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十八节 算账(1)
浴缸热气氤氲,渐渐朦胧了四周的镜子。
苏冉有些局促地走了进来,见厉冥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暗自叹了口气,还没等说话却被他拉到身边,伸手就要解她xiōng前的扣子。
“喂,你做什么?”她赶忙抬起未受伤的手死死攥着他的大手,一双水眸瞪得大大的。
“手拿开。”厉冥禹英挺的眉心之间闪过一抹似有似无的不悦,淡淡地说道:“洗掉你身上其他男人的味儿”
呃
苏冉这才意识到,原来是他要给她洗澡。
“我自己洗就好了。”就算他不说,她也想洗澡。一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只觉得恶心,又觉得惊颤,如果当时烨磊再晚赶到一步她就废了。
她的扭捏似乎令厉冥禹更加不满,“啰嗦。”落下两个字后,他二话没说便解开她身上的扣子,苏冉还没来得及阻止,一时间便乍泄。
高耸的丰盈急促地呼吸上,深深的沟壑周围尽是男人留下的噬咬痕迹,青青紫紫,有旧痕,还有——新痕。
衣服直接被褪到了肩头,厉冥禹的一双眸倏然微微眯起,大手直接将她身上的衣服干脆全都脱了下来,苏冉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觉得眸光太过犀利,下意识伸手想要抱xiōng。
“手放下。”他沉着嗓子命令了句,微微加重的呼吸中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怒气。
她抬眼扫了他一眼,心一惊,他的眼睛快要喷火了赶忙将手臂放下,手指却紧张地攥在一起,怎么了?他、他怎么突然又变了情绪?老天,她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再来面对他反复不定的情绪了,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疯。
yīn霾漫上了男人英俊的脸庞,他盯着她看了半天,伸手熟练地解开了她的xiōng衣扣子,xiōng衣脱落,女人的两只兔子弹跳着映在男人的眼底,在空中划出最完美的弧度。苏冉的脸颊微微泛红,心头又多少泛起羞愧和耻辱,他怎么像是在用一种巡视货物的眼神看着她呢?
呼吸渐渐加促,xiōng前的弧度也跟上上下起伏不定,美丽的红梅因没了束缚又或者是在男人的注视下慢慢变得挺立、绽放,又像是感受到主人的不安,轻轻战栗着。
厉冥禹的xiōng口也在起伏着,不过更像是在压抑着怒火,苏冉能够感觉的到这股子隐隐浮动的怒火,悄然蔓延在浴室之中,与他身上好闻的琥珀香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十分奇异的感觉。
他抬手,宽阔的大掌箍在她细白如瓷的肩头上,的手指又缓缓落下,温热的指尖令她忍不住战栗了一下,眼睁睁地又见他的手指落在她的牛仔裤上,然后,慢慢拉开,牛仔裤顺势褪去直到最后一件的障碍物都被他甩到一边的时候,苏冉整个人一丝不着地呈现在他面前,尴尬、羞愧交织在一起重重撞击在她的xiōng口上。
男人严苛的目光像是x光似的在她身体的每一处细细扫过,最后像是终于确定了似的,手指攀在她xiōng口的一个位置,指肚在其中一处吻痕上停下,淡淡的语调透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这是谁的?小痞子的还是——慕承的?”
苏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征楞地抬头看着他。
厉冥禹眸底的光亮隐了隐,里面像是有一头危险的兽马上要卸甲而出似的,手指微微用了用力将她整个身子转过来,另一只大手扫过镜子上的热气,令她看得更加清楚。
“这道吻痕,是谁给你留下的,嗯?”他站在她的身后,坚硬的xiōng膛贴靠在她的后背上,一手钳住她的细腰,另一手从她的腋下伸过来落在她xiōng口的位置上,的手指轻抚着其中一道吻痕,眼神十分沉静地盯着镜中的她,语气很轻柔,可她明显感觉到身后xiōng膛的僵硬和冰冷。
她看向镜中,刻意避开男人的眼神,这才看清楚xiōng口的情况,深浅不一的青紫痕迹她压根就分不清楚,心头不由惊愕,他竟然能够那么清楚知道哪些是他的?又见他的眼神充满质疑,心头也泛起一丝疲累,终于淡淡开口,“你一定要凡事都扯上慕承吗?”
如果他在怀疑,那就是那些小痞子做的吧?当时她一直处于惊慌失措当中,压根就没注意是什么时候留下的痕迹。
见她面色淡然,身后的男人微微眯了眯鹰眸,冷沉开口,“事实上,我看到他碰了你。”
冰冷的气息滚落在她的脖颈处,令她十分不舒服,压下盘旋在心头的怒火她看向镜中的他,一字一句道:“厉冥禹,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只准官家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厉冥禹的脸色变了变。
苏冉的有些微微颤抖,她可是将最后一点力气全都用来反抗他了,“就算慕承碰了我又怎样?那你呢?你又碰过多少女人?”说完这话,她只觉得腰身一紧,看着镜中的他,面色愈发的冰冷,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的下巴倨傲得绷紧了,她咽了下口水,抬着眼与镜中的他对视着,多少有些挑衅的意味。
有能耐就一巴掌拍死她,一天yīn阳怪气地做什么?他凭什么要求她为他守清白?
她静静地等着,等着如雷的吼声扬起,又或者接受他的冷嘲热讽,可等了半天才发现,他眼神中的冰冷竟缓缓褪散,逐渐又恢复了一贯的沉静,这种变得令她愕然,同时也更——心惊。
这种男人往往是最可怕的,能够将神情和格收放自如,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防。
良久后,他才开口,声音淡淡的,刚刚那一幕像是不曾发生过似的。“当时几个人?”
苏冉一愣,他的情绪和思路跳跃太强一时间让她没反应过来,隔了几秒钟后才轻叹一口气,“5个。”应该是5个,当时她看得挺清楚的。
她看到镜中的男人眉心蹙了蹙,眼底却飞快闪过一抹冷鹜,是她看错了吗?
“再看到他们能不能认出来?”他又问,声音依旧平静。
第五章·第十八节 算账(2)
苏冉听他突然这么问了句,又愣了愣,他的口吻很平静,平静得如同在谈论一件家长里短的事情似的,可他的眼神她明显感觉到他的眼神绝非善类。
厉冥禹见她半天不回答,扔过来一个眼神给她,她马上反应了过来,敛下了眼眸,淡淡说了句,“算了。”
这件事追究起来就会闹得沸沸扬扬的,她自己也就算了,一旦报了警,萧烨磊也把那些人打得半残,这对烨磊也不利。她只是丢了身外之物,能平息就平息吧。
尖尖的下巴被男人轻捏了起来,迫使她不得不对上他的眼,眸底泛着的光更多的是明显的不悦,“这件事,你没权说算了。”
苏冉的心口开始突突跳着。
见她的神情,厉冥禹松开了她的下巴,突然没好气地说了句,“活该。”
啊?
他说什么呢?
“真是笨透顶的女人,街上那么多人,你偏偏能走到没人的地方去?”他的语调蓦地提高。
“我——”
“还是这种情况你经常碰到已经习惯了?”他没等她说完便打断,语气有些急促,眼神的寒意更浓,像是冬日落下的霜寒,大手猛地箍住她的肩头,“也对,你已经下!到人尽可夫了,还有什么恪守?”
“啪——”苏冉抬手便是一个耳光,狠狠打在男人的右脸颊上,紧接着,她的眼泪滚落了下来,全身气得发抖。
突如其来的动作惊诧了厉冥禹,脸颊很快就红了,下一刻怒火腾地在xiōng腔上就燃烧了起来,一直蔓延到眼底,几乎都可以将对方烧制殆尽。
“该死的女人,你竟敢打我?”他一把钳住苏冉的手臂,咬牙切齿地怒瞪着她,几乎下一刻就有直接将她掐死的可能,不想活了是吧?
“是,我打你,我就是要打你这个脑子有毛病的人。”苏冉豁出去了,冲着他怒吼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厉冥禹我告诉你,就算我人尽可夫也是被你逼的。你说我人尽可夫,那你还碰我?碰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你又算什么?呵呵,厉冥禹,你不是一样也喜欢碰我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吗?我下!,你比我还下!。你不是也一样喜欢被人戴绿帽子吗?”
“闭嘴,你给我闭嘴。”厉冥禹突然厉吼了一嗓子,眼神的怒火都已经迸射了出来,英俊的脸颊铁青得骇人,几乎都要扭曲变形,大手死死箍住她的肩膀,痛得她几乎快要断了气,他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吼叫的嗓音几乎快要将整个屋顶给掀开。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之前的几次相比这次来讲都是小巫见大巫了,这一刻,她以为他会直接拎刀杀了她,这样也好,他干脆就杀了她算了,反正她活得也挺累的。
疼着肩膀上的痛,她急促地呼吸着,眼泪早已滚落不见,眼底是绝望的痛,咬了咬牙,盯着他那双几乎可以杀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厉冥禹,你真的太不公平了,凭什么这么要求我?那你呢?你不是一样在我与和薇之间跳来跳去?”
“我没碰过和薇。”厉冥禹的吼声再次从xiōng腔中窜出来,回荡在浴室,几乎撞击到两人的心口都在痛。
苏冉蓦地惊愕住了,全身也瞬间僵硬,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他。
他说什么?
他没碰过和薇?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倏然在心口撞开,令她难以呼吸。他没碰过和薇?四年前他与和薇不就是恋人吗?还是现在,他已经娶了和薇了,怎么会?
