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太奔放了!!!!!

    林瑞忽然明白了詹晓军的意思,他现在能穿西装的机会,也只有结婚的时候了。他把领带放回盒子里,心里隐隐地难受,嘴上却挂着笑容,“还是谢谢你啊。”

    “别客气。”詹晓军专心地开着车,“你高兴就好。”

    车刚停下来,林瑞就看见苏娜站在路口等着自己,她看见自己下了车,好像咦了一声,然后目光转移,触及一起下车的詹晓军,脸上的笑容似乎僵了一秒,然后才走过来,拉着自己:“老公,怎么才来,等你好会了。”

    林瑞回答:“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没起床呢,”又看了一眼詹晓军,“詹先生刚好来找我,就把我送过来了,要不是他还得晚一点才到。”

    “谢谢你啊前辈。”苏娜礼貌地感谢,“我们今天要去看装修公司,前辈你要是有事情可以去忙。”

    詹晓军听出了苏娜话里的拒绝,却自然地走过去,抬头看眼前的店面:“正好我也想重新装修一下我家的厨房,跟你们一起看看吧,”说完还笑着看苏娜,“娜娜不介意吧。”

    苏娜扯出一个假笑,摇了摇头:“那有什么好介意的。”

    林瑞觉得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只好拉着苏娜,故意笑得灿烂:“走吧苏娜。”苏娜点点头,往店里走,心里那股别扭的感觉又出现了,还是不知道自己别扭什么,就是下意识的,不愿意在詹晓军的面前放开林瑞的手。

    原本苏娜在网上看过了这家公司贴出来的样板间和照片,觉得挺喜欢,结果当面再看,又觉得很不满意,三人转了一天,看了几家店,结果也没有看好,林瑞提议有空了先去房子里量量尺寸,苏娜也同意,住一辈子的房子,苏娜还是得好好想想怎么装扮。

    从装修公司出来,苏娜以感谢詹晓军的名义请詹晓军吃了顿饭。坐在餐桌上,苏娜有意往林瑞身上靠,还给林瑞拼命的夹菜,林瑞心里的小九九扭了又扭,一直担心地偷看詹晓军,不过詹大老板抵抗力明显变高,不但没有像上次那样踹自己,还很给面子的连吃了两碗饭!

    眼看快吃完了,苏娜有意无意地提醒林瑞:“老公,待会你送我回去吧,就别麻烦晓军前辈了,多不好意思啊。”

    林瑞敏感地看了詹晓军一眼,却看见詹晓军胃口大开的还喝了一碗汤,擦着嘴,笑着对自己说:“男朋友当然要送女朋友回家啦!待会你们俩走吧,我正好也有活动!”

    林瑞脑门都是汗,心想这家伙真的心理没有问题?

    三人从饭店分道扬镳,林瑞听苏娜的话把她送回家,本来想苏娜到家以后自己也回去,苏娜却把他拉住:“瑞瑞,你都到我家楼下了,还不去我家坐坐吗?”

    林瑞心里的小人挣扎了半天,最后点点头:“啊,去看看阿姨叔叔也好。”

    苏娜对未婚夫听话的反应很满意,脸上一直甜甜地笑着,一路牵着林瑞上了楼。苏娜的爸妈都在家,看见林瑞来了也很高兴:“林瑞来了啊。”

    “啊,”林瑞当着二老的面,又叫不出岳父岳母,叫阿姨叔叔也没底气,只能用笑容略过称呼,“来看看您们。”

    苏娜妈很高兴,非让林瑞坐下问长问短的,先是问了问房子,又问了问装修,林瑞也回答得没什么底气,只是支支吾吾的,大部分都是苏娜再说,就算这样,苏娜妈还是一直脸上挂着笑,又问他:“这些事啊,慢慢办也行,还是婚礼这事比较大,你们小一辈的都想不着,想好了要定什么酒家了吗?”

    别说想好,林瑞根本就没想,只好说:“还没确定了,看娜娜想要中式的还是西式的婚礼。”

    苏娜神往地说:“要西式的!中式的婚礼多没意思啊,就是喝酒敬酒,我要学电影里面,在室外请个神父给咱两证婚。”

    林瑞脑袋上挂了三条黑线:“我们又不信耶稣,要神父有什么用。”

    苏娜撒娇道:“浪漫啊。”

    几个人又聊了聊婚礼的细节,听得林瑞只觉得脑袋疼,在他的映象里,完全想象不到自己穿着西装,站在雪白的神台边,一脸幸福地看着苏娜被爸爸牵着走过白色的地毯,后面还有两个花童在撒花的场景。他也想象不到自己会拉着苏娜的手说我愿意,也想象不到自己的亲朋好友坐在下面高兴地鼓掌,更想象不到自己往苏娜的手上套上戒指,撩开她脸上的白纱,亲吻苏娜的场景。这一切在苏娜的嘴里何其的神圣,在他眼中,却成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林瑞看时间不早了,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苏娜却拉住林瑞:“都这个时间了,还回家干什么,你今晚就在这睡吧。”

    林瑞刚要拒绝,苏娜妈也开口了:“对啊林瑞,都这个时候了,就在家睡吧。”

    “不太好吧。”林瑞摇了摇头。

    “有什

    么不好的,又不是没在咱家住过,再说你们都要结婚了。”苏娜妈招呼旁边的老伴,“老苏,你给亲家家里打个电话,告诉一声林瑞在咱家过夜。”

    林瑞看了看家里的人,最后还是无奈地点点头:“那好吧,打扰了。”

    不是没有在苏娜家里住过,在没遇到詹晓军之前,林瑞早就在苏娜家出入自如了,吃吃喝喝睡睡的并没少呆,但是重遇詹晓军以后,这还是第一次。林瑞浑身都不自在,拿着自己放在苏娜家的备用牙刷,连怎么刷牙都忘了个一干净,洗了澡换睡衣,连先穿衣服还是裤子都没绕清楚,更别说进了苏娜的房间,林瑞简直就觉得眼前有一堵无形的墙壁,堵在自己眼前,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睡到房间里的床上去。

    苏娜已经在床上躺好了,拿了一本书正倚着床背看,是一本女性杂志,看林瑞都进了房间,还呆呆地站在门口,朝林瑞招招手:“站那干什么?过来啊。”

    “哦。”林瑞答应一声,迈了迈右腿,又迈了迈左腿,还是觉得不对劲,又迈出了右腿,心里忐忑不安的走了过去。

    躺在床上,林瑞整个人变成了早期恐怖片里的清朝僵尸,全身上下都僵硬得不得了,苏娜没看出不对了,还拍拍他:“你困了吗?”

