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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要这么做?”
simon张手中晃动着一杯便宜的法国红酒,一边挠了挠头发,“我们伟大的总监katie杨看到你这个快件,会尖叫着昏死过去,然后醒过来之后,先是把我砍死,然后才切腹自尽。”
我最后用唾液给手中的文件袋子封口,当然,这看似平白无奇的文件袋装了一整份俞灏已经签了字的合同。
我摇头,“不,她不敢。一个用la mer试管精华,穿dior裙,红底鞋,挎着hermes birkin杂货包的女人,内心无比强大,她是不会自杀的。”
我对门口的快递男孩说,“我多付了五倍的钱,你可以保证一定要在今天下午3点半之前,把这份文件送回et娱乐集团的总部,katie总监手中,是不是?”
那个男孩郑重其事的点头,抬手护住心口,就好像抗战影片中那些送**毛信的忠贞不二的孩子。——“我保证!”
我把文件交到他的手中。
现在是星期五上午10点。
我给徐樱桃发了一个短信,——‘哥,江湖救急!’
然后我就开始祈祷,希望他能看到我的短信,并且在我被勋暮生和katie杨联手锤死之前能及时度我出苦海。
接下来,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祈祷。
simon又倒了一杯红酒说,“其实,田珊的事情已经摆平了,你就算对俞灏毁约,他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我摇头,“不。行走江湖,诚信第一。你知道为毛吗?”
“因为你看了冯小刚的《夜宴》?”
我摇头。
“嗯……因为你是315的忠实信徒?”
我摇头,“不,我信佛。”
“嗯……”simon嘴角抽搐,“不要告诉我,其实你是一个好人!”
我扣了一个响指,“错!因为我坚信一句话,bad behavior causes bad luck.既然答应了俞灏,人家也做了事,虽然最后的结果跟我想的不一样,不过agreement就是agreement,他做了他的事,我就实现我的承诺。”
“还有……”
我摸了摸下巴。
“勋暮生这个人……嗯,怎么说呢,我有他愿意为我撑腰的一天,我可以狐假虎威,我甚至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得罪人,大家应该也不会把我怎么着,可是,要是有一天他不愿意为我撑腰,那个时候墙倒众人推,跟我没有怨仇的人还想来踩我几脚呢,更何况是在我狗仗人势的时候得罪过的人?
要是做人做绝到那个份上,我就真没活路了。所以,行走江湖第二条准则,不要狗仗人势!”
嗡嗡,短信震动。
我扑过去,一看,谢天谢地,是徐樱桃的回复。
两个字——‘干嘛?’
我从字面上都似乎能看到他臭臭的一张脸。
我赶紧写,——‘听说哥哥你的姑父是神马高干,专管文化方面的事儿,et今年有几个片子需要送审,片子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最近我跟田珊有过节,我怕他家长辈就是某部长为难et……’
还加上一个哭泣的小脸,装作楚楚可怜。
徐樱桃——‘哼,用人的时候想起我来了,早干嘛去了?果然兄弟是拿来出卖的。我好心送你到机场,还挑剔我开车习惯——道歉!’
我,‘对不起,哥,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刚从网上订了一箱康师傅香辣牛肉面,桶装的,明天就快递到你办公室,小的孝敬哥哥的,请查收!’
不一会儿,电话就打了过来,徐樱桃一副刚从女人床上爬起来的声音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下周一。”
“好,我接你,还有,把你们那几部戏具体信息发我邮箱里,我给你盯着点儿。”
我,“还是你最好。你是算救命的稻草,你是雨,你是花,你是风儿,你是杀!说吧,哥,让我干嘛都成。”
……
徐樱桃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阴险,“听说,你跟勋暮生很熟。”
我,“……”
徐樱桃,“别否认,听着,最近帝都有车展,老子看上了一辆灰色的aston martin one-77,车商说这是非卖品,我翻天覆地的才问出来,这是一个叫做lance hsun的混蛋订的,我想了半天,才知道他就是勋暮生。我说,爱丽丝儿啊,帮哥哥一个忙呗!让et伟大的七少,把这辆车让出来给我。md,跟老子争女人就算了,还夺老子的爱车,这是不对地!”
