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个男人!
那个中年男人身后,又跟进来三个男人,苏娜抬头一看,其中一个分明是庞辉。她心中一惊,迅速看了詹晓军一眼,詹晓军还是没什么异样,这是热情地招呼大家:“坐,坐。”
庞辉看到苏娜倒是很惊喜,特别高兴地朝她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娜娜,你也在这,真有缘分。”
苏娜尴尬得笑笑,中年男人倒是很积极:“哎呀!原来庞辉和政治部的美女是熟人啊,那可太好了,晓军同志,这下你可不能再推脱说没人跟我们合作了吧。”
苏娜警惕地看了詹晓军一眼,那人没有看他,只是和那中年男人说:“没问题,要是苏娜愿意,就让她和你们公司合作好了。”
苏娜刚要拒绝,庞辉已经鼓起掌来,满脸笑容地看着苏娜:“太好了娜娜,以后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
总不好再拒绝,苏娜终于也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对着庞辉说:“好。”
这一顿饭,吃的没怎么吃,詹晓军倒是喝了很多酒,对方四个男人轮番上阵跟他敬酒,苏娜心里堵得慌,也不愿意给他帮忙,闹腾了两三的小时,詹晓军已经醉意上脸,还不忘交代庞辉:“今天真是喝多了,我先打车回家,你帮个忙,送苏娜回去吧。”
苏娜冷着脸,本想推脱,最后还是依从了。
詹晓军一进家门,就奔进了厕所,红酒白酒啤酒连轴转,他早就受不了了,只能趴在马桶旁边拼命地吐。胃里没有食物垫底,詹晓军更觉得很难受,最后把黄胆水都吐了出来,嘴里只剩一阵苦味,他还在干呕。
吐过以后,詹晓军才觉得胃里舒服一些,坐在地板上调整了一下呼吸,又觉得头痛欲裂,使劲揉了揉太阳穴也没有好转,詹晓军勉强站了起来,坚持着清洗了一下,这才敢看镜中的自己。
还是那般模样,满身酒气,反倒多了一丝疯狂。
林瑞你这个混蛋,詹晓军笑着骂了一句,走出厕所,跑到沙发上躺下,拿出手机,忍不住打电话给林瑞。
那边林瑞似乎已经睡了,懒懒地问了句:“喂,詹晓军?”
“是我。”詹晓军揉了揉肚子,真是,吐完就饿了,“你在干什么?”
“睡觉了,”林瑞打了个哈欠,“你还没睡吗?现在几点了?”
詹晓军想看一眼表,可是实在不想动,只好说:“我不知道。”
林瑞迷糊地闭着眼:“哦,那早点睡吧。”
“嗯,”詹晓军刚要挂电话,忽然想起什么,轻声问他,“林瑞,你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
林瑞“嗯?”了一声,猛地反应过来,一个激灵也不困了,结结巴巴地回答:“没,没,没,没有啊。”
詹晓军皱了皱眉头:“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林瑞快速地否认着,心里却更虚。
“好吧。”詹晓军叹了口气,“那睡吧。”说完又一阵恶心,咳嗽了两声。
林瑞听出不对,有点担心:“詹晓军你怎么了?没事吧?”
“有事,我想你了。”詹晓军觉得困意渐渐席卷上来,说话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就是想抱你了。”
“色狼。”林瑞红着脸骂了一声,却听见那边传过来的不是说话的声音,而是淡淡的鼻鼾声,林瑞无趣地挂了电话,却睡不着了。
果然,要不还是去看看他吧。
林瑞想了想,从床上起来,穿上衣服,偷偷摸摸地出了门。
詹晓军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听见外面有点窸窸窣窣的响声,好像是开门的声音,他梦到有一个小贼开了门,然后他又听到有谁撞到什么东西的声音,这下梦里的贼更明显里,就是一个翻箱倒柜在找贵重财物的家伙,詹晓军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准备把梦里的小贼解决掉。忽然他被推了一下,詹晓军还没睁开眼,就反射性地扭过了那人的手,猛地扭了一圈,用膝盖压住了那人的脑袋。
“我草!疼!詹晓军你放手!”林瑞放声大喊,詹晓军这才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居然压住了一个人,正是林瑞。
“诶?”詹晓军赶紧放开了手,半梦半醒之间搞不清什么情况,“你怎么在这?”
林瑞“啪”地跌坐在地上,甩着手大骂:“我草你老妹啊詹晓军!早知道你连做梦都会打人,我就不收下你家的钥匙了!!”
“意外意外。”詹晓军抱歉地扶起林瑞,“你也是的,大半夜跑来干什么?”
“你不是说想我吗?”林瑞坐在椅子上揉手,捏着鼻子看詹晓军,“怎么了,一身的酒气呢?”
不说还好,一提起来,詹晓军又想起自己为了促成苏娜和她的学生时代偶像庞辉多接触的机会,拼了老命去喝的那些酒,
胃里马上一阵恶心,敲了林瑞脑袋一下:“还不是因为你?”
“暴力狂!你离我远点!”林瑞躲开詹晓军,不满地说:“关我什么事,我让你喝酒的?”
怎么不关你的事,詹晓军把林瑞拽过来,表情有点发狠:“林瑞,我认真问你,你要认真的回答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能有什么?怎么又问。”林瑞不自然地甩开詹晓军的手,“咱两现在不挺好的吗,别没事找事啊!”
詹晓军的脸冷下来,忍不住戳穿他:“你还想瞒着我,苏娜手上是不是有我们的床照?你跟我说,她是不是用那些照片威胁你了?”
林瑞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全是脑子里小秘密被揭穿的尴尬,支支吾吾地说:“你,你怎么知道的。”
“呵!你当我像你一样傻!”詹晓军心里憋出一点气来,“你告诉我,苏娜是不是威胁你跟我分手?!”