见她一脸的惊愕,厉冥禹强忍着将心头想要杀人的给压了下来,脸颊上还有些火辣辣的疼,死丫头,别看她瘦瘦小小的一只,手劲还不小,死盯着她的眼,半晌后愤愤不平地甩出了句,“我真是的吃饱了撑得才会担心你的安危。”
苏冉瞪大了双眼。
的?
他竟然也会骂人?也会说脏话?在她印象里,厉冥禹一直就是沉静到了极点的男人,他在外界面前永远是那么从容冷静,不疾不徐温润有礼的样子,他竟然也会说出这三个字来?
不知为什么,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又听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她心头的怒火反倒是消失了,只觉得好笑,怎么感觉,这脏话从这样一向沉静的男人嘴里说出来,非但不粗俗,反而有钟蛊惑人心的效果呢?
她疯了吧?
还有,他说了什么担心她的安危?他的样子像是在担心她的安危吗?
咬着唇,低头不再说话,手心还有些疼痛,是刚刚打了他的结果,他从来没被女人打过吧?天哪,她竟然一怒之下打了议长大人?想想倒想笑了,这种新闻应该传出去,或者下次写进她的小说里,挺有意思。
厉冥禹见她一会儿板着脸,一会儿又忍不住想要笑的模样,先是愣了愣,紧接着,心头上盘旋的怒火却意外消失了,他放开她,沉着脸走到了浴缸面前,又没好气地喝了一嗓子,“还不过来洗澡?水都凉了。”
苏冉攥了攥手指,朝着他慢吞吞地走过去。其实她真的是个挺好子的人,一般情况下不会生气,当然,这种打人耳光的事情从小到大她也只是做过这么一次,物理老师教的没错啊,原来力真是相互的,谁说打人的那个人就一定爽?她的手心到现在还疼。
厉冥禹见她像是蜗牛爬似的,干脆大踏步上前将她一把抱起,然后直接塞进了浴缸里,“抬手,伤口发炎了我不会替你包扎。”
他真觉得自是吃饱了撑得,又或者是脑袋被门给挤了,连他自己都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这么多年在仕途上的打拼已经让他磨出了冷静自持,可每到遇上她的事情时,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会破天荒地去花时间等她的出现,会破天荒开着车像疯了似的寻找她的身影,会破天荒为了她跟人打架,也会破天荒生平第一次挨打竟然没了脾气,被人扇了耳光后竟然还想着她的伤势?
苏冉骂他骂得对,他就是——下贱。
第五章·第十八节 算账(3)
浴缸里的一幕有点戏剧性。
苏冉整个人被泡在热水里,受伤的手高举着,整个人像是被宰前净身的羊羔似的一动不敢乱动。厉冥禹坐在浴缸旁边,虽说脸上还挂着铁青的神情,但手上的动作倒是挺轻柔的,一点点为她洗着身子,眼神幽黑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就这样,两人全都默不作声,直到洗完澡。
窝在的时候,苏冉拉过被子自己全都包裹住,像是粽子似的,原本疲惫不堪却又有点失去睡意,直到厉冥禹只裹着一条浴巾从浴室里走进卧室的时候,她赶忙闭上了双眼。
没一会儿,她只觉得床的一端微微塌陷了一下,他。
苏冉的心开始怦怦直跳,还没等他拉过被子的时候突然睁眼,干涩地舔了舔唇道:“给我倒杯酒好吗?”
厉冥禹伟岸的身子倚在床头看着她,微怔,“酒?”
“嗯。”
“我给你倒水。”他误以为她渴了。
“我想喝点酒。”她下意识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又赶忙缩了回来,脸色不自然地说了句,“听说红酒不是可以安神吗?”
厉冥禹看了她半天,最后起身下楼去酒柜倒酒。
苏冉趴在轻轻叹了口气,她只想睡个好觉,这一天她过得提心吊胆的,累死了。看了看门口,心里也开始打鼓,这个男人一会儿能放过她吗?听过这几天她才真正领教男人的可怕,到了夜晚,他就像是头兽一样,不停地榨取她的一切,不停地占有和索取。
正想着,见他走了进来,手里端着半杯红酒,室内淡淡的光线笼罩在他伟岸的身体线条上,的蛊惑从他围裹浴巾的上半身嚣张地彰显出来,古铜色的肌理线条十分流畅,有力的脊梁,结实的肌肉宣扬着男人的力量。
她敛下眼眸,没有再继续盯着他的身材看下去,其实,他的身材真的挺好的,四年前对他不甚了解,但这几天她逐渐了解到,他挺喜欢健身和各类运动的,许是没有太多时间,他经常会在别墅的健身房一待很久,每天也会到室外游泳池去游泳,有一天她还无疑在他口袋里发现了一张马会俱乐部的会员卡,说明他有骑马的爱好。
她从来都不想去刻意了解他太多,可渐渐地发现,一些细枝末节已经会随时随地告诉她,他的爱好、他的私生活、他的品味水晶杯送到了她面前,接过后,男人将身上的浴巾扔到一边,她觉得心口又开始窜动,盯着手里的杯子,红酒在杯中轻轻晃动着,在她脸颊上映出波纹般的光晕来。
厉冥禹扯过薄被随意遮了一下,有力的双腿和结实的xiōng膛还暴露在空气中,他伸手将她直接圈在怀里,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抚着她的头发,若有所思的样子。
苏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抬头看,静静地在怀里,闻了闻杯中的红酒,单宁味很甘醇,又轻品了一口,入口甘甜滑润,没有丝毫苦涩的味道,说明酒质是一级棒的,也对,能入他口的红酒怎么会是此等品?
她不擅长喝酒,但天生具有品酒的能耐,这倒要感谢她生了个高嗅觉的鼻子,不过这鼻子闻过了红酒也会醉的。
“少喝点。”见她闷着头一直在喝酒,厉冥禹皱了皱眉,淡淡说了句。
苏冉晃了晃酒杯,没说话,她知道越是品质好的红酒后劲就越大,也好,最起码可以躲过今晚,看他洗好了澡直接并没有倒头就睡,她就知道他肯定不会放过她,不过如果喝酒了,说不定就另当别论了。
室内很安静,安静得都令苏冉感到好奇,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下巴略显有些绷着,倨傲而有型,他在想什么呢?
许是见她盯着自己瞧,他终于有了反应,低头对上了她的双眼,淡淡问了句,“头上的伤口在哪里?”
苏冉有点迷惑。
“在精神病院,你自己撞伤的伤口在哪里?”他耐着性子,又问了遍。
哦
苏冉这才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抬手摸了摸,然后说道:“这里,不过已经没什么伤口了。”他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件事。
他伸手,的手指拨开她的发丝寻找,最后停了下来,目光落在了上面。
是有一道伤口没错,如果只是靠手指来摸的话摸不出来,伤口恢复得很好,不过用眼睛看还是能看到浅浅的痕迹,这道痕迹映在他的眼睛里,没由来的心疼泛了出来,像是从心口被电钻钻过似的疼痛难忍。手指的力量放轻,在伤口上面,良久后才嗓音略显暗哑地问了句,“疼吗?”
苏冉一愣,摇头。
四年前撞上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了,四年后伤口已经长好了,也不痛了。有时候,记得痛苦的事情会让人更加不快乐。
头顶上,男人意外地低叹了一声,“为什么会住进精神病院?”
