不由也被渲染了,心中尚存的一点犹豫彻底地消除掉。不管怎样,自己一定要实现薇薇这个心愿,这对别人来说是个很普通、很容易做到,然而对薇薇来说,却是非常渴望且存在一定难度的心愿!总之,自己会小心和努力,让她达成梦想,当一回真真切切的天使,人间最可爱、最美丽的小天使!

    于是,凌语芊握住母亲的手,安抚道,“妈,您别担心,距离婚礼还有一个月,我会好好教导薇薇,你也可以教她,薇薇那么聪明,一定不会出错的,一定不会!”

    凌母便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着小女儿前所未有的兴奋模样,她何尝不感慨,不激动,何尝不想帮小女儿实现这个明明很简单但实则包藏着种种困难和隐患的梦想!

    想通之后,两人彻底放下担忧,陪着薇薇一起兴奋一起庆祝,向来都弥漫着愁云惨雾的小房间,今晚突然起了极大的变化,到处充满了高兴、欢笑、快乐和希望…&

    071 车内呻吟和娇喘【-】

    爱读屋 更新时间:2013-1-28 11:56:46 本章字数:21356

    蓝天,白云,碧草青青,幽静安宁的绿毯上,停着两个人影,她们正是凌语芊和冯采蓝。爱蝤鴵裻

    尽管得到母亲的支持,但凌语芊还是觉得不踏实,她认为,母亲曾经因为当年拆散她和天佑而一直感到内疚,这几年来又目睹她着对天佑的痴情,如今难得在一起,肯定是大力支持。还有一重要的原因,贺煜似乎说到做到,几天过去后,他竟然又把自己叫到他的办公室,然后又像前两次那样,对自己做出那种兽性的蹂躏。

    前天接到他的电话,她便心觉惊悸,在想他是不是又要对自己做那趟事,可犹豫半响后,结果还是壮着胆子去见他,心想选择上这条路,即便现在能躲开,但嫁给他后,每天晚上在一起,他要是真的坚持,同样有机会让他成功的。

    她被这样的情况折磨得几乎要疯,几乎要崩溃,前天晚上,因为疼痛,她又彻夜不眠,昨天晚上,伤痛虽然渐渐好转,但她又为下一次的到来感到肝胆俱裂和惊恐不安。所以,今天趁着伤口不那么痛,她把冯采蓝约出来,她再也无法独自承受这种折磨,她需要有个人来分享,给她开解和安慰,而最适合者,便是眼前这个曾经给自己无限帮助的昔日同学兼如今的好友。

    这次,她并没约在餐厅或咖啡厅,而是心血来潮,到高中的母校来。

    对母校,印象最深的是这片广阔的草地,当年下午自修课时,她总会带着画具,一个人前来这儿,把周边有趣的景象绘画下来,偶尔晚上的时候,还和几个关系较好的同学躺在这儿,感受着迎面拂来的清凉晚风,凝望着星光点缀的夜空,畅谈未来的理想和目标。

    那些日子,在人生中留下深深的印记,可惜,再也不复返。曾经的几个好朋友,都随着她们的移民而彼此少了联系,这几年家庭巨变后,更是几乎断了音信。幸好,如今还有一个冯采蓝,一个曾给予自己无限帮助的好女孩。

    两人盘膝而坐着,凌语芊神色忧郁,在冯采蓝关切的注视下,娓娓道出整个情况,包括……当年和天佑的相恋,被逼对天佑说出分手,除却,被父母逼迫堕胎的事,只因此刻伤痕累累的她,再也经受不住那每每想起便会令人柔肠寸断且心胆俱碎的痛。

    听完整个故事,冯采蓝被重重地震撼住,心酸、唏嘘、感慨、幽叹,且,对凌语芊浓浓的怜悯、同情和钦佩,而曾经一些疑惑和猜测,也都得到了解答。

    这几年来,凌语芊从不接受任何男子的追求,即便穷困潦倒也不选择走上歪路,原来,她一直为她最爱的男人保持着一颗干净纯真的身和心。

    可惜,她这般痴情和深爱,对方已感觉不到,可怜的她,这些年来该是何等的勇气和毅力才足以让她熬了过去;这些日子以来,又该是多大的动力和决心才令她坚持下来。

    于是,在没说出任何意见之前,冯采蓝首先给凌语芊一个拥抱,一个带着无限怜惜和关爱的拥抱。

    凌语芊更是抑制不住泪水哗哗直流,头靠在好友的细肩上,哽咽地道歉出来,“对不起采蓝,我不是有意想隐瞒这些,但我真的不知从何说起,这是我心中的秘密,我想尽可能地保藏它,可惜老天爷似乎不肯让我如愿,它觉得是时候要我说出来了,所以,我想到你,而幸亏我还有你!希望你别生气,别责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傻瓜,没事,没关系,换成是我也会这样,所以,你根本不用感到内疚,别自责,明白吗?”冯采蓝马上安抚,轻拍着她单薄的脊背,自己说的,都是真心话,这么刻骨铭心的一段爱,换作是谁,都会这样做的,语芊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够不容易了!想罢,对她的同情和怜爱不由又加深了几许,更加温柔地抚顺着她的脊背,给予关切和呵护。

    她们就这样拥抱了一阵子,彼此坐直身子时,凌语芊已停止哭泣,不过,脸上仍泪痕未干,眼中仍泪花闪闪,楚楚可怜,让人无法克制地心生怜惜。

    冯采蓝取出纸巾,轻轻拭擦着她的泪痕,问候出声,“你那儿,还痛不?对了,你身体有伤,怎么还跑出来,你应该叫我去你家的!”