“没有……”林瑞刚要否认,又对上詹晓军压迫感极强的目光,一下就蔫了,小声地说,“她只是让我和她结婚。”
詹晓军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整个空荡荡的屋子里都回响这那一声骇人的声响,林瑞吓了一跳,詹晓军厉声骂道:“这和分手有什么区别!林瑞!你实话实说!什么都不告诉我是不是打算和我分开!”
林瑞本没有这个意思,被詹晓军一吼也来了气,站起身来和他对视:“你吼什么!我不告诉你不就是为了让你冷静嘛?!”
“扯吧!”詹晓军酒精上脑,只觉得自己怒火中烧,“你自己难道能解决吗?就靠你最后还不是得什么都听她的!”
林瑞彻底怒了:“詹晓军!你别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也是个男人!不是个女的!我自己可以做决定!”
“妈的!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你是男人女人!”詹晓军猛地朝林瑞扑过去,把林瑞翻到在地上,林瑞直直地倒在了地上,脑袋被地板磕了一下,生疼,林瑞疯狂地扑打着詹晓军,手脚并用,一边打一边骂着:“变态!!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詹晓军一把捂住林瑞的嘴,林瑞张大口使劲咬住詹晓军的手,詹晓军手上吃痛,松开了林瑞,林瑞赶紧踢了詹晓军一脚,挣扎着往屋外跑。
“草!”詹晓军追了上去,一把拖住林瑞的腿,林瑞蹬了几脚没蹬开,却再一次被詹晓军翻到了地上,这次詹晓军直接骑到了他身上
,不管林瑞骂什么,直接扯开了他的上衣。
“詹晓军!你……唔……”林瑞还在拼命踢打,詹晓军已经压在他身上,双唇堵上他的嘴,浓厚的酒气涌了上来,林瑞被冲得心里一阵恶心,猛地对着詹晓军的嘴咬了下去。
詹晓军被咬的嘴唇鲜血直流,林瑞还想往外跑,詹晓军猛地扯下了林瑞的裤子,丢到了一边。
“你跑啊,有本事你就跑!”詹晓军抓住林瑞往房间里拖,林瑞只能使劲用手指抠地板,可是无济于事,拖到房间门口,林瑞终于抓住了门框,拼命地蹬詹晓军:“放开我!我不想和你做!”
詹晓军没有理他,一把将他拎起来,按在了床上,林瑞还要喊,詹晓军直接用枕头蒙住了林瑞的脑袋,林瑞的骂声被淹没在棉花里。
詹晓军凶狠地刺进他的身体,不顾他的感受,只是疯狂地穿刺着,林瑞一直在骂,不停地骂着,直到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詹晓军把一身的力气涌进他的身体里面,直到自己筋疲力尽,林瑞已经摊在了床上一动不动,身下是裂伤带来的殷红血液,和詹晓军的液体换成一团,染污了床单。詹晓军大吼一声,也倒在了床上。
睡着之前,詹晓军脑子里就剩一句话,无厘头的,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了。
酒后乱性。在这张床上,他和林瑞两次的时光,都是因为喝了酒。
以后,真是不能碰了。
林瑞是在浑身刺痛中醒来的,醒来的时候,詹晓军还睡着,两人还维持着昨晚的姿势,林瑞只觉得哪哪都难受,看着安静地睡着的詹晓军,他只觉得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他明明知道詹晓军的心意,也相信詹晓军能懂他,昨夜却厮打成这样。
男人之间真的那么难以相处吗?
林瑞穿好了衣服,又一次趁詹晓军睡着的时候夺门而出。只是这一次,感觉比上一次痛多了。
他理了理头发,正想是该先回家还是直接去上班,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林瑞低头一看,那是一条短信。
☆、要户口本干什么?
林瑞打开手机,那是一条苏娜发来的短信,上面写着:“拿上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下楼。”
户口本?林瑞愣了一下,要户口本做什么?林瑞刚想问,苏娜的第二条短信又来了:“快点,我马上就到你家楼下。”
现在在我家楼下?现在才几点啊!林瑞赶紧冲下楼,一边狂奔一边找出租车,拼命往家里赶。
上班族堵车的时段还没到,林瑞一路很通畅,不过就算通畅,到家也花了小半个小时,跑到小区里面的时候,林瑞已经远远地看见苏娜抱着双臂踢踏着高跟鞋在他家楼下来回踱步,低声骂了一句“倒霉。”放慢了步子慢慢朝苏娜走过去,苏娜看见他没从楼上下来,却从外面回来,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冷嘲热讽了一句:“哟,我说怎么那么久,原来是会男人去了。”
林瑞这会也难受得厉害,全身还疼得厉害,又一路跑回来,这□体里的裂伤更加厉害,脸色也有些苍白,轻叹了口气,强提起精神回答苏娜:“没有,这么早有什么事?”
“不愿意看见我?”苏娜哼了一声,“不愿意也得看,快去把你的户口本拿下来!”
“要户口本干什么?”林瑞皱了皱眉头。
“当然是去领结婚证啦。”苏娜故意挂出一个幸福得很夸张的笑容,“老公,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开心啊?”
林瑞忽然对苏娜的笑容一阵反胃,下意识地说:“不去,为什么今天就要领证,你不是说半个月内吗?”
“我改主意了!”苏娜的表情说变就变,“现在就去办证,马上就去!”
林瑞心痛地看着苏娜:“娜娜,你要惩罚我,不能换另外一个办法吗?为什么非要用结婚开玩笑?你问问你自己,和我结婚你真的能高兴吗?”
“我不管!”苏娜亮出手机,“你去不去!要是不去,我现在就把这条彩信发出去!”
林瑞惊讶地看着苏娜的手机屏幕,那分明是一条放着自己和詹晓军照片的短信,而收件人,分明是自己的父母。
林瑞一惊:“苏娜,你冷静!”
“我已经够冷静了,”苏娜收起手机,死死地盯着林瑞,“去拿你的户口本,现在!”
