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章节 31第三十一章 肝肠寸断
秦末拉着阮夏的手走的很快,阮夏今晚喝了不少,尤其被风一吹,就更加觉得头昏目眩、满眼金星。
可秦末的速度实在太快,于是她的脚跟交错,一个踉跄就扑进刚刚转身瞧她的秦末。
秦末皱了皱眉正要训她两句,却发现阮夏忽然抬起头来,眉眼弯弯的跟他撒娇,“老公,你……不要走那么快嘛。”
秦末看着她亮闪闪的眼睛,原本气得要死的脸忽然变得柔软下来。
她醉了,大概也是伤心太多。阮夏现在的神情,就好像曾经的学生时代,她围在他身边,整天笑嘻嘻的问东问西,每天都会把做他女朋友挂在嘴边。
一别四年,他回国娶她,而她,早已不是当年的样子。
此刻阮夏圈着秦末的腰,傻傻的看着他笑。
阮夏都已经这副样子,秦末还怎么冷下脸来。上车之后,阮夏昏沉沉的靠在副驾驶上,身上盖着秦末的西装外套,傻傻的盯着开车的秦末。
回到酒店的时候阮夏已经酒劲儿上来,直嚷嚷着要一起洗鸳鸯浴,一路上接受了无数人的注目礼,秦末的脸微红,恨不得生吞了怀里不老实的阮夏。把她抱起来送进卧室,刚安顿在床上阮夏就笑嘻嘻的扑过来,抱着他的脖颈可劲儿亲。
秦末叹气,弯腰搂住她,声音低微到几乎听不到:“阮夏,你又何苦。”
阮夏不知是故意装没听见还是真的迷糊了,总之是没吱声,却又抱着他不肯松手,咕哝道:“秦末,我头疼,你搂着我睡。”
秦末只得抱着她躺下来,两人选了个合适的姿势,相拥相偎。
静夜相守,阮夏靠在秦末怀里,头顶是她熟悉的呼吸声,稳稳慢慢的,似乎有着安抚人心的魔力。
“秦末……”她停了好一会儿,这才委屈的说出话来,“对不起……”
“这些年我一直赖着你,逼着你爱我,还有娶我……”阮夏其实是真的醉了,可她即便醉了心心念念的也还是秦末,“秦末,我错了。”
夜色深深,阮夏低低小小的声音就这么落下来,狠狠刺*进秦末的心脏,逼得他不得不闭了眼,硬生生的憋住到嘴的叹息。
究竟爱得有多卑微,才能让一直为他默默付出的女人在这样凄苦的情形下,忍着满心的苦楚跟最心爱的男人道歉,道歉——
她不该爱上他。
秦末沉默,完完全全的沉默。
那么多年,他一直不能理解阮夏对他的爱,他甚至觉得她对自己不过就是莫名其妙的新鲜,可现在……他终于看清。这世上的爱分了很多种,可以称作是千奇百怪,或许有很多种不会打动秦末,可唯独阮夏,入了他的心,坚石一般的心。
四年时间,再到如今,秦末终究从原来风吹不动的男人变作如今的铁骨柔情。
四年前,他义无反顾的离开阮夏,离开家,异国留学,如今想来未尝不是一场宿命。
四年里,他学会太多,也经历太多,早就变了样。那时候的生死不能,那时候的任人欺压,现在不过就是一段可笑的过去,他会永远记着,却不一定要报复回来。毕竟,他的心境本事都不再像个毛头小子,他是秦末,是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秦末,是阮夏,深爱着的秦末。
阮夏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疼,头痛欲裂,还伴有恶心干呕,如果不是知道他跟秦末还纯洁的跟白纸似的,她会误以为自己怀孕了。
秦末进来的时候恰好看见她趴在马桶上大吐特吐,脸色蜡黄的难受,到最后竟然连眼泪都吐出来了。秦末拿了水进来,一边搂住她漱口,一边轻拍她后背。
秦末扶着阮夏出去的时候她几乎全身都没了力气,很久没喝那么多酒,她又是酒劲儿后反的人,这时候正是最难受。
“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她惨白的脸色渐渐回转,秦末把她抱回床上躺着,又去拿了杯水喂给她喝。
阮夏浑身难受,实在不想说话,可见他担心还是开了口,她的声音嘶哑,“见到朋友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高兴?”秦末挑眉,“你那是高兴的反应?”
秦末眼神冰冷,似乎也忍受不了两人貌合神离乱七八糟的状态,把手里的杯子一放,头也不回的就出去。
阮夏呆呆的没有拦他,眼睛却一直盯着他高大的背影,默默的心酸。
等到阮夏洗好澡时钟已经显示过了十点。
阮夏看见秦末进来就叫住他,她的酒也已经醒的差不多,是时候谈谈了。
她开口,“秦末,我们谈谈。”
秦末不做声的坐回床沿,冷静的等着她开口。
阮夏也坐过去,她有些自嘲的开场:“我们父母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秦末淡定的调笑,仿佛事不关己。
阮夏有些慌了,他的反应不像是秦末以往的态度。
“秦末,我需要你说实话。”阮夏犹豫着说出一句话,“我们一直这样下去,大家都难过。”
秦末的反应依旧平淡,只见他轻轻的勾了勾嘴角,挑眉问:“说实话?什么实话?”
阮夏叹气,“你不用跟我绕弯子,你知道的,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秦末很平静的看着她,半晌,问:“当初我们在一起,我决定娶你,这些全是发自真心,后来我喜欢上你,离不开你,不自觉的被你吸引,这些我都认了,因为对你我从来就不该只一味的接受。可是阮夏……”他转头看着她,“你父亲那么对我的家人,他害了我父亲也就罢了,如今连被他牵累了一生的我妈都不放过,你要我怎么原谅他?”
