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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真·告知

    事情都问妥了之后,谢铭谦在回家的路上给王萌又打了个电话,让她结合着老卢提供的消息写帖子。这次不仅仅是要洗白他和修颐,更是要使劲儿的黑周民,让他再也翻不起身来。

    接着,谢铭谦联系了秦椹,准备等帖子发出来之后就起诉周民,请秦椹给推荐一个稳妥信得过的律师。

    秦椹是修颐的师兄,跟修颐关系好n大里谁都看在眼里。周民又是n大的老师,如果秦椹出面的话这里面的事情在外人看来就很难说清楚了,所以还是找个不相干的人比较好。

    “我联系一下我的同学吧,这个事情应该算是恶意损害名誉,罪不大,顶多是罚点钱让学校辞退他,后面想怎么出气就看你自己的了。”

    “嗯,后面的事我来做,已经安排好了。”

    “好,就这一次,我不希望以后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这次是我大意了。”

    “今儿个就告诉小修吧,他明天还能缓一天。”

    “嗯,这个你不用操心。”

    秦椹摘下眼睛揉揉太阳穴,接着给跟他一起开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打电话。

    谢铭谦到家的时候修颐已经吃过饭了,为了养好修颐的胃,他们家一直是按时按点的吃饭,就连修颐一顿吃多少都是严格规定的。当然,就修颐的饭量来讲,给他规定的分量他肯定都吃不了。每次都是谢铭谦哄着骗着才能吃下去一大半,就算是一大半已经是很不错的成果了。

    修颐的脾不好,所以很难消化吸收食物。也就是说,每次他吃完东西之后要经过很长时间才能再次感觉到饿,经常是一天一顿饭就够了,不吃都不会觉得饿。但是越是这样胃越容易变坏,所以现在他家的政策就是少食多餐,就算吃得很少每餐也都要吃,而且要按时吃。

    有时候谢铭谦真的怀疑,就修颐这种不健康的生活习惯,他是怎么神奇的长大的……还这么虚弱但是依然能蹦蹦跳跳的活到现在……

    果然是迷样の存在……

    修颐每天差不多五点半吃晚饭,绝对不会晚于六点,谢铭谦从市里往外开的时候正好赶上晚高峰,主干道上又卡成了浆糊,所以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八点了。

    进门之后,张妈过来接过了他的外套,一边挂起来一边说,“小修已经吃过饭了,今天胃口可好,吃了多半碗饭呢。少爷吃过了没有?厨房里有温着的,我端过来少爷吃一点。”

    谢铭谦点头,往餐厅走,“睿睿呢?”

    “小修在书房呢,今儿个打你走了之后就一直折腾他的文章什么的,晌午饭也是我去叫下来吃的,要不早就不记着吃饭了呢。”张妈对修颐做事情的时候总是忘记喝水吃东西很不满,觉得修颐是在糟蹋身子,于是趁机跟谢铭谦打报告,“少爷可得多看着他点,这孩子身子本来就不好,我看八成是不好好吃饭把自己给亏着了。”

    “知道了张妈,我在家的时候当然会亲自盯着他,不过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多管管他。”

    “诶!那是自然,少爷你先喝点水,张妈去给你端碗饭啊。”说着,张妈就往厨房去了。

    谢铭谦十分钟吃完了饭,进了楼下小书房开电脑,王萌那边说帖子已经发出去了,他要看看效果,然后琢磨着怎么跟修颐说这个事——当然是不能引起修颐的抵触和消极心理。

    帖子已经出来了,下面的反应跟谢铭谦设想的差不多。帖子一出来下面就有了好几十页的评论回复,当然,这里面不乏有些人是王萌找来专门刷评论的,不过更多的还是普通学生。因为前几天那两个帖子的火爆,现在这个帖子一出来,让原本就很热的八卦顿时又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而且这次的形式更是一边倒,全部都是来讨伐“某位老师”的。王萌在谢铭谦的示意下没有直接爆出周民的名字,但是帖子中提供的种种信息完全就是在只想周民。周民这个人在学校里之前还是很低调的,但是作为老师,这么多年也有不少学生上过他的课。不仅是历史系本专业的学生,还有一些外系上选修课的学生认识他。

    这次的重点完全都在跟踪偷拍和侵犯他人隐私以及恶意毁坏名誉上面,而又因为嫌疑人是传道授业解惑的教师,还是副教授级别的高校教师,性质就立刻不一样了。再加上王萌的煽动,和广大腐女的力量,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当年n大最受关注的一件事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不管官方有没有什么反应,但是这狗血又基情四射而且还跌宕起伏的情节怎么能不让人激动而兴奋呢!

    谢铭谦心里有数了之后就上楼进了大书房,一进门就看见修颐趴在书桌上,周围摞满了书,高高的堆在那里,已经快把修颐埋了起来。书房里面是黄色的顶灯,但是书桌上还有一盏白色的护眼灯。平时那盏灯是没有人用的,现在暖白的灯光打在修颐的眉骨上反射出了些许柔和的光晕,让谢铭谦的心没来由的就软了下来。

    “你回来了啊。”修颐听见开门的声音,知道是谢铭谦回来了,头都没抬地跟他说了句话,就算是打过招呼了,转脸又把自己埋进书堆里了——意思很明显,回来了就呆着吧,我忙着呢先别折腾我。

    谢铭谦被他这一连串的反应搞的哭笑不得——修颐现在越来越不怕他了,经常还能任个性撒个娇什么的,跟小猫爪子挠人似的,挠的谢铭谦心里痒痒。

    既然痒痒了,那就让始作俑者来止痒吧!谢铭谦从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当初他看见修颐的第一眼就觉得要把这个人绑在自己身边,他十八岁的时候又公然出柜不愿隐藏性向,这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他是个想做一定就要做到的人。如今修颐就在他面前,一只手臂的距离都不到,他又怎么会委屈自己呢?

    谢铭谦过去挤进大椅子里,修颐任由他把自己抱在腿上,眼睛却没有离开过面前的书本。谢铭谦把修颐的脑袋从书里拉出来,然后亲上去,“都要扎进书里了,连一眼都不看我……”剩下的话就被唇齿交融所代替了。

    一吻终了,修颐倚着谢铭谦平复呼吸,为什么每次亲吻之后都是他会缺氧啊,明明谢铭谦就是一副呼吸状态良好的样子,难道他的肺活量这么小么!修颐撅着嘴掐谢铭谦的腰出气,“你去哪儿了,跟陈恒不声不响的出去了一下午,晚饭竟然都没回来!”

    “夫人这是在审问为夫么?”谢铭谦把修颐的手握在手里,很恶趣味的问了一句。

    那声“夫人”喊得修颐瞬间僵住了身子,过了一会才恼羞成怒的低吼,“谁是夫人!我是男的!”

    “呵呵,”谢铭谦凑到他耳边笑,“你当然是我的夫人了……”

    修颐气鼓鼓的想要踹他,结果被夹住了腿,“别闹,我给你看个东西。”

    谢铭谦打开了电脑,然后输入n大论坛的网址。

    修颐奇怪的问,“这不是n大的论坛么?看什么?”

