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

    詹晓军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疼,他一把拉住林瑞,后者差点摔倒。林瑞腰上吃痛,骂道:“干嘛!”

    “带你走!”詹晓军拉着林瑞就走,林瑞根本跟不上,又挣脱不开,只能拼命跟着,进了电梯,林瑞拼命想挣脱开:“带我走,去哪啊?!”

    詹晓军把林瑞拉上车,林瑞看詹晓军的表情有点害怕,又问一遍:“到底去哪?”

    林瑞刚问完,詹晓军一脚油门,车飞了出去,林瑞吓得马上拉着扶手,系上安全带:“詹晓军!你别开那么快!”

    车速没有慢下来,詹晓军在城市里疯狂地飙着车,从车流中危险的穿梭,林瑞整个人都贴在椅子上,不敢睁眼看:“詹晓军!你停下来!”

    詹晓军没有停,他一路开着,眼里泛着红色的血丝,心里全是混乱的想法。

    不能让林瑞结婚,绝对不能!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这次绝对不能再失去!

    詹晓军眼里早就不知道自己的车速,也听不见林瑞的叫喊,林瑞不管怎么大叫,詹晓军还是拼命踩着油门,林瑞真的害怕了,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世界末日到达之前,他怎么都不想死了啊。

    林瑞下定决心,忽然打开车门,大叫着:“你再不停下,我就跳车了!”

    刚说完,车门已经被什么东西撞上,飞了出去,林瑞吓得脸色煞白,詹晓军被这一声巨大的声响唤了回来,才想起车上还坐着林瑞,心里一惊急忙踩了刹车,车子已经被那一下冲击撞得打滑,随着这一下的阻力,在原地转了一个大圈,车头直直地撞向了路边的护栏。

    林瑞还来不及护住自己,只能闭上眼,詹晓军下意识地调转车头,护栏擦着车头朝詹晓军这边的车身撞了上去。

    林瑞感觉到整个人受到了一阵剧烈的震动,车子猛然抖了几下,才静了下来,林瑞下的脸上煞白,心里念着完了!完了!要死在这里了!老半天没敢动,直到一切安静下来,林瑞摸摸自己,没穿没烂,才敢睁开眼睛。

    他看见护栏把左车门撞扁了,门朝驾驶座凹了进去,詹晓军反应敏捷,躲开了大部分的撞击,但林瑞还是看到詹晓军左半身都是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林瑞大叫一声,解开了安全带,就要去拉詹晓军:“快跑,汽车要爆炸了!”

    詹晓军咬着牙捂着自己的伤处:“你以为拍电影吗?!别

    动我!快叫救护车!”

    “哦,哦!”从小别说车祸,连自行车都没怎么摔过的林瑞彻底蒙了,掏出手机差点忘记了救护车的号码,对方问自己在哪里,林瑞更是慌了手脚,还问詹晓军:“我们在哪里啊?”

    詹晓军已经觉得有点头晕了:“你出去看看!”

    林瑞赶紧下了车,一路头晕目眩地看路牌。

    詹晓军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疼痛夹着懊悔全随着热血涌了出去,失控的后果直接砸在了詹晓军眼前,半毁的汽车,身体的疼痛,焦急的林瑞,还有路人的围观,林瑞恐惧的眼神刺激着詹晓军的神经,更让他懊悔不已。控制自己,他对自己说,詹晓军,你不能这样,一次犯过的错,不能再犯下第二次。

    救护车来的时候,詹晓军已经扯破衣服捆在手上,给自己止住了血,但是xiōng口一直的暗暗的疼着。因为内陷的车门,他也动弹不得,只能困在座位上,好在消防车也跟着来了,把车门扯下来才把詹晓军抬到了急救床上。林瑞一直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詹晓军上了救护车,他才想着跟上去,却被警察拦了下来。

    “你是伤者的什么人?”警察叔叔问林瑞。

    第一次被警察盘问,林瑞紧张得不行:“是朋友。”

    “怎么能撞成这样?是喝酒了吗?”

    林瑞赶紧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喝酒。”

    警察在本上写了什么,医院的救护人员招呼林瑞:“待会再去录口供吧,先跟伤者到医院来,要缴费。”

    林瑞看了一眼警察,警察叔叔点点头,又记下了他的电话号码,他才敢上救护车去,上了车也不知道该坐在哪里,救护人员看他紧张的样子,安慰他:“别太担心,你朋友没有什么大问题,你先坐下。”说完给林瑞让了个位置,林瑞感激地点点头,那人问他,“你待会通知一下伤者的家人,玩意有什么事情的话是要家人签字的。”

    林瑞尴尬了:“我没有他家里人的电话。”

    “不是朋友吗?”救护人员只好问皱着眉头的詹晓军,“先生,你要不要打个电话叫家人来一趟。”

    詹晓军却摇了摇头:“不用通知家人了,有什么缴费或者责任我自己能负责。”

    救护人员还想劝劝,看詹晓军闭上了眼睛,似乎身上吃痛,也就不劝了,只对林瑞说:“那你待会去交一下费,

    等下可能要输血,还要检查,费用不低,带够钱了吗?”

    林瑞更为难了,别说带够钱,压根身上就没几百块钱的林瑞,估计自己连个专家门诊都挂不起。还好詹晓军似乎也知道他不可靠,拍了拍自己的裤带:“我钱包在里面,银行卡密码就是我的电脑登陆密码。”说完就不动了,只专心闭目养神。

    掏出詹晓军的钱包,林瑞才安心了一点,果然什么东西给人的安全感都没有钱来得实在。抓住了住院费,林瑞觉得詹晓军的伤势也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了,安慰自己,他詹晓军以前不是个军人吗?军人铁骨铮铮,小撞个车没事的!!

    詹晓军送到了急救病房,林瑞在外面给他缴费,跑上跑下好几趟,林同学大感现在上一趟医院多么不容易,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医院才出了一份详细的收据,让林瑞带着去警察局。要说在医院不安,林瑞觉得最不安的还是警察局,自己刚进去,就看见墙边蹲了一排的人,全用手抱着头。警察招呼林瑞:“你过来这边,收据带了吗?”