阮夏摇摇头,“我没有要你原谅他,可你至少得等他醒了亲口承认。”
“如果他一辈子不醒也就一辈子不需要为那些罪行负责了么?”秦末听了她的话,嘲弄的笑了笑,神情有些恍惚,“阮夏,因为你我一再的退让,也动过放弃的心思,可事实却是——”他的话说的冷静而狠戾,“我错了,我们都错了。”
阮夏有些急了,“秦末,你不能只看片面,或者这中间有什么隐情。”
“隐情?在哪里?”秦末忽然靠近她的脸,仿佛下了什么决心,“阮夏,今后阮氏还是你的,可你父亲,不论他醒与不醒,都解决不了问题了。”
“对不起。”阮夏也知道父亲做的过分,不论秦母的死跟他有没有关系,这之前的一切他也都是错的,不管对自己的家人,还是对秦末一家。
诚恳的向他道歉,阮夏轻轻的抱住他的腰,“我知道你恨他,也知道你难做,可毕竟我们都被卷进来了。”
“你想怎么做?”秦末也揽住她,“如果一切都是真的,我想知道你会怎么做。”
阮夏听出了他的意思,暗自心颤,却尽量稳住声音,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会根据你的做法来适当改变我的做法。”
“适当?”秦末很容易就抓住她的紧要词汇,很平静的拆穿她,“阮夏,你该知道的,这世上从没有鱼和熊掌兼得的道理。”
他的语气轻易而凉薄,刹那间袭向阮夏的心口,冷而急。
阮夏忡愣半晌,反而淡淡的笑了,“可我愿意赌上一次。”她偎进他怀里,双手搂住他脖颈,仰头亲吻他的下颚,无可奈何的轻叹了口气,“你……愿意么?”
秦末有一瞬间的心软,然而他想起今早林朗千叮万嘱的话,只能生生咽下原先的答案,冷冷的回了一个字。
“不。”
就那么一个字,杀伤力却惊人,阮夏的心抽痛不止,她深深的闭眼,良久才闷闷的回答:“好。”
“这就是你要跟我谈的?”秦末浓黑的眸此时微微眯着,唇紧抿,脸色不变。
两个人默默抱着,他低着头看她的眼睛,明明没什么表情,阮夏却觉得心痛一阵接一阵。
多么可悲,相爱的两个人。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愿意再轻易开口。
最后还是秦末败下阵来,他做不到,做到像林朗说的那样,他舍不得。
“我还有事。”
说完他就毫不犹豫的转身,作势要走。
阮夏却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急之下,想也没想就拽住他的手臂。
秦末偏头看她,还是不说话,可是心跳却没来由的加快。
小夏,小夏……就一次,就这一次,你能不能选择,信我?
阮夏的呼吸有些急促,眼泪都被逼出来。
可是都这样了,她还是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能天人交战的拉住他的手。她不想放开他,更不能放弃自己的父亲。
秦末实在心疼的不得了,再也顾不得别的,伸了手就抱住她。
俯头亲吻下去的时候阮夏就哭出声来,她在他怀里轻轻的颤抖,秦末心疼得就像有人在他心尖儿上狠狠捅了一刀。
阮夏踮起脚吊上他的脖子,回应他的时候热烈而急切,就如同下一秒便是世界末日。
秦末激烈的喘息,低下头去含着她的唇,深深辗转的吻下去。
此刻,此时此刻,他还不能告诉她,他如果不这么做,她的心会更冷,更伤。
他不说,是因为即便他说了,他怀里的女孩子,他此生最疼最爱的女孩子,也会凄惨的一次,又一次,伤心。
而此时此刻,她已经伏在他怀里,无声无息的,哭的肝肠寸断。
绝望,为他,为她的家人,为他和她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秦末跟林朗有了计划,可他不得不瞒着阮夏。而他也是为了她好。秦末已经爱上阮夏,所以他今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以她为先,这个男人不爱便罢了,一旦爱上一个人,就是默默的倾心而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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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几章稍虐,咱表示码的很爽啊……
vip章节 35第三十二章 时候未到
秦末第二天一早就去见林朗,阮夏没有陪同,她跟苏向宇去视察分公司,其实也是有意无意的躲开秦末。他们两个人在这种情况如果还能够若无其事的相处,那还就真的应验了一句话:白眼狼,没心肝。
秦末其实一直很矛盾,他知道该按林朗告诉他的做,可心里却又极端不舍,阮夏承受的已经够多,他不该在她如此伤心的时刻再火上浇油,他明知自己对她的杀伤力。
正沉浸在黯然的心情当中,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然后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林朗。
林朗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许梦珂的身体越来越差,却还是没有找到治疗方案,只能这么耗着,也难怪他烦心。
秦末瞅了他一眼,两个同样出色的大男人没有比此刻更心有灵犀的时候了,干脆拿了酒杯对饮起来。
半瓶下去,两人至始至终一言不发,都是一脸的抑郁。
这情形,其实看起来还是颇具画面感的。
两个同样悲催感情不顺的男人,同坐在一起,你一杯我一杯的喝酒,只可惜酒量惊人,喝了半天连丁点儿醉意都没有,反而越来越清醒。
一整瓶见底的时候林朗先开了口,知道秦末此行的目的,他也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
“阮夏是不是还不知道?”
秦末的眼神有些迷茫有些疲倦,摇了摇头,声音清清冷冷的,“不知道。”
“瞒着她是好事。”林朗叹口气,“如果被她知道了,以她那性子,这还不得翻了天。”
“翻天倒是无所谓。”秦末拿起酒杯继续抿了一口,淡淡道:“我只是怕她知道了越发寒心,你别看她平时成熟干练的样子,其实心软又重感情。”
林朗点点头,“接下来的那件事,你估计还是得小瞒她一下。”
“不用瞒。”秦末松了松颈间的领带,皱眉回答,“我答应过她尽量不再骗她,而且这一次,我希望她能信我。”
闻言,林朗不自觉的笑出声来,“你不至于吧,这种事情也要?我看陈忱完全斗不过你家那位啊。”
秦末“嗤”一声冷笑,不置可否。
“我看的不只是结果,还有过程。”秦末顿了顿,“我不希望她再受伤害,尽管我知道这不可能,可还是想把伤害减到最小。”
秦末的脸色已经恢复沉稳,不复刚才的沉郁,可他眼里射*出来的冷光,足以震慑任何一个试图跟他作对的敌人。
林朗也已明白她的意思,冷冷的语气带着警告意味:“别说我没劝你,那个阮昊天虽然半死不活的躺着呢,他的势力可都还在。”
秦末站起来,走到窗边放下酒杯,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他是有势力,可你以为那些势力就不会倒戈么?这次的事情虽然跟我母亲有关,可你以为她一个普通大学教师哪里来的本事能把事情捅到上级那里去?”