那是那句话,bad behavior causes bad luck.
过了中午12点,我的头果然开始疼痛起来。
为了迎接勋暮生和艰难时刻,我跟simon分别泡了澡,修剪指甲,脸蛋子去了角质,敷着鳄梨柠檬玫瑰精油面膜,开始看时尚杂志,妄图挑拣一个最合适的妆容和一身得体的衣服。
下午3点45分,simon张的手机好像疯婆子一样响了起来。
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外加狂野的震动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来电显示上只有一个名字——katie yang.
simon把面膜洗下去,看着自己快要没电却依然跳动的手机,心有余悸的说,“这样好吗?公司有规定,手机响四声之前,必须接起,不论你是熟睡,吃饭,游泳,甚至是做\爱!我可以第一次不接同事的电话。”
“alice,我可是把我的身家前途命运都压上了,要是我被开了,我可要去吃你的!我还有300多万的房贷呢!”
我把脸上干涩的青色面膜一点一点扣下去,鄙视他说,“我比你还惨。我今天要用七少亚katie,明天还想着要用七少的爱车买通徐樱桃,让他帮我收拾对付田珊的烂摊子,真是按下葫芦起来瓢。”
simon细软的声音忽然说,“你可以跟七少睡,女人总是有这方面的优势的。姓勋的对女人从来不亏待。”
吧嗒,我手中的早已破裂的面具彻底剥落,摊在化妆台上。
我从妆台的镜子上看了看他,问,“simon,你真这么想?”
他靠在一边,点燃一支烟。
淡灰色的烟圈慢慢扩散开了,一股尼古丁邪恶而香甜的味道。
“是。”
“这有什么?男人对女人早晚都是这么一回事儿,七少也这样。他对你的确有些不一样,可是,这个不一样终究是有底限的,你这么抻着他,刚开始他图个新鲜,再扯下去,就会变得淡而无味。那个时候你要是大红,能凭借自己的双脚立足于娱乐圈,那你什么都不怕,可是我担心的是,你的羽翼还没长成就失去支柱,以后的路会很艰难,艰难到你难以想象,甚至比你没有任何后台背景之前还要艰难。”
我扯了一下头发,用双手把额前的碎发全部叉到耳后。
他掐灭了烟,手指上有淡淡的焦黄。
simon张说,“你知道任子熙吧,原来的千金小姐,还号称是七少的未婚妻,一朝败落之后,过的也就是贩夫走卒的日子。我来横店之前听说她吸上k粉了。”
我,“勋暮生都不管吗?”
simon,“管!七少谕旨,向媒体封锁一切消息,压下新闻,如果到了实在压不住的时候,就和任子熙解约,并且强制让她进戒毒所,只要不影响et的股价和声誉,他会选择让任子熙自生自灭。”
我的心头忽然涌上一阵焦糊的味道,“勋暮生一直都是这样狠吗?”
“他姓勋。”
simon说。
他姓勋,放佛这就是一个万分精准的解释。
我不能公开跟勋暮生出双入对,而他似乎没有把我公之于众的心情。七少驾临之后,我被他发过来的小黑车接走,进入一个颇有鬼狐气息的山中别院的私人会所。
勋暮生还是那个样子,苍黑色的头发,令人观之难忘的眼睛,假人一般英俊致死的略带病态的苍白的面孔。他今天穿了三件不同颜色的衬衣,好像刚从帆船上下来,他旁边是颇有英伦贵族范儿的管家max大叔,手中拿着一个透明玻璃罐子,里面装着黑咖啡。
我把包包放在一旁,唯独拿出了手机,“七少,不知道你还喝黑咖啡。我以为你不喜欢任何苦味的东西。”
他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
我耸了耸肩,“我就是知道。”
他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古怪,不过马上就平复了,好像一份华美的鲜嫩的cream.