    林瑞紧张得牙齿打架,故意闭上了眼睛:“困,困。”

    “怎么那么快就困了。”苏娜嘟囔着,把手里的书放下,又把灯关好了,躺在林瑞的旁边,“老公,你先别睡。”

    林瑞赶紧翻了个身,背对着苏娜:“啊,不行,困。”

    苏娜在他的身后画着小圈:“别睡嘛,待会再睡。”

    林瑞干脆不说话了,假装自己在睡觉。苏娜等了一会,看林瑞没什么反应,有点生气,拍了林瑞一下,骂他:“别装睡,你怎么回事!是不是不正常啊!林瑞你还是不是男人!”

    林瑞吓了一跳,脑门一热,赶紧睁开眼:“我挺正常的!”

    “正常就亲亲我。”苏娜把脸凑过去,林瑞皱了皱眉头,咬紧牙关,亲了苏娜一口。

    苏娜整个人贴了上来,把林瑞压在了身下。

    林瑞崩溃之前的最后一个意识是,尼玛!!现在的女人!!!太奔放了!!!!!

    这一夜,林瑞又失眠了。

    身边苏娜沉沉地睡着,偶尔还说两句梦话,林瑞都听不清楚,他

    一直睁大了双眼,就算强迫自己闭眼也无法合上,他只能看着房里的天花板,雪白的天花板,白色的雕花,映照着窗外灯光透进来的忽明忽暗的影子。窗外的世界,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开着车带着低沉的发动机轰鸣声从哪里疾驰而过,多的是人间的喜怒哀乐,但是林瑞心里什么都没有,他身边躺着自己的未婚妻,躺着自己应该爱的女人,可是他心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人。

    他在想詹晓军,那个精神分裂的恶魔,就这么让自己跟苏娜回了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干什么,这么深得夜里,他是一个人睡着,还是身边有别人,又或者,这个时候,他有没有也像自己一样在失眠。

    林瑞笑自己,想那么多干什么,何苦让自己不好受。

    想是这么想,林瑞还是睡不着,刚过四点,林瑞就起床了,穿上衣服要走,苏娜听见林瑞的动静,也没睁开眼睛:“你起床干什么,现在才几点?”

    “没什么,我忘了点东西在家,今天上班要用的,先回家一趟。”林瑞收拾好东西,走出门外,“你继续睡吧。”

    苏娜还在睡着,林瑞憋着气走出苏娜家门,直到出了小区,才感觉自己没那么僵硬,凌晨的路上没有公交车,林瑞正好心里郁闷,干脆走了一段,不过体力有限这个事实可不会因为林瑞的心情改变,没走出去多远,他就觉得累了,果然还是搭个出租比较好。林瑞坐上出租车的时候,终于有了困意,在后座上打了好几个盹。

    车停在了林瑞家小区门口,林瑞摸了半天才摸出钱包,下车的时候已经困得不行,只想回家好好躺躺,眼里也模模糊糊的睁不开,只是靠着直觉往家的方向走。

    林瑞迷迷糊糊地走着,忽然看到自家楼下好像坐着一个人,那人背着光,看不清面貌,那人靠在墙上,正往两手上呵气。林瑞心里一紧,这是个谁啊?不是最近小区里盛传的那个抢劫犯吧?!他赶紧抓住了自己兜里的钱包,低着头快步走过那人。

    那个坐着的人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急急忙忙的林瑞,冰凉的体温从那人的手上迅速地传到了林瑞的身上,林瑞打了一个寒颤,浑身的**皮疙瘩都立了起来,他闭上了眼下意识的大叫:“啊!啊!我身上没钱!我真没钱!!你放过我吧!!!”

    那个人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喉咙里发出听着不像人的声音:“闭嘴!”

    ☆、你在这里等我干什么!!

    那人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喉咙里发出听着不像人的声音:“闭嘴!”林瑞吓了一跳,很配合地用自己另外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充分表示了自己的顺从。

    “大喊大叫是你的爱好吗?”那人拍了拍林瑞的脸,“睁开眼睛!是我!”

    林瑞这才战战兢兢地睁开眼,发现站在自己面前拉住自己的不是别人,居然是詹晓军。

    “你这是要吓死我啊!”林瑞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大吸了一口气,修复自己被吓坏的小心脏,

    詹晓军拍拍裤子上的尘土:“是你自己胆小。”

    “呸!”林瑞刚准备辩驳,忽然想起什么,“不对,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从昨天晚上吃完饭我就到你家楼下等你了,不过你一直没回来,”詹晓军一边说一边拉林瑞,“我都快饿死了,咱两去吃点东西。”

    林瑞傻了眼,站在那不动:“你说什么?你一直在这等我?”说完,还看看了这除了寒风和鸟叫什么也没有的地方,“在这?”

    詹晓军一脸的无所谓:“对啊,本来以为你送完苏娜就回来的,没想到你一去不复返了,哎呀,”詹晓军看一眼手表,好像才发现现在的时间,“都这个点了,也好,正好吃个早餐。”说着又去牵林瑞。

    林瑞感觉詹晓军拉着自己往前走,他被拉得往前迈了一步,跟着詹晓军的步伐,他愣愣的看着詹晓军的背影,这个男人,他看不透,是个变态,是个暴力狂,是个恶魔,是个混蛋,可是,也是他,在这样的晚上,坐在他家楼下,寂寞地等他回家。

    他不相信詹晓军有那么傻,不知道他现在才回来,在苏娜家会发生什么,相反,他觉得,詹晓军很清楚,甚至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了。

    林瑞停下脚步,呆呆地站在那里。詹晓军见他不走了,也停下来问他:“怎么不走了。”

    “你等我干什么。”林瑞小声地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然后,声音慢慢变大,“詹晓军!你在这里等我干什么?!”

    詹晓军淡然地笑着,理所当然地拨弄着林瑞眼前的碎发:“为了看看你啊。”

    “混蛋!”林瑞挥起一拳,砸在詹晓军身上,詹晓军还没反应过来,林瑞忽然扑到他的怀里,大骂着:“你这个混蛋!”