    林瑞赶紧给警察叔叔双手奉上收据,警察一边看一边问他:“也没有喝酒,怎么撞得车,还两边车门都撞了。”

    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林瑞想了半天,只好挑了个折中的说法:“他失恋了。”

    “失恋了,就飙车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就谈个恋爱吗,有什么想不开的!”警察叔叔详细问了情况,大概明白了以后,才问林瑞,“身份证带了没有”

    林瑞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身份证拿出来,警察又问:“还有伤者的身份证,带了没有?”

    还好带来了钱包,林瑞翻找着詹晓军的钱包,从一个夹层里掏出了詹晓军的身份证,递给警察:“给您。”

    警察又处理了一会,等事情大概弄清楚了,才对林瑞说:“没什么大问题了,虽然是撞车,也没撞到人,也不是酒后驾驶,就是超速了,还有毁坏公共物品,你回去告诉司机,说扣了分,还有抽时间去把罚款交了就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林瑞一看表,就这样也磨蹭了快两小时,他担心詹晓军那边无人看护,出点什么事情没人照应,赶紧站起来:“谢谢您啊警察同志,我先走了啊。”他刚站起身,警察就看见有张折叠好好纸从林瑞身上掉下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提醒他:“你东西掉了。”

    那张纸林瑞也没见过,本想当垃圾丢掉,又想起刚刚自己翻过詹晓军的

    包包,可能是他钱包里的东西,干脆拿走再说。

    林瑞回到医院,詹晓军已经被医生处理完毕,因为医院病患太多,只能躺在一张临时搭建的病床上,林瑞觉得这么一张加个的小病床上躺着人高马大的詹晓军,看着就十分可怜。他走过去喊了一声,詹晓军也没在睡觉,睁眼看他:“事情弄完了?”

    “弄完了,警察说就是赔钱扣分,没什么大事。”林瑞敲了敲詹晓军的病床,“干嘛不叫家人来,你爸来了肯定能给你弄张像样的病床,说不定还能找几个更好的医生。”

    “一点小事情,劳师动众干什么,我不想让我家人知道。”詹晓军歪着身子看着林瑞,“像你那么有特权思想的人,绝对不能让你当官,只会祸害百姓。”

    林瑞瘪瘪嘴:“反正我也当不了,我就是一辈子当百姓的命。”

    詹晓军看林瑞的坐姿还是歪歪斜斜的,有点过意不去:“你的屁股怎么样了?”

    “出车祸没撞死就是万幸了,你还有功夫管我的屁股。”林瑞取笑道,“看你现在比我还严重,我的屁股现在挺高兴的。”

    詹晓军也想笑,内心却很不安:“哪有你这样的人,我差点把你害死了,你还坐在这取笑我,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林瑞倒觉得没有什么:“你刚刚是很吓人,不过最后关头不也良心发现牺牲自己保护我了吗?”林瑞叹了口气,“詹先生,我不知道你县里是怎么想的,可是我想趁这个你绝对打不过的时机跟你认真的说,放过我吧,我都是要结婚的人了,以詹先生你的条件,想找个多好的人不行啊,何必为了我搞到撞车那么凶,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进警察局,吓死我了。”

    詹晓军一直沉默着,林瑞发现果然没有比詹晓军躺着更好的时机了,再次鼓起勇气:“詹先生,你放过我,我以后给您当牛做马,我们做个朋友不行吗?”

    詹晓军听完,用林瑞从没见过的凄凉的眼神看着他:“我们在一起,就不行吗?”

    林瑞心里一疼,别过头去:“不行。”

    詹晓军叹了口气:“再说吧,我想睡会。”

    林瑞还想说什么,詹晓军打断他:“如果,真的想让我放过你的话,这段时间,就来照顾我吧。”他看林瑞傻傻的不知道回应,又说道,“我不想让家里知道,就没有人能来照顾我,只能拜托你了。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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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这么说就是有戏了,林瑞大喜过望,高兴地答应着:“没问题,没问题,保证把你照顾得好好的。医生说要住几天,手机给我,我先帮你打电话去请假。”

    看林瑞那么积极,詹晓军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只好说:“去吧。”

    林瑞欢快地出了门打电话,心情大好连跟领导说话都不紧张了,打完电话,才想起来自己兜里还有一张来历不明的纸条,林瑞想拿给詹晓军看看,回了病房,詹晓军却已经睡着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垃圾,虽然偷看有违道德,不过已经侵入过他人电脑的林瑞完全没有心理压力,他决定打开看看纸里有没有什么内容,再决定要不要干脆丢掉。

    林瑞打开那张折叠得很好,保管得也很好,却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纸,眼睛淡淡的扫过第一句话,却心里一紧,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两只手攥的那张纸沙沙作响。

    ☆、你给我闭嘴!!!

    林瑞打开那张折叠得很好,保管得也很好,却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纸,漫不经心扫过第一句话,却心里一紧,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两只手攥的那张纸沙沙作响。

    那张纸上,第一句话,分明就这么写着。

    “詹晓军,请你去死。”

    林瑞捂着自己的嘴,让自己惊讶的声音吞没在嗓子里面,像看见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似的,把那张纸紧张地收起来,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在关注自己,这才胆颤心惊的打开继续看。

    那张泛黄的纸上那么写着。

    “詹晓军,请你去死。

    我已经无法忍受现在的生活,无法忍受你非要纠缠着我,打乱我的节奏,控制我的一举一动,铸造一个你想要的牢笼,把我困死在里面。

    我们早就说好了不会永远在一起,分开也是迟早的事情,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没有我就会死,那么,我请你去死。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回头。

    我最后一次跟你说,不管你是不是爱我,这都不重要了。

    我的人生节奏,你绝对不能打破。”

    纸张不大,写的字也不多,林瑞看完反而安心下来,这不是一封恐吓信,照信的内容看来,倒像是一封分手信。

    这封信是谁写的?什么时候写的?詹晓军为什么会把它收藏得那么好,还随身带在钱包里?看着这样的话能好过吗?詹晓军经常看吗?看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这家伙,是个什么人?詹晓军他,有过怎样的过往?一大堆问题堆积在林瑞的脑袋里,他摇了摇头,把问题都驱散,算了,这些事情,他没必要知道,最好,也不要知道。

    人家都说,两个人太熟了,就断不开了,他还是不想和詹晓军太熟——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詹晓军当了一把大爷。

    詹大爷口味刁,有伤在身忌口的本来就多,闻着医院提供的病人餐,皱着眉头就开始嫌弃:“这是人吃的东西吗?这么大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吃下去不死也死了。我不吃这个,你去给我买点好吃的。”