    谢铭谦打开水区找那三篇帖子,索性这三个帖子都是热点,虽然前两个过了几天之后热度有所下降,但是今天王萌的新篇一发出来,前两个也又都被翻出来了。

    以此打开三个网页,谢铭谦先给修颐看第一个,“看吧。”然后整个人把修颐圈进怀里。

    修颐不明白什么能让谢铭谦这么重视非让他看,在他看了n大论坛就是学生们玩的地方,至少他平时是不会去看的。

    当然,他也从来没想过他有一天会成为n大论坛上被818的主角……而且还是这种的……

    修颐一看到那大大的标题的时候身子震了一下就僵住了,谢铭谦一直抱着他当然感觉得到。他暗骂一声,赶紧去看修颐的脸色——一片煞白。刚才还是微微有些粉色的脸颊,现在已是病态的苍白一片。

    谢铭谦当下就关了电脑屏幕,把修颐转过来面对自己,“睿睿?”

    修颐垂着眼睛不看他,身体在不自觉的颤抖着。谢铭谦掰开他的嘴不让他咬着自己,然后说,“没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不是那样的。你跟我是什么关系你自己心里难道没有把尺子衡量么?我们真的是那帖子说的那样的么?”

    修颐抖了一下,依然不说话。

    谢铭谦轻轻的、一下一下的从他的额头、眼睛、鼻子,一直吻到嘴唇。修颐在谢铭谦一点一点的安抚下情绪稳定了一些,但是依然心情不好。唇也紧紧的抿着,一声不吭。

    谢铭谦在心里叹气,早就知道一定会这样!

    无奈的把显示器重新打开,谢铭谦哄着修颐说,“你再往下看看,事情不是那帖子一开始写的这么糟糕的,你看看评论。”

    修颐顺着他的手转过头去看,一开始闭着眼不敢看,生怕下面会出现什么不堪入目的话来。谢铭谦哄了好半天,又挑了下面的几条念出来给他,修颐才睁开眼睛慢慢的去看。

    谢铭谦一边在修颐耳边跟他轻声说话,一边慢慢的给他往下拉评论,时不时的还点评一下。

    修颐看了前几条之后就满眼震惊,他竟然不知道现在的社会已经开放到这种程度了!这些学生们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兴奋,竟然都祝福他们还跑去围观!难怪那天他下班出来的时候西门那边这么多人!感情都是来围观他和他的“奸夫”的!

    慢慢的往下看,修颐越看越疑惑——这些评论怎么有一大半他都看不懂啊!难道他真的老了落伍了么?

    不过大致意思还是能理解的,这些学生们真是的,修颐看着那些维护他和谢铭谦的回复心里觉得暖暖的,刚才那彻骨的寒意竟然也被温暖了过来。

    “噗!”修颐看到那个“+1”,“+2”……“+10086”,“+max”的时候笑了出来。

    看见修颐笑了,谢铭谦那颗一直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了。虽说他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但是万一修颐心里转不过了,那他不还是亏大了!

    趁热打铁,谢铭谦又个修颐看了后面两篇帖子。第二个没什么实质内容,就是几张偷拍的照片而已,但是那些短短的语句是重点。这篇帖子里所表现的全是对于谢铭谦和修颐的支持和祝福,这能极度有效的安抚修颐的内心,要知道,修颐从小接受那么传统的教育,对于外界的目光还是很在意的。

    第三篇帖子就有些微妙了,楼主很是言之凿凿的指出第一篇帖子是校内某老师在向修颐泼脏水,其目的竟然是因为对修颐一样心生爱慕所以不择手段的要利用舆论拆散修颐和谢铭谦。

    修颐看完之后瞪大了眼睛看着谢铭谦问,“那个老师是……周民?”

    他不太确定,他和周民只是关系相对好一点的同事吧,就算以前是同学,也不是一个班的啊,真正熟起来也是在一个办公室之后了。周民那天不还说要去相亲才求他代课的么?怎么一转眼就会因为喜欢他而这样害他呢?

    “应该是吧,”谢铭谦关上电脑,“我查出来的是这样的。”

    “那……那他那天还找我代课……”修颐抓着谢铭谦的上衣领子,他感到很不安,他认为是关系好的朋友为什么有一天会这样对他。

    “可能是这傻子爱疯了吧。”谢铭谦冷哼,“找你代课跟你说相亲的事估计是个试探,再加上那天他看见我在门口接你,估计是狗急跳墙了。”

    “你说他看见我跟你在一块了?!”

    “嗯,那天你上车之后他站在学校门口往咱们这边看了好长时间,当时我不认识他,你没注意到,我也就没在意。谁知道他竟然会来这么一出。”

    修颐不可置信的回想着以前的事情,但是他真的没感觉到说周民对他是这种意思啊!

    “他……他真的喜欢我?”他还是觉得不能相信。

    谢铭谦耸耸肩,“是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疯狂。你这个迟钝的小笨蛋,要不是我先下手为强,你能感觉到什么。”他掐了一下修颐的鼻子,心里感叹,修颐这对感情迟钝的反应有时候也是有好处的。

    修颐默……他真的没感觉嘛……

    “行了,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剩下的我都安排好了,不会怎么样的。”谢铭谦不想修颐的精力在这事上被过多牵扯,“刚才我也就是跟你说一声,省的周一的时候你去了学校听别人说了才知道心里没底。我这么辛苦安排这些事,现在你就应该好好犒劳一下我了……”

    最后的尾音消失在亲吻里,修颐再一次在当天工作额度没完成的情况下被谢大土匪扛进卧室进行另一项日常大战了……

    修颐也很快在这极度消耗精力和体力的大战中把帖子的事抛到一边了——不要这么用力这么快啊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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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好激动有木有!后天就飞回国了嘤嘤嘤!

    这章是回国前的最后一更了~俺会尽量在飞机上多写一些的!

    到家之后双更补偿乃们!!!~\(≧▽≦)/~

    滚去收拾东西!

    28真·结束

    帖子事件这么着就算是结束了,谢铭谦早就做好了后续安排,只等着一切妥当之后把法院的传票直接发到学校去,好闹得人尽皆知。这事带来的另一个好处便是他和修颐的关系算是上了台面了。要知道,之前他们只是在他这边的亲戚朋友那里说到了明处,修颐那边的除了一个秦椹还都是遮着掩着的,修颐也不愿意主动跟别人提起这事来。

    修颐不愿意,谢铭谦自然不好逼他,而且这种事总是要有个由头才会提出来,贸贸然的就说出来反到不美。

    帖子就是个好机会。

    既然人家已经送来了理由,谢铭谦如果不能好好利用一番的话,岂不是白白辜负了陈礼和谢铭寒多年的联合培养。再说,就谢大土匪这如狼似虎的性子,送到嘴边的肉他会扔了不吃么?

    所以,这次的事谢铭谦是把周民、修颐,甚至是秦椹都算计进去了,不仅算计进去了,还借着别人的手搞垮了敌人,让秦椹对他更加信任,最重要的是——修颐对他松口了。

    可谓是一箭三雕,可喜可贺。

    周日一大早,陈恒又过来了,说什么昨天过来忙忙叨叨的连口饭都没混上,所以今天过来要把昨天落下的也吃回来。

    当下张妈就笑着戳他的脑门儿,“哟~咱们家这陈二少爷还真是个精细的主儿!一点亏都吃不得!”

    张妈从小照顾谢铭谦,陈恒作为一周能有一半混在谢家的主儿,跟张妈也是很亲近的,被嘲笑了之后非但没恼,还凑过去个张妈装可怜,“我这孤家寡人的又没人给做饭吃,我的好张妈就可怜可怜我,赏口饭吃吧!”

