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龙魔而言……
现在的他，随着人间一切“存在形式”，被阿罗毒、阿罗巫和阿罗邪三位魔帅，以前所未见的强大压力，给在瞬间完全消灭了之后……
目前透过了“光炁之柱”的转借作用，终于以他真正原来的形式——“光炁体”，来呈现他龙魔的存在……
这样的情况下，虽然龙魔已经并不能很清楚地分辨得出，之前他的想法，和之后他的思绪，有些什么细部的差别。
但是，至少他已经可以感觉得出来，原本让他有点混乱的目前情势，似乎因为他真正存在状态的出现，而变得比较简单清楚了一些……
阿罗喉，不管它现在对于龙魔的心态，到底是怎么样……
显然它都没有理由，拒绝龙魔这时候的求见。
以前，它也许认为龙魔的存在并不足以引起它的注意，因此有可能不屑见他。
但是现在……
虽然龙魔是藉助了“光炁之柱”的力量……
不过在妖魔们的认知中，还是他龙魔毁灭了“妖魔界”堂堂的三位魔帅！
所以照理来说，无论本来的阿罗喉，自视再高再大……
也应该都绝对不会再忽视他龙魔王的存在了。
因此，当龙魔直接对阿罗异，问出了“阿罗喉在哪里？我要见它……”这样直接的要求时……
实在很难再想出怎么样的理由，能够不让阿罗异重视与同意龙魔现在的请求。
毕竟，他龙魔王，已经变成了是斩掉阿罗喉魔主三条重要臂膀，可以说“三间九界”里，前所未见的强大敌人了！
这个时候的阿罗异，浑身的绿烟，虽然和龙魔一样维系了一个“人体”的形状，但却一直持续不断地聚合滚动着……
这种外形的变化，让阿罗异的那两道深绿色的眼光，显得有点闪烁，一时之间实在看不出来它的脑袋里面在想些什么东西。
龙魔又等了一会儿，见到阿罗异下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又再一次更进一步地，开口说道：“我已经消灭了阿罗毒、阿罗巫和阿罗邪三位魔帅……所以阿罗异，现在的你，要来对付我，显然已经是很难的了……”
说到这里，龙魔又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才接着继续说道：“在这种情况下……阿罗异，你的魔主阿罗喉，应该也不会不想见见我了吧？”
烟气聚合的阿罗异，虽然在龙魔这样的话问完之后，很快就有了回答……
但是出乎龙魔意料之外地，它的反应却和他所预想的情况有很大的差距。
“嘿嘿嘿……龙魔王，你以为，阿罗毒、阿罗巫和阿罗邪三个，死在你的手里，就会让魔王在这个时候特别注意你吗？”
既然阿罗异会这么说，那显然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了……
这一下连龙魔也有点想不通了。
“阿罗异，你这么说的意思是……”
阿罗异又是一阵淡淡的冷笑。
“如果是在以前，那么你说的也许不错，同时三位魔帅死于非命，这一定会引起魔主的注意……而且还不一定就必然是‘敌意’，因为在我们‘妖魔’的观念里，我们只是多发现了一个特殊的‘强者’而已，因此在魔主和你见了面，确定你的敌友态度之前，即使你是把我们五大魔帅都给宰了，我们也不会完全把你当成敌人的……”
阿罗异的这段话，当然很清楚地透露了“妖魔界”另一种和一般不同的“敌友认知”与“面对态度”……
不过这个时候的龙魔，却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去在乎阿罗异他们这种很不一样的观念……
他只是有点困惑，也有点急迫地接着问道：“阿罗异，你会特别指明‘以前’，那么就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这样的了？”
这一次阿罗异便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一点也不错……虽然阿罗毒、阿罗巫和阿罗邪现在似乎都真的毁在你的手里……但目前的时机，我的魔主，确实是没有什么时间来管你的……”
“没有什么时间来管我？”龙魔暗地心中微微吃了一惊，但很快就显得更加困惑了：“阿罗异，你的魔主，现在到底在忙些什么？”
龙魔想来想去，实在无法想像，阿罗喉到底会有什么事，牵绊到让它连三个手下大将死于非命了，都还没时间去理会……
不过他这样的疑问，恐怕是很难获得立即性的回答了。
因为这个时候的阿罗异，很坚定地摇了摇头，对着龙魔说道：“很抱歉，龙魔王，这一点我没有办法告诉你……”
为什么？
妖魔之王，阿罗喉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龙魔隐隐地，觉得显然有某种非常重大而且关键的事件，此时此刻，正在不知道的什么地方进行着……
因此本来他还想再多问一些什么……
不过后来他一转眼，看到了依然还在摇着头的阿罗异，心里很快便打消了追问的念头。
这些妖魔怪物们，一个个其实心眼死的很，如果有什么讯息它们打定主意不说，那么就真的很难再从它们的嘴里，打听出什么蛛丝马迹了。
也就是它们这种专一而又毫不迟疑的神识特性，才会让龙魔之前栽了那么大的一个跟斗，连大灵将和臌织的真实身份，都没能够在第一时间探察出来。
想到这里，龙魔也只能够在心里叹了口气。
然后，沉思了一下，他才重新又对着阿罗异说道：“好吧，既然阿罗喉魔主现在的计划，你不愿意让我知道，那么你是不是至少，对你的阿罗喉魔主现在大概在什么地方，给我一些提示？”
这样的问题问完之后，龙魔看了阿罗异一眼，忍不住在后面接着又问了一句：“总不会，堂堂一位‘妖魔之主’，和你一位‘妖魔元帅’，会连这样的一点讯息，都没有办法透露吧？”
当龙魔后面的这段话才刚问完，他就觉得有点多余了。
对于妖魔，显然它们并不属于那种会被“某些言语”所激怒的种族！
它们非常冷酷……而且有些时候，即使是对待它们自己，也是一样！
不过这一切，一直发展到现在，虽然情况已经几乎变成是龙魔没有办法继续想像的了……
然而，总是处处都有意外！
就像现在的阿罗异，便又是一个例子。
它那由浓烟所聚合而成的形体，双眼的部份射出了难得给人清亮感觉的光芒，然后以一种似乎因为兴奋而微微显得有些颤抖的语气，对着龙魔说道：“你之前已经没有能够猜得到实际的情况了……所以现在，你也同样没理由就推测得出来我可以告诉你什么，不能告诉你什么……”
