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娜小说 > 精品辣文 > 幸福极光(高干) > 第 16 章
    两人均去医院复查,梁希泽恢复的不错。陆静则保胎成功,章教授道:“还是年轻,身体机能好,恢复得快。但也是因为太年轻,所以身体孱弱,还是要非常小心。”继而还不忘嘱咐道:“禁止夫妻生活。”

    梁、陆二人红着脸从诊室走了出来。

    梁希泽道:“这叫什么事儿啊?有了儿子还不能碰媳妇儿了。”

    陆静却嬉笑道:“活该你。”

    梁希泽道:“一会我送你回娘家,你父母都惦记你,你回去住一个礼拜吧。我之前手边耽搁了不少事,也没空照应你。等过了这周,我再接你回来。”

    陆静点头道:“也好,那我回花苑收拾下衣服。”

    他却道:“别回去了,我叫人给你送过来,你直接回家吧。”

    她诧异:“怎么还不让我回去了?”

    他轻扶她上车,笑道:“屋里藏着小情儿呢。”

    陆静在家舒舒服服的呆了一周多,梁希泽每天都会打过电话来,也是匆匆问候一下便挂断,实在没时间来看她。陆静并不在意,爸爸和旭天都说过,要体谅自己的爱人。

    李宛清打来电话要来探望她,陆静思索道:“我在娘家呢,大嫂要是有空,陪我去逛逛婴儿用品吧?”

    两人在商场里闲逛,陆静小心翼翼的护着腹部,走的很慢。不一刻便觉得累,李宛清将她安置在卖场的座椅上,体贴道:“我去给你买杯水吧?”

    陆静先是摇头:“喝了水就想去洗手间,好累。”片刻又道:“可是还是得喝,不然宝宝就该渴了。嫂子给我买瓶矿泉水吧。”

    李宛清应声,朝着饮料的店铺走去。陆静擦了汗,四处张望间,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电梯里出来,那人衣装整洁,身材高大,正是梁希跃。

    陆静刚要抬手招呼,却突然想到,梁希跃为何在工作时间出现在商场里?她片刻就看见一个梁希跃身后跟着的一位蓝衣女子。梁希跃的表情无比的轻松和安心,仿佛是非常自然的回身对女子说着什么。

    他们两个人并没有任何的亲密举动,但陆静一眼就看出了两个人关系不同寻常。因为女子的脸上带着一股顾盼流连的娇羞和亲切,那种神情,是女人看见心上人时特有的目光。

    她突然想起在梁希泽车里掉出的那张照片,虽然已经不记得照片中女子的模样,但却十分肯定,照片中女子不是李宛清。

    两个人的方向正和李宛清的方向相同,陆静眼看着李宛清手里正拿着两瓶水走过来。三个人面对面撞个正着,梁希跃似乎怔了一下,才双手插兜站定。

    陆静急忙掏出电话打给梁希跃,她眼看着他拿出电话接听,声音镇定。陆静在电话中笑道:“大哥,我看见你啦,你回头,左边左边。”

    三个人才一起朝她的方向走来,陆静见梁希跃并未有介绍蓝衣女子的意思,便笑着对梁希跃道:“大哥,你看大嫂多好,陪我来逛婴儿用品。不过大嫂说送我家孩子那个进口品牌的婴儿车。”

    她说着指了指他们身后的精品店铺:“可是我觉得那辆车太贵了,双胞胎的婴儿车都赶上一辆小轿车的价钱了。大嫂却执意要送,说是你们夫妻俩的心意。”

    她说完只眨眨眼睛,咬着吸管抬头看着梁希跃,也瞟见蓝衣女子脸上闪过的一抹不自在,才又笑嘻嘻道:“我舍不得花大嫂的钱,但是我可舍得花大哥的钱。”

    梁希跃只笑着掏出钱夹,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李宛清道:“得,弟妹都这么说了,我再不掏钱,回头希泽该怪我忒小气了。”

    李宛清笑着接过,她的手明明有些颤抖,面容上却还是带着体面的微笑。陆静见状,才装作心满意足的样子道:“可不是吗?男人挣钱就是给老婆花的。”

    那蓝衣女子脸上又闪过一丝极为隐蔽的不悦,被陆静逮个正着,正欲开口时,却被李宛清接过话茬道:“我要和小美去吃饭了,你先忙吧。”

    梁希跃点头,又深深地看了李宛清一眼,才扭头离去。

    李宛清也不望向他们离去的方向,只坐在长椅上,眉头紧蹙,深深的呼吸,像是忍受着痛苦一般。陆静心里叹了口气,对李宛清道:“嫂子刚才不是看上e家的那件高定了吗?咱们去买好不好?”