林朗也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心底有些好奇,究竟是谁才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连阮昊天那样的政界高官都敢惹。
于是转身问秦末,“是不是就因为这个,你才刻意瞒着阮夏,不让她知道的?”
秦末微点头,“他如果知道阮昊天的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一定会心急。她虽然口口声声怨他,可他毕竟是她的父亲。即便他曾经伤害她,她也不会真的就对他不管不顾。这次的事情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我母亲的死还没确定是不是跟阮昊天有关,可阮夏还是选择护着他。血浓于水的感情,就好比我对我母亲,哪里能说断就断。”
“如果这件事真的和阮昊天无关,你打算怎么做?”
“我只知道这件事不会跟阮昊天完全无关。”秦末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声音冷静,“不管怎么说,我母亲也是他们权力之争的牺牲品,我该为她讨一个说法。”
“会不会是陈和升搞的鬼?”
“会。”秦末转头看着林朗,神色郑重,“而且极有可能。”
林朗点头,“可单靠他根本不可能,除非还有别人在暗中帮他。”
“我大概猜出来了。”
林朗叹息,“你瞒着阮夏也没用,这件事她迟早都会知道。”
“我知道,可晚知道一天她就少伤心一天。”
少伤心一天?
亡羊补牢么?
一室安静,就连身旁的林朗都不再说话,秦末走回会议室的座椅,闭上眼。
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之所以到a市,就是为了联合林朗,说白了就是要挖一个大坑让陈和升不得不跳。
不过陈忱却是一个不安定因素,她那么冲动的个性,没准就会做出什么惹恼阮夏的事情,可今天阮夏无论如何都不能发火。秦末必须要从头至尾的缄默,他不允许陈忱伤害阮夏,也不允许阮夏自己伤害自己,可他不是神,做不到两全其美,他只能让她生气不来这里。
其实原本林朗的计划更狠,陈和升如果是事情的始作俑者,那么阮夏今天的出现就会给他有利的时机翻身,他可以采取很多手段来对付秦末,甚至在暗中除掉阮夏这个隐患。所以秦末担心,毕竟只要从他嘴里冒出那么几句实情,对于阮夏来说就都是致命的打击。
所以秦末先发制人,现在他手里攥着阮昊天很多不为人知的把柄,就连陈和升也脱不了干系。陈和升怕了,他估计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所以他动作了,他一边盯着mc,一边注意秦末的动作,还时不时跟阮昊天狼狈为奸一下。有时候秦末都不明白了,陈和升跟阮昊天不是情敌死丢头的么?他俩哪里来的自制力竟可以合作起来害人?
看来在他们两人的眼里,比起从前的爱恨,权力、地位、金钱、势力远远要超过一切。
而在这场角逐里牺牲的母亲,大概到死都还恨着那个根本就不值得她恨的男人。
大大的会议室里空无一人,林朗去医院接许梦珂,秦末则陷在沙发里,低低的长叹。
整整十几年,他活在父辈们的痛苦里,每当想起从前就觉得心寒,于是只能不断的冷漠,最后变得生人勿近。可他一直记着,记着父亲死时的表情,那么绝望,就好像是生活逼死了他。
他出国不过就是想变强,想要给那些伤害过他的人重重一击,想要让他们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付出惨痛的代价。这是他生存的动力,那么久那么久,他一直凭靠这个努力下来,可他,爱上了阮夏。
一切的一切全都被打乱了,他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强迫自己离开,离开她身边。然而她的魔力又是那般强大,强大到他只要一离开她,就会觉得心脏像被掏空,万事万物也不敌一个小小的她。
所以秦末认了,不过就是放弃从前坚守的那些不值得,他愿意,心甘情愿的放弃。
四年,他用了四年的时间部署,结果却在回国的第一年就放弃,秦末不是不难受的,可他还是觉得值。阮夏为他失去了那么多,而他如今也只剩下她。
她爱他。
这世上最爱他的便是她。
还有什么理由去恨呢?明明就应该把曾经荒废的时光全都补回来,相爱、相守、不离不弃。怎么补都不够,又哪里来的心情蹉跎?
*
阮夏进到会议室的时候秦末睡着了,就这么窝在椅子里,眉头紧皱,脸色苍白。
他很累,阮夏看的出来。
一步步的走过去,她只觉得心疼。和她在一起之后,他的生活似乎就没有风平浪静过。
可他还是要跟他理论,不为别的,就为她从小疼爱有加,宠上天的妹妹阮洛。
可她终究还是舍不得叫醒他。
阮夏轻轻拿了把椅子坐到他对面,就这样双手托腮静静看着他的睡脸,心里一阵酸楚。
是时候了吧,何必互相折磨呢?
她留在他身边只会让他心烦意乱,让他痛苦难过,而她,也没资格再死缠烂打留在他身边了。秦末不爱她,单靠喜欢支撑的婚姻不知哪天就会走到尽头,与其等他厌了倦了,还不如她自己开口。
就这么想着她就已经落下泪来,秦末还在睡,阮夏也不喊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哭着开口道:“秦末,我们分开吧。”
犹豫了很长时间她也没舍得把那句离婚说出来,只改了口轻声细语的变作‘分开’两个字。
她既希望他听见她的话从此得了解脱,又希望他没听见,成全她心底那可悲又可笑的执念。
偏偏秦末听见了,她的话音刚落秦末就张开眼看向她。
“阮夏!”秦末低喝,吓的原本在微微啜泣着的女人瞬间呆掉,阮夏愣愣的看着他,“你……醒了?”
那……他听没听见?
秦末的脸色难看,语气冷到谷底,恨恨道:“你想跟我分开?门都没有!”
阮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出来的话连声音都变调了:“我……我们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是不烦我么?”
秦末看见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原本滔天的怒气就平静下来,按着她肩膀的力道也松了些。
“你傻么?不是说过不准胡思乱想!”
阮夏愣愣的点头,“可,可是……”
秦末把她往前拉坐到自己腿上,轻轻揽住她的腰,冷冷的哼一声:“可是什么?没有可是!”
这个别扭而又闷骚的男人,正在用他独特的方式安抚怀里胡思乱想的妻子,小心翼翼,粗鲁而又可爱。
阮夏此时的心情还是混乱而又难过的。
可她又莫名的心安,总觉得有秦末在,她就不用怕。她眼里清清楚楚的写着信任,秦末低头看着她,觉得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还要让他满足。
他心爱的小女人,相信他,爱慕他,不能没有他。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觉得幸福的事情。
“阮夏。”秦末低头淡淡的亲吻她的头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信我,知道么?”