    年近三十的人了还这般不要面皮的耍宝,逗得一屋子的人都乐不可支,就连平时站在一边当摆设的打扫小丫头都认不出笑出了声儿。

    笑闹了一会儿,张妈就去厨房跟李嫂和药膳师父张罗午饭了。陈恒赖在客厅里跟谢铭谦聊闲天瞎白活,难得的是修颐今儿个也没扎在书房里,笑眯眯的坐在谢铭谦身边儿听陈恒胡言乱语的。

    陈恒这几天闲得没事干浑身难受,虽说他那职位本就是个闲差,但是好歹每天也能看个乐什么的,下属们之间的办公室斗争也是斗得其乐无穷啊!

    他这么个闲不住的人就算是有闲工夫也是出去鬼混的,他的那些个小情人儿们刻都眼巴巴的等着呢。可惜陈礼还在京里没走,有那尊大佛坐镇,陈恒哪里还敢出去乱跑?生怕一个不留神,被他哥逮到把柄提溜回京里又是一顿好抽。他可不指望苏淮生给他求情,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呢。

    这不,这几天天儿没之前这么热了,妖孽苏的心思又活泛起来了。

    “大哥说等入了秋就回意大利了,所以想趁着这几天天气不错叫大伙都出来聚聚,搞个聚餐什么的,你俩有什么意见?”陈恒整个人都躺进了客厅左边的双人沙发里,歪着扭着个身子。

    修颐顿时来了兴致,不过不是因为聚餐,“薰子姊姊也在么?”

    陈恒撇撇嘴,“那当然了,薰子姊姊不在谁张罗咱们吃饭啊,难不成还能指望我哥和妖孽苏?”

    修颐知道能看见薰子觉得很开心,虽然薰子总是逗他拿他寻开心,不过和她相处起来却也是很开心的。修颐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有薰子那样的一个人在众人之间做调剂师再好不过的了。

    修颐笑眯眯的看着谢铭谦,“咱们去吧!”

    谢铭谦心情很好的点头,他心情好的主要原因是修颐的那个“咱们”……这就他们两个人是一家人了么。

    “啧啧,你俩不要在我这个孤家寡人面前这么秀恩爱好么,我会嫉妒的。”陈恒斜着眼睛看他俩,酸溜溜的出言讽刺。

    谢铭谦横他一眼,“滚蛋!你自己那么多小情人儿来我这蹭什么饭!”

    “嘿!谢老三,你这是过河拆桥啊!我刚帮你忙活完了一堆破事,你连顿饭都不给我吃!”陈恒不干了,翻身起来就开始露胳膊挽袖子的,“起来!今天爷爷我非要揍得你满地找牙!”

    谢铭谦安抚住想说话的修颐,猛的伸手抓住陈恒的右边胳膊,反手一拧就把他按在的茶几上,“打的谁满地找牙啊……”

    “哎哟哎哟!老三你轻点!哎哟……我错了还不行么!快松开我!”

    “哼!”谢铭谦把他扔回到沙发里,“吃了饭赶紧走,被在我家赖着不动!”

    正巧这时张妈过来说饭好了,于是三人便转移阵地到餐厅去。

    陈恒坐下之后甩开腮帮子就开始吃,活似好几天没吃饭了似的。不过修颐看他吃饭吃的香,今天的食欲也好了不少,一整碗饭都吃进去了,还乖乖的喝了多半碗汤。谢铭谦一边挑着菜给修颐夹过去,一边想陈恒还是有点用处的。

    吃过饭之后,陈恒就走了,还真像是专门过来蹭饭的。

    谢铭谦和秦椹约好了下午去和委托律师见面,修颐相见秦椹所以要跟着去。说实在的,谢铭谦还是不想让修颐跟着的,毕竟他们要把周民搞得身败名裂,让修颐听见了怕他心里不舒服。

    “你以为我是那么圣母善良的人么?”修颐歪着头笑着问谢铭谦。

    谢铭谦愣住了没说话。

    修颐扯扯嘴角,“我爸妈失踪的时候我才不到十八岁,没遇见师兄之前我也好歹自己过了一年多,那一年多的时间我知道了很多以前十八年都不知道的事情。”他笑得有些无奈,也有些狡黠,“不过还是很有用的,至少我学会了什么叫退让妥协。”

    “那你当初怎么跟我这么硬气?”谢铭谦嘴一快就问了,话说出来他就后悔了。那段日子对于修颐来讲绝不是什么快乐的回忆,之前他们之间都有意避免谈起那段时间的事情,他最近是得意忘形了,连这混账话都说出来了。

    两人尴尬的沉默着,就在谢铭谦绷不住了要开口哄修颐的时候,修颐笑了。

    他笑的很肆意,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谢铭谦从来没见过修颐有这么明显的情绪表露出来,就算是当初修颐那么虐待自己和他对着干的时候也只是不出声不吃饭没有反应的冷暴力而已,可是现在修颐笑得让他心慌了,好似之前两人默契压抑着的一切爆发了……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修颐一边笑得喘不过气来一边问谢铭谦,眼角泛着泪光,神色清冷,“你觉得我那么做是觉得好玩儿么?”

    谢铭谦慌了,他长这么大从没这样恐惧过,就连当初上战场,穿梭在纷飞的硝烟里都没有这一刻的惊慌来的真切……

    他把修颐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修颐也不挣扎,只是任他抱着,嘴里喃喃地说,“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一瞬间,所有的愧疚都涌上了谢铭谦的心头,他忽然恨自己为什么是这样的一副性子,为什么当初干了那么多的混账事……

    他紧紧的抱着修颐,一下下的亲吻着他的发顶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修颐被他抱着,整个人赖在他怀里,头枕在他耳边,忽然轻轻的说了一句,“那你说我为什么不走了……”

    谢铭谦猛然一震,修颐的一句话把他的所有恐慌与不安都吹跑了。是啊,他现在为什么不走了……

    “对不起,睿睿。”谢铭谦在修颐耳边跟他低声道歉,“再也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修颐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修颐发了顿脾气之后,谢铭谦给他喂了点安神的东西把他抱上楼让他睡了。哭过了伤气,这会可不敢再让他出去乱跑。

    谢铭谦轻手轻脚的把修颐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之后,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自己去市里跟秦椹碰头。

    秦椹找的人很靠谱,是他多年的合伙人,号称“业内良心”的大律师,王建国。此人专攻民事纠纷,像周民这样的案子,交给他来做是最好不过了。

    秦椹找他不光是因为他有实力,还有就是他们二人的合作关系。这是给某些人看的,算是个警告。秦椹自己不方便动手,但是王建国和他关系非同一般,表面上他和谢铭谦他们没什么往来关系,但是知道秦椹和修颐关系的人都会从王建国身上看出点门道来。

    三人商定了相关事宜,证据谢铭谦也从杂志社老卢手里拿到了,现在直接转交给王建国。

    之后去找了n大门口黑网吧的老板和老卢,他们二人要作为证人出庭。在确保万无一失之后,谢铭谦便开车回家了。

    修颐在谢铭谦走了之后的一个小时就醒过来了,他本来不困的,只是之前情绪有些激动,哭过了又容易累,再加上喝了安神的药就晕晕乎乎的睡过去了。

    他侧躺在床上没有起来,午后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之间透进来,有一些洒在床的另一边,有一些正好照在他身上。

    那边是谢铭谦的位置,每天晚上他都躺在修颐的旁边抱着修颐入眠。天渐渐凉了,夜里更是。修颐气血两亏本来又是不喜欢运动的性子,身体竟像随温动物一样只要温度下降,他的体温也会下降,起码会容易冷还手脚冰凉。