    李宛清的脸色突然煞白,陆静只见她的额头渗出大颗的汗珠,随即便软绵绵的朝自己倒下来。她吓了一跳,大着肚子,怎么扶也不得劲。只急的眼泪都要出来,拍着李宛清的脸颊喊道:“大嫂,大嫂。”

    路过的一个中年女人见状,急忙喊道:“别碰她,快找找药,药放哪儿了?”

    陆静着急,头脑发懵道:“什么药?”

    那女人也来不及解释,急忙从自己的包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几颗褐色的小药粒塞进李宛清口中。又将她平放在地上,摆好了体位,便开始心肺复苏起来。围观的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报警,李宛清却突然醒来,气若游丝的对陆静道:“别报警……电话里……贺医生。”

    陆静蹲不下身体倾听,正在心肺复苏的女人将原话解释给她。陆静急忙翻到李宛清的手机,然后找到了贺医生的电话。

    沉着冷静的男声问道:“现在什么情况?好的,保持,没事的,不报警?好的,我来安排。”

    大概五分钟后急救车来临,一位带着金丝边眼镜的西装革履的男子也出现,他只对陆静点了点头,她便知道他就是贺医生。

    陆静急急忙忙的感谢了出手相救的女人,也随着众人上了急救车,李宛清已经悠悠转醒,只是紧闭着发紫的双唇不肯说话。贺医生对陆静叹道:“你们俩,一个孕妇,一个心脏病患者,怎么就这么大喇喇的出行?也没有人陪伴,该有多危险?”

    陆静心里一惊,一直跟到了一家环境优美的外资私立医院才下车,随即又被贺医生安排到陪护病床上,他的眼神十分的锐利,带着医生特有的权威口吻道:“我们会给宛……梁太太最好的照顾,请您在陪护病床上稍作休息,不要着急,她一定没事。等做完检查我会来通知您。”

    陆静深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也只好乖乖的躺在床上休息。她一度想拿出电话想告知梁希跃,却又放了回去。直到贺医生再次出现时,她才坐在李宛清的病床前,握着她的手问道:“怎么回事啊?”

    李宛清语气依旧温婉道:“吓着小美和我家大侄子了,是不是?没事,就是有时候会有些心悸的毛病而已。对了,你没和希跃说吧?”

    陆静摇摇头,李宛清似乎松了一口气才道:“也别和希泽说,说了希跃也就知道了。”

    陆静又点头,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酸,她叹道:“大嫂,你这又是何苦呢?”

    李宛清只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良久才勉强的笑道:“我自己觉得没什么事,但贺医生一直不同意我怀孕。所以我只好对别人说我不想要孩子。”

    “大哥……都不知道你的病?”

    李宛清却出了神,半晌才缓缓道:“他不爱我,所以我永远都不会让他知道。”

    陆静再也想不出什么劝说的话语来,她原以为是她一时多心,因为从见到这对夫妻的第一面时,就看得出他们相敬如宾的相处方式,看起来一切都那样的客气,却实则透着冷漠和疏离。

    李宛清娓娓道:“这是我的报应,其实希跃很喜欢小孩子,所以他对你特别好。可是他就是恨我,所以不想要我们的孩子,滴水不漏的……避孕。而我是在结婚后才查出的心脏病,也一直不算严重,偶尔会心悸,也就没有做手术。”

    她又对陆静挤出一丝笑容道:“所以你以后也没必要像刚才那样替我出头了。那个女人叫谢怜燕,他们在我们结婚之前就认识了。她现在的工作也是希跃安排的,他们今天一起出现是因为上午一起开了会,我都知道。”

    “我还知道他们之间剪不断的感情,如果不是后来从英国回来时,我对家里谎称我怀孕了,我家长辈和叔叔给他施加压力的话,他们现在应该都有孩子了吧。”

    陆静不可置信的望着李宛清,一时间摇摆不定,于理应该站在大伯子这边,而于情,却还是应该站在妯娌这边。只觉得两个人的世界里,如何也容不下第三个人来插足,更不是她这个外人能指指点点的。她叹了口气,问道:“你爱他吗?”