阮夏反而镇定了,“包括你瞒着我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挑眉,问的饶有趣味,“什么叫乱七八糟的事?”
“比如——”,阮夏立刻恨的咬牙切齿,像是要把他生吞入腹的表情,“烂桃花。”
秦末也不生气,静静的听着她在那咬牙切齿。
阮夏还在那儿冷冷的笑,“还让我信你?你知不知道陈忱今天又找我了?!她是yīn魂不散么?我都快被她烦死了,再这样下去,即便你俩没什么我也快被她烦到认为你俩有什么了。”
“嗯。”秦末很欠揍的点头,微微笑着,“凭你正宫娘娘的身份,你确定收拾不了她?”
面对秦末的挑衅,阮夏忽然笑的一脸明朗,甚至有些娇俏可人,“那你可不要心疼。”
秦末弯弯唇角,“不会。”
阮夏还是笑,手下却暗自攥了拳头,默然一阵,她冰冷冰冷的吐出一句话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秦末不知道她打算怎么对付陈忱,可看她能够提起精神来做点别的事情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最起码还能够转移她的注意力。虽然陈忱是陈和升的闺女,可比起阮夏来,她还是嫩了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 所谓风雨欲来啊,秦末跟阮夏,呜呜呜。关于留评,最近晋江在维护系统,得等到6月7号才能回复、赠送积分,不过大家留评可以照常,我会一起送的。赠送积分是根据字数,字数越多赠送越多,大家一起努力吧,吼吼……
vip章节 33第三十三章 剑拔弩张
晚上的宴会与其说是庆祝三方合作达成,还不如说是一场大家心知肚明的暗中较量。秦末如今握着陈和升的把柄,只待时机成熟便要放线收鱼。陈和升一辈子都在工于心计,怎么可能由着这么几个年轻人就把自己扳倒。
陈忱跟秦末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亲闺女,出国四年,念了最好的大学,结果什么成绩都没有,却还惹了一屁股风流债。秦末是她倒贴,可那其余的,想起来陈和升就是一肚子气。
这些年他一直纵容陈忱,今天想要她改已是不可能了,只能指望她嫁个好老公,踏踏实实过日子就得了。
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些事,他其实很欣赏秦末,小伙子啥事儿没有,要本事有本事,要长相有长相,心机能耐更是个顶个,绝对是女婿的上上人选。当然,他直接忽略掉人家秦末压根瞧不上他闺女那事儿了。
陈忱今天打扮的绝对的花枝招展,一直绕着秦末打转,阮夏跟苏向宇都还没过来,林朗握着酒杯在跟陈和升寒暄。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一时间倒也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阮夏特意围着a市绕了一圈才赶到,一进门就瞥见秦末陈忱俩人笑得跟花似的。阮夏松开挽着助理的胳膊,顺手捋了捋额间的头发,女王般的扭腰摆臀走过去。那么明艳的大美人,才刚出现在秦末身后,旁边的男人就已经过去向她邀舞。
陈和升一直在打量阮夏,现今对付秦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从阮夏入手。不过他也看得出来,秦末现在防他就跟防贼似的。
这不,他这才刚刚不动声色瞥了一眼阮夏,林朗跟他就是一对眼,秦末二话不说就过来了。
不过这也挺好,恰巧成全了阮夏的小心思。
她想收拾陈忱已经很久了,木错,十分久。
阮夏过去的时候秦末恰好转身,俩人连照面都没打就心照不宣的分开。
陈忱瞧见阮夏倒也不怎么怕,反而趾高气昂的上前打招呼。
“什么风把阮总吹过来了?”
阮夏即便心里再气面上也还是一派大方,“于公于私我都该站在这里,陈小姐你说是不是?”
陈忱哪里是阮夏的对手,顿时就是怒火中烧,话连脑子都没过就兜了出来,“死缠烂打招来的,有什么可得意的。”
“哦?”阮夏反倒没生气,只是悄悄走进来,“那也比死缠烂打也招不来的强上太多。”
“你!”陈忱瞪眼,“你这个狐媚子!”
“狐媚子?”阮夏挑挑眉,“狐媚子总好过人尽可夫。”
这话说的狠绝,虽说不好听,也算不得什么有风度的话,可毕竟戳中了陈忱的要害,只见她立时脸色刷白的说不出话来。
“阮夏!”陈忱靠近她,“你不要得意,总有一天留在秦末身边的女人,只能是我!”
“是你?”阮夏还是语气淡淡,她手里拿了杯红酒,轻轻浅浅的摇,过了半晌才悠悠道:“哦,这样啊。”
她的声音很小,厅内歌舞流转,陈忱没听清,只得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阮夏眼色流转,忽的靠近她一步,陈忱愣忡间还未多做反应,阮夏已经一个巧妙的转身,绕着她的肩头拿着的酒杯一个不小心洒落下来,对着陈忱就是一个当头,扑了她满脸。
可阮夏竟然比陈忱呼喊的声音还响,只听她惊呼一声,陈忱原本几乎出口的尖叫硬生生被吓回去,只能呆呆的瞅着她一个踉跄跌进恰好回来的秦末怀里,那方位跟身形,就好似是被陈忱推倒了似的,简直就是绝佳的角度。
这一阵混乱来得极快,顿时周围的宾客都向这边看了过来。秦末接住阮夏的时候脸色刻意变得惊慌,很是配合的演了这么一场戏。
“你干了什么?!”秦末的声音冷而急,冲着陈忱就是一阵急言令色。
陈忱被吓的小脸惨白,手足无措的看着秦末。
阮夏刚才演得有点过,竟然还真的扭到了,只能暗暗憋到内伤。心里就更恨秦末惹得烂桃花,这种场合,她又不能做的太过,免得失了和气,何况陈忱虽然不值一提,可她老爹毕竟还在那边明晃晃的站着呢。他是长辈,不方便过来掺合,可她闺女要是真被人收拾了,他也不可能隔岸观火不是?