他走过,似乎很自然的单手扯过我的脖子,低下头亲了我一下,又咬了我一口,这才从我脖子上扯出了一根红绳,吊着他给我送英国快递过来的玫瑰琥珀。
“很美。”我说。
“不错……”他冷笑了一下,“刚刚带上的吧。这上面都是划痕,说明它之前一直被你丢在包里,被钥匙摩来摩去。”
我见瞒不过,马上堆笑,“七少圣明!不过,至少说明小的对七少赏赐的东西随身携带,是不是?”
吱吱,……,吱吱……
我手中手机震动的声音。
我装作没有看见,按黑了手机。不一会儿,它又震动了起来,还发出不能忽略的声音。。
勋暮生,“电话?”
我,“嗯,可能是有人找我,不重要,我……”
他放开我,走到旁边去倒酒,“你接吧,我让max准备晚餐。”
“哦。”
我赶紧接了电话,然后katie的声音破空而出,“alice!你给我解释清楚!你给我这封快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竟敢越权跟俞灏签约!?你,……”
“是谁?”
勋暮生的声音凉凉的插了过来。
我装作捂了一下电话,用嘴巴比了比,“katie^^^^”
“什么事?”
勋暮生问着,却兴趣缺缺。
我,“公司合同的一些事。”
模糊的含义,我没有说明白,是我的合同,还是别人的,比如俞灏的。
这个时候,一身黑色笔挺衣服的max大叔端着淡酒过来,告诉我们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勋暮生起身拿过我手中的电话对里面的katie说,“katie?对,是我,勋暮生。那份合同就那么办就好,对,是我同意的,好了,我要吃饭了。”
说完,不容对方再说话,就按了电话。
他把手机丢给我,我双手接了过来。
勋暮生冲着我笑了一下,然后动手,好像招惹他的宠物小狗一样的手势召唤我去吃饭,我面孔上堆了一朵花一般的笑容,快乐的随着他入席。
我吃到了鲜嫩的羊排和煮的恰到好处的土豆、胡萝卜、蔬菜沙拉、新烤制的面包和萨摩赛特奶酪。
吃饱了之后,勋暮生去游泳,我拿着大浴巾像一条忠实的寻回犬一般在泳池旁边等着他,我的手机再也没有响过。
katie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alice,别想用七少压我,公司有公司的制度,这份合同作废,我会亲自向七少解释清楚。’
我回了一条:
——‘亲爱的katie,作为你不是朋友的朋友,我想提醒你一下,你最好按照七少说的去做,让俞灏的合同生效,不然我会告诉七少你暗恋他。勋先生一向公私分明,对他有任何情感暧昧的女人都不可能再留在et,至少,你不可能再保有现在的职位。’
七分钟后。
katie回复:——‘算你狠。我明白了。’
我看了看,输入一些什么,删除,再想了想,此时,勋暮生已经从泳池出来,我赶紧打了几个字,按下send键,继续像一只金毛一般,笑容满面的去给勋暮生擦身。
远在et总部的katie收到的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是吗?’
我心中暗暗摇头。
勋暮生,勋暮生,你这个不守妇道的男人,到处拈花惹草,有多少芳心暗暗碎成一地**毛,还要死咬住牙齿,死活不能让你知道?只为了能留在你身边。
katie从一开始就视我为眼中钉,没准也许大概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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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望几何钛金构成的游泳室的天花板,寻思着,一辆灰色的aston martin one-77值多少?
我陪勋小暮睡一觉够不够(⊙o⊙)?
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我自己生活在唯美浪漫的言情小说里面,一脸凄苦哀怨还梨花带雨般的慢慢解开衣服的扣子,然后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被剥落在脚边,此时我对面的勋暮生需要彻底化身为狼,嗷呜的一声,然后还得应景的来一句——‘alice,你是我的!!’