    李宛清的泪簌簌的流了下来,她仰面躺着,皮肤白皙中透着病样的青色,陆静只看见她的眼泪瞬间打湿了她乌黑的鬓角。李宛清重重的点头,极力的抑制着自己的声音中的颤抖:“我爱他,非常爱他,在英国见到他第一面时就爱上了他。所以小美,请你一定不要告诉他,因为这是我仅存的尊严。”

    陆静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中,当晚梁希泽打来电话问候时,也提不起情绪,只听见他问道:“今天碰见大哥了?”

    她想起李宛清的嘱托,努力调整了声音,佯装欢快道:“大哥送了孩子婴儿车。”

    他似乎被她无忧无虑的声音感染,也在电话那头轻笑出声:“小妞子,过两天就我就去接你,你好好在家呆着,别老在外面瞎晃悠。”

    她的情绪却更加低落起来,闷闷的挂断了电话,随后只望着日历发呆。

    陆静还是在自己家过了一个生日。那天父母均下班就回到家中,崔阿姨做了生日餐,每样菜都是陆静的最爱。四个人加上腹中的两个宝宝,一起吹灭了蜡烛。

    她在吹熄蜡烛时许愿,希望宝宝能健康快乐的成长。

    她有些感慨,然后问母亲:“妈妈。您每年生日都许什么愿?”

    黄雅兰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才道:“每年都希望我家小美健康快乐。”

    陆静突然就哭了出来,她移坐到母亲身边,紧紧的拥抱着母亲。父亲也在旁唏嘘不已。一时间生日倒是过的有些伤感。

    黄雅兰安慰道:“别哭了,都是要做妈妈的人了。”

    父母绝口不提梁希泽的缺席,陆静也维持着笑,不提起他。心中却升起从未有过的期盼。她期盼能看见他,期盼他能和自己度过一个生日。

    她那天很晚才接到他的电话,电话中的男声疲惫,还带着酒意,显然刚结束应酬。陆静恨恨道:“你还没好利索呢就喝酒,回头你再把肝喝坏了,看我管不管你。”

    梁希泽只是笑,又问了她今天怎么样。

    她说:“挺好的。”

    “嗯。”他答应,半晌却再没有说话。

    陆静觉得他应该已经睡着了,只对着话筒轻轻的吻了一下,便欲挂断电话,却听见他低沉的笑声,磁性依旧。

    他说:“小美,我在你家楼下呢,看你房间灯开着,只能看见你的影子,一时左边一时右边,像个小黑球。”

    陆静心里一喜,便趴在窗台处眺望,果然看见他正靠着车站着,也望向她。

    陆静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见他的影子被路灯拉的斜斜的,将他原本就修长的身体投射的更加高大。尽管是夏日,他还是穿了一件深蓝色条纹西服,打着领带,衣冠楚楚,气宇轩昂。

    她看见窗户中的自己,夜幕深沉,映的自己轮廓清晰。她正不知不觉的带着笑,而窗户上则蒙上一层小小的哈气。

    梁希泽道:“傻妞儿,愣着干嘛?下来。”

    陆静抑制不住自己的嘴角上扬,只穿了睡裙便下楼。他拉着她上了车,对司机道:“走吧。”

    陆静问:“去哪儿?”

    “回家。”

    “你这人可真是想一出儿唱一出儿,上次也是急急忙忙给我送回家,现在又急急忙忙给我接走,我就跟地下党特务似的,见不得人。”

    他们回到花苑,他在门口对陆静道:“今儿带你见个朋友,但是ta说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我得捂住你的眼睛,到了ta面前再松开。”

    “男他女她?”