想到这儿阮夏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陈忱,拉着秦末的手就走,直接出了大厅的门往走廊尽头赶。
秦末似乎也看出她的心思,只得默默的抿了唇跟她走。
停住脚步的时候他伸手想拉她,她却推开他。
张口之前她特意眼风转了下,恰好瞧见一个黑影闪过。
阮夏仰头看着秦末,满脸的痛心疾首,没错,就是痛心疾首。
她尖锐着声音,仿佛受了无穷无尽的委屈,“秦末,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傻,你是不是觉得我看不出你跟陈忱之间的小猫腻?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做的那些事情?!”
秦末放在她胳膊上的手一僵。
阮夏适时甩开他的手,“秦末,你跟陈氏合作就是在打我耳光!都已经走到今天了,你竟然还可以无所谓的跟他们父女扯在一起,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么?!”
秦末叹口气,走上前搂住她。
阮夏还在挣扎,他就只能搂得更紧,“阮夏,我不能为了你什么都放弃。”
“那我们就分手。”
秦末僵住,脸色冰冷地望着她。
阮夏笑,“你跟陈忱之间我已经清楚了,既然你想做陈家的上门女婿,我又何苦死吊着你,我阮夏的确不怎么高端,却也不用廉价到这种地步!”
秦末却也笑了,满脸的怒气。
“所以说你这是要跟我掰了?”
阮夏慢慢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秦末,一字一顿的回答:“是。”
秦末一直没吱声,听了很久才说话,“你不信我了?”
阮夏看着秦末,刹那间有种恍惚感,如果两人真的就在今天结束了,那么结果——
会怎样?
“是。”她又叹了一声,“我不信你了。”
说完阮夏就转身,手却被秦末拉住,阮夏转头就朝他吼:“放开!”
秦末紧皱着眉头看着她,“别闹了!”
阮夏扫一眼旁边不远处的暗影,又开始使劲挣扎,“放手!你这个混蛋!你不是要跟陈和升一丘之貉么?那你就别管我!”
秦末看着她,没有说话。
等了好久,就在她已经产生一丝慌乱,以为他误信为真打算解释的时候,他终于慢慢的开口:“我只能说,比起你,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阮夏听了他的话竟是真真的一震,嘴边渐渐浮出一个笑,忽然觉得心里涩得发苦。
“没错,比起我,你的确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秦末的头却覆过来,眼神冰冷,他的脸色那么冷漠,竟然叫她恍惚间觉得这并不是一场戏,而是真的,真的在做最后的告别跟争吵。
“阮夏。”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道:“你在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她看着她,眼中充满哀伤,“你说的对,对你我一向就是在无理取闹,而且还是自取其辱。”
秦末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这一场两人自导自演的戏码,不知怎的,竟是越演越真,也越演越催泪。总有那么一两句话戳进他们的心坎,伴着丝丝的疼。
“你打算怎么做?阮夏,你打算要我怎么做?全都顺着你依着你么?不管你父亲你家里做了什么我都要放弃仇恨,不顾一切的跟你相爱相守?抱歉,我做不到,也不会做。”秦末的声音越放越低,到最后已是僵硬。
“做不到……也不会做?”阮夏愣愣的接口,“我懂了。”
“阮夏,有事回家再说,我们至少不能在这里吵架。”秦末已经眼露yīn霾。
“没必要。”
“阮夏!”
“我说我办不到!”
“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今后再也不用管我,我还有事,要走了。”阮夏低头看着被他抓住的手腕说,“放手。”
“你今天如果走了,我们就再不能回头。”
“好啊。”阮夏抹掉眼角的泪,“正合我意。”
秦末忍了又忍,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他终于放了手,阮夏挣脱开他就向电梯门跑去。眼角落泪的瞬间,原本那处yīn暗的角落早已没了人影。
看来,计划成功了。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疼,就好像这场架,他们是真的在吵。
双目茫然地下到一楼,却恰巧碰见正在上楼的苏向宇,阮夏连招呼都没打就略了过去,却被苏向宇一把抓住。
“哎,你这是上哪去?”他一抬头,却发现阮夏眼泪挂了满脸,“怎……怎么哭了?你下午不还说你跟秦末有个什么计划呢么?”
阮夏一直没吱声,苏向宇更急了。
“你别哭啊,到底怎么了?”他急忙问,“是不是跟秦末吵架了?那个混蛋,你等着,我上去收拾他!”
“别……”阮夏总算出声抓住他,“我们没吵架,是我难过。”
苏向宇眯眼顿住脚,“阮夏,你……”
“我没事。”她打断他的话,“跟秦末无关。我累了,先回去,上面的事情你帮我搞定。”
苏向宇淡淡点头,却又在她转身之前留下一句话,“既然爱的那么辛苦,你又何必……”
剩下的话他没说,可阮夏听懂了。
是啊,既然爱的那么辛苦。
她又何必……
非他不可。
而此时此刻的秦末,他正双手插在裤袋里,站在阳台扶手旁静静看着窗外蒙蒙的夜色。
他冷冷的笑,仰头闭目,心绪浮动。
今天的这场架,本来就只是一场戏而已,可他看得出来,阮夏竟是入了戏,而且很深,
良久他叹一声,默默的苦笑,其实入了戏的,又何止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已更,关于这一章,聪明的孩纸应该看出来了,秦末跟阮夏自导自演了一场戏,不过各自又都入了戏,当然,阮夏自己更多一些,因为她还不知道秦末已经爱上自己。如今父亲病危,秦母去世,中间又牵扯了那么多爱恨情仇,她如果还能继续蛋定的爱下去,估计就真成神人了。
最后,陈忱就是炮灰,咱们必须拍飞,必须必。
vip章节 34第三十四章 暗夜无双
秦末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很晚,阮夏并没有睡,她知道今晚他会来自己房间。吃完了宵夜,两个人拥在沙发上看电视,气氛倒也舒适安乐。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却又都是满脸心事。
良久,秦末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今晚陈和升已经上当了。”
阮夏唔了一声,没多做声。
秦末有些心烦意乱,强迫她转过脸来,“你确定那场架是在做戏?”他的神色认真,一直看到她眼底深处去。
“那你确定么?”
“是我在问你。”
阮夏点点头,“嗯,那就随你怎么想好了。”
他一愣,低下头去吻她的唇,“你的态度很有必要纠正一下。”
阮夏呵呵的笑着打他,“干嘛呀你,起开。”
他不依不饶的闹,两个人在沙发上滚成一团。
阮夏让他惹急了,连忙起身要走,却被他一把拉住,按在肩窝里,她嗔到:“喂,你别闹了!”
