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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个男人纵然有了些变化,但是她是绝对不会错认的。四年来,总会想起那个为了她而枉死的男孩,然后也会想起他——眼前这个男人。伤心、愧疚,总会无法控制地爬上她的心头。
相较四年前,他看上去不怎么爱笑了,脸上的神情也冷了一点,原本的如沐春风之中,也夹杂了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让人觉得有些远了,但落入她的眼,现在的这个男人依然是熟悉的,熟悉到她没有丝毫犹豫地喊了出来。
“江大哥……”带着哽咽。
江乘风搂着她细腰的手,越发紧了。和她一样,在他眼中的她,比四年前成熟了一些,也更美丽了一些,不是那种娇花怒放的艳丽,却是让人心头猛然一震之后难以忘怀的深深镌刻,犹如暗夜之中的昙花一现,却要比昙花芳华乍现的刹那要永恒的多的多。
于人群中,见了她,就没法再轻易地忘记她。更别提,曾经他离她是那么地近!
抓着她,他没法放手。
他不信鬼神,不信命,可是现在却又忍不住会去想,是否是天意!
他刚在国外参加完为期半年的国际刑警的培训活动回来,上司给他放了一周的假,第一件事要尽快去做个全身检查。于是,他就来了,然后,碰到她了。
早一天,晚一天,或许就这么错过了。偏偏这么巧,就碰到了她,还是她一头撞在了他的身上。
这是她自己送上门来啊!
饶是他经过了这四年的历练,越发地冷静自持,可此刻却控制不住地涌上了狂喜。
“怎了来了这里?!”他的口气,就仿佛他和她从来没分开四年一样,没有疏离,只有那没有丝毫矫揉造作的亲昵。
她看着这熟悉的容颜,耳听着依然熟悉的亲切关怀,恍惚地觉得像找到了家人一般。她原本就敬慕他,当他是大哥一般的存在。江破浪因为她而死,她本来就有这个义务继承江破浪活着,继承他,接过他身上担负的那一切。
江乘风,在她的心里,就是一个大哥般的存在,比她的亲大哥林栋还要让她觉得亲昵。他又聪明、又能干、又亲切、对弟弟又好,在她眼里,他是最优秀的哥哥。每个没有哥哥的女孩,最渴求的便是他这种了!
“感冒了……”
她回答着,又哭又笑,没再挣扎,反而伸手一把抱住了他,脸贴了过去,低低地泣声:“我好高兴,可以见到你,好高兴……”
她的主动,让他的身子微微一僵,这不过是一秒钟的事情,他即刻就镇定自若地放软了身子,大掌自然而然地摸上了她的后脑勺,随之无声地勾唇笑了笑,犹如秃鹫一般犀利的眸子,也紧跟着微微地柔和了起来。
“别哭了,都这么大了,还哭得像个孩子,可要惹人笑话了……”他柔声哄,带着淡淡的笑。适才还略略清冷的声音偏于柔和了一些,又低沉了一些,犹如醇酒一般,是上了年岁才有的醇香。
她耳朵一红,有些羞涩。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之后,她抽噎着反驳道:“这不是看到你太高兴了吗?!”
她仰着脸,睁着乌溜溜的被泪水刚刚浸润过的眼睛看着他的样子,可真是美毙了。他的心,不由自主地被她勾动了一下。
“行了!”他控制不住地伸手,借着帮她擦眼泪之便,轻轻地感受了一下那犹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心神微微一荡之后,他在心里自嘲了一声,暗想自己什么时候竟成了色狼了。
“先去看病吧!”
瞧她脸蛋儿羞红,额头上还冒着细汗,嘴唇红的耀眼,却显得有些干巴巴的,就知道这有些不正常。
她“嗯”了一声,很是欢喜地同意了。
他扶着她,根本就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的强势,让她吐了吐舌头,微微挣扎之后没挣脱开,就不再做无用功了,反正她正腿软、身子虚的厉害!
有了他这个大助力,看病就轻松了很多。找大夫、诊断、缴费、收药,一路走后门。林梦见了,不好意思地低声笑,看到别的那些在那按部就班地等着排队的患者,就很不好意思地躲着他们的视线,为此,半个脑袋几乎是埋在了他的怀里。江乘风见了,偏于冷峻的面庞上刹那间绽放出了如沐春风的笑容,这份和煦,一如四年前的那般。可是这副模样,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有四年多没看到了。
四年多的时间,他完成了由法官到警察的过渡。他原本上的就是军事学校,只是此人以前特会装,总是一副文质彬彬的相貌面对世人,可骨子里,却是最叛逆的。当时,他老子当警察,一路上是顺风顺水,他就在学校又修了法律这门功课,于是毕业之后,跑去当了个法官,想着,这家里一警察、一法官的,二者联手,基本上天下无敌,可以把那些狡诈的犯罪分子给一网打尽。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弟弟江破浪的死,给了他很沉重的打击。他认识到,人家**所说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真是太***对了!这书生办事,就是***磨叽,不利索,整日和法律条文打交道,还真是太娘娘腔了。于是,他终于回归正途,跑去当了警察。
他在军校的时候,成绩就是拔尖的,这又是从法官系统那边过渡过来的,自然升级就快。而且,这男人骨子里就是头狐狸,精于谋算,多年在法院部门浸染的经历,让他很懂得对待不同的罪犯,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最奏效。比如,同样一件事情,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因为某些细微的差别,法官的判刑就不会一样。他深谙此道,所以对那些罪大恶极的犯人,自然是往他们的七寸上来打;而对一些无心之过的犯人,则尽量避重就轻地审案。而他本身是正规学校培训出来的,人又聪明,又好钻研,所以,这四年多来,这打击罪犯的业绩是嗖嗖地往上升,很快就得到了“破案高手”、“罪犯杀手”等等之类的称号。
对于他,很少没有人不心服口服的,除了领导上司经常对他夸奖称赞之外,就是很反感当官的老百姓,也很拥护他,称他破案公允,有仁慈心。光是那老百姓给他送来的锦旗,这四年多来,都快要堆满半个办公室了!
而今,他已经是统管诺大个b市的重案组的组长,同时完全有这个权限,可以进行跨区、跨省打击犯罪分子。举个例子来说,他江大组长哪天心情好,跟几个哥儿们出去游山玩水了,然后旅游路线上,出现了几个不长眼地想要犯罪的,那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江大组长一出手,这些人都得跟他走。到了哪里,那个区的公安局都得好好配合他办案。人家就是横(四声)着把手伸入各区的家门口了,各区的公安局局长还得赔着笑脸热情欢迎!
他这样的人,称呼他为“罪犯杀手”,还真是实在。就是某些贪官见了他,也得全身抖一抖,生怕那一身脏皮没裹紧,被他给扒拉了下来了去坐牢。
所谓树大招风,本国的人也最爱招红眼病的,还真没少给他使绊子的人,甚至还有些被他动了利益的高官也暗地里打压他的。可他就是强、就是横,这韧性就跟个蒲苇似的,被压倒了,憋着一股劲默默干着,然后又异军突起了,将那些个小人、高官给个个掀倒在地。
大家一瞧这势头,就知道大事不妙。这男人就是个刺头儿,谁碰他,谁就倒霉,立刻该躲的就躲,躲不了的,就只能是夹紧尾巴做人。
再者,他老子官运亨通,如今已经成为了公安部副部长,正部长位置基本上就已经内定是他,也没几个不长眼的再敢找他的麻烦。另外,军区某首长和江家关系甚好,有消息据传,那位老首长是非常看好江乘风,很是挺他。如此,更没不长眼的。
也是他江乘风优秀,不屈不挠,勤奋上进,所以才能有今日不俗的境地。
林梦挂着点滴,带着一抹大笑,静静地听着江乘风说着他这四年来的近况,心里是由衷地为他高兴,也越发地敬佩他。此人本是人中龙,无论走上哪一条路,必然是可以翻云覆雨、威喝一方的。
只是有些诧异,他之前看上去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竟然会跑去当警察,还成了重案组的组长,那可是经常要和那些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打交道的!
