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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要的一个年轻的男人,一个我心爱的男人,在我的背后,我感到他那兴奋的身体,又开始行动起来,他正想接触我,我马上移开身子,低身骂:“你做什么?”
“天啊,”他轻轻说:“那是我的自然反应……每次我一抱住你,我就觉得……我就忍不住我心中的那一股兴奋。”我把自己滚到床里边,接着说:“你呀!不要抱住我!”
就这样,我和梁栋呆了一夜,他失望的离开了。
梁栋刚走不久,电话铃向了。
接到电话,我也吓了一跳,我怎么都不相信,那是孙忠良,“我是孙忠良呀!”他在电话中一开口就说。
我吓了一跳,怔住。
“什么事,孙先生?”我笑笑问。
为了我与洛其的事情,我心中有点担忧,听到他的声音,我怔怔地问。
“好久不见,你一个人?”他问。
“是。”我立即问:“你是找梁栋么?”
“不,不。”他连忙说:“我是找你。”
“找我——”……我马上问:“什么事情?”
“我有一颗宝石,想给你看一下。”他在对我说:“怎么样?”
我心中一沉,立即说:“宝石?不要给我看了,我买不起。”
“不,你出来吧!”他急切地说:“现在能够么?我只是给你看些宝石,我并不一定要你买的啊。”
我定了定神。
立即,我又想他的眼神来。
对,他的那一副色迷迷的眼睛,我转念一起,于是说道:“好吧,什么时候?”
“现在,我现在来接你。”他说:“我带了那颗宝石来给你看。”
“你……孙忠良,你怎么知道我的地址的?”
看情形,他是紧持着要我看。
我想了想也好,我要看他,看他带的是什么“宝”。
“好吧。”我随即说:“你来接我吧。”
我想看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没有二十分钟,他已来了。
他根本没有在楼下通报,他是直接上来的,他既然直接上来,我开了门。
他走进屋子,四面一看,然后眉头轻轻地皱下。
“怎么?”他问:“梁栋给你住的,只是这么一栋房子?”
看起来,他是看不起我这一住宅了。
“这房子是租的。”我说。
“还是租的啊!天啊?”他直嚷起来:“怎么?像他这样的男人,腰袋子守得这么紧?房子都不给买一栋?”
怎么都起不到,男的人心眼儿,有时候,竟然会跟女人一样,他现在所说的话。
就是那么酸溜溜的,根本跟娘儿们的话,差不多。
“梁栋另外有房子给我。”我故意淡淡地说:“那房子早就买了。现在,至少值几千万。”
“哦?……”他一摊手:“房子呢?”
“妈住着。”我说:“但房子却是我的。我跟妈关系不大好,这才住在这儿。”
“这样的……”他想了想:“——梁栋是真的喜欢你,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手笔。”
他淡淡一笑。
“这么大手笔,唉……”他坐下了,自言自语地。
这个男人,真有点莫名其盼,在说些什么?粱栋!阔气与吝啬,又跟他何干?其实,他又知道些什么?真笑话。
我所付出的,可不是普通女人可付出的。
“梁栋福气好。”他说:“竟然有这样的一个绝色美人!”
绝色美人?我一听,毛孔直竖?我怎么会是绝色美人?
他所讲的话,是越来越过份,越来越露骨了。
看看他,又根本不像喝了酒,不过那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实在是令人恐怖的!
“不过,”他看看我:“你有没有想到,他是一个有妻子的男人?”
“我自然知道,”我反问:“又何必多想”
“这就是美中不足了。”孙忠良竟然说。
我打量他,他这样说,分明是因为他死了老婆,而粱栋的老婆还在!
真想不到,男人跟男人,就像女人跟女人一样,是会这样比较上下的。
我实在很明白和意思,但是,我却洋装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孙老板,”我故意说:“你到这儿来,是邀我出去?”
“对了,对了,”他连忙说:“我的车子,已经在楼下。”
“好吧。”我马上就说:“那么跟你出去。”
我取了手袋,披上一件外套,跟着他就走。我不愿意他留在我家中。
梁栋知道了不好,让洛其知道了更加不好。
他有一辆巨大无比的“凯迪拉克”,是最巨型,最名贵的美国车子了。
大概是代表他的身份吧。
我一直以为粱栋是有钱人,但是跟孙忠良一比,姓梁的,是小巫见大巫。
他开着车子,这一副派头,倒是真的像个“珠宝大王。”
“上我家去。”边开车,他还说。
“啊!……”我登时一呆:“你不是带我出去么?”……我以为……是去吃饭,或者是喝杯咖啡,或者……什么的。”
“到我家去!”他仍轻松地:“在我家,也有饭吃,也有咖啡喝,也有……哎,什么都有啊。”
我真的莫名其妙,于是板着脸,看看他。
“你不是给我看一颗宝石么?”我确实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到我家去,也是一样啊。”他说。
看他这一副样子,好像我坐他的车子内,他就已是世界上最满足的人一样。
就在这时,车子已驰到海边,他把车子一拐,车子停在那座西班牙的巨宅前面了。
又是半弧型的门,又是金色的雕花图案,又是白色的墙,褐红的锴瓦,他竟然私自把我带到他的家里来了!