秦末闷笑,“谁跟你闹了,明明就是来真的。”
她低低叹一声,“跟我闹是来真的?”
“跟你是真的。”秦末抱住她的手收的更紧。
过了好久,阮夏回抱住他。
秦末轻叹了口气,忽然开口,“我知道你在担心,也很伤心,所以我才更不会放手。”
原来他也是知道她的难过的。
“我不是担心。”阮夏安安静静的伏在他怀里,“我是疲倦。感觉对一切……都疲倦了。”
秦末只觉得心疼,忍了几忍才控制住和盘托出的冲动,“最多一个月,陈氏的事情就会解决,到时候我陪你去见你父亲。”
沉默了很久很久,阮夏忽然静静的接口,“我希望一切都能如你所言。”
“会的。”他伏下头亲吻她的额头,“一切都会好的。”
有很多事情阮夏都还不知道,他想不出也不敢想。如果她知道会怎样?是伤心大过痛心,还是痛心大过伤心?
所以为今之计他只能选择掩藏、弥补,替那些人,替自己,把那些丑陋不堪的过往通通都掩藏起来。 秦末爱阮夏,这一点他已经确定。那么这一生他就不会再让她因爱而恨,更不让她为爱成伤。
哪怕做不到,哪怕很艰难,他也一样会努力。
*
第二天一早两人分头行事,秦末去和林朗商谈接下来的计划,至于阮夏,她约了苏向宇。
苏向宇到的很晚,见到她的时候声音竟然是颤抖的,“你父亲出事了。”
阮夏顿时脸色巨变,站起来拔腿就往外冲,甚至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
苏向宇帮她拿了包关门,边走边打电话叫车。这次出来他们并没有开车,临来之前他已经订好机票,现在阮夏需要赶去飞机场。
阮夏是真的怕了,他不知道父亲的事情是谁做的,她也还不知道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完了,她跟秦末,跟所有人都完了,甚至连她自己都完了。
这些年她一直在苦撑,母亲把阮氏交给她,父亲的政途越来越不顺,这些她都不怕,她怕的是这个家散了,她真的怕,就怕父亲干的那些龌龊事东窗事发,更怕秦末,成了揭发这件事的幕后主手。
可惜,看来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阮夏喘着粗气上了计程车,苏向宇随后上来,两人急匆匆赶往飞机场。
上了飞机阮夏就恢复了镇定,原本脸上的心神不宁也消失不见,天色渐晚,到达c市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刚下飞机就又上了车,这次是阮家的司机老张亲自来接,阮夏一见到他就急急上前。
“我爸怎么了?”
司机老张稳了稳心神,因为有外人在,也就是苏向宇。他开口叫了一声大小姐,毕恭毕敬的引他俩上车。
“夫人已经在医院,大少爷跟二小姐也在。”
“你就跟我说,他怎么样了。”
“正在抢救。”
阮夏上车,“先去医院。”
车子启动,阮夏按了按眉心,“张叔,是不是上面的结果下来了。”
老张叹一声,“是。”
“我爸不是没醒一直昏迷着么?他是怎么知道的?”
“老爷昨天醒过来的,夫人不让我们通知你,说是别耽误你工作。”
阮夏淡淡点头,“他醒来之后都见过谁?”
“没有。”
阮夏好笑,“张叔,你瞒着我也没用,我有脑子。如果我爸谁也没见,他怎么可能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他的确谁都没见。”
“我不信。”
“其实我也好奇老爷是怎么知道的。”老张叹口气,“他醒来的时候只有夫人在身边。”
“只有我妈?”阮夏眼色一暗,“那就不可能啊。”
身旁的苏向宇转头向她笑一下,“别猜了,也不用担心,你该知道担心没用。”
阮夏心思一动,终是默不作声。
车子很快就开到医院,阮父正在做手术,想来也真是好笑,这个叱咤政坛的老家伙,明明就是一病四五年,光病危通知书她也收到了不下十次,却也没能拦住他四处生事,招惹是非。
手术室门外坐着阮母,阮洛阮枫也都在。她到的时候阮母似乎在跟阮枫争吵什么,脸色激动,只见她猛的站起来,指着阮枫的鼻子色厉内荏的大骂。阮夏还是第一次看见母亲这样,吓的她情不自禁后退了一大步。
阮洛的反应也有些奇怪,一脸的惊愕,愣愣的站在那里。
“阮枫,即便你父亲今天躺在里面生死不明又怎么样?不也弥补不了这些年我们所有人为他受的苦?!”
阮枫双眼危险的眯起,“那您也不能瞒着我们。”
“瞒着你们?你们几个就没有瞒着我的事情么?一个个口口声声的瞧不上阮昊天,到最后不还是要死不活的护着?!”
阮枫冷冷的笑了一声,“我不管你们都做了什么,可你们至少也要考虑下我们做子女的感受!”此时他已经看见身后的阮夏,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去。
阮夏讶异的站在当地,走到阮母跟前的时候,她在她眼里看到了清清楚楚的惊慌。
苏向宇去追阮枫,这种情况下他也不适合呆在这里。
“妈,爸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阮母很快镇定下来,冷静的吓人。
阮夏盯着她,一字一句,“爸醒了您为什么不通知我?”
“你不是在a市?”阮母仍旧一脸镇定,“再说告诉你有什么用?”
“嗯。”阮夏点点头,“阮枫刚才怎么了?跟您吵什么呢?”
“他还不是担心你爸,我这也是脾气冲了点,根本没什么事。”阮母重新回到座位坐下,“你这么赶回来公司的事情怎么办?”
“我爸都这样了,还公司什么公司。”阮夏有些生气了,这样根本就不像母亲,她怎么突然对父亲这般凉薄了?
