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不知道轻重的小花，还有明显在捣乱的小龙，我一阵头痛。
拍拍小花的头，把他拉开。
我看着小花，他的眼睛里面一片清明，没有什么喜爱的感觉，对我的依赖倒是更多一些。
“这句话不是随便说着玩的，你别乱说。”
“我不想把哥哥让给别人！”小花爆发出他的占有欲了。
“我不会结婚，但是我也不会娶你，我一直是你的哥哥。小花，你是男孩子，不能这样无理取闹。”
“哼，我才不是男孩子！”小花几乎蹦起来，“我要嫁给你！”
“噗……”小龙笑起来了。
我怒目而视，“小龙！都是你教的！”
“哥，我早就看出来小花的心思了，你怎么这样糊涂啊！”小龙捂着嘴巴笑着，“你洗澡的时候都带着小花，难道没发现他每一次洗完澡出来，都对着你流口水吗？”
头痛，真的头痛！
“哥，娶我吧！”小花继续叫喧，“我会学做饭，学打扫，学生孩子……”
“哈哈~~~”小龙笑的倒下，啪啪的拍打着地板。
我无言都看着小花，他单纯的眼睛里面带着疑惑。
小花转头对着小龙怒目而视。
“有什么好笑的？”
“小花，饿了吗？”我插话道。
“饿了！我想吃兔子！”小花两眼放光。
“只有鸡和鸭子两种选择。”
“我要吃鸭煲！”小花欢呼起来。
“想吃东西就去厨房帮忙。”
“哦哦，有好吃的了！”
小花欢呼着跑进厨房。
话题就此揭过。
“小龙。”我按住小龙，看着脸色怪异的小龙“你究竟是在想什么？”
“我就知道……”小龙顿住，表情别扭的说道，“小花根本就是被你当孩子来养活的。”
“他在我身边的时候，只需要快乐。”
就算是我把他当做孩子来养，也只是我的意愿，将来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我不会去想。
“他需要独立生存的能力，回归自然或者融进人类，是他自己的选择。在他做出选择之前，我不会用任何方式诱导他。”
“哥，你还没有感觉到吗？”小龙闷笑两声，“他已经被你诱导了。生孩子，做饭，哈哈，我可没有教过他这些话。”
“他会忘记这些话。”
“你教过我们，做人不能自欺欺人。”小龙摇着头。
“我也同样教过你们，不能只为自己着想，我和他没有好结果。他的生活，我不能参与太深。不论你的心里有什么打算，都给我放弃。”
“我可以放弃，但是他不会放弃。”
临走的时候，小龙依旧坚持己见，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在和他本人无关的事情上面这样费心。
小花就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孩子，我可以养他一辈子，但是不能把他困在我身边。
是时候为他打算了。
厨房里面已经一团乱，让小花进厨房的结果就是这样。
“哥哥，我饿了！”
我接过飞扑上来的小花，拍拍他的头。
“你想不想上学？”
“我讨厌人多的地方，人类很恐怖。”
唯一一次出门的经历让小花的心里产生了恐惧，看来他还记得买衣服的时候被围观的事情。
以他的容貌来讲，不让人注意是不可能的。
“你可以在家里跟着我学习。”
“好！”小花一口应承下来，“我想学洗衣服做饭生孩子！”
“……语文数学自然历史，只能学这些。”
小花瘪瘪嘴巴，并不情愿。
“他们能吃吗？”
“学到这些东西，你就能自己赚钱吃饭。”
小花一头撞进我怀里，抱住我。
“我有哥哥养着，不需要养别人，为什么要赚钱吃饭？”
“你总有离开的时候。”
“你不想养我了？”小花抬起头，颤抖着声音，但是他的手却死死地抓住我的衣服。
“我会一直养着你。”
算了吧，想的再多，也需要小花理解，现在的他懵懵懂懂的弄不清楚，我也是白费心思。
也许，当初见到小花的时候，就不该把他带出来，这个世界并不适合他。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毕业了。
实习圆满的结束，我再三思考，最后没有回到家乡，而是在学校附近的开了一家中医店铺。如果我回家了，小花的事情就不能瞒下来了，陌生的城市，也有很多方便的地方。
等到生活稳定下来，我会把母亲接过来，小花早晚有一天要出现在她面前。
把所有的手续办全费了一段时间，不过种植出的药材已经不再担心销路了。
就这样，日子似乎稳定了下来。
小龙还在学习，时不时的来往我的店铺。
灵灵已经放弃了学业，她一直兴奋的研究武艺，我总是担心她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我们身上的秘密暴漏了，我也无法处理可能引发的后果。
枪械和武功相比，各有优势，但是一个人再怎么强大，也敌不过一直训练有素的军队。
灵灵走的路，终究是不安稳。
即使担忧着，我也不能阻止灵灵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当我在家里发现了一个受伤的人的时候，我知道，我担心的问题终于出现了。
小花对血腥的味道很敏感，他是第一个发现问题的。
我把人抓住的时候，小花告诉我，他身上有灵灵的味道。
这个人就此在我家里养伤，他知道灵灵的名字，但是却没有书受伤的原因。
几天后，这个人消失了。
等到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后，而他变成了我的妹夫，他们把母亲接走照顾了。
小龙和我一样，毕业之后没有回家，但是他的选择却出乎我的意料。
四个人面对面的坐在客厅里，不论是打扮还是气质都张扬的过分的陌生男人和小龙紧挨着坐着。
他看起来很紧张，小龙也同样紧张。
小花懵懵懂懂的抱着蛋糕吃的满脸奶油，勉强当做背景画布。