    林瑞开始不觉得,被詹晓军这么

    一说,也感觉那饭里都不是能吃的东西,最后还是跑到外面给詹大爷买了饭。

    尽管林瑞坚持认为以詹晓军的伤势,没有让自己陪夜的必要,不过最后还是被詹晓军软硬兼施留了下来,在詹晓军那块本来就不是很大的地方,拼了一张床,在詹晓军旁边守着。晚上睡觉的时候,环境简陋,一个腰疼一个带伤,两个人都没睡着。林瑞听着詹晓军一直隐隐的抽痛声,想跟他说说话,最后还是把话吞到了肚子里,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那么关心詹晓军比较好。

    这一个晚上,两个人互相听着对方絮乱的声音挨到了天明。简陋的床睡得林瑞浑身不自在,没六点就醒了。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给詹晓军买了早餐,也不管詹晓军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放在他旁边就要走。詹晓军听见声响,睁开眼睛,正好看着他准备离开,就叫他:“我说林瑞,早上不说一声就离开,是你的习惯?”

    林瑞红了脸,还好是背对着詹晓军,也没让他看见。他知道詹晓军说的是那个他和他的初夜,林瑞一大早没有等他起来,就偷偷跑路了,但林瑞还是死鸭子嘴硬:“说什么呢,我先去上班了。”

    上了半天班,林瑞就觉得放心不下,詹晓军那副样子,说严重不严重,说轻不轻,自己行动可是不方便,又没通知任何人,身边连个照顾的都没有。林瑞越想越担心,干脆又请了半天假,这次不仅是隔壁桌的仁兄,连组长都追了出来,大骂林瑞无情无义,不把兄弟的性命放在眼里。

    林瑞只能心里喊抱歉,兄弟的性命远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他还是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次把詹晓军照顾好了,也许詹晓军一内疚,就把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还给他了。

    拎着两袋吃的,刚走进病房,林瑞就看见詹晓军病床前站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和詹晓军正有说有笑的聊着,林瑞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没头脑地就把这个男人和那张纸联系到了一起,心里忽然紧张取来。詹晓军看见他进了门,又不走过来,招呼他:“林瑞,来啦,跟你介绍一下,我高中加大学同学,这家医院的肖副院长。”又对那个人说,“哪,这就是跟我一起出车祸的小子。”

    林瑞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倒是那个人大方地走过来,帮林瑞把东西放下,又伸出手来跟林瑞握手:“你好。”

    “你好,你好。”林瑞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脑子里发懵,心里拼命责怪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人继续跟詹

    晓军聊天:“反正你小子太不道义了,住到我家的医院,也不跟我讲一句,还住在这种病房,你让詹叔叔知道了,不得数落死我,还好我出来巡房看不到你,要不然我就成你们詹家的罪人了。”

    “说话太夸张。”詹晓军挥挥手,“你以为出车祸这事情光荣吗?我敢找人说吗?谁知道你这个不务正业的医生,没事居然会来巡房。”

    “看见了就是看见了,这种加床哪里能睡,你小子运气好,有个单间刚空出来,你住那吧。”肖副院长说着就要去安排。

    詹晓军拦着:“别别,医生说我再住一晚就能出院了,没必要。”

    那人看了眼林瑞,指了指詹晓军旁边那个更简陋的拼床:“你自己要挨苦受罪,也想想陪夜的人,林瑞的床比你的还小,你看他能睡着吗?换个单间吧,就这么定了。”

    詹晓军这才点了点头。

    林瑞心里对这副院长感恩涕零,心想人家学医的就是比这个当官的想得周到,再睡一晚上这个破地方,他的老腰早就没用了,说不定直接瘫在这医院里,连地方都不用挪,更别说照顾詹晓军了。想到今晚能住在好点的地方,林瑞忍不住脸上挂满了笑容,人家院长要走,还跟在后头,屁颠屁颠地说:“院长走好啊。”

    换了房,环境果然好了很多,房间里有电视,还摆了花,也有独立的卫生间,林瑞特意看了看自己的陪护床,虽然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至少是张床了,詹晓军看林瑞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忍不住嘲笑:“至于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怎么了。”

    “像你这种冷血的人是不会懂的,还是人家医生想的周到。”林瑞给詹晓军一边喂饭一边说。

    詹晓军心里吃醋,赌气说:“那我帮你介绍介绍,让你和他联系联系。”

    林瑞赶紧摆手:“得了吧,认识你一个我就够倒霉了,我可没有兴趣认识你的朋友。”

    詹晓军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句话是又排挤了他,又排挤了他身边的人。

    有了独立卫生间,詹晓军也不怕招人嫌弃,连上厕所也让林瑞帮忙,林瑞苦着脸帮他脱了外裤,转头就看墙,詹晓军还是不动:“内裤不脱你打算让我尿裤子里吗?”

    林瑞骂道:“昨天你还能自己□了!”

    “今天不能了。”詹晓军就是不动,“快点,我尿了啊。”

    林瑞

    无奈,一边扭头看墙,一边帮詹晓军扒内裤,内裤扒完了,林瑞朝着墙大喊:“你可别得寸进尺,让我给你扶着那啊!要那样我宁愿你尿腿上!”

    詹晓军忍住笑:“害羞什么,你又不是没摸过。碰都碰了……”

    “啊!”林瑞大喊一声,“闭嘴!”

    上完厕所,詹晓军还让林瑞给他洗澡,因为伤口不能碰水,只能让林瑞端着盆子湿了毛巾慢慢的擦,林瑞好一阵嫌弃之后,还是无奈听话地端了热水给詹晓军擦身体,詹晓军大爷一样坐着,连胳膊都不抬,林瑞骂了一阵,也懒得骂了,乖乖认了命,老老实实给詹晓军服务。

    就算受了伤,裹着绷带,詹晓军的身体还是那么漂亮,每一块恰到好处的肌肉,和林瑞隔着毛巾接触到的肌肤的触感,都让林瑞心跳不已。不管个性怎么恶劣,这个保持着超级好的容貌和身材的男人,依然让人一眼就觉得是上帝的宠儿。林瑞想到那封信,像詹晓军这样优秀的爱人,怎么会有人那么决绝得要和他分开,甚至为了分开,说那么狠心的话语。

    想到这里,林瑞忽然扯出一个苦笑,说什么呢,自己还不是,一直在拒绝他,要离开他,不愿意和詹晓军在一起吗?