    “身体已没什么大碍了,都是头一天疼得厉害,然后就习惯了。”凌语芊抿唇,努力吸着鼻子。

    冯采蓝便也放心,随后对某人毫不客气地痛骂出来,“贺煜是不是心理变态啊,口味那么重,我真想现在就去找他,揍他一顿,简直就不是人,比禽兽还不如,亏你还那么爱他,一直等着他……呃……”

    见到凌语芊黯然伤神的样子,她马上打住,改为安抚,“好了,没事了,一切苦难都过去了,不管怎样,你已经找回他,可以和他在一起,将来,你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可是,我不懂如何消除他心中这股怨气,不懂如何去让他重新爱上我。本来我曾想过把真相告诉他,但我又不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因何缘故回到了贺家,我还怕,他记起当年的事后,会记恨我。”凌语芊从冯采蓝那接过纸巾,自个继续拭擦着泪痕,被泪水洗涤后的水眸越发的清澈和晶亮,也更清楚地透出她内心的无助和愁苦。

    “嗯,你说的这些顾虑确实存在,人常说,有多爱就有多恨,男人的自尊心往往无法预测,更何况是贺煜这么强势的男人。而且,你和贺煜当年的事,到底是真的没人能查出来呢,又或者,另有隐情和秘密?所以,你还是得先了解清楚整个情况,再做定断。”冯采蓝也跟着分析,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对贺煜数落起来,“他这人真奇怪,一般来说,男人碰上愤怒或痛恨,有可能会对女人采取了sm的手段来发泄,可他……虽然也是sm,却是个超级变态的sm,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该不会……他性无能吧?”

    性无能?凌语芊猛然一怔愣。会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但他以前,是那么的雄壮,猛如虎凶如狼的……再说,即便是现在,自己好几次都感觉到他那个地方是有反应的,而且,是极大极大的反应。那次喝醉酒,那次在酒店的商务套房,还有这几次对自己的蹂躏,无不显示出他对自己的身体很感兴趣,生理上起了很大的反应,但每一次,他都忍着没发泄,难道这就是性无能的缘故,然而,性无能不应该是那个地方软趴趴的,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吗。

    “嘿嘿,不好意思,我……瞎编而已,他怎么可能性无能,毕竟你曾经是那么的‘性’福。”冯采蓝忽然又做声,讷讷地笑着,继而,表情转向严肃和认真,握住凌语芊的手,给出最终的提议,“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话吗,既然老天爷让你们重逢,那就代表你们缘分未了,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这就是老天爷对你的考验,你只要坚持过去便幸福可见!至于贺煜这个怪毛病,暂时能避就避,结婚之前先不管他,至于结婚后,你尽量使出浑身数解,在床上把他给迷倒,再说凭你这温柔美丽的可人儿,天使般的面孔加上魔鬼般的身材,他就算心中再多怨气也会消失得荡然无存的,届时,就是你幸福+性福的时候了!”

    说到最后,冯采蓝语气又变回了俏皮和暧昧,还不时地朝凌语芊眨眼,其实,她也是想借此逗逗凌语芊,让其心情好转和轻松起来。

    果然,凌语芊沉重黯然的内心渐渐明亮不少,感激万分地看着冯采蓝,然后,准备说出道谢。

    冯采蓝及时阻止,呵笑,“别老这么客气了,我不是说过吗,以后等我有困难,你反过来帮我不就行了!”

    嗯,是的,会的,一定义无反顾!凌语芊抿紧樱唇,握住冯采蓝的手不觉收得更紧了。

    冯采蓝也欣然浅笑,静静看着她,投出由衷祝福的眼神,一会,她突然牵住凌语芊的手,提议大家起来走走,就在她站起身,四处环视的时候,忽见距离她们不远处,有个男人在作画,目标似乎是语芊,她先是怔了怔,随即走过去。

    凌语芊见状,连忙跟上。

    “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偷拍……偷画我们?”冯采蓝发挥其泼辣的个性,教训指责出来。

    凌语芊则轻轻拉了她一下,水灵灵的美眸,默默打量着男子。

    那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长相斯文,气质儒雅,浑身散发着一股文人的气质。

    估计是看到冯采蓝和凌语芊突然走近,他先是略微惊讶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在图纸中画上几笔,圆满完工,然后拿起画纸,递给凌语芊,“对不起,我有个缺点,每当看到美好的一面,总忍不住想画下来,刚才没经小姐你许可便绘下你的画像,真的很抱歉,不过,我可以把这幅画赠送予你。”

    ……有个缺点,每当看到美好的一面,总忍不住想画下来……

    听着男人温和善意的解释,凌语芊禁不住忆起了自己和天佑/贺煜的第一次邂逅,自己当年何尝不是未经天佑许可,就偷偷把他工作时的认真一面绘画下来。

    想罢,凌语芊伸手,接过男子递来的画像,一看,整个心房更是无比震撼无比激昂,瞠大眼眸盯着男子,钦佩惊叹之情,一展无遗。

    这时,冯采蓝也凑脸过来,看清楚画面的图像,先前的气恼顷刻消失,也禁不住啧啧赞叹,“哟,还不错哦,好吧,看在你画得还可以的份上,我们就不追究了,当然,这副画归我们。”

    “谢谢你们的赞许。”男子微微呼了一口气,依然和颜悦色。

    蓦地,冯采蓝又道,“对了,刚才我们两人在一起的,你为什么只画语芊?是不是嫌我丑了?”