    林瑞的脸埋在他的怀里,他看不见这个傻瓜脸上的表情,

    他张开双手怀抱着这个发脾气的男人,任林瑞在他怀里骂着:“你是变态,你知不知道!”

    詹晓军把林瑞狠狠的拥进怀里,轻声说:“我知道。”

    “你真的很讨厌,知不知道!”

    “我知道。”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烦人的人!”

    “我知道。”

    怀里的男人奋力的大喊:“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你知不知道!”

    林瑞的脸忽然被捧起来,他还骂着,嘴巴却被两片冰冷而柔软的东西覆盖上,詹晓军肆意地吻他,用力地亲他,舌头伸进他的口腔,吸尽他身体里的每一丝空气。他疯狂地拍打着詹晓军,却积极地回应了,允吸着詹晓军灵巧的舌头,他剧烈的喘息着,直到自己再也无力拍打,而是瘫软在恶魔的身上。

    詹晓军停下亲吻,认真地看着林瑞,林瑞一边喘息着,也盯着他。

    “一个星期。”詹晓军狠下心来说,“明天我就去找人帮你办个护照,你和我,去国外,就一个星期,只有我们两个人,回来以后,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林瑞心里乱哄哄的,他脑子里充斥着太多东西,詹晓军的吻,他搓着双手的样子,他抱着自己的样子,他在医院里对自己说,就摸摸,他打着电话,告诉自己,我喜欢你。他想象不了那个洁白的婚礼,可是他能想到詹晓军抱着自己,在阳光底下,肆无忌惮的接吻。

    “好。”林瑞低声回答。

    詹晓军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不敢确定,他紧张地抓着林瑞:“什么?”

    林瑞深吸了一口气,从詹晓军怀里挣开,却还是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我说,好。”

    詹晓军猛地抱起林瑞,在这个自己等了一夜的地方,旋转着,大笑着,宣示自己的快乐。

    林瑞听着詹晓军大喊:“谢谢你!谢谢你!”

    “别喊了,待会都被人听见了。”林瑞使劲敲他的脑袋,“放我下来,快点!放我下来!”

    詹晓军一直笑着,好像从来都没有那么快乐过。

    林瑞没有跟他说的话,吞在肚子里,永远都说不出口,他想告诉他,其实,是我应该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喜欢我。

    喜欢这么,自私,虚伪,抗拒你,又

    迎合你的我——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有了詹晓军的帮忙,林瑞的签证很快就下来了。林瑞知道一切准备好那天,紧急地给公司递了请假条,不管主管怎么狂骂自己,他都一个劲地低着头,拼命道歉,却不愿意放弃这次休假。

    主管最后没了办法,是因为他接到一个电话,一个据说是政治部的人打来跟他说,希望借用贵公司的一名同事几天,公司的损失由他一力承担,请务必准假。老板才无奈地对林瑞点了头,心想平时也没看出来这小子跟什么军区的人有联系啊,这档口怎么还被政治部的家伙借走了。

    詹晓军给林瑞买了个手机,除了自己的号码没有别人,林瑞到了飞机场,才给家里打电话,解释了两句,说是公司要求紧急出差,就挂了电话。苏娜听到消息的时候,再给林瑞打电话,林瑞已经把自己的手机关机,塞到了詹晓军行李箱的最下面。

    林瑞人生第一次出国,除了詹晓军,什么都没带。

    第一次坐越洋飞机,林瑞很紧张,詹晓军买的是最贵的舱位,椅子放下来可以伸开腿好好的躺,头上还有专门的小屏幕放电影,空姐的笑容也甜甜的,有专门的餐点供应。飞机平稳以后,林瑞紧张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舒坦地躺在椅子上,咬着果汁吸管看电影。

    旁边的詹晓军看着林瑞专心致志看电影,还不停咬吸管的样子,又好笑又委屈,凑到林瑞的座位上:“你看什么呢?”

    林瑞挪了一下脑袋没理他。

    詹晓军把林瑞的耳机摘下来,林瑞这才有了反应,抢自己的耳机:“你干嘛?”

    “问你呢,看什么呢。”詹晓军不还给他,把他的耳机塞到自己耳朵里。

    林瑞嫌弃地推他:“你那不是也有屏幕吗?干嘛非跟我挤啊?”

    “我愿意。”詹晓军坏笑着,干脆把林瑞搂在怀里。

    林瑞挣扎了两下,挣扎不开,感觉旁边的空姐好像在看着自己的方向,脸红起来:“放开我,多怪啊。”

    詹晓军干脆不搭理他,装出一副专心看电影的样子:“这是意大利语啊,讲什么的?”

    林瑞无奈,也破罐子破摔舒服地躺在詹晓军怀里:“讲一个导演和他生命里遇到过的美女,歌舞片,跟你说,”他压低声音,在詹晓军耳边说,“有点色。”

    屏幕里的一个美女扭着身体,脸上画着玛丽莲梦露一样的眉毛,朝床上的著名导演性感地走过去,忽然揭开围在自己身上的浴巾,“刷”的一下,一个大裸背出现在屏幕上。

    林瑞抽了口气,扭开了脑袋。詹晓军还在全神贯注地看着:“身材真好,啧啧,你看那个屁股。”

    “詹晓军!”林瑞气急败坏,“你注意点。”

    “干嘛,男人嘛,是这样的。”詹晓军还不停歇,指着屏幕,“哇靠,这也太翘了吧,手感一定很好。”

    林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伸手要打詹晓军:“闭嘴吧!”

    詹晓军一把抓住林瑞的手,凑到他的耳边:“生气什么,谁也没有你的屁股好看。”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舌头,轻轻地舔林瑞的耳朵。

    湿湿软软的触感立刻从耳朵传过来,林瑞像被电击一样抖了一下,缩起了肩膀,酥麻的感觉立刻延伸到身上。林瑞赶紧把詹晓军推开:“离我远点!色狼!”