冬日里,偌大的静点室虽然加了暖气,但是谈不上太暖和。江乘风用双手的掌心轻轻夹着点滴管,让自己手心的温度,将那冰冷的液体给熨暖,这样,点滴液流入她体内的时候,不至于刺激她的血管。
这个男人的体贴,依然是这般的无声无息。她垂眸看着,心里暖暖的。
“知道我为什么要当警察吗?!”
她微微抬头。
江乘风冲她挤了挤眼,嘴角竟然露出了一抹邪笑来。
林梦怔了怔,这样的江乘风,倒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不过,再一想,也觉得没什么,四年多了,什么都在变啊!
她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心里,实则有了某种猜测,并且因此酸酸的疼,可没这个勇气先开这个口。
江乘风开始怪笑,就像个嚣张的流氓似的。
“只有当了警察,才可以合法地打人。看谁不顺眼,我就打谁;看谁不顺眼,我就抓谁。你看,多爽!”
警察这职业当久了,无论是再怎么端正的人,都无法避免地会染上痞子气,因为,你所打交道的,大多是一些地痞流氓。你不学会他们那一套,那么很难镇住他们,又或者说,很难打入他们的内部、深入案情。
但是江乘风的痞子气,却一点都不令人反感,反而让人觉得有一种江湖豪气。这是一种独特的魅力,专属于他!
林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靥如花,在同时,深入了他的心灵,让他全身激灵了一下!
他眯眼,犀利的眸子变得深邃,嘴边的淡笑也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梦梦,以后你就归我罩着了。谁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给你撑腰,看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找你的麻烦!”
最后的低喝声中饱含着威胁。这是这个男人最真的承诺,如今,他有这个本事可以如此放肆而张狂地说出这样的话!
弟弟临死前,将她托付给了他。四年前,他没做好,让她挺着一个大肚子还东躲**的。四年后,他绝对不会再辜负弟弟的所托。他会连弟弟那一份,好好地……关爱这个女子!
林梦轻轻地“嗯”了一声,满心感动。因为感冒,鼻子有点塞,所以一发声,软绵绵的,犹如撒着娇一般。
这个女人的强大魅力就在于,哪怕无心,可依然勾人。这样的她,丈夫不在身边,还是一个老丈夫,家里三个儿子年轻力壮、血气方刚,怎么不让人担忧?!江乘风心里已经做了决定,等一回去,他就要把这个阮家给好好地调查一番,一旦有什么不妥,他该出手的,就是得出手的。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林梦忍了好一会儿,咬咬牙,抬头问了他。
“江大哥,阿浪……”
一提到这个名字,她就顿了一下,双眼担忧地盯着他的神情变化。见他神色间没出现憎恶,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阿浪的墓,移走了吗?!”
江乘风微微点了点头,心里有酸、有堵、有恨,却面上不显。有些事,他们江家人肯定会去做的,只不过在等最合适的时机罢了。
林梦长吁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了一抹回忆的忧伤。“刚回国那会儿,我去了一趟j市,打算好好地祭拜他一下的。可是到了墓园的时候,按照以前的记忆,去找了原来安葬阿浪的地方,那里的墓碑上,却写了别人的名字,贴了别人的照片。我记忆中,就是那个地方,不会错的,但又怕自己真的记错了,来来回回,沿着那第二百一十六层来来回回找了好多趟,可没有一个是他。之后回去找了一下守墓人,那人只说既然没有这个人,那肯定是让亲人给移走了。我想,这些总该有记录的,想要索要,也废了一些心思打动了守墓人,可最后守墓人认认真真地给我查了一下,却依然是查无此人。当时,我这心就空空的,这么多年了,这下连亲自祭拜他都不能了;想亲自告诉他一声,说我回来了,也是不能了。本打算,让他看看佑佑的……”
说到这,她的声音低了下去。面庞也微微垂了下来,有泪,无声地从她的眼眶中坠落到了她的双膝上。
提起那个阳光的大男孩,她这心里,总是伤!
江乘风苦涩地闭了闭眼,接过了她的话:“我爸调到b市不久之后,就找了人,迁了阿浪的坟。他是家里的老么,事实上,也是最得家里宠爱的,我爸我妈也是偏疼着他。这人走了,我爸妈也不想和他离得太远,所以到了这儿之后,我妈做主,让阿浪跟了过来。如今,他的骨灰盒就埋在我家后院里,周围长满鲜花,很美。我妈每天都要去看他,和他说说话,这样他也不寂寞了。呵呵……”
他苦涩地笑了笑。“我爸妈说了,将来老了,去了,也要这样陪着他,省得他一个人孤单。若有来世,还做一家人!”
林梦眼里的泪,涌地就有些急了。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连哭泣,都是无声。
这个时候,没有任何语言,可以表达她的心情。
江乘风无声地长吸了一口气,微微仰头,逼回了发红的眼眶中微微冒出的泪水。等到心情平复之后,他大力抹了一把脸,会去伤感,笑了笑,又成了潇洒自若、不轻易为外物所动的江大组长了。
“你想去祭拜他吗?!”
林梦立刻点了点头,自然是想的。
“给我一点时间,我给你安排一下吧!”
他说的是,给他一点时间!
林梦不笨,自然能听出他这话里透露出来的为难。
当时她看到了守墓人查不出分毫之后,又重返了那二百一十六台阶之上,在那原本该是江破浪的安息地的墓前坐了很久。被墓地上的冷风一吹,有些事,她也就想明白了。
能够将记录抹地干干净净的,肯定是江彦诚的大手笔。这么干净,怕是在防着她吧。她害死了他的儿子,不用说,那个本就有些严厉的男人,肯定是恨死她了,所以就连祭拜,都不允许她出现。
她原本就懂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而今自己当了母亲,将心比心,谁若伤害了佑佑,她必定也是会恨死那个人,巴不得那人永远消失在她的面前。从j市返回之后,她没去找江彦诚,一来不想自讨没趣,二来事隔多年,那一对夫妻可能好不容易心里的伤口稍微愈合了一些,她这个“大仇敌”还是不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揭开他们的伤疤为好。她想找的是江乘风,如果是他,她觉得自己能够和他好好地谈一谈、达成所愿。可她能力有限,找不到他。大概这种公安部门的高级人员的行踪,而是属于保密级别的吧!
没想到,今天就这么巧,碰上了。
“江大哥也别太勉强了!”林梦伸手,缓缓地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抬起头的时候,努力地勾唇扬起了一抹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你知道的,他活在我心里。祭拜不祭拜的,其实也不太重要!”
可若是可以,她还是希望可以再去看看阿浪。
她一向体贴人,这么说,无非是不想给江乘风造成麻烦。这辈子,她最亏欠的就是江家人,所以,真的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
江乘风笑了笑,脸上闪现一抹温柔。
“你放心,不勉强的。阿浪肯定也想见见你的!”
林梦恍惚地笑了笑,脑里闪过了那张清朗的脸,眼里微微地闪现了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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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点滴之后,江乘风表示要送林梦去接小佑佑。林梦在确认江乘风真的是没有其他的事之后,笑着同意了。多年不见,对这个男人,她只觉得亲昵,似乎要好多话同他说,说不尽,却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似的。就像现在这样,两个人默默地坐在车里,其实,也是一种无声的交流。
到地方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在严老爷子的院子里等着了,不过,身边却多了一个人,容凌!小家伙冷着一张脸,垂着脑袋瓜,盯着青草地,侧面看上去没多大的精神尽头。这可不太像他往日和容凌相处的情形!