    男子一愕,先是哑然,随即幽默地应,“我都还没画你,你就已经这么泼辣,要真画了你,我说不定会被拆掉吞进肚子里呢!”

    这片草地,曾经是他读书时常光顾的地方,每次回到母校总会前来走走,今天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个独特的倩影所吸引住。很年轻的女孩,长得很美,美得不似真实,俨如一个误入人间的精灵,安安静静地坐在草地上,眉宇间挂着淡淡的忧伤,让人看着生疼,且忍不住想去了解,到底是什么给她带来忧伤,然后去抚平她的忧伤。于是乎,他取出随身所带的笔和纸,快速地把她绘画了下来。

    冯采蓝则已经被他的话气得呱呱叫,“哼,别以为画工了得就了不起,我随口说说而已,你以为我真稀罕啊,我朋友的画工可是一点也不比你逊色,所以,你到一边凉快去,披着羊皮的狼!”

    “呃,采蓝……”凌语芊连忙拉了她一下,担心她的口无遮拦引来没必要的麻烦。

    不过,那男子似乎没半点生气或羞恼,炯炯有神的眼眸惊艳地看着凌语芊,“你……你也会画画?”

    凌语芊回以窘迫的笑,“我自小喜欢画画,大学也曾主修过,不过,跟您的相比,我的只是小巫见大巫。”

    “什么小巫见大巫,语芊你干嘛这么谦虚!”冯采蓝又是大嚷。

    凌语芊对她挤眉弄眼,示意她低调。

    这时,男子忽然递给凌语芊一张卡片,然后,还递了一张给采蓝,目光继续停在凌语芊身上,由衷地道,“幸会幸会!”

    凌语芊迟疑地接过,看了起来。

    沈文晖

    创意画廊主办人

    荣光大学美术系教授

    “呵呵,你来头还不小嘛。”冯采蓝首先发话。

    沈文晖客气地笑,“我今天受邀回来母校讲课,想不到有幸遇见你们两个,对了,你们是否方便告诉我芳名?或许,我们以后可以交流美术方面的知识。”

    “呃……”凌语芊犹豫。

    冯采蓝则马上念出一组电话,是凌语芊的。

    沈文晖迅速记了下来,看了看时间,做出辞别,“对不起,我还有事,得先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沈文晖走了,走之前,给凌语芊留下一个别样的注视。

    凌语芊手中仍旧拿着画,目送着那抹颀长的身影慢慢走远,微微抱怨了一下,“采蓝,你怎么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他?”

    冯采蓝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嘿嘿,你担心他有问题吗?放心吧,我看人很准的,虽然我一直在损他,但我看得出他真的是个人才!你不也拜倒在他的精湛画工之下吗。对了,你刚才好像说过,你和天佑第一次见面,就是你偷偷画人家哦,说起来你和这个沈文晖还挺有缘分的呢,你们又志同道合,不知道他结婚了没,有没有女朋友,要是都没有,你可以和他……”

    听好友越说越离谱,凌语芊神色一窘,嗔了出来,“你呀,真胡闹,别乱点鸳鸯谱!”

    冯采蓝吐了吐舌头,“呵呵,刚才说笑了,谁不知道咱凌大美人只有一颗心,而这颗心已经给了高大俊美的万人迷贺总经理,所以,我还是下辈子再当月老喽。”

    “你!”凌语芊俏脸又是一阵羞红,嘟起小嘴,作状打了她一下,对这个素来爱胡言乱语的好友,她真的没辙。因此,她低垂下头,继续注视画中的自己,渐渐地,画中人变成了另一张面孔,一张俊美绝伦的男性面孔,当年与天佑初次邂逅的情景也随之跃上了脑海。

    瞧着好友深深迷醉的模样,冯采蓝猜到她在想什么,便也安静下来,望着手中的画,再一次在心里送出了祝福。

    直到中午时分,她们才离开这块草地,离开母校,暂且分道扬镳,各自回家。

    翌日,又是新一周的开始,凌语芊回到公司不久后,猛然听到一个大消息,贺煜,竟然被升为总裁,贺氏集团的ceo!

    她终再次明白,为何他会那么愤怒,他估计是觉得,爷爷用这样的条件交换,有损他的权威和能力吧。煜,其实爷爷这样做,只是为了达成我的心愿,即便没有这个交换,将来你同样会是贺氏家族的继承人,因为你有那个能力,其实,你要是自小在家族长大,说不定你早就是集团的总裁了!

    凌语芊先是发愣了一会,随即拿出手机,毅然给他发了一个短信,短信里面,除了包含着对他的恭喜和祝福,还一如既往地凝聚着她对他的深爱:恭喜你,你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凭着你的智慧与才干,将来你定能更好地发挥,发扬光大整个贺氏家族。

    天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句话,在她按了发送键的时候,心中默默地加上。

    然后,她放下手机,端起那盆紫罗兰,媚眼含笑,笑意浓浓地欣赏,不久,电话突然想起。

    她怔了怔,下意识地想到贺煜,但结果,还是迟缓地拿起。

    真的是他,低沉的嗓音冷漠依旧,但很好听,很勾她的魂,“过来。”

    过来……他……看到自己的短信了?叫自己过去,是为了感谢自己?还是……想到另一个可能性,凌语芊浑身忍不住哆嗦。不,自己不能去,自己那儿还没有完全恢复呢。

    “过来!”极具磁性的嗓音,开始显出了一丝不耐烦。

    凌语芊不自觉地嘟起小嘴,想起冯采蓝的建议,想起那撕心裂肺般的剧痛,毅然拒绝了,“对……对不起,我……我现在有事情忙,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或许直接在这里吩咐?再或者,让池……池特助交代给我?”