    这一声喊得够大声,坐在旁边的空姐忍不住转头看着林瑞,林瑞更郁闷了,恨不得现在从飞机上跳下去。

    詹晓军心情大好,哈哈大笑,也不管林瑞怎么揍自己,就是不放开他。

    下了飞机,林瑞大步地往外走,剩下詹晓军自己拖着一个大行李箱,林瑞本来想把詹晓军甩开,谁知道刚走没多久,就遇到了第一个关口,那个笑容甜美的外国姑娘对着林瑞说了一句什么,林瑞愣了,没错,完全听不懂。

    林瑞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和詹晓军在异国他乡了,在这片土地上,别人说的话,他除了“hello”和“byebye”,就剩那个f开头k结尾的单词比较熟悉,林瑞默默地看了跟在自己身后的詹晓军一眼,认栽地说:“你来吧。”

    詹晓军笑得更爽了,哈哈大叫了好几声,被林瑞踢了一脚,才老老实实去跟关口小妹说话去。

    詹晓军租了一辆车,熟练地往订好的酒店开,完全没用的林瑞只能永远坐在坐在自己的副驾驶上看窗外的风景。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城市,一路上看见的都是沙滩,海边的小酒吧,还有穿着泳衣泳裤的帅哥美女,林瑞眯着

    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闻着吹到自己脸上的海风,舒服得快睡过去。

    詹晓军看林瑞瘫软地伏在窗户上,揉了揉他的脑袋:“待会去旅馆收拾一下,就带你去下海。”

    谁知林瑞一听,脸瞬间白了,转过头看着詹晓军,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说:“我!不!去!”

    “干嘛不去,来这里不下海干嘛?”詹晓军想了想,脸上挂起一个邪恶的笑容。

    “我说林瑞。”

    “怎么?”林瑞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詹晓军脸上的笑容越发放大:“你啊,该不是不会游泳吧?”

    ☆、放过我吧!!!

    詹晓军脸上的笑容越发放大,扯都扯不住:“你该不是不会游泳吧?”

    林瑞坐直了身体,结结巴巴:“开玩笑,我告诉,告诉你,老子横渡黄河的时候还没有你呢!”

    “噗,哈哈哈哈。”看林瑞逞强的样子,詹晓军强忍着没憋住爆笑出声来,林瑞涨的脸色通红:“说真的!”

    “是,是。”詹晓军继续笑他,“既然你那么厉害,干脆待会去冲浪吧。”

    林瑞憋了半天,瞪着詹晓军,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去就去!”

    詹晓军定的酒店,隔着一条马路就是细软的沙滩和广阔的海,酒店里是一片人工的森林和一个巨大的按摩游泳池,詹晓军定的海景房,拉开窗帘,透过落地窗,看见的就是一片湛蓝海洋,还有海滩上欢笑的人,有人手拉着手在路上玩滑轮,还有沙滩酒吧上举着一个麦克风唱歌的艺人。

    这是林瑞最喜欢的风景,不过现在,他在惨叫。

    詹晓军把林瑞拎起来,往游泳池里丢,林瑞杀猪似的大叫,像树濑一样拼命抓住詹晓军的胳膊,双腿夹在他的腰上,一边摇头一边求饶:“放过我吧!詹爷爷!军哥哥!我求你了!放过我吧!救命啊!谋杀啊!”

    游泳池边的人都朝他看,虽然听不懂这个中国男人在喊什么,不过一听就很是惨烈,詹晓军捂住林瑞的嘴,把林瑞往下拽:“你不是说你横渡黄河的时候老子还不在吗?!”

    “王八蛋!”林瑞拼命摇头不让詹晓军捂住自己,“你丫比我大多少岁!你丫尿床的时候还没有我呢!”

    詹晓军看林瑞死活不愿意从自己身上下来,干脆两个箭步,直接带着林瑞跳到了游泳池里。

    林瑞觉得身下一空,然后是巨大的水花把自己淹没,他一紧张,下意识地深呼吸了一口气,整个鼻腔里迅速灌满了水,被呛着的恐惧感一下吞没了林瑞,林瑞手脚乱挥在詹晓军身上乱抓,詹晓军挨了好几下,赶紧把林瑞从水里拉出来,林瑞上半身出了水,还在乱抓,詹晓军拉不住他,朝他大喊:“林瑞!一米六的泳池你还能扑腾个没完了!”

    林瑞听了这话,才赶紧自己脚上其实一直站实着什么东西,詹晓军一头是水表情无奈地看着他,他好不容易站住了,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愣愣地呆了两秒,才确定自己没被淹死:“诶,是啊。”

    这天风光无限好,阳光明媚,照耀着这个肆无忌惮

    只有快乐的小岛,天水一线间那几只的帆船在慢慢地开动着,海面上有人在冲浪,也有人在欢乐的海泳,有人骑着水上摩托车带着美女浪漫地笑着,而林瑞抱着一个大大地游泳圈,呆呆地坐在沙滩上。

    詹晓军拉他:“起来吧,不下海,去酒吧喝杯酒。”

    “你不要想骗我!”林瑞坐实了屁股,动也不动,“你又想趁我起来的时候把我丢到海里去!”

    “我发誓这次绝对不丢你了。”詹晓军竖起三根手指,“就去那边买杯酒。”

    林瑞坚定地坐着:“不!去!你买过来吧。”

    詹晓军无奈,只能自己走到吧台。

    林瑞眯着眼睛欣赏詹晓军的泳装扮相,詹晓军穿了一条普通的深蓝色贴身泳裤,毫无遮挡地显示着他健美的身体曲线,阳光代替上帝宠溺着他,在他身上洒下的,仿佛都是最亮眼的一片,即使是在异国他乡,詹晓军依然有吸引众生的魅力,纯粹的阳刚味道,让人着迷的微笑,和身材比一点都不逊色的英俊的脸。林瑞看到有好几个金发碧眼的女郎频频看他,好像准备上去搭讪,林瑞坐不住了,站起来跑过去靠到詹晓军身边,问他:“买完没有。”

    “那么急,”詹晓军正好接过一杯梦幻多瑙河,不明就里,“你不是不愿意起来吗?”

    “口渴。”林瑞狠狠地瞪着那几个美女,妄图用杀人的目光把那几个女人逼退。

    詹晓军顺着林瑞的目光,看见沙滩上那几个泳装的美女,明白了林瑞的意思,喝了一大口酒,忽然抱住了林瑞,嘴对着嘴,把蓝色的液体倾注到林瑞嘴里。林瑞吓了一跳,然后凉凉的酒涌进了嘴里,是大量的清酒味道混合着酸凉的柠檬汁,接着是樱桃酒甜甜的后劲,林瑞被呛了一下大张着嘴,詹晓军灵巧的舌头趁机滑了进来,舔舐着他的口腔,交换着他嘴里的液体。

    林瑞羞红了脸,推开詹晓军,远处那几个美女惊讶地看着他们,林瑞又呛了好几下,浑身上下都热起来:“詹晓军!你干嘛!这是公共场所!”