    再优秀的人,也熬不过现实。

    因为又要陪夜,林瑞只能跟家人报备。林瑞妈听说儿子又不回家,心里不放心,老问在哪个医院,要不要自己过去看看。林瑞敷衍着说没事,匆匆挂了电话。

    不好敷衍的是苏娜,本来想和林瑞看电影的苏娜,在电话里抱怨了半天,林瑞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内疚,一直躲着詹晓军跟苏娜说话,苏娜问了半天,知道林瑞陪的是詹晓军,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更放不下,总觉得不安。林瑞又安慰了半天,苏娜才挂了电话。

    这个晚上,林瑞还是睡不好,只是确实累了,才一直闭着眼休息。詹晓军更加睡不着,和林瑞两个人呆在一个房间里,却睡着两张不同的床,詹晓军不甘心。他听见林瑞的呼吸,虽然平静却不稳定,知道他在半梦半醒之间,还没有睡着,索性叫他:“林瑞,你过来我这睡吧。”

    林瑞也没多思考,只是下意识地拒绝:“不要。”

    “你不过来,我就过去了。”詹晓军说着就要下床,灯火黑暗,他没踩着拖鞋,而是站到了地板上,医院凉气森森的地气直接传到了詹晓军的脚心,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林瑞听见詹

    晓军下床的声音,赶紧坐起来:“行了行了,我过去吧,别又把伤口拉伤了。”

    他扶着詹晓军躺下,自己也躺在了床上,医院的床不小,他刻意和詹晓军保持着距离。尽管没有身体接触,他还是能感觉到詹晓军在他身边的一举一动,感觉到詹晓军的呼吸,还有体温。林瑞听见自己狂乱地跳动着的心脏声,大得几乎淹没了这个安静的房间。

    詹晓军也口干舌燥,他轻声问林瑞:“我能抱抱你吗?”

    ☆、就摸摸!

    詹晓军仿佛听见了林瑞xiōng腔中那颗不安分的心脏的跳动声,他觉得自己也跟着激动起来,林瑞就在他咫尺之遥,他压低了声音,温柔地问林瑞:“我能抱抱你吗?”

    他本以为林瑞会拒绝,却没想到林瑞沉默了片刻,往他这边挪了挪,低声说:“恩。”

    詹晓军拼命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用没受伤的手抱住了凑过来的林瑞,林瑞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觉得有高热的温度从他的耳根灼烧到两颊,再到全身,别的感觉,什么都好像不存在了,只有詹晓军的体温被无限放大,传到他的身体里。

    詹晓军沉重地呼吸着,再次问:“我能亲亲你吗?”

    林瑞本能地觉得自己应该拒绝,但xiōng腔的火焰却被詹晓军温柔的语气点燃,他再次点了点头:“恩。”

    詹晓军轻轻地吻上林瑞的唇,温柔的,不同于以前的热情,狂躁,炽热,而是缠绵地纠缠着,温热地碰触着,若有似无地挑逗了,勾动着林瑞的心弦。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想靠近詹晓军,只是本能地,想要继续吻下去。

    两个人的吻好似吻了天荒地老,直到不能呼吸,交织的唇才互相放开,詹晓军的xiōng膛起伏着,拉着林瑞的手,探向自己的欲望,哑着声音说:“热了。”

    林瑞把手抽回来,指了指自己的腰,又指了指詹晓军的伤口:“你是想害死我,还是害死你自己。”

    “不做。”詹晓军迷离地碰触着林瑞,主动探进他的裤子,“就摸摸。”

    林瑞感觉自己要迷失在这片迷雾之中,他呢喃着:“就摸摸。”手不由自主地伸到了詹晓军想让他碰触的位置。

    两个男人剧烈地喘息着,压低着各自的嗓音,互相抚摸着,在对方的手里到达天堂,詹晓军感受到了林瑞的炽热,宣扬着林瑞那生命力顽强的身体,在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让林瑞走向毁灭。

    林瑞放松了身体,瘫软在床上,释放后的困意向他袭来,他脑子里迷茫地转过很多似有似无的东西,觉得自己就快要睡着了。

    他好像听见詹晓军跟他说:“林瑞,我会尽力,让自己只成为你的朋友。”

    他下意识地答应着,鼻腔里发出声音,心里却有一块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刺拉拉地疼。疼得林瑞,以为那里被人挖空了,只剩下一片燎原。

    那天晚上,林瑞做

    了个梦,梦里自己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哭,有一个男人走过来,摸着他的头发,笑着跟他说:“放心吧,我是你的朋友。”

    “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苏娜这几天心里一直都很不安定,她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劲,就是觉得很不舒服。按理说,现在的时候,是苏娜最该高兴的时候,她升了职,有了比较稳定的工作,政治部的人对她不错,詹晓军也对她很照顾。和林瑞的恋爱终于要走到婚姻殿堂,父母已经在设想她婚后的生活,什么时候婚礼,什么时候准备怀孕,什么时候生孩子,一切都井井有条,苏娜应该觉得开心,不应该难过。可是女人的直觉却告诉苏娜,越是这样的时候,越容易产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天苏娜看见请了几天假的詹晓军重新来上班,虽然林瑞大概地说过,詹晓军住了院,他去陪了两天,可是到底为什么住院,苏娜却不清楚。前辈来上班的那天,一如既往地穿了合身的西装,气质昂扬地走路,压根看不出来哪里有什么毛病,只是似乎会下意识地护住左边的身体,不让人碰撞,脸色也有一点点苍白而已。苏娜本来想去问问情况顺便和领导示个好,可是准备了半天,苏娜却说不出口。

    她心里很别扭,别扭的原因,她也不清楚。她就是想不明白,木讷的林瑞为什么会忽然和詹晓军这样的人成了朋友,为什么詹晓军出事受伤的时候,林瑞会在身边,为什么詹晓军躺在医院的时候,作陪的不是别人,是林瑞。

    她想不明白,只是女人的直觉,提醒她,也许这里面有问题,可是问题是什么?问题在哪里?

    苏娜想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凑在人堆里问问,不管直觉是什么,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詹晓军看见苏娜的时候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反而挺大方地对苏娜说:“苏娜,你在啊,真是对不起,借了你男朋友两天,下次请你两吃饭!”