扑上来,把我压在身下,先xxoo,再ooxx,然后再xoxo,最后oxox……
……
哇,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啊!!~~~~
我正沉浸在自己恐怖的幻想当中,忽然眼前一明,勋暮生拥有六块腹肌的、强悍、精瘦的腰身出现在我面前,腰旁边是两条微微隆起的肌肉隐没在黑色鲨鱼皮的泳裤中……
一双如同艺术家一般苍白修长的手扣住我的下巴,抬起来。
我仰头,看到了勋暮生一脸嫌恶的看着我。
“你怎么流鼻血了?”
“快擦一下!哦,对了,千万别用我的浴巾,那可是埃及长绒棉的,1000美金一条。你的鼻子就用清水冲冲就好了。”
勋暮生说着,从我手中拿过他口中的华贵的浴巾,围住了自己恐怖的下\身,拿过一杯冰的可口的香槟,指了指我,我脑袋一热,脱口而出一句话,“七少,我跟你睡一觉换一辆阿斯顿马丁,成不成?”
闻言,勋暮生上上下下又看了我一遍,“虽然我的价码绝对超过阿斯顿马丁,不过我不卖\身。我自己已经订了一辆阿斯顿马丁,已经到bj,等我让爱马仕的皮匠给它换好了座椅就接回来。最近6个月,你不可能订到任何一辆阿斯顿,所以,别做白日梦了。”
他狐疑的盯着我,“你有钱买车?是不是最近给你的分红太多了?我让katie再看看你的合同,让你手中有钱是不对di!”
我发现我的脸大了一圈。
见他要走,我急中生智,追上了他的长腿,好像闲话家常一般的问,“听说最近hsbc因为洗黑钱闹了丑闻,连伦敦的合规官都引咎辞职了,汇丰全球股价波动,四少没有亏很多吧。”
勋暮生嘴角噙着笑,“谢谢你,最近好像很多人关心arthur和hsbc。”
“arthur做空汇丰,赚了很多,如果你担心没有人给你付黑卡的钱,那么你可以把你那颗胆小脆弱的心放在肚子里。”
我一听,这就好办。
我赶紧说,“四少大赚一笔,有没有送你礼物啊?我觉得新出的阿尔法罗密欧很棒!那谁不是说过,‘如果其他国家创造了设计理论,那么意大利就创造了设计哲学……阿尔法罗密欧就是性感、卓越、梦想的佼佼者!’”
勋暮生呲之以鼻的一声叹息。
“意大利?切~~~……一个只会投降,踢足球,喝酒和搞\女人的国度,你能期望什么?”
我,“可是英国也只是一个喜欢足球,喝酒,和搞\男人的国度,你不是也很喜欢他们的车子吗?就好像那个啥,阿斯顿马丁?”
勋暮生鄙夷的一只手指戳向我的脸蛋,“你懂什么?我订的车子就是优雅、完美、极致与绝对的尖端!艺术与科技的完美媾\和!如果你走进车子的哈罗斯百货,你一眼看到的最璀璨夺目的东西,一定就是我这辆爱车!”
“错过它,我会终生遗憾的。”
“好了。”
他拍了拍我的脸蛋,好像我是他的爱犬。
“听说你开了一辆东风日产的suv?诶,你生存的环境太恶劣,档次太低,跟你说这些是完全没有任何价值的,等你明白什么是阿斯顿马丁的时候,太阳就会从西方冉冉升起了。”
看他这个样子,我彻底死心了。
周末,这边的戏一拍完,我赶忙回北方。我刚出机场,就看到徐樱桃开了一辆白色的,满是灰尘的雪佛兰过来接站,那个眼神,就好像我之前养过的一只小狗,黑丢丢的,不说话,似乎受到了我的虐待。
他搓了搓手,“爱丽丝儿啊,我的车子的事儿,办的肿么样了?”
我心中充满了愧疚。
于是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哥,这事儿快成了,我答应的事绝对没问题!那个,我们公司那几个片子送审的事儿……”
他一乐,露出两行白惨惨的牙,被太阳一照,我都觉得晃眼。
他也拍了拍我的肩膀,“没问题,答应你的事儿,我也没问题。等我一提车,你们公司那几个片子一起pass!”
