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娜小说 > 玄幻小说 > 九鼎军师 > 第二章 生财之道
    黎城说是城可人口还不足千人不过城墙还是有的。贺然次见到真实的城墙三丈左右的高度让他感觉很震撼。

    进入城中踏着青石铺成的街道上看着两边古香古色的建筑贺然感到一阵如梦的恍惚这倒不是那种有预知的恍惚而是一种初临异境的不真实感。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他们就把不大的黎城逛了一遍看着那些面带菜色的百姓贺然心中轻轻叹了口气看来那神仙给自己选的降落地点不是随意的这段时间他对那神仙越来越有好感了。

    看到全城唯一的一家客店时贺然慢慢的放停下脚步嘬着牙花子拉住牧山小声问“你带钱了吗?”

    牧山点头道“带了你问这是何意?

    “我没钱。”贺然不好意思的说。

    “什么?大小姐没给你?”牧山有些不信。

    贺然捏着那个包裹苦笑道“她应是没想到咱俩会不去找苏戈或许她不给我钱就是提防咱俩会这样做可我很久未出门了把钱这事给忘了。”

    这次牧山开始嘬牙花子了“我那点钱都不一定够咱俩花费的我本想用这些钱给盈草买些礼物的。”

    贺然这才知道他此行游玩倒在其次买礼物讨好盈草才是主要目的心中不免为难。

    牧山见他为难反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被盈草骂总好过被小荷骂下次再买来送她就是走吧节省些应该够用了。”说着拉着贺然走进客店。

    贺然心有歉意可现在也没有其他法子可想。

    第二天起床后贺然只觉腰酸腿疼以前坐一天火车都觉累得不行何况是骑一天的马事已至此只得咬牙继续赶路刚出城门他在心里就把许经十八代祖宗都骂完了走在路上他开始后悔骂的太快了又仔细的从头骂了一遍。

    因为少了动力牧山也不催他赶路了二人边聊边走这让贺然还好受些。

    第四天中午他们终于到了定阳如果说黎城的城墙已让贺然震撼了那定阳的城墙就是让他震惊了望着高达七八丈巍峨厚重的城墙他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古代攻城那么的难没有火炮炸药想强攻下这样的城池简直难以想象。

    随着人流经过瓮城进入城中后他立即陷入异世或说古代的繁华之中宽阔笔直的街道两侧店铺林立各种旗晃牌匾或古雅或艳丽人流如织车马不绝喧声鼎沸丝竹盈耳。

    贺然这一段清静惯了突然置身闹市真有些不适应何况所有事物对他来讲都是那么新奇他这来自超级大都市的人反而像初次进城的小孩般目不暇接的左顾右盼牧山更是兴奋把马缰扔给贺然一会钻进观看卖艺的人群一会跑进旁边的店铺。

    逛了一会二人才在偏僻处找了一家简陋的客店安顿下来简单吃了些东西牧山又要拉着贺然去逛街贺然笑道“还是先作正事吧你可知道博论场在何处?明日筹圣应去那里我想先去看看。”

    牧山有些扫兴“我没去过听二哥说似在城南。”

    贺然拉着不太情愿的牧山出了客店按路人指点很容易就找到了博论场。

    眼前的博论场与贺然想像中的露天广场完全不同其实称其为博论街更恰当威严的牌坊后面是一条宽达十丈的石街长不下百丈两侧是宏伟整齐的厅堂式建筑飞檐斗拱画柱雕梁以青褐两色为主显的沉稳庄肃这里比他之前看到的房屋都要精美每间大厅均设上百的席位街上人虽不少却不闻喧哗之声。

    贺然暗暗点点头在这诸侯争霸的时代一个有才华的贤士往往能起到强国富民甚至开疆扩土称霸天下的作用自己那边的伊尹、姜尚、商鞅、白起、管仲、乐毅……无一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那段历史折腾了个乱七八糟。得英才者得天下。

    看来这赵国的国君是个有头脑之人。“不过生的儿子够白痴的!”贺然对二王子纠缠苏夕瑶一事耿耿于怀。

    贺然见牌坊下立有一块石碑拉牧山过去看上面刻的字他识字不多大概看出是一些规则类的东西看了一会牧山惊喜的指着最下面几行字道“你看赢了还有赏银!”