攥着杯子的手指微微僵硬,杯沿抵住红唇,红酒的馥郁醇香也无法抑制住冰冷的仪器在体内搅来搅去的感觉,那一刻她甚至连死的心都有。要告诉他吗?这件事还有必要告诉他吗?他和她只剩下了短短五天,这个星期过后两人便分道扬镳,她没有必要告诉他一切啊。
感受到怀中的女人身子的僵直,厉冥禹捏起她的下巴,目光转为严苛,“你不说,我会查。”
红酒在杯中微微震荡了一下,苏冉忙避开他的手指,敛下眼眸,又喝了一口红酒后淡淡说道:“没什么好查的,又不是什么秘密不可告人的事情。四年前爸爸意外跳楼身亡已经令我深受打击,然后又看到那份合同,紧接着我俩就离了婚,从那天起我觉得我失去了全世界,又像是全世界抛弃了我,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失去了家人,失去了爱人,在双重打击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换上了焦虑症。”她刻意轻描淡写地说着,又刻意掩藏了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抬眼,眸光淡然,“人的心理复杂而奇怪,可能当时是我太内向了,又不愿意同别人倾诉,所以病情越来越严重。”
第五章·第十八节 算账(4)
“就是这样”厉冥禹对心理领域的事情不了解,微微泛起疑惑,却因为她云淡风轻的态度深感痛心。
“是,就是这样。”她有些头晕地靠在他的xiōng膛上,却觉得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轻抚她发间的手指也似乎颤抖,是颤抖吗还是她的误觉她一定是喝醉了。
无意识地轻叹了一口气,对于四年前的事情她不想说太多,说太多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五天后她和他就再无关系,所以她不想用四年前早已死掉的生命来继续跟他纠缠不清,她无法去估算当他知道曾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会怎样,一旦这种局面发生,她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厉冥禹没再继续追问,心头蔓延的痛令他难以呼吸,已经令他无法再思考太多,四年前她所经历的一切,他无疑是个侩子手,四年前他以为她会很坚强。
手臂下意识收紧,将她更加贴紧在怀,揽过她的小脑袋,低头在她头顶上落下一枚吻,然后下巴抵在上面,闭上双眼来缓解久久无法消散的疼痛。
他动了恻隐之心。
这份心思是最不该动的,他不就是想要看到这种结果吗
苏冉趴靠在他的怀里,看着他的xiōng膛在上下起伏着,淡淡的琥珀香钻进了她的鼻腔里,混着红酒的醇香一同滑落入喉,将杯子放在他的小腹上,手拿着杯柄看着里面绚烂的颜色,像血啊。
四年前,从她体内流出的殷红血液
所以才有人说,红酒是高雅的,因为它跟生命是一个颜色呵。
眼前渐渐变得有些模糊,酒劲促使她晕晕沉沉的,她傻呵呵地轻笑,抬眼看着他。
厉冥禹也低头看着她,四目相对的时候,他瞬间被她唇畔的笑容迷惑,那笑,淡淡的,透着一点点的苍白,又蛊动着绚烂的光芒,不同于四年前的纯真和坦率,多了一份岁月的沧桑,可还是令他怦然心动。
“你打算怎么收拾那几个小子”她突然呵呵笑问,歪着头盯着他。
薄毯从她的肩头上滑落了下来,她的目光看上去有些迷离,纤细的玉臂轻轻撑在他的xiōng膛上,的丰盈还带着肆虐过后的美,柔软的双腿轻轻蜷缩在一起,她没意识到自己的美态全都丝毫无遗地落在了男人的眼眸里。
厉冥禹低头看着她,看着这个像是温顺小猫似的趴在他xiōng膛上的女人,美丽的水晶灯光落在她完美无瑕的雪背上,莹白的透着凝润的光泽,宛若牛奶般细腻。
的喉结上下滑动一下,他伸手,轻抚她的唇稍,淡淡的语调透着压抑的渴望,“看来以后要带着追踪器才不能将你弄丢。”他没直接回答她的话。
“追踪器”苏冉皱了皱眉头,酣醉的她透着傻里傻气的可爱。
见状后,厉冥禹忍不住勾唇,“醉了”
苏冉将杯子举高,她只是喝了一点点而已啊,怎么头会这么晕,“还剩这么多呢。”她看着他,只觉得他的影像在眼睛里也迷迷糊糊的。
男人无奈轻叹了一声,顺势接过她手中的杯子,而后仰头一饮而尽,将杯子放在床旁边后搂过她,低低说了句,“睡吧。”
其实还不用等到他说这句话,苏冉就已经阖上了双眼,眉心舒展开来,呼吸匀称而酣甜。
厉冥禹却失去了睡意,任由她枕着他的胳膊酣然入睡,低头看着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发丝,这种动作像是催眠似的令苏冉睡得更沉。
她太累了,也太怕了,喝了点酒后将身体的全部疲累感全都调出来,就这样,进入了深度睡眠。
不知睡了多久,苏冉便做了一个好梦,她梦见无数只蝴蝶在她周围飞舞中,又轻落在她身上,吻着她的发丝、她的额头、她的鼻梁,最后轻落在她的唇瓣之上。
蝴蝶舞动着绚烂的翅膀,空气中轻轻流动着她所熟悉的气息,是好闻的琥珀香,蝴蝶慢慢散去,只剩下只道香气将她紧紧围绕,她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软,香气沿着她的肩头缓缓滑动,又好像有什么力量在轻轻揉动着她的身体,徐徐如水流般滑过她的躯体。
这种感觉很舒服,舒服到
“嗯”她下意识轻喃出声,只觉得这股力量已经侵在了她的xiōng口上,轻柔流淌着、滑动着,又轻易引起她所熟悉的悸动,那些蝴蝶彻底飞走了,这股力量渐渐清晰,竟然成了一道男人伟岸的身影,他低笑地看着她,轻轻吻过她的身体每一处。
她下意识想要翻身,却又被梦境中的力量阻扰,成千上万只蝴蝶又飞了过来,她仿佛落在柔软的花丛里,蝴蝶轻柔的要命,竟逐一落在她的身体每一个部位,而后,那道力量也蔓延了上来,顺着她的双腿钻了进去。
呼吸不由得急促,她忍不住全身紧绷,柔滑的感觉顺着她的隐秘处一直钻进了心里,这是什么感觉好温暖,好轻柔,又令她的身体产生致命的浪花。
渐渐地,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最后她只觉得身体某一处突然炸开,骇人的浪花瞬间将她淹没,她的身体拼命收缩着,却在迷迷糊糊间听到耳畔扬起男人低低的笑。
深深的疲倦再度将她侵袭,难以言喻的快乐席卷过后她失去了意识,又不知过了多久,苏冉只觉得后背贴靠在一尊坚硬的xiōng膛上,淡淡的琥珀香再次将她包裹,可这次不同于刚刚,背后的滚烫感令她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下意识轻轻喘息着,厚实的温暖令她想要依靠,却紧接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撑开了身体,这力量很缓慢却很坚定,有些艰难却还是渐渐挤进了她身体的最深处,苏冉忍不住喘息出声,下一刻又被人封住了唇。
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柔情,却如骇浪般令她心悸不已,她无法睁开眼睛,整个人都在梦境和现实中,那力量开始缓慢移动,她的身子也像是被紧缚了一样,想动却又不舍得动,这力量温柔又生猛,令她在迷迷糊糊间也忍不住逸出声响。
第五章·第十八节 算账(5)
床榻之上,女人娇声轻喃的样子了男人的眼,他的大手轻轻抚过她的,精壮的腰杆却十分贪婪地撞向她,她小小的呢喃声像是催情剂似的蛊惑着他的行为,将她柔软的后背紧紧贴在他的xiōng膛上,托高她的腰肢。
睡得朦朦胧胧的苏冉低垂着小脑袋,尖尖的下巴触碰着男人结实的手臂,喝了酒的她双眼像是沾了胶水似的睁不开,又觉得体内的力量越来越庞大,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撑到了极点,渐渐地,力量开始加强,加快,她被熟悉的气息紧紧包裹着,那力量每一次都几乎在撞击着她的灵魂,逸出小嘴的声音变得破碎,强烈的情愫将她一次次淹没,一次次让她站在了最高端,然后降落。
床榻上,充满豹子般力量的男人怀抱着柔软的女子,睡梦中的女人整个身都在颤抖着,蠕动着,像是棉花糖一样承受着他温柔的进攻,黝黑对,坚硬对娇嫩,凶猛对柔美,那种力与美的强大结合。
苏冉只觉得被这道力量牵引到了忘我的境界,梦境太真,真到几乎令她的嗓子都沙哑,隐约中耳畔处回荡着男人浑厚粗噶的嗓音,是在一遍遍低喃她的名字,就在她觉得灵魂都要飞出来的时候,男人温柔的低唤转为的低吼,而后一股炙热的灼烫袭来,她也被瞬间推上了云端——————————————华丽丽分割线
“厉议长,这款女士手机是今年最新推出市场的,除了具备目前最尖端的运行系统外,最重要的还有自动定位功能,不再像以前必须要下载定位软件才可以呢。”手机推广的服务小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其他服务小姐也时不时往这边瞧。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厉冥禹便直接走进了手机卖场,他的出现倒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拿过手机看了看,摆弄了一番,“佟佑,你觉得这款手机她会喜欢吗?”
佟佑终于可以插进去话了,咽了下口水,问了句,“议长,您买女士手机是为了?”
“苏冉一天丢三落四的,昨天把手机给丢了。”厉冥禹淡淡地说了句,又看了看手机,“这款还不错,至少以后再打不通电话的时候也知道她在哪。”
无心的一句话却听得佟佑心惊胆战的,他们的议长这是怎么了?佟佑像是盯着陌生人似的盯着厉冥禹,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主动去买手机给一个女人?直接在品牌商那订做不就行了吗?还劳师动众地亲自挑选?
半天后他才找回声音,“那个议长,您下午还要开会呢,时间马上要到了,您午餐还没用呢——”
“行了,我看就这个吧。”厉冥禹没听他说什么,直接要求服务小姐备好新货,然后自顾自地走到收银台钱去付款。
佟佑赶紧跟了上去。
其他服务小姐全都围上来,叽叽喳喳地问道:“哎,厉议长竟然亲自来买手机啊。”
“是啊,还是女士款的,对了,刚刚听他说给谁买的吗?”
正在拿新货的服务小姐愣了半天,然后两眼直冒光,“没听清啊,我光顾着看他了,天哪,你说这男人怎么可以英俊优雅到那种程度呢?他好帅啊,如果能跟他约会就好了。”
“死心吧,人家压根就没多看你一眼行吗?要我说啊,说不定这手机是买个小三或的呢。”其中一位不屑地撇了撇唇。
“瞎说什么呢?人家厉议长可是个正派的人,再说他坏话我就不搭理你了。”
“是我们都不搭理你了。”所有人异口同声的。
坐上车子的时候,佟佑赶忙催促道:“议长,餐厅我已经刚刚订好了,我们——”
“推掉下午的会议吧,改成明天上午九点。”厉冥禹坐在后座上,的手指轻敲动着手机的包装盒,目光若有所思。
“啊?”佟佑的嘴巴张得都快要掉下来。
从他替他做事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突然更改过行程,这是怎么了?
“议长,您要去哪啊?”
“开车,去苏冉的工作室。”
佟佑瞪大了眼睛,看着后视镜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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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冉十点多才到的工作室,然后就开始埋头在调香室里提香,足足一个多小时她也没有从香氛中提炼出最纯正的黑醋栗的香气,不由的迷惑,警方怀疑陈忠尸体上的黑醋栗是来自香水之中的,最开始她也认为是这样,可为什么提炼出来的味道就差这么多?
将口罩摘下后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不对,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几天她一定要集中精力解决才行。抬手揉了揉脖颈,舒缓了一下酸痛感,她是一觉睡到天亮才是,怎么全身还有点酸痛?
不由得想起昨晚上做的那场,脸颊泛了红,做的太真实了,就好像真的发生过似的,伸手拍了拍脸颊,她是怎么了?竟然大白天的会想这种事情?