阿罗异的这么一个回答，虽然含意依旧还是让人捉摸不定，但至少又给了龙魔一个隐约的希望与转机。
因此，他很快就接着继续问道：“阿罗异，你的意思是……”
阿罗异摇了摇头，似乎在表示龙魔的很多猜测都差得十万八千里……
“龙魔王，虽然现在的你，能力大到了连阿罗巫它们，都没有办法对付的程度……可是，你对事实的猜测，却很明显地离得越来越远了……”
阿罗异说到这里，又以明亮的双眼，望了望龙魔。
而龙魔则是感觉得出来阿罗异那种意犹未尽的语气，所以虽然它停顿了一下，但龙魔却很谨慎地保持了沉默，没有打断它那似断未断的话意……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龙魔王，魔主并不是怕你……现在的它，是因为有某种特别的原因，占据了它所有的注意力，所以‘没有时间’，也‘没有精神’，来处理你的状况……”
听到阿罗异这么说，龙魔很敏感地察觉得出来，虽然这些话它刚才已经说过了，但似乎这一次后面已经多了一些，“如果接下来你问的问题，或是问的方式够巧妙的话，那么我也许就会透露更多讯息给你”的那个意思……
龙魔的注意力，因为这样的体会，而暗中更加警觉了……
他要怎么问，才算得上是够巧妙？
脑子里面又很快地打了两个转，然后他才很小心地继续说道：“你们损失了三位魔帅，这样的情况还不足以让阿罗喉觉得重要吗？”
阿罗异又停顿了一下。
盯视了龙魔好一会儿，然后才微微摇摇头。
“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情况，龙魔王……你看看这里，看看前后左右……”
在阿罗异这样的要求下，虽然现在的龙魔，因为已经是属于“光炁体”的特殊存在状态，所以并没有“特定的眼睛器官”，不需要像以前那般地“转身”，然后才能够以“眼睛视力”，对周围进行任何“观察”……
不过，在阿罗异这样的话说完之后，他还是很自然地，便做出了往前后左右“张望”了一阵子的动作……
接着，阿罗异很快地便表达了它所要强调的重点。
“龙魔王，你告诉我，你和我现在所处的这个空旷的空间，具有怎么样的特色？”
阿罗异这样的一个问题，如果问的是一般人，恐怕十个里面有十个，根本就连它所问的问题到底指的是什么都搞不清楚……
不过现在就在阿罗异面前约二十丈，浮空而立的龙魔，于阿罗异这样的问话之后，却毫不犹豫地，接着回答道：“现在我们所处的这个空间，应该是你阿罗异，运用了你独有的特殊能力，将空间做出了至少一万两千重的空间扭曲……所以说得坦白一点，目前我们所处的这个‘空间’，以物质存在来说，似乎是很‘空旷’的……但是如果以‘空间的层次’来说，却反而变成是异常‘拥挤’的了……”
听着龙魔的叙述，阿罗异眼中微微发亮，似乎颇为惊讶，但又显出了某种“我果然没猜错”的窃喜。
不过阿罗异的表情虽然很复杂，但接下来它所说的话，却还是维持了之前的淡然。
“不错，龙魔王，你对于空间的敏锐度，看起来似乎真的并不逊于我阿罗异，确实可以算得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多重空间’属性对手……然而龙魔王，你知道吗？‘魔质湖’下的‘罗喉窟’，是我们‘妖魔界’最核心的所在，它的本身，就是一种‘多重空间’！”
“罗喉窟”本身就是一种“多重空间”？
随着阿罗异的话语，龙魔很快速而且立即性地，体悟着它的每一个说法……
然后，他就在这个时候，听出了很明显的矛盾。
“‘罗喉窟’本身就是一种‘多重空间’？”龙魔皱着眉，重复了一下阿罗异之前话中的重点，然后才又接下去表达了他自己的疑问：“阿罗异？这似乎是不可能的吧？如果‘罗喉窟’本身就是一种‘多重空间’的话，那么你现在又怎么能够在这里，施展出你阿罗异的特殊能力，把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变成像现在这样空无一物？”
说到这里，龙魔还是皱着眉，很疑惑地盯着阿罗异，然后继续说道：“所谓的‘空间’，其实一点也不‘空’，而所谓的‘多重空间’，更是一种刻意挤压交叠在一块儿的特殊空间存在……当前面一个‘多重空间’还存在的状态下，你怎么可能又弄出一个像现在这样的‘多重空间’？”
阿罗异那由浓烟聚合出来的脸形，在这个时候忽然往上一仰，竟出乎龙魔意料之外地，发出了“哈哈哈”的一阵笑声。
从那罕异的笑声里，竟可以感受得到阿罗异那种特别的高兴意味！
“不错不错，果然不错……我阿罗异纵横多重空间这么久，终于碰上了另一个足堪言‘空’的对手！”
在这么一段其实倒有点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话语之后，阿罗异并不停顿，马上就对着龙魔继续说道：“你说的完全正确，龙魔王，一个已经挤压了许多叠界的‘多重空间’，根本不大可能，再同时挤进一个属性完全不同的‘多重空间’……你说的一点也不错……除非……”
除非？
听着阿罗异现在所说的这两个字，龙魔的心中忽然灵光一闪……
然后，龙魔不等阿罗异继续说下去，便抢着回答道：“除非……原本的那个‘多重空间’，已经事先移走了？”
阿罗异又是哈哈一笑！
“正是！龙魔王你现在终于猜对啦……”
听着阿罗异肯定的答案，龙魔却更加皱深了自己的眉头！
“但是，‘多重空间’既然就是‘空间’本身，那么原就已经是看不到、摸不到、根本没有任何‘形态’的无形存在……这样的存在空间又怎么能够以特殊的方式，把它给‘移走’？”
龙魔现在所说的这段话，恐怕一般人听了，一个头立刻就会变成两个大……
一个已经没有东西的“空间”，又怎么再“移走”任何东西？
不过好在这样的问题，显然还有像阿罗异这样的妖魔怪物，明白龙魔的问题在哪里，因此不但不伤脑筋，还很愉快地哈哈一笑。
“这，就是阿罗喉魔主，让人永远无法测透的大能力了……”
龙魔一听，终于对原本罗喉窟的问题，有了一个确定的推论。
“阿罗异，你是说……本来在这里的‘罗喉窟’，已经被阿罗喉给……移走了？”
被龙魔直接这么一问的阿罗异，倒是没有任何不希望他知道的模样……
相反地，它还很直接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正是，除了阿罗喉魔主，还能够有谁，具备这样的能力？”
虽然龙魔从来也没有见过阿罗喉……