“好,好,我这就去。”林瑞马上往楼上跑,“我马上就下来,你别乱来。”
林瑞蹑手蹑脚地走进家门,
父母还在睡着,他看了一眼父母的房间,心里一阵难受。无论如何,他不能让父母亲看到那样的照片。他从抽屉里找出自己的户口本,看了一眼自己的照片。证件照总是那么难看,露着大大地额头和耳朵,要笑不笑地僵硬着表情,穿着照相馆里难看的橘色外套,林瑞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叹了口气。
林瑞,你说你,这是条什么烂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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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晓军翻了个身,伸手想抱住林瑞却扑了个空,詹晓军闭着眼又摸了摸,空荡荡的床上除了被子什么都没有。他这才睁开眼睛看,身边哪里还有人。
詹晓军揉着脑袋坐了起来,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林瑞原本躺着的地方早已没有温度,詹晓军满目能看见的,只有床上一滩浑浊的血迹,还有被弄得烂兮兮的被单,自己还保持着昨晚的穿着,上衣耷拉着,裤子还是脱了一半的造型。而林瑞被自己撕烂的那件上衣还丢在地上,衣柜门开着,好像是林瑞穿了一件他的衣服走。詹晓军苦笑一下,林瑞那家伙,怎么那么喜欢趁自己睡着跑了。
詹晓军起身洗了个澡,自己浑身都是酒气,嘴上被林瑞咬的伤口已经结了疤,詹晓军抠了一下,露出鲜红的新肉,头发也被林瑞抓乱,纠结成一团,詹晓军捣了几下没有梳开,干脆拿剪刀剪下去一块,头发散落在厕所的地板上,詹晓军的头发左右边参差不齐,他又剪了剪,发现自己真心驾驭不了发型,干脆放弃,打算什么时候再去一趟理发店就好。
詹晓军洗漱完换了套新衣服走出大厅,大厅也是满目的狼藉,昨夜打起来的时候不注意,今天才看到东西撒了一地,椅子倒在门口,茶几被脱离了原来的位置,沙发上的垫子都被抓到了地上,最吓人的是地板上都是一条条的划痕。
也没记得林瑞留指甲,怎么能把地板抠成这样,詹晓军忍不住笑了一下,不知道林瑞现在怎么样,昨天喝多了酒,还吵架,最后弄成那样,他也不想,只是发生的都发生了,从床上的血迹看,林瑞应该伤的不轻,就这么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想起林瑞,詹晓军又按捺不住,忍不住要给林瑞打电话。
电话被接起来,詹晓军刚准备说话,那边却传来一把
女人的声音:“晓军前辈,你打电话给我老公有什么事?”
正是苏娜!
詹晓军一惊,打给林瑞的电话怎么会被苏娜接着,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他调整自己的心情,强压下气,平和地问:“找他有点事,请问他在吗?能不能让他电话?”
“现在不行。”苏娜故意说,“现在他拿着我们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去复印呢,等他回来,还要拍我们两的结婚照,没有空。”
犹如一个晴天霹雳,詹晓军愣住了,厉声问苏娜:“你们在哪里?复印户口本要干什么?”
“晓军前辈真会说笑,当然是结婚了,这还用问吗?”苏娜的声音也一下变得严厉起来,直接撕破了脸皮,“晓军前辈最好不要太过自以为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让我和庞辉见面吗?想让我放过你们?不可能!”
詹晓军刚要说话,就听见那边苏娜似乎在对林瑞说:“复印完了?走,照相去吧。”然后那边便挂了电话。
混账!苏娜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詹晓军不敢再停留,夺门而出,开着车就往民政局开去。
一定不能让他们结婚!
林瑞拿着几张复印件,递给苏娜:“苏娜,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结婚这么大的喜事,怎么用回头这样的词来形容。”苏娜接过来,撇了一眼林瑞,“走吧,照完两个人的合照,就去登记。”
“苏娜。”林瑞拉住苏娜,苏娜猛地甩开林瑞的手:“放开我!”
“林瑞!别以为我们领了证就是真夫妻!你没资格碰我!”苏娜甩开林瑞,大步地往照相处走。
何苦呢?现在的苏娜,他已经完全摸不透了。林瑞摇了摇头,只能跟着苏娜慢慢地走过去。
“来,头靠近一点,显得亲密一点。”照相师傅招呼林瑞,“新郎,你把脑袋靠近一点新娘,对。”师傅看了一眼镜中两人的模样,又提醒道,“新郎新娘,放松一点,笑一笑啊。”
林瑞是笑不出来,苏娜干脆挥了挥手,朝那师傅说:“不用管表情了,就这么照吧。”
“好吧。”师傅无奈地按下手中的照相机,“咔嚓”一声,便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林瑞领着那张合照,只能看到照片上皮笑肉不笑的两人,新郎官一脸僵硬,新娘子下意识地朝反方向倾斜身体,有哪一点像
是一张结婚照。
“看够了把。”苏娜把照片拿过来,看了一眼便夹在户口本里,“走吧,上楼盖完章,你我就是正式的夫妻了。”
林瑞不吭声,他这才发现,詹晓军说得对,他根本搞不定苏娜,他担心的事情太多,忧虑的事情太多,只能在现实面前乖乖屈服。
林瑞跟着苏娜上了楼,结婚登记处那只有一对新人在排队,林瑞看那对新人脸上的表情,又兴奋又幸福,和自己这边的情况截然不同,林瑞看了苏娜一眼,她脸上也是说不出的表情,似乎也很难受,曾经想过千万次要结婚的对象,如今来到了这里却是不一样的心情,林瑞说不出来,到底是自己更难受,还是苏娜更难受。
“苏娜,你这是何苦呢?”林瑞决定最后再劝一次,“不要再继续了吧!”
“不!”苏娜狠狠地咬咬牙,目光直视着前方,就是不看他一眼,“我已经决定了!”