楼下的门铃响了,苏冉将手中的试管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后下了楼,一开门,竟是慕承。
眼底微微愣住,不由想起昨天的事情。
“明天要进行大手术,今天休息调整,不打算请我进来吗?”慕承的笑容在阳光下倍显温润。
苏冉赶忙让他进来。
“上次来,这里还是空空如也,现在装修得很漂亮。”慕承由衷地赞叹着。
苏冉想起了上一次发生的事情,唇边微微扯过一丝弧度后,倒了一杯茶给他,坐下来,“烨磊的情况怎样?没事吧?昨天的事情,很抱歉。”
慕承放下茶杯看着她,“小冉,无论任何时候你都不要跟我说抱歉。”他的笑透着包容,“烨磊没事,ct的结果我看了,只是轻微脑震荡而已,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不过——”
苏冉见他来了个转折,原本微微落下的心又陡然提了上来,“怎么了?”
“今天你有没有接到警署那边的电话?”
苏冉摇头,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慕承想了想,直截了当跟她说道:“估计警方会很快找你问话。今天一大早警署的人来医院调查情况,有人报了警,警察带走了几个小痞子,烨磊也被警方问了话,我才知道那几个小痞子原来就是昨天企图对你不轨的人,他们被警方扣留,又反咬萧烨磊出手伤人,我想要不了多久,警方就会让你去认人吧。”
“什么?”苏冉猛地站起身。
第五章·第十九 同时想到的礼物(1)
室内窜过一丝不寻常的气流。
晌午的阳光投射进来,苏冉的脸颊被映得略显苍白透明,慕承说的话令她大吃一惊,有人竟然报了警,几个小痞子被抓?不经意想起昨晚厉冥禹说过的话——再看到他们能不能认出来?难道,这件事跟他有关?
“这件事有点麻烦。”慕承见她真不知情,温雅的眉心微拧在一起,眼神略显思考。
苏冉闻言后坐下来,看着他。
“对方被带到了警局,但同时也控告萧烨磊故意伤人,警方对这次事件挺重视。”他若有所思。
“明明错在他们,他们竟然反咬一口?”苏冉面色不悦。
“就算他们被定罪也有权利来维护自身利益,更何况目前还在调查中,法律就是在保障人权。”慕承纠正了一下她的态度。
苏冉将身子无奈地将身子倚靠在沙发上,半晌后才说了句,“我想警方要不了多久就会找我问话,我会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会让烨磊为了我背上黑锅。”
“这件事还是交给警方吧。”慕承轻声说了句,“我想事情没那么简单,警方的态度很紧张。”
苏冉陷入深思,如果这件事跟厉冥禹有关的话,警方紧张的态度也无可厚非了。
见她眉心的一丝疲累,慕承眼底的心疼更浓,看着她低声问道:“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能离开他身边?”醇重的嗓音透着一丝沉重。
苏冉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微启,“五天,还有五天。”
她的回答直接而干脆,促使慕承反而征楞了一下,他原本只是一句无奈的感叹,没想到她却给了最精准的答案,可这个答案听在他耳朵里更是震惊,五天?为什么五天?
苏冉却没等他开口细问,看向他神情淡淡的,“慕承,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你不要再问了好吗?这么多年你帮助我的太多太多了,不要再担心我的事,总之还有五天,我和他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她的睫毛在光亮下轻轻扇动着,唇畔透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眼底遮住了枯井般的落寞,只将最美好的一面展示出来,总会透着一丝希望。
慕承静静地看着她,处于尊重没有再问,良久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似的点头轻轻笑了笑,“好,我等你。”
苏冉一愣,赶忙摆手,“慕承,我——”
“你的决定我无权干涉,也怕你为难不去干涉,所以我的决定你也不要干涉好吗?”他柔声说道:“我爱你,我等你,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事,就算你不会接受那也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你总不能控制别人不能爱你吧?”最后一句话透着打趣的意味。
苏冉想笑却笑不出来,心情更加沉重,舔了舔唇不自然地说道:“慕承,其实你身边还有其他值得你去深爱的人”差点说出了小朵的名字,想了想还是压了下去,小朵曾经不止一次跟她说过,她爱慕承也是她一个人的事,这件事不需要任何人担忧,也不需要为任何人造成心理负担,这样想着,这两个人的爱情观还真是一致。
其实她很想跟慕承说明白小朵的感情,可她太了解小朵了,一旦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那小朵的自尊心绝对受不了,所有多少次话都在嘴边盘旋,一想到小朵的脸,只能硬生生咽下。
慕承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小冉,我知道这几年你一直将我视为朋友,这样吧,我们来个约定如何?”
她不解地看着他。
“在你没有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先不要急着将我推开,至少给我一个留在你身边的机会。”慕承的笑开始转为严肃认真,眸子里尽然都是显而易见的深情,“从今天起我也不会用爱来强迫你,不会给你造成心理压力,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爱上了一个人,那我会主动离开,好吗?”
他的话令苏冉心头发痛,“慕承,你这又是何必呢?”他是个好男人,真的是一个好男人,她却无法爱上他,可又深深地喜欢他,所以她才希望他能够快乐。
慕承笑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差点忘了今天找你的重要目的了。”说着,从公事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来交给了苏冉,“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苏冉看了一眼,“手机?慕承,你送我手机干什么?”她惊讶。
“你的手机丢了,买一个给你方便联系,下次我就不用再大老远的来你工作室了。”他说得云淡风轻。
闻言后她无奈低笑摇头,“你将我当成了小孩子了?我自己买就好了,慕承,我不能接受你的礼物,真的。”说着,就要还给她。
“好了,如果真是将我当成朋友就不用计较这些,拿着。”慕承强行塞给她,起身拿过公文包,“我下午还有一份医学报告要写,先走了。”
苏冉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包装盒,待他走出门口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赶忙追了出去
“慕承——”
慕承站在阳光下,淡淡的光晕将他笼罩,身上的白色衬衫发出耀眼的光泽,他的脸在这种光亮下显得愈发俊逸非常,停住脚步,回首。
“手机我真的不能要。”苏冉在他面前停住,轻柔说道,“你还是拿回去吧,好吗?”
“已经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这样吧——”他没有伸手去接,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笑着对上了她的眼,“再过两天就是冰妞的生日,这次的生日宴会你来办,怎样?这样你可以收下手机了吧?”
苏冉拍了一下额头,恍然,“对啊,我真是该死竟然忘了冰妞快过生日了,好啊,没问题,冰妞这次的生日宴会我一定要好好筹划。”
“好。”阳光下,他温润低笑。
树荫下,一辆深色的商务车缓缓停靠,不远处一对男女有说有笑的一幕完完整整地落在后车座男人的眼眸里,女人唇畔的笑犹若莲花,清新美丽,这笑靥,却只为一人。
第五章·第十九 同时想到的礼物(2)
阳光下的那一幕看上去是挺唯美的,男人伟岸温柔,女人小巧可人,可映在不同人眼睛里效果就不一样了。
后车座上,厉冥禹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倨傲的脊梁冰冷地挺直着,有型的下巴也绷紧,连开车的慕承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尴尬地看了一眼窗外,苏冉手里拿着的是一款手机的包装盒,再抬眼看了看后视镜中的厉冥禹,心底不由的泛起寒凉。
他的眼沉静得吓人,一瞬不瞬盯着车窗外谈笑风生的男女,典型一副抓住妻子红杏出墙的、吃了醋的丈夫模样。对于厉冥禹和苏冉之间的事情,慕承知道得不算太详细,虽说也感觉到他们中间出了点问题,至少一对没有问题的夫妻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分开四年之久,但处于对厉冥禹的了解,他认为,这两人之间的情感根本就没那么简单。
最起码,这个苏冉跟和薇不同,她会惹得厉冥禹的情绪出现反复和异常,而面对和薇,厉冥禹似乎总是一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样子。
“议长,您看这”慕承迟疑开口,询问他要不要下车,其实早在厉冥禹吩咐他开车到这边的时候意图就很明显,他想亲自将手机送到苏冉手上,没想到竟有人捷足先登。
厉冥禹没有开口,伟岸的身子倚靠在车座上一动未动,他的眼一直盯着车窗外苏冉的笑靥,久久没有扯回目光。她的笑竟像是刀子般狠狠扎在他的xiōng口上,泛起从未有过的疼痛,大手落在车门上,只需轻轻一开,他便可以堂而皇之地走下车,上前,然后将苏冉拉入怀里,跟那个男人宣示所有权。
可是
“你能让一个曾经深爱过你的女人彻底变成怕了你,厉冥禹,这是你的成功还是失败?”