    梁希泽“切”道:“扫兴。快点过来,我蒙着你眼睛。”

    她只好慢慢的踱到门口处。梁希泽解下领带,将她眼睛蒙住。陆静顿觉世界一片漆黑,她下意识的护住了腹部,只感到他的手随即搭上了她的后腰间。他掌心中源源不断的传来炙热感,顿时缓解了她腰部的酸痛,也让她倍感踏实。

    她只听着梁希泽道:“抬左脚,跨步,右脚,跨步,直行,直行,停。”

    陆静心想,这也没走几步啊,充其量也就刚过了玄关,站在起居室处。

    梁希泽轻轻的移开她眼前的障碍,陆静却突然惊呆在原地。

    她低呼出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起居室的偏西北方向,以前是一组别致的喝茶区域,现在都已经被拆除,反而显得空间大气而高挑,一盏美丽明亮的水晶灯,正悬挂在客厅的中央。

    水晶灯泛出的灯光,甚至有些七彩斑斓的绚丽感,将屋内的边边角角都照耀的恍如白昼。而原茶区处,则摆放着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

    钢琴精致的外表在水晶灯的照射下竟然熠熠生辉,甚至耀眼过三角支架下的金色轱辘,反射出最强烈的高雅光芒。那般的美丽、优雅和安静。钢琴只要站立在那里,就仿佛倾诉着如梦如幻的乐章。

    steinway&sons,是每个钢琴演奏者最向往的品牌。

    而这架三角钢琴的侧面,则用同样烫金字体刻了一个花体的“lu”,昭示着这架钢琴的唯一性。

    他从她身后揽过她,环抱住她的腹部,两只手相交在她的肚皮上,用最原始的方式,给了她,给了孩子一个结实的拥抱。

    陆静有些不可置信,回身看向他,他依旧是那副慵懒的表情,仿佛世间的一切于他,都是不值得留恋的过眼云烟。而他此刻正盯着她看,他的眼中有了真实的影子,只是她的影子。

    陆静沉醉,沉醉在那架钢琴的颜色,沉醉在灯光中的留影,沉醉在身后男子的怀抱。他的呼吸全喷在她的耳边:“去试试音色。”

    她却颇为气馁的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肿胀如小猪蹄一般,手指虽然依旧修长,但只能勉强跨过八度,跨九个音阶时就感觉手指很痛。并且她的腹部高隆,几乎挡住了琴键,即使只是坐在弹奏椅上,也觉得腰背酸痛,几乎无法坐直。

    她自怀孕后便再也没触碰过钢琴,此刻也是几乎忘记了所有的指法、音阶和旋律。她只是简单的试了几个键,黑白色的精灵便随着指间跳跃起来,那般的灵动,那般的轻盈,却又那般的浑厚。

    陆静即兴弹了一首歌曲,没有既定的谱子,也没有规定的节拍。她的手指随着她的心情自然的起伏出波浪。仅仅是几个音符的流淌,她即刻便觉得自己醉了,醉在歌曲的怀抱里,醉在梦想里,醉在童年学钢琴的岁月里。

    梁希泽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她,他的眼中竟然比水晶灯还闪耀,璀璨的光芒几乎从他的眼底溢出,更映得他的泪痣优雅而高贵。

    他呢喃:“小美,你过来。”

    那是陆静人生中最难忘的生日,没有大捧娇艳的鲜花,也没有和她出生年份相同的珍藏红酒,亦没有瑰丽至璀璨的烟火,甚至比不上他追她时的所有讨她开心的手段。

    她还穿着宽大的棉布睡裙和样式单调的孕妇鞋,睡裙上还印着一只微笑的卡通兔子。

    可是他将她从钢琴椅上扶起,面对面的,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轻柔地、缓缓地,动作是这般的珍视与爱恋。

    他带着她很缓慢的舞动,依旧没有舞步,如同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舞,只是一左一右的变换重心,只是揽在她腰间的手掌,依旧温热;另一只手掌,则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捧在手心,如同在呵护新升的太阳。

    他鼻息中有温热的酒气,她的唇边还残留着生日蛋糕上奶油的香甜。

    他们中间隔着宝宝,面孔离得很远,而陆静却觉得他们其实离得很近,近到她可以看见他瞳孔中自己圆润的脸庞,近到可以将他眼中的希翼看的分明,近到她想踮起脚尖,亲吻他那颗优雅的泪痣。

    水晶灯闪耀的依旧明亮,她几乎要蹙起眉才能看清楚他。

    明明夏夜是聒噪的,有蛐蛐叫,有虫儿鸣,可那天的陆静什么都没听见,她的耳边一直回荡着一首很老的英文歌曲,男声醇厚优雅,钢琴前奏悠扬,于是她低声唱给他听:holding you, i hold everything, for the moment, wasn’t i the king.

    他的吻轻轻的落在她的唇边。

    他说:“小美,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