    谢铭谦火气壮,跟个天生的火炉似的。虽然夏天很讨厌,但是天一凉他的好处就显出来了,现在修颐每天都是在他怀里才能睡着,才不会半夜被冻醒。

    修颐已经不清楚他对谢铭谦到底是什么感情了,只是现在这个状态很好,他觉得很温暖。虽然谢铭谦脾气不好,但是只要修颐稍稍对他流露出一点温情,他便会欣喜万分,更会加倍的对修颐好。

    人和飞蛾其实都是一样的,都是趋光动物,都喜欢想着光亮温暖的地方靠近,只是人类的火光与飞蛾的不同。修颐的温暖火光可以包容他,而飞蛾的却只能将它燃烧殆尽……

    29真·过渡

    自从那天之后,谢铭谦和修颐之间反到是越来越和谐了起来,还真像是两个人就这么居家过日子的感觉。之前两人之间好像还隔着层窗户纸,现在这一捅破了,倒也比之前自在了许多。

    人就是这样,因为恐惧所以才会举步不前,可是却想不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柳暗花明。

    谢铭谦回来之后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再提及之前的事情,只不过修颐再没有之前对谢铭谦的抗拒了。

    吃过晚饭之后,修颐和谢铭谦回到市里的家,明天是周一,修颐要去上班。虽然准备工作已经就绪,但是谢铭谦还是怕有些不长眼的人跟修颐乱说什么,搞得他心情不好。

    卧室里,谢铭谦把修颐搂在怀里躺在床上,右手一下下的摸着修颐的头发。他想不出什么话能够安慰修颐,只能通过动作来给他信心。

    修颐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拉下他的手握住,“你放心,我不会胡思乱想的,你不是都安排好了么?就算有人看不惯还要针对我,不是还有学生们在么?”别以为他不知道谢铭谦是怎么让王萌煽动那些学生的,一个个兴奋得都跟打了**血一样。

    “呵,我什么都瞒不过你了是么?”谢铭谦笑了一下,捏住修颐的鼻子,“那你还这么叫我担心,现在才给我吃个定心丸。”

    “看不惯你得意忘形罢了。”修颐躲开他的手,打了个哈欠,“睡觉吧,明天又要早起,真讨厌。”

    谢铭谦又把他搂紧了些,改好被子,“睡吧,谁让你非要去上班的,我巴不得你天天在家里呆着!”

    “好当你养的金丝雀?”修颐横他一眼,翻过身去闭上眼睛睡了。

    谢铭谦听他呼吸渐渐平稳,便也睡了。

    周一一大早,谢铭谦还是像往常一样把修颐送到n大西门的门口。早上八点半,平时没有什么人的西门,又像上次那样来来往往很多学生,有些还神色鬼祟的来回张望,看见谢铭谦的小黑奔驰开过来之后顿时眼睛一亮。

    修颐坐在车里看着外面兴奋的学生们和谢铭谦无奈的相视一笑,坐在车里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人群数量减少,只好硬着头皮下车。

    正巧这时教导主任出现了,他顶这那油亮的的光头大声地向学生们吼道,“都围在这干什么!还不都上课去!”

    有大胆的学生顶回去,“主任!我们上午没课!”

    气得主任那肥厚的啤酒肚都抖了三抖,“都回去!回去!堵在大门口像什么样子!不听话记你们处分啊!”

    学生们顿时跟点燃了的炮仗似的开始和教导主任辩论,主任大人势单力薄,常年搞办公室斗争的大脑也没有学生们的灵巧,没一会儿就被炮轰的城池不守。

    修颐趁着这一片混乱之际赶紧跑向教学楼,把一片嘈杂声抛在身后。

    有眼尖的学生发现谢铭谦的车开走了,立刻喊了一声,“目标消失!撤退!”

    瞬间学生们都不闹了,一个个转身就走,女生们把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踩得“咯吱”作响,就差没一脚蹬上教导主任的脸。

    教导主任气得直喘,这叫什么事儿啊!

    修颐的第一节课在九点半,这时已经九点多一点了。他跑进办公室急急忙忙的拿上教案和课本就往教室跑,要知道,他上课的楼不是在办公室所在的历史系教学楼,而是在法律系那边。没办法,谁让这选修课的上课地点不固定呢。

    这么一折腾,等修颐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正好打上课铃。他在门口站了一会,等把气喘匀了之后才开门进教室。

    原本乱哄哄的教室,在他进来之后一瞬间安静了,每个学生都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那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八卦”两个字!

    修颐站在讲台上沉默了一下,然后放下教案和课本,说,“给你们十分钟时间提问,之后就正式开始上课!”

    这一下,班里算是炸开了锅。立刻就有学生喊道,“老师!你真的有男朋友么?!”

    那是个坐在前排的女生,修颐看她觉得面生,估计是以前一直躲在后面睡觉,今天为了听八卦才跑到前排来的。

    “是的。”修颐点头,“还有什么问题?”

    “老师!论坛上的帖子说的是真的么!”

    “第一篇不是。”

    那也就是间接承认第二、第三篇是真的了?

    “老师,你知道第一篇是谁写的么?真的是咱们学校里的别的老师要害你么?”

    修颐微笑,看了谢铭谦把学生们引导得很好,“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老师!你男朋友好帅啊!”

    “谢谢,我会把你的夸奖转告给他的。”修颐双手撑在讲桌上,“十分钟到了,还有问题么?没有我们就开始上课了!”

    “老师!”正当修颐转过身去开投影仪时,一个女生站起来说,“老师!你会和他一直在一起么?”

    修颐愣了一下,眼前出现谢铭谦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明明是线条刚硬到不行的一张脸,面对他的时候却总是神情温和的。上杉薰子曾说过,“我们家老三还没有过这么温柔的时候呢……”

    “啊,会吧……”修颐没有转手,只是忙活着手头的事情,但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会吧……说个他的学生听,也说个他自己听。

    之前他没仔细想过会不会和谢铭谦一直这么过下去,今天这么猛然一提,他忽然发现他并不讨厌这种可能性,反倒觉得理所应当的就是这样了。

    刚开始的时候修颐确实是把谢铭谦和他自己定位在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上的,只是以为谢铭谦那样身份特殊的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才来招惹他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一开始修颐反抗的那么激励恶的原因,他在意的不是同性恋,也不是是否雌伏于他人身下——虽然作为男人那也是件难堪的事情——他真正介意的是他和谢铭谦的关系究竟是什么。

    修颐有修颐的傲气,他不可能接受自己成为一个上不了台面,永远只能躲躲藏藏甚至于随时都可以被抛弃的情人——或者说,男宠。

    但是后来谢铭谦的态度给了他极大的安定,谢铭谦把他当□人,愿意为他做所有他能做到的事情。

    太子党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修颐就算不清楚也是有所耳闻的。社会资源掌控者的恣意妄为和糜烂的生活甚至都是被默许的,当时的修颐根本无法想象和相信谢铭谦对他的感情。

    可是谢铭谦的行动打破了修颐的固有观念,打破了修颐的思维定式。他修颐愿意并且有信心想真心他们之间是不一样的。

    所有,现在修颐想到要跟谢铭谦这样过一辈子,也许也不错……

    说他贪恋温柔也好,不通世俗也罢,反正他也是孑然一身,难道还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

    想通了的修颐其实还有一句话压在心里——他爱上了谢铭谦。

    人的感情是很奇妙的,有些时候付出了却得不到回报。其实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你付出的不够多,不够诚。