前面的新人已经盖完了章,正高高兴兴地把喜糖递给工作人员,大妈一脸笑容地祝他们百年好合,两个新婚恋人如胶似漆地搂着出了门,林瑞看了一眼苏娜,苏娜已经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我们要结婚。”苏娜把材料放在桌子上,直截了当地说。
“结婚?”结婚登记处大妈看了看眼前的两人,一个愁眉苦脸,一个苦大仇深,不像是结婚,倒像是离婚的。大妈心里嘀咕了一句,翻看两人递上来的材料,忍不住问,“结婚是一个很重大的决定,你们都想好了吗?”
“想好了。”苏娜牵起林瑞的手,故意笑了笑,“我们感情很好。”
真是看不出来,大妈又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埋头确认了一下,确实没有什么缺漏的,便开始熟练地开始念结婚誓词,然后问两人:“确定要结婚的话,请签字吧?”
苏娜拿起笔,随手签下自己的名字,看林瑞还不动,把申请表递给他:“快签字吧!”
林瑞接过单子,手忍不住颤抖起来,那么一张纸,一条横线,写上他的名字,就会换下来两个大红的本子,宣示着他和苏娜已经正式成婚,而从此他和詹晓军,是否就该没有了未来。
他不想签,他真的不想签!
苏娜等的不耐烦了,握住林瑞的手,压低了声音盯着他:“快点!别耽误时间了!”
林瑞闭上眼睛,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你们曝光了!
林瑞的双手颤抖着,拿着笔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几乎要把笔折断,苏娜在旁边看的更不耐烦,不停地催促他:“快点!”
林瑞皱了皱眉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却恨不得这支箭折断在自己的手里。他丢下笔,转过身去面对着苏娜,“咚”地一声双膝着地,当场跪了下来。
“啊!”登记处大妈吓了一跳,看了一眼林瑞,又瞧了一眼苏娜,果然,这两个人哪像是要结婚的人啊!
“苏娜!”林瑞跪在地上,抬头看着苏娜,深吸了一口气,极其用力地说,“我最后一次求你!不要这样!”
苏娜也吓了一跳,心里却更加刺痛起来,为什么林瑞宁愿为了一个男人对她下跪,也不愿意和她结婚,她这一刻,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在干什么。
“不行。”苏娜也握紧了拳头,撕心裂肺地回答,“不行!”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如此执着,但是就是不能点头。
“林瑞!”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詹晓军推开门冲了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林瑞也是一惊,却很快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快步走到大妈身边,低声请求道,“阿姨您好,我是这两个人的朋友,能不能借您的办公室用一下,马上还给您,拜托了。”
“用,用,”大妈一边看一边往外走,走出门口了还忍不住嘱咐詹晓军,“你给劝劝这小两口,要是不想结婚就好好说说,怎么还跪下了,多吓人啊。”
“大妈您放心。”詹晓军把大妈送出门外,锁上门,然后走到林瑞身边,猛地也跪到了地上。
“够了!”苏娜尖声叫起来,“你们再求我!我也不会答应的!我绝对不能成全你们两个变态!男人和男人怎么能在一起!”
詹晓军握住了林瑞的手,看了一眼苏娜,认真地说:“苏娜,我知道你恨我,今天我跪在这里,任你要打也好,要骂也好,我绝不会还手,即使你要把我打死,我也不会有一句怨言,但是,我真心请你想清楚,和林瑞结婚,是在毁了你自己的人生!”
“我不听!我不听!”苏娜捂住耳朵拼命的摇头,“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毁了我的人生,你知不知道!我的人生都是被你们毁掉的!”
“娜娜,是我骗了你,可是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我的家人。”林瑞坚定地看着她,“我不能再看着你害了自己,这个结婚证,我绝对不会领的!”
“好啊!你们都来对付我!利用完我就来逼我!”苏娜掏出手机,红着眼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打开了彩信,“我告诉你们!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林瑞一惊,站起来朝苏娜扑了过去,詹晓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但看林瑞那么紧张,也跟着去抢苏娜的手机,苏娜一边躲闪着,一边大叫:“放开我!你们等着被人痛骂吧!放开我!”
门外的大妈听见了动静,拼命地敲门:“你们怎么了?有话好好说,不要打架啊!”
詹晓军抱住了苏娜,林瑞一把抢过了苏娜的手机,却看到屏幕上大大的弹窗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已发送。”
林瑞愣住了,苏娜放肆的大笑:“哈哈哈哈,发出去了吧!发出去了吧!林瑞!你等着吧!”
“林瑞。”詹晓军放开苏娜,想过去看看林瑞,林瑞的手机已经响起来,林瑞惊恐地看着手机,眼里全是呆滞的光芒。
苏娜跌坐在地上凄厉地笑着,林瑞接起了电话,电话里是父亲震怒的声音,在里面破口大骂着:“王八蛋!你快回家!你干了什么好事!娜娜给我们发的那是什么东西!”
林瑞彷佛听见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声音,父亲喊破了嗓子在大骂,旁边是母亲来回踱步的身边,不停地问着老头子怎么办,怎么办,他几乎是呆呆地回到了一声:“我这就回来。”然后就挂了电话。
“林瑞。”詹晓军又喊了一声,林瑞全像没有听到,只是愣愣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等候已久的大妈冲了进来:“哎哟!怎么搞的!姑娘怎么坐在地上了!你们怎么搞的!诶!那个新郎怎么走了!”
詹晓军很想上去追林瑞,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他拉起还在痴笑的苏娜,对大妈一欠身道歉:“对不起大妈,让您担心了,我们这就走。”
“哎!哎!”大妈喊了两声,詹晓军已经拉着苏娜走出了办公室,离开民政局,詹晓军把苏娜塞进后座,然后启动汽车。
苏娜在后座上不停地笑着,声音却已经完全不像是在笑,她两眼放空,只是保持着被塞到车里的姿势,一下下地抽动中,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哭。
詹晓军把车开到附近的饭店,随便要了个包厢,把苏娜拉了进去,苏娜跌坐在椅子上,詹晓军坐在她对面,举起她的手机,厉声问她:“苏娜,你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吗?”