    贺然正在为钱发愁听了急忙蹲下身去看牧山认识的字也有限二人边看边猜大概意思好像是根据设擂一方坚持的时日长短官方设定不同等级的赏银攻擂方若获胜则可得到这笔赏银。不待他细看牧山已拉起他急切的问“你明日真能胜筹圣?”

    贺然见牧山的声音引起了旁边几个人的注意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还凑近了几步他急忙把他拉进长街牧山没走几步就忍不住小声追问“你可有把握?”

    贺然轻轻点点头笑骂道“现在才知道问这个看来在你心里盈草的礼物比我的小命重要多了。”

    “什么小命?这与你小命何干?”牧山不解的问。

    贺然听他这样问猜想小荷定是没有告诉他自己与筹圣赌命之事为了不让他担心急忙用话敷衍过去。

    他见每个厅堂前面都立有一块石碑上面还贴有写了字的黄纸好奇的走到邻近的一块碑前指着最上面的几个大字轻轻读道“共房术兴百工”他大感奇怪小声问牧山道“这分享房中之术与兴百工怎会相关?”

    牧山低头看了一下呸了一声道“是共秘术兴百工!我的贺大公子!”

    贺然觉得很没面子嘿嘿笑着继续看下面的小字在牧山的帮助下大致弄懂了这人是提议各行各业的工匠多加切磋技艺把独门绝技拿出来与大家分享以达到强国的目的并指责那些藏而不宣的人是贪财误国的小人。

    贺然哼了一声对牧山道“简直是痴人说梦他要说共房术我还赞同。”

    牧山正筹算着给盈草买什么礼物根本就没理会他说的是什么。贺然想见识一下这里的辩论到底是什么样子就拉着牧山走了进去。

    厅内正中摆着一张长几四周坐席呈同心圆状环绕排列坐席上有三四十人长几左侧坐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瘦削男子看样子是个读书人右边是一个商贾模样的胖子。

    他们进来时瘦削男子正侃侃而谈“国之不存家又何附?掉头之后阁下技艺再妙又有何用?命与财相较舍命不舍财的岂非比猪还蠢?”

    那胖子之前已涨红了脸听完这几句话气的手指瘦子眼中喷火憋了半天才恨恨道“算你口舌伶俐你且等着看会有几人如你所提的去做吧!”说着愤然起身而去。

    那瘦子不依不饶的冲着他的背影扬声道“世人哪会都如你这般无知!”说罢得意的环视四周对众人笑了笑“还有哪位愿上来赐教。”语气之中带着傲慢。当他的目光落到贺然脸上时发现贺然似有不屑之色马上挑衅的盯着他重复道“还有哪位愿上来赐教!”

    牧山此时轻轻碰了贺然一下耳语道“你看他前面那遮着白绫的托盘盛的应是赏银。”

    贺然注目去看白绫显出的确是银锭的模样那瘦子见他二人盯着赏银面露贪婪之色轻蔑的一笑高声道“想得此银何不上来一试?”这下全场人的目光都投向他二人。

    其实不用他挑衅为了银子贺然已经跃跃欲试了。

    说到辩论那可是贺然的长项他的信条是有理要辨无理也要辨!从的木讷到初中的高中的油嘴滑舌全拜铁哥们小强所赐不过到高中小强就不怎么跟他争论了一是没有他看书多的确说不过他二是受不了他那无理搅三分的劲头儿。

    经过无休止的胡侃神聊的锻炼贺然已经脱离了胡搅蛮缠的初级水平臻于口吐莲花的妙境常常校间组织的各种辩论会嗤之以鼻看着那些选手演说时口如爆豆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就想笑那哪里是辩论啊简直就是背书一个个跟小歪把子机枪似的漫无目的的喷射根本就不给别人思考的时间说的再好也是一堆废话。

    来这里后他实在找不到对手了只能没事拿小荷练练嘴皮子现在有人找上门来哪还能客气?

    贺然笑着走了过去那瘦子敷衍的起身拱了下手随后把一本打开的册子推到他面前。

    贺然看那册子上写着几个人名后面还注有住址他没想到辩论还要先登记无奈之下拿起笔停了一下一笔一划的写下何言青城。

    他本想写鸣钟城的可三个字中有两个不会写只得照前面的随便抄了一个地址。那瘦子看他写了一个字就难受的移开目光等他写完才收回册子扫了一眼那样子似是替那册子感到万分可惜。

    “何公子对在下所设论题有何高见啊?”瘦子连客套一下的兴趣都没有直接漫不经心的开始发问。

    “好!非常之好!”贺然大声肯定着。

    “哦?”瘦子有些意外。

    “先生所想实是强国之良策可令平庸之才一夜成为能工巧匠我国如有千万能工必能刀锋矛锐盾坚车速万物皆优于诸侯何愁霸业不成!”