    詹晓军懒懒地倚在吧台上,悠闲地喝着酒:“你不是说渴吗?”

    “哪有你这样的!不能把酒递给我吗?”林瑞羞得恨不得找个坑挖了把自己埋进去,大庭广众,怎么詹晓军就这么没脸!

    詹晓军拨弄着酒杯上的柠檬,一脸坏笑:“你怕什么,这里又没人认识你。”

    林瑞堵着气,心想,装的跟真的一样,我看你在中国也没显出来有多害臊。

    有意搭讪的几个美女怏怏地走远了,林瑞看詹晓军得意洋洋老神在在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忽然凑到他跟前,把脑袋压在詹晓军额头上,也学他的笑:“也对,这里又没人认识我。”

    詹晓军嘴里还咬着樱桃,林瑞的舌头就误打误撞闯进了他的嘴里,林瑞学着他的样子,用力地撕咬着他的下唇,他没有抗拒,扶着林瑞的腰身,配合地和林瑞的舌头纠缠,樱桃在口腔里翻滚了,阻碍着又加速着彼此间的交织,本来只想报复的林瑞很快忘了自己的目的,詹晓军满嘴的酒精的滋味,和樱桃的清香,让他只想好好接吻,而身上早已经热了。

    “呼,呼,”林瑞迷离地喘着气,身体自然地反应起来,詹晓军感觉到了林瑞炙热的火焰,伏在他耳边轻声说:“就算没人认识你,海滩上上演活春宫还是不太好吧。”

    林瑞说不出话来,手掌接触到的詹晓军的肌肤点燃了林瑞埋藏已久的心底的火焰,他脸上的表情是连自己都想象不到的魅惑,直截了当地勾引着詹晓军:“不要海滩,就换个地方嘛。”

    詹晓军再也按耐不住,抱起林瑞就往酒店跑。

    林瑞记得很久以前看过一部电影,里面的小受对小攻说,我很痛,可是也很快乐,不痛的,怎么能叫做||爱。他那时候不同意,他一直觉得,床上那件事情,应该温柔,应该互相呵护,应该甜腻无比,尽管那时候他完全没有经验。

    可是和詹晓军在一起,林瑞推翻了之前自己的道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电影里的那个家伙会说那样的话。

    詹晓军永远那么炙热,他的每个亲吻都像在发狂,每一个动作都肆无忌惮地彰显着自己的生命力,他疯狂的穿刺林瑞,即使是一时的温柔舔舐,也带着强势的味道,林瑞在他的身下,根本不能控制自己,他没有办法挂着甜腻的笑容,也无法做到自己曾经想象中的那样高技巧的调情,他只是喘息着,身体剧烈的起伏着,用力地抓紧詹晓军,撕扯他的皮肤,恨不得自己的手指甲能扎到他的身体里面去。除却本能,没有一丝别的反应,林瑞拼命地迎合着,在这个异国他乡的酒店,没有别人的地方,林瑞疯狂地释放自己,就像和詹晓军的第一个夜晚,不停地索取,尽情地释放。

    詹晓军看着林瑞变得满身通红,埋在枕头里的脸一边紧皱着眉头,一边肆意地喘息,嘴角的液体浸湿了枕

    头,床单已经被抓得不成样子。詹晓军把头贴在林瑞的背上,感觉着他的起伏,把身体里的猛兽毫无保留的冲进林瑞的身体里。

    他们喘息着,尽情地结合着,用这样的方法,在床上宣誓着对对方的依恋。

    林瑞差点忘了詹晓军神一般的体力,再一次被折腾得腰酸背疼,又被詹晓军熟练的技巧,折磨得快要瘫软,他扒着床沿往外跑,想离詹晓军远一点,詹晓军却抱着他不让他跑。

    “放过我把!”林瑞尖叫着,“不行了我!”

    詹晓军把林瑞翻过身面对自己:“不行,还不够!”

    “求求你了!”林瑞哭丧着脸,“换个别的花样,放过我的屁股吧!”

    詹晓军简直崩溃,难道林瑞不知道这种话很煽情吗?詹晓军强忍着自己的欲望,从林瑞的身体里离开:“那,嘴。”

    林瑞一边抗拒着,一边顺从了,埋在詹晓军的胯间欲拒还迎地挑逗他的欲望。

    本来还想晚上去跳舞,结果明月刚升,饥渴过度然后纵欲过度的两人就决定还是躺着比较合适,林瑞趴在詹晓军身上,詹晓军刚想抱抱他,他就瞬间大喊:“别碰我!手老老实实放好!”

    詹晓军举手投降,把双手举过头顶:“好,好。”

    林瑞还在大喘着气,全身又酸又软,又不想离开詹晓军温暖的身体,他迷迷糊糊地趴着闭着眼睛,像忽然想起什么,问詹晓军:“喂!詹晓军,你上过多少人。”

    詹晓军失笑:“你真想知道?”

    林瑞想了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你可以说,我不计较。”

    詹晓军扳着手指头:“那你让我先数数。”

    气不打一处来,林瑞朝詹晓军的腹部挥了一拳:“数屁!”

    詹晓军肚子吃痛,却还吃吃地笑:“打我干什么,是你自己要问的。”

    林瑞决定还是别跟自己过不去比较好,转了个问题:“那你说,你以前,谈恋爱的,有几个。”

    詹晓军这才平静下来,好半天,慢慢地开口:“除了你,还有一个。”

    林瑞敏感地竖起了耳朵:“快给我说说。”

    窗外的月光静静地照耀着,透过窗户撒进房间,洁白地落到两个人的身上,床上是贴得紧紧的身体和纠结的床单,还有数不清的弥漫着的爱

    与欲的气味,詹晓军的心脏平静缓和地跳动着,有力地传达到林瑞的耳朵里,这个被神眷恋的男人,轻描淡写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林瑞听见他幽然的声音。

    “那是很久以前了。”

    ☆、绑,绑绑绑,绑架了?!