这自然是因为小家伙对容凌有怨,堵着气,不围着他转!
容凌也不是没发觉小家伙今天对他有些冷淡,可他这个人向来不太懂得表达自己的情感,偏就那一张冰山脸是戴惯了的,还真没法让他嬉皮笑脸,或者软声软语地哄着小家伙。再者,他今天来这里,说是接小家伙下武学课,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这主要是奔林梦来的。
那么多些日子没碰她,他的身体开始叫嚣着要她。午夜梦回,触手一捞,就想把她给捞在怀里,然后压上她光可鉴人的白嫩娇躯,狠狠地冲入她体内,撕裂她,将她贯穿,让她在呻yin中哭着讨饶,让她像花一般地怒放在他的身下。
她宛如罂粟,一旦品尝了,就会上瘾。以前她不在他身边也就罢了,现在她回来了,休想他再用手解决。而且,那天她和冯谈的事情,容凌觉得自己有必要地和她好好谈一谈。
两父子如今站在这儿,都等着出租车出现呢。按照惯例,林梦一般都是坐出租车来接小家伙回家的。所以猛地一辆私家车停在了院门外,然后车门一开露出林梦一张脸之后,容凌立刻眯了眯眼,心里有了警觉。
不是他熟悉的车子,不该是冯谈的!
是谁?
“佑佑——”林梦叫了一句,下了车,没走上两步,冲着小佑佑招了招手。不愿意靠近,只想离那个男人远远的,所以不愿意再向前。她只想带着小家伙赶紧走,离开这个男人的视线。
小佑佑没想到车里下来的是林梦,立刻欢呼了一声,脸上扬起了极其灿烂的笑容,和之前的冷漠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小跑着,朝林梦靠近。
江乘风没想到的是容凌也在!
容凌!容家人!
他在心里冷冷地嘲弄了一声,深深地看了眼容凌,然后打开车门,从车里钻了出来,大刺刺地展露在了容凌的面前,嘴角紧跟着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容凌看到林梦出现,本来心里有些高兴,可看她突然站在那里不动了,心里那点高兴立刻就消散了不少,等再看到车里出来了一个江乘风,他的脸,就又冷了下来。
江乘风,b市风头正盛的执法者,他怎么可能不认识?!且不提,之前他和江乘风之间有过怎样的碰撞!
他这是回来了?!
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那肯定是刚回来不久了!
然后,这么快就和这个女人碰上了?!谁找的谁?!
不得不说,江乘风气质超凡,是个非常出色的男人。男人,先不提他是如何的样貌,只要他有一身过人的本事,就可以让女人对他趋之如骛。而这个男人的优秀再加上表象的俊美,那么这个男人基本上就可以成为很多男人的劲敌!
容凌不是没有眼睛,看着那越发显得俊美成熟和深沉内敛的江乘风,目光微微一闪,立刻扫向了林梦。这么一看,他心头一惊,继而有了狂怒。
落入他眼里的林梦,面庞羞红,红唇娇艳如血,简直就像是被人给爱fu过似的。脸上微微有薄汗,在阳光的照耀下,那薄薄的汗水散发着一层诱人的光泽。那一双极会勾人的眼睛,此刻看过去,也有一蹭氤氲的水汽。最要不得的是,瞧她那双眼微微红肿,俨然是哭过了!
她这一副模样,俨然像是一副情事过后、被他狠狠爱过的样子!
而她,是和江乘风一起下的车!
这两人,之前做了什么?!
他绷紧了身子,牙关咬得死紧,气愤地差点咬碎那两排钢牙。大步朝她走近的时候,他犀利的眼神更是上上下下地扫射着,瞧她站在那一副宛如弱柳迎风的样子,更是不胜娇羞,他心头的怒气就更盛,脚下的步伐是越迈越大,最近愣是赶超过了在那欢快地小跑着的小佑佑。
他长臂一伸,一把搂住了人比花娇的她,不顾有旁人在场,强势地将她压入了自己的怀里,同时头一低,探向她的脖子,皱着仿佛快要成了褶皱的眉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带着淡淡香味的汗水气,让他眼底燃烧的火焰是越来越旺。
虽然没有闻到那股情事之后的味道儿,但是这不能说明她和他之间没有奸情。
在这大冬天,坐车来,还能出汗,这简直是见鬼了!
“你和他干了什么?!”
他怒声质问,长臂搂紧,那犹如钢筋铁臂的力道,都快要把她的小腰给掐断了。
她皱眉,心中不快。而且,因为感冒,她本来身上就没多少力气,而且身体还燥热,越被他搂着,这股燥热的感觉就越明显了,让她难受极了。
“放开我!”她本想厉声低喝,可是感冒了有些发堵的鼻子,还有那微微干哑的嗓子,让她出来的声音,却是性感的沙哑中带着淡淡的娇柔。
此状,简直是越发地像是嘿咻完毕了!
容凌暴怒了!
只是他这种人,越是生气,整个人的气息却越是内敛,所以才越发地显得缠绕在他周身的气场越发地骇人。那感觉,简直就像是封印在他体内的凶兽即将破体而出一般。
他的神情yīn戾,双眸yīn沉沉的,看不到丝毫的亮光。直勾勾地射向江乘风的视线,带着浓浓的杀气,是完全的敌视。
“你对她做了什么?!”他冷厉地暴喝,愤怒地想杀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虽然心里总是腹诽林梦朝秦暮楚,然后时不时地给林梦脸色看,可本质上,他还是信任她、站在她这边的。之所以一次次地刺激她,甚至用言语伤害她,用暧昧不明的态度冷落她,不过就是想惩罚她。四年的恨,岂能是说放下就放下?!这个女人走的简直是太干脆,说不要他就不要他,回来之后,说要他就要他,如果把他和她的性别对换一下,他简直都快要成为古时候男主人的宠妾了。
他怎么能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对象?!
因为总是没法狠下心来,好好地惩罚她、折磨她,所以就只能这么别别扭扭地让她伤心、让她难过。
可,他一直都能控制着让这个女人忠诚于他!
现在,她这一副模样,他没想到她是如何如何,直接就认为是江乘风这个混蛋对她强来了!
江乘风不动声色地将容凌的一系列变化给收入了眼底,起初略有些不解他这yīn冷的愤怒,再瞧瞧林梦那一番样子,他心里立刻就有数了。这个像狐狸一样狡诈的男人,自然懂得把握种种时机,给对方以重创的。他可不会傻到却辩解他和林梦之间没有什么!就让容凌愤怒吧,嫉妒烧心的男人最没有理智可言,也最容易出错而招女人厌恨。
所以,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关了车门,双手环xiōng,冷傲地站在那看着容凌。透露出来的神情是跃跃欲试的挑衅。
容凌的心头涌过血色的杀意,他一把推开林梦。力道是重了一点,但却有控制着不把她给推倒。
他走向前,动作轻缓的犹如丛林中的豹子,可是迅猛出击的时候,也犹如矫健凶猛的豹子。带着森冷的寒意,他猛地一拳下来,将江乘风的车子前车盖砸出一个大窟窿的时候,伴和着那令人心惊的“砰”的一声,他眯了眯眼,带着一股让他人呼吸有些不太顺畅的威压,缓声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眼里的冰芒,毫不留情地刺向了江乘风。
江乘风依然傲然地站在那里,依然双手环xiōng,态度闲适,根本就没把容凌的威胁放在眼里。他只是笑,挑衅地笑。
什么都不用说,却完全可以将容凌给心头的怒火给燃起丈把高!