“我知道。”苏娜还在笑着,“我知道啊,我把你们的丑事揭穿了!你们曝光了!”
詹晓军放下手机,双手紧紧抓住苏娜:“那你高兴吗?你觉得开心吗?”
“我怎么不开心。”苏娜扯着嘴角,却再也笑不出来,只能嘀咕着,“你说我怎么不开心?”
“你要是觉得开心,好啊。”詹晓军找出自己办公室的号码,递给苏娜,“这是政治部的号码,你看,下面那个是我家人的号码,我都给你,你现在就告诉他们每一个人,我是个gay,我抢了你的男朋友,给你,”詹晓军把手机塞到苏娜手里,“你拿着,你打啊!”
苏娜颤抖着双手接了过来,屏幕上是政治部的电话,她想按下去,却发现自己怎么也下不去手。
“你不敢吗?我帮你。”詹晓军拿过来,拨通了号码放在苏娜耳边,那边已经接通了,一个同事在电话里问:“喂,你好?”
“啊!”苏娜大叫一声,把手机打得飞了出去,砸在地上,电话里还在响着那个同事的声音:“喂?喂?能听见吗?”
“关掉它!”苏娜大喊着,“快关掉它!”
詹晓军按掉了电话,再一次问,却温柔了许多:“苏娜,我问你,你高兴吗?”
“我不高兴!”她怎么会高兴!林瑞虽然骗了她,可是她也把林瑞当成家人,还有林瑞的父母,一直以来都对她那么好,这辈子她都不可能找到那么好的公婆,那么为她骄傲,喜爱她,从来不让她难过。那个彩信发过去,她怎么能不明白会毁掉林瑞整个家,老林是不是可能会心脏病突发,林瑞妈又该怎么办?可是那个时候,她就是忍不住,她就是想那么做!苏娜颤抖着声音,捂住自己的脸,“我根本!一点都不高兴!”
詹晓军上前抱住颤抖的苏娜,放低了声音安慰她:“不高兴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像是在心里藏了多久的委屈,自从发现林瑞和詹晓军的照片以来一直没有哭出来的眼泪,在这一刻全部决堤,汹涌得如浪潮一般的泪水,和苏娜痛苦的哭喊声,一齐湮没在詹晓军的xiōng膛里。苏娜抓着詹晓军的衣服,一边哭,一边骂:“都怪你!都怪你!”
“是,都怪我。”詹晓军抱住了苏娜,任她把眼泪鼻涕都流到自己身上。
“你是那么优秀的男人,干嘛不去喜欢女人,非要和我抢,”苏娜止不住自己的泪水,只能控制
不住地大哭,多日来只有自己隐忍着的秘密终于得以宣泄,她忽然才发现自己是多么需要一个安慰自己的人,抱着她,告诉她,其实她没有错,她还是可以得到幸福。苏娜拍打着詹晓军,“一切都怪你!都是因为你!”
詹晓军抱着她,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苏娜所有的抱怨。
苏娜终于哭够了才推开詹晓军,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詹晓军被整个沾湿的衣服,一边抽泣着,一边问他:“那现在要怎么办?”
詹晓军叹了口气:“接下来的事情,都不是你我的能力范畴,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我有什么好管的,”苏娜接过詹晓军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不就是回家告诉爸妈不能跟林瑞结婚了而已。”像是想起了什么,苏娜打了詹晓军一下,“我提醒你!我确实曾经喜欢过庞辉,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不要再想着给我们牵红线。”
詹晓军干笑了两声,知道庞辉喜欢苏娜的时候,他就自顾自地安排了,却没有什么好效果,他咳嗽了一声,问苏娜:“那别的要求呢?这些事情,毕竟是我欠你的。”
苏娜黯然地低下了头,想了想才回答:“其实我觉得我不适合政治部的工作,我还是喜欢跳舞,我听说之前军区有个送人去意大利进修的计划,可惜我……”
“可以去。”詹晓军拍了拍xiōng膛,“交给我吧,这个事情本来就是我一个叔叔在管,可以把你加进去。”
“真的吗?”苏娜终于破涕为笑,“如果那样的话,我就原谅你们了!”
詹晓军也跟着笑了,这个女人,终究是个聪明的女人,爱情走了,就要抓住事业,人生短暂,一刻也不能耽搁。
可是他呢?他和林瑞怎么办?
林瑞,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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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老林举着拐棍猛地打在林瑞身上,林瑞皱着眉头却没有躲闪,林瑞妈在一旁看着,又气又心疼,拉住老林:“老头子,有话好好说,不要打儿子!”
“不打有什么用?!”老林气得又打了一棍,“啊!多有出息的儿子啊!那么好的老婆不要!去和男人……和男人……唉!”老林丢下拐棍跌坐在椅子上,“你说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一个混账!”
“爸,不要生气了!”林瑞捡起拐棍递给老林,“你要是不高兴就打我吧!”
“畜生!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打死你!”老林猛地敲在林瑞的腿上,林瑞“腾”地一声被敲得跪了下来,膝盖生疼,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冷汗直冒,老林一棍棍打在林瑞的手上,肩上,“你多出息啊!老子打死你!打死你!”
“老林,好了!好了!”林瑞妈连哭带叫,拦也拦不住,房间里只有一声声闷棍的声音,回答着她的哭喊。
☆、别在这里碍事!
“老林,好了!好了!”林瑞妈连哭带叫,拦也拦不住,房间里只有一声声闷棍的声音,回答着她的哭喊。
林瑞在疼痛中恍惚记起李杨,那个扎着马尾的女孩,一脸轻松地对他说着前尘往事,丝毫看不出内心的伤痛。可是,好痛,真的好痛。身上每一个地方都在痛,父亲在痛,母亲在痛,全家人都因为他的“喜欢”在剧烈的疼痛。
该怎么办?林瑞的心里第一次充满了绝望。他好想问问大洋彼岸的李杨,这样的情况,他该怎么办?
