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娜小说 > 历史军事 > 红楼真梦 > 第六十二章 饮酒作乐(二)
    凤姐和平儿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尤氏,她有些害羞,但被宝玉搂抱得紧紧地,也不好挣扎。同时,她心中对宝玉的方式也很感兴奋,只好将宝玉渡到她嘴中的酒喝下。

    宝玉将尤氏放下,看着凤姐和平儿,问:“我们俩个要不要来一口?”

    凤姐微叹口气,将杯置于桌上,戏道:“宝兄弟如何个饮法?不会只是这一种方法吧?”

    宝玉说道:“姐姐想怎样饮酒?说出来,我就按你的方法办。”

    凤姐道:“把那杯儿饮酒,对或用口喂酒,亦是老套,何不寻寻其他物件,图个有趣!”

    宝玉心中一动,口中笑道:“姐姐甚是稀奇!去寻甚物件来饮酒,莫非是戏弄我罢了!”

    凤姐笑道:“宝兄弟终日不辞辛劳,妾身感怀,今晚权将妾身的乳杯儿饮上一回如何?”

    宝玉闻言,心中大喜,道:“姐姐竟出此计!只是苦了姐姐的乳儿哩!”

    凤姐嗔道:“看你喜欢的样儿?还在哪儿装妖做势,吃了我的,还有珍大嫂及平儿供你用呢。还不速速解我亵衣,容你受用!”

    宝玉捻住,又道:“姐姐诳我,这奶儿又不是空的,如何饮得酒?”

    凤姐执杯在手,偎在宝玉身上道:“妾将酒倾于乳上,令其自流,宝兄弟在下接着,岂不妙?”一头说,一头将杯儿在乳上倾酒,那酒儿汩汩沿着乳儿而下。

    宝玉一见,未及言语,慌忙丢了箸儿,就往凤姐胸乳上乱舔。一头舔一头叫道:“姐姐真会变法儿,这样饮将起来,连儿一齐,甚是新鲜,多斟些罢。”言毕,又唧唧乱舔。

    凤姐徐徐而倾,看那宝玉嗷嗷待哺的样儿道:“妾身这,可好滋味?”宝玉一口含住,吃了一会儿,道:“酒与乳香,果然异味,只是酒味淡了些。”

    凤姐道:“宝兄弟已将整杯酒饮乾,不饮也罢,再饮又头晕!”

    宝玉老着脸道:“要饮要饮,莫说头晕,即便饮死,也是值得,要知恁般饮法,无人得趣哩!”

    凤姐道:“罢!罢!妾身本是犒赏于你,又旨在乎你多饮一杯?何况,这般饮法,倒弄得妾身周身趐痒哩!且劳宝兄弟替妾斟来一杯。”

    宝玉道:“姐姐之言,我岂不从?”言毕,将杯儿拿过,去斟满酒回来,还捎带了个酒坛,置于桌上。

    凤姐笑道:“宝兄弟方才用过这乳杯儿饮,再饮下去,亦是无趣也!妾欲再换一处,容宝兄弟消受。”

    宝玉道:“还有何处能容酒?”

    凤姐道:“你且觑这脐儿,深深一个窝儿,若倾酒于内里,你只管畅饮何如?”

    宝玉笑道:“姐姐顽兴十足,那个脐窝,怎能饮酒?我还是舍不得你这对做的杯儿,罢,且拿酒来,容我酣饮一回罢!”言毕,搂凤姐于腿上,将口儿探下俟那酒儿流下。

    凤姐高扬粉臂,将那酒儿照准乳儿复徐徐倾下,宝玉饮个不迭,直嚷道:“不要太快了,慢慢地倾罢!”

    凤姐闻言倾倒的慢了些,宝玉说道:“姐姐,就这样,酒俱都流至肚脐里了,好一具‘酒杯’。”言毕,又把舌乱舔。

    凤姐道:“肚脐里正好,容你当酒杯儿哩!”

    宝玉一路,道:“你的脐儿甚浅哩,舌儿一触,便没酒了,还是另寻他处罢!”言毕,凑口于腹上乱吮咂一番。

    凤姐扭着身儿道:“休去乱舔,痒痒的!宝兄弟若嫌杯儿浅,还有一只肉做的杯儿,倒深几许哩!”

    晴雯道:“我们这些人都上这儿来,老太太可往哪里去了呢?”迎春道:“上有九天,下有九地,谁也说不准。我想她老人家那样信佛行善的人,总也有个好去处的。”黛玉道:“老太太的大事,一切是现成的,想必没抄了去。”

    鸳鸯又叹道:“咳!抄是没抄去,大太太一直把着不放,要留着家里过日子。二老爷又尽让着她,弄得外面七零八落的,连我也看不下去。那位凤奶奶素来那么精明,这回也要不转啦,招呼了这边,那边又出岔子,我倒怪可怜她的。”晴雯道:“宝二爷呢?外面看着好点,内里还是疯疯傻傻的,亏得宝奶有涵养,好一阵子,反一阵子,她总是那个样儿。”金钏儿道:“紫鹃姐姐呢?我怪惦记她的,还在府里么?”鸳鸯道:“紫鹃给了宝二爷房里,她总不跟宝玉说话,这个人也算有心眼的,那雪雁倒配了人了。”

    黛玉听着触起前情,不免伤感。因在人前勉强忍着。忽听侍女们回道:“有客来了。”原来是秦氏升入情天,来向黛玉辞别。黛玉和众人都向她道喜,秦氏道:“喜什么呢,把我一个送到那里,什么人也见不着,还不如在这儿呢。”黛玉道:“到那里又有那里的伴,也不愁寂寞。只是咱们刚聚在一块儿,眼前就要分手怪舍不得的。”

    秦氏道:“这也是我的命,才出门子的时候,人家都说贾家房头多,得侍候公婆,上头还有太婆婶婆一大堆的人,怎么对付?等我过来了,从老太太起没有一个不疼我的。公公婆婆更不用说了,偏生得了那个病,想好也不能够。等到了这里又都生的,相处了这些时,从警幻仙姑以至那些仙女都跟我很好,又熬到你们都来了,大家正好多聚聚,偏又叫我到情天上去。为什么要这么赶碌呢?”