昨天慕承的话又在他的脑海中拼命撞击着,落下后又形成一圈圈如涟漪般的余音。厉冥禹陡然收紧了大手,慢慢地攥成了拳头,手背上的血管都突显出来,他的眸光如山野里行走的狼,隐忍而残毒。
佟佑心惊地看着后视镜中的他,也随时做好了准备,他只怕他一个愤怒下了车同那人打起来,这么彰显的情绪他从来没有见过,心里想着一旦打起来他要如何拉架才好。
还没等在脑中构思好一个完整的方案时,却听到厉冥禹低沉开口,“开车。”他一贯醇厚的嗓音,竟然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挫败感。
“啊?啊,好。”佟佑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心中的石头轰然落地,赶忙发动了车子,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厉冥禹一眼,他过于沉静的眸令人看不穿心中所想。
佟佑一时间也摸不透他的子了。
商务车一个转弯,朝着相反方向驶去,很快融进了车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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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承刚刚拿钥匙打门就听到冰妞在哭,二话没说放下公事包朝着卧室里面大踏步窜了进去。
季歆瑶不知什么时候把冰妞从幼稚园里接回来了,用她的钥匙开了门,堂而皇之地在为冰妞收拾行李,坐在床榻上大哭的冰妞见慕承回来,“哇——”地一声哭得更加委屈,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
“你在干什么?”慕承见冰妞吓得全身都发抖,不悦地看向季歆瑶。
季歆瑶丝毫不在乎他突然回家,将行李箱一盖,起身盯着他,“慕承,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复婚,那我现在就带走冰妞,别以为法院真的会将冰妞判给你,我是她的亲生母亲,孩子当然要留在母亲身边才好。”
“母亲?你履行过一天的母亲义务吗?”慕承冷笑,相比面对苏冉时的温柔,此刻的他全身都充满冷凝,“将冰妞的行李放下,你没资格踏进这里,走吧。”
“走?”季歆瑶将手里的衣服一扔,精妙细绘的脸颊泛起幽怨,“你巴不得想让我赶紧滕地儿是不是?你想给冰妞找后妈?谁啊?那个苏冉吗?慕承,你可真是衣冠啊,苏冉是你的外甥媳妇,你连你外甥的女人都想占有,你要不要脸?那个苏冉有什么好?她就是个狐狸精,我看你和厉冥禹两个都疯了,一个长辈一个晚辈全都被那个狐狸精迷得团团转”
慕承怀里的冰妞哇哇大哭
“不准你说苏冉妈咪,不准呜呜,你是坏人。”
“格洛冰”季歆瑶一听快疯了,上前就要来抢她,“我才是咪,你挺清楚了没有?我才是那个苏冉是个狐狸精,她不是咪——”
“闹够没有?”慕承一手扯住她伸过来的手臂,冰冷冷地甩开,眉宇间寒意更浓,“我和你之间的事,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你走吧,对于冰妞的抚养权我绝对不会放手,如果你想争,我们法院见。”
季歆瑶开始痛哭,指着他,“姓慕的,你到底还没有没良心?当初我跟你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是你欺骗了我,当初你为什么没跟我交实底?我们都是夫妻了,你还对我隐瞒你的家世?我是个女人,难道为自己争取一份保障有错吗?”
慕承看着她,良久后目光闪过一丝幽伤,“你没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以为责任可以取代一切,但当初我娶你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行为,我没想隐瞒你什么,因为家世也好,名声也罢对我而言都不重要。”他曾经也想过,甚至在明确了已经爱上苏冉的时候也想过,虽说这个决定下得很艰难,但出于责任他还是决心来做一名合格的丈夫,这一生他的确决定了与季歆瑶一同度过,所以他将苏冉藏在心里深处,不再拿出来,不再去想念,只是安安分分做一名好丈夫。
可是她,却硬生生毁了他的决心,事到如今,他的心再也收不回来了。
季歆瑶一听这话更疯了,痛哭着怒骂着,拼命地摔砸着东西,吓得冰妞也哇哇大哭,慕承来了气,将冰妞放在一边后上前扯过季歆瑶就往客厅走,“你疯了是不是?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第五章·第二十 回半山(1)
季歆瑶拼命捶打着他的身子,边哭边吼,“好啊,你来打我啊,你敢打我,我就控告你有虐待倾向,到时候我看法官怎么把孩子判给你!”
“赶紧走!”慕承的好耐全都磨光了,原本对她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内疚,现在全没了,伸手打门将她推了出去。
谁知,门外正巧站着刚要抬手按门铃的安小朵,见了这一幕后,眼睛因惊愕而瞪大
“好啊,慕承,你还挺厉害的,还没怎么着又主动上门一个!”季歆瑶的情绪近乎仇恨,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便给了安小朵一个耳光,狠狠扇下,安小朵脸颊通红一片,她惊呆了!
“季歆瑶,你太过分了!”慕承低吼了一嗓子,顺势将小朵拉到了身边,眉间的愤怒点燃。
安小朵一直捂着脸颊,这个耳光打得她有点晕,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季歆瑶哭骂着,几乎将慕承的祖宗三代都问候了一遍,又顺便把狐狸精的帽子也扣在了安小朵的脑袋上后才离开。
待一切平静后,慕承十分内疚地看着安小朵,让她进屋来先坐下,他赶忙准备冰块。
安小朵像是从梦境中才醒过来似的,环视了一下四周被砸碎的东西,想来也可能是慕承所为,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后挤出了一句话,“慕医生,你的前妻还挺有爆发力的。”
慕承一愣,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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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酬一直进行到十一点多,窗外夜色已被璀璨染透。
换届选举似乎为这些应酬提供了聚会的好借口,酒桌上,再文雅的人喝得都一副烂醉如泥的模样,身份、地位和形象几乎都成了泡影,也对,就算是在政位的高官又如何不一样是人吗只要包房的门一关,谁知道谁是什么样今晚在一起应酬的全都是与厉冥禹平日走动较近的高官、财经界的巨子们,换届也好,连任也罢,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几乎都成了人脉和财富的搏拼。
接完警署的电话后,厉冥禹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半。这场酒席已经吃了近三个小时,吃酒是其次,重要的是政界和商界的人脉往来。没过一会儿,佟佑从包房里走出来,将服务生备好的热毛巾递给了厉冥禹说道,“议长,里面的人都等着你呢。”
厉冥禹接过毛巾擦了一下脸,稍稍醒了一下酒,却淡淡地说了句,“确定那个程日东就是夏议长的私生子吗”
程日东,在小痞子群里又被称作“东哥”,就是昨天企图苏冉的那个男子,其实那5个人也不是什么团伙,只是一群仗着家世道出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而已,不过人一旦没了拘束就会无法无天,刚刚警署来电话说,这个程日东以前就有案底,过两名未成年少女,少女家属也曾经报过案,但后来都是不了了之,程日东也都被人花大价钱保释出来。
佟佑听了后点点头,“已经查的很清楚了,这个程日东就是夏议长的私生子,是他跟的生的孩子,对外装作不认识,所以大家都没将这两人联系在一起。”
厉冥禹笑了笑,从烟盒里拿出一只烟来,刚要点燃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熄了火,将烟夹在手指间玩弄着,“将这么一份大礼‘送给’夏议长,这不算是贿赂吧”
佟佑也笑了笑,“这份大礼恐怕会惊到那老家伙。”
“他老了,我也是替他的身体着想,该歇歇了,就像——当年的和晋鹏一样,只可惜,还漏了一个人。”厉冥禹淡淡说着,将手里的烟直接扔进了垃圾桶,没错,还漏了一个人,漏掉的那个人就是——苏映芸。
佟佑没再说话,他知道厉冥禹藏了一些秘密,所以不会多问。看着他将烟扔进了垃圾桶反而觉得奇怪,这几天竟然见他不抽烟了,怎么,戒烟了正在这会儿功夫,包房的门被几个人推开,各个面色红润看样子没少喝,其中一位同僚上前来伸手搭在了厉冥禹的肩膀上,醉眼朦胧地说道:“厉议长,你好酒量啊,怎么样咱们换个地方再喝小庄他们都联系好地方了,今晚保证让你舒舒坦坦的,走吧。”
小庄是财经界赫赫有名的商业巨子,这些人都喜欢叫他小庄,他也踉踉跄跄上前,挺着啤酒肚笑呵呵道:“厉议长,就差你一个了,今晚可不要扫大家的兴啊。”
厉冥禹知道他们口中“换个地方再喝”的意思,笑了笑,将搭在他肩膀上的同僚直接放在了小庄的身上,淡淡说道:“庄总,你们尽兴就好,我就不去了。”
“别啊,厉议长,这话还非得让我说透啊”庄总笑得有些隐晦,低声道:“前一阵子那边来了几个妞,身材火辣的要命,服务绝对是高端,上次这里面的人可尝试过,那叫一个难忘,你去了,我让几个妞一起来伺候你,保证让你够本,怎样”
佟佑在一旁无聊地摸着鼻子,这种事情其实也司空见惯了。
厉冥禹依旧笑着,“不了,我老婆管的严,一旦被她知道了那我就惨了,庄总,你还是别害我了。”所谓的“那边”是一处风月场所,因为幕后老板是有政界和商界背景的人,所以这个场所不会对外开放,只会招待一些同样有政界背景或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那里的服务小姐都是万里挑一,随便叫出一个学历都不低,至少会四国语言,可以跟不同的人谈论各个领域上的话题,这年头,暗也有水平。
庄总一听,略显遗憾,“厉议长啊,以前可很少听你提及夫人的事情啊,你不会是敷衍我们吧”谁都知道厉议长已婚了不假,无名指上的戒指也不可能是拿来唬人的,但从未听他提及私生活的事情,更别说在大庭广众下提及自己的太太了,这几年有关他的婚姻也有绯闻传出来,但当事人丝毫不做回应,他们自然也没放进心里。
“改天会让大家见见,时间不早了,大家就散了吧。”厉冥禹看了看时间,眉心似乎闪过一丝焦急,随意敷衍地说了句。
几人见他没兴趣参合,也只好就此作罢。
待大家都离席后,还没等佟佑询问他要去哪,厉冥禹便扔下了一句话,“马上去把车开过来,回半山。”
佟佑一愣,赶忙按下通往停车场的电梯。
第五章·第二十 回半山(2)
城市的月光永远是柔和的,即使被染上了暧昧气息也是柔和的,淡淡光亮倾泻在城市每一个角落,映落在有钱的、没钱的、快乐的、悲伤的、积极的、颓废的,各种各类林林种种上,从未吝啬,一样公平。
房间里,安小朵斜身倚靠在床头上,格洛冰倚靠在她的怀里,静静地听着她讲故事。半晌后,等到安小朵将整个故事都讲完了之后忍不住问了句,“然后呢?”