不过听到阿罗异这么说，虽然他明明知道阿罗异不会故意说谎，但却还是很难避免地，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多重空间’到底是要怎么移走？这……怎么可能呢？”
阿罗异一听到龙魔这么问，似乎也非常明白这个时候龙魔心中那种困扰到底有多么无法突破思考上的瓶颈，因此竟像是提醒龙魔那般地，哈哈一笑道：“神念意识！龙魔王，这其中最重要的关键在于……神念意识！”
“神念意识？”
听着阿罗异的提醒，龙魔喃喃地这么唸着这四个字：“你的意思是说……是说……”
阿罗异沉静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着要下要和龙魔王，就着这个题目继续讨论下去……
很快地，阿罗异便点了点头，似乎有了决定。
“龙魔王，所谓的神念意识，到底是什么？”
神念意识到底是什么？
听着阿罗异的这么一个问题，龙魔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阿罗异似乎也并没有特别期望龙魔有什么准确的回应，因此它的话才刚问完，便又很快地继续下去。
“所谓的‘神念意识’……龙魔王，那是一种‘时间与空间的暂时性扭曲与重叠现象’……”
时间与空间的暂时性扭曲与重叠现象？
听着阿罗异的话，即使是像龙魔这样的理解能力，也不由得一时愕然了。
这……到底指的是什么鬼意思？
还好，在阿罗异的那么一段令人头大的“说法”之后，它很快就针对这一点，做出了比较详细的解释。
“一个‘神念意识’的聚集与运作，就好像是一条长长的河流，所聚卷的漩涡与浪花……当一个‘神念意识’，在‘想像’、或是‘回忆’、或是‘推测’某种情境的时候，其实在这个‘神念意识’之中，就会暂时性地出现时间与空间的重叠或扭曲……说得更简单一点，当一个‘人’，在回忆着三天前所碰见的某件事时，那么在那个‘人’的脑袋里，神念意识中，便等于是暂时性地，出现了时间与空间的‘拉回扭曲’……”
听到阿罗异用这样的例子来解释，龙魔终于心中恍然有点明白了……
“我晓得了……所以，阿罗异……你的意思是说……‘罗喉窟’这个‘多重空间’……”
龙魔只是这么样地提了一下，阿罗异似乎就已经知道龙魔大概明白到了怎样的程度，因此马上就点了点头。
“是的，龙魔王，时间与空间，可以依附在一个最常见的东西之上……那就是‘神念意识’！”
依附在一个“神念意识”之上？
听着阿罗异的话，龙魔王立刻就想到了另一个更深入的问题。
一个像“罗喉窟”这样复杂的“多重空间”，到底是要找到怎么特别而且足够复杂的“神念意识”，才能够“依附”其上？
当龙魔想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很清楚的答案，就好似水中猛然跳起的活鱼那般，从龙魔的念头里蹦了出来！
鲲鯶！
这个世界上，要说身躯之庞大、意识之广阔，恐怕再也没有第二个生物，能够像鲲鯶一样了……
龙魔其实直到现在，虽然经过了阿罗异的这一番提醒与解释……
他龙魔对于阿罗喉到底怎么处理“罗喉窟”，最多也只有一个“概念性”的理解而已……
对于这其中真正奥妙的细节，现在的龙魔，其实并不清楚。
可是，透过了连他也不晓得有多深入的潜在光炁意识……
他却很确定，如果要选择一个“活着的神志意识体”，来依附像“罗喉窟”这样的“多重空间”，显然只有一个“鲲鯶”，是最适当的宿体！
当龙魔心里有了这样的感觉之后，很不由自主地，他就好像自言自语那般地，喃喃说道：“鲲鯶爷爷……是鲲鯶爷爷……”
龙魔这一阵说话的声音虽小，显然没有逃过阿罗异的收讯……
只不过它的反应更是有点惊讶。
“咦？龙魔王，没想到你居然能够联想得到‘鲲鯶’？这真的是让我大感意外……”
让他大感意外？
既然阿罗异这么说，那当然意思就是指，“罗喉窟”真的是依附在“鲲鯶”的神识之内，转移到了某个龙魔现在还不晓得的地方去了……
这时候反而变成龙魔有点着急了。
因此，他在阿罗异的这段话之后，马上就迫不急待地，抢着问道：“鲲鯶爷爷……鲲鯶爷爷现在在哪里？”
在龙魔这么一阵有点大声的询问里，阿罗异反而沉静了下来……
龙魔同样很快地，察觉到阿罗异和他这么一段的对话，显然马上就要接触到真正的结尾重心了，因此在一阵惕然之中，龙魔也跟着急速冷静了下来。
阿罗异等到龙魔也跟着安静下来之后好一会儿，才淡淡地，重新开口说道：“当你知道了鳊蝉现在在哪里……其实同样也就是知道了‘罗喉窟’在哪里了……当然，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你同样也就晓得了我们无上魔主阿罗喉在哪里了！”
龙魔持续着他的安静，没有接嘴。
阿罗异则是在另一阵沉默之后，微微一笑，对着龙魔悄声说道：“其实，阿罗喉魔主已经给我指示了……它要我告诉你，到哪里去找它……如我之前所说，魔主虽然目前正在忙着将‘魔质’做最后的提升突破，暂时没有时间理你……但它也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最后都还是必须要由它和你，真正地面对面之后，才能够做出最后的解决！”
阿罗喉魔主，要和他龙魔，真正面对面之后，才能够将这一切的一切，做出最后的解决？
听到阿罗异这么一说，龙魔心中但觉微微一动，不过却没有时间去针对这一点多想什么……
他只是很快地继续接口道：“既然如此，阿罗异，那你快告诉我吧……阿罗喉现在到底在哪里？”
本来龙魔听到阿罗异刚才的那段话，以为既然阿罗喉已经有了这样的指示，那么阿罗异就应该马上让他知道到哪里去找阿罗喉……
没想到，当龙魔这么样地间完之后，阿罗异竟然又是哈哈一笑，摇了摇头，做出了让龙魔大感意外的回答。
“不能……龙魔王，我不能就这样，把你想要知道的答案……就这样地告诉你！”
听到阿罗异这么一说，龙魔倒还真的有点呆住了。
“你不能就这样地告诉我？”龙魔一时之间，也有点搞不清楚阿罗异到底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因此想了想之后，便又继续问道：“那么你打算要怎么样呢？”