    前辈这样的反应,苏娜觉得自己是想多了,男人之间的友谊本来就不是女人能懂的,也许他们两真的是一见如故也说不定。

    苏娜心里坦然了一些,也笑着说:“前辈不要太客气了,那都是林瑞该做的,等有空我们俩请你吃饭才是。”

    詹晓军点点头,和苏娜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像同事那么客气,又像朋友那么亲密。

    苏娜松了口气,她想,像詹晓军这样的人,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日子比她和林瑞久远多了,她怎么可

    能想得到詹晓军在想什么,也许,这位优秀的前辈,只是喜欢林瑞够木讷,够单纯,觉得他信得过,才和林瑞那么要好的,事情没自己想的那么复杂。

    尽管这么安慰自己,苏娜还是觉得,也许婚礼该早一点进行。

    苏娜之前看上一个新楼盘,公摊面积虽然大,但是如果能买到三楼的话,就能免费得一块空地做阳台,每平方贵了那么一点,但住起来舒服。只是这个三楼,前几期工程早就没有,只能等最新的一期,要是买了新一期,房子就得第二年初才能下来,等到装修什么的弄完,就不知道哪年哪月了。原本苏娜并不着急,反正她和林瑞都还年轻,可是现在,苏娜却觉得还是早一点完婚比较好。少了个阳台没什么,如果林瑞成了落跑新郎,才是最可怕的。

    到了周末,苏娜约好了林瑞一起去看房。和詹晓军从医院出来以后,林瑞觉得自己和詹晓军的关系中好像有什么不明晰的东西,悄悄地变了,虽然詹晓军还是会找他,也会带他去针灸,甚至于,两个人还能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但是开玩笑什么的都是点到即止,也再没有过激的举动。詹晓军换了一辆新车,为此林瑞还嘲笑了半天詹晓军,说他这种特权阶级,不管做什么都透着一股子钱酸气。

    林瑞说完这话的时候,詹晓军一直看着他,詹晓军心里有句话,不敢说出口,他想问林瑞,那你觉得,我做你的时候,有没有一股钱酸气。

    林瑞半梦半醒间,好像听见,又好像没有听见的詹晓军的那句诺言,彷佛真的变成了现实,一夜之间,他们两个人,成了普通的男性朋友。而他,就是个普通的,将要结婚的男人,周末的时候,会乖乖的陪未婚妻去看房,而不是和另外一个男人,一边说滚开,一边迎合他的进攻。

    苏娜挑了半天,也没挑出一个合适的房子来,不是楼层数字不好,就是她觉得太高,要不就是面积太大负担不起,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各方面都还算符合的房子,那又是个yīn面。苏娜喜欢阳光明媚的房子,她总梦想着自己未来能和林瑞一起躺在躺椅上,抱着孩子,在房间里晒太阳。

    林瑞已经走累了,提议苏娜:“要不改天我们再去别的楼盘看看,要不就不要买现房了,等新一期下房吧?”

    苏娜不同意:“可以下午再去看看别的新楼盘,反正,只能买现房。”

    林瑞不知道苏娜在急什么,但反正,他也拒绝不了。他阻碍了詹晓军,毁了以后自己躺在詹晓军身边

    安睡的机会,就是为了和这个女人结婚的。

    两个人正要换一栋楼看看,林瑞的电话响起来,是詹晓军打来的,林瑞很自然地接起来,当着苏娜的面问:“喂,詹先生,怎么了?”

    “在做什么呢?”詹晓军问他,“和苏娜在约会?”

    说话的方式,好像也变成了普通的朋友,林瑞回答着:“和娜娜在看房子了,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合适的。”

    詹晓军问:“在哪个楼盘?”

    林瑞报了个名字,詹晓军想了想:“是那里啊,那的老板我认识,你们等我一起过去看吧,我就在附近了,说不定能拿个好价钱。”

    林瑞答应一声,挂了电话,告诉苏娜等一下詹晓军。苏娜皱了皱眉头:“怎么前辈也要过来”

    “他说认识这里的老板,能拿个好价钱,等等吧,反正我们也不急。”林瑞干脆坐下来,懒得再走。

    一切看着都没什么不对劲,苏娜劝自己不要对领导有太大的反感,不管怎么说,詹晓军一直都在帮助自己,和领导过不去,自己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

    詹晓军果然很快就到了,一边下车一边打着电话:“心姐,我就在这里了,您就下来看看我吧。”

    林瑞想迎上去打招呼,詹晓军却摆摆手,又继续跟电话里说:“我真的在这了,不骗您,还有两个我的朋友,是真的,不信你听听。”说着递给了林瑞,林瑞吓了一跳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只能“喂”了一声。詹晓军又马上把电话拿回去:“我就跟您说了嘛,快下来吧!”

    苏娜和林瑞面面相觑,不知道詹晓军要干什么,过了一会詹晓军挂了电话,才走过去,也没问林瑞,而是问苏娜:“苏娜,看上哪套房子了吗?”

    “倒是有喜欢的,可是售楼小姐说都被人定走了。”苏娜指了指三楼的一间,“就那个,户型也好。”

    詹晓军点点头,林瑞刚想说什么,忽然有一个女人猛地扑到了詹晓军的怀里。

    ☆、可不是吗!种马!

    詹晓军点了点头,林瑞刚也想说点什么,忽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冲出来一个女人,猛地扑到了詹晓军的怀里,林瑞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

    “没什么事情你就不想你心姐,没良心的混蛋!有时间也不来看看我,难道忘了咱两的情谊了吗?!”那女人也不顾周围有多少人,抱着詹晓军的脑袋又亲又骂,苏娜看傻了眼,林瑞的下巴就要掉到了地上。

    詹晓军把那女人推开:“心姐,您注意点影响好不好!”

    “这有什么,”那女人转过头来,看周围的人,售楼小姐马上低下了头,林瑞还是愣愣的,苏娜也视而不见,她得意的说,“你看,大家都不在乎。”

    “我在乎。”詹晓军好不容易把那女人推开,“我来找你是帮朋友买房子的,你这样不是丢我的脸吗?”