我只觉得心凉快了半截。
中午他请客,在仿膳吃肉末烧饼。
我一个烧饼还没有塞进嘴巴里,katie杨的短信就过来了,说有关部门把我们公司的几个片子都扣了,说都有问题,需要仔细审。尤其点名说了一个,那是一个青春故事片,因为没有镜头中没有高楼大厦,不能体现我们改革开放三十年的伟大成果,而无缘各大卫视的黄金时段。
我按黑了手机,看到徐樱桃正在慢条斯理的吃鱼翅泡饭。
我摆明车马问他,“是不是那辆神马阿斯顿牛丁不到你手中,我们公司的片子不给放行?”
徐樱桃眨了眨眼睛,忒无辜。
我无语,叹了口气,问,“成,你只告诉我一件事,那辆车现在在哪里?”
徐樱桃,“还在秀场呢!咱们国内就那么一辆车,还不得好好展展,哪儿那么容易收起来!”
我站起来,“好,把你的高尔夫球杆给我,咱们去秀场。”
他又眨眼睛,“干吗?”
我扯着他向外走,“准备好钱,提车去!”
车展秀场内,人山人海。各色科技怪兽一般的名车安静的卧在站台上,任凭那些衣不遮体的女人们在它们旁边或者身体上,或趴或扭,或舔或仰,折腾出千般娇媚,惹出万种风\骚。
徐樱桃通过了资产证明,能在万千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近距离的接触这辆灰色的神物,而我作为他的plus one,也能凑过来,仔细上下左右前后看个够本。
我和徐樱桃还算淡定,没有尖叫着昏倒(听说有人真这样做过),而旁边陪同的销售如同英女王的彭布罗克威尔斯柯基犬一般,昂着头颅,身穿高级套装,貌似气质高贵,却四肢短小,尖嘴猴腮。
她对徐樱桃说,“我们只服务于最高贵的客人,我们只提供最顶级的产品,如果今天您全款下订单的说,最快可以在两年后提车。”
徐樱桃看了看我。
我歪了歪脑袋,从包包中拿出蛤蟆镜带好,又从宽大的波米长裙中抽出那个高尔夫球杆,二话不说,直接对准这辆高贵无比的阿斯顿马丁的玻璃猛砸!
砰砰!!~~~砰!!~~~~~~
它的玻璃愣是一点没有碎裂,就出现了一些刮痕。
销售尖叫着昏了过去。
我在保安冲上来的时候,把旁边的徐樱桃推给了他们,双手一摊,“这是徐先生,他会原价赔偿的,或者说,他更愿意全款把它买下来。很遗憾,看样子你们需要尽快从国外再运另外一辆车子过来给勋先生,因为他肯定不要一个……嗯,怎么说呢,一个顶着破碎玻璃极其具有残花败柳气质的车子,无论车子的脑门上是不是刻着一行大字——i am aston martin !!”
30秒钟的静默。
然后,是现场咔嚓咔嚓闪光灯的声音。徐樱桃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包住我的脑袋,我只听见他的声音,“走,咱们找个凉快的地方谈。这车子我买了,咱们聊聊内饰的问题,我可不想我的车子出现神马爱马仕的玩意儿,我喜欢荷兰手工绘制的羊绒,冬暖夏凉,还有,我喜欢的颜色是亮的,不是黑色这么装腔作势的玩深沉的东西,我想要的东西是看到一眼就心情很好……”
我被他搂着,推着一步一步走,心中暗暗寻思着,勋暮生那一关怎么过呢?
半夜三点,当得知et的片子全部pass和车展现场关于我所有的照片都被谋杀在摇篮中的消息之后,我大叫一声,在床上翻个滚,正想着去洗澡,谁知道听到了手机震动,一个短信发了过来,前面写的是,from arthur.