阿罗异看着龙魔，那朦胧中，微微看得出一些轮廓的“脸庞容貌”之上，竟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从你之前和我的一番对话里……龙魔王，你似乎也对于我所最擅长的‘空间层次’，有很深的造诣……而且以你不久前竟然能够消灭掉阿罗毒、阿罗巫和阿罗邪三位魔帅的实力……让我不得不试着想尽办法，对你提出一个要求……”
龙魔听着阿罗异说到此处，心中忽然明白阿罗异的意思了。
它们这个以“力量”为主的种族，当遇上了足堪称为对手的对象时，实在是很难忍耐得住，那种想要和这个对手一较高下的冲动！
“战斗”，是“妖魔一族”，最重要的目的！
因此，以阿罗异魔帅之尊，加上它那种对于“空间层次”独一无二的分流意识状态……
使得它想遇到一位足堪匹敌的对手，实在是有点难上加难的。
所以，此时此刻，它对龙魔提出了这种要求，对龙魔来说，倒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对于阿罗异那虽然还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已经非常明显的“要求”，龙魔只是耸了耸肩，便很自然地回答道：“只要在时间上不会耽搁很久，我想我也很乐意和著名的阿罗异魔帅切磋切磋……”
在龙魔的想法，他这样的回答，应该是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不料，他的话才刚说完，阿罗异魔帅竟马上就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龙魔王，你这样的说法就不对了……”
不对？龙魔在乍听之下，一时之间还真的想不出来他的说法有哪里不对……
好在，阿罗异并没有让龙魔去多作什么无谓的揣测，而是很直接地便继续解释说道：“我之所以会在这里，龙魔王，你认为我的目的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
龙魔想到刚才阿罗异从至少上千个不同的“空间层次”，所对着他发动的“奇袭”！
虽然，阿罗异之前的那个举动，其实最后反而是吃了个大亏……
但这也是因为它碰上了的受袭对象，不是别人，而恰恰正是龙魔，因此才会被反制间吃了个大亏……
如果，今天从“魔质湖”下面的那个缝隙里，不但挤进来而且还跳下来的人，不是龙魔而是其他人的话，现在说不定已经在刚才阿罗异的偷袭之下，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弄清楚这一点之后，谁都能够马上明白，阿罗异所提的，它埋伏在此处的目的，那绝对就没有任何“善意”的味道了。
只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龙魔就有一点搞不清楚了。
若然阿罗异之所以在这里，目的是为了“暗袭”从“魔质湖”跳下来的人……
当然，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人指的当然没有第二个，必然就是龙魔……
所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什么阿罗异刚才还会说什么阿罗喉指示它，要它将阿罗喉现在到底在哪里，直接告诉他龙魔？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阿罗异岂不是应该什么都不告诉他吗？
想到这里，龙魔又不禁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显然有点说不通……
当龙魔的心里，正在这么奇怪着的时候……
旁边的阿罗异，竟有点像是看穿了龙魔脑袋里面在想什么东西那般地，对着他又是微微一笑，然后以一种有点淡然的语气说道：“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龙魔王……魔主之所以会这么交待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让我在没有办法脱逃的时候，允许我，甚至指定我必须要使用这样的讯息，来向你交换我的安全。”
听到阿罗异的这么一个解释，龙魔匆地恍然大悟。
不过马上，他便又以一双微带着困惑的眼神望了望前面的阿罗异：“原来是这样的缘故呀……不过，阿罗异魔帅，你这么快就认为你已经没有办法脱逃了吗？”
在龙魔这么一个很困惑的询问下，阿罗异魔帅不但没有同意，甚至还很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不，恰恰相反，龙魔王，我当然不这么认为……”
对着阿罗异的回答，龙魔更加不懂了：“那么，你的意思是……”
阿罗异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以一种肯定的语气，继续解释道：“这么说吧……龙魔王，从我刚才和你初步的接触看起来……虽然，我是受了一些影响，吃了点亏……不过，这依旧还是没有让我完全释疑……”
“完全释疑？”龙魔怔了怔：“你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阿罗异伸出了手，指了指龙魔：“我很怀疑阿罗巫她们三个，怎么会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你的手里……”
龙魔真正地愣愕了一会儿，然后才吸了口气：“阿罗异魔帅你是说……”
又盯视了龙魔一阵子，阿罗异才叹了口气：“不错，一直到目前为止，从我和你刚才的那么一个小小的接触之中，你所呈现出来的特性与能力，确实是我阿罗异从来也没有见过的特别与殊异……尤其是感觉得出来，你对于‘空间层次’的体会与掌握，更是不会输给一向都很擅长此道的本帅……”
阿罗异说到这里，稍微地停顿了一下。
龙魔很明显地察觉得到阿罗异魔帅后面未尽的语意，因此没有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等着阿罗异继续下去。
果然，阿罗异在仔细地注视了全身上下，光炁流转的龙魔好一会儿之后，才以一种很肯定的语气接着说道：“不过……你龙魔王目前的状态虽然特殊，但我却依然不相信，阿罗巫、阿罗毒和阿罗邪三个，会同时在你手里灰飞烟灭……现在的你虽然很厉害，但还没有厉害到同时将我们三位魔帅同时摧灭的程度！”