无言的沉默,对容凌来说,已经足可以了!
他收了拳头,冷冷地笑了笑,漆黑的眸子里,残佞尽显。
他眯眼,一股若有似无的杀气开始萦绕于他的周身。
林梦跟着容凌的日子不算短,某些方面,还是挺了解这个男人的。这个男人把自己的肉拳当作铁榔头一般地去砸江乘风的车子,又这样yīn冷地敌视着江乘风,她就算因为感冒而大脑迟钝,此刻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容凌!”忍着身体不适,快走几步,急忙伸手拽住了容凌。
容凌根本就没回头看她,只是yīn冷地注视着江乘风。此刻江乘风也放下了环xiōng的胳膊,清冷的双眸也跟着微微眯紧,注视着容凌。这两人隔着一辆车子,对视着,在这寒风送晚的冬日傍晚,双双肃杀着、紧绷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上演古代武侠片,进行高手对决呢!
“容凌!”林梦急着再喊了他一声。
“闭嘴!”容凌沉喝,依然没有回头看她,只是伸手,拂开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然后他猛然身子一动,犹如蓄势待发的猎豹一般,单臂在车盖上一撑,身子迅猛一跳,长腿犹如两条铁棍一把扫向了江乘风。江乘风跟着身子一动,腿一跨,双手一伸,凌厉地犹如鹰爪,直接朝容凌的双腿抓来。
在半空之中,容凌的双腿迅速地变幻了姿势,躲过了江乘风的双手。江乘风紧跟着化爪为拳,双拳虎虎生威地揍了过来。就在这时,容凌用另外一只手,撑在了车盖上,愣是在半空之中借势完成了一个侧翻,同时左手出掌,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看似轻巧却强势地拨开了江乘风的双拳。在他成功翻过车子、双腿落地的时候,江乘风的长腿也紧跟着跟进,一腿抬起,使出了“秋风扫落叶”一招。容凌巧妙地双腿往后一撤,再往右一挪,躲了过去,一腿也不甘示弱地踢了过去,以雷霆之势,重重地踹上江乘风的小腿。江乘风纵身一跳,也躲了过去,与半空中,抬腿,就打算给容凌来一个旋风腿。容凌横过来一腿,劈掉了江乘风的腿,下半身紧跟着后撤,以防江乘风再度出击。可是上身却微微前倾,在身子几乎折成快90度的时候,一个虎拳砸了过去,猛然击中了江乘风的肩头!
这一拳疼啊!
容凌向来是个手狠的,他一拳可以将硬邦邦的车前盖给砸出一个大窟窿,可想而知他这一拳打在人体上,是多么地痛了!
这凶猛的力道重地让江乘风猛地皱了一下眉,出拳的力道也跟着顿了一顿。
容凌已经后撤,退开一米之远,带着一抹凛然的冷笑,重新摆出了一个起手式,冷肃而邪佞地看着江乘风。
江乘风微微耸了耸被容凌击中的左肩,借此微微地缓解肩膀上的疼痛。然后,他面色一整,也跟着摆了一个起手式,嘴角边也扬起了一抹傲然迎对的笑,仿佛这疼痛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一般。
看样子,这两人是越战越猛,而且,这才算是正经开场!
就在这两个高手打算一较高低、打个天昏地暗的时候,一声稚嫩的叫喊,却犹如最高深精妙的太极一般,用“以柔克刚”的精髓,巧妙地化解了这两个同样刚强的像是铁战士一般的男人身上的顽强战火。
“妈咪,你怎么了?”小家伙的声音中带着惊慌,与瞬间揪住在场的两个男人的心。对对方再仇恨,却同样不受控制地把目光转移到一边的小女人身上。
却见林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xiōng口,垂着脑袋,脸色略略发白,仿佛突然之间,得了急病一般。
容凌心中悻悻,强忍要将面前的这个男人给打死的杀意,两步快跑,飞纵到林梦的跟前,蹲下身,不由分说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
江乘风是因为有汽车挡着他,所以是慢了一步。但也紧跟着跳到了林梦的身边,蹲了下来,急声问:“你怎么了?!”他是知道林梦生病的,而且,还有几瓶点滴是要拿回去在家里打呢!
林梦没说话,怕一说话就要露陷。
两个男人之间的对打,根本就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她都没反应过来呢,江乘风就已经挨了容凌一拳。林梦是知道容凌的杀伤力的,这个男人,打起架来,简直像头野兽,又像一个狂魔,简直是不要命地把人往死里打。瞧瞧这男人之前有意无意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暴力,她简直可以估测到这个凶残的男人会把对方给打的是多么的惨!
她是没见识过江乘风的身手,自然不知道江乘风是个厉害的,完全有这个实力和容凌痛痛快快地打一场的。她只知道江乘风以前是个法官,是个文员,自古书生给人的印象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她根本就不看好江乘风,生怕江乘风因此被容凌给打残了!她已经害死了一个江破浪,绝不容许再有江家人因为她而受伤!
她又知道容凌狂暴起来,她根本就没法用语言阻止,所以,急中生智,她干脆装晕,往地上倒。还好,儿子很给力,很配合地尖叫了一声。现在,她只能故作虚弱,依然用手捂着xiōng口,故作痛苦状。容凌是个精明的,她可不要自己的这点小伎俩被容凌这个混蛋男人给看穿了!
冲他莫名其妙地打江乘风,林梦就认为他混蛋。如此,更有理由厌恶这个可恶的男人!
“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容凌下巴绷紧,冷厉的脸庞微微变色,闪现焦急。
林梦照旧不吭声,心里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容凌就急了,好端端地,她干嘛晕倒在地,还这么一副怪摸样。不过,他大脑向来发达,这么一转,脸就越发地黑了。难道,是她腿软地站不住了?!为啥腿软,无非是在做那种事的时候被折腾地太厉害了!
他自己在床上折腾起来林梦的时候,向来勇猛,是个不知轻重的主,时常把她弄得两腿发软,走路都打颤。于是,这么一推测,更是认定了她的罪,这下更是气的心肝脾肺都快要炸裂了。
“你该死地到底干了什么?!”他近乎是狂吼。那愤怒地吼叫声,都把严老爷子家的佣人给吓住了,探着脑袋,隔着窗户害怕地往外看。
林梦咬着唇,垂着眼,依然一副西施捧心的模样。她这大脑处于办罢工的状态,一时间,让她上哪想出好法子去。
江乘风心里火了,对容凌这种态度相当的不满。他凭什么对她又吼又叫的,他以为他是谁啊!
“把她给我!”他伸手,强势地要将林梦给搂入怀里。“我送她去医院!”
“你算个屁啊!”容凌高声怒骂,冷厉的薄唇翻动间,不留情地犹如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快刀。“我的女人,用得着你管嘛!”
他横出一臂,强硬地挡住了江乘风的手。
江乘风俊脸一拉,跟着发黑。双眼猛然眯紧,薄唇吐字,也字字伤人。
“你又算是哪只鸟?!这里有你叽喳的地吗?!”
199
江乘风再度伸手,去夺林梦。但容凌是个占有欲特强的男人,岂能让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给夺走?!他自然是要阻止的!
两个强势的男人,就这样半蹲着,在几秒间,你来我往,你劈我插,你抓我挡,两只胳膊在半空间交战,不自觉,已经斗了好几个回合,只把小佑佑给看的目瞪口呆。
林梦越发头疼了,出声:“别打了,我不舒服,想回家!”
说着,挣扎着要从容凌的怀里起来,却被容凌给执拗地抱在了怀里。
“哪里不舒服?!”他依然执着地问,不问个清楚明白,看样子,不打算放她离开。
林梦吸了吸呼吸不畅的鼻子,低语了一声。“感冒了,不舒服!”