    “咔——”

    是电话挂断的声音,凌语芊听到,那边是重重地搁下了话筒。她咬一咬唇,也闷闷不乐地把话筒放回座机上,但不可否认,惊慌失措的心头已随着渐渐松开,然而,很快又紧绷起来。他……会不会等下还打过来?又或者,直接过来把自己带过去?哎,早知道不发这个短信了,自己干吗自讨苦吃!

    越想,她越是紧张,越是纠结,越是憋闷甚至委屈,整颗心便再也无法平静下来,继续端着盆栽,忐忑不安。

    不过,结果证明她只是虚惊一场,贺煜,再也没有动静,不再有他的电话,也没有亲自过来,连池振峯,也没出现,她不由更加肯定,他刚才叫自己过去,肯定又是想趁机欺负自己,同时也暗自庆幸自己躲开了。看来,以后都得这样!

    随着心情的彻底放开,她心思重返工作上,一直忙碌到下班……

    第二天,贺云清忽然找她,跟她说,想约她到贺家吃顿饭,提前拜见一下贺家的成员。

    凌语芊既欣喜,又担忧,想起了贺云清的“四个儿子两个女儿”,还有那些子子孙孙,这个家族,是个大家族,自己即将见到的,是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多不认识的人!

    似乎看出她的不安,贺云清微笑着安抚,“丫头,别怕,他们都很好,而且,有爷爷在,爷爷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凌语芊望着他,满眼感激,但还是犹豫。

    “哟,你当时不是答应过我,不怕苦不怕累,只要能嫁给阿煜就行了吗?这才开始呢,你就想退缩了?可不像你哦,丫头。”贺云清改为用激将法,话中有话。

    可惜,只专注于目前情况的凌语芊并没有领略到当中的暗示,又是沉吟一会后,讷讷地点头,“好,谢谢爷爷,那我好好准备一下。”

    贺云清笑了,神色宠溺,然后,叫她回去工作。

    凌语芊一回到办公室,马上拨打冯采蓝的电话,不料没人接听,而贺煜,碰巧找她,他似乎已经看出她昨天躲避他的原因,这次一开口,直接说明原因是关于这个礼拜天去他家吃饭的事,末尾他还语气不容否决地叫她务必过去。

    因此,她再也无法推辞,只期盼他真的是此事找自己,祈祷除了这事,他没其他用意。

    怀着忐忑的心情,她头一遭用慢速度去见他,刚到他办公室门口,手机突然响起,是采蓝给自己回复电话了。

    “语芊,你找我?”

    凌语芊稍顿,迟疑地道出,“嗯,采蓝,你……能不能借我一万元,我分三个月还你。”

    “一万元?你借来做什么?你家里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冯采蓝知道好友是个很节俭的人,平时连300元都舍不得花,何况是一万。

    “呃,没……没有,是……贺爷爷约我这个周末去贺家吃饭,说是提前拜见一下那些长辈,我想……总得买些礼物给他们的。”凌语芊赶忙解释。

    冯采蓝听罢,既替她高兴,又替她难过,贺家那么多人,一万块其实根本买不到什么,但对凌语芊来说,已算是“大出血”了!这笔钱,得她节省多少个月才能弥补回来!想罢,冯采蓝更是忧心忡忡,同时自责不已,自己平时赚的本就不多,又喜欢逛街,几乎是月光族,两三千还能凑到,可是这一万元……

    “语芊,这事,我记下了,我先看看,迟点给你答复。”

    “好,谢谢。还有,采蓝,对不起,我知道这对你也是一件难事,但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还可以找谁。不过,如果实在没办法,那就算了明白吗,我……我再回去跟我妈商量一下,看怎么挤出来。”

    “行,你也别太忧心,一定会想到办法的,知道吗?”

    “嗯。对了,我还要忙公事,先这样,迟点再打给你。”

    “好,再见!”

    结束通话,凌语芊收起手机,先是深深一呼吸,随即推门进内。

    这次,贺煜不再埋首案前,而是慵懒地靠在办公椅上,锐利的鹰眸,正盯着她。

    凌语芊先是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缓缓走近过去,最后,停在办公桌前,微热的脸儿仍往地面垂着,视线正好对着红木制成的办公桌面。

    数秒过后,他的手忽然伸了过来,伴随着一张支票,闯入她的眼帘。

    五……五万元的金额!他……他这是什么意思?凌语芊不得不抬首,迷离的水眸,困惑不解。

    他却慢条斯理的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不是要钱买礼物吗?”

    凌语芊恍然大悟,同时,全身僵硬,他……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偷听自己的电话?一股难堪,顿时冲上心头,凌语芊不觉略微嗔了一声,“你……你偷听我打电话!”

    他眸光一晃,轻描淡述,“我无意中看……听到而已。这是公司借你的,以后分期偿还。”

    俊美的脸庞,毫无表情,语气也仍冷冷淡淡的,眼神暗黑暗黑的,让人根本无法猜到他此刻内心是何作想。

    终于,她接下,紧紧拽着那又薄又轻的支票,心中其实还是挺荡漾的,撇下一开始的难堪,她对他,还是挺感激的,且心情还乐观起来,在想,他是否已经接纳了这个婚事,帮自己解决难题是不是也希望自己给他家人一个好印象。想罢,她心中爱意于是再起,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低声道,“谢谢你,我……会准时还的。”

    贺煜依然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蓦然发问,“你为什么不跟爷爷借?”