听到阿罗异这么说，龙魔的心里也不禁对这位专擅控制“空间层次”，号称“追击第一”的妖魔元帅，感到极为佩服！
严格来说，它的这一番推测，可以说对，也可以说不对。
说对是因为，刚才在地面之上，将阿罗巫、阿罗毒、阿罗邪三位魔帅，同时以一种无法形容的方式与力量，给完全消灭掉的，确实算不上是龙魔……
真正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是现在不晓得暂时又躲到哪里去，很可能隐藏于龙魔哪一层神识的“光炁之柱”！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所谓的“光炁之柱”，在某种层次上来看，却又几乎等于就是他“龙魔”……
因此，阿罗异所表示的那种“消灭掉阿罗巫、阿罗毒和阿罗邪的另有其人，和你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推测意思，却又不能够说完全正确了。
所以，龙魔在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实在也不晓得该怎么解释，因此只好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阿罗异回答道：“不然，阿罗异魔帅，你认为歼灭了阿罗毒、阿罗邪和阿罗巫三位魔帅的，还会有谁呢？”
阿罗异被龙魔这么一问，显然也真正问到了让它想不通的关键，因此它在沉默了一阵子之后，才以一种“颇为困惑”的语气回答道：“这正是唯一让我无法理解的地方……龙魔王，现在的你，我很肯定似乎还没有绝对能够置三位魔帅于死地的超级能力……可是，除了你之外，至少到目前为止，上上下下、左右周围，我所能够感应得到的所有‘空间层次’之中，却又完全没有第二个可疑的人选！”
阿罗异说到这里，又更仔细地端详了龙魔一下，然后才忍不住狐疑地继续说道：“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要嘛就是你其实具备了连我也完全无法侦测感应得到的无上能力……要嘛就是现在这里隐藏了一个同样连我也侦测不到的第三者！”
听到阿罗异这样的结论，其实连龙魔自己也不晓得到底真正的实情，是算两种推测里的哪一个！
又沉思了一阵子，龙魔只得耸了耸肩，把这个一时之间连他自己也无法判断的话题给暂时跳过……
“阿罗异，既然你一时也没有什么答案，那么我们就先别说这个了，好吗？”
龙魔尽量在语气之中，加进了极为坦诚的意思：“也许这一切，等我找到了你们的无上魔王阿罗喉，就很自然都会变得清楚明白了……所以……”
又停了一下，龙魔才终于把焦点拉回到了他目前最在意的重心。
“阿罗异魔帅，你何不干脆把贵魔王阿罗喉，现在在哪里告诉我呢？或者甚至由你带着我去找它，岂不是可以省掉很多麻烦？妖魔一族是最重视效率的了，所以我的这个建议，岂不是最直接的做法吗？”
龙魔的这一段话，其实无论是从他这里，抑或是阿罗异的立场，都可以算得上是很圆满的。
既然阿罗异刚才已经说过，连阿罗喉魔王，也要阿罗异将它的行踪转告给龙魔王知道，以俾做一次“最后的解决”……
那么龙魔的这一番话，很自然就是他和阿罗异双方，都应该可以接受的建议！
不料，这样的想法，毕竟还是只有龙魔自己一厢情愿的提议而已……
在阿罗异听了龙魔如此的说法之后，它几乎是立刻地，便摇了摇头！
见到阿罗异这般的反应，龙魔暗地里不由得皱了皱眉……
然后，他便听到阿罗异魔帅，以一种非常“坚决”的语气，对着他说道：“基于我们整个魔族的骄傲，基于我自己个人身为元帅的自尊……还有，最重要的，基于我们魔质为了追求更深奥的存在层次，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的狂热……虽然魔主这样的指示，是要我在‘适当的时候’，不妨干脆直接告诉你它在哪里，让你去找它，一切做个最后的‘了结’……但为了前面所说的那三种因素，让我无法不暂时压住了这个你最想知道的讯息，并且以这个做为条件，向你提出一个，也许可以说是我最后的要求……”
听到这里，连龙魔也不由得有些愣了。
他只能够很自然地，反射性地回答阿罗异的话尾道：“你说的……是什么样的要求？”
阿罗异魔帅，沉默了一阵子，似乎在调整着自己的神意情绪状态……
最后，才点了点头，直接说出了答案！
“我以无上魔主，和你最关心的‘紫柔’，做为交换的条件，要求你一定要使出你所有最大的能力，运用一切‘空间控制’的特殊方式，来和我……阿罗异魔帅，决一死战！”
听到阿罗异魔帅的这么一个要求，龙魔又不禁有点呆了。
怔了一会儿，龙魔才愕愕然地回答道：“决一死战？以我想知道的消息当作条件？阿罗异魔帅，这……这似乎……”
阿罗异看到龙魔的样子，似乎在推测着龙魔不愿意的可能，然后没有等他开口多说什么，便接着继续说道：“你放心吧，龙魔王……我既然空间层次的分识多达数万个，那么我特别预先分出一个，在最后我落败的那一刹那，将你想要知道的讯息传达给你，绝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说到这里，阿罗异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打断了自己的话语，然后才又接着继续说道：“当然，要我这么做的唯一条件，就是必须在你真正能够将我打败消灭之后，才有可能发生！如果，如果我们交手的最后，是你落败的话，那么很抱歉，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魔主和紫柔现在在哪里了……”
听着阿罗异现在的这一段话……
龙魔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得出来，虽然阿罗异在说话时候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很轻松……
但是它神色之中所透露出来的那种坚定扎实的态度，让他晓得阿罗异这样的决定，是说什么也绝对不会有所改变了。