老林用力地打在儿子身上,心里也在滴血,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既没有在学习上比别人优秀,也没有在事业上有什么成就,老林也没有别的期望,不过是想他健健康□儿育女组建一个幸福家庭而已,就是这个再正常不过的愿望,林瑞偏偏还毁了它。老林猛地敲了一棍,打在林瑞的肩上,棍子飞了出去,林瑞肩上忽而一阵巨疼,只这一下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狠狠地打倒了他,林瑞倒在地上,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心疼,还是身上疼了。
“畜生!”老林也没了力气,只能瘫在椅子上重复着大骂,“畜生!”
“老林,老林,好了!”林瑞妈心疼得不知怎么才好,虽然她也被苏娜发来的那张照片吓了一跳,可是看到儿子躺倒在地上,心里却更不好受,她拉住丈夫,“不要再骂了,让我劝劝他,让我劝劝孩子。”
老林猛地站起来,朝林瑞妈大吼:“打都没用,劝能有用吗?!慈母多败儿!他今天这样!都是你惯得!”
“爸。”林瑞挣扎着起来,重新跪在地上,“这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您有气朝我来,跟我妈没有关系!”
“你!”老林还要打,林瑞妈终于拦住了丈夫:“老林!别打了!你是不是要打死儿子才高兴!”
老林被妻子挡住,看了一眼脸色已经苍白的林瑞,最后叹了口气,气哼哼地走进了房间,狠狠地摔上了门。
“儿子,快起来。”林瑞妈心疼地扶起儿子坐在沙发上,林瑞被扶着的地方清楚地传来疼痛的讯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林瑞妈更难过了,忍不住劝儿子,“瑞瑞,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不能好好跟你爸爸道歉吗?”
林瑞苦笑了一下:“道歉有用吗?那张照片是真的,您儿子我,确实喜欢男人。我早就想告诉你们,只是一直没有勇气开口,现在苏娜把照片发给了你们,也只是把事实说破而已。”林瑞拉住母亲的手,“妈,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不能结婚。”
林瑞妈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瑞:“怎么会呢,你不是和苏娜都好了这么多年了吗?怎么忽然就说不喜欢了呢?”
“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欺骗您,也在欺骗苏娜,妈,苏娜是个好女孩,我不能害了她,也不能害了别人,我确实是个同性恋,妈!我真的不能结婚!”林瑞不忍心伤害自己的母亲,可是那张照片,已经把他逼得没有退路,他只想把心里隐藏了多年的话通通说出来。
林瑞妈也急了:“你这都是胡说!男人天生就喜欢女人!怎么会喜欢男人!同性恋那是变态!全世界也没有几个人!你怎么会是呢?”
林瑞强打着精神解释:“妈妈,世界上有很多同性恋,不但有男人喜欢男人,也有女人喜欢女人,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每十个人就可能有一个是同……”
“啪!”林瑞妈听不下去,下意识地打了林瑞一巴掌,响亮的声音打断了林瑞奋力的解释,原本苍白的脸上添上了五个大大的手指印,从来没打过儿子的林妈妈自己也吓了一跳,赶紧拉住儿子道歉:“对不起儿子!我不是……”
“妈,我知道你不能理解。”林瑞咬住下唇,强行坚持住自己快要崩溃的精神,只是说话的声音也不再那么坚定,“可是这就是事实,你儿子的性取向不可能改变,就算去假装,也只会害了别人。”
“我不相信!”林瑞妈颤抖着双手大声地喘气,“一定是你一时生病了,妈妈带你去看病!我们一定把病治好!”林瑞妈想拉起儿子,他却不动,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双眼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芒,只是呆滞地,好像力不从心地说着:“妈,这不是病,我不去。”
“一定要去!”林瑞妈奋力地去拉林瑞,林瑞只坐在那纹丝不动,她终于坚持不住哭喊了出来,“作孽哦!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她想起照片里面的另外一个男主角,那个之前自己还百般看好过,觉得又帅又年轻有为的詹晓军,好像瞬间找到了发泄的对象,叫起来:“对了!一定是那个姓詹的家伙!一定是他害了你!妈妈去跟他讲清楚!让他不要再纠缠你!”
“妈!”林瑞站了起来,止不住用力地哈气,好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才说出口,“就算没有他!你儿子也是这样!你儿子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女人!”
像是终于被林瑞击垮,
林妈妈再也无法忍受这样永无止尽的纠缠,她别过头去不再看儿子,而是低着头用隐忍的声音嘶吼着:“你出去!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对不起。”林瑞握紧拳头,颤抖着声音道歉,然后打开家门,慢慢地走了出去。
这是一条不归路,自己却还在走,满地荆棘,浑身是血,不知所为何物。
走到这一步,全是报应。
詹晓军接到林瑞的电话时,正忍不住想把手机丢掉,明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绝对是火上浇油,却又担心得很想问问林瑞的情况,詹晓军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坏了大事,恨不能把手机扔到河里。好在手机没有丢掉,林瑞已经来了电话,电话里的声音气若游丝,带着淡淡的哀求:“詹晓军,来接我。”
他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林瑞的身边,林瑞像个流浪汉一样坐在街角,看詹晓军来了,抬头凄厉地一笑,问他:“快看,我是不是很惨?”