    凌语芊柳眉蹙起,他……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她看着他,继续满腹纳闷,渐渐地,当她发觉他的眼神似乎灼热起来,热的仿佛烫在她的心窝上,她不由得萌起一股想逃跑的冲动,然后,刻不容缓地辞别,“我先出去了!”

    话毕,不待他反应,她已转身,一缕烟似的,娇小的身子转眼间就消失于办公室门外。

    贺煜面色随之沉了下来,这该死的小东西!可恶的小东西!

    对着已经平稳下来的玻璃门恼怒瞪了一会,他收回视线,转向电脑屏幕,那儿,正重播着一段闭路电视监控,画面上,正是她刚才站在门外,与人对话的情景。

    他默默看着,心里不觉再起狐疑,她为何连一万块都没有,她要花钱,为何不跟爷爷“借”?为什么?为什么呢?莫非……她和爷爷其实并非那种关系?之前查到的资料,是巧合?是……误会?

    但,志鹏不是普通人,是侦探中的高手,又对自己忠心耿耿,查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出错?怎么会出错呢!再说,如果她和爷爷没有关系,爷爷怎么会这样安排?怎么会这样安排!除非,还有一个可能性,她真的是枚棋子,而爷爷,偏心大伯父,于是将她安插在自己身边,时刻监视着自己。然而又不可能的,假如爷爷真的想把家业传给大伯父,大可明着来,又何必玩这样的暗招?他已经年纪不小,根本没体力玩下去!何况,他根本就不是这种人!

    这期间,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贺煜想着想着,忽觉一阵剧痛自后脑方传来,似乎有样东西,在挤逼着他的脑门,混乱着他的思维,让他疼痛不已,痛苦地几乎要爆炸!最近,他总是头痛,莫名其妙的头痛!

    卡擦——

    他一拍电源,把电脑给关掉,两手抱着头,迅速冲进休息室的浴室,又是用冷水,把自己给淋醒,把那不知名的混乱和痛苦,给冲散开来……

    星期天,风和日丽,天高气爽,正是凌语芊以贺家准儿媳的身份,首次正式拜访贺家的好日子。

    根据贺爷爷的安排,贺煜会九点钟来接她,故她七点钟就起床,然后好好打扮一番。

    尽管只是薄施脂粉化个淡妆,可她仍然非常仔细和用心,投入了整整一个小时,不过,看着镜子里优雅美丽的自己,她为刚才的付出感到值得。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新买的裙子,由于是名牌,款式又很好看,价格自然也就不菲,可她还是毅然买了下来,因为,她想以最佳的状态出现在贺家人的面前,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而女为悦己者容,她更希望能给贺煜一个惊艳,让他看到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至于礼物方面,那天拿着支票回办公室后,她把情况告诉采蓝,采蓝放心之余,还建议她索性花光这五万块,反正贺家做为城中首富,到时给的聘礼绝不会少,最低限度,都应该有个100万的。回家后她也对母亲谈及此事,母亲也赞同,说尽量做到体面,那她将来嫁过去日子会好过些,还说到时可以从聘礼中取出这笔钱一次性还给贺煜。她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采纳了母亲和采蓝的建议,精心挑选礼物,结果,总共花费5万2千。

    “芊芊,礼物妈都检查且收拾好,你要不要再看看?”凌母突然走进,她今天更是一大早就起床cāo劳了,但还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到女儿绝美脱俗的样子,更是无限欣然和舒心,站在女儿面前,越瞧越满意,越自豪。

    迎着母亲欣慰赞许的目光,凌语芊不自觉地翘起唇角,先让母亲一饱眼福,稍后才与母亲一起步出卧室,到客厅来。

    方形柜子上,摆着一个个精美小礼袋,礼袋里还各配一张纸条,写着一个个名字。

    买礼物之前,她曾向贺煜问过贺家的成员具体有哪些,他们分别是什么年纪,有什么特别喜好。贺煜当即不吭声,害她还郁闷着要不要找贺爷爷帮忙,谁知当她回到办公室半个小时后,李秘书突然传真了一份资料给她,上面写的正是她想知道的信息。她情不自禁地,当场落泪,然后不加思索地发短信给贺煜,一连窜的谢谢,还有“我爱你”。当然,结果他都没有回复,但她知道,他应该看到她的信息,收到她的爱意。

    美好的回忆,让凌语芊心情顿时再现感动和喜悦,整个脸庞更如花般灿烂和迷人。

    凌母不清楚女儿在想什么,只知道女儿很高兴,便也被这罕见的笑容给渲染,不由也欣喜满怀。

    屋内第三个人——凌语薇,同样是眉开眼笑,急匆匆地奔了过来,轻轻摇晃着凌语芊的手,热切地问,“姐姐,姐夫什么时候到?姐夫是不是快要到了?”

    凌语薇今天也精心装扮过,一头柔软乌黑的长发梳得整整齐齐,扎成一个马尾,还带了一个发花,身上是一袭粉紫色裙子,是她衣服中最漂亮也是最少穿的。虽然她今天的责任只是帮姐姐把东西搬下楼去,但她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和姐夫见面,要给姐夫留个好印象,所以,外表是不能忽视的。

    瞧着妹妹万般渴慕和期待的模样,凌语芊忍不住伸手过去,轻抚着她天真无邪的小脸儿,温柔地回复,“快了,就快了!”