    那女人这才和詹晓军分开,呸了一口:“混蛋小子,居然说你心姐丢你的脸。”

    林瑞这才看清楚那个女人,大约三十岁年纪,比詹晓军应该大一点,画着精致的眉,淡雅的唇,小巧的个子,就这么站着,气质高雅,怎么看怎么是一个极品的少妇,说话却这么出人意料,和外表完全不符。林瑞不认识她,却感觉她有点眼熟,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苏娜却想起来了,这个被叫做“心姐”的女人,分明是一个大房地产商的女儿,不过以“女儿”的名号出现在新闻里,却是早几年的事情了,现在这个女人,是独当一面的女老板,一个远近闻名的名媛,经常都出现在电视节目里面。

    谁能想到,那么个女人,却和詹晓军这么光天化日的打情骂俏。

    苏娜觉得自己彻底松了一口气,没错嘛,这才是配得上詹晓军的等级,他们这样的小民百姓,最多也就是跟着沾沾皇帝的光而已。更何况,苏娜脑里浮现出一句让自己都觉得可笑,却害怕的话,更何况,林瑞,还是个男人。

    詹晓军被那女人挽着,被她拖着走,苏娜和林瑞只能跟在后面。林瑞只觉得好笑,没想到这个暴力狂的大恶魔,也有被女人制住,一脸无奈动弹不得的时候,和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的气势,大大不相同,就像是个两面人,不知道哪边才是真的,还是,都是真的。

    那女人问詹晓军:“你跟心姐说说,说你喜欢哪套,心姐做主送给你。”

    詹晓军苦着脸:“都说了,不是我,是我的朋友。”他赶紧喊林瑞过来救驾,“林

    瑞,你过来,跟心姐说说,你和苏娜看上哪套房子了。”

    被皇上诏令跟太后说话,小太监林瑞瞬间就蔫了,又变成了狗尾巴草一样,整个脸上都挂着笑,不好意思地跑到那女人的跟前说:“心姐,您好啊,是这样的,我们看上了三楼那套房子,可是售楼小姐说,现房都定出去了。”

    那女人皱着眉头转头问售楼小姐:“都定出去了?我怎么记得不对呢?”

    售楼小姐脸一红,把头低的更低:“是没有都定出去,其实还有一套,在六号楼。”

    “那怎么不说。”那女人忽然发威,像是瞬间变了一张脸,“你还想生意做不成吗?”

    林瑞觉得售楼小姐瞬间也变成了和自己一个等级的小宫女,恨不得学电视剧里跪下来摇头摆手说太后息怒,赶紧解释着:“不是的,是,是主任他……他……”

    “他怎么了?”心小姐凤眼一瞪,连在一边的林瑞都感觉到了杀伤力,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他说要给他留着,他想给他的……”那售楼小姐结结巴巴的,“他的……他的干女儿买一套。”

    心姐哼了一声:“什么干女儿,包养的姑娘吧,我们公司的薪水是不是太高了,一个主任都买得起那么大的房子养小蜜。”她挥挥手,“你去把这套房子的首付算出来,然后让那个什么主任明天去趟我的办公室。”

    售楼小姐答应着赶紧离开了,林瑞听的满头大汗,他只是来买个房子而已,怎么感觉像看了一把宫廷政变,可把他吓得不轻。

    詹晓军却是习惯了,还笑那个心姐:“心姐您怎么那么凶,看把人家小姑娘吓唬的,她才多大,懂什么啊。”

    心姐看身边没了别人,这才挑了挑眉毛,居然挤出一个俏皮的表情:“你小子除了怜香惜玉还懂什么,这个盘的主任,我早就想找他茬了,上次和大学生搞外遇被老婆抓了,他老婆居然到公司里来大吵大闹,严重影响我们楼盘的形象,这么点花边新闻都处理不好的员工,要了有什么用。”她在詹晓军的xiōng前划着圈圈,“要我看啊,这方面的经验,谁也没有你好。”

    詹晓军只是笑:“看你把我说的,像什么,大种马吗?”

    林瑞在旁边,心里默默接了一句茬,可不是吗,种马。

    苏娜觉得这个心姐说不定和詹晓军有什么前情纠葛,桃色旧闻,自己是不方便知道,

    但估计她看在詹晓军的面子上,能给自己一个好的价格,也就凑过去,大大方方地对心姐说:“心姐,谢谢您帮忙。”

    “谢什么,顾客才是上帝嘛。”那女人摆摆手,“更何况,你们还是晓军的朋友,晓军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詹晓军随口问道:“是朋友就该给个友情价,我这两个朋友都是工薪阶层,您受累,给打个折吧。”

    心姐这才思考了一下:“便宜一点可以,但也不会太多,我也是做生意的,这样吧。”她对苏娜说,“你们要是确定要买,我可以把三楼比别的楼层贵的那部分给你们去掉,别的就不行了。”

    这样苏娜已经很满意了,一个劲地谢谢,谢谢。

    林瑞感觉自己就像看所有人演了一场戏,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来没有的房子就有了,自己好像只是一个局外人,来到这里,就是听着所有人的话,签字画押,付了首付,把自己的一辈子,卖给了一栋房子,背了詹晓军的人情债,却变成了一个自己根本就不想当的房奴。

    林瑞看着和众人相处融洽的詹晓军,其乐融融,完全就像是一个他的普通朋友,为了这个新婚的朋友,送上了一份大礼,他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詹晓军,你真的把我当成了朋友?

    你真的,那么希望我,赶紧结婚吗?

    办完了事情,苏娜和林瑞先走一步,詹晓军还坐在心姐的旁边,默默地,看着林瑞拉着苏娜渐渐远去的背影,那两个光明正大的情侣,挨着脑袋说着话,比划着手里的资料,和一切将要沉浸在新婚幸福生活中的情侣没有两样。

    他很心疼,心疼得无法言语,就好像是自己用刀捅死了自己,一遍一遍地□自己的身体里,反复的捅着,抽出来的都是红色鲜血,喷涌而出的,都是看不见的痛苦。他的笑容和平静,掩藏不了他紧握着的拳头的颤抖。现实告诉他,他很痛,痛得惨烈,却说不出口。

    心姐看着詹晓军凝望的样子,忽然叹了口气,拍了拍詹晓军:“晓军,你小子,是不是喜欢那个看上去傻傻的孩子。”

    “心姐您看出来啦。”詹晓军叹了口气,“是啊,我喜欢,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

    “喜欢还做这种事情,不累吗?帮喜欢的人挑新房,住进去的却不是自己,而是别人?”心姐摇摇头,“我还以为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詹晓军握着心姐的手:“不然您教我,该怎么办?难道要我像以前一样,去硬把他抢过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上一次我那么自私,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

    “哎呀!你怎么那么没有出息!”那女人狠狠地拍了一下詹晓军的脑袋,“詹晓军你今年多大了!奔三了好不好!你以为十年前你刚上大学那会吗?!你以为你还有青春啊?难得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一分钟也好,也要和他制造美好的回忆!畏首畏尾的像个什么东西!你再这样,我都怀疑我哥哥当初为什么要喜欢你了!”