容凌一愣,立刻双眼如针地扎了江乘风一下。然后猛地挥开江乘风在半空中和他对峙着的胳膊,自己大掌一探,放到了额头。这么一摸,果然感觉有点热热的。
再瞧瞧她这脸上久久退之不去的红润,那么——
她所有的看上去都有些不对劲的状况,就有了合理的说明!
“你妈咪病了,怎么没和我说?!”
容凌严厉地看了眼小佑佑。小家伙扁扁嘴,小手拉住了林梦的手掌,低着头,不说话。
林梦见状,抬眼瞪容凌。他有什么资格来责怪她的儿子!
“别用这口气和孩子说话!”
容凌唇瓣一抿,有些理亏,转而扭头,去瞪江乘风。他心里暗恼:好你个江乘风,你故意诱导我!
“走,去医院!”
看病为重,他一把抱起了林梦。
林梦自然不肯,谁要和他再做纠缠。“放我下来,我已经去过医院了!”
容凌身子一顿,挑了挑眉。“医生怎么说?!”
“没事,吃点药就好了!”她低哼,翻了翻白眼,再次强调。“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容凌不理会她,抱着她自顾自地走,紧跟着命令道:“佑佑,跟上!”
这样子,就是要把江乘风给甩到一边。
江乘风岂能是可以被人忽略的路人甲的角色?!他身形一移,拦在了容凌的面前,不顾容凌那yīn鹜的神色,笑着看林梦。
“梦梦,需要我把他给打跑吗?!相信我,我绝对有这个实力打跑他!”
林梦心里充满了感激,为了江乘风对她的维护,但她还是迅速地摇了摇头。这是她和容凌之间的事情,如果可以,她不想牵扯别人进来。
“不用了,谢谢江大哥。等我病好了,我再去找你!”
容凌一听这话,这脸色就不大好看!
“既然病了,就别那么多废话!”
林梦恍若未闻,伸手指了指跟在自己身边的小萝卜头,“哝,这是我儿子,佑佑!”
“佑佑,叫一声江叔叔!”
“江叔叔!”小家伙叫得很干脆,也很亲切。转了转眼珠子之后,笑着问。“叔叔是大江叔叔吗?!
江乘风疑惑,就听小家伙继续问:“叔叔是小江叔叔的哥哥吗,妈妈和我说过小江叔叔哦。我有小江叔叔的照片哦,叔叔长得和小江叔叔真像!”
江乘风微微惊愕,看着小佑佑的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起来。
小家伙一出场,就站在容凌的身边,对于任何和容家相关的东西,江乘风都没有多大的好感。小家伙是谁的儿子,江乘风心里清楚,所以哪怕小家伙身上流着林梦一半的血,他也没法对小家伙有什么喜欢。而且,四年前,要是没这个意外,林梦也不会挺着大肚子东躲**的,又或许,直接和容凌断了关系了,也就没现在的再度牵扯,也就没有这四年多的蹉跎!
这孩子,算是制造了不少麻烦!
可是现在小家伙仰着脸,纯真地看着他,眉眼带笑,嘴里还说着那样的话,他突然就觉得这个小不点有点不一样了起来。
恍惚间,他想起了自己弟弟小的时候,也是这一副模样,小小的一团,爱笑,总该仰着头看着他,眨巴着眼,用稚嫩的语调问他这儿、问他那儿。
他更没想到,林梦竟然把这事都对这小不点说了。听小不点的意思,他还专门拥有小浪的照片。突然之间,他的鼻子就有点酸,心情有些激荡,原来,弟弟并没有枉死,果真是活在了林梦的心中,甚至还有这么一个崭新的生命,都记挂着他。
“佑佑!”江乘风轻叫了一声。越仔细看这小家伙,越觉得这小家伙的眉眼间有林梦的影子,倒是让人有些喜欢了。而且,还有点……小浪的影子。
这同样白嫩嫩的面庞,还有着硕大的黑眼睛,还有这雄纠纠气昂昂的精神劲头,像小浪!
他心中大动,蹲了下来,一把抱起了小家伙。
容凌抿唇,本想冷哼一声,让他少和孩子套近乎。可是想起了那替林梦死去的江破浪,就硬是把这一声冷哼给压在了心底!
没有江破浪,就没有现在的林梦!
容凌感激那个人,这辈子也敬那个人,这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法抹去的认可!
所以,尽管不快自己的儿子被江乘风给抱了,但是他还是很有风度地忍下了。林梦这条命,是江破浪救的。小家伙的命,也变相地算是江破浪给的。江乘风这个当人家哥哥的抱抱这孩子,是绝对可以的!
可,这抱孩子的一幕,还是让容凌觉得碍眼了!
江乘风才不管容凌这厮呢!
他感受着手里抱着的这软软的一团,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触感唤起了他遥远的回忆。以前,父母忙碌的时候,也总是他,又当爹又当妈地抱着自己弟弟跑上跑下,带他玩耍。那时,小浪还小,说话还不利索,窝在他怀里的时候,总爱用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的眼。在他一低头的时候,就咧嘴笑,喷了他一嘴的奶香味。而今,怀里抱着的孩子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奶香味和久远记忆之中的奶香味重合,一时间,他有些分辨不出,这是身在何方?!
这是在梦里?!
还是时光倒流,回到过去?!
一眨眼,佑佑却还是佑佑!
其实,他很爱自己的弟弟!
那么鲜活的生命,说消失就消失了,必将是他一辈子的痛!
心里,酸酸涩涩、抽抽地疼着的时候,一只软软的小手抚摸上了他的脸!他回过神来,就看到怀里的小家伙睁着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柔软的小手,带着淡淡的安抚。小家伙什么都不说,但是那小脸蛋儿、大眼睛,却已经无声地说明了一切。
以前,他练功累了,或者不高兴了,小浪也总是如此!
心中大痛,他伸出手,轻轻地抓住了他的小手,轻喃。“叫我大江叔叔吧!”
有大江,就有小江!别忘了他啊!否则,他太孤单了!
小家伙立刻叫了一声:“大江叔叔!”
江乘风偏过头,用唇轻轻地亲了亲他的小手,就像是小时候亲自己弟弟一般。
小家伙睁着眼,有些好奇,却在江乘风看向他的时候,咧嘴,笑了起来,笑得眼睛眯成了一弯漂亮的月牙湾。这番表现,竟然和小时候的小浪如出一辙。就连那缺了口牙关,都有些像他!
江乘风心头大震,看着小佑佑,有些神色复杂。
容凌拧了拧眉,警觉地察觉到了不一般。
这可是他的儿子,江乘风这小子是在用什么眼神看着小家伙!
不得已,他又走了回来,将林梦放了下来。只是一手,占有性地紧紧搂着她的腰,让她半靠在他的怀里,无法离开。
“把孩子给我吧!”然后跟着伸出了一手,打算将小家伙给抱回来。
这口气还算客气!
可江乘风眯了眯眼,清冷的眸子闪过一抹幽光。他没有把孩子送出去,反而将小家伙抱紧了。看着容凌,他淡淡的扬声道:“扶好梦梦,我送佑佑上车!”
这口气……
容凌心头不悦!
可他刚闹了一场乌龙,不想再和江乘风打。再转念一想,就打算卖江破浪一个面子,让他家哥哥抱去。这孩子板上钉钉地是他容凌的儿子,看谁敢占这便宜!
于是,他再度打横将林梦抱起。
林梦翻了翻白眼,这次什么话都不说。她已经是懒得和容凌这个自大的男人废话了!