他不忍心回答,只能把他抱进车里,然后又抱上公寓,林瑞躺在他的怀里,一直皱着眉头,却又在笑,不知道笑什么。
詹晓军把林瑞放在床上,解开他的衣服裤子,看到他身上的伤痕,不由得脸色变得铁黑。
昨夜自己留下的伤痕,和今天新得来的伤痕在林瑞身上交相辉映,红黑绿紫,赫然一个调色盘,昨晚自己冲动时照成的裂伤,分明还有丝丝血迹粘在肌肤上,更显得恐怖,詹晓军把他放平,拿来一条热毛巾给他擦干净,又翻箱倒柜找出自己以前用的药给他抹上,林瑞刚开始意识还清醒,渐渐的也迷糊了,只是任詹晓军摆布着。
詹晓军看林瑞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时不时地发出低微的□声,只好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果然发着低烧,詹晓军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林瑞这低烧发的,是被自己昨夜折腾的,还是今日被打的,拟或两者都有。
“也算你命不好。”詹晓军帮林瑞盖好被子,看着意识不清的林瑞,“偏偏被我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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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瑞一直在做梦,一开始梦见自己和詹晓军在山上看日出,然后忽然从山下围上来一堆人,拿着石头丢自己,石头
打在身上,一下一下狠狠地疼痛着,他不停地躲闪,可是人越来越多,他分明看见自己的母亲,父亲也在人群堆里,一边朝他丢石头,一边大喊:“这是个妖孽!杀了他!杀了他!”
他无处躲闪,想找詹晓军,却发现举目望去人群中根本没有他,全是丢石头的人,不停地砸他,不停地骂他,他一直往山上跑,他们还一直在追,最后,他终于跑到了悬崖边上。
无处可逃,他看见父亲拿了一把长剑,母亲举了一支火把,周围的人都在大喊:“杀了他!杀了他!”
他终于绝望,看着地下的万丈深渊,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林瑞脚下一空,下意识地蹬了一脚,心里一惊,“啊”了一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周围是满眼的漆黑,自己身边是一具温热的身体,林瑞睁开眼睛,看到詹晓军正拥抱着自己,看到他醒来,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微笑:“你醒了啊?”
还好是梦,林瑞松了口气:“恩,醒了。”
“醒了就快走吧。”詹晓军忽然变了脸,林瑞这才看见詹晓军的怀里居然还躺着一个女人,他冲自己嚷着:“快走吧!别在这里碍事!”
林瑞吓了一跳,被詹晓军推下床,他眼看自己的脑袋就要撞到地板上,忽然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这一下,才是真的醒了。
林瑞惊魂未定地大声喘气,左右张望着,不敢确定自己到底在哪里,四下全是熟悉的布置,身下是詹晓军家的床,右边是詹晓军家的浴室,左边是床头柜,然后大大的落地窗,阳光正从窗户外照射进来,提醒林瑞现在还是白天。
林瑞尝试着起床,身上却传来了剧烈的疼痛,各处都有瘀伤在叫嚣着,林瑞这才肯定自己真的醒了过来,这满身的疼痛可不像是在梦中。
他口干舌燥,再次看了一眼房间,想寻觅詹晓军的身影。可这房间一眼望光,除了他哪有另外一个人。
“詹晓军。”林瑞压着声音呼喊,房间里回荡着他低哑的喊声。
没有回应。
这个房间里,空空荡荡,明明白白,只有一个人。
林瑞慌了神,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用力又喊了一句:“詹晓军!”
☆、【倒v】看过勿买
林瑞慌了神,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又喊了一句:“詹晓军!”
声音回荡在房间里,没有任何人的回应,林瑞彻底害怕起来,他忍着疼痛想起床看看,才发现自己穿的是一件宽松的t恤,□只穿了内裤躺在床上,身上已经被擦拭过了,也抹上了药,他这才安心一点,没再勉强自己起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詹晓军去了哪里?林瑞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想给詹晓军打个电话,却看到苏娜发来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对不起。”
短短的三个字,却让林瑞很高兴,不是因为苏娜道歉了,而是因为苏娜原谅了自己,他还想看看有没有别人的消息,手机里却再没有记录提示,没有人打来过电话找他,也没有人发来过信息问他怎么样。
林瑞有点灰心,他知道,自己确实是让父母伤心了。
不能再乱想!林瑞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准备拨通詹晓军的电话。
电话刚拨出去,门外就传来开锁的声音,林瑞吓了一跳,赶紧挂了电话躺下,闭着眼睛装睡。
詹晓军打开门回到家,手里拎着两大包东西,有食物也有药。他走过房门看了一眼躺着的林瑞,忍不住又过来摸了摸林瑞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下去,詹晓军放心下来,却发现躺着的人儿眼皮一动一动的,哪里像是睡着的样子。
詹晓军想拍拍林瑞的屁股,又想起这家伙身上每一块好肉,自己似乎不好下手,于是假装揉了揉脑袋,装出一把很痛苦的声音:“啊!头好痛!”
“怎么了?”林瑞听见詹晓军的声音,赶紧睁开了眼睛,却看见那家伙正对着自己嬉皮笑脸,哪里像是头痛,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那家伙还把脸凑过来,用鼻尖磨蹭自己的鼻子:“怎么,醒了啊?”
“是醒了。”林瑞赌气地别过脑袋,“别碰我你这个强||jian犯!”
“还生气呢?”詹晓军扭过林瑞的脑袋,让他看着自己,“我给你道歉,跪地求饶,林爷,你原谅我吧。”
林瑞被詹晓军装鳖的样子逗得想乐,又非要假装生气:“你没诚意,跪下给我看看再说。”
“好啊。”詹晓军痛快地答应了,林瑞吓了一跳,以为詹晓军真的要跪,赶紧要拦住他,却看见詹晓军展开左手,右手食指和中指立在左手上,就像两条小小的腿,然后“噗”地一下,两只手指完全了关节“跪”在左手上,詹晓军嬉皮笑脸地说:“求林爷原谅。”
“嗨!你耍我呢!”林瑞又气又乐,做了起来,“有你这么跪的吗?”
詹晓军给林瑞的后背垫上一个枕头,拍了拍身边的两个大大的购物袋:“手指跪也是跪,一个意思,待会给你做饭吃当补偿。”又从里面掏出药来,给林瑞接来一杯热水,“你先把药吃了,再躺会,我做好饭再叫你。”
林瑞接过药,吞了下去,还忍不住奚落奚落詹晓军:“就你做的饭能吃吗?我都不信。”
“开玩笑!”詹晓军自信地对自己竖起了大拇指,“大爷我三岁就开始自己给自己做饭了!”