“然后啊,王子和公主从此就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安小朵将安徒生童话阖上后,歪头笑看着怀里的好奇宝宝。
格洛冰也歪头看着她,想了半天后,秀气的黛眉轻轻蹙在一起,“王子和公主每一天都会幸福快乐吗?”
“会啊。”
“那王子和公主不会吵架吗?”
“这个”安小朵想了想,“也许会吧,可能有时候也会因为意见的不统一产生矛盾呢。”
格洛冰嘟着小嘴,“那为什么童话故事里最后总要写到,从此以后王子和公主就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呢?王子和公主到底快不快乐别人怎么知道呢?”
这句话倒是将安小朵给问愣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正确答案来,笑了笑将她搂了过来,“冰妞,你小小年纪竟然能想到这么深奥的道理啊,看样子这个问题我要好好考虑一下了。”说着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头,“那么将难题留给我,冰妞是不是该睡觉了?明天一早还要去幼稚园呢。”
格洛冰依旧嘟着小嘴没有说话,耷拉个脑袋一脸的不高兴。
“怎么了?”安小朵轻声问道。
“没事。”格洛冰娇声娇气地说了句,声音听上去有些沮丧。
安小朵以为她被今天的事情吓坏了,将她抱进怀里,温柔说道:“冰妞有什么想不开的问题可以问我啊。”
格洛冰舔了舔嘴唇,半天说了句,“我不想去幼稚园了。”
“为什么?”
“因为其他小朋友都有妈咪来接,我没有妈咪,小朋友们都取笑我,明天老师还让小朋友带着妈咪上手工课呢。”格洛冰憋了憋嘴巴,一副快要哭的样子。
安小朵心疼地看着她,将她搂得更紧,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安慰她,想了半晌后忍下来喉咙中的酸紧,轻声道:“冰妞有妈咪啊,谁说冰妞没有妈咪了。”
格洛冰从她怀里抬起小脑袋,眼睛里都充满了惊恐,摇头,“那个不是我妈咪,她好可怕啊,还大声骂我呢。”说着又紧紧搂住安小朵,“我喜欢苏冉妈咪,喜欢你,不喜欢她。”
安小朵原本苦涩的心更加酸痛了,又搀和着一丝丝的甜和柔软,抬手在她头上轻抚了抚,“放心吧,姨姨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了,明天姨姨陪你去上手工课好不好?”
“真的吗?”格洛冰因惊喜瞪大了双眼。
“那当然,而且啊,我们两个还要做一个超级无敌的战利品,吓死那些小朋友,看他们再胡说八道。”安小朵挥舞了一下手臂,信誓旦旦地说道。
“耶——”格洛冰高兴地在蹦起来。
等到好不容易将兴奋的格洛冰哄睡了之后,安小朵才起身准备关灯,抬头去发现,慕承一直站在儿童房的门口,将刚刚那一幕全都看在眼里。
客厅里。
慕承拿过医药箱,十分娴熟地为安小朵脸颊的划痕进行第二次上药,相比刚刚,她的脸已经消了肿,红痕也慢慢褪去,只剩下一道不是很明显的划痕,显然是被季歆瑶长指甲划伤的。
好闻的气息萦绕在安小朵的呼吸之间,看着慕承聚精会神为她处理伤口的样子,又想到了他在医院时一丝不苟的神态,狂跳的心就一直没有停歇过,老天,别再跳了,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与慕承这么靠近,他像是优雅温润的神,举手投足都令她深深迷惘,虽说今天的情况看上去有些糟乱,可丝毫没有影响他在她心中的感觉,相反,她看到了他有血有肉的一面。
这期间,慕承跟她说了无数次的对不起,从他的眼眸里可以看出他的歉意来,可她,要的从来都不是他的抱歉。处理完伤口后,慕承将早已备好的几大本书籍放到了她面前,轻声道:“这些都是对你可以考进脑外科有帮助的资料。”
安小朵伸手翻开一本,低呼,“这上面都有备注啊?”今天她终于鼓起勇气来找他,是用了一个请教前辈的冠冕堂皇借口,转科室的考试马上要开始了,新换科室当然要先跟师父的,她已经视慕承为师父了。
“一般女孩子都不愿进脑外科,因为手术有风险,压力大,难得你会有这份积极心,所以我会全力以赴帮你。”慕承是趁着她在给冰妞讲故事的空挡,将一些必要的备注全都写了出来,方便她温习。
安小朵看着他笼罩在灯光下的侧脸,心动不已,虽说她早已知道他心里爱着的是谁,可还是忍不住受了这份吸引,爱情就是一剂毒药,你越想逃避越无法逃避,她是疯了吧?应该是,所以才会这么心甘情愿地在他身边,哪怕只是单恋也好。
“那我以后能随时请教你吗?”
慕承笑了,淡淡的如同春日暖阳,“当然,既然你想要进脑外科,有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让你在手术室里观摩,这样一来对你的考试也有帮助。”
“太好了,谢谢你”安小朵高兴坏了,伸手便拉住他的胳膊,一时间忘了该有的避讳,半天后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收回了小手。
慕承没有在意,眼底的笑泛起真诚的感激,“是我谢谢你才对。还有小朵,明天我会陪冰妞做手工课,别耽误你的时间了。”他不想麻烦她。
安小朵咬了咬唇,眼睛转了转,“你又不是冰妞的妈咪,难道你还想让她再受其他小朋友的取笑?还有啊,我可见过那个幼稚园的老师,她就像个花痴似的,一见你两只眼睛就闪闪发光,你明天要去了就等于掉进狼窝,还是算了。”
慕承无奈摇头,哪有那么夸张。
“小朵,无论如何都很感谢你。”在巴黎的时候,每次接冰妞的都是苏冉,所以冰妞并没有被人取笑没有妈咪,再说,国外单亲家庭也不少,幼稚园里也不会发生取笑事件,回了国,一切都不一样了。
安小朵笑得开怀,贼切切地说道:“你是我的未来师父嘛,就当先孝敬了。”
慕承低笑。
第五章·第二十 回半山(3)
回半山,正好要路过苏冉的香薰工作室。厉冥禹命佟佑停下了车子,先去了趟工作室,几分钟后他又下来坐上了车,淡淡命令了句,“直接回半山吧。”佟上佟见。
佟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也没多细问,踩下油门便将车子开走。中途有几次他都在后视镜中看到厉冥禹时不时抬腕看表,是在赶时间吗?没听他提及啊。
偌大的别墅笼罩在月光下,安静异常,一丝灯光都没有,像是被黑夜吞没又或者与黑夜融合在了一起,四周的树叶沙沙作响,整条小径静谧得吓人。
在靠近别墅的时候,厉冥禹意外地命佟佑停车,佟佑赶忙踩了刹车,他下了车又命佟佑将车子开走,佟佑虽有万般不解但也照做了,车子远离别墅的时候,四周静得几乎只剩下呼吸声。
他伫立在黑夜中,伟岸的脊梁透着显而易见的僵直,风轻轻吹过他额前发丝,他的眼由沉静慢慢染上一丝寒凉还有寂寥。别墅没有灯光,她没有回来。
在应酬上他才猛然记起苏冉的钥匙丢了,心里没由来的糟乱,就连平时足可以谈笑风生面对的同僚都看着心烦,似乎所有事都成了过往云烟,她没有钥匙,回不了家,所以在应酬一结束后他便马上命佟佑开车载他回来,路过工作室的时候他还特意上去看了一眼,没在。
别墅静得一点人气都没有,他竟然失去了前往的勇气,每靠近一步心就在不停地胶着、质疑,他竟然担心,苏冉会在慕承那里今天白天的一幕像是无情的刀插在心头,直到现在想起还在隐隐作痛,她的笑是那么清新自然,四年后的今天,他再也没有见她这么笑过。
意识到内心的慌乱竟然觉得很无厘头。
当别墅笼罩在一片黑暗的时候,他竟然在惊慌,他惊慌的是——怕失去。
月光被乌云遮住,一丝光亮都没有。
厉冥禹沿着小径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却没曾想一道细柔的嗓音轻轻扬了起来,“你终于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嗓音吓了他一跳,低头一看才发现,一团小小的身影被黑暗笼住,顺手将门外的灯打开,淡淡的光亮映在苏冉的脸颊上,细润柔滑,她有些不适应地遮住眼睛,他一愣,又顺势将灯关上。
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风驱散了乌云,月光再度映照大地。借着柔和的月光,厉冥禹才彻底看清楚门口的情况,苏冉就像是小鸟儿似的蹲坐在那里,双臂环抱着双腿,蜷缩成一团如同无声无息的影子,她好小,小到几乎可以埋没在黑暗之中,如果不是她出声的话,也许,他也看不见她。
心底的寂寥突如其来被一股巨大的喜悦所替代,这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欢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她没有去其他地方,更没有去慕承家里,她只是等在门口,静静地等着他回来,这种念头像是巨大的骇浪在激荡着厉冥禹的五脏六腑,他只觉得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沸腾着。
见他一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她,苏冉揉了揉眼睛仰头与他对视,他是怎么了?脸色有点奇怪,目光也有点奇怪,动了动身子却发现双腿都蹲麻了,她是粗心大意惯了,回到别墅的时候才蓦地想起钥匙丢了,原本想着再回工作室,可一想还是算了,厉冥禹这个人yīn阳怪气的,她可不想再做炮灰。
挣扎着想起来但还是没起来,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无奈地低叹了一声,“能拉我一把吗?”