母子俩齐齐上了容凌的车的时候,严老爷子已经闻讯出来了。见到场面还算和谐,他就没贸然吱声。
容凌冲严老爷子点了点头,把车开走。
江乘风也没有因此走,和严老爷子打了一声招呼,被严老爷子邀请进屋了。他是和严老爷子认识的。半年多没见,今日赶巧碰上,自然得叙上一叙。
*
车刚开出小区,容凌把车停了下来。严老爷子的房子,已经被远远地甩在了后头,相信已经看不到这边的情况了。
容凌探过身去,皱着眉头,又探了探林梦的额头。
“真的不用再去医院?!”
“不用……”林梦哑着嗓子低哼,轻轻地撇过头,躲开他的手。她不想要这个男人这个时候的温柔。她已经打定主意放下他,这个男人就不该靠她这么紧,还又用这种暧昧的态度对她。
“快点送我回家!”没法拒绝他的护送,所以只能命令他。等尽快到了家,就可以摆脱他了。
可她的闪避动作,刺到容凌了。他大掌一动,重新护住了林梦的额头,低斥:“躲什么?!”
她再度扭过头。
他这下肯定这果然不是他的错觉,她果然是躲着他!
“你脑子烧坏了!”他沉声怒喝,重新开动车,却是打定主意,要送她去医院看一趟了。于是,车开了一会儿之后,容凌走上了另外一条路,不是往伴月小区去的。林梦反应慢了一些,却也发现这路不对了!
“这是去哪里?”她扭头,喘着气问。
“医院!”
她心里窜起一股火。“送我回家,我不去医院!”
她讨厌这个男人的自以为是!
可他不听。
她瞪着他,用冒着火的目光一次次地凌迟着他。可那男人脸皮太厚,实在不是她的目光可以扎透的。她瞪了多久时间,这心里的火就憋了多久。这段时间,已经足够那心里的小火苗成长成为熊熊大火了。
她就不明白了,这个男人想干什么?!有他这么无耻和自以为是的吗?!一次次地罔顾她的意愿!他容凌厉害,人人都奉承,更少不了美女对他趋之若鹜,那么,他去找那些女人啊,干嘛还要来招惹她?!他和何雅既然那么心意相通,好事将近,那么,对于那个女人,他总该给予最起码的尊重吧!
他无论再优秀,存心脚踏两只船,就绝对让人看不起!
“你要嘛送我回家,要嘛,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家!”她看着他,咬牙说出这话!
他淡淡地瞄了她一眼,再度冷声训斥:“这是为你好,别不知好歹!”
她被他气得闷伤,粗喘着,小脸涨红。
“容凌,送我回家。我自己的病,我自己心里明白!”
他没有改变行车路线。
她再度怒喝:“你不是我,所以别给我胡乱拿主意。现在,送我回家!”
他猛地拧眉,将车开到了路边,嘎吱停下!转脸,瞪着她。
“林梦,你又犯倔了!”
她突然就觉得无力,看着男人这俊美的脸庞,终究还是觉得疲惫了,于是闭上了眼。
她和他争论什么呢!他总是这么强势,而她才几斤几两啊,干嘛要和他争啊!明明总是争不过的!
算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容凌不可能感觉不到她态度上的不对劲,那隐隐地疏离,让他有些烦躁。他只当她是生病闹的,勉强把这烦躁挥开。伸手,他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小脸,打算再探探她的温度。这个小女人,是不是真的烧糊涂了!
却在瞬间,有两滴泪,分别从她紧闭的眸子里冒了出来。那闪烁的亮点亮光,犹如两枚细针,扎入了他的心底!
他像是被人给订住了一般地怔在那里,全身有些僵硬,也有些不知所措。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两滴泪变成了两条细细的溪流,从她的眼角滑下,然后很快地隐没在她的发间。
他的手,定在了她的脸上,挪不开了。
而她依旧闭眼,此刻所有的憋闷都已经化为泪流了下来。眼角,再无泪。只有艳红色的脸颊和唇瓣,透露出一种过分怒放、怕是快要走向凋零的病态!
他看着她,足足有半晌。xiōng口憋地厉害,呼吸都有些变样了。可是这个女人依然闭着眼,就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又像是什么都不入她的眼的样子。
他悻悻地收了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间,在心里低咒了一声,继续把车子开开。车,依然没有改变行进路线,而她不再睁眼。到了双木的时候,像个牵线木偶一般地跟着他走,随他折腾。然后又是化验,又是开药,然后从医院出来。再然后,上车,回伴月小区。
一路静默,静默地有些可怕。
小家伙敏感地也没有开口,窝在车座里,睁着黑漆漆的眼,看着坐在前方的容凌和林梦。
到了家门口之后,林梦提着那些药瓶,拒绝了容凌的进入。
“谢谢你送我回家,我累了,想睡觉,不能招待你了,不好意思!”
她的眼、她的眉、她的脸,她的整个身子都透着不容错辨的疏离。容凌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在没看到她之前,命名一切都还是好好的,为什么,再见面,她就成了这副模样?!
他需要弄明白!
他讨厌这个女人用这样一副鬼样子对着他。
“你晚上还要打一瓶点滴,我得给你扎针。”他找到了一个特别完美的借口,好让自己留下。
只是可惜,被林梦给打破了。
“不用。”她喘着气,低低地拒绝。“承扬会弄这个,到时候让他弄就好了!”
他的脸色再度转黑。
她叹声。“容凌,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这明明是关怀,可他听着,却觉得她这是在赶人!
“我没事!”
他的强势再度出现,直接夺过了她手上拎着的药,率先进了院子,不给她拒绝他的余地。
“你这是让我为难!”她在他背后轻声慨叹。“阮承毅他们三个都不想看到你,你这是在给我制造麻烦。我是个病人,麻烦你体谅我一下,让我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下,好不好?!”
他僵在那里。
她走了过去,伸手,轻轻地接过了他手上拎着的东西。他同时手指一动,抓住了塑料袋,没松手。
她低下了头,看着那同样被塑料袋口给吊着的手指,不同的色泽,白的是她的,颜色略略发黄的是他的;纤细短小的是她的,而粗硬修长的是他的。二者——壁垒分明!
“容凌,路上小心!”她轻轻地说了一声,真的像是温柔的关切。纤手跟着微微一动,拽了拽塑料袋。
他的手,松开了。
她终于将药接了过去。小家伙就站在她的身边。林梦伸手,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瓜,笑了笑。
“和叔叔说再见!”
小家伙抬起了头,轻轻地说了一声叔叔再见,就嘟着唇,低下了头。
容凌的心头就越发地闷了!
这一个又一个的,怎么都是这一副怪模样!
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他伸手,去摸小家伙,可是大掌才刚搭上了小家伙的脑壳,小家伙就身子一歪,躲了过去。
“妈咪,我来提!”小家伙细声说着,伸出小手,体贴地抓住了林梦提着的塑料袋。
好似他的躲避是不经意的,可是容凌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林梦笑,和小家伙一起拎着塑料袋,走了。掏钥匙、开门、进屋,然后关门,终于将这个男人挡在了门外。本该放松了,可她,身子却软了,一下子软倒在了门板上。只有靠门板的支撑,她才不会脱力地一屁股滑在地上。
她全身虚弱,再也无法强颜欢笑!
仰头,深呼吸着,她才能逼着自己不往下掉眼泪!
放下他,是痛!
可这痛,总是躲不过的!
无法,她就得对自己狠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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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如约奉上,自请刷新!——
夜里,外面飘起了雪,外面的车道上也没多少车了。这样的晚上,该回家都回家了,哪个还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地在路上跑着?!