    谢铭谦对修颐怎么样,他自己能感觉得到。正是那种温柔一点一点的蚕食了修颐内心的高墙,让他放下防备,接受谢铭谦。

    但是修颐不打算告诉谢铭谦,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如果告诉他的话,他会得意忘形的。

    在刚开始上课时的风波过去之后,修颐开始保持一如既往的风格上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八卦的力量,就连那些平时上课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发短信的外专业学生们也听得格外认真,整堂课竟然没有一个人睡着。没想到八卦的力量这么大……修颐感叹。

    下课铃打了之后,修颐等着学生们收拾好东西都走了之后才带上教室的门会办公室。平常一下课都全都飞跑了的小鸟们,这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而是一个个的都磨磨蹭蹭的不想走,还跑过来继续跟修颐问这问那。修颐只是微笑着摇头说,“十分钟已经过去了,现在老师拒绝回答你们的问题,那是私事哦。”

    于是整个课间都差不多被磨蹭过去了,要不是有些学生紧接着下节有课,估计修颐还真脱不了身。

    修颐关好教室的门之后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溜达到了秦椹那里。别以为他不知道,谢铭谦能把人直接告上法庭没有他亲爱的师兄出的力。他又不是不知道老王是他师兄的人。

    秦椹正在办公室里打电话,语气不善,好像那边的人把他惹生气了。修颐觉得很奇怪,他知道秦椹是个脾气不好的人,但是他不高兴的时候从来都只是yīn阳怪气的把人指桑骂槐一顿,堵得别人说不出话来,却从没有过像现在一样——生气,又发泄不出来。

    “哼!”秦椹气哼哼的把手机扔到桌上,右手夹着烟,斜着眼角看修颐,“哟~来了啊。我还以为你家那位得把你锁家里头不让出来了呢!”

    ——好……好大的火气!

    “他敢!没有的事儿!”修颐一瞪眼睛,又凑过去扒住秦椹的左边袖子,“师兄怎么这么大火气?谁惹你生气了?我去给你出气去!”

    秦椹翻个大白眼儿给他,“去去!一边呆着去,没你事儿!”

    “那师兄消消气、消消气,我去给你倒杯水去哈!”修颐端起秦椹的水杯到门口的饮水机那儿给他接水。

    秦椹把两条腿交叠着放到桌子上,谈谈烟灰,把一份材料推给修颐,“下星期开庭,你是原告之一也要上庭,这个你拿去跟谢铭谦好好看看,别处差错。”

    修颐拿过装着材料的牛皮纸袋,抽出里面的几张纸看了看又放回去,“唔,回家我给他看。”

    秦椹想戳他脑门儿但是够不着,只能恶狠狠的说,“你自己的事儿自己都不上心!”

    “唔……我又看不懂嘛……”修颐抿抿唇,“师兄,中午咱们去吃米线吧!”

    “就知道吃!我上午跟校长他们已经打过招呼了,不会有老师来跟你多嘴的,你也别见谁就承认,知道么!终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虽说现在人们的理念变了,但是也备不住有那么几个愤世嫉俗觉得天下他最牛的卫道士看不惯再出来捅你两刀。”秦椹喝口水接着说,“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不过该低调也得低调。这次咱们要反击必须高调一会,不然就会被别人抢了先机,不过事情过去之后也就过去吧,以前那样就挺好。”

    “嗯,我知道了。”修颐点点头,“那中午去吃米线啊,西门左边的那家味道可好了!麻油也够劲儿!”

    秦椹撇嘴,“米线在你那药膳食谱里?”

    修颐顿时耷拉下脑袋,糯糯的说,“但是我想吃嘛……就当是安慰安慰我嘛……”

    “行了行了,少装可怜了,中午跟你去行了吧!”秦椹最见不得修颐这样跟他装可怜,明知他是装的,也狠不下心拒绝他。不就是吃个米线么!也就是一点一二两塑料袋的事!总吃的那么精细也不行,得吃点粗糙的锻炼一下肠胃消化功能和耐受功能。

    “嗯!那我中午来找你哈!”

    秦椹想了想,“你一会又没课,在我这呆着呗。”

    修颐有些犹豫,“可是我的电脑什么的都在办公室啊……”

    “切,那去啊!你想好了啊,你回了办公室呆着,还不得被那群燃起熊熊八卦之魂的货们给吃了。”秦椹笑得皮里阳秋的威胁他,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呆着腻歪,修颐过来还能陪他说个话儿跑个腿儿什么的,当然要留下!

    修颐愣住,想了想他们系的则天大圣皇后陛下徐主任,又想了想办公室里的一群狗腿子,再想了想周民,顿时汗如雨下……他还是在秦椹这里比较安全吧……

    “我,我回去拿东西!一会就回来!”

    秦椹掸掸烟灰,“我陪你去吧,就你自己估计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师兄,你的眼神好轻蔑……

    被鄙视了的修教授只好像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迈着小碎步跟在秦大阎王身后。修教授,你排场其实很大嘛!秦大阎王给你护驾啊!

    “我宁愿不要!”修教授在内心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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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回家啦~\(≧▽≦)/~回家神马的最开心啦!!!!

    献上两更请用力的戳!求评求花花~~~

    这下就和民那桑的时差一样了,这几天肯定要和朋友出去玩,不过隔日更应该是可以保证的!所以放心吧~

    不过最近卡文啊,都要卡出翔了qaq本来想在飞机上多写一点出来的,谁知道旁边座位上竟然是认识的同学!!这叫俺肿么好意思再写下去……勉强写了3000+结果还被同学问了在写神马……只好呵呵呵了……

    时差还都点没倒过来,今天早上6点就醒了,但是现在好困= =

    早点吃了煎饼果子豆腐脑~煎饼果子俺的最爱!!!!

    温良恭谦已经开要写完了【指的是存稿部分,不要担心,后面还有很多】正在筹备新文→李世民x李建成(建成重生)你们懂得!有神马想法可以提出来,俺还没有开始写,一切都好说,俺会认真参考亲们的想法的!【话说凌烟阁24臣真的不是凌烟阁24p么……好重口……

    爱你们么么哒~

    30真·法院后事

    后面的事情就都发展的很顺利了,王建国十分有效率的打点好了各处关系,直接让法院的熟人把传票递到了学校去。周民收到传票的那天修颐不在,后来听秦椹转述,真真是精彩的很!

    与平常邮寄的传票不同,周民这张是法院的人专门送过去的。上头的人之前关照了,这个被告是惹到大人物欠收拾了,所以一定要足够重视好让上头的人出气。

    所以周民接到传票的时候收到了全办公室的注目礼,连徐主任也目光炯炯的上下来回看了他十来秒。

    周民自打看见第三篇帖子出现的时候就知道事情败露了,但是他没想到修颐竟然会做的那么绝直接把他抬出来了。不,应该不是修颐,修颐没有这样狠的心思——应该是修颐身边的那个男人!他第一眼看见那个男人的时候就直觉他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当时离得远,谢铭谦又在车里,但是就是隔着那挡风玻璃和二、三百米的距离他也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谢铭谦瞪他的那一眼里的寒意。

    他是孤注一掷了,存的就是你让我不舒服,我也不让你好受的心思。但是没想到,到头来他还是空算计了一番,在人家眼里全是小儿科。

    周民把传票放进包里,在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异样与不解的目光中收拾好了自己桌面上的东西,然后跟还在大办公室里没做的徐主任请了几天的假。