我打开,里面只有一句话,——could you please explain it .
接着发送过来的是一段录音,我能清晰的听到我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听说你是最好的私家侦探,只要给你2万块钱,你可以查任何的事?那好吧,帮我查一下名叫苏离的女人,我需要她的一切资料。
……
我心惊肉跳,既恐惧于勋世奉的诡秘,又惊叹他的天罗地网。
屋子安静的死一样的寂静。
浴室中的水龙头似乎没有扭紧,正在滴水,一下,两下,三下,似乎一辈子那么长。
五分钟后,手机响起。
我接听,哑着嗓子说,“四少。”
电话那边是一个异常安静的声音,似乎是湖水那边遥远的歌声,穿透雾气飘了过来,“是我。”
“我收到你的短信了。”
“嗯。”
我,“……”
电话那头,“你有一分钟的时间。”
我卡住了自己的嗓子,似乎在收服那颗狂乱的心。
我,“我嫉妒,因为我知道七少喜欢的女人是她,不是我,所以我嫉妒,想要知道她的事。”
过了十秒钟,那边的声音说,“你越界了。”
我赶紧回答,“是的,可我还是嫉妒。”
嘟嘟……
勋世奉挂断了电话。
我也不知道我是过关了还是没有,不过我知道,自己想要知道我上辈子死亡的真相的过程,似乎越来越惊悚了。
我究竟是怎么死去的,这是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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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车对于男人,就好像高跟鞋对于麦当娜,画皮对于厉鬼,那是遮羞救命的玩意。
徐樱桃自从有了那辆数千万的阿斯顿马丁,他开着四处兜风,见了一卡车装的大小投资商,拉来了不计其数的投资。
那些投资商原本精明的头脑在看到阿斯顿马丁的一瞬间,都变成了豆腐渣,他们吝啬的如同欧也妮葛朗台她爹一般,却给徐樱桃开出了一张一张巨额支票。投资商们很傻很天真的认为,即使徐樱桃的生意赔了,这颗车厘子会用自己的钱帮大家买单的,谁让人家开的车都是阿斯顿马丁?
天知道,车厘子这个用鬼子进村大扫荡一般的热情冲进我家,抢走我最后一包康师傅香辣牛肉面的家伙,会在生意失败之后会为大家买单?那一定是摩西分开了白洋淀,慈禧太后裹小脚,孔子成了高丽棒子——这个世界已然神魂颠倒。
我很忙,真的。
帮助车厘子提车的那天夜里我就回到了保定,继续赶拍那一部《世界的尽头是杨村》,连着两个星期赶戏,我处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状态中,手机网络一概全无,当我终于从那个历史辉煌、鸟不拉屎的地方重返人间,已经是早上4点半,晨曦初显。.
乔深开车。
男人就是男人,别看他赶戏赶的跟狗一样,喝了一锅人参**汤就能恢复的神采奕奕。
我坐在副驾位子上,耷拉着脑袋犹如丧家之犬。我按下车窗,从右边看着沉睡中,却在慢慢苏醒的城市,忽然有一种淡若游丝的情绪。
靠近我住的地方,那边是一大片草地,早起的几十个大妈围做一团,双手欢快、剧烈而快速的拍着巴掌,一个一个的口中还念念有词:“返——老——还——童,倒——着——活!哦哦哦,啊啊啊!!——”
车子停稳,我赶忙解开安全带,打开门,顶着一张囧脸到后面拿我的行李箱。后盖一打开,我伸手,可是我的手腕却被乔深挡住了,他的手指是温的。
我,“乔天王?”
乔深,“我帮你拿行李,你困的已经不会走路了。上楼的时候要是磕了碰了,你能参加这两部戏的宣传,车厘子会抓狂的。那是他制作的第一部戏,可不能没有女主角。”
我双手咋开,乐的有事天王服其劳。
不过,就是感觉手腕感觉有微妙,那种就像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吃了一块烤的香酥的蔓越莓饼干,饮下一杯加了柠檬的英国茶一般的感觉。
就是……
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还是太长时间没睡觉,眼睛出了毛病,我怎么就觉得眼角余光扫到有白炽光闪了一两下?