    詹晓军抱着林瑞,声音淡然得与平常无益:“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要听。”林瑞趴在他的xiōng口,数着他的心跳声。

    “你也知道,像我这样的大帅哥,上大学的时候一直有很多人喜欢。”林瑞听詹晓军说完扑哧一声笑出来:“别吹牛。”

    詹晓军揉了揉林瑞的头发:“没吹牛,我那会是校草,很多学姐学妹都喜欢我,其中有一个,就是上次你们见过的心姐。”

    “心姐?”林瑞还记得那个眉目如画,出口却成脏的女人,“你们是一个学校的?”

    “嗯,”詹晓军点点头,“她那时候也很风云,不知道在哪里看见了我,二话没说就上来表白,告诉我一定要当她的情人,不然就找人弄死我。”一边说着詹晓军忍不住笑起来,“就她那个小身板,还找人弄死我。正常女人有这么表白的吗?”

    林瑞倒觉得这行为很符合心姐的形象,又对那个神奇的女人多了一份敬佩:“那你答应没有?”

    “当然没有,但是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詹晓军回忆着那时候的情景,“她人缘很好,经常带我出去玩,有一次我看见了她的哥哥,那时候,她哥哥已经是一名声乐教师了。”

    “老师?”林瑞翻了个身,躺在詹晓军xiōng口,“哇,你以前喜欢这种类型的。”

    詹晓军没搭茬,而是接下去说:“他和心姐完全不一样,不会做生意,就喜欢唱歌,是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人,长得也很漂亮,我看出他对我也有意思,就约他出去玩,一来二去,就在一起了。”

    “哼。”林瑞不满意道,“一来二去,你还真会简约。”

    詹晓军笑起来:“过程说那么清楚有什么意思。反正后来也没在一起。”

    林瑞不依不饶:“那你们是怎么分开的。”

    詹晓军的笑容僵硬了一秒,手指在林瑞的脸上描画着,滑过他的眼睛,鼻子,嘴唇,好半天才长抒了一口气:“因为,他要结婚了。”

    林瑞心里咯噔一下,手不自觉颤抖起来。

    他想起那封在詹晓军的钱包里找到的信,言之凿凿,让詹晓军一定要分开,否则宁愿让詹晓军去死的信。那个曾经让詹晓军爱着,两个人不知度过了多少美好的男人,在信里一点不掩饰地述说着对詹晓军的厌恶,把曾经的情人赶上绝路,以前的恩爱就像是梦里描画的

    不曾存在过的光景,只求用刺人的言语化作剑伤害身边的人,好让自己能获得圆满。结婚,和自己一样,同样的理由,对詹晓军来说,也许,也是同样的结局。

    林瑞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詹晓军,也许受过他从来不能感知的伤痛。循环往复,周而复始,看身边的人用同样的借口离开。

    他尽量平静自己的心情,维持着闲聊的气氛,故作轻松地问:“就这么简单?真没意思。”

    “也不是。”詹晓军捏了捏他的鼻子,翻身把林瑞压在身下,故意做出一个特别凶恶的表情:“我把他,绑架了。”

    “咦?!”林瑞果然吓一跳,“绑,绑绑绑,绑架了?!”

    窗外的月光忽明忽暗,林瑞看不清詹晓军脸上的表情,那个男人的气息喷在脸上,温暖入春,却语调冰冷地说:“嗯,还差一点,弄死了。”

    那一年的詹晓军,还是一个热血方钢的少年,心里希冀的一切,不过是和心爱的人永远不分离,在有限的人生里能够在一起。但是对方却打碎了他的梦想,不但只用一个“我要结婚了”的短信就妄图斩断两个人之间的情谊,甚至还寄出那样一封残忍的信,只求自己能够得偿所愿。

    詹晓军陷入了疯狂,他一遍一遍给对方打电话,那人都不接,甚至关掉了手机,注销了号码,不再和他有任何联系。他在酒吧里夜夜以酒度日,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去把那个男人抢过来。

    詹晓军埋伏在那人所在学校的门口,趁他晚归的那天要把他带走,那人拼命反抗,却抵不过失去理智的詹晓军,两人的争斗撕破了詹晓军的衣衫,却让那人鲜血直流,背上,腿上,手臂上,全是伤口,詹晓军顾不得那么多,把他带到乡下一个破屋子里,用锁链锁起来,日日夜夜只顾盯着他,那人伤口恶化,没多久就开始重病。

    直到有一天,詹晓军买完面包回来,发现那人躺在地上怎么都呼唤不醒,他才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多日来疯狂的思念,报复的欲望,沉迷的快感在那一刻通通都被惊醒,詹晓军这才意识到,自己亲手把自己说过喜欢的人,说过要好好爱护的人,弄得瘦骨如柴,浑身血污,了无生气地躺在和他一点也不相配的肮脏的地板上。如果说背弃誓言,似乎是自己,比那人更加恶劣。

    詹晓军不知道怎么办,他给心姐打了电话,那时她们已经找了他好久。心姐接到他的电话,一个人偷偷地找到了詹晓军,

    把那人带了回去,临走时告诉他:“如果这次的事情,能让你放下我哥,我不会怪你。”

    “然后呢?”林瑞听得很紧张,“那个老师最后怎么样了?”

    詹晓军亲了亲林瑞的额头,才舒服地躺在床上:“走了,虽然为了他自己,他没把自己的性取向和跟我之间的事情告诉别人,绑架伤人的事情也草草结束,但他不想再留在跟我一个国家,后来就带着他老婆去了意大利教音乐去了。”

    是他的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以为自己想要的,就必须变成自己所拥有的,所以才伤害了别人,他一直引以为戒,所以再没有喜欢过别人,直到那一天,在那家酒吧,詹晓军看见林瑞,那个看上去傻乎乎一愣一愣的家伙,孤零零地坐在吧台上喝酒,看着满屋的帅哥眼神发亮,又一脸的落寞,他那时候只是为了好玩,所以才走过去,请了这个傻小子一杯酒。

    结果这个小子一杯下肚,控制不住地往自己身上贴,他还以为自己看走了眼,其实这家伙是来扮猪吃老虎,为了猎艳才来的,可是詹晓军不亏,这个看上去木讷的家伙,一到床上满满的都是被瞬间点燃的火焰,他们契合的□,凶猛地亲吻,像两只野兽,谁都不愿意停下来,詹晓军动了心,他想,明天,一定要问问这人的号码。

    结果一大早,林瑞失魂落魄,穿上衣服就走,甚至,还拿错了他的内裤。这一点,詹晓军觉得,林瑞可能现在都没有发现。

    詹晓军以为再也不会遇到他,结果却在那个宴会上,重新看见了这个人。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只想在有限的时光里抱紧这个白痴的家伙,给他选择的权利。

    詹晓军沉默地拥抱着林瑞,林瑞听见詹晓军的心跳声,平和温柔,强而有力地跳动着,他凑到詹晓军面前:“那你还想他吗?”