    正好,她手机响起,正是贺煜,他到了,叫她下去。

    他竟然没有上来帮她搬东西!

    微微的失望和难过,即时涌上凌语芊的心头,但很快,又被她压下去,若无其事地通知一声母亲和妹妹,一行三人,提起几大袋礼物,走下楼去。

    名贵的银色轿车,停在小区门口,车内的人,俊美绝伦。

    “请问您是姐夫吗,姐夫您好,我叫凌语薇,爸妈和姐姐都叫我薇薇,以后您也可以叫我薇薇的。”凌语薇已迫不及待地跑到副驾驶旁,借着打开的车门,与车内的人问候招呼。

    贺煜俊脸倏然一怔,对这突然闯进视线的女孩,眸光闪过一丝别样的精芒。她……就是凌语薇?那个……年纪十八岁却只有八岁智商的凌家小女儿?美丽精致的脸儿,虽不及姐姐的绝美妩媚,却也长得有几分相似,不过,那天真无邪的气质和神态倒是真实,不像姐姐,伪装出来的。

    想罢,他俊颜不自觉地沉了下来,下意识地看向那抹倩影。其实,他刚才就已经看到她,今天她穿了一件新裙子,比平时更美,更夺目,而且,更迷惑人心。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匆匆停留了片刻,随即转向第三个人,她的母亲。

    中年的妇女,尽管饱经风霜,饱受贫苦的折磨,可她面部轮廓还是能让人看出她年轻时候的美丽,此时,她带着腼腆的笑,他还发现,那笑容底下,似乎还有一丝……内疚和歉意。她为什么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表情?难道……她也知道女儿对不起自己?

    思及此,贺煜怒气再起,连原本应该客气的问候也省了,他甚至,带着报复的心态,不让凌语芊和家人拜别,刻意不耐烦地提醒了一句,“东西都摆齐了没,赶紧上车吧。”

    他这话一出,母女仨皆起了不同的反应。

    凌语薇依依不舍,恨不得能跟着姐姐一起去。

    凌语芊则满腹委屈,嘟起了小嘴。母亲的歉意,她看得出,但母亲好歹是个长辈,尽管穷,骨气还是有,故也不会怎么巴结讨好他。无论如何,他即将是自己的丈夫,是母亲的女婿,不问好也就罢了,还故意这样说,他这算什么?又是玩报复和惩罚吗?假如是李晓彤的母亲,他一定不会这样吧,是的,他绝不会这么无礼和倨傲!

    倒是凌母,清楚女儿心中的苦,带着劝慰,慈爱地道,“芊芊,上去吧,今天是你头一次见长辈,让人家等不好,你努力了这么多天,不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好印象,这都最后一步了,可不能前功尽废啊。”

    凌语芊瞬时更心潮澎湃,她使劲地,使劲地忍住那猛然冒上喉咙的热气,仰头,不让泪水流出来,然后,冲母亲颌首,又轻抚一下妹妹的小脸,这才上车,与她们最后招手道别,直到她们的影子越来越小,她才依依不舍地收起视线,但并没有回到车内,而是继续静静看着窗外,直到,车窗突然缓缓关上。

    尽管如此,她还是继续侧着脸,隔着玻璃静观外面一闪而过的景物,反正,就是没有看他,依然为他刚才的没礼貌感到生气和难过。

    贺煜同样不吭声,但,内心还是被她给气到了。俊颜宛如乌云密布,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冷的寒气,平时轻轻握着方向盘的手此刻可是用了很大的力,因为,那手,都已经露出青筋来了,而且,车速似乎快了很多,由于突然加速,凌语芊身体往前倾倒,不过,她及时扶住车门上的把柄,故很快能坐稳。

    半个小时的车程,就这样,在两人的互不搭理中过去,车子再停下来时,贺煜没有立刻动静,只是稳稳地坐着。

    凌语芊下意识地去开车门,可惜,开不了,结果,为了大局着想,她不得不向他求救。

    他却似乎存心报复似的,竟然不理不睬,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

    凌语芊咬了咬唇,最后,伸出手,白皙娇嫩的小手,在他健壮的手臂上轻轻拉了一下,用恳请的眼神,仰望着他,还委屈地说出一句,“对不起。”

    果然,他贺大总裁这才心情舒坦,凌语芊看不到他到底按了什么地方,但听到了那声在寂静环境里显得尚算清脆的卡擦声响,于是再开车门,终于能走出去。

    贺煜也已出来,招呼正等候着的保姆们帮忙搬东西,然后,朝凌语芊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带上她,一起走向贺云清居住的那栋房子。

    大屋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老老少少坐满了二十几个人。

    贺云清依然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丫头,你可来了,还买了很多东西哦。”

    凌语芊连忙微微躬身,对他行了一个大礼,“都是一些小礼物,是给大家的见面礼。”

    贺云清其实早就猜到,于是回头,善解人意地为她一一介绍。

    凌语芊便迫不及待地取出礼物,逐一逐一地送给他们。

    她打听到大姑妈贺芸,喜欢玉器,于是买了一只玉镯;给大姑妈的儿子是一双运动鞋。

    大伯父贺一然是一瓶上等陈酒,大伯娘的是保健品,贺炜喜欢收集打火机,故她送了一款罕见的打火机;至于贺炜的妻子李妮娜,是一套欧莱雅化妆品;贺炜的妹妹贺熙,是一瓶古驰香水。