我跟着乔深上楼,他帮我拿着行李,我忽然问了一句,“乔天王,不会有人偷拍吧?”
“偷拍?”乔深侧了一下脸,他那个民国头型,让他像足了二泉映月里面的瞎子阿炳。他说,“没关系,et的宣传已经决定炒作我们的绯闻了,别的狗仔偷拍只能为我们推波助澜。”
我抓了抓脑袋,“我到不怕是狗仔,我怕的是……”勋四少的国王人马……
乔深,“怕什么?”
我连忙说,“乔天王跟我这样的小虾米炒绯闻,我怕害你跌身价。”
乔深斜了我一眼,嘴角动了动,终于也没有再说啥。
我住的楼层到了,于是我让乔深先把行李箱子放下,我拿钥匙开门。
哗啦。
谁知道,钥匙刚转了一圈,我家的大门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人,我和他四目相对,忽然有一种大脑死亡的幻觉。
他单独一个人。
标准的北美权贵的装束。
一身白色,极其名贵的羊绒衫,一条价值2万美金的貌似不起眼却该死的怎么看怎么顺眼的休闲裤,一双手工鹿皮鞋,看上去好像刚从马场回来一般。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脑子转过十万的为什么,也转不出为什么他能在这里的原因。
我因为紧张而吞了口水,嗓子眼里咕咚了一声。
乔深显然也认出了他,却没有说话。
他把我的行李箱子放在门口,跟了我说一句,“早些休息”就转身离开了。
我自己拎着箱子进屋,听见大门在我身后关上,我马上四处看了看我的屋子,害怕神马杀手突然出现扼住我的咽喉……
“你在看什么?”
身后的男人突然说话。
我一惊,手就软了,箱子倒在地上,发出咚一下的响动。
我捧着脸,笑着转过去,面对眼前的男人,“四少,您御驾亲历,草民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47
在我的记忆中,曾经有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姑娘,一个上大学努力学习的好姑娘,因为自己实验室呆的时间太长,回宿舍太晚,害怕影响同屋的另一个姑娘,所以回去的时候没有开灯,第二天,她发现fbi占领了她的宿舍,因为她的室友已经被切成了salami(意大利切片蒜肠)。
而最为触目惊心的是凶手在雪白的墙面上用血写着一行大字:‘你不是很庆幸夜里没有开灯,因为,我就在你眼前……’
不知为什么,我看到勋世奉的第一眼,我的大脑中就显现出这个故事。
“你在看什么?”
勋世奉在我身后轻轻把门带上,然后用一种很正常的清淡表情看着我。
世人很有少机会近距离跟勋四少对视,而小女我正拥有这个荣。我和勋世奉是如此的接近,不过,我想别人一定也不羡慕我,因为这需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强大心理承受能力。
勋世奉,他是我最好朋友的亲哥哥,让却跟勋暮生那个二百五截然不同。
我朋友勋暮生拥有一种超乎性别的俊美,你可以用所有激起女人欲/望的词语来形容他,诸如璀璨、俊美、无边的权势和金钱,他就像上帝杰出的艺术品。
可是他的哥哥截然不同。
而眼前的勋世奉……你完全可以忽略他的样貌。如果说勋暮生是高贵傲慢,甚至是桀骜不驯的,至少,他周身上下散发出财阀四代的强大光环,而他的哥哥,则是一个宇宙黑洞。
就好像十五世纪的意大利,那个瑰丽辉煌,华美异常,却又暗藏杀机。//
我捞起来箱子,竖立在墙根,暗中又仔细看了看我的屋子。
干净,如同冰雪与死亡一般的干净。
我原来随地摊开的杂志,本来放在餐桌上的薯片袋子,瓶瓶罐罐的化妆品,团成一个团子的被子,成堆的游戏盘,cd和dvd,甚至连我偷喝的草莓味道的气泡酒空瓶子都已经不翼而飞了。
整个屋子干净的好像被洗劫一空一般。
我转了转眼睛,看到勋世奉,试探着问,“四少,您这是为了普度众生吗?来了就来了吧,还给我收拾屋子……”我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后面的话似乎是被冰冻住的小草一般,蔫了。
我知道,我这样想着蒙混过关是不明智的。
我主动坐在沙发上,双膝并拢,两只手并排放在膝盖上,而勋世奉则到茶几半边,我看到那里摆了两瓶不属于我红酒。
他问我,“这是管家max帮你清扫的,我本来想来你这里找点东西,幸运的是,我没有找到。”
我的心口砰砰的开始跳。
他不以为然的问我,“你想点什么,酒还是茶?”