    黛玉道:“咱们在这里遇着,就是想不到的,或许将来还有机会仍旧聚在一起也未可知。”鸳鸯道:“小蓉奶,照你这么说跟警幻仙姑也是在这里才认识的,为什么你跟我又说是仙姑的妹子呢?”秦氏笑道:“你不知道,我回家去,一说出本人,就被琏二婶子啐了一啐。我怕你又啐我,所以那么说的。”

    黛玉道:“她那回挨啐,跟我说起来,还是气哄哄的。凤丫头跟她们好,翻过脸就不认识,也太难了!”鸳鸯道:“我看琏奶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只怕不久也要来这里呢?”秦氏道:“她哪里能来,眼下就有怨鬼跟着,先得到地府里归案去,保不定还要受点小罪呢?”正说着,尤二姐、尤三姐也来了,大家见过就座,尤二姐向秦氏道:“我们到你那里送行去,你倒躲在这儿来了。”秦氏道:“何必拘那套呢?我临走横竖要去瞧二姨儿三姨儿的。”

    尤三姐道:“你这一走,就苦了我们姐儿俩啦,好像没处投奔似的。”秦氏道:“三姨儿,你往后还愁没处去么?林姑娘二姑娘都在这里,就是鸳鸯姐姐也是咱们一伙子的人,倒是我到那里孤零零的,要想着你们呢!”又对鸳鸯道:“咱们只顾说闲话,把正经事倒忘了,司里的册子,都点齐在那里,等你回去接收。若有漏下的,趁我没走。也好查补。”鸳鸯道:“这个忙什么,我见了警幻仙姑还要面辞呢。一则我早晚要寻老太太去的,二则我是个绝情的人,怎么管那痴情司的风情月债?这不是错用了人么?”

    黛玉道:“你的见解先错了,这个情字不专在风月上说的,就像你舍命跟着老太太,能说不是痴情么?”迎春道:“司棋说起鸳鸯姐姐来,真是万分感激,几时见着你她还要多磕几个响头,只论这件事也就够做痴情司领袖了。”尤三姐道:“人家做官的满心要做,先要把架子端足了,你何必学那个坏样呢?”鸳鸯笑道:“你们不是合起挤兑我么?我管了这件事于你们有什么好处?”

    迎春、尤三姐并不理会,黛玉听着不由得脸先红了,瞅着鸳鸯道:“你这是什么话?”一时秦氏要回去,黛玉再三留住,即在绛珠宫开个话别小宴,侍女们忙着分头预备,待至掌灯,方才入席。大家让秦氏上座,秦氏让了半天,不得已只可坐下。尤二姐、尤三姐、迎春、鸳鸯以次到坐,黛玉命晴、钏二人也坐了,因人少并未猜枚行令,黛玉素不善饮,只举杯相陪。鸳鸯道:“往回上头家宴,老太太高兴提倡着有多么热闹,今儿倒觉得怪冷清的。”晴雯笑道:“我想起一个玩意,咱们也热闹热闹。”

    说着便去取了六颗骰子,又叫侍女取过一个玉碗。说道:“这回小蓉奶高升去了,请她先掷见红,然后大家再掷,谁跟她点子对的,就算喜相逢,一定先得聚会。”大家都说有趣。

    金钏将骰碗送给秦氏,秦氏举手一掷,刚好得个六红。鸳鸯道:“出手就是全红,岂是容易得的。应该恭贺一杯。”金钏执壶,将各人门杯斟满,先劝秦氏喝了。尤二姐等也先后饮尽,只黛玉勉强喝了半杯。以次尤二姐、尤三姐、迎春、鸳鸯等又都掷过,有三四红的,有一、二红的。尤三姐道:“这六红本来难赶,就掷一天也不准能得一回。”

    轮到黛玉,掷下去,坐定了五红,那一颗尚在旋转未定。晴雯、金钏都在旁喊道:“红红红红!”那骰一转,果然又是六红,众人依旧恭贺。鸳鸯将黛玉门杯斟满劝饮,黛玉只喝了小半杯,余者晴钏二人分着代了。随后大家同饮一杯收$$令。秦氏道:“照此看来我跟林姑娘要先见面的,这起结两次全红,一定是个佳兆,等我们见面时再喝林姑娘的喜酒吧。”黛玉也自心喜,却不好意思说得。她本来不胜酒力,此时羞潮晕颊,更显得压倒桃花。少时席罢,秦氏先起告辞,尤氏姐妹也跟着走了。

    黛玉送了她们,仍留迎春、鸳鸯散坐闲谈。黛玉对迎春道:“那年你出了阁,我们走到紫菱洲,对着那荻花菱叶,都觉得分外萧瑟。这两年恐怕更要荒废了。”迎春道:“那年宝玉还做了一首诗寄给我,可怜我哪里有看诗的分儿,一接过来连忙掖了起来,若叫她们看见,不知又造什么闲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