因此，龙魔想了想，并不直接在阿罗异魔帅所提出来的条件上多做探测，而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试探它的条件底限。
“阿罗异魔帅……如果你的要求真的就是这样，那么与你这样特殊的存在体交手，也绝对是我一个求之不得的荣幸……不过……”龙魔停了停，然后拐了个弯询问道：“我如果能够‘打败’你，是不是就可以算数了？因为你我之间，既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交手，那么似乎还用不上什么必定要‘消灭对方’的程度吧？”
龙魔的这一番话，听起来确实是很正当而又合理的。
既然有了赌约条件，那么似乎也不一定非得要弄得一方被完全“消灭”才算完吧？
不料，在龙魔如此一段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的话语之后，阿罗异魔帅竟马上很直接地便摇了摇头，回答道：“不，你错了，龙魔王……”
龙魔因为阿罗异这样的反应而愣了愣，很自然地便有点不明白地继续问道：“我错了？我这样的说法哪里错了呢？”
阿罗异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以很郑重的态度叹了口气：“龙魔王，你可能忘了我‘阿罗异’是以什么样的特性着称了……”
“以什么样的特性着称？”龙魔想了想，还是很自然地便接着说道：“你不是以跨越‘十万八千层’空间分识，号称‘上天下地，追击第一’吗？”
阿罗异对于龙魔的这段补充，态度也同样自然地点了点头，毫不迟疑地便接受了龙魔的陈述：“是的，龙魔王，既然你也知道我这样的特性，那么你就应该更加明白，宽广的‘空间层次’分识，本身就是我最大的特性……而且因为我这样的属性，使得任何敌人，想要像你说的那般，真正‘打败’我……唯一的办法，就是能够将我那每个层次跨越上下四方，合计六个分识，总共有一万八千层的空间层之中，所有的‘分识’，都搜盖摧灭尽净……除了这样的方式之外，只要漏了任何一个分识，以我那散于一切的分识状态，都算不得上是真正地‘打败’了我……”
听到阿罗异这么一说，连龙魔也不由得傻了。
愣愣地看着阿罗异的龙魔，还没想到该怎么反应，阿罗异已经又接着以另一种比较简单的话补充说道：“换句话讲，龙魔王，你如果真的要‘打败我’，唯一的方法就是完完全全地‘消灭我’。，因为如果你没有办法真正地完完全全‘消灭我’，那么你永远也没办法算得上是‘打败’了我！”
在阿罗异这样的话语说完，龙魔一时也不晓得该接什么话，因此两人之间沉静了一会儿之后，阿罗异才又叹了口气，像“作结论”似地继续说道：“龙魔王，这，就是我以‘妖魔界’魔帅之尊，对你所提出来的条件！”
经过了阿罗异后面的这两段“补充”，龙魔总算前后想了一遍，比较清楚地知道了阿罗异的这种要求，其实确实也不能够说不对……
因此，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有很沉重地叹了口气，像做最后努力般地，对着阿罗异说道：“你的这个要求，真的一定必须要透过这样的方式，才能够算得上是‘分出胜负’吗？”
阿罗异如烟气般朦胧，但隐约间却又似乎分辨得出一些“容貌”的脸庞，忽然显露了些微的笑意，点了点头，回答道：“你应该明白的，龙魔王，对我们‘妖魔’而言，唯一的‘胜负之分’，就是建立在‘生死’之上的！”
又沉默了一阵子，接着，龙魔也只好点了点头，同意了阿罗异的这种“比试方式”。“好吧，如果你真的执意要透过这样的途径，才愿意将‘紫柔’的下落，告诉我的话，那么我就尽力一试吧……希望你做出这样的决定，以后不会后悔！”
阿罗异依旧是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把生死看得很严重，反而有点兴奋地呵呵说道：“龙魔王，你先别管我会不会后悔吧……虽然我的一切作为，从来也不知道什么叫‘后悔’，不过眼前你最需要担心的关键是……你真的能够将我跨越了如许空间层次的众多分识，完全消灭吗？”
对于阿罗异现在所问的这个问题……
说实话，连龙魔自己，也是完全没有把握的！
就目前龙魔从感应中，所侦察到的阿罗异魔帅的情形，他所理解的阿罗异“存在状态”，其实是一种非常特别的“集体投射存在”！
这意思就是说，“阿罗异”的“存在情形”，其实和其他的生灵情况，有很大的差距……
它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定的空间，特定的“物质存在”。
它身上的“魔质”，是一种像“烟雾”般的，和其他“实实在在”的魔质比起来，确实可以算得上很特殊的“魔王质”！
或者，说个更直接一点的话……
阿罗异身上的“魔王质”，其实倒可以用“魔王气”这样的字眼来形容。
当然，会有这样的结果，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由于它那种“非常精细”的魔王质，同时存在于很多很多层，紧密相叠的不同“空间层次”之中……
而这种“同时存在于重叠的多层空间之中”的精细魔王质，本身那种“轻微”的震动，很自然地就会带出“一层一层”、“一圈一圈”，非常细微的“空间涟波”……
因此，当阿罗异聚合了重重的“魔王气”，形成一个清楚的“人形”之际，看起来其中就会有一种本质，其实是由浓密的某种深绿色滚烟所聚合出来的“形体”那般的错觉！
之前，龙魔以“透空神念波”，放散开来近六千层空间，直接和阿罗异魔帅“互冲”的结果……
他在那一瞬间，摧散了阿罗异至少“三万六千”个炸开来的“空间分识”……
以“空间层次”来说，是前所未见的宽广……
以“分识数量”来说，绝对也是阿罗异绝无仅有所吃的一次大亏！
这是在双方互接之后的龙魔，所很确定的。
可是，同样地，龙魔却依旧很清楚地知道，这样的一击，还算不上是“打败”了阿罗异！
因为，龙魔刚才的“透空神念波”倾力一击，虽然打散了“三万六千个”阿罗异，但是这样数量，和它所有高达十万八千层分识的总数比起来，根本连一半都还不到！
所以，这也就是说，如果龙魔之后对阿罗异的所有攻击，是以前面的那一击当作基准的话，那么至少，他还得使出超过三倍的力量！
当然，这是指……至少！