“噗!是的大爷,你快去吧!”林瑞赶詹晓军走,“快走快走!我快饿死了!”
詹晓军被林瑞催促着进了厨房,开始摆弄公寓里好久没动过的锅碗瓢盆,好在詹晓军有先见之明买菜的时候连油盐酱醋都一并买了,这才算工具齐全。林瑞看不见詹晓军做饭的样子,却能听见厨房里炒菜的声音,还有詹晓军哼唱着军歌的小调子,林瑞一边听一边乐,在脑子里想象着詹晓军下厨的模样。
过了小半个小时,詹晓军还真的摆出了一桌子菜来,都是清淡的东西,一盆骨头汤,一碟清蒸鱼,水煮的娃娃菜,还有小米粥,看不见一点酱油,林瑞看这一桌子的汤汤水水,下意识地问詹晓军:“你是打算让我水肿吗?”
“又没让你都喝汤,你要是愿意就啃骨头也行。”詹晓军扶着他坐下,给他夹菜,“你现在就得吃这些。”
林瑞尝了一口,居然真的不错,不由得夸奖詹晓军:“没想到你还有下厨的本事。”
“你懂什么,”詹晓军一边给他盛粥一边说,“我家从来就没人做饭,我妈忙,我爸比我妈更忙,我奶奶也忙,姥姥也忙,爷爷也忙,全家都很忙,自己不给自己找吃的,我早就饿死了。”
林瑞一边吃一边说话,嘴里装的满满的:“你们家不是还有保姆什么的吗?”
“保姆做的饭还没我做的好吃。”詹晓军嗤之以鼻,“诶,你慢点,我不跟你抢。”
“咳,咳。”正说着,林瑞就被汤呛了一口,詹晓军幸灾乐祸:“你今年几岁?吃饭还能呛着。”
“这跟几岁什么关系!我是病人!”林瑞又咳了几声,白了一眼詹晓军,决定不再理他。专!心!吃!饭!
詹晓军等他吃完,收拾了碗筷,也没有洗,林瑞看他把餐具都放着不管,忍不住提醒他:“你不洗碗吗?”
“不洗,等你好了给我洗。”詹晓军说的理所当然,好像林瑞就该给他洗碗一样。
林瑞笑了笑,不知怎么的心情忽然不好起来。他嘀咕了一句:“有机会再说吧。”
詹晓军没听清楚,问:“什么?”
“没什么,我说等我好了碗都发毛了。”林瑞揉了揉被棍子敲打过的手臂,几乎没什么力气,抱怨了一句:“我爸也真狠,非得打在我这赚钱的手上,手没劲我怎么画画。”
“还想着画画呢?动画设计师的工作你那么喜欢吗?又赚不到几个钱。”詹晓军嫌弃道,不是他看不起林瑞,林瑞就是关起门来不停地画,工资也没有他高。
林瑞白了詹晓军一眼:“你这种特权阶级懂什么,画画是我的梦想。”说着又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想做个漫画家,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设计动画的了。”
“漫画好啊,”詹晓军也想起了自己几乎少不可闻的童年生活,父亲不让他看闲书,他只能和小兄弟偷偷看漫画,积攒了很久的零用钱才买下了全套的七龙珠,可惜后来被父亲发现全都被烧掉了,他感叹地问林瑞,“那你怎么不去画漫画。”
“哪有那么容易。”林瑞又揉了揉肩膀,“现在没能力,也没钱,能画出什么来,还是等我有钱再说吧。”
总算说到了他的长处上,詹晓军拍了拍xiōng膛:“钱嘛,我有啊!”
“不要你的!我要自己赚!”林瑞嫌弃地看了詹晓军一眼,“你那不干不净的臭钱。”
“说什么呢!”詹晓军不乐意了,“我家的钱都是干干净净的!”
林瑞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绝对不相信,他打了个饱嗝,无限地想念自己的工作台:“好想画画啊,都怪你,今天我又旷工了。”
“明天我送你去上班。”詹晓军看林瑞揉着圆圆肚子的模样很是可爱,又想起林瑞那身淤痕,心里暗暗心疼,“现在什么都别想了,好好休息吧。”
吃饱喝足林瑞也觉得困了,顺从地走进房间乖乖躺下。
詹晓军一如既往地抱着他入睡,听着身边的人呼吸渐渐地平稳。
只有两个人的这个房间,好像外面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一早,詹晓军开车把林瑞送到了公司。身上的伤但是轻松了一点,膝盖上的疼痛却比昨天还明显,林瑞自己走有点站不稳,詹晓军便扶着他一步步往公司走。
林瑞走路的姿势就像是个标准的瘸子,詹晓军忍不住笑他:“我看你这么走路还挺性感的。”
“就你会开玩笑。”林瑞不满地打了詹晓军一下,“好好走路!”
詹晓军挨了一招如来神掌,脸上却还是笑嘻嘻的,老老实实地托着行动不便的爱人往前走。
推开公司的玻璃门,林瑞爽朗地跟前台小妹打了声招呼,回到这个没人知道他是gay,人人还只当他是林瑞的公司,他一点也不想把心里的难受显露出来,前台小妹也很配合地给了林瑞一个大大的笑容,看到扶着他的帅气的詹晓军,笑容更甜了。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女人都只关注高富帅啊!林瑞在心里默默哀叹着,有意地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詹晓军身上。
詹晓军还是笑着老老实实地扶着林瑞往办公室走,林瑞看詹晓军居然不生气,更想逗他,忍不住在他脑袋上又打了一下。
林瑞没有想到,这一下,詹晓军居然呆在了原地,脸上表情严肃地看着前方,他被詹晓军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也随着詹晓军的目光往前看,然后,也愣在了当场。
办公室里平时明明没有人坐的会客沙发上,此时此刻,正端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