“你们打算结婚？”
“我已经见过岳父和岳母，他们没有意见。”小龙紧紧盯着我，他在紧张。
“为什么是岳父岳母？”陌生的男人漂亮的脸扭曲成一团，似乎很不满意这个说辞。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小龙抓住他的手，再次看向我，“哥，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还能做什么？
抿紧唇，看着等待暴风雨降临一样的两个男人，是的，我的弟弟和……他的情人？
我早该想到了，从他撮合我和小花的那一刻，就应该朝这个方向思考了。
“母亲那一关我会帮忙，但是我有要求。”
小龙紧张的挺直脊背，那个陌生的男人也同样不敢放松。
“结婚……这是那么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吗？”
两个人坚定的点头。
“既然你们做出了决定。”我也下了决定，“你们决定了在一起，就要规范你们的行为，不要让我看到你们轻易的放开手，分分合合的恋爱游戏到此为止，”
凝固的气氛消失，小龙欢呼的抱住对方。
慢慢的，店铺的生意稳定了下来，买卖一些药材，或者治疗一些顽症，偶尔我会出诊，往来的都是一些熟客，还有熟客介绍过来的人，我出诊的收入不是太高，但是应了那句话，“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一次蜕皮过后，小花发生了很多变化，他长大了一些，心智也越来越稳定了，总是时不时的看着我发呆，有时候莫名其妙的发呆，他在一点点的变化。
在我以为他已经忘记年幼时的闹出的“嫁人”的小笑话的时候，他却突然问我。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错了，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规范一条蛇的大脑。只要给他时间，他就会向着一个方向深思下去，他是我见过的，最执拗，也最有毅力的蛇。
同样，他也是最笨的蛇。
在一年前，以半夜偷袭为目标的小花，早就已经挑战成功了。
虽然说成功原因有些……难以启齿。
因为蜕皮成长，他身上积累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情绪爆发，让他的身体一下子成熟起来，他急切的寻求释放。
那段时间，他制造出来的骚动让整条街的动物都不敢外出。
面对他毫不克制的诱惑，我也没有守住心神，享受了到口的“美食”。
自始自终，我也存着私心。
我无法想象他和陌生的蛇类纠缠在一起的情景。
布置的温馨的卧室里面，小花躺在床上，他的小腹鼓鼓的，里面孕育着的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我亲吻着他的手，盖好被子，他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我的怀里，即使已经变成了人类的样子，他还是保留着蛇的习性，紧紧的缠着我。
自从吃下了小花从山谷里面特意带出来的一个果实之后，我的外表却越来越年轻，即使出门散步，也会被当成上中学的孩子。
现在的我和小花走在一起，他反而看起来比我成熟多了。
“等到孩子稳定一些，我邀请妈和小龙他们作见证，我们拜天地。”
“好。”小花笑眯眯的蹭着我，眼睛明明月牙一样弯着，却带着勾人的魅惑，果然是妖精。
“再过几年，孩子长大了，我们回山谷里定居。”
“我喜欢这里。”
“那我们就留下来罢。”
时间过的很快，又一次过年的时候，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时隔五年，灵灵快要当妈妈了，小龙已经领到了结婚证书，但是他们的国籍也变了。
母亲没有爆发强烈的情绪，她看到两个孩子长大了，安定了，似乎也变得沉默了。
然后，我们回家过年。
小花第一次出现在母亲面前，他的身份很微妙。
但是，母亲却已经从灵灵和小龙那里得到了很多消息，她见到小花的时候神色很正常，然后面不改色的询问小花：“我听说你能生孩子？”
小花看着自己的肚子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喜悦神色，我走上前抱住他。
后来，我得到了一个孩子，小花陷入了身为“母亲”的情绪中，抱着孩子就能玩耍一天，我在他心里掉到第二位了。
第二年，我们结婚没有多久，小花的食量激增，他又怀孕了。
另外两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小花从“母亲”的喜悦中恢复过来，不再对他的幼崽感觉新奇了。
然后，一年又一年过去。
小花的身体很敏感，受孕对他来讲很简单，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
我一直担心这会损掉他的修为，但是他却一天比一天健康，很出乎意料。
一个个相继出生的孩子让我们一家人都头疼起来，如何处置他们的户口，成了大问题。
最后，还是“弟媳”解决了我的问题，孩子全权冠上了他们两个的户口，一律的“收养”了事。
这就是我所期待的生活，虽然过程有些惊喜，结局却很不错。
小小的山谷成为了我们的园地，简单的活者，时间已经不再是我需要思考的问题了。
小小的药铺，被儿子们继承下去，有些时候，我们也会在人间走上一圈，总会有很多擦肩而过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