容凌开着车,看着前面的雨刮器缓缓地将掉落在挡风玻璃上的积雪挂掉,心里就将自己鄙视地不行。他到底没法放下那个小女人,一想起她那张过分艳红的脸,就止不住的担心。然后又想起小家伙那躲避的态度,就难以心安。
于是,他回去了,可又得在这样的深夜,像做小偷一般地在这寒冷的鬼天气把车开出来,去找那个小女人,待会儿甚至还得当一把小偷,偷偷地潜入那屋子!
真是该死!
车子,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熟门熟路地停了下来。他下了车,开始往林梦所在的房子靠近。雪虽然下得不大,可是他走了几分钟,这肩膀上、头上,也还是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雪。
到了地方,那房子竟然除了那小阁楼,其它一二三层都亮着灯。情况有点糟糕,加大了他悄无声息地进入这屋子的难度。以往他半夜摸来的时候,这灯可都是灭了的,哪像今天这般亮堂!
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齐整地亮着灯!
他越发地开始担心林梦的状况,也有些后悔之前就不该太心软地迁就了她,把她送回了家,而是应该直接把她带到他那里去,如此,也不用像现在这样麻烦了!
他在外头站了一会儿,本想等一等,等到灯灭了,至少一楼的灯灭了,然后他直接弄开门锁,潜入屋内。可是灯迟迟不灭,而那雪花又慢慢地越积越厚,这情形就不太妙了。而且,实话说,外面的温度还真是不低!就算是铁人,那也会被冻着。他可不想这么光荣地做了那小女人的继任,也跟着感冒!
另外,他若是再不进去,等待会儿地面上覆盖的雪变厚了,只会加大他入屋的难度。到时候,一脚踩下去一个坑的,痕迹太明显,一旦有人从窗户往外探,一准就能发现不对劲!
想了想,他抬起了头,大略地查看了一下房屋的布局,然后又围着院子转了转,心里又有了别的法子。
看来,今天势必要来一次有难度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踩的牛皮鞋,还有自己身上穿的大衣。就这样的穿着,想要爬屋子,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如今这下雪天的,接触面容易打滑,就有些不太方便了!
想了想,他干脆脱了大衣,硬生生地将那造价昂贵的大衣当皮绳一般地系在了自己的腰上,只露出了里面穿的一层薄薄的衬衫。他也不怕冷,就这样潜入了院子,找了一个合适的着陆点,哧溜一下,像猴子一般灵活地窜上了屋子。这还得亏天上飘着雪,才没使得他身上的白衬衫在暗夜中太乍眼。
音乐声、谈话声,透过窗户,传入不断晚上攀爬的容凌的耳朵。容凌皱眉,暗想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既然屋子里有病人,就该早点安分地睡下,别吵了病人。
所以说,这阮家人就是让人讨厌!
花了一会儿功夫,他终于有惊无险地爬上了小阁楼,摸到了窗户边。小阁楼的窗户是提拉式的,容凌之前就有记在心里,所以一手稳住自己,一手就去拉了一下窗户,可——没拉动!
看来是从里面锁上了!
他立刻伸手掏兜,掏出了一个小皮夹,然后用牙齿咬着,从皮夹里抽出了一个细细歪歪的工具。嘴里咬着那小工具,他将皮夹重新塞入了裤兜。然后用手轻轻地摸索着窗户,慢慢地寻找锁点,等找到之后,小工具就探了进去,微微扭动。一番轻微地像是风轻轻滑过树枝的动静过后,锁被弹开。容凌立刻伸手一拉,将窗户提了上去,同时轻轻地拉开窗帘,打算跳进去。
然后,他身子顿住了,俊脸微微地扭曲了一下。
屋内是没亮灯,外面是没月亮,但是屋外下雪,反而也造就了光线,射入屋内。所以,容凌才把眼前这一幕看的分明。就看到小家伙手里举着一根棒球棍,绷着小脸,双眼瞪得大大地看着他。瞧那举得高高的架势,大有一棍子朝他当头砸下来的趋势!
容凌心里先是气!
暗想这小子是怎么回事,既然察觉到不对劲,知道窗外有人,可怎么不叫人啊!他一个小毛孩,才多大啊,以为举着一根棍子,就能把坏人给吓跑了?!他以为他是谁啊,小心人没打跑,反而被人给抓了,然后被一下子给扔到了窗外去!
于是,容凌很不客气地瞪了一下警觉有够高、本该值得表扬的小家伙一眼,然后从窗外跳了进来。落地的时候,基本上无声无息,轻的仿佛猫儿一般。
小家伙的眼睛瞪得越发大了,黑眼睛在暗夜中亮闪闪的,都快要比星辰璀璨了。
不过,小家伙依然高高地用手举着棒球棍,整个姿势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容凌伸手,一把将棒球棍夺了过去,一手则揉上了小家伙的脑袋瓜,低声道:“小声点,别让人知道我来了!”
小家伙还是直勾勾地用睁得大大的眼睛看着容凌。
容凌好像对自己的儿子有百分百的信心似的,也没管儿子的异样,直接往床边走去。
小家伙这才动了,一下子凑到了窗户边,努力地垫高了脚跟,凑出脑袋,往外面瞅。外面飘着雪,已经基本上有了那么点银妆裹面的意味儿,整个天地,都显得有些神奇了。小家伙想起了圣诞老人,那个传说中总可以从别人家的高高的烟囱中钻入屋子里的家伙。现在,小家伙就挺好奇的,容凌是怎么爬到这里来的,这里距离地面,可有三层楼的高度。据说圣诞老人有一个飞行工具,是坐着麋鹿架着的雪橇车来的,那么容凌呢?!
小家伙好奇极了!
那头容凌已经粗粗地查看了一下林梦,温度依然有些高,但额头还不至于太烫,属于低烧范畴。一般挂完点滴当天,都是这么一个状态。她闭着眼,看上去睡的还算沉,他稍微放心了一些。
回头,看到小家伙依然在窗户边摇头晃脑的,容凌皱了皱眉。靠近小家伙,他直接将小家伙给抱了起来,低声问:“看什么?!”
自己也往外瞅了一眼,想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么吸引小家伙的目光。
小家伙此时更能居高临下地感受到自己和地面的距离,那高度对小小的他来说,是蛮惊人的。他心里的疑惑就更加深了。他扭过头去看容凌,通过窗户外射来的光芒,他能看到容凌的头发上,脸上,肩膀上,还有衣服上,都有雪融化的痕迹。那小小的水珠子,在暗夜中,有点亮,一闪一闪的,有点耀眼,不容错辨。那就没错了,小家伙很确定容凌的确是从窗户外爬进来的。
小家伙本来不想和容凌说话的,心里也一直憋着一股气的,可是小孩子嘛,再大的怨气也敌不过好奇啊!
“你怎么上来的?!”小家伙终于小小声地问出了口。
容凌愣了愣,看着小家伙那充满求知欲、还隐隐有那么一丝兴奋的双眼,突然就觉得很是骄傲,这才发现到,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小家伙的表现都是非常优秀的!
“想学吗?!”他低下头,很是亲昵地碰了一下小家伙的额头。
小家伙也不客气,“嗯”了一声。生气归生气,可是学本领归学本领,小家伙心里有一本孩子式的明白账!
“以后教你!”容凌笑着,捏了捏小家伙的小脸。
“说话算话!”小家伙瞪大了眼,也不孩子气地说什么拉钩上吊。
容凌又碰了一下小家伙的额头。“你还太小了,等你再大一点,我再教你,说话算话!”
小家伙心里就有些美了,小嘴一咧,大大的眼睛弯了弯,像只小狐狸般的欢快了。
容凌暗想,这副模样才算正常嘛!之前那古里古怪的样子,别说有多别扭了!
他将小家伙抱了回去,也没将窗帘给拉上,因为屋里需要借外面的光!