所不同,上次这座巨宅内,挤满了人,而今天,却是静悄悄的。
我在他的屋子里坐下,他立即吩咐下人。
他说:“我要最好的食物,要款待一位客人。”
他现在,是他的银弹政策了——正如他儿子洛其所说的一样。
我没有作声,直得他带我到那四面全是金壁辉煌的饭厅内,他让我坐下了!
“好了,”他很耐心地说;“现在,我终于可以和你单独地谈谈了。”
“谈什么?”我皱皱眉。
男佣人搬上色香味皆全的食物,我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我们慢慢吃,慢慢说。”他向我暗暗地笑!
他好像对待女皇一般地侍候我,其实,我早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无论他兜多少个圈子,结果,还是回到同一个地方——目的,也只不过是一样目的而已!
我现在,已不是刚从上海出来的萌莉了,我只是不作一声,但是,我心中什么都明白。
我斯斯文文的吃,耳朵听他说的是什么。
“梁栋替你买了一枚戒指,他向不少人提起了。”他边吃边说:“他就是这样的,在女人身上花了钱,跟他做生意的人,全会知道。”
“也许是虚荣心重吧?”
“不,是要出风头,要面子。”他说:“表示他对女人,一掷千金。”
“哦——”
“但是,我绝不会如此。”他说:“——一枚这样的戒指,算什么?”
“当然,”我接着他说:“——你有整个店铺的钻石,珠宝。”
他笑了笑,摸了摸口袋,他把口袋内一只小小的天鹅绒盒子向我一扔!
那只盒子滑过来,停留在我的面前。我低头一看,有点愕然的样子。
“——打开它!”他笑:“看看。”
我看见他把面前的食物推开了,面色很凝重,于是,我知道那盒子内的,必是非同小可的东西。
“打开它。”他又说。
我放下碗筷,带着诧异的神情,把那盒子打开。
当我把盒盖打开之后,我倒抽进一口气,整个傻在那儿,移动不得。
原来锦盒内,是一颗杏仁型的钻石,这一颗钻石,简直有眼睛般大小!晶莹非常,令我满目璀灿。
“呵……”我你声嚷:“这么大的钻石!天呵!有多少份量?”
“六七克而已。”他说:“我在店里,是中型的。”
我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东西——难怪人们说,钻石是女人的最佳伴侣,似乎一点不错!我从来不爱好这一切,珠宝对于我,只不过是一颗颗冷冰的石头!
但是,当我见到一颗“杏仁”我真的屏息了!
孙忠良的眼睛一刻不断地望住我,我脸上的神色,自然是被他捕捉到了。
“看,梁栋起码送你这样的礼物,我才像话。”他淡淡地说。
很自然,我将我的眼,移往自己的手指上的指环去,本来,我以为粱栋是天下之大慨,而我也拥有最美丽的首饰。真想不到,跟这一颗“杏仁”一比,我的戒指,就变得黯然无光!
我默不作声,把盒子放下。
“很好。”我说:“你要我到这儿来,看的就是一颗钻石?”
“我的宝石,你是看不完的。”他说:“我有那么多分店,任何一间所藏宝石存货,亦能令你看上大半天,我要你看定颗,是看看你有没有兴趣。”
“有,”我立即答:“但是,梁栋决不再买的,所以,你不必再说服我了。”
“我没有要粱栋买。”他笑一笑:“我打算送给你呀。”
我就觉全身一麻。
这阵麻痹,因为我太惊愕了,是的,我差一点以为自己的耳朵毛病。
“你送?”我一呆:“但是……我想……凡是都是有代价的。”
“你跟粱栋,不也是付出代价么?”孙忠良竟然说:“世界上,一切都有代介,不过,看付出的,与得到的,能否平等而已!”
我真的想不到,他是一个如此锐利的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是从天平上称过的。
我没有立即出声,因为他讲的,实在实事实,而我,确无法争辩。
“你看我——”他讲一步说:“你实在是平价而估了,梁栋得了超值的货。”
他所讲的话,虽然似乎是恭维,其实,则是一种侮辱。
一种极大的侮辱,他把我当“货?”