    詹晓军看心姐义正言辞的样子,忽然笑起来:“说什么呢,有你这样的妹妹吗?让哥哥的前男友,去追别的男人?”

    心姐揉了揉脑袋:“难道我是因为这样的个性,才至今找不到好男人嫁了?”

    “不对,”詹晓军肯定地说,“你嫁不出去是因为你太有钱了。”

    心姐狠狠地敲詹晓军的脑门:“你就这么跟世界上最了解你的女人说话吗?!你就不怕我跟你绝交吗?!混蛋啊你!”

    詹晓军躲闪着,摸着脑袋,开心地笑着,笑得那么真诚,就像是真的一样。

    他心里滴的血,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看到。

    末了,他才抬起头,凝望着这个女人精致的脸,岁月流转,只有这张脸没有变过,看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爱和坚定,他缓声说:“心姐,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那么支持我。”

    心姐抱着他的脑袋:“别客气,谁让你长得那么帅,心姐我是外貌控,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说完,又摇了摇头,“你说你,那么帅的一个男人,家世又好,明明就是我喜欢的类型,怎么你喜欢的都是男人呢,我不好吗?对你没有吸引力?”

    詹晓军笑得抽气:“恩,你的xiōng部太大了。”

    那女人又打他,这次,他没有躲。

    他想起很多事情,也肯定了很多事情,他知道,自己就像心姐说的那样,无论如何,就算只有一分钟,一秒钟,也想和林瑞,有更多一点的回忆。就算是自私也好,放纵也罢,他放不下。他想告诉林瑞,自己喜欢他。

    詹晓军终于回了家,将自己放空在真皮沙发上,闭着眼睛,脑海里不断闪现着林瑞的影子,他抱着自己的模样,和牵着苏娜的时候,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他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口而尽。酒

    气火辣辣的顺着口腔直达xiōng口。

    他和林瑞,都是一个好演员,詹晓军笑自己,其实他们都应该去考个中戏,在舞台上带着面具,而不是在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装的像个朋友。他紧闭着眼睛低头摸出衣服兜里的手机,犹豫着点击了开屏,却久久没有动作,然后屏幕刷的暗了,又过了很久,詹晓军终于再一次点开了手机屏幕,点击通信录,林瑞的照片闪现出来,是他最喜欢的一张照片,他从来没有给林瑞看过。

    那是在他家的时候,林瑞在他的浴室里洗澡,他把泡泡抹在林瑞的脸上,林瑞笑着看着他。

    监视镜头拍不出林瑞看他的眼神,但是至少,能拍到林瑞的笑颜。詹晓军怀疑,连林瑞自己都不知道,他看自己的眼神,有多渴望。他拽着手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专注地看着那张笑脸,手机屏幕明了又暗,暗了又明,房间安静的,只剩下听见墙上时钟枯燥的达达声,还有詹晓军的呼吸。

    ☆、神人!猜不透!!有病!!!

    房间安静的,只剩下听见墙上时钟枯燥的达达声,还有詹晓军的呼吸。

    詹晓军终于按下了拨通键,手机嘟嘟的才响两声,对方就接了起来。林瑞的声音,穿过城市的上空,钻过厚厚的云层,在天边咫尺的地方,透过他的手机,放大在他的耳朵里。

    “喂,詹先生?”

    詹晓军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听林瑞叫他詹先生,不切实际的疏离,反而有点像撒娇一样的味道。

    “喂,詹先生,怎么了?”林瑞再一次问,詹晓军坐起身来,调整了一下心情,问林瑞:“你在家了?”

    “在,”林瑞紧紧地握着手机,走进房间,他觉得自己的手心冒着热汗,从回家以后,他就一直抓着手机,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等什么电话。而现在,对这个好像期待着,又抗拒着的来电,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故作轻松地回问,“你也在家了啊?”

    “恩。”

    詹晓军一个字的回话,让林瑞瞬间紧张起来,舌头在嘴里拼命地打结,话在嗓子眼里挤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今天谢谢你啊。”

    “恩。”詹晓军还是没怎么说话,林瑞只能抓着手机,听见电话那头詹晓军缓缓的呼吸声,忽远忽近,真切非凡。

    林瑞抽空在脑子里想,现在手机通讯信号也太好了吧,这样没有杂音,要是个瞎子,都不知道到底是真人还是电话。想完又笑话自己,能一样么?冰冷的手机,能有真人的体温么。

    他等了片刻,看詹晓军还是没有说什么的意思,终于下定决心:“詹先生,要是没什么事情,先挂了吧。”

    “等等,”詹晓军终于开了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林瑞。”

    詹晓军没来由的一句,让林瑞不知道怎么应付,只能说:“啊,你说。”

    林瑞听见詹晓军慢慢地说着:“展昭给王朝和马汉讲自己的英勇故事,说:‘那天我探逍遥楼,获得重要情报,却误中机关,身受重伤。我强提一口真气,支撑到开封府,突然眼前一黑。’马汉关切的问:‘你昏倒了?’展昭说:“不,是包大人出来了。””

    林瑞呆呆地,有点没听懂,张着嘴回了一声:“啊?”

    詹晓军笑笑,像是不在意的说:“你没听懂啊,我再跟你说个笑话吧。”

    林瑞一边回忆着刚刚听到的话,一边

    分神嘟囔着:“你说。”

    詹晓军清了清喉咙,对着手机,就像面对着林瑞,眼里好像看着那个人还在算计着那个没什么营养的冷笑话,淡淡的,轻轻的,好像真的在说笑话一样,说出那四个字:“我喜欢你。”

    “什么?”林瑞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听清楚,不知道詹晓军在说什么,他还在想为什么包大人出来了就眼前一黑,忽然,他愣了一下,包大人的样子和詹晓军的那四个字一起出现在了林瑞的脑子里,然后,那四个字在他的脑海里越放越大,越来越清晰。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变得越来越响,响得听不见詹晓军在说什么。

    林瑞又问了一遍:“什么?”完全是机械地重复自己说过的上一句话,可是这一次,他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裤子,而詹晓军嘴里那四个字的含义,更清晰的显现在他的脑海里。

    “我说,我喜欢你。”詹晓军的声音轻缓地传过来,林瑞听不出他的任何情绪,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好笑吗?”