    三叔贺一翔,是g市省委书记,凌语芊送了一支名牌钢笔。他女儿贺芯,则是一件漂亮的裙子,也算是……报答上次借衣服给自己。

    四叔贺一杰,即贺熠的父亲,一家三口在北京,她便暂时没准备他们的。

    贺煜还有一个小姑姑贺婉,贺云清最小的女儿,偏好水晶,凌语芊送的是一条水晶手链,至于小姑姑的女儿林雅彤,是一盒巧克力。

    整个过程,她都巧笑倩兮,眉开眼笑,她从没有试过连续这么长时间地笑,面部肌肉几乎都硬化了,但她毅然坚持着,特别是轮到贺煜父母的时候,更是小心谨慎,她先为贺一航呈上一副精美的西洋棋,“伯父,小小意思,请您笑纳!”

    贺一航尽管已经得知凌语芊的“底细”,但终究是个男人,又在生意场上打滚这么多年,自是懂得如何伪装,便也微微一笑,说了声“客气了”,接下礼物。

    而季淑芬,板着脸,瞪着凌语芊明明很漂亮却在她看来却是魅惑人心的狐狸精脸,结果,是贺一航暗示,她才勉强收下凌语芊送给的名贵丝巾,连谢谢都没有说。

    倒是贺煜的弟弟,毫不犹豫地接过礼物,还伴随着一声,“谢谢大嫂!”

    让凌语芊的内心,大大的温暖,这是她看到的最友好的一个人,相较于其他人的客套或冷漠或假惺惺甚至乎鄙夷,他是真诚的,让人感动的,所以,她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最后,轮到贺云清。

    他的礼物,是凌语芊最花心思的,也是最讲究的,送上的,是一副字画,凌语芊知道他喜欢收藏字画,因此,跑了很多店才找到这副自认能配得上他的国画。

    贺云清当场就拆开,而且,毫不吝言地称赞。

    “芊芊选的只是一份小礼物,与爷爷平时收藏的那些可能无法比,爷爷能收下,芊芊便已心满意足。”凌语芊谦逊地说着,然后,定定看着他,眼里尽是感激之色,对眼前这个亲切慈祥的老人,她满腹感激,不懂如何表达。

    贺云清也老怀欣慰,无限怜爱和欣赏地回望,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这孩子就是与众不同,一般来说,这礼物的安排,也就是自己和阿煜的父母会特别点,其他的可能都是统一的,但她都投其所好,为每一个成员都精心挑选了。越想,他越是满意,眼神自然也越温柔了。

    非常真切的一种对望,却在不同的人看来,有着不同的涵义,那一双双眼睛,有羡慕的,有妒忌的,有敌意的,有忿恨的,有鄙夷的,有嘲弄的,而贺煜,则是愤怒的,当然,他沉住气,没丝毫的发作。

    由于是第一次见面,大家都没有多聊谈,时间也刚好到午餐,大伙于是围到那张巨大的长形饭桌前,正式开始享用美食。

    席间,贺一航招呼凌语芊随便夹菜吃,贺一翔则问了一下凌语芊的家庭情况,凌语芊顺道如实解答,说自己的父亲是白手起家,三年前因经营不善而生意失败,自己辍学等大概经过。她觉得,这些事并非什么难以启齿的丑闻,无需隐瞒,既然自己要嫁进来,这些大概情况以后肯定会被他们知道的。而事实上,贺家的人也都早已经知晓,在婚事一宣布,他们已经各自调查,各自打探。

    然后,轮到贺云清开口,用平平常常的语气,叫凌语芊无需客气,把大家当自己人,实则,他在暗示大家,以后都得把凌语芊当为贺家的一份子,尽管,她出身贫寒!

    贺煜可是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幸亏有个阳光青年贺燿,不时地开口,总算让气氛活跃着,至于其他长辈,都是客套地寒暄了两句。

    一顿饭下来,便也安然平静,和和气气,后来,大家纷纷散去,只有贺煜和他父母、凌语芊被贺云清留下。

    偌大的厅堂,安静了下来,一会,由贺云清开口,引出话题,他看着凌语芊,依然满面亲切慈祥,苍劲有力的嗓音也格外温柔,“芊芊丫头,咱们准备给你爸妈100万的聘礼,另外会安排一套新房子给他们住,房子在东山区,离你上班的地方正好不太远,这是钥匙,你回家跟父母谈谈,找个时间搬过去,需要帮忙的话,叫阿煜为你们安排。”

    看着缓缓递来的一窜钥匙,凌语芊心头一热,樱唇微颤着,不敢马上接过来。

    “你们现在的房子是租的,终究不安稳,今后搬到新房子,可以长期居住,也可省下那笔租金,你父母年纪慢慢变大,没有负担的话,会过得轻松些。”贺云清又是递了一下钥匙。

    终于,凌语芊迟疑地接过,由衷地感激。

    贺云清接着往下说,“聘礼过几天会正式送过去,届时,我们会顺便和你父母谈谈酒席的事,你始终是大女儿,父母想请多少亲戚都行,费用方面不用担心的。”