其实,这只是勋世奉随便问问,他已经开始倒酒。他就是这样的男人,唯我独尊,不会给女人,或者给其他任何人选择权利。
我喝了一口酒,脑袋就开始发懵。
这七天,我好像狗一样连着拍戏,一天连一个小时的睡眠时间都没有,昨天夜里我和乔深又连夜赶回来,刚才还强撑着没有晕倒,现在一口酒下肚,我的头好像被人用大锤子砸过,轰隆隆直响。
即使对面的御驾亲临的勋世奉,也不能激起我的小宇宙了。
他似乎在说话,我一句也听不清。
我想着,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豁出去了,我把酒杯放好,自己摇摇晃晃站起来,“四少,您等我一会儿,不,等我半个小时……”
客厅里面就是浴室。
我走进去,拉上门,打开花洒,最凉的水喷薄而下。瞬间,我感觉一把尖刀割除了我大脑中的混沌,我清醒了。
可是……
我进来的时候忘记拿换洗的衣服和浴巾了,我怎么出去呢?
轻轻的拉开门,我看着门外正在使用自己的黑莓手机的男人,心中一闪而过一个故事,据华尔街日报的八卦说,arthur hsun走路掉了一千美金,他都懒得去捡起来,因为他弯腰这一秒钟的时间,他就赚入一千两百美金。那我要是请他帮忙拿一下浴巾,这几秒钟的时间,也要差不多六七千美金,我是不是应该去和勋暮生睡一觉而赚点外快补贴一下呢?
正想着,一个大浴巾飞过来,盖住我的脑袋。
“我时间有限,如果你清醒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勋世奉坐在我面前的沙发上,我则披着浴巾,穿了一件从柜子里面抽出来的裙子,踢着拖鞋,坐在‘这边’的木椅上。
“关于苏离,你知道多少?”
我,“……”
我还没有说话,就听见我手机铃响——:“今天好运气呀,老狼请吃**~~~~~~~”
我指了指手机,“do you mind if i get that”
勋世奉手指一挥,“no, go ahead.”
于是,手机屏幕上那个来电显示上‘勋小暮’三个字快乐跳动着,我按下了它,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二百五的笨熊声音,从里面跳了出来。
“hello, honey.”
我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勋世奉,他也在看着我,我只能如常的接了一句,“hello, sweetie.”
“在哪里?”
“刚到家。乔天王亲自驾车,一路顺风。洗了澡,现在我头发上的水正在一滴一滴往下落,等着汇流成河。”
“乔深走了吗?”
“嗯,走了。”
“你没有猥亵他吧。我再告诉你一遍,要是你非礼男人被人告了,让公司赔钱,我让你滚回地下室去!”
我的脸似乎大了一圈。
我决定忽略他的二百五的论调。
“七少……”
“干嘛?”
“以后,别喝那么多的酒,伤肝,也会让你面对赤|裸的女人都不举的年龄大幅度提前。忠言逆耳,你还是听我一句比较好。”
我这句话,我自己觉得好像在交代后事……诶。
……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伴随着一声‘滚!!’被掐断了。
我按黑了手机。
平心静气的问对面的男人,“四少,您不会是亲自来杀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