厉冥禹这才反应了过来,强行压下心头的莫名情愫,一贯沉静的目光遮掩了内心的悸动,将她拉起后淡淡问了句,“在门口等了多长时间?”
“不长,三个小时。”她故意说了句,捏了捏发麻的腿,窜麻感一下子扩散,她一向最怕这种感觉,一时间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知道她自己的样子肯定狼狈极了,他应该在幸灾乐祸吧?早知道今晚上他会回来这么晚她就不傻等了,足足三个多小时啊,老天。
厉冥禹的唇角似乎真的在隐忍一丝笑意,转身打门后,二话没说将她直接抱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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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冥禹洗完澡后,苏冉才进的浴室,整个人泡在浴缸里,舒缓的泡沫轻贴着她的,还好现在是夏季,要是冬天的话她非冻死不可。
想起刚刚在门口看见他的一幕,许是应酬了吧,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不过看样子没喝醉,看在她在外面等了三个小时的份儿上,今晚他应该不会再找茬了吧?
待她从浴室里出来,推门走进卧室的时候,轻轻一愣。
厉冥禹没在书房,而是直接系着浴巾斜倚在床头,健壮的伸展在床榻上倍显有力,上半身还有未干的水珠,在灯光下透着他古铜色的发出耀眼的光,老天,她的眼神从来没这么好过,竟然不戴眼镜也能看得这么清楚,这个时候她宁愿视力模糊一些了。
心,忍不住蹿跳了起来,心跳的原因一是因为他的身材的确过好,二是因为——他此时此刻正摆弄着慕承买给她的手机,脸上的神情平静得吓人。
心“咯噔”一下,苏冉有些心虚,但很快就被自己这种心理惊了一下,心虚?她为什么要心虚?
见她站在门口,厉冥禹抬头看向她,“洗完了?”
“嗯。”
厉冥禹将手机放在一边,淡淡说了句,“过来。”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床边,他伸手顺势将她拉,搂着她,静静地没有说话。安静,会让人心情舒适,但过于安静,就会令人不安。
良久后下意识地抬头看着他,他的侧脸一如眸光一样沉静没有神情,心中的不安又开始像涟漪一样扩散,从昨晚到今晚,他的态度和神情都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以为他会动怒,又或者会对她冷言冷语,正如他自己说的,他看到慕承碰了她,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动怒?
第五章·第二十 回半山(4)
厉冥禹这个男人,太难了解,他的人就像是深海,令人向往却又令人畏惧,难以揣摩他究竟在想什么。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男人突然开口,淡淡问了句,“新买的手机?”他没有看她,只是刻意将语调保持平淡,一贯的平淡,可心口没由来地撞动着,这一刻他有些希望她能够跟他讲实话,亲口告诉他这手机是慕承送的,亲口告诉他其实她不想要,亲口告诉他等在门口三个小时只是为了等他回家。
窝在他怀中的小小身躯略微僵硬了下,她舔了舔唇瓣,强行将心底的担忧和没由来的恐慌压下,尽量让语调变得平常些,轻轻“嗯”了一句。
“自己买的?”他低头看着她,又问。
苏冉下意识抬头,却见他的眼神像是两道锋利的光芒,几乎可以穿透她的心,考量着她话的真实,咽了一下口水微微敛下了眼眸,压住开始紊乱的呼吸,“是啊。”难道还说是慕承送的吗?疯了,这话说出来她今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吧,应该不知道。
厉冥禹盯着她的小脸,心口处顿时凉了一片,刚刚进门时的喜悦被一股巨大的失望所取代,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长长睫毛虽然遮住了她的目光,却还是无法遮住她内心的慌乱,她,竟然还是选择骗了他。
感觉到空气窜动着一丝不安,苏冉也没由来的紧张起来,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她微微扯了一下唇角,不自然地说道:“我、我先睡下了。”
身子却被他扳了过来,他盯着她,淡淡命令道:“吻我。”
啊?
苏冉瞪大了双眼,他从没这样要求过她,顿了顿,轻轻颤抖着,“你别这样——”
“吻我。”没等她说完,他再次开口,语调微微加重了一些,目光有着不容违逆的坚持。
撞动的力量一下下落在心口上,促使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她迟疑地看着他,却没办法拒绝他的要求,只好闭上双眼,红唇轻轻落在他的薄唇上,干净的洗漱水混合着属于他的琥珀香,有着蛊惑人心的,她赶忙抽离,却没成想他化被动为主动,薄唇落下,深深吻住了她。
她张口惊喘,却被他抓住了空挡,霸道的舌长驱直入直接擒获了她的小舌,共邀一起翩翩起舞,他的吻如同他的人,霸道索取,却在她因疼痛染上泪雾的时候瞬间化为温柔,男人的狂肆转为细水长流,轻吮着她的唇瓣,又状似怜惜般逗弄她的,而后,头微偏,薄唇延着她的唇稍缓缓落下,英俊的脸颊埋在她的颈窝之中。
“别”他从未有过的柔情令她更加害怕,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如同昨晚在梦境中的一模一样,她的心都快随着他轻柔的动作蹦跳、融化,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头躁动着,令她快要窒息。“你、你今晚应酬了这么久,应该累了,休息吧。”
男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我可以再累些。”低醇的嗓音透着再明显不过的意图,大手攀上她的身躯,如蛇般勾挑着她身体每一处最敏感地带。
“不要”苏冉死死攥着他不安分的大手,满脸通红。他的温柔她没见过,所以害怕。
一直以来,厉冥禹对她的欢爱都充满了强迫的味道,虽说她的身子一次次被他以这种方式激情开发,但在欢愉过后她都可以说服自己,一切都不过是他强迫的,就算她在最后的欢愉中颤抖不已她也可以说服自己,这些都不是她自愿的。可面对突然变得温柔的厉冥禹,她彻底退缩了,她真的害怕会沉浸在他带来的危险激情之中,彻底迷失。
厉冥禹低头看了她半天,就在她以为他会生气的时候,他却意外地听话放开了她,伸手从身后将她搂住,纳入怀里,薄唇轻轻抵在她的耳畔,语调变得低柔,“那好,那你跟我说实话,手机是谁给你买的,嗯?”
苏冉轻喘着避开他炙热的气息进攻,心尖却因为他的话而颤抖和慌张,他怎么还纠结着这个手机的事情不放?“是我自己买的,刚刚已经说过了。”
“是吗?”他勾唇,伸手将她的小脸扳了过来,命她直接对上他的眼眸,“你貌似昨天才办理的银行挂失,哪来的钱?”
她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
“我我还有些现金放在工作室里。”憋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完整的理由。
“哦。”厉冥禹状似清楚地点点头,又拿过手机看了看,勾唇一笑。
他的笑让她心头发慌,她不知道他是相信了还是不相信,总之,他的神情令她不安。
“这手机——”他看向她,故意拉长了声音,落在她略显慌乱的眸光上时,语锋微微一转,“挺好看的。”
苏冉微微一愣,心底的紧张也逐渐消散,暗自松了口气。
“把我的号码存上去。”他松手,手机落在她的手心处。
手机静静躺在她的手心里,倒像是烫手的芋头似的,闻言他的话后,她木怔怔地翻开了通讯录添加,将一串早先被他强迫要求记住的数字逐一输入手机里,可在最后保存名字上略微迟疑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盯着她的目光闪过一丝笑谑后赶忙低头,匆忙间打上“厉冥禹”三个字。
她没看到,厉冥禹在见到这三个字后脸色微微变了变。
“我是不是要感谢你没打上‘厉议长’或‘姐夫’的字样?”他的语气略显不悦。
苏冉拿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僵住,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她的样子落在厉冥禹的眼睛里有了另一番味道,小小无助的模样触动了他的心,略显粗鲁地将手机夺了过来扔到了一边,没好气地说了句,“还愣着干嘛?脱衣服。”
一句话彻底打破了苏冉想要好好睡一觉的奢望,颤抖着手指轻轻解开睡衣的扣子,衣衫滑落肩头的时候,厉冥禹难言心头的一腔热血,如恶狼般粗喘着将她压在身下。
第五章·第二十一 不一样的了解(1)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阳光异常灿烂,窗帘缓缓拉开时,耀眼的光亮将苏冉的脸颊映得更外剔透,如同一块沁泡在寒池中的水晶透着润耀的光,在露台阳台上站了会儿,光亮映着她的身影如幻影般梦幻。
厉冥禹从二楼下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苏冉的背影被晨光拉长,淡淡地投射在阳台的地面上,形成一道柔美的光影,微怔了一下,享受着眼前难得的静谧,美好的静谧。
但,苏冉还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回头,女人美丽的侧脸笼罩在光线中,忽明忽暗,光线描绘出她精美的轮廓。楼梯上的男人已穿戴整齐,质地奢贵的深色衬衫彰显着他颀长伟岸的身躯轮廓,他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微微敛下眼眸,不经意又想起昨晚上的那一幕,心在xiōng口中轻轻撞击着,脸颊微微泛起了一丝红晕。
见她回了头,厉冥禹便不再看她,不做声响地走进了餐厅,见餐桌上早已备好了早餐后,眼底一贯的沉静泛起一丝柔和,心头也像是被浪尖打过了一样,悸动滑过。
苏冉也跟着进了餐厅,就这样,两人面对面地用着早餐,谁都没开口说话,餐厅里安静极了,除了用餐过程中苏冉抬头偶尔看了一下厉冥禹外。今天的早餐是她准备的,只因为昨天心里那份莫名的罪恶感。
其实她想了很久,总觉得这份罪恶感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就算她接受慕承送的手机又如何可为什么总觉得在面对厉冥禹的时候会多了一份心慌和罪恶她难以排解这份心情,就正如她无法去想象四天后她和厉冥禹会怎样。
是的,还剩下四天,她和他就将会各奔东西。
正想着,对面的厉冥禹已经吃完了早餐,他又如以往似的没有马上起身离开,而是起身倒了杯茶,翻开今天最新的报纸,耐心地坐在那里,像是准备要看完全部内容的悠闲,又像是在等待她吃完的决心。
苏冉马上想到要放下餐具,谁料厉冥禹又开口重复了平时的话,“吃完。”最后又多了一句,“世上吃不起饭的灾民那么多,你的浪费在他们眼里就是可耻的行为。”