    詹晓军看了林瑞一眼,笑着说:“我现在,可能比较想你。”

    林瑞又锤了他一拳,全然欺上他的唇,一阵热吻。

    混乱的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浑浊的目光遮挡了林瑞心中肮脏的思想。

    我喜欢你,詹晓军,可是,对不起,总有一天,我怕我也要离开你,但是在那之前,请你只思念我。

    这是我最自私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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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娜一天比一天郁闷。

    未婚夫林瑞忽然说要去出差,既没说清楚要去哪里,也没说清楚要去多久,最重要的是,手机还打不通。

    她去问过两次林瑞妈,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她也就不好再问,还没有结婚就跟未来婆婆打听老公的行踪终究不合适,她越发纠结,最后终于决定到林瑞上班的公司去问问,好歹能知道一下林瑞到底去了哪里,有没有联系电话什么的。

    苏娜找到了林瑞的主管,也不好直接问,愣是闲聊了半天,好在苏娜漂亮,主管闲聊得很是开心,最后还差点要约苏娜出去吃饭,苏娜这才开口问主管:“差点忘记了,您知道林瑞出差的电话吗?”

    没想到主管一愣:“我不知道啊,林瑞不是被你们军区政治部的人借走了吗?你也不知道?”

    苏娜一惊,心底却不知怎么的,好像能预料到这个结果,事实就是,林瑞消失的那一天,詹晓军也再没有出现在过办公室。她也曾经想过去打听一下詹晓军的行踪,最后还是打消了自己这个念头,不管怎么说,理由太牵强了。

    她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强挂出一个笑容:“都怪部长说是部队里的事情不能透露,我也不好问,您不知道就算了,还是谢谢您。”

    主管这才觉得自己终于揭开了林瑞被政治部借走的谜底,看来是苏娜小姐牵的线,不禁有点不满意,旁敲侧击地跟苏娜说:“娜娜,林瑞可是我们公司的人才,很多老板做动画都指定要他,年轻有为,在我们公司也有很好发展的。”

    苏娜听出主管话里有话,心里更加难受,却只能继续笑着:“那当然了,林瑞能在您的旗下,是他的福气,以后也有赖您照顾了。”

    从公司出来,苏娜越来越疑惑,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林瑞恐怕真的是跟詹晓军在一起,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在一起,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隐瞒自己,在这个她一头雾水的时候,那两个人在干什么?

    苏娜掏出手机,思索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就算被詹晓军前辈取笑自己,她也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她拨出了号码,然后紧张地把手机放在耳边,“滴”手机响起一声,“滴”,又想起一声,苏娜紧张得指节发白,她生怕这个打过去的电话,接起来的不是詹晓军,而是林瑞。

    又

    一声机械的“滴”,苏娜贴紧了手机,这一下,一声与众不同的声响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dame it!

    手机“滴”了两声,那边忽然传出来一声与众不同的声响,苏娜以为詹晓军接了起来,焦急地喊了一声:“喂?”听筒那边却是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叽里咕噜讲了一通苏娜听不懂的话。苏娜更心急了,又喊了一声:“喂!喂?”

    这下那女人终于说了一句苏娜能听懂的话:“hello,who is it”

    苏娜正在疑惑,那边又响起一个男声:“hey!lily,give it back to me.”

    虽然还是英文,苏娜却听出来那正是詹晓军的声音,电话那边一阵嘈杂,似乎是两个人在抢夺手机,苏娜听见那头詹晓军气急败坏地喊:“lily!that is enough!”

    那个好像叫莉莉的女人也在嚷着:“damn it!sayyou love me!”

    苏娜“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无意中发现上司在和女人调情的尴尬让苏娜满脸通红,一直就知道詹晓军前辈魅力非凡,部门的女同事都把他奉为头等的钻石王老五,但真没想到这魅力还国际通用,连外国妹子都那么主动。发现了大八卦的苏娜满心里全是找人聊闲话的快感,连自己为了什么要找詹晓军都似乎忘了。

    其实,只要证明林瑞不是和詹晓军在一起就已经足够了,苏娜唯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那别的又能有什么呢?那个林瑞,总不能真的跑到哪里和女人偷情吧,苏娜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她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任何一个女人,也许,林瑞真的是在办什么正事吧。

    詹晓军好不容易抢过电话,刚对着手机“喂”了一声,却发现对方已经挂了,也就没放在心上,可看莉莉还要过来抢,赶紧把手机装到裤子里,对着莉莉挤了个鬼脸:“back off! i donnot want to fight with your girlfriend!”

    两人各自端了两盘子食物往沙滩上走,林瑞和另一个女人坐在沙滩上,正在拨弄一个烧烤炉。林瑞看那一男一女骂骂咧咧打打闹闹地走过来,一脸愁容,问身边那个扎着马尾纤瘦的中国女人:“李杨,他两吵什么呢?”

    “我女人让你男人说爱她。”中国女子一脸无所谓地在给烧烤炉煽风点火,林瑞却一脸尴尬:“怎么说起这个了。”

    詹晓军和莉莉已经走了过来,莉莉把饮料放下,对着那中国女人抱怨了好一通,林瑞一个单词没听

    明白,就看懂红色短发的莉莉朝着詹晓军狠狠地竖了个大大的中指。

    林瑞一头黑线,问詹晓军:“怎么了?”

    “她说我不主动帮忙,所以**翅不给我吃。”詹晓军一边往烤架上放火腿,一边对着莉莉骂了句,“整个一外国女流氓!”

    “嘿!”李杨乐起来,“我可听得懂,在我面前骂我老婆,不是很合适吧。”

    詹晓军举手投降:“得了,我认输,你们两个女人一帮,好男不和女斗!”