    徐主任看他的样子是打算辞职了,闹出这么大的事,就算他不自己主动辞职,在他上庭之前学校也会辞退他的,倒还不如自己递了辞职信走人,好歹也留点最后尊严。

    周民的假徐主任没说什么就答应了,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说“保重。”,然后也不管办公室里怎么样了直接回了办公室。

    徐主任对周民和修颐这件事的心情是很复杂的,两个都是她曾经带过的学生,都很优秀,年纪不大但是性格都比较沉稳从来不叫人担心。但是没想象平时最不让人担心的人闹出事来才是最让人揪心的。

    关于修颐是不是同性恋,有没有和男人同居甚至是被包养,徐主任是不想评价的——这是修颐的个人隐私,选择怎样的生活也是他自己的选择。既然是他自己的选择,那别人就应该尊重他,而不是拿着他人的私密事出来还说三道四。而周民的做法徐主任是万万不能认同的——这个方法太下作了,不是正人君子所为;虽然现代社会已经不讲究什么君子之道了,但是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守则也不会允许一个人做这样的事情的。

    所以关于这件事,徐主任感到很遗憾。毕竟,从学术的角度上她也是很欣赏周民的,这个孩子虽然天分不高,但是胜在勤奋,做事用心认真,在很大程度上都弥补了他所缺失的天分,帮助他能得到成就。但是,正是这缺失的天分成为了他的硬伤,给了他致命的一击。不得不说,智商果然是硬伤啊……

    开庭那天天气很好,秋天的天高云淡,晴空万里,连风都是不冷不热刚刚好的温度,吹得让人心里舒服。

    法庭里的人很少,旁听的只有秦椹一个,其他人都是身为原告、被告、与证人出场的。饶是如此,人也不多。

    周民没有给自己请律师,法院按照规矩给了他一个律师进行辩护。那律师不过是个新来的实习生,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儿呢就被扔过来了。不过这也是个有眼色的,开庭前打听了一圈就知道了个大概,再一听说原告的律师是王建国就更不敢造次了。

    秦椹在律师圈子里算是名气大的,不过知道他的人一般都是有头有脸的,要不就是老人。他多数时间都在学校里呆着,不经常接案子,也不怎么跟他们出去混,年轻人不知道是正常的。但是王建国就不一样了,秦椹一般都是隐身状态,躲在后面装大老板,所以他和秦椹的事务所明面上的大老板就是他。事务所是他在运作的,相应的应酬也少不了,更何况老王从二十年前就在这个圈子里了,又是大律师,简直就是一代传奇,想不让人知道都难。当初秦椹找上他,有一半也是冲着他的名气去的。

    那年轻的实习律师当然知道王建国的大名,于是在上庭之前就稳住了心神——反正就是输,还不如仔细瞧瞧大律师的手段,没准儿还能学找点东西。

    于是这官司打的各种轻松——谢铭谦他们证据足够,证人也有,关系也打点好了,律师也够壮门面。再看周民那边,被告只想直接认罪没心思翻盘,律师什么都不懂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王建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看上王大叔了呢。

    不到一个小时,法院院长给周民定罪,判□半年,罚款五万元人民币。

    人被带走之后,谢铭谦在法庭旁边的会客室里跟院长客套,“张院长这次真是麻烦你了啊,你看我这一不留神就闹出这么个事来,让您看笑话了这是,真不好意思啊!”收着,手下就递过去了一个厚厚的信封。

    张院长被那厚度吓了一跳,赶紧推辞,“谢总这是说的什么话,能帮上忙咱们自然是义不容辞,这……这就不必了吧。”

    “应该的,应该的,您可别推辞啊,这就是我谢老三的一点心意!这事要是没您帮忙哪能过得那么顺啊!”谢铭谦把信封直接塞进张院长手里,收了老子的钱,嘴巴就给老子闭严实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用不着老子再教你一遍了吧!

    王建国看着老朋友被吓的满头是汗的开口相劝,“老张你就收了吧,这是谢总的心意啊。”

    张院长看看谢铭谦,又瞅瞅王建国的眼色,只好颤颤巍巍的把信封搁进抽屉里,嘴上还的说着好话,“那既然是谢总的一片心意,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事您就放宽心吧。”

    谢铭谦虚着眼睛看张院长,左边嘴角勾起点弧度,“那就多谢张院长了,今儿个折腾的也不少时候了,我们就不多留了,您办公吧!哈哈!”

    “诶!谢总您慢走。”张院长起身送谢铭谦到门口,还想接着送出去。

    谢铭谦赶紧拦住他,“张院长就送到这吧,我们自己出去就行,不能再劳动您了!”

    张院长现在算是知道谢铭谦是说一不二,他说不让送那就是真的不让送了,于是又假意推诿了一下,张院长就回办公室了。

    庭审完事之后修颐就跟着秦椹直接回车里了,秦椹不耐烦看他们假模假式的客套,也不想让那些个事污了修颐的眼,所以直接把修颐带出来了。

    秦椹坐在驾驶席里左手搭在车窗上夹着烟,他头向后仰着正好露出了从下颌到锁骨的这段线条。本来就是瘦得能一把抓的人,仰起头来连喉结都是大大的突出一块,衬得从下颌过度到脖颈的这段弧度愈发的凹深。突出的锁骨从衬衣领口显出来,细的让人觉得一捏就碎。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个整天病歪歪看着摇摇晃晃永远睡眠不足眼下一片青黑的人却有那么一颗冷硬的心。也许在这世上就只有修颐的事能让他上心了,别人是死是活跟有什么关系!

    修颐老老实实的躺在后座上补眠,身上盖着谢铭谦专门备在车里的小毛毯。秦椹从后视镜里瞧这修颐睡的红润的脸颊,发现竟比之前多了些肉。要知道,当年他可是试了好多方法给修颐塞吃的想把人养的胖一点,但是怎么都成功不了。果然还是日子过的舒心了,整个人的状态也会跟着好起来吧……

    修颐刚认识他的那段时候正是他父母失踪不久,就是这么个从小被娇生惯养的矜贵小孩冷不丁的就成了孤儿。虽然年岁大了能继承家产不用去孤儿院受罪了,那这同时丧父又丧母的事也不是一般人能立马缓过来的。

    不过修颐撑过来了,虽然从那之后性子就比之前冷淡了许多,但是仔细想想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人总是要经历过什么才能长大的,同时也要付出应有的、甚至更多的代价。

    当秦椹抽完两颗烟,正打算拿第三颗的时候,谢铭谦和老王出来了。虽说整个庭审过程不是很长,但是该走的程序一个都不能少,所以从八点半开始到现在也差不多中午了。

    修颐到时间了就必须得吃饭,现在回家再做已经来不及了,谢铭谦就提议说找个饭店吃一口算了,也当是谢谢老王给出了这么大的力气。

    谢铭谦想做人情,秦椹自然是没意见的。商量了一下还是去一江春竹,那边人少环境好,重要的是修颐还挺喜欢海鲜火锅的。

    四人三辆车,出了法院前院停车场直奔着体育馆那边的一江春竹去了。

    周三的中午主干道上的车流也不小,便道上也有许多或行色匆匆或多人结伴悠闲前行的路人,想来是到了饭点,都是出来觅食的。

    修颐在中途堵车的时候醒了,起来扒在副驾驶椅背上跟谢铭谦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无非是家长里短,书写到哪里啦,一会吃完饭去超市吧,过几天跟陈礼他们的聚会啦云云。尽是没什么用的废话,却总带着家的温馨气息。

    ——这才是生活吧……谢铭谦想。

    两个人过日子,无非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只有这些才能构成两个人家庭模式的生活。没有声色犬马绚烂,没有虚无缥缈的承诺,有的只是相濡以沫的繁琐。

    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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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21哈~也没啥~

    为了证明俺还活着,于是俺上来冒一泡,明天更新,不见不散!