    “是极是极!”瘦子如遇知音眉飞色舞道“山南之剑柔而韧山西之剑利而脆若两地工匠各取所长则可铸出无敌之剑定阳马家制革之术甲于天下若令其公示秘术……”说到这里那瘦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无奈的对贺然道“在下虽感激何公子捧场可公子若无不同见解这场当算无效唉……”说着不无遗憾的提笔要勾去何言的名字。

    贺然笑着按住他执笔的手笑道“不忙我还有话说。”

    场内本已议论纷纷贺然此话一出立时安静下来他微笑着扫视了一下众人无意间发现牧山身后多出了两个女子一个面遮轻纱另一个却是方才在博论场门口见过的那个十七八的少女他心中暗生戒备不容他多想那瘦子已笑着说道“公子请讲。”

    贺然抛开二女笑着说“先生衣着华美定是家资丰厚之人。”

    “略有薄财”瘦子面带得意。

    “那必是已有妻室更不乏美妾了。”

    “不知公子言及在下妻妾是何用意?”瘦子听他在这种场合问起这些脸上微现不悦。

    贺然微微一笑道“小弟尚未娶妻不知兄台可否与小弟共享妻妾以慰小弟孤寂之心。”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几个少年的笑声异常刺耳。

    瘦子勃然变色拍案而起厉声道“无耻之徒!我这就去监察大人那里告你扰乱博论场!”

    贺然若无其事道“我说完随你去告。”

    瘦子站着喝道“讲!”

    贺然不慌不忙道“先生独珍妻妾却要他人献出秘术未免有失公道。”

    “这二者岂可相提并论!”瘦子喊道。

    贺然抬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有何不可若说不可也是先生之妻妾轻于匠人之秘术。”

    “一派胡言!”

    “胡言?你能锦衣玉食娶妻纳妾凭的是什么?无非钱财而已!钱财何处而来?无非上代余留或你有敛财之道不知先生属哪一种?”

    瘦子高声道“我家自有封地!”

    贺然听他说有封地心中有些后悔为了几辆银子得罪这样的人有些不值可事已至此无法挽回轻轻“哦”了一声道“那先生是靠封地之民供养了工匠是靠秘术谋生如此说来封地与秘术功用相当先生是愿意将封地分与他人呢还是愿把妻妾分与他人呢?”

    瘦子怒视着贺然一时说不出话来贺然淡淡道“我劝先生还是分妻妾的好有封地自然不愁再娶妻妾我方才所说先生妻妾轻于工匠秘术正是此理。”

    看着那瘦子脸色变白贺然笑道“先生若真想让匠人献出秘术当先把封地分与无地之人再与娶不起妻室的共享妻妾如此方可令人折服再劝说得国内权贵皆如先生一般作为到时振臂一呼则万千工匠自当响应。”

    场内众人听到此处无不大笑那瘦子气的浑身发抖指着贺然道“分财与民财不加增共享技艺却可使所造器物更加精良……”

    贺然以戏弄的口吻道“分财是不能使财加增但可使民不致饿死共妻妾却可令人口加增以十人对敌一人我国当无往而不胜。”

    场下哄笑声更大那瘦子脸色发紫可越是着急越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听着下面的笑声已有淫邪之意他再也呆不下去了恶毒的瞪了贺然一眼拂袖而去走到门口狠狠的把一物摔在地上。

    贺然顾不得别的飞快的掀开白绫抓起那块银锭塞给跑过来的牧山牧山兴奋的攥着银子道“足有二两二两啊!”

    场下一些工匠模样的人纷纷上前对贺然大加称赞贺然一边道谢一边拉着牧山走了出去总算能让牧山个给盈草带礼物回去了这让他放下了心事。

    来至街上牧山依然沉浸在兴奋之中嘴里叨念着“我要先给盈草买把小梳子还有水粉、玉簪、眉笔……”

    听他说到眉笔贺然想起自己这一段作画用掉小荷与小竹好几支眉笔了应该买几支送给她们随口问道“好些的眉笔要多少钱?”