    林瑞也笑容满面,虽然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莉莉和詹晓军那么容易吵起来,不过只要看到詹晓军吃憋投降,他就非常满意了。

    李杨和莉莉是他们在酒吧偶遇的一对女同情侣,李杨比林瑞虚长两岁,是在当地留学的中国女学生,因为遇到了莉莉坠入爱河,所以毕业后干脆就留在了当地,在这边的一家财务公司当会计,发扬了大部分中国留学生算数能力优秀的传统。莉莉比李杨大一岁,是当地一个出租潜水工具店的小老板娘。林瑞在酒吧里遇见她们的那天正是两个女人订婚的日子,没有亲戚的祝福,只有一两个圈内朋友的见证,李杨把银色的戒指带在莉莉的手指上,莉莉脸上都是泪,跳到李杨的身上拼命地吻她。

    极其怪异,又异常温馨的场面,林瑞看得很感动,不知怎么的就拉着詹晓军加入了庆祝的队伍,和两人成了朋友。

    詹晓军和莉莉不在的时候,林瑞问过李杨,她和莉莉的事情,李杨家里人知不知道。李杨告诉他,没有勇气面对父母,又怎么会有勇气面对未来。

    李杨出了柜,为了求得家人的原谅,特意在订婚前回了一趟国,深寒的夜晚,披露的白天,李杨跪在家门口整整一天,无声无息地和家人的顽固对抗,最后杨父终于走出了家门,打了她一巴掌,然后告诉她,让她再也不要回来。

    林瑞听杨波轻描淡写地说着那个父亲的巴掌,感觉的却是自己的爸爸已经呼着掌打在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忍不住联想到自己跪在家门口,听见房间里恍如隔世的父母的声音。

    母亲在哭,父亲在咆哮,山崩地裂,冷暖颠倒,他很害怕。

    林瑞问李杨:“你不后悔吗?”

    那个看上去和一切普通的女孩没有任何区别的女人点燃一根烟,纤瘦的身体里是林瑞想象不到的力量,她反问林瑞:“如果我放弃莉莉,你觉得,今天我站在这

    里思念莉莉的时候,我会后悔吗?”

    林瑞答不出来,太过艰辛的爱情,有勇气选择已经是极大的奢侈,说后悔,已经不是他们该拥有的能力,唯一的路只是面对自己选择的人生。林瑞甚至没有立场去评价李杨的行为是对是错,在这个女人面前,林瑞觉得自己非常渺小,渺小得什么都不剩下。

    杨波脸上还挂着笑容,轻松地说:“不管怎么说,父母都是爱孩子的,血浓于水嘛,就算现在我爸不能原谅我,但只要我坚持不懈,总有一天,他们会重新接受我的,那时候,我就把莉莉带回家,堂堂正正的走进门,告诉他们我很幸福,希望他们也为我幸福。”

    这个勇气非凡的女人盯着林瑞,好像看穿了林瑞最心底的懦弱:“林瑞,追求天性和爱不是罪,罪过的,是你否定它,遮挡它,亲手利用别人毁了它。”

    林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他想告诉李杨,她说的一切,他都明白。

    林瑞活到此刻,对不起的除了自己,除了詹晓军,还有一个人,就是苏娜。

    莉莉说到做到,烤熟的**翅果然没有给詹晓军,倒是给林瑞递了两个,用发音不准的中国话说:“林瑞,吃,你吃。”

    林瑞接过来,也不理詹晓军怨恨的目光,一手一个拿着尽情享受。他看见莉莉坐在李杨身上给李杨喂烤肉,手上的戒指在火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照亮着两个不同国度相爱着的女孩的脸,流光溢彩,神色飞扬,无关性别,只有爱情,无关对错,只有坚持。

    林瑞看了一眼詹晓军,那人正好举起一个自制的烤杂菜要递给他,看见他抬头,自然而然地笑了一笑,林瑞忽然心跳加速,火光摇弋中的詹晓军,那么温柔的笑容,迷惑着林瑞脑海中的所有,他听见自己xiōng腔中的跳动越演越烈,埋葬了他仅有的一点理智。

    无关尊严,只有幸福。

    他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他喜欢他,深深地喜欢着,痛苦地喜欢着,纠结地喜欢着,就算违背自己的理智,也必须承认地喜欢着他。

    他不想对不起自己,也不想辜负詹晓军,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够再欺骗苏娜。

    李杨说的没错,他林瑞,一个凡夫俗子,绝对没有任何权利,去欺骗一个女孩子的爱情,夺取她的青春,残忍地借苏娜的手,来毁灭自己心里最原始的爱情。

    他没有面对的勇气,但至少有选择的义务。和苏娜结婚固然

    是他最好的结局,但却也背弃了太多人的信任和爱情。林瑞终于下定决心,不管最后他能不能和詹晓军在一起,至少不能夺走苏娜的梦想。就算没有勇气对父母出柜,也至少要向苏娜谢罪。

    他几乎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却确确实实地从喉咙里发出有力的声音,微笑地说着:“詹晓军,她们的戒指,好漂亮。”

    詹晓军一愣,他看见了林瑞脸上细微的变化,看他的眼神不再那么痛苦,而是坚忍的,释然的,眼中再没有其他的,专心的看着自己。詹晓军忽然明白了什么,他靠近林瑞,把他搂在怀里:“你要是觉得漂亮,明天我们也去买一对来带,好不好?”

    林瑞把脑袋靠在詹晓军的xiōng前,很多故事走马观花一般从他脑中闪过,有那个他素未谋面的老师,有那个他狠狠地说绝对不能在一起的初恋,有牵着自己逛街,总是笑颜如花的苏娜,有一根接一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爱抽烟的李杨,有自己总是在谋划孙子的妈妈,他很难过,可是所有的画面,都变成了这个身边的人,詹晓军,温暖的xiōng膛,才是那个真正展示着存在的凭证。

    “可恶。”林瑞抵着詹晓军的xiōng口,低声重复着:“可恶。”

    “恩?”詹晓军听不见,低下头来,耳朵靠近林瑞,“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这个国度的夜晚,微凉的海风吹过四个人间炽热的篝火,不是夜凉如水的日子,而是相拥而眠的快乐,林瑞伏在詹晓军xiōng口低声说的那一句话,詹晓军一辈子也无法忘记,艰难得来的那句话,让他屏住了呼吸,愣在那里,保持着那个姿势,恨不得永恒地就那么抱着林瑞,听他重复那句话。

    如梦似幻,要不是时光如流水,一切静止在这一刻,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