    明天四六级和各种资格证的亲们加油啊!!!!一次通过绝不再来!!!!加油!!!!

    31真·购物

    之后的日子就都很平静的度过了,每个人的生活都是按部就班的一点差错都没有——谢铭谦每天送修颐去学校然后去公司转一圈训训下属看看报表晚上再去接修颐回家夜里进行各种play;修颐每天早上被谢铭谦送到学校然后讲课写和秦椹一起吃午饭晚上被谢铭谦接回家夜里被迫进行各种play。

    唯一不同的是秦椹消失了,他跟学校请了一个月的假,然后一句话没留就走了,就连修颐都是他走的第二天的中午去找他的时候没找到人才知道原来他请假了。然后修颐在秦椹办公桌上留下的纸条,说要出去散散心,别打他电话,别找他才放下了这事。

    平静的日子似乎就过的特别快,没怎么注意就从秋天到了冬天。夏天时候谢铭谦说要给修颐做衣服的事也因为后来的各种事物一直拖到现在都没做成。所以趁着周末,谢铭谦趁着没事就把修颐拉进了瑞蚨祥的铺子,熟门熟路的和坐堂的掌柜打了招呼就进了内堂。

    内堂跟前厅的建筑风格是一脉体系,都是清末样式的老房子,两把铁木大椅正对门口,左右两边分为三对大椅,皆是铁木材质。

    因是天气渐寒,椅子上早已放置了绣着花鸟鱼虫等细致图样的座垫,隔绝了寒意,也缓和了木质大椅的冷硬。

    谢铭谦是多年常客,自有专门的裁缝负责,那裁缝是谢铭谦母亲当年的御用裁缝,谢家上下所穿的衣物皆是出自他手。所以说,谢铭谦非要带修颐来做衣服的原因也是——进了谢家的门,就要穿他谢家的衣裳。

    坐堂掌柜把谢修二人引进内堂,又带人上了茶水之后就退出去回了前厅大堂。这不大不小的内堂里只有谢铭谦与修颐二人。

    “冷死了。”修颐搓搓手捧着茶碗慢慢的溜着边儿喝茶,茶水滚烫,温度从茶碗上透出来,正好暖了修颐冰凉的手。

    谢铭谦坐在修颐旁边的椅子上,十分反常的没跟修颐絮絮叨叨的瞎白活。他在琢磨个事,最近这段日子他整颗心都扑在修颐身上,应酬能推的全推了,外头人不知道就开始种种猜测——原来虽然不怎么去喝花酒的谢三少正经应酬好歹也是挑着顺眼的去的,怎么现在全不去了?

    谢铭谦刚到t市就一阵猛打借着胡政的事借题发挥占了好大的便宜迅速在t市站稳了脚跟,但是光站稳脚跟是不够的啊!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好歹也是要出面维护的!

    之前帖子那事虽然只是在n大内部里闹的沸沸扬扬还迅速的被压了下去,但不代表就没人知道。谢铭谦对于自己身边有多少别人的人清清楚楚,但是他不耐烦去跟那些人认真,反正都不是什么有权的职位,养着就养着呗,好歹养着一个能放那边安心,他自己心里也门儿清,总比强过弄走这个之后又送来一个藏在暗处的强。他之前不是没动过清人的心思,但是陈礼跟他商量了一下午,权衡了这其中利弊之后还是觉得留着他们更好。现在谢家和陈家势头虽然强,但是大部分不是在特殊权力部门就是在军队,真正市政系统里上说的上话的人之后李海渊一个人。李海渊又是李家这辈的长子长孙,说没有自己的心思是不可能的,虽说他和谢家老二谢铭蕴目前这关系还有些拎不清,但这也不代表在最终利益之前他会舍了自己家反投谢家。所有人都说李家长孙是个沉稳的,没人知道这人其实就是个饕餮的性子,心是极野极大的。

    谢铭谦有段时间没出现,那些人就都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前儿个陈恒来信儿说t市最大的房地产商做东请他吃饭。谁知道吃个饭能吃出什么花样儿来。

    心回电转,谢铭谦闪神的功夫老裁缝就到了。

    这老裁缝姓白,身上干瘦干瘦的,脸上手上都是褶子,但是眉目慈祥不让人生出厌烦心思,倒叫人想要亲近。

    “白叔。”谢铭谦撂下茶碗站起来跟他问好,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家怎么说也是长辈,断没有见了长辈还稳坐着的道理。

    修颐也跟着他站起来,喊“白叔。”

    白老头儿笑眯眯的看着他俩,慢悠悠的走上主位坐下,“小三儿啊,坐下吧。今儿个是你要做衣裳?”

    老头问的是谢铭谦,一双眼睛却是在打量修颐。

    谢铭谦笑道,“白叔去年给做的衣裳还够穿,今儿个是给他做的。”

    白老头上下看了看修颐,“怎么称呼?”

    “您叫我修颐就行了。”修颐坐着半弯□子算是给白老头鞠躬行了个礼,他是书香门第出身,从小家教不差,这种场面事情应对的还是很自如的,何况对方是老人家,更要显得恭敬些。

    “好,好。”白老头儿连说两声好,也不知是什么好,大抵是喜欢修颐的,“来,过来,老头子给你量量。虽然老头子的眼睛就是尺,但是现在老眼昏花啦,还是量量作准头。”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正是老当益壮才是。”谢铭谦跟着帮腔,也过去看老头给修颐量尺寸。

    白老头儿手上不停,指挥着修颐抬胳膊又放胳膊,“你这小鬼灵精,净会捡好听的说。”

    “没有的事!我说的可是实话。”

    “哼!”白老头量完了上头量下头,修颐竟不知道做个衣服竟然要量这么多地方,“少来哄我老头子,不就是想让我做个好的给修颐么,卖什么乖。”

    谢铭谦被戳破心思也不闹,反倒腆着脸打蛇上棍,“您都知道了,那可得做好喽,不然我可不干。”

    “行了行了,给你个杆子你倒会顺杆爬了。”白老头儿挥挥手把他赶到一边去,然后拍拍修颐,“好了,选料子去吧。”

    说罢便丢了个眼神给谢铭谦,自行会里头去了。

    谢铭谦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带着修颐去前厅大堂看衣料了。现在时下的风尚早以于百年之前不同,可是瑞蚨祥这百年老店的大堂里摆放的还是各式绫罗绸缎、细布薄纱。

    修颐也不知道这衣裳做出来是个什么样子,心里没谱便只拣颜色素淡的选了几匹,像是月白的,水绿的,淡蓝的,都是上面绣同色暗花的料子,那大红大绿、花团锦簇的他可不要。谢铭谦一一看过之后有挑了一匹正红的蜀锦和一匹黑色的云锦,然后又选了几匹素色的细棉布一并包起来收好,给白老头儿送去。

    “挑这么多干什么啊?”修颐拽谢铭谦袖子,他本来以为就是图个新鲜做几件过年过节的时候穿着应景的,谁知谢铭谦大手一挥一下选了十来匹了。

    谢铭谦把他拽着自己大衣袖子的手收进手里握住,“没事,做完了换着穿,反正早晚都要穿的。”

    “那那匹红的是怎么回事?这么艳,我可不穿。”

    “给你留着过年穿的,过年当然要穿的喜庆些。”

    修颐白他一眼,“跟福娃似的,穿给谁看啊。”

    谢铭谦没接话,正好这时掌柜的算好了帐把单子递给谢铭谦让他去付钱。谢铭谦跟着掌柜去银台那边付账,虽说这店子里头是一派古时做派,但是现代用具也不少,合着连pose机都有,真不知道刚才那掌柜的还要打一遍算盘是怎么回事。

    修颐靠在柜台边上等谢铭谦,身后都是好料子,他无聊的从这头看到那头,忽然看见了一件挂在墙上展示的军服。根据修颐对民国军队的了解,那应该是一件北洋军阀的军装。看样式是直系军阀高官的军装,衣袖领口处还有些暗色的部分,不可能是污渍,想来是经年不去的血渍。

    只是,这样一件身份特殊的军装怎么会出现在这店铺里,还被这样堂而皇之的挂了出来?严格来讲,这也算是古董啊!