“你妈咪怎么样了?!”他抱着小家伙坐在床沿,先问的这话。
小家伙皱了皱眉,脑子里将阮承扬对他说的话都回忆了一遍。“三哥说妈咪睡一觉就会好很多的,让我不要吵妈咪,让妈咪好好睡觉。哦——”小家伙将快要从缺牙的地方流出的口水吸了回来,接着道:“三哥还给妈咪打了针!妈咪困了,现在在睡觉。”
“那你怎么不睡?!”
小家伙摸了摸脑袋瓜,垂下了头,不说话。
容凌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小家伙的小后背,压低声音轻喝:“抬起头来。男孩子回大人的话,要昂首挺xiōng的,否则,会让人看不上的!”
小家伙立刻绷紧了身板,挺起了xiōng膛,抬起了头。
“别像个小女孩似的扭扭捏捏的,要有话说话!无论谁问你话,你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的或者不想回答的,就说不知道,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容凌这是在不经意地承担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教导着小家伙。
小家伙“哦”了一声,然后乖乖地回道:“我担心妈咪,睡不着。”
停了一下之后,小家伙伸手,稍微有些紧地抓住了容凌的胳膊,却昂首挺xiōng着撇过了头,不去看容凌。“我怕妈咪会……不要我了,所以,我要守着妈咪,让妈咪的病快好!”
容凌立刻眯起了眼。
小家伙嘴里所说的“不要我了”,其实说的比较隐晦,容凌是个聪明人,听小家伙略微发颤的口气,还有那有些脆弱的神情,就知道小家伙这是怕林梦会直接过去了,然后长睡不醒!
所以,他不是睡不着,而是——不敢睡!
“小笨蛋!”容凌挑眉,大掌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小家伙的脑袋瓜。“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妈咪好得很呢,睡一觉就能病好,用不着你担心!”
小家伙就又“哦”了一声,眼睛却又盯着林梦,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容凌也瞧了林梦一眼,然后回头拍了拍小家伙的小屁股。“赶紧睡!你妈咪我守着,你给我好好睡觉!”
小家伙就有些迟疑!
容凌干脆抱着小家伙起来,打算送隔壁去。
“去哪里啊?!”小家伙小声问。
“送你去睡觉!”
小家伙立刻伸手,拽了一下容凌肩膀上的衣服。
“不要!”小家伙低叫了一声,摇了摇手。“隔壁是立苑姐姐睡的,叔叔你不能去,否则,你会被发现的哦!”
容凌有些日子没来了,所以还不知道,隔壁已经被立苑给霸占了。也就是说,小家伙这些日子,又是和林梦一起睡的。
容凌挑了挑眉,看着小家伙。
小家伙不懂容凌心中那点小九九和小别扭,只以为自己做了好事,就冲着容凌,邀功般地小小地笑了一下。容凌妥协,也是不得不妥协!转身,将小家伙抱了回去。如此,他就发现了床上有两个被铺,一大一小。大的那个,里面窝着林梦。小的那个,不用说,该是给小家伙准备的。
林梦感冒了,不想把感冒传给小家伙,所以本意是想和小家伙分房睡,然后让立苑帮忙照顾小家伙几天,直至她病好。可小家伙很坚持,要留在妈咪的身边,所以林梦就在另一头给小家伙搭了一个小睡铺。
容凌掀起小被子,将小家伙塞入了被窝。
“快睡!”
小家伙眨巴着眼,看了容凌一会儿,问他:“你什么时候走啊?”
容凌不回答,使劲地揉了一下他的小脑袋瓜,低声命令。“快睡,别废话!”
小家伙嘟起了嘴,妥协道:“那你走的时候,一定要叫醒我哦!”
“人小鬼大!快睡你的吧!”容凌轻轻地拍了小家伙一下,以作训斥。
小家伙弯起了嘴角,立刻猫起了小腰,侧身,脸冲着容凌,然后闭上了眼,小小声地哼哼道:“你再多拍我几下!”
脸上很是可疑地露出了一抹羞红。
容凌双眼的视力很好,相信自己没看错小家伙脸上的那两抹红。
可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这儿子还有受虐倾向了?!
容凌根本没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想了想,他突然就想到了什么,冷峻的脸庞立刻就柔和了起来。
然后,他伸手,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小家伙的小背,就像很多母亲在孩子还小的时候都这样哄着孩子入睡一般。很快,在这很有节律的轻拍之中,小家伙睡了过去。
容凌止了手,看着那恬静的小脸蛋儿,融合着他和她的小模样,心里就软的有些不可思议。然后低下头,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在小家伙的脸上落下了一个吻。
轻柔的,犹如外面飘着的雪!
他又看了小家伙几眼,这才回身,正经去照看孩子他妈!
林梦的脸庞依然是红扑扑的,脸上冒了一层的汗。感冒就需要发汗,容凌倒是知道用身体取暖的方式比较容易出汗。可是瞧瞧窝在一角睡着的小家伙,他自觉还不能冒着被小家伙随时发现到的危险,将自己和林梦脱得光光的抱在一起。所以,他只能紧了紧被子,裹好林梦,自己则在一边坐下。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脚步声踢踏着,从下往上传来。他心中警觉,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静悄悄地快步挪到了门边,将门锁落上。果真如他所料,有人拧了拧门把,然后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似是自言自语。
“咦?!锁门了?!睡着了吗?!”
女子轻轻地叫了几声“林梦”,发觉没回应,就走了。
然后隔壁屋子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容凌耳力过人,自然听见了一些。等到那边安静下来了,他重新回到窗户边,往下瞅了瞅,已经一片亮白的雪地上看不见有从屋内射出来的光,看来大家都是睡下了。
容凌想了想,解下了外面的那层衣服,放到了一边。然后掀开大被子,躺了下去。他的进入,带入了一股冷意,林梦嗯嗯了几声,不满地抗议着。等到被容凌给团团抱住、被子里面的温度又重新高了起来之后,她才止了咕哝,拧着眉,继续睡着。
容凌抱紧了她,眯着眼,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
夜里,林梦持续发汗,容凌又像个大火炉似的烤着她,她更加觉得燥热难当。昏迷中,只觉得自己一身的睡衣都似乎湿透了,湿褡褡地贴在身上,别提有多难受了。她皱着眉头,本能地开始撕扯衣服,想要将衣服给拽下来。
一番骚动,惊醒了容凌。他皱眉,将林梦动来动去的小手给压了压,凑过唇,在她耳边呢喃了两声。“乖,别乱动,好好睡!”
她皱了皱眉,哼了几声,安分了一些。可不过一会儿,又觉得难受,又开始扯衣服,然后大概真的觉得太热了,这下连腿也跟着动,开始踢被子。容凌只得手脚并用,抱着她,夹着她,又凑到她的耳朵边,低声哄了几下。
“难受……热……”她咕哝着,扭动着娇躯,像条蛇一般地在容凌的怀里钻着。
容凌本来就有些日子没碰她,体内积压了很多存货,就等着全部上缴给她。她这般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的,很轻易就擦枪走火,让他也紧跟着有些燥热了。
“别动,乖乖睡!”他的嗓音都哑了。
她其实也是半睡半醒,感觉到被人哄着,这个声音还莫名熟悉,莫名让她觉得亲切,就开始由着性子撒起了娇,软声娇哼。
“热……热死了……脱衣服……要脱衣服……”
咕哝着,她又去拽衣服。
近脸的头发都被汗水给打湿了,也可以想见她的确是热了。容凌触手的地方,她的睡衣湿得厉害。隔着睡衣,就是她水润的皮肤,此刻,却感觉就跟没隔一般。
他的呼吸就有些急促了,血管里的血流速度也跟着有些加快。下面,也开始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