“他这不这样公司都不能垮,咱们阮家,更不能垮。”阮母看着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大女儿,“还有你,我不希望你再这么感情用事。”
阮夏一阵心凉,忽而冷冷的笑,此刻对母亲,对着这个家,她都是失望透顶,“您说的对。这世上有很多人很多事都不是如你我所料的,现在我所理解的事情,跟以往已经大相径庭。”
她这番话说的有些驴唇不对马嘴,可阮母还是听懂了。
阮夏,对她失望了。
“你爸这次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阮母低低的叹气,“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阮洛,你去给我买份晚餐。”阮夏对着妹妹出声,刻意支开她,等她走远了这才想了一下对着阮母点点头,“我会的。”
阮母坐在手术室门外的椅子上,两腿优雅的叠起,嘴角的笑冷静而沉谧,就如同此刻呆在手术室的男人,似乎原本跟她就是陌路。
母亲,的确变了。
阮夏深吸了一口气,按耐住心里的猜测以及恐慌,她问出憋在心里半天的话。
“妈,您有事瞒我。”
“没错。”阮母点点头,连由于都没有就承认,“你爸爸这次病发是因为我。”
“您告诉他什么了?”
阮母站起来,走到阮夏面前,“你别管我告诉他什么,先告诉我他都对你做了什么?”
阮母眼里的光似乎能洞察人的内心,阮夏背上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真的开始心惊胆战起来。
“妈,您究竟做了什么?”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我真是不懂你们了,或许在你们看来争权斗狠才是重要的吧。”阮夏满脸疲惫的转过身去,“是我太天真,我竟然还希望会有风平浪静的一天,真是可笑。”
“我也想过。”阮母抱住女儿,“我尝试了二十年,然后放弃。小夏,你是知道的,我爱你的父亲,很爱很爱,可这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是。”阮夏愣愣的接口,深有感触的叹息,“爸爸那种人不值得您如此。可您又何苦……”她侧头看自己的母亲,“把自己变成跟他同样冷血无情的人?”
阮母却镇定下来,“事情到了今天这步田地,妈妈只能说这就是命。小夏,你跟秦末,怕是躲不开了。”
“是。”阮夏也知道母亲的意思,她不是拦着自己跟秦末,而是拦与不拦结局都已经差不多了,她根本无力更改。
脱离开母亲的怀抱,阮夏静静的走到走廊边,谁也不看,只是闷闷的沉思。
天色全黑下来,夜晚的风冷冷的打在她脸颊,阮夏的神色变幻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阮夏的父母实在……额,虽说是偶写的,偶实在替阮夏心疼,至于阮夏,她已经有决断了……
vip章节 38第三十五章 千钧一发
阮父的命的确够硬,这一次的手术整整做了二十几个小时,可最后关头他还是扛了过来。
阮母在医生通知手术成功的一刹那昏死过去,她对阮父失望归失望,恨极是恨极,可她仍是在意。
阮夏把母亲安置在病房里,自己则坐到病房外发呆。苏向宇隔了半小时过来,默默的坐在一边陪着她。
安静的,陪着她一起伤心。
阮夏此刻的心情很乱,她分不清如今的形势,也不理解父母的所作所为,只觉得失望痛心。
“苏向宇。”良久她低低的唤一声他,“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恩?”
“不用瞒了。”
“好。”
阮夏哭笑不得的打他一下,“好什么好?你倒是说。”
苏向宇笑笑,“说什么?”
“说你知道的。”
“阮夏,有时候你把自己逼得太紧,这些事情该是我们男人发愁的,你只要放宽心就好。”
阮夏挥了挥手,摇头,“现在阮家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是我,如果我也放手,这个家……就真的垮了。”
“唯一?”苏向宇逼视她,“阮夏,其实你早就猜出来了吧。”
“我不知道。”阮夏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既想自己全部都知道,又想自己安全不知道。”
“你那是自欺欺人。”
“是,我懂,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身边的人,从没有单单纯纯清守一生的,我周围环绕着的除了欺骗就是争权夺势,你说我该怎么办?是继续傻傻的装作什么都不清楚,还是擦亮眼睛面对现实?”
苏向宇瞬间眼神凌厉,抬起头静静的看着阮夏,“那就反抗。把他们加诸在你身上的,全都还击回去。”
阮夏冷笑着回视他,“之后呢?还击回去就能还原一切了么?”
“总好过你这样默默伤心没人在乎!”
“是,我承认没几个人会在乎我的感受,可那不能说明我就必须变作同他们一样的人。”阮夏眼里的怒气终究是显露出来,排山倒海的压向苏向宇,“你们全都瞒着我,有的人自以为是对我好,有的干脆就是完全无视,我该说什么呢?痛骂一场还是感恩戴德?”
阮夏抱着肩声音凄厉,用力过度的关系,指节都是青白色的。
苏向宇的脸色也变了,他在克制自己,阮夏那么坚强的女孩子,从来都是得体大方言笑嫣然的,可如今他竟是满脸绝望。他的心很疼,心疼眼前的女孩子,恨不得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再也不放开。
他的眼神强烈而直接,充满疼惜的狠狠锁住她。
阮夏有些意识到他的情绪变化,忽然静了静淡淡道:“你先回去吧。”
良久良久,苏向宇周身的气势渐渐的变淡,他站起来走到她身前蹲下,声音低低的开口。
“我知道你爱秦末,可你明明爱得那么辛苦。”
他说到这里就忽的顿住,只细细打量阮夏的神情。
阮夏的心绪难平,回答的声音却很冷静,“可我甘之如饴。”
“甘之如饴?”苏向宇邪挑了下唇角,“我拭目以待。”说完他就站起身,颀长的身形压下一片yīn影来,“阮夏,你可以躲着我,我看你能躲多久。”
苏向宇转身,头也没回的摆摆手,留下句话就走。
“明天我再过来。”
阮夏没吱声。
苏向宇这样的人她惹不起,他不比秦末。秦末虽然个性冷漠,对她却是别扭的体贴,尤其近来,他的变化她看得非常分明。可是苏向宇不同,他的个性可以拿狐狸来比拟,平日里你看不出他的不同,可一到关键时刻他就透着满肚子坏水。
“哦,对了。秦末说明天赶回来。”门口传来苏向宇低沉的声音。
听到秦末要来,阮夏着实松了一口气。
有他在,她的心才能踏实一点。
苏向宇肯告诉她秦末的消息就说明他还不会掺合进这件事情,目前来说,他还是他们的人,算是合作伙伴。
尽管,他的确是一颗隐形炸弹。
苏向宇出了门就去取车,停车场里人来人往,远远的他就看见车子旁立着个人。
走近一看,他略诧异。
在他车前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阮洛。
“在等我?”他问。
阮洛一下扑过去,嘴里唔里哇啦的就开始骂,“苏向宇你混蛋!”