    掌柜的可是浸yín商道多年的人精,瞧着修颐一直盯着那军装不错眼珠儿的看便过来自动自发的给他做讲解员了。

    “这位先生可是在看那边那件军装?”掌柜的凑过来,小声的问修颐,这店里就修颐和谢铭谦两位客人,谢铭谦是常客,掌柜的自然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修颐他不认识,但是修颐是谢铭谦带来的人,看着谢铭谦对修颐的上心劲儿,掌柜的也不能怠慢了修颐或是说话声音大了吓着他。

    修颐点头,抬手虚指那件军装,“就是那个。”

    “那件啊……那件其实不算是咱们铺子里的。”掌柜的端着还冒热气的紫砂茶壶虚着冒精光的小眼睛,“我也是听店里老人说的,那是个大军阀的衣裳,好像是当年被扔在铺子门口的。当时这铺子还是东家的,哪像现在都是国企了。说着衣裳啊,好像是当年小少爷从门口捡回来的。那会儿世道乱哟,军阀混战的,冷不丁的自家门口出现个军官衣裳,还是军服,那时候可是有八张嘴都说不清啊。”

    修颐没说话,静静的听掌柜的说往年的老黄历。

    “所以啊,东家怕惹上麻烦,就把这衣裳藏在家里了,就在自家卧室的樟木大箱子里。这一放,就放到了解放以后。等到后来国企改革的时候,咱们铺子也在里头,这衣服就是那一代的东家拿出来的。说留着也没用处,就挂在铺子里冲个门面吧,好歹也是那年头的物件了。然后啊,就一直放到了现在。往常可没有客人注意过这个,您好眼力啊!”

    “掌柜的,能麻烦您把那衣服摘下来一下么?我想拍几张照片。”修颐转过身来问掌柜的,神情很诚恳。

    这件衣服对于修颐来说,历史价值大过观赏价值。这是个孤本,修颐敢肯定现在世界上这件衣服也是独一份,不可能再有第二件。当年北洋军阀被打得全军覆没,高级军官大部分都是以战死告终,低级士兵也就跑的跑逃的逃了。

    在那个照相机一点都不普及的年代,也只有像袁世凯、张作霖等大帅级别的人才有照片流传于世。像是普通军官,尽管当年去照相馆照相是个奢侈事,但是他们也绝对有钱能付得起账,只是那些私照在历史的大河流里都全部遗失不见了。

    当年军阀之间的体制与规格就有很多据不可考的部分,这件军装正是一个突破口,甚至成为一个标志。

    谢铭谦是大客户,修颐提的这点要求掌柜的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当下便指挥小伙计搭了梯子,从墙上把那身笔挺的军装摘了下来。

    正巧这时谢铭谦也回来了,修颐想着要照相的话还是拿专业点的相机照比较好,手机那点像素和单反比起来就是儿戏。

    “你车里那相机呢?还在不在?拿来给我用一下。”修颐想起来谢铭谦车里一直放着一个,也没见谁用,就放在后备箱里没人管。

    谢铭谦点点头,在倒是在,“拿相机干什么?”

    修颐直直那件军装,“我要照几张照片。”

    谢铭谦看他,“喜欢?”

    “有研究的价值。”

    “出个价,我买了。”谢铭谦跟掌柜的说,吓得掌柜的差点把手里的茶壶摔了。那可是上好的紫砂壶哟……摔坏好作孽哟……

    不过掌柜的还是很有职业精神的,缓过神来之后就尽职尽责的说,“这个,谢先生,这东西是我们东家的,我做不了主啊。”

    “那就叫你们东家来谈。”

    修颐在后面拽谢铭谦,“你干嘛啊?没事买它干什么!”

    谢铭谦凑在他旁边说,“你不是喜欢么,我买回去给你挂起来看。”

    “谁说我喜欢了……”修颐小小的反驳了一下,但是他是真的挺喜欢的,这军装做的剪裁得当,笔挺有型,这么看着就觉得很帅了!

    男人嘛,总是有些热血因子的。就算修颐性子绵软,身体不好,也抑制不住的向往那热血的世界。

    掌柜的一见这真是大客户,赶紧去给东家大老板打电话去了。

    那件衣服如今也算是东家的家传之物了,他只在做不了主。

    谢铭谦和修颐又被请到内堂里喝茶了,白老头儿听说了这事也想过来凑凑热闹,但是手头有事走不开,就支了个小学徒过来在后头等着瞧,瞧好了好回去跟他学舌。

    修颐端着盖碗假装喝茶,实则掩着嘴,小声的问谢铭谦,“真要买啊?”

    谢铭谦挑眉,“老子说买当然就买。”

    “人家不卖怎么办?”修颐撇撇嘴,那是人家的家传之物,不卖给他们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出个好价钱给他,他为什么不卖?难道还留着炖菜吃啊!”这人,越发的胡说八道了。

    修颐翻个白眼儿给他,“人家家传的宝贝,凭什么就卖给你?就赚点臭钱。”

    谢铭谦摇摇食指,“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东家若是真当那件衣裳是宝贝,又怎么会这么堂而皇之的挂出来?那不是等着人来买么。”

    “人家不说是祖上就挂出来的么。”

    “啧啧,你听他这么说你就信,若真是宝贝早就放在家里保险柜里锁好了,哪轮的上让你瞧见?挂出来,不过就是为了等着冤大头来买而已。”谢铭谦得意洋洋的一通梳理下来,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儿,“那掌柜的这么说,不过是个说辞,为了给那衣裳抬抬身价罢了。”

    修颐嘲笑他,“你也知道是当冤大头来着?那你还要买?”

    “我买回来哄我媳妇儿,我乐意啊!”谢铭谦说着还伸手摸了一把修颐的脸,有点凉,但是手感真好。

    “胡说什么呢,谁是你媳妇儿啊,这么大的人说这没皮没脸的话一点儿都不害臊。”修颐狠狠掐他一把。

    谢铭谦被掐的呲牙咧嘴的,大部分当然是装的,嘴里还说着,“谁应着谁是我媳妇儿!你说谁是我媳妇?”

    “你……”修颐还想再说,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听声音是两个人,想来是掌柜的和他那东家来了。

    “咳咳……”修颐赶紧坐好,又端起茶碗装模做样的假装正在喝茶,谢铭谦架着腿,右手拿着盖碗的盖来回来去的玩茶碗里飘着的茶叶,一副大爷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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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刚才终于装好了基三的视频插件,于是就玩儿high了……

    整点更新~~~