    牧山嘿嘿笑道“我每次都是在街头买听说黛月斋的眉笔最好价格也吓死人。”

    “何公子!”那个十七八的少女不知何时来到二人身边生气的看着贺然。

    贺然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登记的名字是何言急忙施礼道“不知小姐有何见教。”

    那少女不满道“喊你半天都不搭理。”

    贺然刚才的确听人在喊何公子只是没想到是在喊自己赔笑道“小姐见谅在下实未听见。”

    那少女哼了一声双手递过一块小巧精致的铜牌上面还拴着一条五彩的丝绦。贺然不知她是何意疑惑的看了看牧山牧山茫然的对他摇摇头。

    贺然不敢去接迟疑的问“这是……”

    少女略感诧异道“这是你的呀。”

    贺然笑着说“小姐恐怕弄错了这不是我二人之物。”

    少女气的直摇头这时旁边传来一个清悦的声音“何公子可是次来博论场?”

    贺然见是那蒙面女子在问话他笑着躬身施礼道“正是。”他已经了解了这里的风俗只有身份高贵的女子才会蒙面所以对她不敢怠慢。

    蒙面女子从少女手中接过铜牌疑惑的问“何公子既不知此牌用处方才为何下场辩论?”

    “我二人路遇劫匪财物被劫一空故以来此赢些盘缠。”贺然不假思索的回答他说谎时的那份自然从容让牧山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就为这点银子?!”少女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贺然认真的说“二两已经不少了。”说着看她眉如柳叶有描画的痕迹问道“请问小姐黛月斋的眉笔多少钱一支?”

    少女听他突然问起眉笔不禁一愣旁边那蒙面女子伏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那少女点头跑开了蒙面女子这才对贺然道“便宜的二两银子一支好些的要十两。”

    “十两?!”牧山乍舌不已“简直比金子还贵了!”

    “黛月斋的眉笔用不传秘技制成细腻如玉颜色不浓不淡价格自然要贵些何公子是否开始后悔赢得方才那场辩论了呢?”

    贺然听她声音带着笑意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过公子才思敏捷词锋锐利在此赚钱应不是难事前面富春城王公子已连胜七日奖银累至二十两公子若能胜他赢得奖银买支眉笔自不在话下。”蒙面女子用甜美的声音说道。

    贺然刚见她遣走婢女就生了戒备此时听她鼓动自己去挑战什么王公子疑心更重告诫自己在这是非之地还是少露锋芒的好刚为了二两银子就得罪了一个有封地的家伙何必为了几支眉笔再去树敌。

    想到到这里他笑着对那女子道“小姐过奖了在下刚才只是侥幸得胜二两银子已我二人够花费不愿再去献丑了告辞!”说着拉起牧山就要走。

    那女子拦住去路道“公子何不去看看或许所论题目公子之前曾研习过二十两银子岂不是唾手而得?”

    贺然见她越是如此越是觉得不能去牧山却心动了伏在他耳边道“不妨去看看若能赢来二十两银子我就能给盈草买件像小荷那样的衣服了你也该给她们带些礼物回去啊。”说着用力扯了扯他的衣袖。

    贺然同着那女子没法跟他解释可又不好拒绝他无奈只得随着那女子走到一间博论厅前看门口上的黄纸写着“民重君轻”几个大字下面的小字多有不认识的有那女子在一旁也不好向牧山询问但只看题目应和孟子倡导的“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是一个意思面对这种敏感的论题贺然心中打定主意——绝不下场。

    可他刚进入大门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书生就迎了上来拱手道“这位定是何言何公子吧听闻公子要来赐教小弟王羽特来迎候!”

    贺然一愣随即明白这定是那蒙面女子安排的这一招的确让他措手不及还过礼后他被直接让到了几案旁厅内只有七八个人贺然不满的看了一眼坐在蒙面女子身边偷笑的那个小婢无可奈何的在册子上签上名字。

    那自称王羽的书生神色倒很谦恭看了他写的字只是微微一皱眉就笑着说“小弟鄙陋所设论题多有不通之处望何兄不吝赐教。”

    开弓没有回头箭贺然见不说点什么是没法下台了就笑着说“王兄过谦了在识浅薄言语荒谬之处还望勿笑。”他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思路这个问题他以前和辩论过而且当时他就是反方可时间太久了当时怎么说的都忘记了。

    “哪里哪里小弟恭聆高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