    “好笑。”林瑞一动不动,愣在那里,又说了一遍“好笑。”

    他回过神来,掐着自己的腿,“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詹晓军也笑,好像乐得比他还开心:“哈哈,好笑就好。哈哈”

    夜凉如水,林瑞觉得自己控制不住地要笑抽过去,直到自己就要笑出眼泪来,林瑞才止住了笑声,渐渐安静了下来,他听见电话的那边,詹晓军静静地呼吸着,什么也不说,就那么安静地听着他肆无忌惮的大笑。

    他也就坐在那里,只是握着手机,不说一句话。

    这个世界只剩下手机里传来的互相的呼吸声,沉重而平静的,直达各自的心中,戳中的,是不想被戳中的弱点。林瑞一直坐在那里,他不想动,他觉得闭上眼睛,詹晓军就像在他的身边,牵着他的手,气息喷到他的耳朵上,清楚地跟他说,我喜欢你。

    这就是个笑话。

    林瑞一直没挂电话,直到他听见詹晓军的手机响了两声,似乎要自动关机了,他才听见詹晓军说:“睡吧,晚安。”

    林瑞默默地挂了电话,然后抓着手机躺在了床上。

    詹晓军把手机丢在一边,揉了揉太阳穴,他头很痛,可是,他也很高兴,林瑞的反应告诉自己,他听到自己的告白,是高兴的,甚至高兴得,出乎了他的预料。

    林

    瑞也喜欢他。

    就算只是一天也好,如果能让林瑞承认自己的心意,对着他詹晓军也说出这几个字,就好了。

    詹晓军抓了抓头发。没错,他还不能放弃。只要林瑞一天还是单身,他就有机会。

    第二天早上起床,林瑞脸上又挂了两个黑眼圈。

    这阵子睡的晚,做梦多,反反复复不踏实就算了,一大早还被苏娜的电话吵醒,女朋友甜腻的声音在电话里大喊:“林瑞!起床啦!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

    他觉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但还是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怎么了,苏娜,今天不是礼拜天吗?”

    “快起来吧!”苏娜的声音兴奋着,“我昨天晚上研究了好久,发现一个特别好的装修公司,咱们去看看!”

    林瑞觉得自己命简直太苦了,小声地哀求:“我再睡一个小时再去行不行”

    “不行!我都约好了!你快洗漱好了到这里来!我等你!”苏娜不容分说地告诉林瑞地址,然后挂了电话。

    林瑞赖在床上躺了一分钟,最后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睁开眼睛,迷茫地穿上衣服,摸了摸裤子没有摸着,干脆先去洗漱。

    刚走出房间,林瑞就听见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我发现,每次来你家,我都能看到好东西。”

    林瑞一个机灵,彻底醒了,愣愣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啊?”

    那人还指指林瑞的大光腿:“你真的很不喜欢穿裤子啊,这在心理学上怎么说的?露体癖?”

    “啊!”林瑞大叫一声,“詹晓军!你怎么又在这里!”一边叫着一边四下寻找,却发现爸妈居然都不在家,他扯着嗓子惨叫:“爸!妈!人呢?!”

    “阿姨叔叔都不在,叔叔下棋去了,阿姨去打麻将了。”詹晓军悠闲地磕着瓜子,“你爸妈让我等你起来了告诉你一声,让你自己吃早餐,有什么事情去棋牌室找他们就行。”

    “我去!”林瑞彻底懵了,“我爸妈怎么敢把你放在我家不理!他们不怕你偷东西吗!”

    詹晓军耸耸肩:“谁知道呢,可能我长得比较像好人吧。”

    “倒霉家伙!”林瑞跑回房间找裤子,越是着急越找不着,好不容易才翻出一条穿上,又在房间里仔细看看自己身上没有什么露出肉来的地方,才敢出

    门,对着詹晓军骂,“你又来我家干嘛!我家又不是动物园!”

    “原来你把自己当动物啊,我还真不知道。”詹晓军没心没肺的笑着,看林瑞马上就要生气了,又说,“大礼拜天的也没人找我玩,我太无聊了,咱两不是朋友吗,无聊不得来找朋友嘛。”

    林瑞轰他:“滚蛋!你滚蛋!无聊去找你的小蜜,我可没空陪你,苏娜还让我去看装修呢!”

    詹晓军居然还凑上来,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挤挤眼:“那不错啊!我也去!说不定我又认识老板,还能给你们打折!”

    林瑞彻底黑了脸,睁大眼睛瞪着这家伙,混蛋詹晓军,精神分裂症吧,昨天晚上还舔着脸不知礼仪廉耻地说喜欢我,今天又非得跟我未婚妻去看装修,神人!猜不透!!有病!!!

    詹晓军倒挺自在,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一边照了照镜子,一边还催促林瑞:“你赶紧洗漱去,吃完早餐就走,你们家瓜子我都吃没了。”

    林瑞骂骂咧咧的走进厕所,詹晓军也没跟进来,还在客厅照镜子整头发弄衣服。他想干什么?林瑞发现自己真的摸不懂这家伙的想法,到底昨天晚上电话里的那个对他说笑话的人是他,还是现在家里一脸欠扁样的是他?难道昨天晚上那个打了很久很久,久得今天早上起床林瑞都觉得自己耳朵要聋掉的电话,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林瑞对着镜子里挂着黑眼圈的自己叹了口气:“哦。林瑞,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林瑞被詹晓军催着赶着,刚吃了两口面,就被他拉着下了楼。詹晓军的车停在小院当中,分外扎眼,林瑞嫌弃地看了一眼那车,虽然是最新款,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打从心里觉得,还是原来那辆车他看着舒坦,可惜,已经撞得烂掉了。

    上了车,詹晓军递给他一个黑色的盒子:“送你的,打开看看。”

    林瑞接过来,一边拆一边问:“什么东西?”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暗蓝底,细花纹的窄面领带,詹晓军得意地问他:“好看吧?你要是穿着西装配它,肯定好看。”

    “我又不是卖保险的,不用穿西装上班。”林瑞刚说完,忽然停了一下,突如其来的,他明白了詹晓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