    “爸说得没错,你们尽管列好名单,其他的,我们会命人安排。”贺一航忽然也插了一句。

    凌语芊又是颌首道谢,先后看着他们,继而,目光还转向季淑芬,最后,是贺煜。可惜,季淑芬依然充满敌意,贺煜则,令人捉摸不透的样子。

    接下来,贺云清没有久留她,吩咐贺煜送她回去,连同一些礼物。

    她为贺家的成员精心挑选礼物,贺家的人也礼尚往来,不过,他们的是否也都精心挑选,那就不想而知了。

    但她已经很满足,情况比她预期中要好,故她心情很愉快,连带来时对贺煜的那份哀怨也消失了,其实,对他,她根本就怨不起来,恨不起来,因而,再次坐上车后,她开始打量周围的情景,然后,目光停在他的脸上,痴迷地看着他那完美迷人的侧脸,放任自己对他的眷恋之情。

    她的举动,贺煜自然留意到,目不斜视,却已经心驰微漾,他突然加速,扭转方向,车子奔驰了大约十分钟,停下,然后,解开她的安全带,把她抱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举动,还有身下那出其不意抵住自己柔软的炙热,让凌语芊俏脸刷得羞红,下意识地伸手搭在他的肩上,准备起身。

    他不允,牢牢按住她,还坏坏地,把她压得更下,更紧贴他的那个地方,然后,静静凝望着她,幽邃漆黑的眸瞳,如火般炽热,带着肆意,带着邪魅,似乎还带着,一抹嘲弄的意味。

    凌语芊不知所措,只能低头,避开他炙人的注视,但她的脸才微微低下,便又马上被他托起,紧接着,他吻了过来。

    他狠狠地吻着她,用力地吸吮着她的小粉舌,大手也一如既往地在她身上摸索,凌语芊先是本能地陶醉,渐渐地想到某件事,心头一凛,美目一慌,赶忙抗拒。

    他倒也停下了,望着她,明知故问,“怕了?”

    凌语芊咬唇,下意识地对他发出恳求的可怜目光。

    贺煜不再吭声,神色还是异常复杂,忽然,伸手到她后背,拉下她的裙子拉链,让她上半身裸露出来,而后,在她的惊呼声中,把头埋到她的xiōng前。

    凌语芊浑身一酥,顿觉一股火热的激流从自己身体内飞速流过,而他的动作,更深入了。

    渐渐地,她还发现,他的动作虽然也很急切,很狂野,却并不再像前几次那样粗暴无人性,而自己,也没有那种被撕裂啃咬的痛,反而……一波波熟悉而久违的情潮,连绵不断地朝自己包围过来,让自己禁不住地春心荡漾,娇喘连连,原本放在他腰侧的两腿不自觉地夹紧他精壮的腰腹,还本能地挺起身子向前,配合着他。

    “嗯……唔……”魅人的娇吟,自她殷红的小嘴发出,连续不断地。

    偶尔,还伴随着男人的粗噶和申吟。

    不错,这申吟,是贺煜发出来的,这撩人的小妖精,果然是男人的克星!本来,自己应该像上几次那样,狠狠蹂躏她,惩罚她,可自己仿佛着了魔似的,竟一头扎在这对形状大小皆堪称完美的美xiōng上,就这么扎在这对极富弹性的美xiōng上!自己还甚至,恨不得……就此要了她!

    要了她……要了她……不,自己不能,不能!

    沉醉混乱的脑子,像是被一道闪电给劈到,给劈醒过来,贺煜即刻自她xiōng前抬头,还不由分说地,一把推开了她。

    凌语芊始料不及,就那样被撞到方向盘上,背部,立即传来一阵剧痛,她皱眉,苦脸,眼神迷离又哀怨,困惑不解地瞥着他。

    美好旖旎的春光,依然毫无遮掩地呈现在眼前,明知自己不该再看,贺煜却还是克制不住,继续盯着她xiōng前的那片雪白,那双经由他吸吮过,变得愈加媚惑绝美的雪峰,该死,碰上这小妖精,他向来自诩甚高的自制力,就这么给毁了!

    带着惩罚的意味,他孩子气地,不甘心地在xiōng前用力捏了一把,然后才将裙子拉回原位,遮住那些美好的春光,放她回到旁边的副驾驶座,自己则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凌语芊依然柳眉微皱,边拉着裙子,边低头俯视着他刚才的杰作。

    距离上次他用那非人的方式蹂躏自己将近十天,他没再欺负过自己,自己高兴之余,还微微纳闷,心想他是良心发现了呢,或是由于刚接替总裁之位公务繁忙而遐顾不了,可惜想来想去都想不出答案,她便作罢,总之,只要他别再伤害自己就行,管它是何原因。

    直到刚才,见他突然半路停车,又对自己做出亲密的举动,她便禁不住心生恐惧,幸好,自己只是虚惊一场。这是否说明,他已彻底放过自己,不再那样折磨自己了?

    想罢,她心花怒放,呆看着他留下的一个个痕迹,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她情不自禁地,回想他刚才对自己做出的那些羞人的举动,春心于是再起荡漾,整个脸庞,更是绯红透底。

    恰好,贺煜进来了,目光锐利的他,把她回味陶醉的模样尽收眼底,先是一怔愣,随即,薄唇一勾,勾出一抹邪魅的笑,似嘲弄、似轻视、似鄙夷,而又似是自豪和……喜悦。

    凌语芊则羞赧无比,连忙拉好衣服,媚眼怯怯地扫着他,最后,低头,不敢再看他。

    车子重新前行,车内的两人,沉默不语,各有所思,不过,那股似无若有的暧昧旖旎,一直在静静地弥漫徘徊于彼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