一块吐司面包死死的卡在苏冉的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的,她愕然地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一贯如初,她看不出他是在说笑调节气氛还是在说一件很认真的事。
下意识看向他面前的餐具,真的是一点都不剩。苏冉不由地泛起一丝好奇,之前她从未关注这一点,今天才突然想到,他的确每次都不会在盘子里剩东西,吃多少拿多少,没见他浪费过粮食,这种品质很难得。
“你经常应酬,还不是一样浪费很多东西”她嘀咕了一句,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厉冥禹抬眼看了她一下,淡淡说了句,“跟我应酬的人都很清楚我的用餐习惯,一旦剩下了,谁做东谁打包带走。”
苏冉拿着牛奶杯的手一直愣在半空中,一双水眸瞪得大大的,像是看着外星人似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半晌后才想起喘气,她没有听错吧她怎么也无法将他和“勤俭节约”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
良久后,她才呐呐地说了句,“你还真够自律的”她以为,像他这种地位的男人应该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对于她的无心赞赏,厉冥禹倒是有些受用,拿过茶轻啜了一口,唇角微微扬起,语调虽然一贯平淡,仔细听却多少多了一些柔和,“一个人想要做成事,最起码要先懂得自律,先律己才能律人,就正如善于生活打理的人才会去照顾别人。”他难道长篇大论了一番。
闻言这番话后,苏冉低头,将牛奶杯放在了一边,“照顾”这两个字一说出来,她不经意想到了四年前他曾经在双方父母前的承诺。
四年前他的承诺铿锵有力,不管是不是发自内心的,都曾让她感动过,四年后,物是人非,谁又是他准备要去照顾的人想到这儿,她的心口微微窒息了一下,下意识轻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安静地吃完了最后一片面包。
厉冥禹起身,收拾好了餐具,她不明白他怎么这么闲,站在门口看了他半天,刚要开口,却听他淡淡说了句,“当初我答应你母亲好好照顾你,就一定会照顾你,哪怕你只在我身边待一天。”说着,洗完手擦干净后转身看了她一眼,面色平静地走向餐厅门口。
他的话很轻,却像是块石头似的突然砸落在她的心头,她的眸光也瞬间怔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为什么”她朝着他的背影轻声问了句。
这句“为什么”问得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一个什么答案,心底震惊的更多是他对她心思的完全掌控,他竟然会看穿她的心中所想这也太可怕了。
厉冥禹停住脚步,转身,看了她良久后淡然地说了句,“失信于女人,怎么能取信于天下”
苏冉彻底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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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些反常,用过早餐的厉冥禹没有马上去上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苏冉从餐厅里走出来,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案几上,“这个你拿着。”
苏冉不知道是什么,上前拿过来却很有重量感,打开信封一看,愣住了,竟然是厚厚一摞钱,全是大钞。
呆滞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将信封放回原位,不解地看着他。
“银行办事效率没有那么高,这两天你先花这些钱,信封里面还有一张银行卡,是你之前还给我的,给你的就是你的,现在拿着,以后不用还给我。”厉冥禹倚靠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道。
苏冉咬了咬唇,是的,她刚刚也看到里面的银行卡了,四年前他曾经给她的,其实她根本就没动过里面的钱,离婚那天还给他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是干净的,四年前她都不会动里面的一分钱,四年后更不会要了。
第五章·第二十一节 不一样的了解(2)
“银行卡和这些钱你都拿回去吧,我不会要,我还有些现钱。”轻叹一口气,她看着他认真说道。
“是吗?”厉冥禹不怒反笑,盯着她,一字一句说道:“买了那部手机后,你的现钱也应该剩下多少了吧?”
意外的话让苏冉噎住了,看向他的眼,那般了悟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小谎言似的,心尖轻轻颤抖了一下,赶忙敛下长睫遮住心头的不安。
他应该,只是测探吧?
“这些给你了就是给你了,你喜欢送人也好,扔掉也罢都与我无关,只是有一样——”厉冥禹看了她半天后开口,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将一把钥匙压在了信封上面,淡淡补上了句,“钱可以丢,银行卡也可以丢,但这把钥匙你最好给我收好。”
苏冉看过去,是别墅的电子钥匙。
“这是你的那把钥匙。”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句,据她所知,别墅的钥匙只有两把,别墅的电子锁都是配着钥匙一起的,原厂当时给的就是两把钥匙,想要多配首先要出示房产证明,然后厂家才可能配出第三把钥匙,他不可能有这个时间跟厂家交涉这件事,就算等着第三把钥匙送上门也需要一周的时间。
“是的。”他十分配合地回答了句,而且神情看上去极为严肃和认真,“所以就要求你只能早于我回家,否则,我就进不了门。”
苏冉看着电子钥匙良久后,淡淡地“哦”了一句,回答完后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要这么乖乖听话?
她的回答似乎令厉冥禹挺满意,的唇角微微扯动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手机,这个时候很配合地响了起来,充了一晚上电后铃声大作地令苏冉吓了一跳。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铃声,见厉冥禹眼底闪过一抹笑谑后,赶忙尴尬地接通电话。
电话另一端是有板有眼的声音,却听得她一愣一愣的。
“厉夫人,您在时间上没有问题吧?”
苏冉已经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厉太太”这三个字却像是紧箍咒似的一直在脑海中萦绕。
“厉太太?”对方没有等到她的回答,轻声唤了句。
苏冉这才赶忙抽回神,刚要回答,却见厉冥禹起身接过她的手机,淡淡地对着手机另一端问了句,“几点?”
电话另一端显然愣了,“请问您是?”
“厉议长。”厉冥禹淡然报上。
另一端的语气马上活跃起来,道歉了一番后说了一下时间,厉冥禹低沉回答,“时间上没问题。”
苏冉瞪大了双眼看着身边的男人,他
又见他不知听了什么,皱了皱眉头,语气略显不悦,“萧烨磊要怎样处理那是你们警局要做的事情,再重复一遍,我不希望我太太扯上他的事,再不明白,让你们署长亲自打电话。”说完,挂断电话。
将手机交给一瞬不瞬盯着他看的苏冉,神情又恢复一贯的平静,“收拾一下,我陪你去警局。”
话说到这儿,苏冉才彻底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没接过手机,半晌后只是问了句,“真的是你报的警?”
这件事她昨晚上就想问,但话到嘴边又忍住,其实她也一直怀疑是他报的警,今天这通电话正好验证了她的怀疑。
刚刚是警署打来的电话,正如慕承所说,要不了多久警察就会通知她去认人,只是她没想到会那么快,更重要的是,她刚接通电话,警察局那边的人就直接称她为“厉太太”,搞什么?
原来,厉冥禹没有马上出门就是为了等这通电话,他早就知道了一切,早就安排了一切,是不是,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厉冥禹甚至连出声都剩了,直接说了句,“走吧。”太明显的态度根本不用再多说什么。
一股难言情绪涌上心头,她挡在了他的面前,轻声说道:“我知道这种事情是应该报警,但烨磊他是无辜的,他打了那些小痞子也是因为保护我。”
“那又如何?”厉冥禹微微眯了一下眼眸。
见他的神情透着令人不安的沉静,她舔了舔唇,问了句,“我刚刚听到警署那边人说,那些人要控告烨磊蓄意伤人”
“没错,萧烨磊的确将对方打得不轻。”他不疾不徐地解答了一句。
“这件事太离谱了,烨磊是为了救人才去打人的。”
“救人的方式有很多,未必一定要采用极端的方式。他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既然出手打了人,就应该做好被人抓住把柄的准备。”他的话很理智,残忍的理智。
苏冉一听急了,小手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臂,急切地说道:“烨磊不能坐牢的?”
他闻言,唇角微微下沉了些,“他坐不坐牢,跟你或者跟我有什么关系?”
淡淡的语调透着一丝漠然,听得苏冉瞬间心寒。
两人正僵持着,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厉冥禹的手机。
“带好该带的东西,我在车上等你。”他交代了一句后,接通了手机,大踏步朝着门口外走去。
“喂——”她想喊住他,但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紧张没由来地增强,厉冥禹的冷漠已经让她很清楚地明白一个道理,他是绝对不会理会烨磊的死活,看来,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去警局了解情况,必要的时候她要亲自为烨磊请律师了。
无奈叹了口气,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刚要出门时,目光不经意扫过沙发一角,厉冥禹的公文包孤零零地躺在那里,看了一眼门口,见他半天没回来取,想必是刚刚急着接电话忘记了,只好上前帮他拿着。
谁料,刚刚拎起包,只听“啪”地一声从里面掉出个盒子来,苏冉拿起一看顿时惊愣,竟是一款跟昨天慕承送的一模一样的女士手机这
意识到他昨晚上的问话,一丝难解情绪漫上心头,这款手机是他买来送给她的吗?为什么他没跟他提及?想想从昨晚到现在有关他的一切行为,苏冉忽然意识到,也许厉冥禹并不像她平时想象的那个样子,她了解到的,也可能只是一小部分中的一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