苏向宇非但没生气,反而还调侃起来,“我又哪里惹到你了?恼得阮二小姐这么生气?”
阮洛恨极,张口就朝他肩头咬下去。苏向宇眼风一转控她的头,眼里的笑也尽了。
“阮洛,你适可而止。”
阮洛硬着脖子骂,“苏向宇,你少在这种时候添乱,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见缝插针呢你?”
他笑着叹气,挑眉回,“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为这个。”
“什么叫就为这个?!”阮洛炸毛,“你明知我姐爱秦末爱到要死不活!”
“你也知道她那是要死不活。”苏向宇冷冷的一笑,“我只是劝她接受现实。”
“劝?”阮洛讽笑,“我看你那明明就是趁火打劫。”
“好吧,我承认。”苏向宇不动声色的挣开她,稍稍后退一步,“你姐留在秦末身边不会幸福。”
“幸不幸福不是你说的算。”阮洛神色定定,竟带了几丝感伤,“你以为她跟你在一起就能幸福了?”
“最起码会比跟秦末幸福。”
“你别忘了你跟秦末的计划。”
“当然不会忘。”苏向宇淡笑,“公是公私是私,我分得清。”
阮洛嘲弄,“就怕你到时没那理智能分不清!”
“那就看秦末有没有那本事让我分清了。”
“你!”
“别的都好说,阮夏是真的不适合他,她跟秦末在一起就只会伤心,我曾经试着成全,可现在你也看到了,已经不是我说成全就能成全的了了。”
“苏,你这个混蛋。”阮洛忽然变了神色,委委屈屈的唤。
苏向宇无可奈何的抱住她依偎过来的身体,良久才低低的叹息。
他抚上她柔顺的发,不轻不重的安抚,带着某种警告的意味,“我知道你担心我们,也知道你的心思。其实我对你姐也不是非她不可,可如今机会就摆在面前,我如果不试着争取,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他的语调很轻,却能让听见的人一阵毛骨悚然。
“你会帮我隐瞒的吧。”苏向宇紧紧盯着阮洛的眼睛,语气低沉,眼眸深深。
阮洛的脑袋一片空白了许久,然后轻轻的松开环住他腰的手,转身,踉踉跄跄的离开。
*
秦末接到苏向宇电话的时候阮夏他们已经离开,阮昊天病发的事情他一直不知道,最近跟林朗一直在忙,确实忽略了那边的事情。由于要提前回去,今晚的酒场多了点,不知不觉就喝了许多。酒过三巡,秦末头痛欲裂的抚着额角往洗手间走,还没走到地方就被突然出现的两个男人架起来一个跨步进了一旁yīn暗的包间。
秦末反应过来却也没怎么挣扎,这里是林朗的地盘,量他们也不敢怎么样,他倒是要看看他们打算做什么。思及此处秦末干脆就由着他们控住自己动弹不得,进了包厢略打量了下四周,他倒是先开了口,低沉的声音里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我来猜猜你们是谁的人。”
控住他的人丝毫没有害怕,手下的力气反而更大,秦末低低的笑一声,嘲讽,“怎么,抓我过来却又不露面?”
对面明显坐着一个人,可不管秦末怎么讽刺,他就是不肯开口。
走廊尽头就是安全通道,这个包间靠近卫生间,根本没人愿意在这里聚会,所以人很少。秦末抿唇,此刻他喝了酒,身体很不舒服,完全没有平日的战斗力,他身后站了两个人制住他,前面角落里坐着个看不清楚面貌的男人,他身边又立了十几号人,这么看来,此刻若是硬碰硬是不可能了。
更何况他身后的那俩人明显是练家子,他刚一动就被他们一个巧劲狠狠的摔到了对面的墙壁上。他的头猛地撞上墙面,立刻就有血渗出来。
秦末忍着剧痛转身,声色冷厉。
“在这里动我,你倒是想好后果。”
身后的人又欺身上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指上他的咽喉,另一人把他的后脑勺“碰”的一声压向硬实的墙面,他立刻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秦末皱眉半跪在地上,一只脚伸直,一只脚曲着,脸上的表情痛苦极了,身后的人似乎也在喘息,刚才动手的时候秦末反抗,一不小心就被他踢到了腹部。
空气忽然变得生冷静谧,秦末稳稳的站起来,已经没有刚才那种熟悉的痛感。他开始活动手腕,顺便摘了表脱掉外套,眼神冰冷的盯着对面沙发上的人。时间该是拖的差不多了,林朗估计已经在找他。
弯起嘴角笑了笑,然后他的眼神就在每个人脸上逡巡一遍,开口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冷,“你们,一起上。”
话音未落,他的拳头已经向身旁的人挥了上去。牵一发而动全身,满包厢的人都向他袭过来,秦末猛地往后一闪让开,随即站定脚步,反击回去。
一群人打的难分难解,秦末以一抵几十,却没有落在下风,虽说也挨了几下,身法极灵活的躲闪进攻,一拳一拳也都打到实处,完全没吃亏。
门就在这时被撞开。
林朗的出现使得两方人马瞬间骚动起来。秦末一见林朗过来就放松下来,说实话,他刚才也的确是在硬拼,身上已经受了不少伤,一触即发的场面愈发混乱不堪,林朗迅速派了人将秦末往身后护。
眼看着林朗出现,那个躲在暗处的人怒不可遏,竟然掏出枪来对着他们。
林朗眯了眯眼,往后看去,梁孟琛领了人飞速闯进来,他眼神一狠,不着痕迹的将秦末跟林朗往后撤,而他则带了人反向前冲。
枪响的很突然,就那么打在秦末的肩头,他们似乎就是来要秦末的命,枪响结束,骚乱更甚。
秦末狠狠压抑住肩头的伤口,眼神幽暗。
此时开枪的人已经被梁孟琛抓住,林朗抱着肩仰着头,盯着他的脸沉思。
秦末按着伤口,深吸了一口气,对梁孟琛道:“看住他,别让人灭了口。”
“没问题。”梁孟琛示意身后的人带走他们。
林朗去看秦末的伤口,“先去医院。”
“嗯。”秦末点头,“看来计划要提前了。”
“no problem.”
三个出色的男人同时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骚动哦,唉,这也算是秦公子爆发的前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