真的!这些日子,我一直是“货。”但是却从来没有这样摆明过。
现在,他揭了我的“底”竟然如此公开地看货论价!我真的不能忍受!
想了想,我心xiōng内突然有一种火冒出,这一种火,实在压不下去了,我冷地把盒盖盖上,将那盒子放在桌面。
“谢谢你,孙老板。”你说:“不管你是否认为梁栋选了便宜货?还是我吃了亏,但是,这钻石,我是不会要的。”孙忠良简直呆傻了。
也许以前,从没有人这样拒绝过他吧?
“你知道这颗钻石,时价多少吗?”孙忠良简直怔呆。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想知道。”
“这块宝石,可以足足买七、八栋梁栋送给你的房子!”
我侧过眼,看看他。
“这又怎么?”我问。
“你认为我比梁栋出手更重么?”他有点傲然:“你知道,我是远近知史的珠宝大王,只有我,才会这样出手。”
我笑:“出手是重,但未必我就接受?”
他一手拉着我的手臂,传声问:“你不是……爱上梁栋这家伙了吧?”
我看他一眼,什么都不答。
“我知道你绝不会爱他!既不爱他,即是生意,是交易,倒不如做更大的。对不对?”
他是一个如此现实的而直截的人,他如此说话,足以证明,这个人是不择手段,尤其是对他一定想要的东西!
不错,我跟梁栋,只是交易,也是买卖。
孙老板讲的是实话,他也有先见之明。
也许,以前我会接受他。
但是,他不知道这一点——就是现在我已经遇上洛其。
对洛其的感觉,在我的心底,在什么时候滋长的?已经难以去再分析了,有了他,我又怎么会对他的父亲有企图?而且,洛其与我之间的情感,根本不是这一颗冷冰冰的钻石能够衡量的。
我缓缓把手袋,我用冷漠的声音说:“对不起,我要回去了。”
“萌莉小姐,你……”
“你要约我,我已赴了约。”我说:“——我要我看你的宝石,我也看了,此外,再也没有其他事了吧?”我的语句,令他整个人都麻木了。
“备车吧。”我这样说:“送我回去。”
阿五正在厨房准备晚餐,门铃响了。
我拉开门,以为来的是梁栋,他往往是在晚饭的时候来的,把门扯开,我向前一望,吓了一跳!
其实,我一嗅到那阵香水味,我已吓了一大跳?
我太熟悉这阵香水味了。
“妈——”我愕然。
自从我从家中溜出,已经这么一段日子没有再见到她了,我避之不见,自然因为再次见到她,是必无好事的!
所以房子让她住,每月生活费照付,但是,我却就是不想见她。
想不到,她竟然找上门来。
“萌莉!”她边唤我一声,一只脚跨进门来了。
我倒退一步,她已走人大厅。
穿了一件截两裙子,像这样的年纪,如此这般的裙子,当然早已不适合她穿了。但是不会明白。唉!
她四面环顾,一看环境,谈淡就一笑:“原来,梁栋只租给你这样一栋楼。”跟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阿五走出来,见到妈,阿五一呆。
“噢,还有个佣人。”妈说。
阿五看看我。
我冷冷的说:“这是我妈。”
“是,我去倒茶。”阿五忙去泡茶。
茶泡出来,妈啜口茶,就说:“——有自己名下的房子又何必租出来呢?这房子,比不上你自己的十分之一。”
“我为什么要搬出来,你自己心知。”我冷冷说。
“为了避开我?是么?”我看住她。
“你们这些年轻的一辈,我也不期望什么了。”妈摇头,埋怨着:
“真是太阳从西面出来。”
“这样说,是我没有照料你了?”我反问。
“你每个月给我几千,我知道,我感激不尽。”她连声说:“不过,梁栋大概跟你说过了吧?我有点困难,萌莉。”
“你有很大的困难。”我说。
她一呆。
“你背了八十万的赌债我知道了。”我说:“今晚你来找我,为这件事么?”
她想了,于是点点头,叹气。
“八十万,你一生一世也还不了。”我跟她说:“你怎么不会陷于这地步的?妈……”
“跟一班太太们去赌啊。”她竟然如此说:“他们全是有钱人,他们有丈夫,大把大把的钱,下注一掷千金……”
“你可没有一个有钱的丈夫,”我马上说:“你也没有可能跟人家一掷千金。”
她呆住了。
“你凭什么去赌?”我嚷。
“我起先……是输了点,我不服气,所以,我要想赢回来,”她咬咬牙:“于是,我再赌下去,但是越赌越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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