其实以龙魔现在的程度，已经能够更清楚地了解，空间层次的“含纳”，并不是一个加一个再加一个，于是变成三个这么简单的算术！
一个方圆十里的面积，比起方圆二十里的面积，相差的数字虽然只有一倍，但事实上以“面积”而论，却是相差了“四倍”！
而以“空间层次”来说，也是同样的道理……
龙魔一击之下，打散了阿罗异接近“三分之一”的分识数量……
下一击，如果他放散出去的空间层次范围，要比前一击多三倍的话，那么龙魔更准确一点地估计，至少得强化到不是“三倍”，而是“九倍”以上的力量！
他的内心，很快速地做出了这样的计算与评估之后，龙魔还真的不得不像之前阿罗异所劝告他的那样……
眼前他所要开始担心的是……
他真的能够打败阿罗异吗？
阿罗异那个像“烟气”聚合出来的“人形”，发出了“蓬”地一声轻响，绿色的烟影，似乎“蒸腾”得更加剧烈了……
这样的变化，使得阿罗异整个人，看起来成了一个会发亮的光烟，让人觉得诡异之中，带着无比的绮丽……
龙魔不用再多看一眼，就知道刚才只不过是那么“蓬”地一下……
阿罗异已经把之前那三万六千层被龙魔“透空神念波”给摧灭的分识，在刹那间完全给重新“补满”了！
阿罗异的分识，不但散布得广达一万八千层的空间……
它那种刹那可以重现的特性，使得它就像是无穷再生的魔影！
除非在“一击”之下，就能够将它所有的分识都完全一次“消灭尽净”……
不然只要有任何一丝“分识”存在，它就能够一直“再生”出来，重新又变回“十万八千”重交叠存在的特殊状态！
了解了这一点之后，龙魔这才知道了阿罗异，真正让人棘手的地方！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应付阿罗异，龙魔更没有什么把握了。
说实话，面对阿罗异这种几乎杀之不尽，而且可以一再重复生出的分识特性，一个阿罗异，简直就比十万八千只光怪军团的总数，还要更加让人觉得难以应付！
在这种情况下，龙魔别说要“打败”阿罗异了……
事实上，他要维持着“不被阿罗异打败”，恐怕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哩！
尽管现在的龙魔，是那么样地没有把握……
但他还是不得不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始出手了！
龙魔的“光炁人形”，在一次肉眼完全看不到的“空间弹移”中，“唰”地一下，陡然出现在阿罗异那如光烟缭绕的烟形身躯旁边，对准了阿罗异的背心，就是“轰啦”一拳！
龙魔的这一拳，内含超过十万层元力波动，而且跨越了至少六千层空间，因此虽然出的只是一拳，却好像打进了“空间”的水影之中那般，“轰哩哗啦”地炸开了一圈圈的空间波影，本来只有一支光臂的影像，陡然间往外扩洒了开来，竟引起了一大片重叠的亮芒，简直就宛如爆开了一天的光炁那般地惊人！
随着龙魔这一拳的出手，阿罗异那如绿色光烟般的缭绕雾气，同时像真的被火药炸了开来那般，“轰隆”一下，数以千条的绿色烟丝，往龙魔拳力的方向爆散了开来，“嘶嘶嘶”密集连响的烟条往前拉了至少十几丈远，形成了一朵巨大而又美丽的绿色烟花！
至少两万个分识，在龙魔的这一击中灰飞烟灭……
但是就在那长射开散的绿色烟流中，却依旧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一重一重像幻影般的绿色身形，居然好像一点也没有受到其他空间烟气散射的影响那般，轻轻地往前这么一个“溜转”，然后便往后翻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阿罗异那淡淡的语声，重新出现了。
“好个空间瞬移……这一手真的令人敬佩，但后面这一拳，波力反倒弱了……现在换我啦！”
话一说完，那个一叠一叠好像连着出现的绿色烟影，猛然往侧旁一个甩手！
就在它这么一个动作刚做出来时，从那烟臂的末端，竟“嗤啦啦”地，带出了一串串长长短短的炽亮绿色光刀，像不规则的火焰那般，对准了龙魔的光炁形体左侧飞斩而到！
阿罗异的这一击，聚集了四千六百层空间里，合计将近二十四万层不同角度、不同强度的魔波芒力……
由于这二十四万层的波力，是透过了四千六百层的不同空间而来，这也使得彼此之间那种“空间裂力”，加上魔波芒劲，组成了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一种“物质”，能够挡得住的骇人攻势！
看到阿罗异居然能够把不同的空间特性，融合到它的攻击之中，产生那种已经不只是“力量强大”而已的特殊攻击，使得龙魔即使是现在已经变成了纯粹的“光炁体”，却也还是不大敢直接就以这样的身躯，承受阿罗异如此威力的正面攻势……
因此，龙魔神识一个“偏移”，他那耀光流转的“光炁体”，就“唰啦”一下，好像融进了空间那般地，倏然消失不见。
龙魔的这次“弹移”，闪挪了差不多有二十五丈，出现在阿罗异左侧的远处空间之中……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阿罗异忽然出人意料地，“嘿呀”大喝一声！
随着它的这一声大喝，空间中光炁激鼓的景象里，忽然出现了一种特异的状态……
本来对准龙魔飞卷而到的多层魔波芒力，居然爆出了一阵像炸开来那般的强烈冲波！
而且，更让人惊奇的是，当这种冲波出现时，立刻就宛如“刺进”了虚无的“空间”之中那般，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事实上那炸开来的冲波，并没有真正的“消失”，而是非常神奇地，在另一“空间位置”出现了！
那不是别的地方，正是龙魔所“弹移”出去的，阿罗异左侧二十五丈！
倏然跟着出现的这种冲力，显然大出龙魔的意料之外，因此爆光一现，竟将他整个光炁身躯，给冲得“轰隆哗啦”地，往外直飞了出去。
好在，龙魔现在的“光炁体”，并不是单纯的“物质”，因此“受力”的方式也截然不同，因此使得阿罗异这个奥妙的攻击，并下能够发挥出完全的“伤害力”……
不过即使是这样，如此特殊的变化，也让龙魔大吃一惊，忍不住在身躯一个弹回间，有点愕然地对着阿罗异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能够利用我做出‘空间弹移’时，所形成的‘空间波涟’，抓到那么一丝的‘空间缝隙’，追击而来……”
阿罗异这时周身绿光也开始“劈哩叭啦”地加剧了起来，听到龙魔的这一段话，只是淡淡地回应道：“你所说的‘空间弹移’，果然非常神妙，看来对空间特性的掌握与运用，古往今来，你龙魔王真要算第一人了……不过呢，本帅虽然没有办法像你那样在瞬间抓住空间的弹性，然后做出跳跃式的移动，但本帅的攻击，却也多少抓得到你在‘弹移’时所出现的空间缝隙，所以你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应付我所有的攻击，恐怕效果也不是那么有用呢……”
看着阿罗异周身所爆出的绿色烟芒，龙魔当然晓得之前在他聚力所出的那一拳威势之下，被摧裂的两万多个分识，已经又完完整整地，恢复了过来……
在这种情形下，龙魔实在是不得不开始头痛了。
加上，阿罗异的攻势，居然还能够抓得到他“空间弹移”时所形成的“空间缝隙”，并且透过这些缝隙，依旧可以对他造成攻击……
就光看这一点，实在难怪它阿罗异会有“追击第一”这样的称号了。
盯视着阿罗异的龙魔，很快就发现了阿罗异又继续有了新的动作……
这一次，它整个本来还聚合成一个“人形”的身躯，忽然之间，“叭”地一下，完全往内暴缩了起来！
随着它的这么一个所有身形都开始“内缩”的动作，阿罗异已经在刹那间，化成了一团急聚起来的绿色亮光……
然后，当它那急缩的身形残影，还留在肉眼视觉中的时候，它那融成一颗爆亮星芒的亮点，已经“唰”地一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对准了龙魔的身体直射而到！
阿罗异的这么一下飞速窜射的速度，虽然不像龙魔的“空间弹移”那般地完全省略掉了其中飞掠的过程……
但是显然阿罗异的这次飞射而到，是使出了它绝大部份的力量，因此那种闪电快速的程度，几乎也没有相差龙魔的“空间弹移”多少，几乎还没有看清楚那一片闪现的亮光是怎么回事，精缩的魔力波点，已经冲到了龙魔的胸前！
大概只有龙魔，可以从正面在这一刹那，看得到由阿罗异所化成的那一团绿色光球，所呈现出来的那种特别的景象！
那是一颗，大小约等于一个“人类”头颅般的尺寸……
但是特殊的是，从龙魔的正面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得到，此时这个由阿罗异所化的光球，其实并不像是单纯的光球……
说得更确实一点，那应该是一团由密密麻麻、不断翻转滚动的“光面”，所形成的怪异“球形”！
会说“球形”而不说是“球体”，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那显然并不是任何一种“物体”……
那似乎是由密密麻麻，像“孔洞”一般，而且从那些孔洞里，还不断射出或强或弱、或闪或爆的强烈光芒，所组成的一个“球形多重空间”！
龙魔发现到这一点时，不由猛然又是大吃一惊……
从这么一个怪异的光球看起来，阿罗异魔帅所发动的这一波攻击，显然已经完全放开了一般正常元力的方式，而变成了一种纯粹由“空间裂力”所组合成的怪异攻势！
虽然只是这么样的瞬间一瞥……
但是龙魔就已经发现，阿罗异居然以他本身跨越了多重空间而存在的分识当作引子，聚合了超过八千重的压缩空间，挤成了一个球体，对准自己投射而来！
龙魔知道，如果被这样的球体给一击而中的话……
任何东西、任何存在、任何……即使是虚无的空间……
也都会在这一瞬之间，被密集的分裂空间，撕扯成几万片！
就算……是像龙魔这样的“光炁体”，恐怕也难以避免。
当龙魔发现到这一点之后，实在不得不佩服阿罗异的能力，真是大大超出了他所估计的范围……
因此，以龙魔目前的存在状态……
虽然所谓的“光炁体”，实在是三间九界有史以来，从来也没有出现过的一种新的、特殊的存在……
但是龙魔却依旧不大敢在这种未知会有什么结果的情况下，贸然便以自己的“光气体”，去承受阿罗异压缩了将近一万重的分裂空间，所形成的“裂空球”攻击！
所以，龙魔急切间，神识凝聚，往后一抽……
将近五十丈的空间，在龙魔这一抽的神识运作之下，弹晃而过！
毫无疑问，龙魔这一下又“后移”了五十丈！
弹移刚完成的那一瞬间，龙魔可以看得到自己的身前，大约三、四尺处，出现了一虹一虹，像光影闪掠的晃动波纹……
他知道，等到这些因为空间弹晃而出现的光影涟波消失之后，他就可以再次看到那个被他急速拉开了五十丈的阿罗异！
无论阿罗异现在是引动了怎么样惊人的攻击……
当它的攻势无法伸及到他龙魔的身上时，再厉害的攻击也没有用！
只不过，同样的，龙魔也晓得，他这种方式，其实只是稍微为他自己，多争取到了一点时间而已……
最后他还是必须要在眨眼即至的短暂时间里，想出某种特殊的方法，来破解阿罗异这次所形成的深奥攻击方式！
挤压了近万重分裂空间的“裂空球”，到底要用怎么样的方式，才能够破解？
龙魔心里最后只剩下这么一个让人伤脑筋的问题！
不过，龙魔已经不用再头痛这样的答案了……至少暂时不用……
因为，出乎龙魔的意料之外……
就在他眼前那种应该是最后一次的光纹晃动中……
就在他准备再次辨认五十丈外的阿罗异所形成“裂空球”的所在时……
他的面前忽然“嘶啦”一声清脆的裂响！
本来应该出现在目前距离他五十丈外的“裂空球”，竟“唰啦”一下子地，好像从眼前那个晃动波纹的“缝隙”，猛然暴现！
裂现出密密麻麻射光的“裂空球”，就在龙魔这样的意外下，“噗”地一声，直射进了龙魔那个“光炁体”的胸口！
在这一刹那里，龙魔不由得愣住了……
连低头看一下的时间也没有……
他只觉得神识身躯里面，“轰隆”一下，整个爆炸了开来！
这一切，在他的感觉中，似乎只剩下一串串、一层层、一条条说不出有多么光亮的芒流……
每一条耀耀的光河，都长达几百几千丈……
从上方、前方、左右双方，蜿蜒而来……
然后再往下方、后方、相对的左右双方，洒然而去……
而就在这些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条重叠的光流交会处，就是他！
就只有他！
此时此刻的他，就是由这些光流所组成的……
特殊的，好像暂时的，但又似乎也属于永恒的……
特殊存在！
这就是他……
不知道叫什么……
也没有特定的名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